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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添香第19部分阅读

      红绣添香 作者:肉书屋

    但地位甚为尊崇。

    红绣来不及如往常般点头示意,现在她的眼中仿佛已经看不到旁的事物,脑子也已经停摆,只一心一意的奔向莲居,疾行间撞了人都不自知。

    “娘”刚跨进莲居大门,红绣便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东厢房的门帘一掀,梅妆双眼哭肿的跟核桃似的,见了红绣更是哽咽一声扑了过来,拉着红绣的手往屋里跑,“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夫人,她不吃不喝已快五日了,如此下去可怎么好”

    “怎么会这样”红绣进了堂屋右转,走向连翘卧房:“请大夫来瞧病了吗?”

    “瞧了,先前是奴婢瞧着夫人不好,出去请了郎中,大夫人听说夫人病了也派了管事的引了郎中来,可多少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直说夫人的病是气血双馈,精气耗损。但从没听说过得这种病不吃饭的啊”

    说话间以来到榻前,凡巧也是熬得满眼血丝,手里端着白瓷的小碗,正拿调羹要为连翘吃粥,口里劝着:“夫人,您好歹吃些吧,您身子受不住的啊,小姐快回来了,您不为自己也要为小姐着想啊”

    “娘,我回来了”红绣扑到榻前,一瞧连翘灰白的脸色和已经塌陷的双眼双颊,她眼泪再也忍不住,如断线珠子一般掉落下来:“娘,绣儿回来了,您哪不舒坦,啊?绣儿找大夫给你治病,我一定治好你,我现在有银子了,一定能治好你啊”

    “绣儿……”

    连翘紧闭的双眼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张开,半晌方找到焦距,看着跪在床边泪流满面的女儿,欣慰的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她终归是有福的,能见着红绣的最后一面。

    “娘,女儿在呢求求你吃点东西吧,梅妆说你饿了这么些天,好人儿也饿坏了,求求你。”说着从凡巧手里接过粥碗,舀了一匙喂到连翘嘴边。

    连翘虚弱的偏过头,紧闭的双唇苍白和干裂,汤匙到了她口边,她硬是不张嘴。

    红绣急了,眼泪流的更凶:“娘,你吃口吧,女儿求你了。”

    “绣儿,娘……不是不吃,是,吃不……下……”连翘的声音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好似说话于她来说,已是很重的体力活。

    红绣惊慌的扔了瓷碗,碎瓷在地上破裂数半,回头焦急的道:“梅妆,快去沏糖水来,盐水也成”

    梅妆哭的都晕了头,也忘了行礼那码子事,点头飞快的跑了出去,不多时端了一碗糖水一碗盐水进来。

    “小姐,水来了,水来了”

    红绣哭着爬起来,碎瓷片割破绣鞋刺进脚趾都不自知,用力扶着连翘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着瓷碗喂到连翘嘴边,颤声乞求道:“娘,你喝点水吧。”

    连翘无力的摇头,“不,不喝。喝不下。”

    “娘你喝点吧,求你了,你喝点啊”红绣抖着手,硬是要将糖水给连翘灌进去,可连翘不知怎么就是喝不下去,糖水顺着她嘴角滑下,湿了母女俩满身。

    红绣扔了手里的空碗,碎瓷声清脆乍响,听的人心惊。

    又端起盐水来,红绣哭求道:“你喝下去好不好,你得活下去啊,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人了,再也没有亲人了,你要活下去啊”

    她尖锐的哀鸣如刀子一样扎在连翘的心上。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干瘦如树枝般的苍白左手,握住了红绣扶着她肩膀的手。

    “绣儿,娘……也舍不得你……”

    “娘,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红绣绝望的趴在连翘肩头哭泣,此时此刻她终于能体会到,前世她因癌症去世的时候,她的亲人是如何肝肠寸断,如何无可奈何。这是一种绝望的无力,明明伸出手来,明明抓住了她,却如何用力都留不住。

    连翘强撑着握紧女儿的手,断断续续的说:“娘有话……单独,跟你说。”

    见夫人似要交代遗言的样子,梅妆和凡巧都泣不成声,掩面走出了卧房,将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红绣搂着连翘,哽咽道:“娘,你要说什么,女儿听着呢。”

    “绣儿。”连翘喘息了半晌,仿若攒足力气一般,努力用微弱的声音道:“往后,娘不在了……你要,好好孝顺,孝顺你爹……要跟大夫人,秋姨娘,好好相处……”喘息片刻,又道:“你虽然会绣活……可,可这不能,不能成为你的仰仗,若是你爹认了你……你只能,学会让他们喜欢你,才能让你自己不,不吃亏。”

    连翘一番话说完,已经喘息的不能自已,好像所有的力气都用尽了一般。

    红绣流着眼泪,连翘今日尤为反常,她以前只是期望诸葛老爷能认她。今天仿若已经肯定诸葛老爷会认她一样,竟然开始教给她往后的处世之道了。

    “娘,你莫要想太多,先喝口水好吗?”

    红绣又端起白瓷碗凑到连翘的嘴边。

    连翘偏过头躲开,闭上眼喘息,心里却是无限的欣慰。大夫人说的对,有她在,诸葛老爷永远不会认了女儿。可她死了,就有希望。

    诸葛老爷讨厌她,不愿意娶她,所以不能认红绣做亲生女儿,因为他不想承认她是他的女人。可如果她死了呢?世界上没有她,老爷可怜红绣没有娘,在看在她一手绣活的份上,一定会承认她。绣儿做了诸葛家的小姐,将来再找个好人家,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安安稳稳,这多好,多好啊。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就可以享福了,她死了也值

    “绣儿”

    连翘的声音逐渐微弱。

    “娘?”

    “我想吃,你亲手煮的……番薯粥。”

    “娘……”红绣心里一个激灵,全身如坠入冰窖,寒气从脚底蹿升上来,“娘,我不去,让下人给你煮粥好吗?我要陪着你。”

    连翘急了起来,气音中带着焦急,“娘的话,你也,你也不听”

    “娘”红绣低头,和连翘四目相对,她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依恋、不舍、和请求。

    最终,红绣只得点头,“好,娘,你莫生气,我去,我去……”

    小心翼翼的扶连翘躺下来,她深深的望着连翘灰白的脸,重生后到如今的一幕幕,宛若电影一般在眼前回放。她知晓,连翘叫她离开,是不想让她看见她临死之前的痛苦样子,她怕她忘不了。

    五日不进食,娘亲如此荏弱的身子已经到了极限,她能有何办法?她是依他所愿带她回了诸葛府,可如今她还是要离开,还是留不住。

    红绣最后紧紧握了一下连翘的手,母女两沉默对望。

    连翘欣慰的笑着,她知足了,只要绣儿能一生衣食无忧,能过的好,她知足。

    看着女儿的背影。连翘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红绣方走入院中,便听到身后厢房内传来梅妆和凡巧的尖锐哀嚎。

    “夫人啊夫人”

    红绣闭上了眼,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去了……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九十六章 明摆着不伺候了

    第九十六章 明摆着不伺候了

    诸葛老爷一行回到府中之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昨日彻夜兼程,只到了三更在破庙中随意打了个尖,迷瞪了两个时辰又继续赶路。待到此时,诸葛老爷常年养尊处优的身子已经累得酸痛无比,连带着心情也跌落极低。

    门房张远正拄着下巴打瞌睡,听到马蹄声逐渐接近,半晌才反应过来,尖尖的脸立即挂上谄媚的笑容。

    “老爷,您回来了。”

    “嗯。”诸葛老爷大步入内,诸葛言然则命闻声赶来的下人将二小姐和三小姐送到后院柳姨娘那去,忙过之后问张远:“红绣小姐可回来了?”

    张远恭恭敬敬道:“回少爷的话,小姐昨日傍晚回来的,府里人都说,都说……”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讲”诸葛言然劳顿一路,语气也少了往常该有的温厚。

    张远忙道:“昨儿听管事的说,连夫人下世了。”

    “什么?”

    诸葛言然闻言一惊,先入了府门的诸葛老爷也同时顿住脚步,回过身与诸葛言然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来如此……”诸葛老爷此刻才明白昨日红绣为何急匆匆离去,许是商少行着人来为她报讯的。如此一想,又有些手机气,他府里的事,哪轮得到商少行插手 ,一面气府里的奴才通报不及时,叫商家抢了先机,一面又气商家的探子按潜的深,到如今他都不知院内的探子是谁,除都没法子除。

    父子俩一路无话,不多时来到莲居,本以为会瞧见满眼素白,灵棚架设,却不料入目的与往常并无二处。

    疑惑的对视一眼,诸葛老爷快步入了跨院东厢。

    守在门前的凡巧眼睛哭肿的不像样子,见了老爷和少爷忙行礼:“奴婢给老爷请安,给大少爷请安。”

    “嗯,你们小姐呢?”

    “回老爷,小姐在屋里,夫人,夫人大去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诸葛老爷确定了连翘的死讯,心里似乎放下大石一般,面上表情比方才柔和不少,摆摆手掀门帘大步迈进了堂屋。

    屋内一片黑暗,烛火未曾点燃,香炉内的清爽清香气也不复存在,只有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棱纸张照在屋内,将一应物事染成淡淡的灰蓝色。

    连翘身着白色锦缎的寿衣,已经化好了妆,安静的躺在榻上。红绣一身素白,面无表情的跪在榻前,满头如青缎的长发垂落脑后,只留给诸葛老爷和大少爷一个苍白的背影。

    一阵风吹过,粉白纱帘飘舞,红绣头上的几缕发丝飞扬。一种无法形容的阴森之气,如藤蔓纠结攀升,诸葛老爷和少爷只觉脚心一阵发凉,冷气窜上背脊,发根处似乎都根根直立起来。

    “绣儿。”诸葛老爷轻唤。

    红绣跪的笔直,闻声身子一顿,缓缓回过头来,苍白的瓜子脸上无一丝表情,眼睛哭肿,双眸因含水汽,显得格外的亮。

    红绣没有说话,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诸葛老爷和少爷一眼,便缓缓转回身,继续望着床上的连翘出神。

    “绣儿,你母亲已经去了,莫要太伤怀,万一伤了身子,得不偿失啊。”诸葛老爷佯作关怀,缓缓走上前来。目光触及床上安静躺着的人,背脊上的汗毛嗖的一下根根直立,忙转开了眼。

    红绣冷笑,诸葛老爷是想说“莫要哭坏了身子,耽误了月夕评比”吧。但她并未反驳,只是沉默,娘亲死的蹊跷,在未查明缘由之前,她不能与诸葛家老爷撕破脸。

    “诸葛老爷,绣儿想得开。”红绣悠悠道:“娘虽去了,可我不会忘记正事的,只是这里。”素手捶了下心口:“空的很,好似被挖空了一般。”

    诸葛老爷一怔,红绣对他的称呼怎么变了?但此际并非教训的时候,只能蹙眉关切的说:“绣儿莫要难过,你母亲的后事,干爹定会大肆操办,绝不会委屈了她。”

    背对诸葛父子的红绣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咬紧了下唇,才将即将脱口的谩骂咽下去,深吸一口气,道:“诸葛老爷,我娘的后事就不劳您了,我已经着人安排去了,稍后人便回来,娘的灵柩也不会设在诸葛家。月夕评比事关重要,没的因为我娘的丧事,影响了诸葛府的喜庆。”连翘一生都毁在诸葛府,她就是太由着她,才会让她丢了性命。如今她去了,总轮到她做一回主,诸葛家,她再也不想呆。

    诸葛老爷紧紧捏住拳头,面上倒是波澜不惊,她理由找的冠冕堂皇,可实际上还不是不想让诸葛家插手连翘的后事?若只瞧连翘他们母女,即使诸葛家不差安葬的那几个小钱,他也懒得去管她的后事,可现下红绣是他义女,是他诸葛家的人,出事了还轮不到他插手去出头,岂不是叫外人笑掉大牙?

    “绣儿,我……”

    “小姐,小姐”

    诸葛老爷话未曾说完,一瘸一拐的丹烟挽着个包袱,泪眼朦胧的冲了进来,也不管诸葛老爷和少爷是否在场,呜咽道:“夫人她,她真去了吗?真去了……”

    昨日小姐与青年先行一步,她没了小姐撑腰,二小姐和三小姐不许她坐马车,才刚好些的脚踝又肿成了馒头。以至于今日被诸葛老爷和少爷远远摔在后头,到现下才赶回来,可一进院子,却看到哭成泪人的梅妆和凡巧。

    “大胆奴才,谁允你进来的”

    诸葛老爷可怒了,莲居一个小小丫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说出去他威严何在

    刚要吩咐人拉下去,院中又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小姐,伏管事到了。”

    梅妆擦着眼泪,带了伏武进来。

    伏武见了诸葛老爷和大少爷,仅是微微拱手,便来到榻前,低声道:“绣儿,棺椁已停在侧门前,咱们这就将连大娘带出去吧。”

    “嗯。”

    “我扶你起身。”

    “好。”

    红绣双腿已经跪的麻木,站起身来扶着脸盆架子才没摔倒,转向诸葛老爷和少爷,苍白的笑道:“诸葛老爷,人我带走了,停灵之处也已经安排妥当,近些日多劳您照拂,您放心,月夕评比之事,红绣自不敢忘怀,待安葬了我娘亲,定会给您个满意的月夕绣品。”不待诸葛老爷回答,红绣转身道:“走吧,伏武哥。”

    这厢伏武已用白布裹了连翘尸身,毫不费力的将已僵硬的人抱了出去。

    梅妆、丹烟和凡巧皆挽了包袱,对诸葛老爷和少爷福身一礼,道:“老爷,少爷,奴婢们告退。”言罢快步随伏武去了。

    红绣走到面沉似水的父子二人跟前,道:“这些日多谢老爷给了我们母女诸多特权,今日才能轻易让伏管事通过张管家进了来,至于三个丫头,梅妆是我自个儿带来的,丹烟和凡巧二人的卖身契,我也找了管人事的管事买了来,我也一并带走了。诸葛老爷,绣儿告辞了。”

    红绣微微行了一礼,迈开跪到僵硬的双腿,转身刚走了一步,身后便传来诸葛老爷的一声怒吼,“站住,红绣,你如今作为是何意你是我诸葛任远的义女,怎么今儿是想与我们一刀两断吗?”

    红绣微笑,转身平静的道:“诸葛老爷息怒,红绣并无此意,第一,我是想为娘亲尽孝,才会一力担起我娘的丧事,不想给诸葛府大宅带来晦气,才将人带出府去。第二,老爷当日采买下人来伺候,我也与张管家商议过,给了银子买了卖身契的,所以并不算拐走了府上的人。至于说一刀两断,老爷您言重了,红绣应下的事绝不会反悔,还请老爷和大少爷莫要见怪。”

    诸葛老爷一句话都说不出,拳头似打在棉花上,红绣一番话理由充沛,让他一时间挑不出错处。

    一怔之间,红绣一福了一礼转身离去。

    商家位于城南的别院,院门前两盏白纸灯笼高悬,院中灵堂已设,连翘安静的躺在上好的楠木描金棺材内。堂中白烛噼啪作燃,灵牌前香火缭绕,陶盆旁,凡巧与丹烟二人正烧着纸钱。

    红绣瞧着堂中一切具备,转身感激的给商少行行了一礼,“三少,今日大恩,红绣感激不尽。”

    商少行一身素衣,凤眼中流露担忧,“红绣不必言谢,昨夜听到下人禀报,在下甚感意外,令堂去的太仓促,叫人毫无心理准备,只望灵堂设得简洁不会辱没了令堂。”

    红绣摇头,“三少爷做的已经够多,如今这样很好了。”昨晚她打定主意带连翘出来,叫梅妆到府门前找了一直候着的青年,叫他去跟商少行传话,问他借个别院。张王直的那处宅院房主已经租了出去,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停灵才求了商少行,想不到他一下子便同意了。

    商少行摇摇头,叹了一声,刚想出言再安慰几句,突然眼前白影一晃,一个欣长人影已站在跟前,双手握住红绣双肩,大声道:“红绣,怎么回事,连大娘怎么去了”

    红绣轻轻拨开他的手,垂下长睫,哽声道:“洛寻,你怎么才回来?你是第一神医,若早些回来,我娘许还有救。”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九十七章 偷听?

    第九十七章 偷听?

    姬寻洛低头望着红绣苍白的脸,一时间只觉心中怅然无限,他自小随师父“见死不救”学艺,六岁起便游荡江湖,师父性子怪,非疑难杂症不诊,一般的病懒得瞧,即便人要病死了,妻子父母全家老小如何祈求,将多少金银珠宝堆在师父的脚下,他说不诊就是不诊,也连带着姬寻洛从小看惯了死者家人的悲呼,心早锻炼的冷硬。但此时,红绣虽没哭,却叫他难受的紧。双手背在身后捏成拳头,指关节被捏的泛白。

    “对不住,我去西疆采药,想再给你炼制些金凤玉露丸,想不到连大娘会……她的脉我诊过,若是好好调理,活个一旬根本不在话下,怎么会这么仓促。”

    红绣摇头,低声的道:“我并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娘亲走的太突然,我一时接受不了。”

    姬寻洛浓眉紧蹙,短暂的伤怀之后,思维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妖冶双眸中满是沉思,背着手来回踱了既不,转过身问:“连大娘下世之前症状为何?”

    一旁的梅妆瞧了眼红绣,得到应允后上前道:“回洛公子,夫人是约莫六天前开始滴水不进,粒米不食的,奴婢们怎么劝都不管用,逼得急了,夫人便说身子不爽利吃不下,头一日我与凡巧还不觉着如何,但后来便觉着不对劲儿,请了好些郎中来瞧病,人人说的都与公子您从前说的一般无二。”梅妆说到此处红了眼眶,“就是好人儿,五日不吃不喝的也不成啊,何况夫人那么弱的身子。”

    “不吃不喝?”姬寻洛眯了眼望向红绣,道:“我从未见过劳累过度气血双馈的人不吃不喝的。”

    “你是说我娘她……”红绣猛然抬头望向姬寻洛,将“中毒”二字含在口中,她旁平日出府,酒楼饭肆中用饭之时,早听说江湖第一神医的大名姓姬名寻洛,,如今神医在眼前,连他都说不会有这种症状,她只能往中毒的方向考虑了。到底是谁害了娘亲?

    ※※※

    停灵三日之中,前来吊唁之人接连不断,红绣本是圣京城远近闻名的绣娘,又是诸葛老爷的义女,如今丧事办在商家的别院,不论是瞧在商家的面上还是诸葛老爷的面上,同行之人都必须前来。

    灵堂正中的高架上摆着棺木,红绣一身孝白跪在一旁,与前来吊唁之人一一还礼,但只有她自己清楚,棺材实质上是空的,而后堂那里,南楚第一神医姬寻洛正在帮连翘进行“尸检”。

    此番行径,她瞒了下人,因为在古代死者为尊,她的决定是大逆不道的,可她娘能这么白死吗?她离开诸葛家不到八日,连翘就去了,神医都说她病的蹊跷,她怎能不疑?想要找到凶手,必须要清楚娘中了什么毒,对于此点洛寻也甚为赞同。

    待到夜幕降临,红绣回了内室,连翘的尸体已经检验完毕。

    “洛寻,我娘到底中了什么毒?”

    姬寻洛面带疑惑,悠悠道:“我做了仔细的检验,连大娘并未中任何毒,她的死完全是五日不进食不饮水导致,此事蹊跷,除非连大娘特意为之,否则以病由分析,她的症状绝不会如此。”

    “没中毒?”

    红绣沉默了,连翘没中毒,难道是绝食而死?

    连翘的葬礼办的风光无比,不过事发突然,时间仓促,红绣请了大批工匠于圣京城外三十里的清风山上建造墓|岤,也只建了个较一般人家略微好些的。

    黄土埋人,灵幡飘舞。红绣跪在墓前,给连翘磕了三个响头,人的一生事事难料,半年前她在前世病死,半年后的今日连翘去世,曾经她们娘儿们嬉笑欢颜之时,哪层想到她大限将至?对于生命,红绣已经不愿再去多想,她只知道,连翘的仇,她必须要报,而她的幸福,她也要去寻找。

    ※※※

    商家别院地处城南望夏湖畔,是一座三进的大宅院。红绣自打连翘安葬之后,便住在了别院中,在没了回去诸葛府的意思。

    宅中人并不多,红绣带着梅妆、丹烟、凡巧三个婢女住东跨院,商少行又安排了些丫鬟婆子,粗使下人以及家丁护院来,但是众人都清楚宅院的主子红绣姑娘正在伤心之时,大伙儿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怒了主子,回头三少爷还能轻饶了他们?

    自打到了古代,红绣从未觉得自己如此自由过,从前受连翘牵制,她所作所为皆要考虑连翘感受,现在她孤身一人,还怕什么?率性行事才是她的本色。没事绣绣花,看看书,日子安闲,没了外人,她不耐烦梳头挽发,便将及臀乌云发披散着,闷热夏日不耐烦穿那许多层,便只着自个儿绣的连梅妆瞧了都脸红的素白“睡衣”。

    空气中静谧的仿佛下一刻就会碎裂开来,红绣放下针线,呆呆的望着窗外,总觉得少了连翘的唠叨似乎少了许多东西。

    “小姐,诸葛大少爷求见,”梅妆推门进来,见红绣又只穿了雪白吊带“睡衣”,红了脸道:“奴婢服饰小姐更衣吧,哎,多亏了洛公子不在,不然他忽而这厢忽而那厢的功夫,还不叫他瞧了去?”

    红绣微笑,起身来到妆奁匣子旁,由着梅妆在她头上捣鼓,娘亲下葬后,姬寻洛只留了个字条,上书“勿念”便不告而别。真是倏忽而来的大侠风范。

    “诸葛大少现在何处?”红绣问的心不在焉。

    梅妆道:“丹烟与凡巧引了他去正厅奉茶,小姐,奴婢瞧着大少爷面色不愉,似是来者不善。”

    “来者不善?哼。”红绣轻哼一声,眸中含着鄙夷,她没去找诸葛家,他倒好意思找上门来。

    起身,在梅妆服侍下穿了孝服,头发挑起两缕用白色发带束了,红绣便起步迎向正厅。

    出了跨院,穿过抄手长廊,不多时二人来到正厅。

    梅妆和凡巧一左一右掀了门帘,红绣窈然而入,见了诸葛言然并未行礼也无问候,仅是一笑,便施施然坐在主位。

    “大少爷今日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诸葛言然满心怒气不能发作,俊脸上冷冰冰的,道:“父亲叫我来瞧瞧义妹,担心你伤心过度,身子有恙。”

    “哦?”红绣微微一笑,白净的脸上脂粉不施,更添几分纯净:“劳烦大少爷特特的跑一趟了,请代为转告老爷,红绣身子爽利,并未染病,多谢老爷挂念了。”

    诸葛少爷薄唇抿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既然义妹身子无需休养,怎还不回诸葛府去?此地别院再好,毕竟是他商家的别院,今日为兄便接你回去吧。”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红绣嘲讽一笑,道:“大少爷好意红绣心领了,不过红绣如今重孝在身,实在怕丧气染了诸葛府,再者说莲居乃是我娘亲大去之地,红绣怕睹物思人。念起我娘亲,我的心情自然低落,心情不好倒也无妨,可绣花一事,最要不得三心二意恍恍惚惚。为了咱们八月十五月夕评比的绣品着想,红绣只能先住在此地了。”

    “啪——”

    诸葛言然闻言暴怒,左手拍上桌面,起身怒斥道:“你母亲的丧事你不要诸葛府操办,还到外头求了商少行,事已至此我们也就不说了。如今丧事办完你还不回府去,不是叫人拿短嘴说我们吗?你等于在当中给诸葛家嘴巴,给我们没脸你居心何在”

    与诸葛言然的暴怒相比,红绣面上神色淡然多了,仅是微笑并不多言,心道诸葛少爷原也是不傻的,“竟然”瞧得出她在给诸葛家“没脸。她娘在,她没法子才认了诸葛老爷做干爹,如今娘都没了,她管诸葛老爷是何许人,她一概不认

    “大少爷说笑了,红绣怎会是成心给诸葛府没脸,是在是怕耽搁了月夕评比。诸葛家已经连输了这些年,红绣如今将重担抗与肩上,先前在圣京城又遭了偌大声势,若真败了,不光是我一人,整个诸葛家不是也要丢体面。”红绣说到此处低垂眉眼,悲凉叹道:“如今我娘不在了,我的心思都系在诸葛家上,月夕的绣品已成了寄托,大少爷若认我是义妹,就莫要在为难与我,叫我想起那许多伤心事来,在别院安安静静潜心绣我的‘凤凰翱弋’图,不是很好?”

    诸葛言然眸现疑惑,红绣表情并无异常,话说的也真诚, 可他总觉得某些事情再不知名的角落已经在产生改变,他甚至分不清她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可月夕评比于诸葛家的确甚为要紧。他怎能坏了父亲大人的好事?

    思及此,诸葛言然只得作罢,转了语气温和的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你,莲居给你留着,待好些了,你再回去。”

    “多谢大少爷了。”红绣起身微福了一礼。

    送走了诸葛言然,红绣没有回她的绣房,呆呆坐在堂屋中,仿佛还能感觉到娘亲未走,还在身边似的。

    诸葛府中她的确无流连,可外院之中,有她与娘亲最深切的那些记忆。她真想回去看看,算作一次祭奠,也算作一次结束。毕竟她不能总是如此消极,她的路还长着,她必须振作起来,才对得起重活一次啊。

    红绣打定主意,命凡巧去叫下人备车,只带了丹烟一人离开别院,去往诸葛府方向。到了府门绕路而行,并未走正门,而是从她常常走的那处临近马棚的侧门而入。

    看门的自是识得红绣的,见她前来忙躬身行礼。红绣只道莫要声张,她稍后自个儿回内院去,看门的也点头应允。

    在外院土房中坐了许久,回想了许多重生之后的事,离开之时已经是掌灯时分。

    慢慢走向镜湖所在的花园,红绣素白的孝服被风吹的飘舞。这里她仅带着连翘来过一次,还遇上了大夫人让她受了惊吓,往后再想带她来,也再没机会了。

    转入月洞门,瞧见熟悉的景物,红绣不免心下惨然,自觉早已流干的眼泪再一次夺眶流下。她苦笑一声,忙用袖子擦拭,却听不远处的假山背后,似有谈话声传出,仔细听来竟像是诸葛大少与大夫人。

    第一卷 为己筹谋 第九十八章 耍的就是你

    第九十八章 耍的就是你

    “娘,你此番作为实属不智,”诸葛言然语带埋怨,“我爹看重的无非是红绣的一手绣艺而已,对她娘本没存心思。”

    杜氏不满的道:“谁知道你爹存了什么心思,连翘那个贱人整日痴痴盼着,爷们儿不是最吃她那一套?好容易借贱丫头的手斗掉个柳姨娘,在给我弄出个连姨娘来,府里的日子真没法子过了”

    “哎”大少爷叹气,无奈道:“娘,你果然不了解我爹,柳姨娘年轻美貌的他尚且不放在心上,为了月夕比评说贬就贬,为了红绣开心,明知道她被算计也不予以召回。连翘人老珠黄糟糠不如,他怎么能瞧上眼?他一切都是为了红绣的手艺罢了。”

    “我怎会知道他如何想,再说我也只对连翘说老爷不想娶她,也不会认红绣,她是她女儿的绊脚石。本想叫她哭一哭呕一呕,谁承想她还真死了。”

    “如今只希望红绣没了亲娘,能将感情转移到我爹身上,毕竟他们也是骨血亲情……”

    红绣呆呆的站在门口,怎么被丹烟拉开的都不知情,待回神之时,二人已坐在马车上。

    见红绣眸中重现清明,丹烟松了口气,道:“姑娘,你没事吧。”

    红绣比往常还要镇静,淡淡笑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丹烟无法从主子眸中瞧出异态,想起方才之事,正色道:“姑娘,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两个人?”

    “处置?”红绣被丹烟用词逗笑,“我只不过一个小小绣娘,能将堂堂诸葛家正妻和少爷如何?今儿无意中听了这些,都不知是不是他们故意设计叫我听到的,身旁怎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姑娘,奴婢觉着他们不是作假,说那等见不得光的事怎会叫下人在身边伺候。”

    红绣此时心乱如麻,不应声,闭了眼睛靠着马车的车壁。真相往往都是残忍丑陋的,现下她知道了真相,却并不觉得意外,只觉得连翘死的太冤,太不值,连翘也太傻,太执着了。“认祖归宗”于她来说本不重要?她就是拐不过那个弯,觉得让她做了诸葛家的小姐是最大的幸福,殊不知她的离去,才是她最大的遗憾。

    ※※※

    “一夜绿荷霜剪破,赚他秋雨不成珠。”

    红绣从妆奁中拿出一支白玉莲花簪递给身后的梅妆,轻轻叹了一声。

    一旁丹烟将茶盏轻放在桌案上,笑道:“姑娘,你又要悲春伤秋了?今日不过瞧了望夏湖中荷花凋残,就嘟嘟囔囔了一个早晨。”

    红绣莞尔,三少的别院临着望夏湖,自她住进来开始便忙于刺绣,借专注的劳作忘记娘亲离去的难过,竟从没想过逛逛瞧瞧。今日八月十五,最后一针也于昨夜绣完,清晨凭窗望去,竟发现满塘凋零的落寞,不自觉感慨一下,倒被婢子调侃了。

    “就你贫嘴,如今混的熟了,也知道打趣你家小姐。还不去将素服拿来,没的误了时辰。”

    丹烟笑吟吟的应是,将早已备下雪白素服拿了出来。这是红绣为自己做的,交领的雪白内衫,雪白的罗莎长裙,外罩白云锦缎对襟小褙子,领口袖口和衣襟处,用深浅不一的灰白颜色绣着青松薄雾寒梅绽然,仿若仙人无意中推倒墨砚,在她身上画成一副潇洒不羁的浅淡水墨画一般。

    站起身,接过凡巧递来的白色夹银线的真丝披帛。红绣站起身随意顺了顺长发。南楚国此际还从未出现过“披帛”此物,也不知这个时空到底是在哪段历史的夹缝里。她如此穿法也算是“特立独行”吧?思及此,红绣不免再次微笑。

    “凡巧,梅妆,你二人仔细抬着绣屏,丹烟,你去叫下人备车。”

    “是,姑娘。”

    ……

    南楚国的月夕节又称拜月节,是举国上下除除夕外另一受到全国重视的节日。当日皇家祭月、文人赏月、百姓拜月等活动都会在夜幕降临月上枝头之时候开始。

    而备受织造、绣染等行业瞩目的月夕比评,则定于酉时于“尚服局”衙门进行,比评结束后,众商家还要进行一系列的拜月活动。

    月夕评比虽是为皇朝宗室选择由八月十五起到下年此际服饰布料的供给商人,但于商人来说,却是无比尊崇的一项殊荣,竞争的并非只有供给皇室的一个“买卖”,而是被皇家认可之后,带来的无限收益。

    申时刚过,南楚国此领域中堪称翘楚的几大商家先后来到尚服局衙门所在处。当然,在众商家中公认的翘楚中的翘楚正是商家与诸葛家。旁人即使来参与,恐怕也仅是争取露个脸,堪当绿叶罢了,因为最好的绣娘都被这两家以无可匹敌的财力高价垄断了。

    诸葛老爷身着锦缎公服,俊脸上表情与往常无异,但眼含得意的缓缓走入尚服局评比会场所在处的偏厅。刚一进门,周围便有几名老板起身拱手招呼。

    “诸葛老爷,今年的月夕比评诸葛家稳赢了”

    “是啊,诸葛老爷的义女绣妍姑娘乃是圣京城第一的绣娘,有她助阵,怕哪家都不是诸葛家的对手。”

    ……

    诸葛老爷微笑着还礼,“哪里哪里,都是各位同行抬爱……”

    一面说着客套话,一面望向主位旁第一席上的商少行。二人四目交汇,分别点了下头算作招呼。

    诸葛老爷看见商少行安静异常的举动,心中得意更甚,小子到底是小子,眼瞧着要输了,从此刻开始就挂不住脸了?他连输了三年,今日总算要一雪前耻,夺回第一皇商的身份

    “尚服局内司大人到”

    “尚服局作司大人到”

    ……

    酉时将至,门外传来响亮的吆喝,诸位商家均先后入座在各自的席位上。

    尚服局众女官先后入内,商家们纷纷行礼,月夕评比正式开始。

    依规矩,众位商家代表只需安静坐于席上,与女官们一同点评,评比分为两个部分,首先展示成品,这一阶段比评的除了绣娘的绣工,还包括各个商铺的织染技术。绣品则由各家绣娘以去年的名次由低到高为序,先后呈上即可。是以商府的绣品作为压轴,诸葛家其次。第二环节为现场刺绣,女官会选定花样子,配发统一材料,由绣娘现场刺绣,以评定绣工。

    各家绣娘燕瘦环肥,所绣绣品也良莠不齐,有绣纨扇的,有绣屏风的,有绣帐幔的,还有别出心裁做了成衣,带了“模特”上场的。

    尚服局内司与众位女官一一评定细看,商议之后,决定是否入围,未曾入围的绣娘直接带了绣品回去,入围的则带入珠帘后的侧间中等候,待所有成品展示过后,再同时刺绣统一花样。

    诸葛老爷越是瞧着此刻上场的绣娘所展示的绣品,心里就越是得意。不是他瞧不起旁人,这些人的绣活若跟红绣的比起来,真是有差距的,到底是他的女儿,即便他不认,她身上流的也是他的血,女儿随他,聪明手巧易于旁人,他也与有荣焉。

    正当此时,诸葛少爷面带焦急的走了进来,行至诸葛老爷身旁耳语了几句,诸葛老爷脸色骤然煞白,险些栽倒,回过神怒瞪着诸葛言然,低声斥道:“怎么回事,叫你去接人,你将人接到哪儿去了?”

    “父亲,孩儿到达别院之时还不到申时,时间把握的恰恰好,下人们和探子都说并未瞧见她出去,可人却丢了我着人进去搜过,人真不见了”

    “失策,失策啊”诸葛老爷气结的握拳,眼瞧着周围已有许多人将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诸葛老爷又不能表现的太过直接,只能憋着一口气。

    连翘死后,红绣表现的乖顺异常,对他虽不称呼干爹,只唤“老爷”,但言语间似乎甚为崇拜亲密,示好之意明显,除了她怕回府去睹物思人坏了心情。她的表现完全没有异常之处。府里下人未曾瞧见她出府,他派去的探子也没瞧见,难道她被人掳走了?若真被人掳走,对方一定是他

    诸葛老爷双眼赤红的瞪向商少行,商少行却微笑着点了下头。

    气结的低声叫诸葛言然紧着去找人,也在没了心思对绣品评头论足。现下他只想快些将红绣寻回来,造势多时的月夕比评若比的绣娘都丢了,他的老脸岂不是丢尽了

    “诸葛家的绣娘何在?”门前女官手拿名册,朗声叫道。

    诸葛老爷心中咯噔一跳。

    女官又叫:“诸葛家的绣娘何在,速将绣品呈上”

    诸葛老爷再也坐不住,起身来到中间对内司道:“内司大人,我家绣娘在前来途中遇上点小麻烦,现在已经解决,正在赶来的途中,能否劳各位稍微等候片刻?”

    内司与诸葛老爷是相熟,见事出有因,笑着点头应允了。诸葛老爷如坐针毡,眼巴巴望着大门方向,希望下一刻诸葛言然便将红绣带来。

    可两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红绣还未到。

    内司大人瞧着时辰差不多了,道:“诸葛老爷,若你们诸葛府的绣娘还不到,那便取消你今年的评比资格,由最后的商府呈上绣品了。”

    “大人,能不能再宽限片刻。”

    内司皱眉,“大伙偏要为你一家候着?诸葛老爷未免无视规矩了”

    “这……”

    诸葛老爷哑口无言之际,商少行站起身,拱手道:“不若这样,由我们商家先呈上绣品,再给诸葛家一些时间。待展示过后,若诸葛家的绣娘还未到,再取消他们的评比资格。”

    商少行此言深得人心,众人皆暗赞他仁义心肠,面对敌手也能宽怀仁厚。

    诸葛老爷皮笑肉不笑,如今他越来越能肯定一切皆是商少行为之,红绣显然已经遭他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