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逝之我非侬妻第10部分阅读
红颜逝之我非侬妻 作者:肉书屋
起并在一起的,张开翅膀的应该是蛾类。若它是飞的过程被松脂滴到,翅膀也不可能这么整齐,必有折皱。这枚琥珀中的蝴蝶,翅膀完整而且平滑,一点也不符合自然规律,显然是人工行为。”
“真的假的?”宏德龙浩拿起琥珀仔细看了看,“唉,那我岂不是又白花银子了。”
“那也未必,虽然它是人造的,但做工精良,而且这只蝴蝶也十分美丽。在我看来,它倒是价值不菲,因为它充满了人的智慧。天然琥珀虽然难得,但只是自然形成,而这虽是人造,但因为加入了人的想像力和劳动力,是智慧的结晶,比自然形成的有更高的生产价值。所以花银子买它,倒也不能算是白浪的。”
“唉,皇嫂说的对,天下无商不j。”
“其实也未必就是商人的错,主要还是人的贪欲。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富人有收集这类东西的,加重了商人收集金银的。不过也正是这些,让人们不断地去动脑筋,想办法改造一切,导致贪婪、邪恶、毁灭,却也促进了进步。”
第55章 穿越·蚕丝阵
宏德龙浩看看竹妃,“不知皇嫂有什么呢?”
“我已经唱给你们听了。”
“笑红尘?”
玉儿笑了笑,“当然了,还要和皇上一起吧。”
宏德龙湫坐在御书房,已经处理了一早上的国事,他放下西北战事最新的战报,叛乱已经基本平定了,他可以松口气了。他已经七天没有和竹妃好好说说话了,九皇叔夫妻每天都泡在竹苑里,研究着华容道最新的破解之法,只有晚上才回去,而那个时候正是自己被禁足到竹苑去的时间。他,堂堂月国君主,居然被一个妃子禁足!而且一禁就是三个月!
如今月妃又恢复了往常的精神,皇上一连七天都点了月昆宫的灯,令她相信自己并没有失宠,竹妃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她又开始在月昆宫排演新舞,皇上以前是多么喜欢她的舞姿,所以现在她要用更美的舞蹈告诉皇上,她是最美的。
唉,真是无语了!真是不知道是男人可怜些还是女人可悲些。男人搂着有欲无情的女人,感叹着三月的禁足。而女人则依着想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还以为自己是他的唯一。怎么看好象都是女人吃亏得多。
今天九皇叔夫妻没有准时到竹苑报到,这倒是孟心竹几天来难得的清闲。打完一套太极,她躺在吊床上开始看书,这些书已经有些时间没摸了。
陈公公为她沏了杯茶,放在小凳上。“娘娘,今日得空了,不如去御花园逛逛吧。”他见一连几日皇上都没点竹苑的灯,而且每次来都待不了多久就无趣离开,他担心皇上的宠爱又被月妃全部夺走了,鼓动娘娘去御花园,说不定可以遇到皇上。
“不了,今天难得清静,本宫想好好看看书。小陈子,不用管本宫,忙你的去吧!”
今天九皇叔夫妻俩都没有玩华容道,却在王府内布置房间,他们要送皇妃女儿一件礼物,但却又不想让她轻易拿走,要好好为难一下她,看她的小脑袋瓜能想出什么破解之法。
宏德龙湫站在离竹苑不远的地方,看着竹妃亮起灯的房间,已经忍了一整天,却还是忍不住要走到这里来,唉,这个女人还真是折磨人呀!
明公公立于一旁,笑道:“皇上,不如进竹苑瞧瞧吧,说不定娘娘是戏言,现在也正想着皇上呢!”
宏德龙湫笑了笑,摇摇头,这个妃子不比其他人,她是认真的,“回乾月殿。”
明公公愣了愣,这么多年来,皇上第一次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他瞟了瞟竹苑,这个竹妃真是厉害,连皇上都对她言听计从,说不入竹苑就不入。这皇上真能忍得三个月吗?
次日刚散完早朝,三兄弟刚回到御书房,九皇叔就匆匆赶来。
“皇帝侄儿,可否允许皇妃女儿回娘家一日呀?”
出宫?宏德龙湫皱皱眉,“皇叔,所为何事?”
“皇妃女儿送了那么好的礼物给我们,我们当然也要回礼了,所以想让她回娘家取。”
“哈哈哈!皇叔,什么礼物一定要皇嫂去拿,你带过来不就可以吗?”
“不行不行!一定要她亲自去拿。”
宏德龙湫笑看着皇叔脸上一丝坏笑,看样子这皇叔又不知想了什么作弄人的方法。不过他的竹妃可不是一般人,两强相遇,一定有好戏。“好,朕和竹妃一起去。”
“那我们也要去看看了。”龙润两兄弟又岂会错过?
孟心竹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宏德龙湫从吊床上揪下来,坐在马车上问了皇叔干爹是什么礼物,没有得到回答后,她也没追问,转头看向窗外。
“皇妃女儿呀,你不好奇了吗?”
“好奇呀。”
“既然好奇,你就多问几遍嘛,说不定我一心软,就告诉你了。”
孟心竹不由地笑起来,“皇叔干爹,你心里是不是很希望我们一个劲地问你,然后你就一直不答应,看着我们干着急的样子,你心里一定乐翻了。哼,你有这么坏的想法,我就不如你的愿,你爱说不说,反正一会我就知道了,所以就是不问你,让你着急!”
“哎呀,你这个小丫头,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吗?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呀?小鬼头!”
一行人来到康王府,九王妃早已恭候多时了,两母女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进园子,九皇爷则哼着小曲跟在后面,三兄弟不明白这个皇叔葫芦里卖什么药,纳闷的跟着。
所有人都停在一个房间门口,九皇叔说:“皇妃女儿,礼物就在这里面。”说着他推开门,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只是在最里面靠墙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锦盒,想必这就是礼物了。
宏德龙湫正准备走进去,却被九皇叔拦下,“皇帝侄儿,这个房间只能由皇妃女儿一人进。皇妃女儿,请吧。”
孟心竹点点头,抬脚正准备走进去,却被房间空气中的闪过一丝亮光吸引,她仔细看了看房间,突然笑了笑,她收回跨上门槛的脚。
“怎么了?怎么不进去呀。”
“要进去,不过我要前回宫里一趟。”
“回宫干嘛?”
“换套衣服。”
宏德龙湫皱皱眉,“衣服?”
孟心竹转头看看他,“你应该知道的。”
宏德龙湫突然想起来,笑道:“让小昭去取吧。”
孟心竹换好攀岩服,重新盘好头发,回到房间门口,她拉伸着身体,又压压腿,尽量做好准备工作。宏德龙湫第一次在白天看到她穿这身衣服,她的身材比他想像的还要好,被压抑许久的又被勾起来。
“皇叔干爹,我要进去了,看好了!”
大家都应该看过电影《偷天换日》里泽卡≈ap;8226;琼斯穿越红外线的惊艳表演吧,这类镜头在许多讲间谍或者偷盗的片子里都比较常见。可是在月国这个时空里,谁见过?恐怕除了孟心竹,就还是只有孟心竹了。
第56章 面具·人生
刚才在门外,房间里因视觉角度问题而闪过的那一丝亮光让孟心竹注意到整个房间都被牵满了很细的丝线,就如同一个布满了红外线的房间一样。看样子皇叔干爹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布了机关,而这些丝线必定是开关。不过这些对于孟心竹来说,就是小case,在这个时空这么久,都没有练习过了,今天就当是练练兵吧。
屋外的人都惊异于孟心竹的身姿和步伐,宏德龙湫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做这些古怪的动作,仔细留意他才发现那些细细的丝线,她居然可以想出以这种方式穿越它们,看她熟练的样子应该是经常练习过,又是怎么样组织需要这样的练习呢?
小昭也注意着房内竹妃的动作,这样密布的丝线就算有高强的轻功也不一定可以保持顺利通过,可竹妃根本不会轻功,却以她灵活的身体和敏锐的观察力,一点点地接近目的地。
如果是别有目的的人,一般都会隐藏或者掩盖自己的本事,而竹妃的表演却没有留任何余地,她全部专注于通过丝线。以她目前的情况来看,根本不需要通过这样来引起皇上的注意,而过多暴露自己的能力却会引起别人的警惕。
小昭不由地皱紧眉头,他越来越看不懂竹妃了,这个女人是不按常理出牌,还是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呢?
九皇叔夫妻一脸惊讶,他们哪里能想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好的机关,这个皇妃女儿居然可以如此轻松的通过。
孟心竹通过所有的丝线,站在放有锦盒的桌子前面,她并没有急于打开那锦盒,而是职业习惯地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确定没问题后,她才上前打开锦盒。
锦盒里是一片黄金制作的面具,这个面具很特别,它不规则的边缘,不能罩着整张面,却露出左下半张脸和整个嘴唇,孟心竹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尔后将它带上,原路返回。
她越过最后一条丝线,跨出门槛,冲老两口福福身,“谢皇叔干爹、王妃干娘所赐的礼物,我带起应该还蛮好看的吧!”
九皇叔一把抓她的手,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她,“皇妃女儿,我的好女儿,刚才那招是什么招术,教给干爹怎么样?”
孟心竹单手取下面具,笑道:“可以呀,不过,”她上下打量了干爹的身材,用手做了一个下砍的动作,“您得先把您的肚子给……”
九皇叔下意识地捂着已经发福的肚子,“这可是我的宝贝,去不得的。”
“哈哈哈!”
“皇妃女儿,你知道这个阵是谁所创吗?”孟心竹摇摇头,九皇婶很自得地说,“那可是你干娘我——的老爹做的,一直未有人破过,如今却被你这个小丫头破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你去见见他。”
“皇婶!”宏德龙湫走上前,“您也知道皇妃不便单独出宫的。”
“也对也对,看我这一高兴的,倒忘了规矩。”
“你这小丫头有一手,”九皇叔继续赞叹,“看样子,我这王府可没什么能拦你了。”
“哟!那可是罪过了,若干爹这里以后少了什么,女儿岂不都要背这个黑锅了!啊!这个包袱太沉重了,看来我还早早自我了断了比较好。”
“欸,死老头子,瞎说什么!”九王妃喝道,“皇妃女儿也是的,呸呸呸,童言无忌!”
孟心竹笑着看看那黄金面具,“王妃干娘,怎么想到送女儿这个面具?”
“这个面具可是有来历的。”
这面具是九王妃父亲在年青时所用的,十王妃祖业以悬葫济世为生,家道殷实,衣食无忧,而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更是名声赫赫,她的父亲也是个怪人,不仅学习医术,也喜欢习武以行侠仗义,更喜欢摆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难怪他会招九皇爷为女婿了。他除了行医外,也经常在江湖里走动,救济穷人,结交各种朋友,只是在行事的时候总是带个面具,得到他帮助的人都称他为“金面郎君”。如今她的父亲已经退隐,就把这面具留给了女儿。
“王妃干娘把这么贵重的物品送给心竹,心竹实在不敢当呀!”
“有什么不敢当的,这王府里俗物多了去,你在皇宫里也不缺这些俗物,倒是这面具意义特殊,干娘是看重你,才送给你的。”
孟心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女儿就收下了,不过还是将面具留在王府吧。”
“都说是送给你的礼物了,怎么还留在这里呢?”
“你不是说这里是我娘家吗?女儿留些东西在娘家也很正常呀,干娘不会没想留个房间给女儿吧?”
“怎么会呢,马上叫人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就作为你的闺房了。”
一场精彩的穿越令九皇叔津津乐道,宏德龙湫努力了好半天才把孟心竹从老两口子手中“抢”过来,带上马车。孟心竹把攀岩服放在座位上,望向窗外,一路无语。宏德龙湫看着她,皱皱眉,她为什么突然心事重重的?
“想什么呢?”现在还是白天,宏德龙湫把孟心竹带到康定湖边,他们可以相处一个下午的时间。
“在想那个面具。”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留在身边?”
“不是因为喜欢而想,”孟心竹眯着眼睛看着湖面,“我并不喜欢黄金,觉得它太耀眼了,华丽得有些土气。我更不喜欢面具,因为见到太多带着面具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已经不好分辨了。”
宏德龙湫看着她,“带面具?”
“是呀,都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就爱,不要去压抑、束缚自己。可是人毕竟是社会性的生物,有太多的身不由已,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不想伤害别人,更怕自己受伤,这就有了面具的出现,人们带上它,伪装真实的自己,也看不到别人的真实。”孟心竹转头看着他,“其实你当皇上,应该最了解这一点。那些臣子,哪些是带面具的,哪些是真实的,你坐在朝堂上应该一目了然。而为了江山社禝,你也不得不带上面具,在那些你想吞并或者想吞并你的人当中周旋。”
第57章 无奈·杏花楼舌战
宏德龙湫挑挑眉,“那你面对朕时,带面具了吗?”
孟心竹突然笑了,“你说呢?早在河岸边决定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注定会带面具面对你的,因为你威胁我了,令自我保护系统启动,我说过人在怕受伤的时候就会带面具。”
“那你会对宏德龙湫摘下面具吗?”
“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许会,不过他注定不会普通,也注定将成为面具的携带者之一,对于这种人,摘下面具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至少你还算坦诚,告诉朕,你带着面具。”
孟心竹站起身,拍拍手,“我要回去了,告诉你我的经验,如果没有别人的时候,记得经常把面具摘下来,让脸庞见见阳光,不然面具带久了,脸会失去血色的。”
宏德龙湫抓住准备离开的孟心竹,将她揽入怀,“别动,就一会,让我抱一会!”
孟心竹感受着渐渐收紧的双臂给她带来的压力,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静静地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心竹,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好想这样抱着你,把你融化了,溶入我的身体里,随时都可以看到,感受到。”宏德龙湫继续加重手臂的力度,“你怎么忍心让我禁足三个月,你怎么忍心这么折磨我呢?”
“龙湫,你是个帝王,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我对于你来说却只是得不到的,所以刺伤了你的自尊,激起你的征服。可是一个成功的帝王是不会放纵自己的心智,理性的克制对于追求成功的帝王来说,不是束缚的锁链,而是强韧的护身甲,虽然披挂着它不免有些累赘,但它能让你免遭意外的伤害。龙湫,相信你也希望,相信你也有能力去当一个成功的帝王!”
宏德龙湫放松手臂看着她,她的眼眸清澈明亮,“朕答应你,一定会做一个成功的帝王,一定会成为令你自豪的帝王。”
这日早朝散得特别早,宏德龙湫已经艰难地度过了禁足的第一个月,他看看晴朗的天空,深深吸口气,“小昭,昨天说的事办好了吗?”
“回皇上,已经准备妥当。”
宏德龙湫点点头,起身前往竹苑。
依着房柱看完孟心竹打完太极,他笑道:“西瓜切完了?”
“咦?你没上朝吗?”
“都已经下朝,朕说过要做个成功的帝王,又岂会怠政呢?”
孟心竹笑着点点头,“有点成功帝王的气势了!”
宏德龙湫笑了笑,“换套衣服,我们出宫吧。”
“出宫?”
“是呀,你皇叔干爹还有皇婶干娘都在宫外等着呢。”
一到康王府,孟心竹就被九皇叔夫妻拉到一边,两人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又完成了一个阵势的解法,走了多少步,谁比谁更快完成之类的等等。
对此宏德龙湫只得无语地摇摇头,这两口子在宫里也说这个,出了宫还说,“皇叔,竹妃难得出趟宫,就不要再说华容道了,让她出去好好散散心吧。”
“对对对,皇妃女儿呀,你想去哪呀?”
孟心竹用手指点点嘴唇,正想着。
宏德龙湫却说:“不如就去那位你颇熟悉的面摊老伯那吧,随便看看他收了多少贴子。”
那条巷子还是老样子,面摊上只有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在吃面。
“老伯,来五碗汤面!”
面摊老板应了一声,却又愣住了,指着孟心竹,“你……你不……”
“老伯,最近生意可好呀?”
“公子,是您呀!”老者终于认出她了,“您先坐会,我去通知他们来。”
“哎,等等,你要通知谁呀?”
“不就是之前要找公子的人呀,他们说若公子再来,就去旁边的茶楼告诉他们一下。”
“别……”孟心竹忙伸手想去拉住他,而小昭也已经拦住老者,“老伯,这个先不忙,我们肚子都饿了,先下面吃吧。”
宏德龙湫抱着手看着孟心竹,脸上一付“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热腾腾的汤面被端上桌,除了孟心竹外,其他人都没动手,孟心竹向老者又要了点葱花,开心地拌起来。看着她如此开心,十王妃也瞅瞅面前的汤面。
“小竹子,”这是之前约定好的叫法,不过听起来有点像太监的名字,“好吃吗?”
“嗯,”孟心竹点点头,“这东西虽然做得不精致,但却朴实无华,简单的做法反而最能突出食物的原味,细品下来是一股平民百姓的真味。”
“你这小鬼灵精,吃个面也有这么多道理。”
“呵呵,您都说我鬼灵精了,”孟心竹终于吃下第一口面,“自然道理多……,咳咳咳!”
宏德龙湫皱皱眉,帮着孟心竹拍拍背,这个女人是怎么了,居然能被汤面呛到两次。“虽然好吃,但看样子,这里的东西并不适合你吃。”
孟心竹只是摆摆手,却将整个身体都埋在餐桌以下。
“怎么了?”宏德龙湫发觉她的不对劲,他俯下身看着她,却见她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说话,他正疑惑,却听得一旁有人说话。
“胡老伯,公子近日可来了?”
面摊老板转头看看蹲在桌下的孟心竹,她正向他摇手示意别说,可是老者还是一指她所在地方,“这不来了吗?”
孟心竹不由地低下头,眉毛在脸上拧成一个大结,心中暗骂:怎么有这么白目的人呀,明明已经示意他别说了,还说!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请教孟心竹的林某人。
“哎呀,公子,可算是把您给等到了!”
蹲是不能再蹲了,躲也躲不掉了,孟心竹只得硬着头皮站起身,对来人笑了笑,“是喔,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她看看宏德龙湫,“啊,今天……”
第58章 食之有味·吃的境界
“今天正好有多位好友聚在一起,公子无论如何也要给在下一个面子。”说着他上前欲拉孟心竹的手,小昭却已经先一步抓住他的手,轻轻一扭。“哎呀哎呀,公子莫气,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请公子吃个便饭罢了。”
宏德龙湫示意小昭放手,林某人揉着生疼的手腕,“公子的随从好功夫呀!”
“吃饭就不用了,我们还有事!”
“公子,”林某人还真是锲而不舍,“请公子无论如何都屈驾一下,一顿便饭的功夫,也误不了什么事嘛。”
宏德龙湫突然开口了,“准备去哪里吃便饭呢?”
“杏花楼。”
杏花楼可是月都最出名的酒楼了,这里融汇了全国各地的名厨,菜色齐全,味道一流,价格嘛自然也不菲。
孟心竹如坐针毡地待在雅间里,假笑着和林某人介绍的文人墨客一一打招呼,九皇叔夫妻对这阵势摸不着头脑,想问问这位干女儿,却被宏德龙湫用眼神警告不得多嘴,虽然平日里已经和这个皇帝侄儿嘻哈惯了,但老两口还是知道分寸。一阵寒喧后,孟心竹手撑在桌上,往坐在旁边的宏德龙湫身边靠靠,基本没动嘴唇地说:“有没有办法脱身呀?”
宏德龙湫笑着端起茶杯,“有,不过带条件!”
“什么条件?”
“从今晚开始,点竹苑的灯!”
孟心竹睁大眼睛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乘人之危!”
“不答应没关系,反正祸是你惹的,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自己解决了。”
“是你要来的!还拖我下水!”看着一脸坏笑的宏德龙湫,孟心竹皱皱眉,“好,算你狠,不过就是吃个饭,说个话,还不至于难死本公子!我来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宏德龙湫笑而不语,他还真想听听孟心竹今日会有什么新论!
“竹公子,不知你想吃什么?”林公子殷勤地说,“这里云集了天下名厨,只要是说得出名字来的菜都有。竹公子,请看菜单吧!”
“哦?”孟心竹打开菜单看了看,很随意地说,“果然菜色众多,既然是林公子请客,你做主就好了。”
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鸡鸭鱼肉、生猛海鲜,孟心竹不由地紧锁眉头。在皇宫里的日子虽然也不缺少这些荤菜,但陈公公了解自己的口味,总会准备些清淡地小炒。这些油腻的食物令孟心竹一点味口也没有,在她看来还不如面摊上的汤面来的爽口。
酒菜上齐后,大家纷纷举杯,孟心竹大皱眉头,自己的酒量一向不错,可是早上从宫里出来到现在,只吃了一口面,而且都还全吐出去了,空腹喝酒很伤胃。见她犹豫,宏德龙湫从她手中接过酒杯,以她不会饮酒为名,代她喝了。
“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可没答应你的条件!”
宏德龙湫嘴角上扬,笑了笑。
“竹公子,我等都从林兄那里拜听了公子天下兴衰以民为关键的高论,”已经不记得是何名何姓的仁兄侃侃说道,“真是令我等……”
十皇叔夫妻现在才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都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干女儿,原来她脑袋瓜里不仅装着些新奇的玩意,还装着国事民政。两人相互望望,都很仔细地听着。
又是老一套!孟心竹摇摇头。一会儿又不知谁说她关于隐士和义士的论调如何如何,她已经没心思听了,菜吃不下,话又听不下,待在这里可真是难受至极。
对于她的沉默,众人有些奇怪,这里有好几个文人未参加上次在茶楼里的论政,只是听到林某等人的说起,才想到来见识见识这位奇人,见他总是不语,都觉得恐怕未必如他人所言那般才华洋溢,只是一时碰巧而已,一时间雅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林某不得不站起身,“诸位,竹公子本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前次在下向竹公子讨教时,他也是左右推辞。竹公子,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意在请教公子高论,公子不妨畅所欲言。”
孟心竹深深吸口气,“既然诸位有如此雅兴,竹某又怎能扫兴呢?刚才这位公子赞叹天下兴衰以民为关键,但不知诸位觉得民以何为关键?”
众人相互望望,七嘴八舌地说着,大部分都是围绕着她之前说过话,什么安定啦,什么富裕之类的。孟心竹听罢笑了笑,这些文人墨客不是没有才华,也不是没有学识,只是太过守旧,太过保守,太过小心,总是按部就班,生怕说错什么被别人笑话,实际就是太迂腐,斯文扫地。如果他们能有现代人那种天马行空的想像力,恐怕景象就大不一样了。
所有的人都说完了,都望向孟心竹,宏德龙湫点点头,他觉得这些人所说的都不错,不知道这位爱妃会有什么高论。
“竹公子,你的看法呢?”
孟心竹抬头看看众人,站起身,继续扇扇子,“也就一个字。”
“又是一个字?”
孟心竹笑了笑,“不错,一个字——食!”
听罢孟心竹的话,大家都笑起来,说她开玩笑,天下兴衰关键在民,而民之关键在食,岂不是说天下兴衰在于一个“吃”字?
孟心竹还是笑了笑,站在窗前,望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路人,“大家都衣食无忧,当然体会不到‘食’的关键。”她转身指着这一桌的酒菜,“享用着这些,你们又怎么能体会‘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状!又怎么能理解‘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甚至‘易子而食’的痛心!又怎么能明白‘朝餐是草根,暮食仍木皮’的无奈!”
宏德龙湫盯着孟心竹,难道那些情景她都见过吗?
“试问这天下,有几人能不食人间烟火?生活本来就很残酷,当一个人连温饱都没办法解决了,只能为填饱皮囊而终日奔波,还能去谈什么保家为国,去谈什么宏图大志。如果一个君王不能让自己的百姓吃饱,民如何归于他?”孟心竹慢慢走着,“俗说话‘家中有粮,心里不慌;手中无粮,饿死逃荒!’于国来说,‘食’最重!民有食,自然安,民安则国定,国定则百业兴,百业兴则国强,国强则霸!”
第59章 误会·受伤
“公子的确思才敏捷,今日郑某领教了,竹公子的学识真是令人佩服!”
“先生过奖了。”
“竹公子上次说道‘做第一等人,干第一等事,说第一等话,抱第一等识’,不知又做何解呢?”
“其实也是个‘食’字。”
众人不由动容,这也可以用一个“食”字来解释吗?“愿闻其详。”
宏德龙湫等人也很有兴趣,这个竹妃,居然可以用一个食来解释一切吗?
“有骨气者方可为一等人,所以做人要有傲骨,但不可有傲气,如果具有一身傲骨呢?不要寄托于喝牛奶吃钙片能让腰板直、脖子硬、腿不弯,”孟心竹笑起来,她已经注意到大家对于她这个所谓的补钙论一脸莫名,也是喔,补钙的说好象是近几年在现代社会流行起来的,古人谁懂呀?唉,算了吧,不管那么多了!“要真正骨头硬就应该多吃骨头,经常吃就能发生潜移默化的作用,使轻者沉、薄者厚、弱者强、曲者直,不再畏惧权势,不再捻三畀四,就像梅花一般,不管环境多么恶劣,依然故我,有了梅骨自然傲,又何来媚骨?”
孟心竹回到座位,宏德龙湫为她倒了杯茶,“二来人要有气质,做一个行业就应该有那个行业的气质。若你明明是个文人,却又只能拿出一副杀猪的仪表;明明是一屠夫就非要摆出一副官吏的威严,这不但自己难受,别人也尴尬,归根不过是对自己的饮食不负责任,要么连日狂吃烂饮,要么隔三岔五断顿。得志时趾高气扬、纵情声色;失意时潦倒,唉声叹气。对自己的肠胃尚且不爱惜的人,又怎么可能担当一等事之重责呢?人要有气质,除了多读书,还应持有一颗平常心,吃好每顿平常饭。爱惜自己,方能重视事业,才能成一等大事。”
众人点点头。
“要说一等话,就应该有品味。有品位必有信念,没信念则无品位。就像吃东西一样,好食火候老的,说明已经失去品位,纯属老j臣滑;好食火候生者,味进不去,说明功力还不够,尚待提高。”
孟心竹站起身,慢慢向门口踱步,“抱第一等识则必须有修养,谦虚和蔼,柔韧有余,荣辱不惊,群而不党,慎而不独。说白了就是理当晓大义、明是非、通历史、懂礼节。所谓晓大义就是应该清楚自己吃什么饭长大,明白谁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忠于祖国,热爱人民,这是本性修养之根本;明是非就是该吃的吃,不该吃的不吃,该吃的不好吃也得硬吃,不该吃的再好吃也不能吃,灵活兼顾原则;通历史也就是知道为什么吃,吃什么,不能像猪那样稀里糊涂瞎吃乱吃一通,失去做人的原则;懂礼节就是明白怎么吃,吃多少,也不能像猪一般掉进泔水桶里死吃狂吃,体现不出做人的章法。”
宏德龙湫欣赏地看着孟心竹,为什么每次她说出来的东西都先让人匪夷所思,而听完后都不得不真心称赞。
“归根到底做第一等人,干第一等事,说第一等话,抱第一等识其实就是看人怎么‘食之其味’,吃饱、吃好、吃高兴、吃出境界来的人,自然是人上人。”孟心竹已经站在门口,“所以,诸位就敞开肚皮,不要辜负了这一桌的好菜,品得其中味,力争人上人。在下确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告辞!”孟心竹根本不给这些人反应的机会,转身离开雅间,迅速下楼,走出杏花楼,随便转到一个巷子里。
隔壁的雅间里,一个男人正用深遂的目光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笑了笑,继续品着酒。
宏德龙湫等人走出杏花楼的时候,街上再次没有孟心竹的身影,不知道她现在又躲在哪条小巷子里。他向小昭等人点点头,大家分散开去,可是经过一条条小巷,却仍然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叫着他们,也看不到熟悉的笑容向他们招手。
四个人分别到月都的东西南北城寻找,整整二个时辰,都没见到孟心竹的踪影。宏德龙湫心中一紧再紧,她是被人掳劫了还是借此机会离开皇宫呢?
宏德龙湫已经在整个东城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可是还是没有丽人的踪影,他慢慢走在街道上,他突然觉得是如此的茫然。
今天本来是想带她出来好好散散心,自己也可以多些时间与她相处,以解这一个月的思念。从求旨废生殉中的“取与舍”到茶楼里的“天下兴衰关键在民”,再到康定湖边的面具之说,没想到在他的皇宫里居然能有这般见识的嫔妃,他真得很想更深入了解这个女人的想法。他知道那天溜出茶楼后,那帮文人墨客一直都在寻找这位“民”论的公子,提议到面摊老板那里纯属他的私心,他真想看看、听听竹妃在那帮人的“逼迫”下又会发表什么新论。
今天听到她以“食”来论天下,论做人,宏德龙湫真得太欣赏她了,这样的妃子怎能让人不宠爱?可是她居然又玩“溜”这一招,而且这次溜得这么干净。
另外三个城区恐怕也没有消息,到现在都没看到信号。
宏德龙湫不由地握紧拳头,她在考验自己的耐心吗?她不担心自己真得会杀了她的三个奴才吗?但真得杀了那三个人,她又会回来吗?
可是他更担心另一种情况,上次在宫中已经出现有毒茶,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对她不利?她到底在哪里?
宏德龙湫心情已经跌入谷底了,几千几万种可能在他脑中浮现,又一一被否定。
他正想着,突然感觉到左肩头被人用手指点了点,他转头一看,没有人,却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他右边说,“这边啦!”
宏德龙湫转身盯着声音的主人,孟心竹笑了笑,“原来三爷在这里呀,我都找半天了,我……”她没说完,宏德龙湫已经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干嘛?很痛耶!”
第60章 误会·受伤(2)
宏德龙湫没有理会,拉着她走进旁边一个僻静的巷子。
虽然在平时训练中,摸爬滚打是常事,身上大伤小伤也没断过,伤痛对于孟心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
不过她现在却觉得被宏德龙湫握住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不禁皮肤肌肉痛,而且连骨头都开始痛,她抓着那只手,“放手,手快被你捏断了!痛死了!”
宏德龙湫转身盯着她,知道痛了吗?她可知道刚才那一刻他觉得可能彻底失去她时的心痛吗?那种如窒息般的疼痛!
孟心竹有些发怔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眼中的怒火比之前她用诱惑之吻戏弄他还要强烈,可是他眼中更多的是一种令人觉得酸楚和痛心的神情,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加,似乎有意捏断它。
她突然停止瓣宏德龙湫的手,她眨眨眼睛,平淡地说:“如果皇上要废了我的手,我没有异议,只是希望皇上能告知,我犯了什么大罪,需要付出一手的代价?”
宏德龙湫愣了愣,突然松开手。
孟心竹握着已经麻木的手腕,此时的疼痛比之前被握着那要强。
宏德龙湫看着她紧皱的眉头,真想问上一句有没有怎么样?可是他没有动,刚才的心痛令他生气,气孟心竹,更气自己。
最后他冷冷地说:“你去哪了?”
孟心竹握着手腕,肌肉的异常疼痛感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经受伤了,她抬起头迎上宏德龙湫的眼睛,“我去吃早餐兼午餐了。”宏德龙湫挑挑眉。“奇怪吗?大清早就和你出了宫,唯一的早餐就是一口汤面,杏花楼所出的的确是美食,只可惜我没味口。既然懂得教育别人如何以吃为人,那自己又怎么能言出不行,自打嘴巴呢?所以我要正常地吃每一餐。”
“吃这么久?”
“我在杏花楼外的巷子里等你们好半天,也不见人影,所以就自己行动了,月都这么大,我又不熟悉路,在这里转了几圈才看到你!”
“我以为你……”
“以为我逃走了吗?”孟心竹看看自己的手腕,淡淡地说,其实刚才从他的眼神里,她已经看出这个问题,“乘这个时候逃走,的确是个好主意,也许我真的应该就这么走了,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果然有这种想法,宏德龙湫皱眉说:“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离开吗?”
孟心竹转头盯着宏德龙湫,不由地想起在昌水河岸边的事情,她摇摇头,“我以为人类是可以相互沟通的,不过看起来却不一定,很多话说了也是白说,废话而已,你就继续用我的心软来威胁我吧。我累了,我要回宫了。”她转身走出小巷。
宏德龙湫愣了愣,他注意到孟心竹一直握着自己的手腕,刚才他那么用力的抓着它,是不是弄伤了?他上前拉着孟心竹的手臂,“你的手怎么了?让我看看!”
“放手!”孟心竹一甩手臂,“再不放,我踹你了!”
宏德龙湫没有放手,“让我……啊!”
孟心竹已经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我已经警告过你,虽然我是女的,但一样一言九鼎。若我有伤及龙体,就请皇上降罪吧。”
马车里气氛沉闷极了,孟心竹一句话也不说地望着车窗外,宏德龙湫看着她,不明白明明是她不对,怎么倒还生起自己的气了?
看着她坐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好安宁,刚才那一刻如窒息般的心痛令他明白自己是多么在乎这个女人,对于她,自己已经没有了理性的克制。
宏德龙湫轻轻叹口气,也望向窗外,他知道身为一个帝王,被所困将是多么危险。现在他还真希望自己不是月国之主,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携伴同游,那将是多少惬意的事情。
可是,他是,而且是立誓成为一个成功帝王的人。
回到皇宫里,孟心竹没有再理会宏德龙湫,径直回到竹苑,手腕上的火热疼痛令她出了一身冷汗,她握着手腕,请陈公公打了盒冷水来。
手腕肿了,指痕印历历在目,陈公公见状吓了一跳,怎么娘娘跟皇上出去这一会,就弄成这样回来了。“娘娘,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不用,不要惊动太医。”孟心竹皱皱眉,“去看看九王妃离宫了没有?”
“是。”
“小陈子,只请九王妃来,不得惊动别人,特别是皇上。”
“是。”陈公公虽然疑惑不解,不过他现在对这位神奇主子言听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