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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快断官第12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萧占吃了一惊,声音愈发严厉了,“说,她被什么人抓走了?抓到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署役战战兢兢地答。

    萧占双眼里寒光一闪,手上稍稍用了一点儿力气,署役便翻了翻白眼,晕死了过去。他没想到这个署役这么不中用,伸手掐住他的人中把他弄醒。

    “这位大爷,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苏大人被什么人抓走了,我们薛大人也派人四处找她呢……”署役伏在地上,声音带了哭腔地说道。

    萧占问了半晌,觉得这个署役不像是在说谎,看来苏晴眸真的是被什么人从染织署衙门抓走了,难怪会有那种不祥的感觉。

    放了署役,从染织署衙门翻墙出来,站在街上,他竟然第一次茫然了,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苏晴眸

    正文 第046章 齐行动

    “今夜吗?”梅若素面带吃惊地望着薛林山。

    薛林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我已经感觉到,染织署衙门被盯上了。与其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不如走为上策。反正迟早也是要走的,早晚都一样。”

    “那她呢?”梅若素精明的双眼漫上一抹淡淡的哀伤,见薛林山目光灼灼地看过来,扭过脸去不与他对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是还没找到吗?你忍心扔下她不管吗?”

    “我已经跟那些大食人说好了,先离开杭州,找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藏身,等找到殊月之后再跟他们去大食。”薛林山看了看梅若素,“若素,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话如同一颗闷雷在梅若素心底炸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地望着薛林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走了,就能带走所有的罪责。只要窦平良不说,没有人会怀疑到益丰,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掌柜。就算是窦平良出卖了你,你也尽可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反正他也没有证据……”薛林山对她脸上现出的愤怒和悲痛视而不见,继续说道,“你虽然是个坚强的女人,但是毕竟也是女人,趁着年华正茂还是找个好人家嫁了吧。以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

    “薛林山,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梅若素目光带着恨意地瞪着他,眼睛里泛起了泪光,“我梅若素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么对我……”

    薛林山皱了皱眉头,“若素,不要胡闹了。我很早就跟你说清楚了,我心里只有殊月一个,容不下其他女人,哪怕你是她的姐姐也不例外……我不会带你走,跟我一起你是不会幸福的,所以……”

    “啪……”一记耳光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梅若素柳眉倒立、怒目圆睁,每一字都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薛林山,枉我梅若素为你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只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与其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一扬手,一柄寒气四溢的匕首已经抵在了薛林山的脖子上,只需稍稍一用力,就能让这个男人血溅当场。

    薛林山不躲闪,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若素,如果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一些,你就尽管动手吧!”

    当啷。匕首落地地声音。

    脖颈间地寒气散去。薛林山睁开眼睛。只看到梅若素地背影飞快地消失在门后。他目光闪了闪。对着空无一人地外门喃喃地说道:“对不起。若素。是我辜负了你。”

    “苏晴眸呢?”窦平良冷冷地看着伏在地上地黑衣人。“别说你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地女人跑掉了。”

    “主人放心。她已经中了我地毒镖。不出三个时辰就会一命呜呼。”黑衣人声音无一丝波澜。却让人感觉分外阴沉可怖。“是秘制地蜂蛇毒。没有解药地。”

    窦平良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了一些。“哼。那就好。虽然不知道那个黄毛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是要提防一些地好。免得钦差大人来了她胡说八道。影响本官地清誉。好了。你下去吧。”

    “是。主人。”黑衣人答应一声。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有一个衙役匆匆地走了进来,禀报说:“窦大人,那边有动静了。”

    “哦?比想象的要快嘛。”窦平良愣了一下,继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来今天夜里杭州城要热闹了啊。太好了,不这样就不好玩了。来啊,吩咐下去,按照计划行动。”

    “是,窦大人。”衙役答应着,快步走出门去布置了。

    窦平良捋着寥寥无几的山羊胡子,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薛林山,你也有落到本官手里的一天。这就是你看不起本官的下场……”

    “朱大人,您快点儿,我们都快撑不住了。”衙役一边跑在前面带路,一边不断地催促着朱二宝。

    朱二宝一脸的困倦之色,昨天跟郁儿夜审马旭,审到天亮,刚躺下没多久,就被衙役喊了起来,说是梅殊月又出状况了。连忙爬了起来,却止不住困意,呵欠连天,打不起精神。

    “我要跟你们做一笔买卖。”梅殊月喊了太久,声音暗沉嘶哑,再加上那带着恼恨的语调,听在耳里有一种别样的寒意。

    朱二宝装作耐烦地说道:“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你能跟我们做什么买卖?你那两个情人都不肯出银子来救你,你还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谈条件?”

    “我有,有的。”梅殊月声嘶力竭地喊道,“只要你们肯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们能拿到银子,而且是为数不少的银子。”

    “哦?怎么个合作法?”朱二宝装作感兴趣地问道。

    梅殊月咬了咬牙,“带我去见一个人。”

    “哈?你当老子是白痴啊?”朱二宝不屑地冷哼道,“你是不是想把老子直接带到衙门口,让那些狗官把老子就地正法了啊?谁要听你这个女人满口胡话?真他娘的扫兴……”

    “那就帮我送一封信给她。”梅殊月声音急迫地说道,虽然极力压抑着,仍然能感觉出她心中的怒火和恼恨,“我要让她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让他j计不能得逞……”

    朱二宝看完了梅殊月写给一位叫梅若素的信,不由得开始佩服起苏晴眸来。虽然事情的经过有些出入,但是都跟她事先所料不差。果然,这个女知县不是简单角色。看来是时候去杭州跟苏晴眸汇合了。

    “来人啊,去叫郁儿姑娘到这里来。”他吩咐着役从道。

    郁儿亲手抓了马旭,兴奋得两眼放光,睡了一会儿便再也睡不着了,肚子却不如她人那么精神,一直叫个不停。衙门的厨夫做的饭让她食不下咽,于是出了衙门回到了苏家老宅去找哑叔。

    “哑叔真是的,竟然三顿都不来给我送饭,他就只心疼小姐。小姐不在他都不管我啦,哼,我要去找他算账。”她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一边去敲门。没想到手一碰到大门,门却自己开了。

    “真是的,竟然不知道关门,也不怕进贼!”

    院子里静悄悄的,往常这个时候,苏全福应该在院子里喝茶,哑叔也应该里里外外地忙活着,可是今天谁也不见。

    “老爷,哑叔……”

    郁儿不知道为什么不安起来,一边叫着一边加快脚步往房里走来。厅里没人,也不见回应。

    “喂,老爷,哑叔,你们别闹了,在的话就出来吧。”她有些着急了,提高了声音喊道。

    还是没有回应,她心中的不安愈发浓重了起来。急急地奔向客房,却见客房的门大开着,里面桌椅横斜,一片凌乱。本应躺在床上的那个中毒男子不见了踪影,地面还有斑斑血迹“老爷,哑叔……”郁儿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正文 第047章 阻去路

    “大人,已经打点好了。”一个署役从外面匆匆回来,来到薛林山跟前低声地说道。

    薛林山一身便服,神色肃然点了点头,“好,就按照先前的计划来办吧。”目光却一直在门外打着转,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那……大人,该出发了。”署役见他迟迟不肯挪动脚步,提醒他道。

    薛林山迟疑了半晌,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署役,“把这个交给梅掌柜,告诉他我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辛苦你们了!”

    “大人说的哪里的话,要不是薛大人收留我们,我们现在恐怕已经饿死在山头上了。”署役收起那封信,有些动情地说道,“我们兄弟是甘愿为大人卖命的,您就不要客气了。”

    薛林山拍了拍署役的肩膀,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没再说什么,走出门来上了马车。赶车的正是接待苏晴眸的那个高个子署役,他跟刚才那个署役是结义兄弟。一个叫郑忠,一个叫方聿,二人同因家道中落成为,志趣相投便结拜为兄弟。靠打一点散工维持生计,饥一顿饱一顿,四处流浪,后来因为打架斗殴被官府通缉,沦落为草寇,靠劫道过日子。二人粗略会一点拳脚功夫,商队都有镖师押运,他们哪里是对手,只能挑那些形单影只的路人下手,碰到运气好,能劫到一些银两和吃食,运气不好,十天半月都没有收获。

    那年冬天,天气寒冷,行人稀少,他们一连五天没有劫到东西,饿得奄奄一息时候,碰到了薛林山,被他所救,从此便一直跟随在他的左右。

    “大人,郑兄,你们一路当心。”方聿殷殷地叮嘱他们道,“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会同那些大食人前去跟你们汇合。”

    “嗯,你也要多加小心。”郑忠点了点头,一勒缰绳,驱车而去。

    方聿目送马车消失在街角,急急地回身来,招呼了署役一起往三堂东面的库房走来,那里早就备好了几辆马车。打开生锈的大铁门,吩咐着署役们把库房里的东西尽数搬上马车。

    薛林山坐在车里,心情分外复杂,这个杭州城给了他太多心酸和不好的回忆,怀着报复的心情坐上染织使的位置,以为可以把失去的全部讨回来。可是到头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除了罪孽“大人。到城门口了。”郑忠在车外低声地说道。

    薛林山闻声从纷乱地思绪中回过神来。挑开窗帘往外看去。果然如方聿所说。城门开着。看来已经打点好了。于是说道:“走吧。”

    郑忠答应了一声。紧抽了几鞭子。加快速度往城门冲来。

    守门地卫兵并不阻拦。对郑忠点了点头。任由马车出城而去。

    “大人。我们已经出来了。”出了城门。郑忠高悬着地心才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告诉薛林山道。

    薛林山倒是没有轻松地感觉。心情反而沉重起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踏出这一步。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一条最简单地路。或许早听梅殊月地劝告。两个人私奔而去。也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吁——”随着郑忠一声急急的喊声,马车猛地停住了。

    薛林山一个没防备,险些跌落下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郑忠,怎么回事?为什么停车?”

    “大……大人,您出来看看。”郑忠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慌乱。

    一丝不安从心头升起,薛林山连忙掀开车帘一看,只见前面火光一片,齐刷刷地立了一排的人影,挡住了马车的去路。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了,正是杭州长史窦平良。

    “薛大人,都这么晚了,你急匆匆的这是要干什么去啊?”窦平良依然是那一脸不咸不淡的笑容,声调拉得长长的,听在耳里别有一番嘲讽的意味。

    薛林山脸色肃了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冷冷地看着窦平良,“窦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薛大人要走,我这个老友自然是要来送行的。”窦平良捋着那寥寥无几的胡须,面不改色地笑道,“薛大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要走都不跟我说一声。”

    薛林山瞟了瞟那些全副武装的随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窦大人送行的方式还真是特别,薛某受宠若惊,不知道哪来的这份荣幸,能劳动窦大人的列开如此阵仗相送。”

    “不客气,不客气。”窦平良哈哈一笑,“薛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哪里都跟你没关系吧?”薛林山目光愈发冰冷了起来,“你我没有过硬的交情,只不过是合作的关系,事情做完了,也就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窦平良象征性地拍了两下巴掌,“薛大人这话说得真妙啊。不过呢,窦某身为朝廷五品命官,食国家俸禄,怎么能放任犯下恶行的罪人逃跑呢?”

    “罪人?!”薛林山仰天长笑,“窦平良,你还真是毫无廉耻,亏你还自诩是朝廷命官,如此吃人不吐骨头,做了表子还想立牌坊。我薛林山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罪人之名也担得起。窦平良,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肮脏也别想摘干净。”

    窦平良脸上的笑容倏忽撤去,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吧?我窦平良从来没把你当成同路人。摘不摘得干净等咱们明天见了钦差大人自会有分晓!”

    “钦差?!明天?!”薛林山吃了一惊,继而明白了,怒道,“窦平良,你早就知道钦差要来,故意欺瞒于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来啊,把这个贪赃枉法的狗官给我拿下。”窦平良对薛林山的咆哮充耳不闻,一挥手,下了抓人的命令。

    郑忠霍地抽出刀来,挡在薛林山前面,“大人,小的掩护您,快逃。”

    “想逃?没门。”窦平良还不等二人有所动作,又挥了一下手,只听到一阵嘈杂之声,一大堆人马从后面涌了过来,将薛林山和郑忠团团包围在中间,密不透风,让他们插翅难逃。

    郑忠急了,挥着刀要去上前去拼命,却被薛林山拦住了,“郑忠,住手,不要白白送死。”

    “哈哈,还是薛大人明白事理,懂得进退。”窦平良尖声大笑道。

    薛林山恶狠狠地瞪着窦平良,冷笑道:“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们就在钦差大人跟前说个清楚明白!”

    “薛大人,别把我当你,我还没有那么笨。”窦平良阴阴地笑了两声,“我会在钦差大人抵达之前好好照料你的,哈哈哈……”

    正文 第048章 迎钦差

    窦平良站在染织署衙门三堂院中,身形笔直,双手倒背,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官兵们正在搜查整个染织署衙门,署役们听说薛林山被抓,生怕受到牵连,有的望风而逃,有的瑟缩在听差房不敢露头。窦平良似乎根本没有要搭理这些署役的意思,活了五十多岁,他第一次有了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他睥睨左右,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快感。凭他一个堂堂的从五品长史,甘心对一个六品的染织使惟命是从,被所有人指着脊梁骨嗤笑为昏庸之徒,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的这一天吗?

    他薛林山很聪明,但是为女人所累,终究不成气候。路学礼虽然官居从三品,却也是个优柔寡断、无勇无谋之徒,纵观整个杭州府,只有他窦平良是一个人才,只是被埋没得太久了。不过机会终究会来临的,他终于等到了翻身的这一天。

    想到这个他忍不住低笑出声。

    “大人?大人……”一个官兵叫了他几声,都不见他回应,于是伸手轻轻地推了他一下。

    窦平良回过神来,肃了脸色看了官兵一眼,“怎么了?”

    “属下已经带人搜遍了整个染织署衙门,没有发现您所说的东西!”官兵小心翼翼地答道。

    窦平良脸上露出讶色,“什么?没有?”

    薛林山把他当无能之辈,有些事情不屑于与他商议,却也正因为这样缺少了防备,让他知道了许多事情。皇帝刻意要发展江南的染织业和对外交易,拨给染织署的银两不胜其数,究竟花出去多少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剩下的路学礼占有其三,他占有其一,薛林山却占有其六。在加上两批官船的宫绫,合计出来那银两要堆成一座山了。

    方才只从马车里搜出两个随身的包裹,里面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几两碎银子和几张面额是百两的银票什么也没有。如果他没有随身带着,那就是有了防备,藏在染织署衙门里了,准备风声过去之后再想办法取走!

    他当然不会笨到要从染织署衙门搜出一座金山来,只是银票、钱庄凭证之类的东西总是会存在的。不会没有的,一定是藏在什么不易发现的地方了!

    “再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一遍。每一间房都要搜。越是不显眼地地方越要仔细检查。”他不死心。吩咐着官兵又把染织署衙们里里外外翻找了两遍。如果不是因为有官兵匆匆来报。他会把掘地三尺“大人。钦差大人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杭州府了……”

    没找到银子窦平良正烦躁不安。听到这个消息分外震惊。“这才五更。怎么来得这么般快?!不是说巳时才到地吗?”

    “小地不知道。方才守城地士兵接到钦差先头官差前来报信。钦差卫队先头军半个时辰之内抵达钱塘码头。请刺史大人准备出城迎接。可是刺史大人……所以小地只好来找薛大人了……”

    窦平良脸上地惊讶之色褪去。脸色沉了一沉。暗自思忖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大人。您看该怎么办……”官兵见窦平良低头沉思。有些焦急地问道。转念一想。自己这算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于是平复了心境。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窦平良地答复。

    窦平良想了半晌也没理出半点头绪,于是吩咐所有官兵停止搜查染织署衙门,回刺史府准备出城迎接钦差。但仍然对那批银子耿耿于怀,于是招来一个官兵,悄声地吩咐了几句。

    此时天刚蒙蒙亮,虽然昨天发下通知给杭州府管辖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可是此时能来到的寥寥无几,只有杭州府本地的官员和昨天接到通知就殷勤赶来的几个县令,因此出城迎接的阵仗显得甚是薄凉。

    路学礼不在,窦平良就成了一州之长,带头站在码头,迎着还带着丝丝屡屡寒意的晨风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那载着钦差大臣的官船才缓缓地开进了码头。

    “下官杭州长史窦平良,携杭州府所辖大小官员前来恭迎钦差大人!”窦平良抖擞了一下精神,整理袍袖,高声跪拜。

    “恭迎钦差大人!”几个县令和衙役也都纷纷跟着跪了下去,虽说官员排场稍显寒碜,但是加上那些年轻力壮的衙役,倒也输人不输声。

    钦差卫队在船头昂然列开,威风不凡。一声气势十足的“钦差大人到”,一个身着紫色惯袍、中等瘦削身材的人走了出来,他就是司刑寺丞徐怀德,身后紧跟着的正是工部侍郎崔彦良。

    “叩见徐大人,叩见崔大人!”

    徐怀德打量了众人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杭州刺史路学礼何在?”

    “回钦差大人的话,路大人十日之前离开刺史府出门办事,至今未归,暂由卑职代理一切事务。”窦平良恭恭敬敬地回道。

    徐怀德听了这话跟崔彦良对视了一眼,便虚空抬了抬手,“众位平身吧!”

    “谢大人!”

    窦平良偷眼打量了一下徐怀德脸色,不见有什么不悦也不见有什么喜欢,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于是语带歉意地说道:“下官不知道钦差大人早到,未能召齐全部官员前来迎驾,此乃卑职失职,还请钦差大人恕罪!”

    “因天候平和,行船颇顺,官船比预计的早到了几个时辰,这也怨不得你们。”徐怀德仍然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声调平直地说道,“各位片刻不怠,忠于职守,此乃皇帝之喜,百姓之福,窦大人又何罪之有呢?”

    窦平良连忙不失时机地恭维道:“徐大人宽宏大量、体恤下官,实乃吾等之楷模。”

    因为官员不齐,徐怀德只象征性地传达了一下皇帝的圣意,只等官员到齐之后再宣读圣旨,便在崔彦良和钦差卫队的陪同下下了船。

    “徐大人,崔大人,卑职已经在杭州府最好的清风楼摆好了筵席,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不必了,本官和崔大人下船之前已经用过早膳,就不必再破费了。”徐怀德不等窦平良说完,就打断他的话说,“本官是奉旨前来办案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能省的过场就都省了吧。”

    一番话说得窦平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觉自己一巴掌拍在了马腿上,讪讪地赔笑,“是,是,徐大人说得是……”

    “窦大人,直接去刺史府吧,让徐大人稍事休息,待众僚来齐,便可宣读圣旨,着手办案了。”崔彦良见窦平良脸上的笑容不自然,于是笑着说道。

    “是,是,是卑职目光短浅,擅自做主,真是惭愧啊,惭愧!”

    崔彦良本有安抚点拨之意,没想到窦平良战战兢兢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当做是隐晦的责备,冷汗顺着脊背就流了下来,感觉自己低估了钦差的威严。一边安排着官兵衙役摆驾刺史府,一边在心里暗暗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终究还是不太放心刺史府厨夫的手艺,暗中派人去清风楼将那里的大师傅请到刺史府,专职为徐怀德和崔彦良准备茶点,三餐。生怕一个招待不周,就断送了自己的前途。

    徐怀德和崔彦良在刺史府休息了片刻,简单地询问了一些刺史府的事情,当然会问到路学礼不在刺史府的缘由。

    “回大人,卑职也不知刺史大人去了何处,因何而去,只是听了三夫人的传话,说大人十天半月之内无法回转,”窦平良一边回答一边偷眼瞄了瞄两个上官的脸色,见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太惊讶的样子,也没有追问下去就转移了话题,倒是把他郁闷个不轻。

    一般的上官听到堂堂一州刺史擅离职守,就算不是勃然大怒,也会脸色不好看的吧?这两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感觉这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漫不经心,却处处让自己碰了软钉子,他不知道这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原本就不安的心情更加忐忑了起来。终于还是找了一个时机,将薛林山的事情禀报了上去。

    徐怀德和崔彦良仿佛铁定了心在正式下手办案之前不露声色,对此也没太大的反应,只是象征性地褒扬了他一句尽职。让窦平良的心情没着没落,憋得很是难受!

    聊了些琐碎事情,又在刺史府里转了转,官员们也都到得差不多了,齐齐等候在大堂等待着徐怀德宣读圣旨。

    徐怀德走上前来,重新接受了众官的参拜,四下打量了一眼,问道:“窦大人,杭州府辖下所有官员都到齐了吗?”

    “除了刺史路大人不在府中,染织署衙门的薛大人已经入狱,再就是……就是青溪新上任的知县苏晴眸没有到了……”窦平良小心地回答道。

    众官听到这三个消息都露出吃惊的神色,不过钦差大人在场,他们也不好出声议论,只能用眼神相互交换着信息。只是他们对官船失踪一案不甚了然,听到钦差要来查案的时候才听说,如今刺史不在府中,染织使入狱,青溪知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换了人,这才让他们有一种有大事发生了的感觉。

    “哦?青溪知县还没到吗?”徐怀德也难得地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跟崔彦良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崔大人,你看是不是要等等她啊?”

    “大人不急的话等等也好。”崔彦良笑着说道。

    窦平良只觉得心里一沉,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听了刺史失踪、染织使贪赃枉法这等大事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怎么单单对那个苏晴眸别眼相看?堂堂的朝廷三品大员,还要屈尊等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文 第049章 搅局人

    杭州府大大小小的官员,包括窦平良,都安安静静地站在大堂之上,每一个人的双腿都开始麻木了,更有的尿急也不敢开口说话。为了去迎接钦差,每一个都没赶得及吃早饭,此时更是饿得肚子抽筋,但是又不敢弄出什么噪音,只能悄悄地按住肚子,不让它叫出声来。

    徐怀德和崔彦良两个坐在大堂之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等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了,而且大有等不到人誓不罢休的模样。

    崔彦良冷汗一波又一波地流了下来,虽然还没有发现苏晴眸的尸体,但是按照“黑蜂”的说法,苏晴眸中了毒,已经必死无疑了,怎么可能来得了?那岂不是说,他们要在这里站死?

    “大……大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定了定心神,对两位钦差恭敬地道,“二位大人,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不要等了?宣读了圣旨去用午饭如何?”

    徐怀德听了窦平良的话似乎才如梦初醒,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哦?什么时辰了?”

    “回大人,已经午时了。”窦平良赔笑地说道。

    徐怀德点了点头,“原来已经午时了,各位应该也都饿了。”见下面的官员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跟崔彦良低声地商议了几句,然后朗声地说道,“那就……先去吃饭吧,下午再来宣读圣旨,啊!”

    说完便跟崔彦良一起起身往后堂走去。等得满腹怨言的官员们早就按捺不住了,尿急的急忙跑去方便,剩下不急的不等钦差走远,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青溪知县也太不像话了,让两位大人等了这些时候,到底干什么去了?真是大不敬。”

    “我听说青溪知县是个女的……”

    “女的?难怪听着名字那么像女人呢,原来真是个女人啊,女人怎么能做知县呢?”

    “不对啊。前几日我就听街上有人说。说青溪女知县去了染织署衙门。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徐怀德和崔彦良本来已经快出门了。听到这话突然停住了脚步。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齐齐地回转了来。声音严肃地问道:“刚才是谁说苏晴眸去过染织署衙门地?出来说话。”

    众人没想到钦差大人会回头。登时闭上了嘴巴。大堂里静得出奇。大人地目光齐齐地看向刚才说了那句话地官员。让那官员感觉如芒在背。只好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卑职钱塘知县张启元……”

    “张启元。你地意思是说苏晴眸已经来到杭州府了。对不对?”徐怀德目光严肃地盯着张启元。

    张启元连忙答道:“卑职……卑职也不敢确定。只是昨日大街小巷都在传说青溪女知县走进了染织署衙门。女人做知县卑职还是头一次听说。因此……因此就留意了一下……”

    “窦大人。可有这回事啊?”徐怀德扭头看了一眼在一边暗自流冷汗地窦平良。

    窦平良连忙笑道:“回大人的话,卑职也听人说过,可是并没有在染织署见过苏大人。”

    “来人啊。”徐怀德突然高声叫道,两个钦差卫队的护卫应声跑了进来,速度快得惊人,两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地拱手道,“大人!”

    “马上带人去染织署衙门,找寻苏晴眸的下落。”徐怀德干脆利落地吩咐道。

    “是,大人。”两个护卫应声就往外走,把个窦平良忐忑不安的心拽的高悬了三分不止。

    “报——”这个时候另一名护卫高声喊着跑了进来,“禀报二位大人,青溪知县苏晴眸在门外求见……”

    话音未落,大堂里登时响起一片惊异之声,“来了,来了……”

    “是啊,倒是要看看这个女知县长得什么样子……”

    徐怀德不悦地清了清嗓子,众人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闭了嘴。窦平良更是惊上加惊,黑蜂分明说过苏晴眸中了蜂蛇毒,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心中愈发慌乱起来,下意识地抹了一下额上的冷汗。

    “请她进来。”徐怀德吩咐护卫道。

    护卫答应着出门去,不多时领着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走进门来,这女子看上去也就十岁的模样,一身雪白衣裙,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单凭她那婷婷袅袅的走路姿势,也让等在大堂里的一群男人浮想联翩。

    女子跨上台阶,走进大堂,站住脚步,却不见礼,也不说话,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地抬起了头。

    每一个看到她容貌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谁也没想到青溪知县竟然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

    “你就是青溪知县苏晴眸吗?”徐怀德也兀自愣了半晌,才咳了一声,掩去了脸上的不自然,高声地问道。

    女子不回话,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由分说就磕了三个响头,“小女子傅雅莲,叩见二位钦差大人。”

    “傅雅莲?!”包括徐怀德和崔彦良在内,所有人都吃惊了。

    “你……不是苏晴眸?!”徐怀德连忙压下众官员的议论之声,盯着傅雅莲吃惊地问道。

    傅雅莲伏在地上,声音哽咽地说:“是,小女子不是苏大人。小女子只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平凡女子,只因杭州府这些官员贪赃枉法、狼狈为j,使得小女大仇不得报,性命堪忧,因此隐姓埋名、栖身青楼。今日听说钦差大人来此,自觉大仇得报之日不远矣,不得已才斗胆冒苏大人之名前来,请求钦差大人为小女子做主!”

    “对了,她是翠红楼的头牌婉梦……”一个官员听了傅雅莲一番话,脱口嚷道,又意识到自己一激动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嘴巴,懊悔不已。他这不是自爆丑闻,等于把自己去过翠红楼的事情给抖搂了出来了吗?

    好在两位钦差也好,众位官员也好,都还沉浸在婉梦冒名前来告状的震惊之中,并没有往细里想,只是更加吃惊了而已。

    “胡闹!”

    窦平良一时吃惊没有反应过来,听婉梦自报姓名才猛然醒悟。真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是存心要拆他窦平良的台,阻挡他的光明前途。于是大喝一声,指着婉梦声色俱厉地说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刁民,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二位钦差大人跟前胡言乱语、信口雌黄?来人啊,把这个无礼的女子给我拖出去……”

    “哼,窦平良,你害怕了吗?”婉梦霍地抬起头来,愤恨地盯着窦平良,“你害怕我揭发你收受贿赂,与杀人凶手狼狈为j吗?”

    窦平良听她越说越露骨了,顿时慌了手脚,大喊道:“来人啊,把这个疯女人给我赶出去,不要让她在这里疯言疯语亵渎了两位钦差大人的威严……”

    两个衙役应声跑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婉梦就要往外拖。

    “慢着!”徐怀德喝了一声,挥了挥手让两个衙役出去,瞟了婉梦一眼,“傅姑娘,你的事情本官记在心里了。不过此时本官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还不能过问你的案子,不如三天之后你再来找本官……”

    “不,大人,小女子已经暴露了身份,恐怕一出这刺史衙门的大门,就要身首异处了!”婉梦不等徐怀德说完,便急急地说道,又接连磕了几个响头,把原本光洁的额头磕得青一块紫一块,让旁观的那些官员们心里都疏忽地疼了一下。

    崔彦良见婉梦这样,笑了一笑,对徐怀德拱了拱手,“徐大人,以下官看来,这位姑娘似乎有不少的苦衷,不如就让她暂时留在这刺史府,吩咐两个护卫保护她,如何?”

    “如此甚好。”徐怀德点了点头,扭头看了看窦平良,“窦大人,麻烦你为这位姑娘安排住处,本官就把这位姑娘的安全交给你了,如果她有一点儿闪失,本官你就为你是问。”

    窦平良心里恨不得马上将婉梦碎尸万段,可是偏偏钦差大人又让他保障婉梦的安全,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苦笑,“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

    “谢二位钦差大人成全,小女子感恩不尽。”婉梦听了徐怀德安排,心里顿时大安,暗喜自己破釜沉舟总算是来对了地方,连忙磕头谢恩。

    被婉梦这么一搅和,又耽误了不少时候,连徐怀德和崔彦良也觉得腹中饥饿,决定先吃午饭,过后再解决这一堆问题。

    刚要宣布决定,就见又有一名护卫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匆匆地跑了进来,“报——”

    每个人心里都一紧,这次又怎么了?到底还让不让吃饭了?

    “什么事?”徐怀德皱了皱眉头,问道。

    护卫把手上的东西恭敬地递上去,“禀二位大人,青溪知县苏晴眸在门外求见……这次是有名帖和官凭的……”

    他害怕两位钦差追究他们上次没有仔细盘查婉梦的身份就把她放了进来,声音不由自主地小了下去。

    正文 第050章 独召见

    众人屏了呼吸向门外张望着,不多时就见一个身材娇小、一身杏黄|色衣裙的女子跟在护卫后面走了进来。这女子虽不如婉梦那般绝色脱俗,却也清秀可人,更难得的是没有一般女子的扭捏娇羞,一双黑亮的眼眸中流露出刚毅果断的气息。

    窦平良刚差人给婉梦安排好了住所,回转来,就得知又有一个苏晴眸来见两位钦差,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这次有名帖和官凭,应该是真的没错了。他恨恨地咬了咬牙,那个该死的黑蜂,竟敢骗他,等这边的事情完结了,再找他算总账!

    因为蜂蛇毒还没有完全去除,苏晴眸的脸色苍白,嘴唇也血色稀薄,看起来有些憔悴。她走上前来,伏身下拜,“下官青溪知县苏晴眸,叩见二位钦差大人。拜见来迟,甘愿领罪!”

    徐怀德打量了她几眼,虚空抬了一下手,“想你也是事出有因,起来吧,无需多礼。”

    “谢二位大人。”苏晴眸起身,在众人或探究、或不屑、或恼恨的目光中退到后面去站好。

    “苏大人,你可还记得我?”她身边一个身着知县官服的男人低声地问道。

    苏晴眸扭头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五泄知县韦南松。造船刘一家遭遇横祸的时候,她曾经在五泄口见过他一面,没想到他也还记得自己,于是微微一福,“韦大人有礼!”

    “韦某对苏大人甚是好奇,不如有空一叙。”韦南松微笑地拱了拱手,压低声音说道。

    苏晴眸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小女子也有事情要请教韦大人。”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本官就宣读圣旨了。”徐怀德清了清嗓子,高声地说道。

    “臣等叩请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班人齐齐地跪了下来。口呼万岁。等着徐怀德宣读圣旨。

    崔彦良拿出早就准备好地圣旨。双手递到徐怀德手中。徐怀德接过来。展开。正色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杭州辖下青溪屡次发生宫绫官船失踪案。如此目无王法、图谋犯上。实属罕见。朕心甚痛。特委派司刑寺丞徐怀德、工部侍郎崔彦良为特命钦差。代朕巡查杭州。调查宫绫官船失踪一案。杭州大小官员皆需听从调遣。不得有误。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徐怀德收起圣旨。扫了众人一眼。“各位。时辰不早。先去用膳。本官自会安排协同调查地官员。请各位在驿馆静待消息。”

    “是。大人。”官员们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下终于可以吃饭了。

    徐怀德和崔彦良相互看了一眼。微微点了一下。伸手指了一下。“青溪知县。随本官来。”

    苏晴眸连忙走出班列,福了福,“是,大人。”

    不止是窦平良,所有官员心里暗暗吃惊,这个苏晴眸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钦差大人单单对她这么看重?宣读圣旨之前执意要等也就罢了,宣读完圣旨又要单独召见,单从外表来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莫非是钦差的亲戚?

    苏晴眸哪里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背后投来的目光火辣辣的,比刚进门的时候敌意更浓了几分,知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出了风头招人嫉恨了,不由得暗自苦笑。

    窦平良一边殷勤地在前面给徐怀德和崔彦良引路,一边讨好地说道:“二位大人,卑职已经吩咐府里的厨房准备了午膳,您看……”

    “一会儿差人送到这里来,我们随便一用就好。”徐怀德看了他一眼,“窦大人,本官跟苏大人有些事情要说,没事你就先退下吧。”

    窦平良本想蹭个话儿来听听,可是这钦差老头摆明了不想让他听,只好讪讪地笑了一笑,“是,大人,卑职这就去给二位大人安排午膳,先行告退。”

    苏晴眸随后跟上来,见窦平良一转身,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带足了警告的意味,于是微微一笑,“窦大人好走!”

    “苏大人,好好伺候两位大人,不要给咱们杭州的官员们丢脸。”窦平良咬牙切齿、一语双关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