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快断官第10部分阅读
红妆快断官 作者:肉书屋
,回答道。
萧占听了这话倒是有些意外了,做生意他可以理解,找女人这算是什么?分明就是要强抢民女嘛,说那么好听干什么?
“做什么生意?”他稍稍愣神,便言归正传。
中镰仓造张了张嘴,说了一串倭语,大概意识到萧占听不懂,于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这个……”
萧占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们不可能是来买衣服的,那就跟苏晴眸猜测的一样,是来进购布料的,于是接着问道:“你们跟谁做生意?”
“梅……”中镰仓造答道,脸上不知道为什么闪过一丝惧色。
萧占捕捉到了他一闪即逝的异样,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梅?可是益丰绸缎庄的梅掌柜?”
中镰仓造点了点头,虽然极力收敛,可是他的眼神依然敌意满满,“能走了吗?”
“不忙不忙,问题还没问完呢。”萧占站得有些累了,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把长剑横放在面前,对中镰仓造伸了伸手,示意他也坐下来说话,“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问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中镰仓造迟疑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了下来,手中的刀并未归鞘,斜放在膝盖上,警惕地看着萧占。
“那批货现在在什么地方?”萧占从盘子里掰下一条鸡腿,怡然自得地啃了起来。
中镰仓造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你是什么的人?要干什么的?”
“我是大周的人,在啃鸡腿,你不是看到了吗?”萧占举了举手中的那条鸡腿,“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你问……那个干什么?”中镰仓造如同受惊的野兽,全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一双鹰眼闪动着不定的光芒。
萧占紧吃几口,把骨头咚地一声扔进盘子里,擦了擦嘴巴,才抓起桌上的剑沉了脸色说道:“我可没说允许你问我问题,答了就放你走,不答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中镰仓造被萧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人气息吓得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握着刀的手也不住地颤抖起来,“在……船上,今晚最后一车……就要回去了……”
“船在什么地方?”萧占冷冷地盯着他,沉声地问道。
“水里……河口……”中镰仓造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尝试了几句终于放弃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样看着萧占。
萧占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可能是因为不熟悉汉语无法表达,也就不再为难他了。站起身来,微微一笑,“好了,你可以走了。”
中镰仓造狐疑地看了看萧占,生怕他耍什么花样一样,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连忙快步往门口走去。
还不等他走到门口,萧占身影一闪,已经到了他身后,挥起手掌,重重地砍在他的后颈上。中镰仓造连叫都没来得及,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我说让你走,可没说让你自己走出去。”萧占扬了扬嘴角,蹲下身子,捏开中镰仓造的嘴巴,将一颗褐色的药丸扔进去,弹一弹他的喉咙,确定他咽下去了,才走出门来。
这时候肥嫂已经找来了几名伙计,将中镰仓造从那间房子里搬了出来,送到隔壁去。喊来先前那几个姑娘,给每个人都灌了些酒,才把他们尽数摇醒。
包括中镰仓造在内,五个倭人醒来都是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是怎么回事?”
“哎哟,几位大爷,你们总算是醒来了。”肥嫂不失时机地上前为几个人解惑答疑,“没想到几位大爷的酒量这么差,才喝了几杯就醉了。”
几个姑娘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可不是吗?人家都还没玩尽兴,几位公子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五个倭人面面相觑,相互之间却又给不出答案,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似乎有什么耿耿于怀的事情,可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尤其是中镰仓造,总感觉什么东西冲撞着头脑,让他头疼愈裂。主子不舒服,几个侍从一时间也没了玩乐的心思,付了帐便匆匆地离开了翠红楼。
目送几个倭人走远了,肥嫂才总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虽然苏晴眸再三告诉她不用担心,她还是不能放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这几个蛮不讲理的倭人闹起来,好在有惊无险,不然她恐怕又要短寿几年了。
她脸色肃了肃,想了一下,便径直来到婉梦的房间。婉梦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衣衫,重新装扮过了,正双眼含泪地坐在桌前。刚才那一幕着着实实把她惊到了。
肥嫂见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一肚子的火气也消去了大半,却仍然忍不住数落她道:“我说婉梦啊,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现在人在青楼,你左一个不接客,右一个不卖身,那你想干什么?也不是没人给你赎身,你却挑三拣四不肯答应,莫非你想把我这个翠红楼都闹关门了不成?今天要不是有我大兄弟在……”见婉梦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又不忍心说下去了,于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歇着吧。”
“等等。”婉梦突然叫住肥嫂,擦了擦眼泪,面带央求地说道,“能让我见见那位救命的公子吗?”
这还是婉梦第一次主动提出来要见什么人,肥嫂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虽面色凄苦,脸颊上却隐带红晕,不由得苦笑,“你见他又能怎样?”
“求您了,就让我见一见那位公子吧。”婉梦双腿一曲,就地跪了下去。
肥嫂看了她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你跟我来吧。”
“谢谢您。”婉梦转悲为喜,连忙进走几步,跟着肥嫂出门来。
“那个药丸到底是什么神丹妙药,竟然让那几倭寇乖乖地走出了翠红楼?”一回到房里,萧占就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苏晴眸微微一笑,“我称它作‘忘魂丹’,人吃了之后能暂时忘记一些东西,是我帮我爹配药的时候不经意间配出来的。这次来杭州,我觉得可能会有用,就带在了身上。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哦?可以让人失忆吗?”萧占兴致浓郁起来。
苏晴眸摇了摇头,“并不是失忆,只是让一部分记忆沉淀到脑海深处去了,几天之内都不会记得,即便是有什么印象,也模模糊糊,如同南柯一梦。但是不久之后药效散去,就会重新记起。”
“原来如此,亏你随便一弄就能配出这么绝的一味药来,几天之后,那几个倭寇回想起来肯定会气得跳脚骂娘吧?”萧占想起中镰仓造如同被茅厕熏过的脸,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都问到什么了?”苏晴眸惦记着案子的事情,连忙问道。
萧占便把中镰仓造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那倭寇汉语不好,说起来不明不白的。”
“中镰仓造说今天是最后一车,之后就要回去了?”苏晴眸急急地追问道。
萧占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说的,啊……”他突然惊呼了一句,“这么说他今天晚上要离开大周回倭国了,让他走了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了?”
“是啊,绝对不能让他走。”苏晴眸咬了咬嘴唇,“可是要怎么办呢?”
“擒贼先擒王,抓住中镰仓造,没了主子他们想走也走不掉了。”萧占霍地站起身来,拿着长剑就往外冲。
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肥嫂在外面敲门,“大兄弟,苏姑娘,我要进来了……”
正文 第037章 再蒙骗
萧占顺手打开门,就看到肥嫂表情有些怪异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些眼熟的白衣女子,正用探究的眼神望着自己。
“肥嫂,有事吗?”萧占问道。
肥嫂笑了一笑,“我倒是没事……”
“那容我先走一步。”不等肥嫂把话说完,萧占便一脚踏出门去,手一按栏杆,直接跃下楼去。
婉梦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望着萧占跃下的地方兀自愣了半晌。
苏晴眸见两个人立在门口,于是起身招呼道:“肥嫂,这位姑娘,你们是不是有事啊?进来说话吧。”
“啊?啊……”肥嫂心不在焉地答应着,迈步走了进来,转身想要叫婉梦,却听她声音淡淡地说道,“我先回房了!”已然转身离去了。
肥嫂脸上的表情一滞,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苏晴眸,“呵,苏姑娘你别在意,这丫头就是这个德行,回头我好好教训她。既然大兄弟不在,我就不打扰了……”似乎觉得这么走了不妥,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告诉我。”
“让肥嫂费心了。”苏晴眸微微一笑,见肥嫂出门而去,眼神闪了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用问也知道,刚才那个白衣女子是翠红楼的姑娘。就肥嫂对她的态度也能看出,她的身份不一般,而且姿色超群,应该是这里的名妓。
从肥嫂吞吞吐吐的模样来看,是陪那名妓来找萧占的。只是名妓为什么要找萧占?是早就相识?不对,萧占刚才并没有跟她打招呼,应该不认识。那又是为什么?
一边想着一边习惯性地伸手摸向糕点的盘子,摸了个空,才回神,自我解嘲地笑了一笑,“我这是怎么了?正事一堆,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郁儿百无聊赖地打了一个呵欠,嘀嘀咕咕地抱怨道:“真是无聊,早知道这样打死我也要跟小姐去杭州,这鬼地方,一到晚上阴森森的……”正说着,一扭头就看到门外多了一道黑影,险些叫出声来。定睛看去,才发现是县丞马旭,才抚了抚胸口,忍不住皱起眉头,“马大人,你干嘛跟个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那儿啊?吓死人不偿命是怎么的?”
马旭眯着豆眼嘿嘿一笑,迈步走了进来,“对不住,对不住,我经过,看到这儿还灯光,还以为是苏大人回来了,就过来看一眼。怎么郁儿姑娘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呢?”
“我家小姐吩咐我留下看……”郁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住了,没好气地瞪了马旭一眼,“马大人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在衙门里晃悠什么呢?”
“啊,没什么,我觉得苏大人不在,更要尽职一些,就晚了一点儿,这就要回去了。”马旭笑眯眯地瞟了郁儿一眼,“郁儿姑娘还没吃饭呢吧?”
郁儿丝毫不掩饰对马旭的厌恶之情,语气不悦地说道:“这个不劳马大人操心,该吃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吃了。”
“哈,哈,也是啊,那我就走了。”马旭见再说下去只会更讨嫌,于是打了个哈哈,走出门来。
郁儿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一脸j人相。”
“哼,一个使唤丫头也狐假虎威,当自己是知县啊?”马旭出了二堂便脸上的笑容倏忽不见了,冲着书房忿忿地骂道。
朱二宝接到衙役的禀报,说梅殊月大吵大闹,于是匆匆地来到牢房。
“你们这帮无法无天的绑匪,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梅殊月显然已经喊叫多时,声音都变得嘶哑了,兀自声嘶力竭地喊着。
朱二宝黑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清了清嗓子走过去,粗声地喝道:“他娘的,喊什么喊?想死了不成?”
梅殊月还记得这个声音,恨恨地骂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匪徒,总有一天会遭天谴。”
“啊?”朱二宝恶狠狠地哼道,“老子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你嚷嚷什么?你还以为谁会来救你不成?别做梦了,你那个什么窦大人一分钱也不想拿来赎你,老子正考虑要不要找个妓院把你卖了弄点儿银子花花呢……”
“你胡说!”还不等朱二宝说完,梅殊月就急急地嚷道,“他不会不救我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拿了银子不想放我走,你们这些混蛋,快点放我走!”
朱二宝皱了皱眉头,喝道:“他娘的,老子一分钱也没拿到,正火大着呢,再乱叫就把舌头割下来炖了给老子当下酒菜。”
“不,不可能的,如果他见到那个荷包一定会来救我,一定会的。”梅殊月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哼,老子派去送信的人连那个狗屁窦大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连人带荷包都给扔了出来。”朱二宝冷哼了一声,“我看那个什么窦大人早就另结新欢,把你的给忘了。不准再大喊大叫扰了老子的清静,否则老子不客气……”
梅殊月听脚步声响起,连忙喊道:“不要走!”
“嗯?你还有什么话说?”朱二宝装作不耐烦地嚷道,“有话快说,老子要去喝酒……”
“还有一个人!”梅殊月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地说道,“还有一个人会救我,把那个荷包拿给染织署的薛大人,他一定会给你们银子的。”
朱二宝促狭地笑了两声,“哦?又有一个大人,你这个女人本事不小啊,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的。”
“求你们了,把那个荷包拿给薛大人,他一定会拿银子赎我的。”梅殊月语气里带了几分哀求地说道。
朱二宝沉吟了一下,冷哼道:“哼,就再信你一次。如果这次再不能拿出银子来,老子给你好看。先把你扔给弟兄们玩够了,再找家外地的妓院把你卖了……”
听朱二宝骂骂咧咧地走远了,梅殊月才无力地垂下了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些绑匪把荷包拿给了窦平良,窦平良一定会拿给薛林山的。难道是薛林山不想救自己吗?不,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一定是窦平良搞的鬼。是了,那个窦平良看起来迂腐不堪,其实一肚子花花肠子,一定是他从中搞鬼了。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眼睛被蒙住,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靠耳朵听。但是她能感觉到已经有好几天了,手脚都被绳子捆绑得发麻了,浑身酸痛如同散了架一样。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地面上散发出一股让人作呕的馊臭霉腐味道,有时候还隐隐地能听到瘆人的叫声,如同鬼嚎。她虽说不上出身名门,却也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这个鬼地方她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出去!
不过没关系,再忍一忍就好了,只要那些绑匪把荷包拿给薛林山,薛林山就一定会来救她,而且会把这些折磨她的绑匪一网打尽。没错,一开始就不应该那么小心,让他们找窦平良,直接找薛林山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又有了底气!
朱二宝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苏晴眸交给他这个任务比让他去抓贼还难呢,如果不是非必要,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跟梅殊月对话。他有些搞不懂,那么柔柔弱弱的女子会跟什么大案子有关,非要关在牢房里那般折磨她呢?
正纳闷呢,就听到从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于是快步走了出来,放眼望去,就见从大堂后面冒出一股黑烟,隐隐地听到有人喊“失火了”,不由得大惊,连忙往后面跑来。
正文 第038章 设圈套
“怎么回事?”朱二宝抓住一个衙役问道。
“朱大人,起火了,听差房起火了。”衙役一边答着一边慌慌张张地提了水桶去打水灭火。
朱二宝转过大堂一看,果然左侧的一排听差房烧了起来。晚上起了风,火借风势越烧越猛了起来,这样下去恐怕要烧到大堂和二堂,连忙指挥着留在衙内的役从们都出来灭火。
郁儿饿得肚子咕咕叫,但是她嘴巴挑剔,不肯吃衙门里厨夫做的饭菜,嫌不合口,只好等着哑叔来给她送饭。可是今天哑叔不知道怎么了,迟迟没来衙门,莫非是被苏全福拉着喝酒喝醉了?
正在她饥困交加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很大的嘈杂声,精神为之一振,连忙跑出门来,就见值班的役从都慌慌张张地往前院跑,从屏门后面传来一片火光。浓烟借着风势吹过来,到处都弥漫着辛辣呛人的味道。
“喂喂,这是怎么了?”她一边用手扇着扑向鼻口的烟尘,一边急急地问道。
“郁儿姑娘,听差房着火了。”一个杂役话说得太快,被浓烟呛得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郁儿大吃一惊,随手摸了一个盆子,便加入了救火的行列之中。没注意到一个人影趁着这个时候,悄悄地摸进了二堂的书房。
马旭一个闪身进了书房,朝门外看了一眼,大家都在忙着救火,根本就没有人注意这里。那个难缠的丫头郁儿也跑去掺和救火了,他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前,快速地翻看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不由忿忿地骂了一句,“那个黄毛丫头,到底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苏晴眸离开青溪去杭州府之后,他一直偷偷地查找。苏晴眸虽然着人收拾了东花厅,可是一直没住进去,白天黑夜地在二堂看文书。如果说有什么东西留在县衙,一定会放在二堂的书房。无奈郁儿一直在书房守着,他没机会下手。
前面的嘈杂声渐渐地小了,看来火已经救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郁儿随时都可能回来。他不由得着急起来,也顾不得许多,胡乱地翻了起来。一本书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弯腰去捡,却愣住了,发现书桌下面露出一片黄布角。伸手轻轻地拽了一下,只听一声轻微的摩擦声,竟然露出一个隐藏的抽屉。
其实他对这个县衙的一切都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没有知县的这些日子,更是摸遍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却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隐藏的抽屉。
他连忙把灯端了下来,手有些颤抖地拉开了那个抽屉,就发现里面躺着一卷黄绢,拿出来放到地上慢慢地展开,惊得脸都变色了,“这……这是圣旨……”
愣在地上半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把黄绢放回抽屉里,整理了一下被他翻乱的书本,才急急地往门口走去。打开一条门缝往外扫看了一圈,人都还没从前院回来,连忙闪身走了出来,穿过八角门回到县丞衙。
“这还真是不得了了,要马上通知大人才行。”他轻声地嘀咕着,摸到火折子点亮了灯,提笔在纸上急急地写了几行字,用嘴吹了又吹,还嫌墨干得太慢,于是放到灯火上烤了半晌,折了几次,放进一个小竹筒里。
又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罩着黑布的笼子,开门伸手一抓,抓出一只灰色的鸽子来,将竹筒绑在鸽子的腿上。抱着出门来,警惕地四下看了一圈,才放心地把鸽子放飞了。
“呼,这下好了。”他忙活了半晌,额上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由得擦着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还不等一口气出完,就听到嗖嗖几声,随即伴随着一声哀鸣,一道黑影从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循声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落下来的黑影正是他刚放走的那只鸽子。被一箭贯穿了身体,在地上无力地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惊慌地转着身子四下望去,“谁,是谁?”
“我觉得我就够笨手笨脚的了,没想到马大人你比我还笨手笨脚。”郁儿从旁边闪了出来,脸上带着嘲笑地说道,“我把东西藏那么明显的地方,你还花费了这么多功夫找,真是要多笨有多笨。”
“马大人,你急急忙忙的这是要给谁送信啊?”朱二宝手里握着一张弓,从房顶上站了起来,隐伏在周围的衙役也都跟着站了起来,竟然有十几人之多。
马旭看这情形心里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是中了人家设好的圈套了。但是他毕竟也是老滑头了,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人抓住把柄,咧嘴打了一个哈哈,“哟,这不是朱大人和郁儿姑娘吗?你们怎么都跑到这儿来了?”
“少废话!”郁儿早就看他不爽,眼见他见到棺材还不落泪,反感更是增添了几分,“马旭,这两天你就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被抓了个现行你还想蒙混过关?”
马旭哈哈一笑,“郁儿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哼,听不懂?好啊,我来提醒提醒你。”郁儿指了指地上的鸽子,“你这是要给谁送信啊?”
“啊,你说这个啊?”马旭笑眯眯地看了郁儿一眼,心里却暗暗盘算着,郁儿离那只鸽子很远,自己却只有几步之遥。朱二宝和衙役们都在房顶上,鞭长莫及,只要自己把那封信抢过来毁掉就没事了,他们怀疑也是死无对证。“朱大人和郁儿姑娘也太多疑了吧?那不过是本官给朋友写的一封普通书信,怎么会让你们这么劳师动众的……”
他一边编着说辞,一边留意着郁儿的动静,趁她一个不注意,飞快地朝那鸽子扑了过去。
“糟了!”郁儿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手,竟然没防备他,急忙冲过去要抢,却见他已经到了鸽子跟前,伸手就朝鸽子腿拽了过去,这要是让他把信给销毁了,那就再也抓不住这只老狐狸的把柄了,不由得大急,拖口骂道,“马旭你这个混蛋……”
马旭眼见鸽子就要到手了,心里暗喜,没想到手指还没碰到鸽子,就听到嗖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下意识地一闪,一只箭便擦着他的胳膊咚地一声插进了身前的地上,嗡嗡地颤动着。是朱二宝看事情不好,及时地射了一箭。
好悬,要是躲得稍微晚那么一会儿,这箭就插进手臂了。马旭惊得掉了半个魂,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郁儿正好赶到,一伸手,将那只鸽子捞在了手里,生怕再被马旭抢走一样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势狠狠地踹了马旭一脚,“你只老狐狸,想销毁证据吗?”
郁儿这一脚倒是把马旭踹醒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就想往外冲。郁儿稍一愣神,继而大怒,几步追上来,照着他的屁股便恨恨地踹了下去。
“哎哟——”马旭惨叫一声,直直地往前扑去,摔了个狗啃泥,这下摔得不轻,半天都没爬起来。
朱二宝已经带着衙役赶了过来,将他按在了地上。
“给我带到巡捕衙去,我要好好审审咱们的马大人。”朱二宝冷哼了一声,吩咐道。
正文 第039章 恐吓式
回到巡捕衙,朱二宝和郁儿沉了脸往桌子后面一坐,大有一副判官的模样。两个衙役把马旭按在一张椅子上,便径直到门外去把守了。
“马大人,你我同衙任职也好几年了,咱们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吧,别遮遮掩掩、虚虚实实地浪费大家的时间。”朱二宝冷声冷气地说道。
郁儿已经把那竹筒才鸽子腿上摘了下来,抽出那封信看了看,又递给朱二宝,“果然跟我家小姐所料的一样,这个j人跟杭州府的狗官有联络,是个j细。”
“哎呀,郁儿姑娘,j细这个词儿也太不中听了吧?”看了圣旨之后,马旭就已经明白了,苏晴眸不是简单角色,如今听了郁儿的话,更证实了那个黄毛丫头看起来没什么本事,却心机深沉,人不在青溪还能设下这么一个圈套让他钻。事到如今也无可抵赖了,索性豁出去了,于是嘿嘿一笑,“本官效忠于杭州府的大人就相当于效忠朝廷,况且本官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如实告诉大人们咱们苏大人的情况,这怎么能算j细呢?”
郁儿最不擅长口舌之争,听了马旭一番话竟然找不出什么言辞来反驳,不由得大怒,抽出腰间的刀就搭上了马旭的脖子,恶相十足地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不然我先砍了你的脑袋。”
“郁儿姑娘,你可别忘了我是朝廷九品命官,你杀了本官罪过可大了。”马旭似乎刚想起这个官职的问题,突然底气十足了,不屑地瞟了朱二宝一眼,“朱大人,论起官职来,本官是正九品下,你是从九品下,怎么算本官也比你高一阶,你无权审问我吧?”
朱二宝冷笑了一声,“苏大人早就知道你会拿官职来压人了,特地写下了一封代职凭书,说她不在青溪期间,由我暂代她的职务,可以对县衙内所有官员、役从进行监管。”说着拿出一张纸,对马旭晃了一下,“看到了没?这上面盖有官印的。”
“嗤——”没想到马旭听到官印反而嗤笑了起来,“官印?朱大人你眼拙我也不怪你,没想到连知县大人也这么眼拙。据我所知青溪的官印应该在杭州府,不知道苏大人这枚官印是从何而来的?”
朱二宝和郁儿大吃一惊,“什么?假的?”
郁儿一把夺过那张凭书,对着灯光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你个马旭,还敢诈我们。”
“哼,凭你一个如臭味干的黄毛丫头能看出什么来?”马旭鄙夷地瞟了郁儿一眼。
朱二宝细细地看了半晌,确实发现那官印有一些细微的异样,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不由得脸上变色,“果然是假的。”
“嘻嘻。”郁儿脸色变了一变,不怒反笑,走到马旭身前,凑近他的脸笑眯眯地说道,“别怕,我是不会杀你的,杀了你我得偿命啊,为你偿命我还嫌不值。不过呢,我这个人有仇必报,别的不行,整人的方法可有的是。不如这样吧,我用刀在你身上轻轻地划上那么几道小口子,然后撒上一点盐,哇,那滋味一定很销魂……”
马旭听了忍不住接连打了几个寒颤,身子往后靠了靠,脸上露出畏惧的神色,“你……你敢……”
“本姑娘活了这么大,除了杀人不敢,还没有不敢的。”郁儿阴阴地笑了一声,对着门外喊道,“来啊,去厨房给咱们马大人拿点儿盐来,先腌腌舌头,免得舌头满嘴乱跑,净说胡话。”
“是!”门外的衙役很快地答应一声,脚步咚咚由近而远。
马旭也明白,郁儿这丫头胆大妄为,确实能做出那种让他生不如死的事情来,伤口撒盐的滋味他确实没尝过,可是想一想都毛骨悚然。于是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地笑道:“郁儿姑娘,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了,咱们有话好说,好说。”
“正因为你不好好说我才要用点儿手段的啊。”郁儿见他害怕了,心情大爽,看了看朱二宝,“朱大人,我家小姐说有几件事情要让马大人交代来着?”
朱二宝刚想回答,见郁儿暗暗地给她使了个眼色,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于是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苏大人说的是十件吧?”
“没错,是十件。”郁儿举起手中的刀,用刀面蹭着马旭的脸,“马大人,我本来想在你身上划上十道口子的。不如这样吧,你交代一件事情,咱就少划一道,如果交代满了十件事情,咱就不划了。不过你别想耍滑头,弄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来糊弄我们,但凡说的不是实话,加倍撒盐。”
“马大人,如郁儿姑娘所说,苏大人对你的一举一动已经了如指掌,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也管不了郁儿姑娘对你做什么事。”朱二宝被郁儿的古灵精怪感染了,也跟着恐吓起马旭来。
马旭犹豫再三,终究是害怕被郁儿变成腌咸菜,“好,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嗯,这就对了嘛。”郁儿对着门外喊道,“沈大叔,你进来吧。”
录事沈家儒须发皆白,看起来足有六七十岁了,其实才五十岁出头而已。他是一名老秀才,饱读诗书,参加过几次科举,都没有中第,便做起了私塾先生。后来被青溪知县召到衙门,做了一名录事,这一做就做了将近二十年。
沈家儒早就等在门外,听到郁儿召唤走了进来,腋窝下万年不变地夹着一个账本,眯着一双细眼,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沈大叔,麻烦你把马大人要交代的一字不漏地记下来。”郁儿扯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沈家儒点了点头,“老朽会的,放心,放心。”
“好,马大人,咱们开说吧。”郁儿笑眯眯地对马旭说道。
萧占这一去迟迟未归,苏晴眸也坐立不安。
虽然萧占武功高强,但是那些倭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难保萧占一个人能应付得了。中镰仓造说过,今天晚上最后一批货装船之后便要回倭国去了。如果不能阻止那些倭人回国,就无法将劫走宫绫官船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但愿萧占能安全无恙地将中镰仓造虏来,只要拖延一晚上事情就好办了。
她心情忐忑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第一次这么恨自己这么无力,到了关键时刻除了等待竟然什么都做不了。此时已经到了宵禁时间,她想出去做点什么也不行了,只能默默地等着萧占回来。
“希望他不要出事……”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夜,天亮了萧占都没能回来
正文 第040章 赴衙门
“苏姑娘,我们去码头打探过了,没有人看到萧公子。”两个伙计满头大汗,他们一早就被苏晴眸拜托去钱塘码头打探萧占的消息。
苏晴眸神色沉了沉,“请问码头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有,听说昨天晚上官府的人在码头抓什么人来着。”
“抓人?什么人?”苏晴眸吃了一惊,急急地问道。
伙计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们没有仔细打听,不过听说是在大半夜去抓的,闹腾了好一阵子呢。”
苏晴眸原本就高悬着心又提起了几分,一定是萧占暴露了身份。刺史府里古古怪怪的,刺史路学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长史窦平良和染织使薛林山表面上看起来是勾结在一起,跟那益丰绸缎庄的掌柜梅若素暗中合作,将本应进贡的宫绫高价卖给外族商人。现在的杭州官府可以说是官匪勾结,黑暗至极,如果说是官府去抓什么人,那她能想到的只有萧占了。
而且萧占是个精明人,更难得的是有勇有谋,心思缜密,他明知道她会担心,如果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是不会一夜不归,连个消息也没传过来的。
打发走了两个伙计,苏晴眸呆不住了,急急地来敲肥嫂的房门。
肥嫂还没睡醒,呵欠连天地来开门,不耐烦地嚷道:“谁啊,这么早来吵我?”一见是苏晴眸,连忙缓和了脸色,“哎呀,原来是苏姑娘啊。”又见她满脸疲惫,忍不住吃惊,“你这是怎么了?一夜没睡吗?”
“我没事。”苏晴眸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急迫地说道,“肥嫂,我有些事情要麻烦你。”
肥嫂见她面色严肃,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连忙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就是了,萧兄弟是我们夫妻的恩人,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尽管说,啊!”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苏晴眸点了点头,正色地说道,“我要跟肥嫂借一辆马车和几个人。”
“嗨,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肥嫂虽然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但是这两天见她和萧占神神秘秘的,似乎跟那几个倭人还有什么瓜葛,也知道她不是什么普通人。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让她帮忙做呢,一听是这事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安排去,你说,要什么人?要几个?”
苏晴眸想了一下,“伙计,两三个就够了,最好会点儿拳脚功夫的。”
“好嘞,没问题,我这就去给你找去。”肥嫂随便拽了一件外衣穿罩在身上,便扭着肥胖的身躯去找人安排马车去了。
苏晴眸坐进马车,吩咐赶车的伙计直奔染织署衙门。
不愧是州府,比起青溪那样的小城要繁华许多。虽然天色还早,摊贩们已经开张做起了买卖,街上也开始热闹了起来。这倒是让苏晴眸宽心了不少,要是街上太过冷清她就难办了。
她思忖了又思忖,衡量了又衡量,要想救萧占,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能跟杭州的官员们直面对决了。是的,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染织署衙门,只有这样她才是最安全的。
“苏姑娘,马上就要到染织署衙门了。”伙计掀开车帘,告诉苏晴眸道。
苏晴眸点了点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包铜钱,交给伙计,让他沿路抛洒。翠红楼的伙计倒是很有规矩,听了苏晴眸的话只是愣了一下,并没有多问,便按照她的吩咐将铜钱撒开,一路撒到了染织署衙门。
哪有人不爱钱的,街上的人见了钱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跟着马车后面抢着铜钱,一直跟到了染织署衙门口。
苏晴眸看了看,人数还真不少,满意地点了点头,整了整衣衫,下了马车,径直走到染织署大门前,对守门的署役高声说道:“小女子青溪知县苏晴眸,求见染织署薛大人。”
两个守门的署役听苏晴眸这么一说,都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苏晴眸半晌,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喂,你听到了没有?这个丫头说自己是青溪知县,她是不是疯了?”
“是啊,是啊,我看这个女人脑袋有病了。”
跟着马车来的行人抢完了铜钱,听了这番对话的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热闹。
“这个姑娘说她是青溪知县呢!”
“女人也能做知县吗?没听说过,会不会是骗子啊?”
“应该不是吧?哪有人敢来衙门骗官的?”
就连那三个跟苏晴眸一起来的翠红楼伙计也忍不住吃惊了,“苏姑娘说……她是青溪知县,我没有听错吧……”
“是啊,她是那么说的,真不敢相信……”
苏晴眸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只是直直地盯着那两个署役,等他们笑够了,才重复道:“小女子青溪知县苏晴眸,特来此求见染织使薛大人,有要事相商,劳烦二位为我通报一声。”
“噗,她是不是中邪了?竟然还在说自己是青溪知县。”署役仿佛听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捧腹大笑起来,“大家都看看,都来看看哈,看她哪里长得像知县,哈哈……”
苏晴眸眼神肃了肃,语气严厉了起来:“我劝你们说话有点分寸,我是朝廷任命的七品命官,你们两个小小的署役对我当街戏谑已经是犯了不敬之罪。不知者不罪,但是我已经说明了我的身份,你们还不肯收敛,按照大周律例《垂拱律》,以下犯上者轻则行笞刑以下刑罚,重则杖毙。”
守门的署役听苏晴眸这么一说,登时笑不出来了,面带讶色地望着苏晴眸。普通人是不可能对大周律例这么清楚的,看来这个女子不是一般人。
“你说你是青溪知县,你有什么凭证吗?”其中的一个看起来比较谨慎,收敛了嘲讽的神情,问道。
苏晴眸冷哼了一声,拿出官凭递了上去。
守门署役接过来一看,忍不住惊呼起来,“啊,这……真是的青溪知县上任的官凭。”惊愕地看着苏晴眸,“这么说,你真的是青溪知县?”
“白纸黑字红印,清清楚楚,你说我是不是?”苏晴眸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你们还不肯为我通报吗?”
两个署役连忙俯身下拜,“见过苏大人,小的有眼无珠,多有怠慢,还请苏大人大人有大量,宽恕小人的不敬之罪。”
“罢了,你们起来吧,我不追究就是。我有急事要跟薛大人商量,劳烦二位速速为我通报。”苏晴眸缓和了神色说道。
署役将官凭双手递还给苏晴眸,“是,小人这就去为苏大人通报。”说完急忙跑进门去。
“怎么回事?这个姑娘真的是知县啊?”
“好像是啊,说有什么凭证的,那两个官差都给她见礼了,应该没错了……”
“原来还有女知县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那有什么稀奇,咱们当今的皇帝还是女人呢,有女知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围观的人们又议论了起来。
“苏姑娘,原来你是青溪的知县大人啊?”翠红楼的伙计这会儿才缓过神来,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晴眸,“啊,不对,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你苏大人啊?”
苏晴眸笑了一笑,“不用那么拘礼,你们还是称呼我苏姑娘吧。对了,一会儿我可能在里面逗留很久,几位过一个时辰再来接我吧。”
“没关系,肥嫂叮嘱过了,一定要好好照顾苏姑娘,更何况姑娘还是位知县大人呢,我们就在这儿附近候着姑娘。”
“那就麻烦各位了。”苏晴眸微微点了一下头。
这时候那个进去通报的署役快步地走了出来,脸上带了一丝难色,“苏大人,我们薛大人还没起来,您看您是不是改日再来?”
苏晴眸心里冷笑了一声,果然不是个简单角色,竟然想把她拒之门外。不过既然来了,她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打发走呢?
她笑了一笑,走到署役跟前,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
署役愣了一下,不知道苏晴眸要干什么,还是依言凑了过来。听苏晴眸悄声地说了两句,立刻脸色大变,“苏大人稍候,小的这就去禀报。”复又快?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