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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第7部分阅读

      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 作者:肉书屋

    挥手道:“好了,你先下去吧。”说完,又命彩云上茶和点心。待那婆子出去,金桂方问道:“姨妈,这婆子是谁?我看你身边可没这样粗俗没知识的,什么时候蹦出来的?”

    王夫人笑指着她摇头道:“你这嘴啊,比凤丫头还不饶人。她是大太太身边的,人老了,嘴碎,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金桂便把眉头一皱,哼一声道:“大太太管的也太宽了,她房里的下人,怎么跑到姨妈房里来指手划脚起来?”她本就厌弃邢夫人,上次查抄大观园便是对方的陪嫁婆子出的馊主意,如今一听又是她那边的下人来捣乱,自然气就不打一处来。

    [25]第二十七章

    王夫人淡淡道:“她倒也是好意,且所说的话也正合了我的心思。你许是还不知道,上次出了点事情,就在园子里揪出一个不成器的丫鬟撵出去了。那时候我倒忘了宝玉院里这个祸害,如今幸得她提醒,不然我好好的宝玉可就要坏在她手里了。”

    金桂心说您老还不知道吧?被您撵出去的那个丫鬟早被我送还给二姑娘了,若没有她,这会儿大概都可以给迎春姑娘收尸了呢。不过嘴上却没这么说,反而吟吟笑道:“太太这话说的,那晴雯素日里虽然嘴头上不饶人,但我看着她倒是正经清白女孩儿,你不知道,越是这样的女孩子,越是心高气傲,做不来那些龌龊事儿呢。你看林姑娘,也是嘴上不饶人,婆子丫鬟们大概也没一个心里不怵她的,可谁敢说她人品德行有亏?”

    王夫人皱眉道:“你林妹妹是大家子的小姐,你怎么拿一个丫鬟去和她比,这话也就在我这里说说,可别说到她面前去,她是个多心的,听了岂不恼?”

    金桂笑道:“怎么会恼?我才和林姑娘在一起时,听说晴雯被撵出去了,她还伤心呢,说什么太高人皆妒过洁世同嫌。太太您听听,在林姑娘嘴里得了这句话,可不是晴雯这丫鬟素日里行的正做得正,不然别人也就罢了,林妹妹岂是轻易会夸人的?”

    熙凤见王夫人露出疑惑神色,忙也插言道:“你就吹牛吧,林姑娘还能这样说一个丫鬟?你看看满园子的姑娘们,有没有得她夸一句的?晴雯做了什么好事,就能得她青眼?”

    金桂当然是撒谎,以黛玉的性格,即便和晴雯投契,也断不会在人前说这样夸奖的话,只是这个时候哪能退后,更何况她也看准了王夫人不可能去找黛玉对质,便摇头笑道:“还都说你聪明呢,呸,连这点子道道都看不出来。林妹妹即便要夸人,难道会刻意在人前说?不过是偶尔发感慨时,正碰上什么喜欢的人在身边,随口说一句罢了。我便知道她私底下和我们家姑娘要好,又说三妹妹是个能干的,这些你都听她说过?至于晴雯,也是今儿听见她被撵出去时,随口感叹了一句,就恰巧被我听到了,不然以她那样谨慎高傲的人,自不会在人前评价一个丫鬟。”

    熙凤点头道:“这倒是真话。”说完却听王夫人淡淡道:“评价丫鬟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只是宝玉房中,还是袭人周到些。”

    金桂忙道:“太太的话没错,袭人老实本分,更难为她细心体贴,将宝兄弟照料的无微不至。然而俗话说,各有千秋,袭人便是再能干,也得人帮衬着。譬如她的针线活便比不上晴雯,也慢说她,满园子里也找不出一个能在针线活上与晴雯比肩的。”

    王夫人看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这般辛苦为她说情,是为了什么?连你林妹妹都搬出来用了,难道她还许了你什么好处不成?”

    金桂傲然笑道:“姨妈这话说的,让人伤心,也别说我和她没什么瓜葛,便是有瓜葛,她一个小小丫鬟又能许我什么好处?就有点好处,也不放在我眼里,犯不着为了那么点子东西来给她说情。只不过我想着她到底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只因为老祖宗疼爱宝玉,才把身边这个针线活一等一的丫鬟送去给他使,若真是人品不好招惹是非也就罢了,偏偏晴雯不是这样人。想那鸳鸯琥珀都是和她从小交好的,如今听见这事儿岂不伤心?看在老太太眼里,会怎么想?更何况,晴雯在老太太那里也呆了七八年,老太太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性体?太太只因为看她长的貌美,嘴巴厉害了些,其实并没和她朝夕相处过,也不知她性子究竟怎么样,便因为这个说她轻狂,实在是冤枉了她。这事儿老太太嘴上虽然不会说什么,心里怕是要难过的。再说了,前阵子查抄大观园,已经闹的人心惶惶了一阵子,这时候又撵晴雯做什么呢?怕人的心不散吗?”

    熙凤一边听,身上就一阵阵出汗,金桂说的这些话是有道理不假,但是敢跟王夫人面前这么说的人,还真从来都没有过,一时间也不知道太太会怎么恼怒,竟想不出什么话来打圆场。

    却不料王夫人眉头紧皱了一会儿,又抬眼看了看熙凤,再看看金桂,竟沉吟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既这样,便把她送回给老太太吧。”话音刚落,便听金桂又笑道:“这可是有些不妥,也没个理由,呼喇巴子就退回给老太太,要怎么说呢?难道说她生得好?叫我说,宝兄弟也渐渐大了,不过一二年就要出园子的,到那时要让他用心读书,身边少点丫鬟多几个小厮也就是了。这理由又正大又光明。至于那个芳官和四儿,既然晴雯都留下了,何苦让她们出去?引得人猜疑,倒不如送去别的姑娘们那里服侍,我看林姑娘屋里的丫鬟就不多,只有紫鹃和她旧日带来的雪雁,其他两个小丫鬟皆是不得力的,这芳官四儿既是聪明伶俐,不如便送去她那里,一则显示姨妈的宽宏体贴,二来林姑娘可不是宝兄弟那般好性儿,那两个小丫鬟在她那里,自然也不敢放肆的。”

    王夫人想了想,便抬头看熙凤道:“怎么林姑娘那里的丫鬟少吗?”

    熙凤忙笑道:“原是不少的,当日分派小戏子的时候,也给她分了一个,只是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有两个离开了,她们又不是家生子儿,我说过要给林姑娘添,她却说喜欢清静,不用那么些人。恰好那时候府里也没再买丫头,我便想着等再买的时候给她补上,如今还没补过去。”

    王夫人点头道:“既如此,就把那两个小的送去给林姑娘吧,宝玉那里用不着这么多丫鬟伺候。至于那个晴雯……”说到这儿,忍不住又皱了下眉头,金桂忙给熙凤递了个眼色,便听她笑道:“太太,那晴雯只是嘴上厉害长的又标致,倒不是狐媚子,今儿原是她身上不好,昨儿平儿还去探了病,说火烧火燎呢,所以才那个样儿来见太太。”

    金桂也帮腔道:“是啊太太,若那晴雯真是个人品不好的j邪女孩子,她来见太太,装也要装成个普通样子,何必非要这么个样儿来见呢?实在是病的不轻,刚去潇湘馆的时候,林姑娘也说要去探她呢。更何况,她又不是在宝玉跟前伺候的人,不过是做些针线,哪里就能做的了怪?等这事儿过了,让二奶奶找个由头,仍送回老太太房里也就是了。”

    王夫人这方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便依着这么办吧。”说完揉了揉额头道:“让你们饶了这半天舌,我也累了,让我先歇一会子。”

    金桂和熙凤连忙告退,直到出了荣禧堂,看看四下无人,熙凤才对金桂道:“你真是好大胆,竟敢那样和太太说话,这事儿生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心里也知道晴雯冤枉,我都没敢说呢,你倒开门就见山了。”

    金桂笑道:“这话自然要我说的,姨妈便怨我,也拿我没办法,谁不知道我悍妇的名声儿?倒是你,既是大家子出来的小姐,又要当好媳妇,又要当能干的当家人,这话自然不好出口了,倒不如我说起来方便。”

    熙凤笑着啐了一口道:“呸,不过是做下了这点功劳,就来编排我。我可告诉你,别指望我感激你,又不是救下了平儿。”说完看着金桂道:“你也是奇怪,怎么就没有你不想管的闲事呢?那胆子也大,怕是老太太那里有了事,你也敢插嘴。”

    金桂哈哈笑道:“这便是了,你当我这悍妇的名声儿是白得的吗?若没有这点子方便,我何苦不去做温柔娴淑的好媳妇”说完看了看回廊外,只见柳条随风摆动,桃杏树上的花蕾一簇簇挤满了枝头。她心里叹了口气,暗道我既然来到了这小说里的世界,自然要用尽我全部的力量,来扭转那些前世里我为之叹息哭泣的女孩子的命运,哪怕就是得罪了王夫人,得罪了老太太,这点初衷,也绝不更改。

    正是半下午时候,熙凤看着天色还早,便对金桂道:“索性你和我一起去一趟怡红院,不然我们那多情的宝兄弟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儿呢。”一边说,便和金桂上了沁芳桥,只见远处假山石下,平儿不知道和谁在一起,风中传来细细的哭声,也不知是为什么。

    走到近前,才看清另一人原来是紫鹃,熙凤便道:“好好儿的,你们俩在这哭什么?平儿你不在家里呆着,万一有事情怎么办?越来越没个算计了。”

    平儿忙道:“听见晴雯的事儿,原本想来送送她,又怕彼此伤心,恰在这里遇见了紫鹃,便和她说了一会话,原指望她开解开解我,没料想她倒哭的比我还伤心,却还怎么去见晴雯?”

    熙凤看了金桂一眼,抿着嘴唇儿笑道:“你们两个趁早都别哭了,平儿你先家去,耽误了事儿我找你算账。紫鹃也赶紧找找你家姑娘在哪里,横竖不用伤心,如今你们可有了保护神,怕的什么?”说完一拉金桂笑道:“走吧,我的好嫂子,你看这两个事不关己的都哭成这样儿,怡红院这会子还不知是怎么个愁云惨雾呢。”

    金桂还在那想着保护神这三个字不错呢,便被凤姐拉着走了,回头一看,见平儿和紫鹃也半信半疑的离去,便笑道:“何苦不和她们说明白了?这事情也值得吊胃口?”

    熙凤笑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什么叫吊胃口,不过是让她们慢一些知道,惊喜也就大些嘛。”不等说完,便来到怡红院,只见院子里一个小丫鬟也没有。屋里似乎传出阵阵哭声,只是隔得远,也听不真切。

    两人也不出声,径直来到屋里,只见麝月秋纹两个拦着宝玉,和他一起哭着掉眼泪。袭人则一边哭着一边替晴雯收拾东西,将那些衣服钗环都包在包裹里,放到晴雯面前,一面哽咽道:“这都是你素日里用的,如今带回去,就是不用,一旦艰难了,当几个钱使唤,也强如在你哥哥嫂子面前受气。”

    晴雯面色苍白,眼睛看着那包裹,忽然冷笑道:“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我要走,也干干净净的走,不带这些东西,省的将来不但要担着名声儿,还得再添个贼名。”一面说,一面就站起来,先死命咳嗽了一阵,才喘吁吁道:“想必我哥哥嫂子也到了,我这便走了,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若有一天我去了,你们将来知道,念着姐妹的情分,清明时就分烧几张纸给我;若是想着我素日刻薄,心里头巴不得我去,这就更好了,省的牵念。”说完又咳嗽一阵,便转头要走。

    宝玉哭的眼睛都肿了,闻言就起来要拦着,麝月秋纹也只顾着哭,忘了拦他,只听他说要去求太太,吓得袭人忙一把扯住,哭道:“你不去求还好,你若去求,晴雯更说不清了,何苦让她连走也不得个好名儿……”说完也大哭起来,一时间屋里哀鸿遍野,真正是不忍卒听。

    凤姐儿和金桂方走进来,道:“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哭的眼睛和桃儿似的。”说完又来到晴雯面前,摁着她坐下来,笑道:“急什么?就算走,也不急在这一时……”不等说完,便听金桂道:“这个时候了,你还留什么惊喜不成?索性都告诉她们,瞧瞧都哭成什么样儿了。”

    熙凤笑道:“好人是你做的,我可不是等着你说呢。”虽这样说,却知道金桂毕竟是外人,这话自然要由自己来说。便对宝玉和晴雯道:“你们不必伤心了,才刚大奶奶替你们求情,晴雯仍留下来,不必出去。芳官和四儿,因太太说了,宝兄弟你这屋里的丫鬟不少,林妹妹那里却又没有几个得力的人,因此命将她们送去潇湘馆服侍林姑娘,如何,这下你可没意见了吧?”

    一席话真真如焦雷一般,轰的众人目瞪口呆,不到半刻钟,又都纷纷醒过来,宝玉犹自不敢相信,拉着熙凤的袖子问个不停。待得知这些话是真的,又忙向金桂作揖道:“姐姐的大恩大德,这辈子也没法报答了。只等着来世……”

    不等说完,便被金桂打断,听她笑道:“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哪里就是大恩大德了?若是经此一事,你长些记性,日后说话做事谨慎老道些,也就不枉我在姨妈面前放肆一场,保住她们了。”说完不等宝玉答话,袭人就忙点头道:“大奶奶真真是金玉良言,二爷经过了这回教训,日后也该长点儿记性了。”

    宝玉也点头称是。四儿和芳官都上来谢过金桂,晴雯本是一直站着的,到此时方觉双腿发软,她原本性子刚强,然而骤然经历这大起大落,绝处逢生,也觉支撑不住,有心要向金桂道谢,尚未说话,便觉眼前一黑,身子向后仰倒。

    [26]第二十八章

    众人又惊叫起来乱作一团,金桂忙道:“不妨事,别瞎紧张,她这是病中虚弱,如今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泄了气便昏倒了。且让她躺着歇一会儿,保准醒过来,再找大夫来看看,开几贴凝神静气,滋阴补血的药方,吃几天就无碍了。”

    正说着,就见黛玉宝钗宝琴和香菱也进来了,她们都是知道晴雯的事儿的,见众人都是哭的眼睛红肿,心下叹息之余,也不好相问。香菱便道:“我听紫鹃说奶奶在这里,便过来找你一起回去。”说完又担忧的看了躺着的晴雯一眼,哽咽道:“这个样儿若出去了,哪里还有活路?这可怎生是好?”

    金桂笑道:“什么出去?不用出去了。好了,你来园子里躲了半日清闲,比我还自在呢,这时候也该回去了。”说完便拉着一头雾水的香菱离开,自然在路上向她解释。

    宝钗黛玉等人却不知道真相,还是得凤姐告诉了,众人都啧啧称叹,宝钗便笑道:“素日我们只说她泼辣强悍,却不知这也有样好处,竟然就把姨妈都给说动了。”言罢听熙凤也笑道:“正是这个理儿呢,当时太太让那婆子挑唆的心里生气,我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她倒好,愣头青似的闯进去,开口就替晴雯分辨,我身上的衣服都让冷汗湿透了,她倒侃侃而谈跟没事儿人似的,太太到底也没好意思拿她做法,谁知最后竟真的说动了,真真连我都没想到的。”

    怡红院里一扫刚刚的哀伤气氛,丫鬟们也都凑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这位十分另类的大奶奶。宝琴看见芳官和四儿都收拾好了,只在那里等着,便笑道:“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潇湘馆的路,还要林姐姐带路不成?赶紧先过去吧。”说完又对黛玉笑道:“这一次最得便宜的就是姐姐了,白白得了两个丫鬟。”

    黛玉笑道:“你若喜欢,你便要去使唤,我那里人虽不多,也够用了。”说完熙凤又笑起来,众人问她笑什么,她便忍着笑道:“我笑大奶奶刚才还是借林妹妹的名头,才把晴雯救下来。”说完把金桂说的和黛玉有关的话都说出来,众人忍不住又都是一阵大笑,都纷纷打趣起黛玉来,黛玉自然不甘示弱,她嘴巴又厉害,除了史湘云,谁能压得过她,一时间,整个怡红院里欢声笑语不断,只是许多人眼睛都肿的像桃儿一般,怎么看怎么觉着怪异。

    初春季节,虽然白天渐渐长了,但还是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候,熙凤黛玉宝钗等人都离去了,宝玉也和她们一起去贾母面前用饭,怡红院里只剩下些丫鬟们。袭人亲自接了柳嫂子特意给晴雯熬的鸡汤,来到她面前,麝月就将一个软枕垫在床上,让她支起身子,一边道:“好歹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也别多想,赶紧把病养好了是正经。若不是病的七荤八素,今儿去见太太,还未必会遭这一场无妄之灾呢。”

    晴雯用手挽了挽头发,赌气道:“太太看我不顺眼,我便是拿抹布把头遮了,也仍是不顺眼。更何况还有别人挑唆,那些婆子们恨我恨得牙都痒痒,我不死了她们哪里能甘心?”

    袭人气道:“还说还说,这嘴就不能有饶人的时候?明明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招人恨的,得了教训也不知道改一改。今儿是赶巧儿大奶奶在这儿,她疼惜你,才不顾自身惹太太厌恶去帮你说话。万一下一次又生了事?哪里还有这样好的机会。何况你还病着,再去多寻思这些,除了徒惹生气外,能有什么用处?只把自己个儿的身体糟蹋了。你就听我一句劝,日后千万把这不肯服输饶人的性子改改吧。”

    晴雯喝着鸡汤,听了袭人这一番话,也觉灰心,咳嗽了两声道:“你说的也对,只是我便是这样人,死也改不了的。罢了罢了,人各有命,该我的我领了便是。”

    袭人急道:“病成这样还说丧气话,真嫌自己命长了不成?好姑奶奶,你就消停些,眼看着明年秋天便是大比之年了,今秋的乡试老爷是必逼着二爷去考的,这时候不让他静下心来念书,到时考不好,少不得生气打他,心疼的还不是你?”

    晴雯闭了眼睛喝下鸡汤,叹气道:“我知道了,早知今日,倒不如当初老太太别把我送过来,还落得个清净。”说完只觉心中又是气又是涩,那嗓子就好像堵住了似的,她摇摇头,将鸡汤推开,无力道:“不想吃饭,且让我歇歇。”

    袭人无奈,只好撂下碗,给她盖了被子,然后唤小丫鬟来看着,自己方出去吃饭,不提。

    且说金桂救下了晴雯,心中十分快意。那薛蟠见娘子今儿个春风满面的,一心只要凑上去讨好儿,却不料仍被金桂推出来,听她笑道:“你都学成了什么?就敢过来。什么时候能把那算盘子给拨响了,独立看一本账,找出其中毛病,再来找我吧。”

    薛蟠一听这话,登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怏怏走回香菱屋里。香菱正在做针线,看见他回来,便起身替他脱了衣服,一边柔声道:“怎么着?奶奶还是不肯放你过去?我看她今儿个高兴,还以为你能趁愿呢。”

    薛蟠闷闷不乐道:“谁知她是怎么转了性子,往常便如喂不饱的狼一般,如今倒是忍得住。非逼我会拨算盘会看账。我哪里学得会这些?”说完一回身,看见香菱柔美面容,便嘻嘻笑着一把抱住了道:“幸亏还有你,不然可是要了我的命。”

    香菱素来柔弱顺从,急喘了几口气,方推开他,划着脸羞他,一边笑道:“赶明儿我和奶奶说,你要再不学好,也别来我房里了。”

    薛蟠追上她,喘着粗气叫道:“这可是逼着我去花街柳巷找窑姐儿,到时候可别说我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自从出了监牢,我可真是在家里都憋坏了。”

    香菱坐在床上,理了理鬓角道:“这话别和我说,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只是怕奶奶罢了,若说为了我,哼,这会子早不知道滚在哪个女人怀里呢,奶奶说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薛蟠瞪眼道:“好啊,如今连你也敢编排我了,看我明儿怎么收拾她,不然你们不知道当家的是谁。”说完一下扑在香菱身上,嘿嘿笑道:“不过今儿先收拾下你再说。”一边就急吼吼的脱衣服,不消片刻,帐子就放了下来,接着一个人影蹿出,在烛台上使劲儿一吹,于是那屋里的烛火一下子就灭了。

    金桂从窗户里望着香菱的房间,宝蟾就在她身后服侍着,待看到烛火灭了,便忍不住道:“奶奶这是何苦来?你这不是把大爷往香菱怀里推吗?虽说她柔顺,长久下去却不是这么个法儿,奶奶你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是要为大爷好,可你看看,即便不在你这里,他也是照样风流快活,怎么能令他上进呢?”

    金桂无言以对,和薛蟠相处了这么多日子,原先那种朋友般的感情似乎淡了一些,心中倒添了一点别的情绪,只是若让自己现在就接受他,却也万万不能。想了好半晌,方回身道:“你说的不错,我这边虽然禁管他,但他软玉温香满怀,我的禁管也没有力度,明儿我就和香菱说,也不许留他。”

    宝蟾惊叫道:“这如何使得?岂不是将大爷往那些勾栏院里逼吗?奶奶,叫奴婢说,您就别和大爷拧这个弯儿了,你就是再强悍,也是女人,三从四德也得遵守,这是遇见了爷,若是别的男人,哪里能容得你这般自由?不如……不如找个由头顺水推舟,仍把大爷哄回来吧,免得将来他和你离心离德。”

    金桂心里也有些发烦,听见宝蟾喋喋不休的劝自己,便挥手道:“好了好了,横竖我自有道理,你不必着忙,下去歇着吧。”

    第二天起床,来到香菱屋里,听她说薛蟠已经出去了,金桂便知道对方是去了作坊里,今儿恰巧是给商家们发货的日子。虽然薛蟠不爱学习,但是遭了那番变故后,倒也有了些进取之心,如今一些简单的事情倒也能上手,不用金桂操心了。这发货便是其中一件。

    于是便和香菱来到薛姨妈房间一起吃早饭,薛姨妈便问她为何没和薛蟠一起过去,她是深知自家儿子的,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都不冤枉他。却听金桂笑道:“无妨,我晚些过去,总要锻炼锻炼,让爷早点独当一面才好,不然就指望他这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水平,将来如何把家业做大?”

    薛姨妈点头,对于媳妇这种毫不保留的放权行为很是欣慰,婆媳几个吃完饭,金桂便要去厂子那边,薛姨妈和香菱左右无事,就要去大观园里。几个人刚刚换好了衣服,便见王夫人身边的银钏儿走过来,先见了礼,接着便笑道:“姨太太,我们太太请你和大奶奶过去吃酒呢。”

    薛姨妈奇道:“好端端的吃什么酒?今儿是谁的生辰不成?我怎么不记得?”

    银钏儿笑道:“不是生辰,是娘娘在宫里的天大喜事。左右太太和奶奶去了就知道,这会儿却容我先吊吊胃口罢。其实昨晚儿上就得了消息,只是天晚了,因此今儿我们老太太和太太要进宫谢恩,家里边却要摆酒席招待来贺喜的亲戚朋友们呢。”

    薛姨妈听了,不由得又惊又喜,合掌道:“阿弥陀佛,又有什么喜事?娘娘都已经封过了贤德妃,还能有什么事儿呢?你这丫鬟趁早别吊胃口,我老了,禁不起吊,回头吊出毛病来,我让你们太太和你算账,还不快说给我听。”

    [27]第二十九章

    银钏儿这才笑道:“是皇上做主,把二殿下过继给了咱们娘娘,姨太太说,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呢?”说完薛姨妈果然惊喜非常,不住的念佛,又满面笑容道:“好,你回去吧,告诉你们太太我们这就去。”一边说着,就又换了一套郑重的服装。又命金桂也不许去厂子了,换了衣服好去贾府,又命老家人赶紧去请薛蟠回来赴宴。

    金桂莫名其妙的和香菱回到了屋中,悄悄问她道:“按理说,把皇子过继给娘娘抚养,倒的确是件喜事,只是……也用不着就惊喜成这样儿吧?我看婆婆的表情,就好像天上掉下了一尾活龙般,至于吗这?”

    香菱瞪大了眼睛,看着金桂道:“我的奶奶,平日里精明成那样儿,怎么如今连这点道儿都看不开了呢?二殿下是谁?那可是皇后娘娘的独子,只是因为皇后娘娘去年春仙逝了,宫里头的娘娘们为了这位殿下,不知道斗成什么样儿呢,如今却让咱们娘娘得着了。这可不是泼天喜事?”说到这里,便压低了声音道:“奶奶大概不知道,那府里是怎么败落的?连一个小小的指挥都敢对二姑娘动辄打骂,若非咱们娘娘一直无所出,渐渐的失了圣眷,哪里就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金桂这才恍然,心道乖乖隆的咚,竟然是皇后的儿子,那从某一方面来说,就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啊,真要有那一天,元妃娘娘少不得就要封个皇太后了,难怪连婆婆知道这事儿,都乐得合不上嘴。

    正寻思着,便听宝蟾也兴致勃勃道:“真真是意想不到,皇后娘娘家的势力,京城里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只不知他们怎么同意把娘娘的儿子给咱们娘娘养,咱们知根知底,明白娘娘定会尽心尽力教导皇子,难为他们就放得下心来,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却是我们不知道的呢?”

    金桂笑道:“自然是有一些猫腻的,但凡能有那么大的势力,哪里能是寻常人。许是查访了多时,觉着咱们娘娘宽厚仁慈,才放心将皇子交予娘娘抚养。又或许是见娘娘失势,膝下无所出,从将来的政治方面考虑吧,不管是因为什么,都不是咱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随意猜度的。”

    香菱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私下里说说又有什么?我只不明白,若说因为咱们娘娘宽厚仁慈,这倒是不错的。为何奶奶还说是因为娘娘失势呢?皇后娘娘的儿子,自然要找个得势的娘娘,将来才能好好筹谋。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讲究?”

    金桂让她们把谈兴勾了上来,她本就聪明,更何况上辈子又看了那么多宫斗宅斗的小说,对于人心揣摩勾心斗角是最擅长的。闻言便笑道:“真是榆木脑袋,你们不想想,既是皇后所出,身份高贵已经毋庸置疑,便是过继给不得宠的妃子,这身份地位也不会改变。反而能让咱们娘娘借着他的身份水涨船高,娘娘心里岂不感激?焉能不小心奉承?但是若给了得宠的妃子,却不一样了。那些人心里哪个不盼着自己能诞下龙子,让自己的儿子继位?再者,也未必就把殿下放在眼里,既不能一心一意的为他打算,再好又有什么用?反倒不如给了咱们娘娘。加上咱们娘娘性子又好,皇上和那皇后娘家的人怎么会心里没有数?大概就是因为这些个原因,皇上才会有今日之举。”

    三人一边说着,就都换好了衣服,快晌午的时候,便往贾府而来。此时刚刚过了吗卯时,便见贾府门前车水马龙,人流来往不息,显然都是昨儿晚上或今早得了消息。金桂暗暗咋舌,心道我的老天,可见这个世界里也如小说一般,宫里一有个风吹草动,早早儿便传出来了。人们也都是趋利避害,这贾府之前失势,用门可罗雀形容也差不多,哪想到今儿便是这样热闹起来。

    一边想着,早有人迎了进去,来到荣禧堂,只见王夫人正迎着一些女眷,大家都互道恭喜,王夫人见了薛姨妈,更加高兴,姐妹两个说了两句喜庆话儿,王夫人便对金桂道:“你去老太太那里吧,你妹妹们都在那儿,还有些老太妃们也都在,正好儿趁这个机会去见见。”

    金桂答应了,和香菱两个走出来,这里薛姨妈便担心的一拉姐姐衣角,王夫人会意,和她一起进了里屋,便听她担忧道:“你那外甥媳妇是个什么性子你是知道的,况且她名声儿也不大好,这大喜日子让她去见那些贵人们,可妥当吗?”

    王夫人笑道:“早知道你有这个担心,我原先何尝没有?谁知道这些贵人们一来了,说没几句就转到她身上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她那彩缎实在是巧夺天工,我今儿便看见好几位老太妃和公侯夫人都穿着那布料做的衣服,众人都说这布料供不应求,要买一些实在是难上加难,如今又要进贡给宫里,怕是日后就更难买了,因此倒有许多人要见她,我方让她去老太太那里,不然我能这么没个算计吗?”

    薛姨妈呆了半晌,摇头笑道:“我竟不知道,如今她也赚下了些名声。既如此,我倒是不担心了。”因此姐妹两个出来,只见三五个妇人上前对薛姨妈笑道:“素日里人人都说你那儿媳妇有多厉害,我们还当是个什么样俗不可耐的人物,怎么当日你便给儿子娶了这么个女人。谁知今儿一见,哪里像人说的那样?那份子沉静温柔,知书达理,即便大家子的小姐也未必比得上呢。更兼她花容月貌举止端庄,啧啧,可笑平日我们竟是被人蒙蔽了。”

    薛姨妈笑道:“她性子是有些要强的,只是今儿在你们面前,装也得装出一些身段儿来,不然岂不让人笑话她是河东狮吼?”一句话将大家都说笑了,接着又有几人上来,都纷纷夸金桂。薛姨妈即便知道她们都是打着那五彩缎的主意,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一边暗道我哪日得去厂子里看看,究竟这些五彩缎还有数不尽的花样不成?怎么就把人都迷成了这样儿?

    这边金桂来到了贾母房中,还未进屋,便听见欢声笑语不断,两个丫鬟看她来了,忙打起帘子道:“姨太太府里大奶奶来了。”一语未完,熙凤早迎出来,只见她今日上身穿着一件大红刻丝三蓝平针绣蝶恋花窄裉袄披了织金凤穿牡丹大云肩下配着缠枝莲暗花月华裙腰间垂着豆绿色宫绦压着细步金铃并攒珠羊脂玉佩,越发显得雍容华贵,见到金桂,便笑容满面的拉着她进去,径自来到贾母面前,金桂忙参见了贾母,一边笑道:“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元妃娘娘得了这样圣宠,不但老祖宗和姨老爷姨太太高兴,便连我们也都觉着与有荣焉呢。”

    熙凤笑道:“呸,不害臊,跟你有什么关系?就与有荣焉了?”

    金桂笑道:“瞧把你给轻狂的,这时候露出那小家子气,这么天大的光就借我沾点儿又怎样?难道你还没沾够?”说完,那些老太妃们都笑起来,熙凤又拉着她挨个给老太妃和诰命们见礼,寿宁伯的诰命便笑着对贾母道:“你是个好福气的,素日里有一个孙子媳妇取乐还不算,如今又来了一个凑趣的,可见的往后这日子便是笑口常开了。”

    贾母也笑道:“你可别看她今儿跑来孝顺我,其实平日里有一摊子事忙,大多是不过来的。便来了,也不过坐一坐,便去找她那些姐妹们玩了,根本是厌弃我老,不把我放在眼里,真真可恶。”说完,众人又都笑,金桂和熙凤又凑趣了几句。便来到黛玉宝钗等人坐的地方上,贾母便指着她道:“看看看看,还没说几句,就真过去了。”

    金桂连忙又过来笑道:“老祖宗,你可别激我,谁不知道我是个实心眼子的,刚刚是怕扰了您和太妃诰命们说话,我方悄悄儿退下了。如今不但不承我的情,倒借着这个由头来拿我,既如此,那我今儿就赖在您面前不走了,到时候赶也没用,您可别说我厚脸皮。”

    贾母和黛玉等人都忍不住的笑,熙凤也忙道:“老祖宗,您还真别和她较真,脸皮是再厚不过的,小心她就真赖在这儿不走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只把屋子里人都笑的东倒西歪。好容易笑完了,锦乡侯的诰命便掬起了金桂的裙子道:“这便是你们家出产的那五彩段子吗?果然漂亮闪耀。和我身上穿的这件竟一点儿都不一样,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金桂忙道:“真真别提这五彩缎,都快把我给难为死了。从它生产出来之后,便是供不应求,偏偏咱们的机器又不好使,几天也生产不了多少,前儿宫里又有人找到我,说以后要进贡,我一听那个数儿,好嘛,我们厂子一个月产出来的量还不够上贡的,只把我逼的没有办法,有心要扩大厂子多找人,偏偏机器使不上力气也没用,我如今正在使人找那些外国来的人,他们别的不成,在机器这方面却有独到之处,希望能找到好机器,便可多多生产了,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但如此,若是运气好,还有可能试试我手里那些其他的新花样呢。”

    她说了一大串,众人听得云山雾罩,不过也明白了金桂的意思,就是我现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还要进贡给宫里,何况元春这件事一出来,这五彩缎更要进到宫里一些了。但是请你们放心,再过一阵子,问题解决了,这东西就不至于这么紧俏了,但是呢,它不紧俏了不要紧,我手里还有别的花样,比这个还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成绩不要太惨淡啊,双手合十祈祷。

    泪目,今天没回复留言,因为回了也没有用,昨天回复的,包括那个大长篇,明明回复完了还在,可是下午去看,就抽的一点都不剩了,哭死我,的抽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

    [28]第三十章

    一番话勾的众人心里都痒痒了,拉着金桂问这问那,好容易问完了,金桂方才抽身往黛玉等人的身边来,刚坐下,探春便递了个蜜桔过来,呵呵笑道:“看嫂子说的口都干了,快吃几瓣桔子润润喉咙。”

    金桂接过桔子,向探春道了谢。刚吃了一瓣,就听外面又是一阵欢笑声,接着丫鬟们打起帘子,争相道:“史大姑娘来了。”话音落,贾母等人犹可,黛玉宝钗宝玉等却纷纷站起来,黛玉笑道:“她一来,就真是热闹了。”话音落,果然听见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外间道:“恭喜老祖宗贺喜老祖宗,老祖宗可想死湘云了,好容易回来,便遇上这天大喜事,不知道能得多少红包?”

    黛玉忍不住笑道:“果然便是她最饶舌,什么时候学的和凤姐姐一样,张口就要红包。”一语未完,恰巧熙凤走在身边,闻言便站定轻轻戳了她一指头道:“这话好没良心,若没有我爱钱贪钱,就有你们锦衣玉食大手大脚的花钱了?不知道我为了让你们过得舒服,豁出去多少脸皮呢。原本还和太太说,下个月开始把姑娘们的月例银子提一两,既然如此说,这事便作罢,省的让我这身俗不可耐的铜臭味儿熏坏了你们。”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抱住熙凤央求,黛玉也道:“好姐姐,别和妹妹一般见识,你素日里为我们打算的,我们都记在心里,暗自感激呢。”说完,就听先前的声音道:“好啊,我说怎么不见凤姐姐,原来和你们在一起说体己话儿,什么时候了?你不说去帮老祖宗操持着,倒在这里躲懒。”

    金桂抬头去看,便见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孩儿走过来,见她虽是柳眉弯弯唇红齿白,容貌美丽举止高贵,然而通身却仍流露出一股大气和女儿家的风流,比起婉转可人的林黛玉和娴静温雅的薛宝钗,更有一股别样的飒爽英姿,她便知道这就是史侯爷家的史湘云了,连忙也和宝钗等一起站起来。

    却听熙凤笑道:“我今儿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你们姐妹,怎么处处都被你们编排。”说完史湘云早和宝玉黛玉等人打了招呼,目光一转,就落在金桂身上,还不等众人说,她便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道:“你们不许告诉我,让我自己猜,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定然便是宝姐姐的嫂子吧?”当日薛蟠和金桂成婚时,史湘云恰巧在外地,因此没赶回来参加。

    宝玉笑道:“就知道你伶俐,也不用这么卖弄啊。我倒是奇怪,你怎么就猜出来的?”

    湘云得意笑道:“这有何难?我虽然人不在这里,但素日通信,宝姐姐和林妹妹却都是常提的,如今看见了,和信上说的并无二样,自然就猜到了。”说完便过来攀着金桂的胳膊道:“五彩丝缎的大名,我在外地都如雷贯耳了,只恨买不着。如今回来,大家都穿着这衣服,独我一个没有,好嫂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怎么着也得给我弄一件啊。”

    众人都笑起来,宝钗便道:“虽不至于厚此薄彼,但总有个先来后到,谁让你今儿才过来呢?要是早来几天,如今你也就有了。现在可好,店里的货都得封存起来,好进宫给娘娘贺喜,却从哪里还给你弄一身?”

    湘云一听,立刻不干了,猴儿似的抱着金桂就是不撒手。却听她笑道:“史姑娘别听你宝姐姐的,素日里常听她们说起你来,因此你那份儿我早备好了,只是你一直没回来,这份礼也就送不出去,如今既然来了,回头我就亲自送过来,你看看合不合意,可好?”

    湘云这才喜的撒了手道:“合意合意,定然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