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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黛玉新传第25部分阅读

      红楼之黛玉新传 作者:肉书屋

    真实情况让她自行判断。

    说完,林黛玉不等贾母说话,继续说:“我绝不是在背后议论二舅母,只是二舅母这次行事并不妥当,大家里的哥和下面的丫头玩闹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多少人都是打小这么过来的。二舅母对二哥哥严厉些,无非是抱着‘望子成龙’的心,无可厚非。训斥丫头,骂过之后,打了卖了还是撵出去都不妨事,只是如今一死人,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看见贾母听了入神,林黛玉知道她听进去了,款款言道:“本来这事情和二哥哥并没什么相干,但是那起子惯会捕风捉影的小人看见这事情发生在二哥哥进二舅母房后不久,自然免不了的乱嚼舌头,败坏二哥哥的名声。偏偏这事又分辨不得,越描越黑。虽然二舅母吩咐过这事不得传扬,只是是无法堵住别人的嘴的。”

    停了一下,看了看贾母的脸色,林黛玉继续说:“就比如我不过出来走走,就刚巧听见那些下人在后面胡说八道,因为相信二哥哥,才查了个水落石出,这说明这事情已经传开了,没瞒住。只是这样一来,若是被那些没脑子的听去,难保不会被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跟着瞎起哄,胡说八道,这是传出去,二哥哥一生的品行全都完了,前程也跟着断送了。在这也难保传言不会被添枝加叶,再传去,到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况且府上自祖宗以来,皆是宽柔以待下人若是这事传扬出去,祖宗颜面何在!府上的名声也不好听!”

    怕贾母明白后追寻自己的消息来源,林黛玉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为了能够出府,一些不认同的违心之论也无可奈何的说了出来。着帮着贾母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身边红粉无数,可谓风流,但是若是有人为此而死,这事就又另当别论了。

    贾宝玉是贾府铁板钉钉的接班人,如今贾府虽然看着还好,可是真实情况什么样子贾母是一清二楚,贾宝玉虽然禀性乖张,生性怪谲,但聪明灵慧,自出生异状非常,胎中先天就带出一块美玉。

    玉者,千百年来在一直被士大夫所推崇,更有“君子比德于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之说,所以贾府上下无不对贾宝玉寄予厚望,希冀他重振家声,因为年纪小,平日对他多有纵容,可是不代表对他的前途不看重。为官需要官声,名誉若是早已败坏,朝廷绝对不会任命一名声名狼藉之人为官。林黛玉此说正中贾母心肺,说道了点子上。

    “老祖宗是知道二哥哥的心性的,他行事自来无心,可是我们终究是有男女之分,若是无意中错了一点半点,无论真假,人多口杂,自然说什么都有。我和二哥哥从小长大,小的时候又曾经住在一起,自然要比别人亲密些,可是该知道的礼数我和二哥哥都清楚,不会做出有违礼教的事情。只是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否则就不会有三人成虎,曾参杀人之说了。尤其是男女之间沾上这个没有好说清的,瓜田李下,总要避讳。我们虽然无心,这府上背地里传些什么我还是知道一些支零片语的,如今林家就剩下我一个,我若是因此让人猜疑,真真以死谢罪都填不上清白二字。还带累了二哥哥和过世的母亲的名声,真是万死难赎。”

    林黛玉看到说起贾宝玉名声的时候纵然贾母老j巨猾,也不免色变,心知有戏,又重重的增加一个筹码。和丫头们勾连还算不上什么大罪过,若是和大家小姐不清不楚,那么可就不是风流的事情了,于林黛玉的名声有碍,她一辈子就完了,可是对贾宝玉的名声也有着莫大的影响。而且真要是林黛玉和贾宝玉之间传出什么,不仅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就连贾赦、贾政、贾珍他们也落不得好去,至少是个治家不言,教子无方之类的罪过。

    今上最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是真如林黛玉所说,岂不是修身和齐家这两个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传扬开来若是被今上知道了,能够落得什么好差事,不遭冷落就不错了。

    贾母听了之后,径自沉吟不语,一开始听林黛玉一说,她只觉得这事王夫人做的是有些过了,她也清楚这根本就是王夫人借此发作清虚观打醮时的不满,并没有特别看重,经林黛玉层层分析之后,才明白事情的严重。贾母也知道林黛玉有些夸大,但是却没有想到林黛玉是真的巴巴的盼着出府去住。

    因为一边是锦衣玉食,呼仆唤奴的,躲在大树下好乘凉;一边是自己劳心劳力,费心张罗来张罗去,况且家中又没有个男子顶门立户,根本不成体统,这个世道女子独自过活是极为艰难的。所以不管怎么选都会选第一个,只有傻瓜才选第二个,因此对于林黛玉贾母只认为她是顾及到自己的名节,想得多了一些,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容玉儿再说句不敬的话,我知道二舅母对我有些成见,我又不是一个机巧之人,日日在二舅母眼前,必然会让想着我的不好,我若是离的远些,慢慢地我的不好也就淡了,只剩下我的好了。老祖宗若是不舍的玉儿,那么今后玉儿就学云妹妹,多多到府上来承欢膝下,这样一来,玉儿虽然搬了出去,可是就和没离开没什么两样。”林黛玉将“远的香近的臭”这个道理摆了出来,又锲而不舍的劝说着。

    搬出去之后再来走动和住在府上寄人篱下的情形大不一样,就算那时不时的过府居住,也不同现下,再者两下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相提并论。所以林黛玉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贾母,一定要离开。

    因果厉害都已经诉说完毕,林黛玉开始打亲情牌了:“我知道老祖宗疼我,可是纵然再疼我,老祖宗也该知道女孩家一辈子的名声最为紧要,要是没了名誉,这辈子我也就完了,况且我父母早亡,无人教导,若是因此牵连到父母,落个‘有人生没人教’的话头,岂不是让九泉之下的母亲含恨,白璧微瑕。”林黛玉干脆将死去的贾敏也拉了出来。

    贾母沉吟着,虽然被林黛玉一篇话说的有些心软,可是终究疼爱之心占了上风,开口否定:“就算你搬出去居住,你能住在哪里?孤零零的一个女孩独居,岂不惹是非,这事不行。”

    林黛玉看见贾母有些意动,赶紧说:“不是的,我的奶兄如今在京经商,现在有个小铺面,前阵子买了个宅子,虽然不宽敞,不过倒也勉强过得去,他想接了王妈妈出去住。我也觉得没有让他们母子分离的道理,就允了,偏偏王妈妈放心不下我,不肯离开,经过商量,妈妈说我可以搬到奶兄那里居住,一应供给倒也能够支撑,这话跟我说了很久,我因舍不得老祖宗,一直没应,就这么拖着,如今看来这个法子倒也可以一试。”

    “一个主子住在奴才家里,终究不像话,说出去也不好听。”听林黛玉这么一说,贾母皱着眉头反驳着,还是不松口。

    “妈妈是自幼看着我长大的,可当得我半个母亲,况且奶兄并没有跟着卖身,不是奴才,他是自由民。再者爹爹当初也留下几个银钱给我,我虽住在他那里,一应花费也不会用到他分毫,算是别样的赁房而居,毕竟没有一个女子独立支撑门户的,家里还是要有个男子的。”林黛玉细细的分说,进一步表露自己的心思。

    房子是林黛玉花钱买的,房契也在她手中,不过却是挂在王通的名下。当初办理的时候皆是王嬷嬷经手,所以王通并不知情,相反他以为是签了“卖身契”之后,成了奴才,自然要住在主子的宅子上。对于王嬷嬷的忠心,林黛玉是信的过的,虽然名字不是自己的,可是房契捏在手,作伪不得,倒也放心。如此安排,纵然是贾府也查不到半点端倪。

    “还是不好,你手里的那几个钱哪经的住你这么花,再说你在外面,要是他们合起伙来弄你的钱怎么办?要是出府别住也不是不可以,现在不行,一切必须全都妥当才可以。”贾母想了想,不过总是不放心,怕林黛玉被骗了去,拒绝了她的请求。

    闻言林黛玉满脸失望,不行,绝不能这么算了,否则出府一事将会遥遥无期,她低头想了一篇话,正要开口。贾宝玉从外面闯了进来,忙不迭的说:“林妹妹要出府?为什么?不行,绝对不行,我不允许。”

    贾宝玉一面说,一面伸手拉住林黛玉的手,满眼急切,情意绵绵的说:“好妹妹,好妹妹,我知道错了,今后我再也不做那样的糊涂事惹你生气。你就算气我,打我骂我都行,千万不要离我而去,你若是走了我也活不成了,只怕顿时就死了。就请妹妹怜惜我,不要离开的好。”

    林黛玉一下子傻了,眼光瞄到跟在贾宝玉身后进来看见贾母没有责怪她赶紧又退了出去的鸳鸯,明白了,想必这位小爷是因为金钏之死已经伤心不已,满府的找自己寻求安慰,到了这边在鸳鸯的阻拦下听了个只言片语,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以为自己是因为他调戏金钏之事生气,而赔礼道歉,胡说起来。

    看见林黛玉不语,贾宝玉犯了倔脾气,颈上抓下通灵宝玉,咬牙恨命往地下一摔,说:“什么破东西,什么金玉姻缘,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我把它砸了完事!”那玉坚硬非常,被贾宝玉这么狠劲一摔,竟然文风未动。贾宝玉见没摔破,便回身找东西来砸。

    林黛玉愣愣地站着,看着贾宝玉举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贾母赶紧大声阻止:“你这个孽障,给我住手。谁说你妹妹要走的,只是伴着她长大的嬷嬷要出府居去,她心中舍不得,跟着过去住几天而已。”

    搬个瓷花瓶正要砸玉的贾宝玉闻言,愣了愣,转身不相信的问:“林妹妹,可是真的?”

    因为贾宝玉的一连串动作弄得她应接不暇,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的林黛玉狂喜,贾母这话就是松口了,答应自己出府别住了。

    “自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不待林黛玉回答,贾母抢着说。走过来,将地上的美玉捡起来,擦干净,重新给贾宝玉挂到脖子上,威胁着:“还不戴好,你要是再砸这个命根子,我回头就把你妹妹给送的远远地,让你看不见她。”

    听林黛玉不走了,贾宝玉立刻喜笑颜开,说:“听老祖宗的,绝不砸它了。林妹妹要是走了,我就跟去,妹妹不管到哪都要带着我。”

    听了这话,林黛玉恨不得说一声,我去死你跟不跟着,不过她知道这话说了,这个呆子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疯话来还是不刺激年岁已高的贾母了。

    安抚好贾宝玉,将他支开,贾母紧紧的将林黛玉抱在怀中,好一会才松开,摸着她的头,叹了一口气说:“你是知道你二哥哥的个性的,一想玩的好好的姊妹热辣辣的分开,谁也受不了,自然要闹一闹,你也别当真,不必去在意。一切就按照你说的先那么办着吧,回头你就收拾东西挑个日子先离开,这么住着。回头我再帮你安排。你也别怪我,我虽疼你,可是我是贾家的人,行事自然要先为贾家考虑,只是就委屈你了。”

    心愿得偿,林黛玉高兴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委屈,何况也没有委屈在里头,自然是笑眯眯的忙不迭的答应着。她明白贾母之所以最后松口因为看到了贾宝玉的表现,早知道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一大篇,甚至嘴巴都说干了不管用,还不如就让贾宝玉来闹一闹。想是这么想,不过她也知道,正是自己前面作了足够的铺垫,贾宝玉这么一闹才成事,否则根本没用。平日里林黛玉最怕贾宝玉“发疯”,不过今天倒是要好好的谢上一谢。

    贾母作出如此决定是理所当然的,对于她来说,她想让林黛玉嫁给贾宝玉是一回事,可是两个人私下里暗结情愫是另外一回事,这是她绝对不允许的事情。如今贾宝玉似乎表露出这般倾向。这种事情,涉及到贾府的未来,切身到贾府的利益,绝对是要防微杜渐的,宁可错少一千,不可漏掉一个。为了贾宝玉的将来,她必然要牺牲林黛玉,所以虽然不舍,还是答应她出府别居。

    回房之后,林黛玉就赶紧吩咐众人收拾东西,就算熬个通宵,也要是收拾利落,明天就离开,好在因为地方狭小,很多东西就在箱笼里,没有拿出来,省了很多事,而新宅子那边已经预备了很多东西,这边也要留下一些,毕竟以后还是要回来的,所以收拾起来并不费事,一晚足够。

    王嬷嬷、锦绣和雪雁听说能够逃离这个樊笼,都兴高采烈,很是起劲,忙不迭的收拾着。只有紫鹃愣怔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低下头帮忙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屡屡出错。她是贾府这边的人,是贾母给林黛玉使的,若是林黛玉走了,她纵然想跟着,可是她一大家子都在这边,也无法跟随,若是不跟着,对不起林黛玉这些年对她的情谊,况且心中也不舍。

    正在紫鹃去留难断之际,王熙凤过来了,看着忙乱的众人,从贾母处过来的她自然明白情由,笑道:“妹妹纵然是要离开,又何必这么着急,看上去宛如不想在这府上再呆上一刻半刻一样,不知道的,还不定怎么说府里薄待了妹妹,让妹妹急不可待的逃离。”

    “薄待没薄待大家心里自然最清楚,还用得说……”锦绣不满的嘀咕着,声音大小正好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听见。

    “啪!”林黛玉给了她一个巴掌,说:“还不赶快给琏二嫂子赔不是,你在这里胡沁什么,再胡说我叫人割了你的舌头。”声音虽轻,可是却带了十二分的怒意在里面。

    虽然眼看着要离开了,也不能得意忘形,毕竟不是切断了联系,今后还是要来往的,何况这些日子林黛玉忧心出府一事,对锦绣有些放纵,她真的有些不知分寸了,就算要抱不平,人不对,时间也不对。况且王熙凤虽然是说笑,只是话里还是带着几分真意。如今听了锦绣的话,不定在心里面怎么思量她呢,想着她素日还不知道怎么的轻狂。

    火辣辣的巴掌落在锦绣的脸上,她立刻就明白自己给林黛玉惹事了,赶紧跪地下给王熙凤赔礼。王熙凤没有理会锦绣,似笑非笑的看了林黛玉一眼,说:“我是有事来找妹妹的,我们两个进房说话。”

    王熙凤不计较,不代表林黛玉就这么揭过去,她指着外面火热的太阳说:“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明个我出府,你的卖身契还你,带着你自己的东西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一个,你给我跪倒太阳底下去,一直跪到我们明天出府,那时带着你,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你今后还跟着我。”(.txtxz.)

    锦绣看看明晃晃的太阳,好不犹豫的起身跪在了外面。对上想要求情的眼神,林黛玉一概不理,王熙凤看着她的处置,笑道:“算了吧,何必如此。”

    林黛玉不接话,拉着王熙凤进去,王熙凤回望了跪在炙热的太阳底下的锦绣一眼,什么都没说。出府别居是好事,那意味着是新天地,林黛玉自然高兴。

    在这个深宅大院里,说错话,做错事,有的时候有一个好处,就是顶多就是府里的人找找林黛玉的麻烦。这些人纵然不看在林黛玉的份上,也得给她背后的贾母的面子,她还都能应付。再者有些话林黛玉不能说,做下人的能说,所以就借她们之口说出自己的委屈,表明自己虽然不计较,可是全都知道,不要把自己当成傻子般糊弄。

    可是出去了,两下环境不一样,就那么几个人,不存在谁欺负谁的问题,也就不需要那么牙尖嘴利的。就算出门也是要慎言,外面世界大的很,谁知道会遇见什么人,贾府也没什么了不起,不卖他的面的人多了,再这么不知轻重的说话,就可能会给她带来灾祸,甚至是灭家杀身,因此对于锦绣的脾气和说话习惯都要扳上一扳,免得将来事发追悔莫及。

    王熙凤按照贾母的意思将紫鹃一家子的卖身契给了林黛玉,说是贾母的意思,就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因为遵照贾母的意思,她还要准备一些吃的用的给林黛玉离开的时候带过去。如今林黛玉心急要走,她自然不能耽误。

    因为紫鹃一家成了自己的奴才,林黛玉当下就把一些值钱的大东西趁夜让王嬷嬷带着紫鹃一家雇车给运了出去。潇湘馆这边除了林黛玉带走的自己人,按照贾母的意思,其他的人继续留在这边伺候,由小丫头春纤总领,预备她回来的时候居住。

    第二天一早拜别贾母坐着王熙凤安排好的车就离开了贾府。因为说是出去小住,林黛玉没有辞别任何人,当前只有贾母和王熙凤知道真实情况。贾母也怕传开了,贾宝玉闹起来,不好看,因此也就没送行,各自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当林黛玉出府转转,回头就回来。只是这鸟飞出笼子之后,哪有再愿意呆在笼子里的道理!

    一切都刚刚开始

    到了新家将东西收拾好,林黛玉虽然已经看过一边宅子,可是还忍不住又走了一遍,回到屋子里,摸着房里摆置的家俱,环视已经收拾整齐的住处,难以言表的喜悦涌上心头。

    一想到终于脱离了贾府,从此之后,贾府的风风雨雨,与自己再无干系,心里对未来充满期待,新的生活开始了,林黛玉只觉得看什么都是好的,就连空气都觉得不一样。倒在床上,兴奋地用头蹭着柔软的被褥,手舞足蹈。

    从外面进来的王嬷嬷看见林黛玉这般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从小到大林黛玉都像个小大人似的,还没有个这么幼稚的行为。“姑娘,姑娘外祖母身边的鸳鸯姑娘带着几个嬷嬷过来看姑娘来了。”

    被王嬷嬷看到自己这么不成熟的举动,林黛玉有些不好意思,闻言,有些惊奇的说:“我这才离开到了这里,老祖宗怎么就派人过来了,她们来做什么?”

    旋即色变,难不成贾母反悔了,想让她回去,才不要!只要让她出了那个门,任凭贾府的人说的天花乱坠,自己也绝对不会再回那个鬼地方。不是说,就此和贾府断了联系,只是不会再寄人篱下,偶尔回去小住做客倒也无妨。

    看见林黛玉有些色变,王嬷嬷明白她担心什么,赶紧说:“姑娘不要担心,并不是让你回去。她们过来完全是不放心姑娘,谁让老太太一松口,你就这么心急,迫不及待的连夜收拾东西就搬了过来。老祖宗根本没预料到姑娘会这么快,对于姑娘的住处、环境还有房子怎么样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就这么让姑娘住过来怎么放心,自然是要派人看看的。”

    林黛玉听了王嬷嬷的解释释然。也是,当时贾宝玉那么一闹,自己也跟贾母说了那么多的话,毕竟年纪老了,精神不济,所以答应自己离开贾母就不再深问什么,在她看来以后还有时间,若是不合适,可以在另觅他处,谁承想自己走的这么急。不过对于自己这么匆匆忙忙的离开贾家,不知道贾母心中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妈妈你将鸳鸯和那几个嬷嬷带到花厅里来吧。还有紫鹃那几个小蹄子怎么也不见?”林黛玉起身,将镜袱揭起,照了一照,只见两鬓略松了些,忙开了妆奁,拿出抿子来,对镜抿了两抿,收拾好了,准备出去见客。

    “紫鹃她们几个到了新地方,兴奋地不得了,逛个没够,我想着反正鸳鸯她们是带着老太太的吩咐来的,也是要好好看看宅子的 ,所以就让它们几个带着鸳鸯她们好好看看,免得回头还要带着鸳鸯她们四处走,耽误工夫。”王嬷嬷将自己的安排一一说了出来。

    “嗯,这样也好,我也累了,再陪她们逛也逛不起了,何况我们又住在这里,时间长着呢,到时总有逛腻的一天。”对于王嬷嬷的安排林黛玉没有异议,转头询问:“可是说呢,如今是要长长久久的住在这里了,虽然是要门户紧闭,只是总不能够就我们这几个人吧,一应用度的采买是要和外面打交道的,没个我们自己来的道理,这需要个妥当人,而是厨子和门房也是必须的,对此妈妈有什么主意?”

    “我也虑到这里了,采买这块要是没个放心的人绝对不行,本来我想着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先由通儿和我担着,等安稳下来再想想是买还是着人介绍知根知底的人来做,如今老太太把紫鹃一家给了我们,我想着就让紫鹃的父母做这件事,他们都是老人了,以前虽然不是做这个的,可是整个宅子上上下下就这么几个人,也不是很麻烦,很快就能上手。”王嬷嬷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每个人的工钱比照贾府加厚一成,紫鹃的哥哥嫂子的差事先不着急派,等把一切理顺了再说。”同意了王嬷嬷的安排,林黛玉想了想又说:“至于厨子和门房,就劳烦妈妈多找几家人牙子,选夫妻两个,一个做厨子,一个做门房,人一定要老实可靠……纵使多花几个钱也没什么。”

    其实如果不是紫鹃的家人,林黛玉并不想要从贾府出来的仆从,贾府差轻人多,做实事的少,仆从之间分门立派,互相倾轧,林黛玉有点信不过紫鹃的家人,怕他们沾染上贾府众多仆从的毛病,而且也不知道品行如何。对于紫鹃的品行林黛玉毫不怀疑,但是她的父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不知道什么样子。

    再者怕他们在贾府呆的眼界高,看不上自己这座小庙。虽然都是奴才,可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孤女如何能够跟现在看起来树大根深富贵之极的贾府相比,就算拿的银钱是一样的,可是体面却大相迳庭。虽然紫鹃是在自己的身边伺候着,可是对于可是她的一家并没有受过自己什么好处,就这么被送了过来,想必心中不是很情愿。

    采买算是个肥差,将这个给了他们,一是为了检验他们的品性,再是借此表明自己这个主子对他们优厚,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归心。

    对于林黛玉的吩咐王嬷嬷自然依从,笑道:“就赵姑娘说的办,只是一对夫妻奴仆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做门房的这个还好说,做厨子的要求可就高了,手艺要是不过关就算买来也没用。少不得要耽误些功夫,这段时间就先在外面请个灶头婆子来顶一阵子,我在后面再盯着些,姑娘你看怎么样?”

    一般都是在大家族的红白喜事的时候,因为来客多,厨娘忙不过来所以请一些临时的手艺出众的做饭婆子来帮忙,这就是所谓的灶头婆子,不过因为她们之中鱼龙混杂,常有些人手脚不干净,趁着主家忙乱着时候偷取财物,更有甚者甚至拐骗家中的女子。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王嬷嬷也不会提出聘请灶头婆子。这个时代男子远庖厨,而家里的这几个女子,让林黛玉下厨王嬷嬷想都没想过,紫鹃和雪雁根本不曾涉足过厨房,锦绣和紫鹃的嫂子虽然会下厨,在王嬷嬷看来,做的东西根本上不得台面,煮出的东西给林黛玉失身份。

    “嗯,这样也好,不过挑人的时候要谨慎些。”林黛玉虽然不清楚灶头婆子的利害,可是本着用人要谨慎的原则叮嘱着,根本又提出要求:“请的厨娘手艺全一些,特别是南边的,做菜以清淡为主,不要整日里油腻腻的,倒胃口,况且也不利于养生。”

    林黛玉说这话不是无的放矢,整个贾府的饮食基本上都是以油腻的鸡鸭鱼肉为主,偏向北方口味。和林黛玉的清淡南方口味大不相合。因此平素大家一起吃饭十顿饭倒有五她托辞身子不适不消吃,虽然平日里林黛玉本着低调谨慎的行事原则,可是涉及到身体至关重要的本钱,也就顾不得了,每每向厨房点菜或者单做着吃。

    这点也是林黛玉被王夫人诟病的,觉得她娇惯,恃宠生娇。其实就是觉得她这样做奢靡,浪费钱财,对此王夫人也曾旁敲侧击的数落过她,林黛玉只做听不懂,不闻,花了她那么多钱,她另外吃点可心的东西都舍不得,真是吝啬。本来她还想着给厨房一些银钱做补偿,不过后来一是不忿,再则她也不想给贾府的人留下个漫手使钱的印象,让人猜疑。

    “姑娘说的是,就连着灶头婆子我都会让她注意的,按照姑娘的口味来……”王嬷嬷赶紧点头。在贾府的时候做的不得主,少不了要勉强,如今出来了,在自家的地头上,自然是怎么欢喜怎么来。

    “什么灶头婆子?原来这宅子这会连个厨娘都没有,还没收拾齐整,林姑娘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搬过来了,也忒急点了,等都安排妥当再过来了也不迟呀,难怪老太太不放心。”鸳鸯从外面进来,打断王嬷嬷的话。

    林黛玉干笑着,不答话,这府里的请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林黛玉才是这个家的主子,王嬷嬷做不了这个主,就算林黛玉授权给她,她也不肯越俎代庖,乱了主仆的身份。

    没奈何林黛玉只好琢磨着借着去道观的由头出来慢慢地查对着合适的人选,她也没想到这人手没齐,就找到离开贾府的机会了,生怕夜长梦多的她自然顾不得其它,赶紧出来。没有厨娘又怎么了,只要有银子,大不了就到酒楼去定,没门房又如何,大不了我就不开门……反正总有解决的办法,只要出来了一切都好说。

    王嬷嬷赶紧笑着倒茶,搭话解围:“鸳鸯姑娘快坐,不知姑娘转了这么一圈,觉得房子怎么样?”本来这房子对外宣称是她儿子的,所以王嬷嬷是最有资格问这个话的。

    鸳鸯起身接过茶,说:“房子不错,难得的是这个地界,好的不能再好,没有坠了林姑娘的身份。”

    整个宅子虽然并没有贾府大观园那般规模宏大,但园内的亭台楼阁、水流湖泊、花草树木也一应俱全。占地面积并不算大,但布局精巧别致,新颖独特,房屋院落都掩映在奇石怪树之间,错落有秩,颇有情趣。

    作为贾母身边第一得意的人,深得信任的鸳鸯自然是带着贾母的嘱咐来的,所以看的格外的仔细。她又不是傻子,跟在贾母多年也有些见识,自然看出好坏来,也能借此估量出王嬷嬷的儿子算是个小有资财的财主。

    这边王嬷嬷一把话岔开,林黛玉赶紧插口,和鸳鸯闲话几句,最后话题落到贾府上。鸳鸯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说:“本来姑娘今个刚搬过来,不该来的,只是宝二爷就被老爷打了,老太太叫我看看姑娘,要是有暇请过府一趟,看看宝二爷,而且老太太也有话要跟姑娘说。”

    “二哥哥被舅舅打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林黛玉有些惊讶的说,自己走前最后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不过一天的功夫就被打了。

    “就是昨天的事情,昨天宝二爷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被老爷叫去见客,后来不知怎地就打了起来,都惊动了老太太和太太,现在还下不了床呢。”对于贾宝玉挨打的缘由鸳鸯含含糊糊的不肯说。

    虽然鸳鸯没有明说,林黛玉也能猜出个一二,左右不过就是因为那些破事。贾宝玉挨打的时候,林黛玉和她屋里的人正在收拾箱笼,忙了一晚,基本上没休息,第二天一早就离开,因此她和她房里的人都没有得到消息。

    不过就此她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那么顺利的从贾府离开,因为贾宝玉这一挨打,整个贾府都围着他转,老太太的心神都在他那里,自然无暇顾及自己。贾母不从中拦阻,其他人才不管自己的死活。

    当下林黛玉留下其他的人收拾宅子,只带着紫鹃和鸳鸯及等在花厅里的几个嬷嬷坐车回到贾府。坐在车中,从车帘的缝隙中看到往来如织的行人,林黛玉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快意,这次再到贾府的感觉明显和以前住在贾府中出来在回去的心情不一样。

    今天起这里有自己的家,再来贾府就是客居,虽然不能说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是至少以后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摆脱贾府这个篱笼,虽然以后还免不了一些往来,只是再没有利害关系,纵然贾府查抄,只要不株连九族,就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七想八想的到了到了贾府,下车,林黛玉打听到贾母在贾宝玉处,也就直奔怡红院而来。到了院中,只见抱厦里外回廊上许多丫鬟老婆站着,林黛玉便知只要贾母、王夫人、王熙凤并薛姨妈母女都在这里。

    林黛玉进去,见过大家,看见躺在榻上的贾宝玉赶紧问候。贾宝玉看见林黛玉之后,眼睛一亮说:“妹妹可是来了,我还当我又怎么惹恼了妹妹,到这晌才过来。”言下之意对于他挨打之后林黛玉的姗姗来迟有些不满。

    还当自己是有功之臣呀,是什么光彩事,这么多人看望还不知足,竟然还敢抱怨,林黛玉听了贾宝玉的话心中不快,不过面上没显,神色淡淡的说:“现今我已经搬出府去,消息不便,不过我一得知二哥哥挨打的消息就赶了过来,所以还请二哥哥多多担待。”

    随着林黛玉的出府别住话一出,除了早知道的贾母和王熙凤之外,其他人神色皆为之一变,林黛玉看着张张神态各异的脸,心情复杂。

    “怎么这么快?”贾宝玉很是惊奇的说。虽然已经从贾母的口中得知林黛玉舍不得和奶娘分离,因此要跟着出府住几天,但是却没想到话刚说完不过一天,林黛玉就已经出府了。

    “不过就是出府,也还是在京里,方便的很,什么时候想了什么时候就把过府中小住。就像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林黛玉没有回答贾宝玉的问题,而把她这次是出府小住还是长久离去的问题委婉的说了出来,在座的很多人都关心着呢。

    林黛玉这么一说,贾宝玉急了,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赶紧道:“不是说只是出去暂住几天,怎么一下子变成常住在府外了,妹妹你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这如何能行,还是赶快搬回来吧。”

    说着之起身子,拉着贾母的说,撒着娇:“老祖宗,你一向是最疼林妹妹的,如今林妹妹住在外面,要是被欺负了连个诉委屈的地方都没有,事事都难周全,你怎么忍心让妹妹受这样的委屈,你就发个话让她搬回来的,好不好?”

    贾宝玉的话一说完,王夫人就张口欲言,觉得不合适,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一脸紧张的盯着贾母。贾母将众人迥异的神色全都收在眼底,对上贾宝玉期盼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你林妹妹自小就身子弱,请了多少名医修方配药,皆不见效。小时曾来个和尚要花她出家,因你姑父姑母舍不得,那和尚说‘要想病好,除父母之外,凡有外姓亲友一概不见。’”

    众人静静的听着,贾母慢斯条理的继续:“只是林丫头的父母相继去世,我因怜爱她,将她接到家中,虽然总是请医吃药,可是病情就是不见好转,总是反复,她年纪还小,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常事。若是因我之过,让她应了那和尚的话,自此疾病缠身,我就不是疼她了,而是害了她。因此我托人将林丫头的生辰八字请了灵光寺最知名的高僧看过,那高僧回话说要想林丫头病好,将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少疼她些,若是能寄养在贫苦一些的人家更好。若真是让她离了我的眼前我可舍不得。只是为了她好,我纵使再不愿也要舍得,就想了个法子,把她寄养在她奶娘家,她奶娘从小看她长大,我也能稍微放心一点,再说我不过是利用这寄养帮林丫头挡病消灾,林丫头要是喜欢,高兴在府上住多久就住多久。”

    贾母一番话弯弯绕绕,林黛玉是长久出府还是小住并没有给了个确切的答案,这种模糊让各怀心思的人都往自己的那一面去想,反而各得其所。她这番话给林黛玉出府别住一个非常好的解释,滴水不漏,即顾全了贾府的脸面又让那些想挑刺的人说不出什么来。

    不想在林黛玉出府另住的话题上纠缠,免得说着说着林黛玉被说的搬了回来。薛宝钗眼珠一转,着承着:“我来了这几年,冷眼瞧去,都说凤姐姐巧,可是再巧也巧不过老太太去。”

    贾母毫不客气的接受了薛宝钗的恭维,笑道:“我年轻的时候比凤丫头还来地,如今老了,比不得了。这不大说话的人根木头死的,在公婆前不讨好,比不得最乖的人招人疼,就比如你姨娘就是这样的。其实不大说话的人又不大说话的可疼之处,比那个嘴巧的还要好,所以记住了,千万不要被那嘴巧的迷了去。”

    经贾母那么一说,让林黛玉出府是为了她好,贾宝玉如何不应,因此就把这事放下了,笑着插言:“照老祖宗这么一说,会说话的是凤姐姐,不会说话的是林妹妹,好像这些姊妹中就她们两个可疼了。”

    贾母笑笑,说:“提起这起子丫头,不是我奉承姨太太,宝丫头是个好的,我家四个女孩,没有一个比得上她。”

    薛姨妈笑得尴尬,赶紧说:“这话当不起,老太太说偏了,当不起。”

    “老太太在背后时常夸宝丫头,绝不是假话,当着我的面也没少夸。”王夫人强笑着附和,给薛姨妈解围。

    林黛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戏,老姜弥辣,这话一点不假,虽然表面听上去是夸薛宝钗,可是四个女孩中,其他三个不论,其中一个是贵妃,是娘娘。自己被贾母悄无声息的剔了出去,置身事外。薛宝钗纵然千好万好,备选中落选,如何能与贾元春相比。可笑薛姨妈和王夫人明知道贾母话中的讽刺意味,却不得不捏着鼻子笑着应对。

    中午饭后,贾母歇午,将一干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递给林黛玉一张田锲:“这是我私房银子在城郊置的一个几亩田地,我听鸳鸯说了,那宅子还好,位置也不错,你既搬出去了,总是要有个营生,不然今后的吃穿用度就靠你手里的那几个死钱,只出不进,哪禁的起那么花,这个给你。你一个女孩子,在家里坐等收租子,进项也够你素日所用的了,又省心又不用抛头露面。”

    “谢老祖宗的关心,只是本来应该我这个小辈孝敬老祖宗的,哪有倒过来,我这个做小辈的拿长辈的东西的道理。”林黛玉手里的钱她就是什么都不做,领着王嬷嬷几个人胡吃海塞一辈子也花不玩,自然不肯要贾母的东西,免得被贾府的人知道说嘴。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也没多少东西,良田不过十几倾,二三十户佃户。不知什么的,要不是在京郊,根本就拿不出手。我也老了,不想操心这个了,正好你接过来。这些东西等我没了除了给宝玉的,自然也有你一份,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先拿了好了,你尽管放心,我给你什么他们都不会知道,再说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他们还能说什么不成。”贾母径直说破林黛玉的担忧,让她放心。

    苦辞几次辞不了,无可奈何之下,林黛玉将田契接了过来,妥善收好,看见贾母准备歇中觉,赶紧辞了出来,回潇湘馆。进门看见桌案上摆着一包银子,林黛玉有些奇怪:“紫鹃,这是谁送过来的,还是你们下面谁的,做什么的这是干什么?这么多银钱摆在外面,小心招贼!”

    “姑娘,这是太太刚才打发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姑娘的程仪,我正不知如何是好,才要请姑娘示下。”紫鹃从外面端着切好的西瓜进来,慌忙说。

    所谓的程仪”乃是为远行者的亲友为之准备的花销,以壮行色。自己好好的在京城,送什么程仪?林黛玉将那包银子拿起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