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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劫--辣文第12部分阅读

      红颜劫辣文 作者:肉书屋

    从不入蔗民,更别说是江湖女子了。这样的要求,对于皇族宗室来说,根本算不上是要求,只是为了台面上找个借口要个面子罢了。

    谁知道,在先帝排除万难,以为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时候,那位女侠却已经嫁做他人妇……为此,先帝虽然独自伤神了很久,却依然痴心的留着凤霞后冠,后位虚待。前皇后-寥氏后来虽然得以从冷宫里出来,也只是母凭子贵获了个良妃的封号,此后,听说先帝再也未曾宠幸过这位娘娘,同时也没有再翻过其他妃子的牌子。

    不久后,那位女侠诞得一女,先帝听闻后,立即亲自修书恭贺且表示希望两人的子女能行秦晋之好结为夫妻,望能与女侠结为亲家,盼着子女成亲那日,或还能再见心上人一眼。这本是好事,谁知道两年后,那位女侠的夫家一纸退婚书,就绝了两人再见面的机会。先帝为此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位在位至今一直政绩显赫的先帝,从此酒不离身。

    后来,一次醉酒,先帝宠幸了一位长得跟那女侠有几分相似的女官,后宫才终于在入主了第二位妃子,可惜那位妃子命薄,熬不过产子的难关,一尸两命的走了。

    再后来,那位女侠死了,先帝知道后,身体一落千丈,拖不了几年也走了。驾崩前虽令后宫所有妃嫔陪葬,可是听说她们和先帝最后并没有葬在一处……

    小二哥的话越说越小声,一脸怕别人听去了的样子。

    若梅沾着手帕,频频拭泪,为这位先帝的痴情感动不已,唐恒听着听着也眼眶泛红,他也万万没想到那高高在上的先帝竟然情深至此。除去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酷脸的萧子夜,只有裴晓蕾从头到尾都是口含微笑,像只是在听着一个很平常的故事。

    故事说完,裴晓蕾掏出一锭分量十足银子,轻轻的往桌上一搁,在小二哥的千恩万谢下,领着众人离开了酒楼。

    走出几步远后,她忽然回头,望着“有间客栈”这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勾唇一笑,楚都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小姐,怎么了?”若梅在她身边停下,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没觉得什么不妥啊。

    “没事!”裴晓蕾摇摇头,望着若梅笑着说,“只是出来这么久了,我们也该回庄了!”

    若梅捏指一算,对哦,他们已经离开山庄快四个月,是该回去了,要不然庄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们就要出来亲自出来绑人了,一想起山庄里的那群深居简出的老家伙,她就毛骨悚然。连连点头称是。

    一行人回到相辅府的时候,天色已暗。

    若梅忙着给众人张罗晚饭,剩下的裴晓蕾等人忙着卸妆,今天在屋里闲置了一整天的夏雨小丫头,见小姐终于回来,乐得很,想帮忙作些什么,却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插手的份,便搅着手指瑞瑞不安的站在旁边,她是因为要服侍小姐才被买回来的,如果小姐不需要她了,她可怎么办呢?小姐长得那么漂亮,脾气又那么好,而且小姐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自己处在他们身边就像是一个没用的多余东西,夏雨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难过,眼见泪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夏雨,你去给我泡壶花茶过来吧,我有些口渴了!”自怨自哀的时候,裴晓蕾的这一声吩咐,在夏雨听来,悦耳动听得仿佛就如一道救命符。

    “是,我马上来!”语毕,夏雨拔脚就跑,像是谁在和她比赛似的。

    裴晓蕾看着她那匆匆忙忙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笑。

    萧子夜的办事效率一向高得很,很快她和唐恒便卸妆完毕,在水盘上洗了一把脸,把残留在脸上的脂粉冲洗掉后,立即精神一震,舒爽清新。

    萧子夜微笑着给她递过一条毛巾后,便拿了污水以及卸下来的脂粉等物走了出去。房子里便是只剩裴晓蕾和唐恒两个闲人了。

    见反正没啥事情做,裴晓蕾便是出盘棋子,邀唐恒他下弈,唐恒唯唯诺诺的,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一盘棋子下的得甚没劲,三两下功夫便把唐恒杀的片甲不留。

    “怎么了,在想什么?”她收了棋子,问面前这个一直发着呆的男孩。

    “你……要走了?”半晌,唐恒才在太虚中神游回来,望着她问。

    “嗯!”她点点头,微微一笑,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走后,行文会轰他走,便又接着说:“我们走后,行文会继续照顾你,直到唐府这事情了了,呵呵呵呵……你不用担心,我家小师弟这个相辅可不是当假的,他说唐家没事,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在,你且安心留在府邸等好消息便是了!”

    唐恒摇摇头,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这些日子过来,他也在外头闹出不少风声,如果皇上真的要捉拿他,易如反掌,那些往日的亲贵世家,也只是口头的侮骂他几句,把他赶走,并没有实际的伤害到他。‘鸟尽弓藏,兔死狐烹’这一条,权贵显赫之家自古以来,就用得尤为熟练。今日那些人物既然对自己还会手下留情,那便是唐家还没有到,倒的境地。

    而且,调戏后宫妃子这样是罪名,可大可小,况且,别人或许不知,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父亲虽然平日仗着功高,行事是有些张扬,但是断然不是不知尊卑分寸的人。更何况,父亲大人虽然不是目不识丁,但是作为一个武官,自然也不会在文学上下太多功夫,诗词歌赋什么的,他一向是敬而远之。如今,忽然一顿醉酒便潇潇洒洒的写出了如此胆大曼妙的诗句,他是说什么都不信的。

    然则,皇上到底要做怎么?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了?一切都在迷雾里,现在,似乎他除了等之外,便也还是等了。

    裴晓蕾见他又要发呆了,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泊金牌子放在他手里,说:“这个给你,它日,你若有什么事情,带着牌子来天下第一庄找我,我若能办到的,定会助你!”

    却不想,唐恒把牌子塞回给她,道:“这一路以来,你已经帮了我许多,我又怎么还受你的恩惠。”

    裴晓蕾只当他是小屁孩在闹着脾气,便又把牌子重新塞给他,劝说:“不需要用到最好,但是他日之事,谁也说不准,你留着就当作是我们有缘相识一场的纪念罢。”

    唐恒却犟着脾气硬是不要,生生的觉得自己今日若是受了这一份礼,以后在她面前便都成了无法长大的孩子,永远不能与她齐肩。直到裴晓蕾死心了,他才猛的站起来,立于她面前,双目灼灼的望着她双眼道:“小蕾,你且等着,总有一日,我会体面的来见你!”

    他忽然如此认真执着的样子,倒是把裴晓蕾一下子给唬住了,心里暗暗的一叹,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男子,她或许再也不能小屁孩,小屁孩的喊了。

    “即便不体面,你也可以来见我,终究你都是我亲自医治疗的第一个病人!”裴晓蕾随口而出的这句话,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唰唰刷的几下,唐恒的脸蛋和脖子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了。

    “我,我回去了!”唐恒转过身子不敢看她,结结巴巴的耳根子都烧红了。

    而裴晓蕾同学此刻,诚然是完全没有其他想法,纯粹只是半是打趣,半是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是随便说的一句话,别指望她会后知后觉,她压根从来就没意识到这句话里面,所代表着的那些曾发生过的事情,会让唐恒有什么其他的念想。

    “好,我送你!”裴晓蕾也站了起来,想说送他出门。

    谁知道,他们还没走到门口,忽然“乓”的一声,外头传来陶瓷落地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夏雨丫头短促愕然而止的惊叫声,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打斗声传入。

    裴晓蕾心里一惊,连忙往屋外走去,唐恒拿着随身的佩剑,三两步的走在她前面,硬是把她挡在自己身后。

    待裴晓蕾他们赶到传来声响的庭院中时,萧子夜与一个使用缎带的女子已经大战了十数回合。若梅则是站在已经昏迷的夏雨旁边,脚下零碎的洒落着一些破碎的茶具瓷瓦片。

    “怎么回事?”裴晓蕾走到若梅身边,看着不远处正打得火热的一男一女,向她问道。

    若梅摇摇头,耸耸肩,一脸的无辜的表示:“我也不知道!”

    彼此兵来将挡的又互相拆了十几招,那个使缎带的女子慢慢落了下风,她一个旋身,飞退到几丈远,收了手中的七尺长绫,束回腰间后,才挺着腰杆怒气冲冲指着萧子夜的责问:“你是谁?”

    “你又是谁?”萧子夜冷冷的反问,脸色的警戒之意丝毫未减。

    “你?哼……”女子美目一瞪,着着的吃了一个闷气,还想继续与这个冷脸男,再争执几句的当口,回头却见着了不远处站在的裴晓蕾,便也没有再和萧子夜继续纠缠,转过身子便向这边走过来。萧子夜则提着长剑,跟在她旁边,神色清冷。

    离着三四步远的时候,缎带女子忽然向裴晓蕾单膝跪下,低头恭敬的大声禀告:“属下,夜狸,参见小姐!”

    “起来吧!”裴晓蕾淡淡的开口,随即又对萧子夜点点头,表示此乃自己人,勿需担心。

    “是!”夜狸躬身起立,望向那个一直站在边上,笑着袖手旁观的若梅的时候,目光凶得很,若梅则是对她调皮的眨眨眼,眼里的笑意更浓。

    “你怎么来了?”裴晓蕾对眼前这位女子的忽然出现,倒是有些奇怪。

    夜狸身子一低,脸一变,又是一个单膝跪下,头低低垂着,声音忽然竟带着些咽的说:“小姐,属下,有要事相禀!”

    裴晓蕾黛眉一锁,自然也是知道夜狸如此般,不顾危险的出现在这里,定是事情不简单,但是能让她着急得要哭出来的事情,却更是严重。心里跟着一沉,声音便是有些肃然的对她说:“你跟我进来!”语毕转身走回屋里,夜狸连忙站起来,举步紧跟其上。

    一刻钟后,夜狸出来,萧子夜进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走出一个和夜狸长得分毫不差的女子,她望着周围一脸讶异的众人,淡淡的说:“我要独自进楚宫一趟,子夜会驾车送我到宫门,你们别跟着,也不要惊动谁,我很快就会回来!”说完,走到夜狸身边,接过她跪在地上,双手高高举起,恭送过来的一张楚国皇宫的通关金牌。

    萧子夜跟在她后面,很快两人就走出了逸情居,身影消失在在众人的视线中。

    若梅跟在两人身后,随着他们走了几十米,才折回来。回到院子里,见夜狸依然神色黯淡的站在原地,心里涌出一股愤怒,便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愤怒的大声问:“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会忽然自己进宫?还有你,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知道你现在这样不知轻重的行为,后果是什么吗?你不要命了?”

    “我怎么样,根本不重要!”夜狸狠狠的一把甩开她,自己蹲在地上,脸埋在双膝里,不再说话!半响,才有一句带着浓重的鼻音,微微颤抖着的声音传来:“可是,堰儿……堰儿出事了!”

    楚皇宫

    月郎星稀,天色已暗,若是平日,楚宫宫门外应是人烟稀少,宫门紧闭才是,但是今晚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而出入的人也不是入朝议事的朝廷官员,进进出出一群人多是带着一个大木盒子的医生,其间有几个头戴着官帽的正八品御医更是显得神色匆匆。宫门把守比往日要宽松许多,加上裴晓蕾拿着的是一个可在任何地方,都通行无阻的免检的金牌,所以平常要折腾掉大半个时辰的几道宫门的严检,她只花了几刻钟便顺利通过。

    楚国宫殿的建筑她并不陌生,前些年她就在秘报里,早已看过了这间楚国皇宫的建筑图纸,图纸上,哪里是哪里她记得很清楚。但是当她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看着周围蜿蜒回转的走廊,错落别致的庭院时,却是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毕竟,纸上谈兵终究是不比这种零距离的接触,印象来的深刻。

    随手叫住身边走过的一个拿着水果的宫女,扯谎说是皇贵妃要吃水果,让她立刻送过去,此宫女的品级要比夜狸低许多,一听此言,也不敢怠慢,向她鞠了一个礼后,捧着一蓝子水果就往夜语芙住的华清宫赶,裴晓蕾偷偷的松了一口气,也连忙尾随跟上。

    到了华清宫宫门,她接过水果,谴退宫女,自己跨步入内,却见华清宫内人头涌涌,御医,坊间名医仿佛都挤在了一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夜尚仪,这个时候,您去哪里了?贵妃娘娘已经找了你半天了!”一个宫装女子匆匆的走到她面前,一把拉着她的手,避过来往的人流,直往内院寝宫里走,言中的责备之意尽显。

    裴晓蕾没有说话,由着她把自己拉进内室,和外头的喧闹不同,里面只有一位御医在给太子诊断,夜语芙坐在床边,拉着床上小男孩的一只手,脸色苍白憔悴。御医翻了翻小男孩的眼皮,摇了摇头,向夜语芙深深鞠了一躬,惭愧的说:“皇贵妃娘娘,恕微臣无能,太子殿下脉象紊乱,气血不通,眉心常积污血,久久不散,此,此乃中毒的迹象!”

    “卿家可有解毒之法?”夜语芙望着半恭着身子的半百老人,急急问道。

    御医衣摆一挥,齐膝跪下,低头巍巍道:“恕微臣无能,太子殿下所中之毒,怪异奇特,一时间,微臣尚且未想到解毒之法。”

    夜语芙美目一闭,手轻轻一挥,有些心力交瘁的说:“下去吧,你们都下去吧,让外殿的大夫们也都回去吧,别在外头闹闹嚷嚷的,吵了太子休息。”

    “是!”周围众人听令,立即鱼贯而出。

    只消片刻后,诺大的屋子,便只剩易容成夜狸的裴晓蕾,愁容满面的夜语芙-夜贵妃以及躺在床榻上昏睡着四五岁孩童。

    夜语芙慢慢的抬起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子,声音轻轻淡淡的问:“你今天去哪里了?”也不等裴晓蕾回答,她便又接着继续说:“夜狸,堰儿马上要走了,以后这个楚国皇宫就又只剩下你我姐妹二人相依为命了!”声音悲悲戚戚的,甚为凄凉。

    “语芙!”裴晓蕾上前一步,压着声音低低唤了一句,便慢慢的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夜语芙一颤,瞪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片刻后,才在裴晓蕾的第二次叫唤声中反应过来,随即扑通的一下,立即单膝跪下,声音沙哑的道:“属下,参见小姐!”

    “快起来!”裴晓蕾弯腰把夜语芙扶了起来,拉到床边的椅子上让她坐着,安抚道:“堰儿的事情,夜狸已经告知我了,你别担心,我已经传信给二师兄了,他收到信后,应会立即赶来。”

    “夜狸?”夜语芙一听,立刻起座,“砰”的一声,双膝跪下,颤抖着声音道:“夜狸不懂规矩,竟敢胆大妄为的私扰小姐安宁,请小姐责罚!语芙作为姐姐没有尽到教导之责,更应重罚,请小姐……小姐”说着说着,想起天下第一庄,对于擅自行动,不守规矩的下属,立即轰出山庄,永不得再入山庄半步,那铁一般的条例,心里一寒,声音更是不成调子。

    裴晓蕾这次没有扶起她,只是蹲在她面前,望着她半晌,才道:“这么些年来,我何曾责罚过你们谁?夜狸这次私自来见我,擅自闯府邸,固然有错,但是若然天下第一庄自己的人出了问题,我都视若无睹,我这个庄主又当来何用?明日她回来后,你若觉得她冲撞了,便是私下教训下就好,事情也没大到要送她入刑部大牢,你不必忧心。”

    “谢谢小姐,属下定当尽责……”得了保证,她松了一口气,凄凄惨惨的又要一拜,裴晓蕾一把拉起她,再次把这位现在情绪已经有些混乱了的皇贵妃按回椅子上,在她的推辞中,冷着声音提醒道,“语芙,这里是楚宫!”

    夜语芙一怔,这才从混乱中,醒过来,擦了擦脸色的泪水,立即恢复之前那雍荣华贵的样子 ,只是眉目里的那股担忧和焦虑混成的复杂情绪,却是怎么掩饰也掩饰不掉。

    裴晓蕾暗暗叹了口气,其实并不怪她这一时的大意失措,方才自己入殿内的时候,也已经把周围的侍女护卫们都谴出了外院,现在即便是夜语芙在这里大哭大闹估计也没有人听得到。

    只是,一为,稳定夜语芙的情绪;二为,她实在不愿在此时,受一位悲伤着的母亲的大礼。当年如了夜语芙的愿,送她们入楚宫,并暗暗为她护航,让她走到今日的位置,并不是想看到她如今这番境况的。

    裴晓蕾心里暗暗一叹,也不再做多想,坐在床上,拉起小男孩的手腕,轻轻的把起脉来,片刻后,翻了翻眼皮,又探了口舌,思绪一会儿,才转过身体,看着夜语芙问道:“堰儿,这是慢性中毒,中毒大概已有两年多,而且毒素是一点一点加进去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夜语芙眼里闪过一丝悲怆,低着头,含泪咽哽着说:“是皇帝下的毒,先是下了一种异毒,折磨得堰儿生不如死,然后慢慢的给堰儿服用另外一种克制异毒的毒药,这种毒药虽然可以缓解先一种异毒的药力,却也会因大量服食,自身的毒素会一样渗入到堰儿的五脏四腑中,慢慢的消磨耗尽掉他的身体。”

    裴晓蕾听闻一惊,却是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答案。楚国皇室一向子息单薄,先帝前后也就总共才诞得四子,但是却接二连三的病逝,暴毙,夭折,只有楚文隐这个一直不被重视的三子,存活了下来了。

    这位皇帝大婚了这么多年,除了早年立下一个妃子外,后宫未再多添过一妃半傧,所以堰儿不单是楚帝唯一的一个儿子,也是他目前膝下唯一的一个孩子,更是楚国如今已经有些阴盛阳衰的皇族宗室内,期待了很久的儿孙。

    “虎毒不食子”,单是堰儿这样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已经是金贵无比,楚帝竟然要亲手杀了他?

    “呵呵呵……”夜语芙似乎也明白她的疑惑,忽然悲极而笑,边笑边哭,涕泪混在一起,绝美的容颜此刻花成一团,这哪里还有一点点传闻中,让人一见倾情,二见倾城的绝色妖姬的模样,面前的只是一位为了自己的骨肉健康,忧心劳神的可怜母亲。

    “楚文隐,他何曾把堰儿当作过他的儿子,他又何曾把我们母子放在眼里,这个楚宫没有其他女人,我和他也不过是在合演着一出欺骗世人的闹剧罢了,堰儿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留在这个世界只会是痛苦的,他走了也好,这样安安静静的走了也好!”夜语芙慢慢的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是在给裴晓蕾作解释,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爱子病重垂危,她现在的精神绷得已经有些频临崩溃了。

    那种自嘲和愤怒下,谁能想到当年这位女子,在最美的年华,也曾是真真切切倾慕过自己的夫君,为了接近他,甚至自废武功,不惜自贬为妓也要入那个深深宫门。面前的这位女子在山庄的时候,曾经是那么的快乐,自由。

    而如今,那些笑容仿佛再也无法在她的脸上见到。

    “你在胡说什么呢!”裴晓蕾拉起夜语芙手,紧紧握住,安慰说:“天下没有解不了的毒,如今连我身上这缠了十几年的怪异武功都能化解,你又何惧区区的一两种小毒,堰儿更小的时候,你还曾瞒天过海的把他送回过山庄来陪我一段时日,堰儿这个小名还是我当年亲自给他取的,这个爱笑的小家伙,我可是欢喜得很,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来触我霉头,堰儿这个孩子,我断然不会让他有事的,你放心!”

    夜语芙点点头,止住了泪,终是情绪稳了些。

    裴晓蕾从怀里掏出个药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捏着粉末合着水,扶起床上昏睡着的男孩便是硬撬开他嘴巴,灌了进去。

    “咳咳咳……”随着一阵轻微虚弱的咳嗽声,男孩子慢慢睁开眼睛,乌黑的大眼睛静静的望着面前两个看着自己的女子,张了张口,轻柔的喊了声:“母妃!” 然后望着裴晓蕾半刻,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了几下,才欢喜的叫了声:“姨娘!”

    “堰儿乖!”裴晓蕾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脸,温柔的笑道。想不到事隔几年了,这小家伙还记得自己。

    夜语芙摸着儿子苍白的的脸,问道:“堰儿,告诉母妃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家伙轻轻的摇摇头,绽放出一个无邪的笑容说:“堰儿很好,不痛,不痛,母妃别难过!”他不说倒还好,他这样一说,夜语芙连忙侧过脸去,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嘀嗒嘀嗒的掉个不停。

    裴晓蕾则是对这个贴心懂事的小家伙安抚的笑了笑,抓起他的已经浮肿的手腕,继续把了把脉,又细细的问了一些问题,输了一些内力给他,直到堰儿又沉沉的睡下了,才站了起来,只是眉头比方才皱得更加紧了些。

    “小姐,堰儿他?”夜语芙见她脸色不妥,急急的问,生怕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再度磨灭。

    “我以前送给你的玩意还在吗?”裴晓蕾忽然问道。

    夜语芙一怔,立即道:“在,还在!”语毕连忙向从隔壁卧室拿出一个装着一只其貌不扬的小鸟的鸟笼。

    裴晓蕾接过,鸟笼打开,从怀里掏出一截半指宽的玉笛放入口中一吹,旁人听不到任何声音,而这只叫做“知路鸟”的黑色小鸟,却仿佛像是收到了命令,立即展翅而出,在裴晓蕾头顶盘旋了一会儿后,如箭般飞出屋子。几刻钟后,飞回来,乖巧的停在裴晓蕾伸出的手臂上。

    “我要去见见,楚国的这位皇帝!”裴晓蕾回头望着夜语芙,笑着说,“找解药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下药的那个人,不是吗?”

    夜语芙张了张口,显然被她的决定惊住了,一时间竟忘记了反应,然而等她回过神来,想去阻止的时候,裴晓蕾已经跟着这只引路的小鸟,消失在这间华清宫里。

    他x他=绝恋

    楚国的皇宫很大,高阁,旋梯,林木,湖泊……她在其间穿走了许久,才在一间不算华贵的偏远宫殿前停下来。‘知路’鸟在殿堂上方盘旋,唧唧唧唧的告知着她,楚帝的位置所在。

    裴晓蕾站在门口,不敢贸然冲进去,亭殿周围淡淡飘着一股肃然杀气,里面人虽然武功算不上很好,但人数却不少,若然是要硬闯那是极为愚蠢的。

    她取出玉笛,唇边轻轻一吹,‘知路’鸟闻声后,飞入丛林中。裴晓蕾抬头望了望,一截从宫殿内伸出来的上面长着茂密树叶的粗大树干,身体一跃,隐入这片葱郁中。

    这座宫殿地处偏僻,外观朴素,却不想内里大有乾坤,殿中殿,房中房,两层的环形建筑却是一层一格调,最外层华宫美景,似乎要把整个楚国的精美景色都浓缩在此处,此层的护卫也极多,十来米便有一个提着刀剑的侍卫看守。裴晓蕾在一个转角处,轻轻落地,屏住气息藏身在墙的阴暗面,其间零零落落的走过几个高大的侍卫,她都只是静默以待,细细的观察路过的侍卫的身高和体型。唉~!奈何楚国的侍卫,营养也忒丰富了些,过路的几个,人人都是牛高马大的。那身护卫服,要穿她身上,都可以成免费拖把了,这还怎么出去骗人?

    眼见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她都快要死心的时候,前面忽然走来几个公公,十六七岁的样子,年纪还很小,虽然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的透着一股异常死寂的木呐,但是,此刻裴晓蕾却是对他们的身高体型更为感兴趣,这样的身材,她应该可以瞒天过海。

    突袭走在最后的那位小公公,手一扬,迅速点了他的|岤道。小公公不惊不乍得望着她,眼睛虽然睁着却不见半点生气。

    “劳烦小公公在此处躺一晚了!”裴晓蕾无意见血,脱了他一身的外衣后,手一扬,点了他的昏睡|岤,把他放倒的旁边茂密的草丛中。

    换上他的衣服,裴晓蕾赶紧追上前面的哪几位公公,低着头跟着他们顺利穿过了第二道宫墙。

    如果说前面的一道宫墙内,华宫美景,奢华中透溢空洞和冷漠。那么第二道宫墙里,就是小桥陋室,朴素清新,远离了尘俗的喧嚣干扰,洋溢着温暖和宁静。周围高挂着的红灯笼,把这间内院照得得灯火通明,和外院的肃穆冷清仿佛两个世界。

    然而这“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的景象却没有让这些容貌姣好的公公们产生一丝的动容,他们依然目无表情的走着,直到在一间大屋子前停下。屋子门前已经等着一个公公,同样的目无表情,同样的冷寂。

    他绕着这群小公公走了一圈,从中指了三个,让他们入屋。所幸的是,裴晓蕾正是中选的其中一个人。

    屋子很大,稀疏的挂着些红色彩布,左右两排红蜡烛吐着火信子,摇逸中把屋内照得通红透亮。裴晓蕾轻轻的皱了皱眉,驱动内力,略略屏息,尽量的减少呼吸的频率。从入屋开始,她便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芳香,充斥在这间屋子里。

    领路公公把他们领入一个红纱罗帐里,轻薄的红纱布随着他们的经过,轻微的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穿走其中,倒是有种置身于九十年代香港古装电影拍摄现场的感觉,艳丽而浪漫。

    只是伴随着这种浪漫的感觉,入鼻的那股异香更加浓烈,罗帐中央断断续续的传来一阵低沉的喘息……

    穿过一层层红纱,他们在一张高台前停下,低着头跪坐在席蒲上。

    “抬、起、头、来,看、清、楚,了!”领路公公一个个的捏着他们的下巴,用力的抬起,尖细的声音,沙哑混浊,断断续续的训道。

    这一捏,力道十足,裴晓蕾下巴立即被拧出一道紫红,和旁边的人一样,她木呐的抬起头,脸上一派漠然,像是无痛无感的木头娃娃。

    领路公公没有认出她来,或者更准确的说,这位领路公公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们几个人一眼,抬起他们的头后,自己就退到了一边。隔着纱幕,很快便隐入的周围的环境,若不细看,根本就无法发现,周围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首先入目的是距离自己一米多远,正中央的一张高台。高台高约莫半米,用一整块的岩石砌成,长宽约莫三四米,上面铺垫着一层透亮光滑的木板,木板上是一层洁白的软垫。

    然则,最让她心惊的是那个浑身□,仰首躺在高台上,四肢张开,呈大字形的男人。他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软垫上,虚弱的半眯着双眼,微张的双唇,低低的喘息着。他如今这样的一个模样,那里还有一点点当初在荒原里追杀着她的气势。

    这 位长得过分艳丽的唐家长子,唐恒至此至终都没有记恨过的大哥—唐或,现在,就这样躺在她面前。这样的距离,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被牛筋绳左右捆绑住的双手,手腕处被勒出来的一道道深紫色的勒痕,脸色苍白虚弱,身上却浅浅的冒着一层细汗,两脚的小腿处坐着两位小太监,把他的双腿紧紧按住。

    唐或旁边躺着一个男子,半侧着身子,只披着一件明黄的外衫,衣襟半敞的望着唐或,一双水色的眼睛温柔深邃,仿佛正在看着自己最心爱之人。

    他含一口酒,低头哺渡入唐或口中。

    唐或“哼”了一声,喉咙一动把口中的酒酿吞下,唇上一绺酒液从他的嘴角溢出,沿着下巴滑下。

    “不要浪费了!”男子舌尖一舔,把溢出的酒液收回口中,顺势低头重重的吻住唐或,男人的手,抚摸在他的胸膛上,唐或身子微微向上一挺,脚在木板上噌了一下,随即两脚立即被下方的两个公公牢牢的按住。

    直到彼此的呼吸越来越粗重,男子才停下这个深重的吻,意犹未尽的离开唐或泛着淡淡的暗紫色的双唇。

    “皇上,臣……”唐或沙哑的要说什么

    “嘘!错了,不是皇上,是文隐,你的楚文隐!”男子俯下身子,压在唐或身上,凑近他的耳垂轻轻的说。

    直到唐或沙哑的喊了句;“文隐”,他那只在唐或身上一路向下游走的手才停下了,但是手掌也已经来到了唐或高高举起,被一条珍珠链紧紧勒住的男物上,肿胀的男性象征被一粒粒||乳|白的珍珠绑得紧紧的,浑圆的颗粒压陷入紫色的巨大□上,在灯火下闪着诡异的红光。

    “或,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解药只有一颗了,那是留给你的!”男子咬了一口唐或的耳垂,沿着腮边向下吻,落在他的喉结,锁骨……手握住他跨下男物,上下的□。

    “嗯哼……堰儿,是你的,儿子!”唐或咬牙,力持镇定的大声说,被捆住的双手挣扎的一下,手腕处又是一片通红。

    “呵呵呵呵……”男子忽然抬起头来,低低的笑,深沉声音闷在喉咙里,有些变调,“先帝可以给你下毒,我为什么不能给他的孙儿下毒?”

    “你错了!”

    “我没错!”男子手一紧,环握住手中的男物,大声的反驳。

    唐或眉毛一皱,身体向上挺了挺,痛苦的闷哼出声。

    “我没错,他害死我母后,逼我娶那女人,临死还下旨逼你服毒,他明明知道,我就只剩下你了!”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没有这样的父亲!”男子说完,人已经爬到唐或的下面,舌头舔了一下透薄的深红色前端,在唐或轻喘的当口,一口含住唐或的男物,慢慢的吞吐起来,动作娴熟诱惑。

    “嗯哈……堰儿,堰儿,还是个小孩子,他的人生还很长,我,我已经,已经命不久矣了!你应该……嗯……”

    “啪!”突然重重的一巴掌刮在唐或的脸上,男子的力道之大,令他唇角都啃出血来。

    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身跪坐在唐或身上,咬着牙齿,目光凌厉的望着身下的男子,眸底极深,像是要把人卷进去。

    他轻轻的拍了怕手,压住唐或双腿的小公公立即松手,上去听候命令。

    “把‘漫情’拿来,把解药拿来!”冷冷的声音,那么淡,冷冽得没有一点温度。

    小公公迅速递过一壶酒,一直不见人影的领路公公也忽然鬼一般的飘出来,跪在地上高高的举起一个小锦盒。

    男子打开酒壶的盖头,一阵浓郁的香味立即溢出来,与满屋子的香气相仿,却更为浓厚几十倍。一直跪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裴晓蕾,心里微微一惊,这种香味和当初唐恒中的蝽药是一样的。这种蝽药药力有多强,她是知道的,用这样的药来折腾唐或,楚文隐是不是疯了。

    药,裴晓蕾望着眼前的锦盒,想起身去夺,却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了,空有一身的内功,除了可以用来屏住自己的呼吸,其他的半点也使不出来。

    这一屋子的香气,有异。

    “文隐,你……”唐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完,脑袋已经被抬起,嘴巴被捏开,一粒黑色药丸强行塞入了他口中,随即男人的唇盖在他的嘴上,大量的酒液灌进来,混和药丸逼着他咽下去。

    直到他把口中的东西咽食得一干二净,楚帝才离开他的嘴巴,自己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全灌进腹中后,狠狠把酒壶往地上用力一摔,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已经签给了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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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

    血淋淋的爱

    唐或只觉得腹腔中有一把烈火在烧,全身渐渐的酥麻无力,微睁着眼睛,望着眼前走过的小太监把自己的双手解开,然后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夜过后,这几个小太监就要被赐死,每过数日便杀掉几个,这么多年了,到底死了多少个这样年轻的孩子?

    他暗里一叹,又觉好笑,便收了心神!现在想这些做什么?当初他为他夺位争权的时候,一场阴谋下来,死的就是一万几千,自己身上的血腥又何曾比他少。

    双脚被扯开了些,下 身忽觉一凉,一抹冰凉的白色膏药被塞入了他的后 庭内,随即一根手指探入,推着膏药走,挤入他的肠壁深处,慢慢的转。唐或轻轻的“哼”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楚文隐的动作很温柔,如同他第一次为自己上药那样。

    “漫情”的药效开始发作,一阵奇异的感觉从他下面慢慢的涌上来,身体轻轻的颤动,□的肌肉一松一紧的收缩,如同一个饥渴的男 妓,摇着屁 股,迫切的邀求着客人进入。

    唐或扭过脸,不去看这个一直望着自己的男人,是的,他的身体就是这样的滛 乱,被各种男人,各种手段一一调教成的。

    他可以应楚文隐的要求做任何事,摆各种姿势,可是他无法在情事中,望着他的那算水色的眼睛,每次看着这样的眼睛,他就想起唐恒,那个敬爱他,把自己当成偶像来崇拜的弟弟,那个一手夺走他所有幸福的小皇子。

    他还记得,那一年,半夜来了一个宫女太监,抱着一个刚刚出生婴儿站在唐家的祠堂里。

    唐毅仁以唐世代一门忠烈为由,不顾众人的反对,收留了这个孩子,为了保这个皇子,不惜废了正室贬为妾,六岁的嫡长子唐或一夜间沦为得蔗子,那个刚刚出生的幼儿和抱着他过来的一个宫女,成了他弟弟和口中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嫡与蔗,这一字之差的距离。只是知道,他跟着母亲换了间屋子,母亲搂着他哭了很久。

    他长相偏阴柔,十二岁出门的时候,路上遇见大皇子一行人,随即被团团围住,被当成女人轻薄调戏。年少轻狂的他,那里遇过这样的事情,一时气打不过,仗着自己学了几年功夫,便扑住指使的那一个,抡起拳头狠狠的揍下去。事后,大皇子楚文皓在府里躺了三天不醒,这个事情闹得很大,他父亲唐毅仁被官降一品,扣一年俸禄。自己在唐家的列祖列宗下跪了十天,第十一天他被困住麻绳送进了大皇子府。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嫡子是子,犯了错,有唐家数代功绩看护着。蔗子是奴,唐家的家奴,自己的错,自己背……

    他还记得,半个月后,自己裸着身子,伤痕累累的,像是垃圾那样被丢在唐府大门前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