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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第6部分阅读

      红楼之我是悍妇我怕谁 作者:肉书屋

    当真是无法无天了,竟如此不把我们贾府放在眼中。”她心里暗怪自己那公爹糊涂,这可不仅仅是关系到迎春的幸福,传出去更令贾府的名声都受损,偏偏这话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彩明道:“可不是嘛。后来眼看到孙府了,就在一条巷子里让大奶奶拦住……”彩明绘声绘色的将自己眼见的经过说了一遍,须臾间说到最兴奋的地方,不由眉飞色舞道:“要说那个大奶奶可也太厉害了,难怪连薛大爷都让她给收拾下。虽然有家丁把守着巷头巷尾,小的没办法去亲眼所见,但是听见那孙绍祖就像杀猪似的叫,小的后来到底按捺不住,假装过路从那里走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从家丁们露出的缝隙中瞅见,那大奶奶把孙家姑爷给踹翻在地,一脚一脚的往身上脸上踢呢,旁观那么多家仆,没有敢上前的,那孙老爷被揍的爬都爬不起来……”

    彩明一直到说完,还意犹未尽似的。熙凤令他出去,听平儿在身旁咋舌道:“我的天,这哪里是大家子的女孩儿?薛大爷怕不是让人骗了吧?便是小家碧玉,市井之间,也少见这样的妇人啊。”

    熙凤似笑非笑道:“你这样说原本没错,只是你看她在我们面前的言谈举止,可有一丁点儿破绽?”她不等平儿回答,便轻笑着摇摇头道:“没有,一点儿破绽都没有。一举一动都透着端庄优雅,不过是嘴头厉害了些,倒和我有些相像,若别的能装出来,这份气质举止可不是能伪装的。我现在只是奇怪,不知道她们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奇怪的一个女孩子来,你们素日里都说我厉害,可如今听听,我岂能比得上她万一?只是有一条,宝妹妹说她从死而复生后,气焰收敛了许多,我怎么觉着她不但没收敛,反而倒变本加厉了呢?从前也没听说她把薛家兄弟摁在地上揍啊。”

    平儿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笑道:“奶奶难道没发觉?那位大奶奶在家里确是平和了许多,大概只是因为孙家姑爷实在太不是东西,所以引得她暴怒,才有这些行为吧。”说完又忍不住笑道:“我想想刚才姑娘们的表情,就忍不住笑,哎哟哟,真真从来没有看过的,便连宝姑娘,素日那么稳重的人,嘴都合不上了。林姑娘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目无下尘,那个时候眼睛也都瞪起来了呢。”

    熙凤笑道:“那大奶奶厉害若斯,姑娘们八成心里有些瞧她不起,只把她当做悍妇一般的人物,但我敢说,这位大奶奶可不是普通人,等着看吧,将来在她身上,还不知要发生多少让人拍案叫绝的故事儿呢。”

    主仆两个正说着,便听王夫人房里银钏儿的声音道:“二奶奶在家吗?太太让您过去一趟呢。”

    熙凤忙交代了平儿几句,和丰儿一起来到王夫人房里。王夫人让她坐下,脸上带着关切问道:“你身子怎么样了?我听你兄弟说,这几天你经常在外面走动,可是无碍了吗?”

    熙凤忙笑道:“可不是,将养了这些日子,总算是好了。我都快闷得发霉了。”

    王夫人点头笑道:“好了就好,只是不用再好好养养吗?你的性子我知道,管的琏儿如同避猫鼠一般,偏偏他还是那风流性子。你如今怀着个小子又没了,我最怕落下病根儿,于日后有碍。虽说你们还年轻,但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偏偏平儿也没动静,你又不让他纳妾……”说到这里,便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熙凤是从心里不爱听这种话,忙笑着岔开道:“太太不用急,我先天壮,大夫说不妨事的。大不了我再谨慎些。”

    王夫人听她这么说,也只得点头道:“既如此,你身子好了,就仍接手之前的事吧,这些日子可把珠儿媳妇和你三妹妹累坏了,你接过来,也让她们好好歇歇。”

    熙凤一听这话,心里十分高兴,忙笑道:“是,我明儿就和大嫂子还有三妹妹说去,这些天我也冷眼瞧着了,三妹妹倒真是聪慧能干,比我强多呢。”这不过是自谦之词,王夫人自不会在意,只淡淡道:“咱们家毕竟是大家口,这一大家子的事儿压在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身上,没有这种道理,一时权宜还尚可,却不能长此以往。也幸亏你好起来了,不然我还得费心去琢磨人选。”

    熙凤忙说不用,她是爱卖弄才干揽事做的人,哪肯将自己的管家权力交出去。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王夫人便为迎春叹息,熙凤便把金桂的事轻描淡写的说了给王夫人听,饶是如此,也听得王夫人直皱眉头,摇头道:“胡闹胡闹,我们家的媳妇岂能出去抛头露面?唉,也不知道你大兄弟当日是怎么想的,那么多攀亲的人家,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

    熙凤心里倒是不以为意的,只是自然不肯说。忽听外面有丫鬟道:“老爷回来了。”熙凤忙和王夫人起身迎接,却见贾政兴冲冲进来道:“夫人,外甥的事儿成了,刑部已经查明了案子,这会子大概已经释放了呢。我也是才刚得到的消息,便立刻赶回来和你们说了,这下就放心吧。”

    王夫人和熙凤两人愣了一下,方反应过来是薛蟠的案子,不由都额长称庆道:“阿弥陀佛,真是祖宗保佑。既如此,想必已经是回家了。”说完忙让丫鬟去薛府打听。

    此时薛府里已经是乱作了一团。薛蟠被释放的消息事先没有任何口风,人就被放回来了。那薛姨妈骤然见到儿子,几乎就如木雕泥胎一般,好半晌方反应过来,薛蟠早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大哭自己不孝。却见母亲猛把自己拉起来,哭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笑起来,笑一阵子就又哭了。

    如此半天,香菱等人早已得了消息,忙都过来,劫后重生,众人都是恍如隔世一般,喜极而泣自然无法避免。好容易众人都止了哭声,薛蟠方问香菱道:“你们奶奶呢?怎么不见她?宝蟾怎么也没来?”

    香菱道:“一大清早便出去了,只说有事,想来是去送二姑娘回孙府,这会子还没回来呢。”说完薛姨妈忙道:“她做这事儿,大概宝玉和凤丫头她们也知道,派个丫鬟去贾府园子里问问。都快晌午,也该回来了。”

    香菱忙答应下来,派了个丫鬟去大观园,寻找金桂的同时,也请宝钗和宝琴姐妹俩回来。这里母子两个便说些别后情景,自然又忍不住是一番泪如雨下。薛姨妈便道:“自你入了监牢后,为陶登你出来,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许多东西都当了,那些店铺房产,你在的时候家道不济,就卖了一些,这次几乎都卖了个干净,如今还只剩下郊外有二三处,你媳妇却说有用,方才留了下来。”

    薛蟠擦着眼泪道:“她什么时候还会做生意了?这些道道我都不甚通,她一个女孩儿家,哪里懂得?不然她们家也不至于到最后都把那些地卖了。”

    薛姨妈连忙道:“你莫要瞧不起她,想来她是有些手腕的,你看她在家时,亲家那生意多好,都做到了宫廷供奉。只是她嫁了你后,她那老子娘和兄弟不争气,方卖了地产进京。只是她这人性子太泼辣,我素来不喜。谁料到前阵子误喝了咸汤,差点儿死了,待活过来后,竟把世情都看透,也不欺负香菱,也不忤逆我了,还真心实意的为咱家打算,前些天家里艰难的锅都快要揭不开了,亏得她想了法子,卖了两张染布的秘方,方陶登了几千两银子度过这难关。你从此后可得好好尊重她,叫我说,她原本就厉害,指望你降服她是不可能了。只要家庭安宁和睦,她又持家有道,让她当家作主就罢了,不必再去争长短了。”

    薛蟠诺诺答应下来,忽听外面说姑娘回来了,他忙站起,果然,门帘打起,宝钗和宝琴两个急急忙忙走进来,看见哥哥终于平安回来,少不得又是一场大哭。

    接着便是合家欢喜,只是金桂一直到过午还没回来,薛蟠听宝钗说她早就从大观园出来,不由得十分担心,便要出去找寻,薛姨妈唯恐他再闯祸,就让一个老家人跟着,却听他笑道:“娘,我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教训够深刻了,哪还能如从前那般不懂事。”因说了一番,薛姨妈无奈,只得放他自己去。

    且说薛蟠,在城里打听半天,才知道自家马车是往郊外去了,他心里有些明白,忙来到郊外自家的那两处破落店铺,果然就见金桂站在那边,正和宝蟾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前面那苗条的身影,薛蟠一时间不由得百感交集,之前他惧她厌她,待到了监牢中,回忆起两人的姻缘,心中又有爱意割舍不下。此番几乎是两世为人,且能够有今日,可说是全赖金桂在这其中周旋,不由得在那爱意惧意之上,又添了满满的敬意,肚肠中千言万语,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站在一旁痴痴看着。

    [22]第二十四章

    金桂正和宝蟾说着要把这里改建成一家小作坊,因为本钱有限,一开始还不能做大生意。及至说完了,主仆两个看看天色,金桂才笑道:“怪道这肚子有些饿,瞧瞧瞧瞧,都过晌午了呢,你也不提醒我一声,饿了肚子可别说我刻薄。”

    宝蟾连忙笑道:“那哪儿能呢,我倒是没觉出饿来,想必奶奶早上施展拳脚大发神威,体力用尽了,所以饿得快。”

    提起上午痛打中山狼的事,金桂自己也甚为得意,笑道:“也是,许多年不施展了,好在还没觉着手生,只是……”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却一眼便见到那站在马车边的高大英俊男子。

    身形在一瞬间僵硬了一下,但金桂对薛蟠的感情毕竟不深,很快的她便恢复了常态,面上挂起微笑向薛蟠走过去,待来到近前,才发现这男人眼眶都红了,看看他眼角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淤青,想到那日狱中情景,金桂的眼圈也有些红。

    下一刻,冷不防薛蟠猛的将她紧紧的拥抱住,金桂听到他狠狠吸气的声音,一颗心不自禁的柔软下来,用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背,喃喃道:“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

    好半晌,薛蟠才放开她,大概因为刚刚嗓子哽咽的缘故,声音有些闷闷的,看着金桂道:“多亏了你,不然这一次我就真回不来了。到现在想想前阵子的经历,还觉得仿佛在梦中似的。”

    金桂笑道:“是爷命不该绝。今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是了,翻案的时候,刑部那些人有没有再为难你?”

    薛蟠笑道:“他们心里恨死我了,哪里还会饶过我,只是就如你所说的,还真就没敢下死手,饶这样,那些花样儿也是难捱的,好在我记着了你的话,到底咬牙撑过来了。不然哪有那么容易就翻了案?”

    金桂点头叹道:“没伤筋动骨,这个结果就不错了。是了,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怎么就知道我在这里?婆婆知道消息吗?”问完了,薛蟠一一回答。三人上了马车,又说些别后发生的事情,不由得都感慨万千。不过金桂很眼尖的发现,当薛蟠听她说到那次出监牢把孙绍祖狠踹了一脚的时候,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

    金桂忍不住便笑了,别过头道:“真真白长了你这么副器宇轩昂的样子,我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你竟还怕我。”说完却听薛蟠苦笑道:“你那脾气,自己还不知道么?以前还没用出这些手段呢,就把我压的服服帖帖,如今我才知道,你竟还有这点功夫,我哪里能不害怕?”

    金桂啐道:“你也是七尺男儿,以往只因为交友不慎,整日里斗鸡走狗眠花宿柳,结果惹出了无数祸事不说,把家里的银子,自己的身子都掏空了。日后我可不能让你再这么下去,既是劫后重生,也就该对得起这第二条命,爷以为如何?”

    薛蟠如何听不出来,知道这是自家夫人不满自己一身的纨绔气息,要下手改造了。本不想同意,但想起刚刚宝蟾说的那孙绍祖的惨样儿,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反对,想来想去,只好嘻嘻笑道:“娘子的话便是金玉良言,为夫自然清楚你是为我好。只是,娘子这般,是不是锋芒太露了?那个……你也知道的,女子就该足不出户相夫教子温柔贤淑,才能让人赞一声好,你……你这般彪悍泼辣,只怕都中就会传遍你的恶名,为夫也是为娘子好……”

    “放你的屁。”金桂很不雅的骂了一句粗口,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就和你说,趁早儿给我死了这条心,我如今也寻思明白了,与其做那足不出户的贤淑妻子,还不如我做这个都中闻名的悍妇

    痛快呢。你放心,别人怎么说我我也不会在乎的,有本事她们就用唾沫星子淹死我,我不怕。“

    “是是是,娘子女中豪杰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不怕的。”薛蟠连连赔笑,心里却在暗暗叫苦,暗道完了完了,我只说夫妻两个险险儿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她对我能有几分宽松,如今怎么一丝爱意怜惜也无,反而比平常更加严厉了呢?这……这不是存心不给我活路吗?

    只是心里想着,嘴上如何敢说。一边瞧着金桂,只觉得这个妻子似乎整个人都变了,虽然彪悍依旧,却不是过去的那种飞扬跋扈,反而似是添了无数神采,真真是光彩照人,他心里爱极,一时间只觉得若论倾国倾城之貌,金桂绝对当得上了。

    金桂这时候心里也在苦恼,她在狱中虽然对薛蟠有些怜悯好感,但说起来,这对于她来说,到底还是一个陌生男人。实在无法滋生出爱意。只是如今对方已经自由了,那晚上房第之间又要怎么推脱呢?总不能说“我就是不喜欢你,给我滚出去”吧?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吧。金桂心里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一事,便对薛蟠道:“你刚刚看见咱们那个铺子了吧?我想先在那里弄个作坊,专门生产上等的锦缎,你意下如何?”

    薛蟠犹豫道:“先前在府里,听妈说了你手里好像有些印染的方子,只是这里面有许多的道道儿,不怕娘子笑话,这其中的猫腻连我还没弄明白呢,你一个女人家,若贸贸然就动手,怕不得被人坑死?当然,若是你以前就有过做生意的经验,那又另当别论了。”

    金桂笑道:“我自然是有经验的,总之这些都不用你管,到时候你只听我的分派便是了。我也想过,你这人读书习武都不成,也只有做买卖一途,何况咱们家以前又是宫廷的买办供奉,你正该从这方面入手,什么时候能自己独当一面了,才算你学有所成。”

    薛蟠心想那大概得等到猴年马月吧,不过这时候却不敢打扰娇妻的兴头,只得连连点头答应。

    薛蟠可以洗刷冤屈平安归来,自然是要庆贺的。好在有金桂之前赚的银子打底,她算了算,留下两千两银子,办一个小作坊是尽够了。手头里还余有一千六七百两银子,不过是请亲厚的人过来吃酒,满打满算二三十桌也就够了,加上请戏酒水食物的钱,二百两银子也足够的,剩余再坚持几个月的家用,等到小作坊可以赚钱了,家里的生计就不至于这般艰难。想到这里,方松了口气。

    当夜薛蟠迫不及待的要和金桂温存,却被她柔柔笑着拦住,只见自家妻子面上满是勾魂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刀子一般不留情,慢慢道:“夫君要和妾身同房,倒也使得。只是唯恐这次的事情给你教训还不够深,因此妾身心中下了决心,你一天不成材,就一天都别想和妾身同房。”

    薛蟠本就是个喜好酒色之人,听金桂这一说,再看妻子妩媚婀娜丽质天生,那心里身上都似有一把火烧着似的,忍不住便抓了金桂的手哀求道:“亲亲娘子好歹饶过我这一遭,以后事事都听你的,再不敢违逆,不然让我天打雷劈。”

    金桂笑道:“你真痛改前非,可不在这起誓上。记得我今儿白天说的话吗?什么时候你能独当一面了,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真男人,在那之前,妾身我不在意守空房,你一年不成材,我守一年,三年不成材,我守三年,要是一辈子都不成材,我这辈子就豁出去,当自己守活寡了。”说完见薛蟠的面色都变了,方才掩嘴吃吃笑道:“你这种人,不下重药便救不过来,我如今算是看清楚了。不过你不在我这里不打紧,不是还有香菱吗?这些日子她也想你的紧,你便去她那里过夜吧。”

    薛蟠软磨硬泡也没有用,金桂显然是铁了心。因只好垂头丧气的往外走,一边在心中发狠道:哼,不亲热就不亲热,看咱们谁耗得过谁?我好歹还有香菱,你总不能偷汉子吧?刚想到这里,忽听金桂在后面叫他道:“站住。”

    薛蟠喜的连忙转过身来,以为金桂刚才只是吓唬自己,这时候却回心转意了,没料到对方只是轻轻一笑,慢慢道:“给我听好了,不许寻香菱的晦气,你若敢欺负她,就别怪我不饶你。”

    薛蟠挠挠头,疑惑道:“我何时欺负过香菱?”心想素日里欺负她的不都是你吗?真真是怪事啊,之前妈说她转了性子,对香菱好我还有些不信,谁知这会儿竟真的对香菱体贴入微了。奇怪,明明此前恨香菱恨得牙根都痒痒,恨不得一棒子把她打死才是。

    只是满肚子的疑问也找不到答案,只得怏怏去了香菱房里。想那香菱也是个美人坯子,生的殊为不俗,薛蟠又是喜欢美色的,在牢里熬了两个月,早就熬得眼睛都绿了。香菱自卖了给他,对情爱之事也是懵懂,只以女子之训来要求自己,处处以夫为天,她便也认为这就是爱意了,却不知道这其实不是的。

    [2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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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见他过来,心中倒也有些欢喜,只是因为身份,必须谨守礼数,劝他去金桂房里,那薛蟠哪肯,抱着香菱不撒手,咕咕哝哝的嘟囔道:“若你再不要我,我可就不活了。你们奶奶已经下了命令,我没学会做生意前,不许我去她那里呢。”

    香菱虽然对金桂的行为感到疑惑,只是哪禁得住薛蟠撩拨,当下也来不及问,两人便共入鸳鸯帐,一刻去了。

    第二天便摆酒,因和贾府比邻而居,所以来了许多人,贾珍贾赦以及宝玉贾蓉贾环等都悉数到场,还有一些薛蟠的狐朋狗友。女眷这边则是贾珍的夫人尤氏,还有王夫人邢夫人熙凤李纨等,女孩子们也都过来了,贾母身上不大舒服,虽然薛姨妈请她过来游玩散散心,到底还是没过来。

    一天忙碌下来,金桂是脚不沾地,但好在□都安排的妥帖,其才干不下熙凤。因两人又说的投机,不知不觉便惺惺相惜了。

    转眼间便入了冬,金桂的小作坊已经开了起来,虽知奇货可居的道理,但金桂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她心里很明白,现在四大家的势力已经远不如前,不能指望着他们给自己的生意增加便利,不然被瞅着他们不顺眼的忠顺王府等人抓到小辫子,可就有波折了。而在没有靠山的情况下,你就盲目的生产那些太上等的丝缎,一是本钱投入太大,二来那些大商人个个都精明无比,一旦被他们发现自己的潜力,只怕就会联合起来将自己这小作坊一棍子打死,到时候想翻身就太困难了。

    因此便只是先生产一些普通的棉布绸缎,金桂日日大清早便和薛蟠出去,亲自在作坊里把关。又教薛蟠联系买主,细心教他和人谈经济讲生意。薛蟠虽然不肖,但是好歹曾经干过宫廷供奉,又在外面走过几遭生意,如今有了金桂教授把关,把这些关系全部运作起来,如此数月,作坊竟真的盈利了,且每月入账都比上月要多不少。

    金桂着实松了口气,便将那作坊扩大,这时候才小心拿出秘方,织那有精美花纹流光溢彩的五彩缎,只是这些机器实在不堪用,往往一天下来,也织不了多少。但那彩缎一经上市,便成为贵族们争相购买的布料。不到一天便销售一空,真正是供不应求,令薛蟠十分苦恼。

    金桂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便对薛蟠笑道:“笨,难道不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这五彩缎便是要稀少,才能卖得出大价钱。”

    薛蟠道:“可是难道永远这么物以稀为贵下去?”他如今做生意虽然还不如金桂,但总算是入了门儿,有金桂教导看守着,也没出过大差错,心不由得就大了,想着那东山再起,重新恢复“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的家族鼎盛,哪里肯在此处止步。

    金桂淡淡道:“俗话说,一口吃不下个胖子。我们如今贸然插手到这个行业里,又做出了成绩,已经被一些人盯上了,此时便该稍微收敛下锋芒,不然众多商家一起对付我们,倒也麻烦。更何况,最重要的是,我始终没找到能够好好发挥手中秘方的机器……”说到此处,忍不住摇摇头道:“算了,世上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总要慢慢来,太过急进也不好。”

    薛蟠听她如此说,也只得作罢。两人回到家中,见薛姨妈在佛堂里,问下人们香菱去了哪里,回说是进了园子。金桂便道:“我也有日子没去园子了,正好趁着今儿有半日闲暇时光,倒是进去逛逛。”说完对身后的宝蟾道:“把上次我买的上好燕窝称两斤,还有那包洋糖,一起拿过去给林姑娘。”

    宝蟾答应了。薛蟠便一边换衣裳一边笑道:“真不知那林姑娘怎么就对了你胃口,大观园里人也多,你怎么就对她好?我听说她性子很不入群的,何况咱们自家两个妹子,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你也没这么眷顾着。”

    金桂也换了衣裳,叹口气道:“咱们家两个妹子虽在园子中,但只要咱们把家业守住,她们也就无虞。那林姑娘孤苦无依,在贾府中便如无根浮萍,虽然她清高自许,然而人在屋檐下,这身世岂不可怜?我自然多看顾些,不信你问问妹子,看看我的主意正不正?”

    薛蟠摆手笑道:“罢了罢了,我那妹子最稳重不过,为人又厚道,自然也是如你这般说话。既如此,我也有日子没见那班狐朋狗友了,到是正经去找他们喝两杯。”

    金桂也不理他,换好衣裳,见宝蟾包好了东西,她就坐马车来到贾府,进去后先往大观园来,须臾间到了潇湘馆。

    春风细细,昨日刚下了一场春雨,此时正有两个婆子在那里挖笋,紫鹃在廊下喂笼子里的八哥儿,窗子打开着,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黛玉正坐在湘妃塌上看书。

    见金桂走进来,黛玉忙放下书,起身笑道:“什么风儿把嫂子吹了来?”一边说着,就吩咐雪雁上茶。

    金桂笑道:“这些日子着实有些忙碌,竟是好些日子都没来瞧你。如何,身子大好了吗?我前儿听我们姑娘说,你这个冬天竟十分康泰,真真是菩萨保佑。只是不该因为这个就如此托大,虽然入了春,但还有些寒气,怎么就敢把窗子开了呢?”

    黛玉笑道:“多谢嫂子关心,今年冬天着实得上天眷顾,虽然也有些喘嗽之症,比之往年却不知道强了多少。今儿是我觉着闷,见天气和暖,方命她们开了窗,将一冬天的药气散去的。到这会儿也没觉有什么。”

    金桂点头道:“身上好就行,你素日里身子弱,自己心里便该有数儿,你是聪明人,也不必我多说……”不等说完,忽听紫鹃在外面呵斥小丫头道:“做什么慌慌张张的?鬼撵着吗?”

    透过窗子往外看,那小丫头金桂却不认识,看上去比雪雁还要小一些,听见紫鹃的话,便站定了脚步,有些害怕的嗫嚅道:“不……不是,是……是……姑娘还不知道吧?晴雯姐姐出事了,被撵出去了。”

    “什么?”不但紫鹃大惊,就连屋里的金桂和黛玉都吃了一惊。黛玉素日里和晴雯的性子是相得的,交情比之别人也要厚密,闻言便咳嗽了几声,方站起身出去问那小丫头道:“你说的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撵出去?”她知道晴雯不比其他丫头,那本是贾母手下的人,因为针线好,贾母偏疼宝玉,才与了他的。如今竟被撵出去,真不知是要犯了什么样的天大过错。

    金桂皱皱眉头,心道虽然许多事儿改变了,但该发生的终究还是要发生,只不过晴雯如今被撵出去,却是比书中要晚了许多,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因也来到黛玉身边,听那小丫鬟回答。

    那小丫鬟不过是才总角的年纪,听见姑娘问,先自怯了,况且也不知道内情,便害怕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听说晴雯姑娘去见了太太,回来就叫她收拾东西。现在满园子里都在议论呢,我……我就跑过来告诉雪雁了。”说着便低下了头。

    黛玉出神了半晌,方慢慢摇头道:“晴雯是个好的,只是嘴上不肯饶人,素日里难免得罪的人多,这大概不知是被谁嚼了舌头……”说到这里,想起王夫人和金桂的关系,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只是轻声道:“宝玉这时候大概正伤心,嫂子不必往他那里去了,我们还是去宝姐姐那里好。”

    金桂也出神,她从穿越来后,因为进园子与众人相处的时候多了,也去过怡红院几次。那晴雯的确是个心高气傲的丫鬟,出落的也漂亮,便连迎春探春也比不上她的妩媚婀娜。金桂虽然不认同她那种在小丫鬟面前高高在上的样子,可是想到她在书中的结局,想到她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想到她被王夫人猜忌,其实却是怡红院中唯一一个和宝玉清清白白的亲近丫鬟,心下也不由得黯然神伤。

    于是两人出来,恰巧一对燕子从眼前飞过,须臾间停在房檐下,互相呢喃着梳理羽毛。黛玉看了,便莞尔一笑,接着叹气道:“这对燕子从前年在这里做了窝,每年秋天去春天回。今年却是回来早了两天。若人也像是燕子,该有多好。”

    金桂道:“姑娘莫要伤心,也许过几天,太太消了气,也便回转过来了。”说完到了蘅芜苑,见莺儿在外面正采柳条儿,她便笑道:“这丫头又不知是要编篮子送谁呢?是了,我忽然想起点事情,这便要去找二奶奶商量商量,姑娘你先进去吧。”

    黛玉不疑有它,微微颌首道:“嫂子请自便。”说完待看着金桂去了,她方慢慢进了蘅芜苑。

    [24]第二十六章

    莺儿已经采了许多柳条,一大帮子丫鬟正围着她说笑,忽然看见黛玉,她便忙撇了小丫鬟们,出去迎接道:“林姑娘来了?怎么身边也没带个人?身子可大好了吗?”说罢又对那些小丫鬟道:“成日里只知道玩闹,还不快去厨房端点心。”

    黛玉笑道:“不必着忙,我不吃点心,找你们姑娘说话儿。”说完宝钗宝琴早迎出来,也是和莺儿一样的说辞,又怪她不爱惜自己,出来都不带个丫鬟,黛玉便笑道:“可见我素日在你们心中就是个病秧子,放心吧,如今春风都刮半个月了,哪里还有那么病弱,只因刚刚和嫂子一起过来,所以身边没带人。我又不是小孩子,离了丫鬟们难道还走不动路吗?”

    一边说着,两人进了屋,宝钗便笑道:“才刚嫂子派丫鬟来给了我和宝琴一些缎子,没想到却是自己跑去你那里送了,可见是厚此薄彼。”

    黛玉笑道:“便是厚此薄彼又怎么样?你来打我啊,实话告诉了你,不但有缎子,还有燕窝洋糖呢,如何?你要厉害,就去潇湘馆夺过来。”金桂对她格外照顾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宝钗也不以为忤,是以姐妹两个经常拿这事儿开玩笑。

    果然,就见宝钗笑着来轻轻拧了一下她的脸,一边道:“偏了我们的东西还说嘴,真真是不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就当我不发威了呢。”说完宝琴也在旁边笑道:“姐姐何苦说这话,那燕窝洋糖还不是你先给林姐姐送去的,不过是如今嫂子在外面弄这些东西方便,如今便都是嫂子送了呢。”

    宝钗笑着对黛玉道:“可不是,我那嫂子行事颇为泼辣疯癫,悍妇之名传遍都中,我只道她这般没分寸,无人会喜欢接近。谁料到现在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她的眼光也不俗,知道你是我们当中最拔尖儿的,便对你格外看顾,你别怨她不知好歹,我看她对你倒是热心的。”

    原来宝钗知道黛玉眼高于顶目无下尘,像金桂这种俗不可耐又性子泼辣的人物,是她最瞧不上的,自家嫂子又不像凤姐那般出身大家知礼仪懂进退,因此唯恐招了黛玉不快,热脸贴了冷屁股不说,将来万一再让黛玉给了难堪,就更不好了,因此便事先为她在黛玉面前说和。

    黛玉忙笑道:“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再不知好歹,还能到这个地步么?我萍寄于此,嫂子能真心看顾我,正是我们的缘分。俗语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我闻说姐姐家能够有今日,还全仗了嫂子在其中周旋,可见她于从商一道,实在是有我们亦不及的天分,我们不过是平日作几句诗,吟风弄月罢了,又有什么高人一等的?这话千万别在嫂子面前提,不然我无地自容了。”

    以黛玉的清高,能说出这样话来,已是令宝钗宝琴意外了。宝钗便点头笑道:“可见古语‘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的不错,嫂子那样人,若非是真心待你,万万得不到你这样说的。”

    黛玉也感叹道:“她是真心为我好,我心里都明白的。你只道我清高,我心里却明白,不过是我性子别扭罢了。不然你看我的处境,哪里有什么清高的资本呢?只是我又改不过来。并非是我不懂太高人皆妒,过洁世同嫌的道理。”说到这里,便黯然道:“是了,你们知道晴雯被撵出去的消息吗?”

    宝钗和宝琴收了嬉笑之色,都黯然点头。宝琴便嘟囔道:“姨妈也不知怎生想的,晴雯哪里不好?不过就是长的标致了些,这也是错吗?最多把她送回给老太太也就是了。我倒是喜欢她那一手针线,整个园子里也别想找这么一个人出来。”

    黛玉冷笑道:“这不过是因为晴雯平日里嘴巴厉害,不知又得罪了哪起小人,让她们在太太面前嚼舌根子。可怜她心高气傲的一个女孩儿,竟落得个这般结局。”

    宝钗不她们在这事情上多说,便岔开话题道:“多说无益,我们明天早上去探探宝兄弟是正经,晴雯去了,最伤心的除了她那些好姐妹,怕便是他了。”说完宝琴便道:“可惜湘云不在,不然的话找她过来,定能逗宝哥哥开心的。”

    黛玉和宝钗都摇头叹息,事实上,她们即便心里不平,可除了在心里发发牢马蚤之外,根本什么都不能做。

    不过她们不能做,不代表谁都不能做。比如说现在的金桂,她就想去努努力,看看能不能改变一下晴雯的命运,虽然怎么看怎么都觉着自己这一趟会像荆轲一样,不但徒劳无功,说不定还要被严词训斥,最可怕的就是一去不复还,以后都被勒令不许进大观园了。

    因此金桂不得不慎重,她先去找熙凤,平儿告诉她熙凤在王夫人面前。金桂见她眼睛红红的,知道是为晴雯伤心,便安慰道:“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这种事情也是无奈的,况且姨太太只是在气头上,也许后面回转过来,还能叫晴雯回来呢。”

    平儿心里却明镜儿似的,事关宝玉,王夫人是断不会松这个口的,只是当着金桂的面,自然要点头答应。

    金桂便来到王夫人这里,几个丫鬟在廊下看见她,忙都站起来,金桂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便摆摆手不让她们说话,只见几个丫鬟脸上都有忿忿之色,她便悄悄走到门边,凝神在外面细听,果然就听见一个婆子的声音在屋里中气十足的道:“太太真是雷霆手段,您都不知道,这消息一传出去,那真是大快人心。那些婆子们一听说这个妖精走了,都合掌称善,念阿弥陀佛,不住口的称赞太太圣明呢。”

    金桂心想:得,书里晴雯就是着了婆子的道儿,结果这事儿没像书中说的那样发生在查抄大观园的时候,反而是推后了,难道特意就为了等着我不成?一边想着,又觉自己好像太过自作多情,不由心中暗笑摇头。

    王夫人倒依然稳重,闻言只是淡淡的答应了两声。金桂便给了门外的小丫鬟们一个眼色,那小丫鬟会意,忙打起帘子笑道:“太太,姨太太府里大奶奶来了。”又朝金桂恭敬道:“奶奶快请进。”

    金桂莲步轻移,走进去先见了王夫人,那双眼睛四下里一溜,便看见熙凤正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另有一个婆子站在另一边,虽然面上是恭敬之态,但一双眼睛却隐隐向上翻,显然是不高兴自己打断了她刚刚那番唾沫星子飞溅的慷慨陈词。

    “前儿听说姨妈偶感风寒,我就想来探望,只是生意上出了点事情,竟一直没得空儿。听说如今好了,也不知姨妈怎么样?叫我说,得找个好大夫看看,这时候正是冬去春来,别把毛病看的太小。”金桂自从穿越来后,很是注重和贾府中人打好关系,王夫人自然不例外,再加上她这个彪悍的性子和名声谁都知道,因此她一进来,倒比熙凤还要无拘无束。

    王夫人也习惯了,先前看不得她这个做派,之后听见薛姨妈说的金桂种种所为,心里虽然还不喜欢,却也知道这个女子可小瞧不得,妹妹一家如今全靠人家撑着呢,何况素日里送来的礼物可都价值不菲,那彩缎尤其是稀奇货,听说在市面上已经卖到五十两银子一匹,到现在还没被别人学去这技术,别无分号只此一家。前日宝钗还说宫里已经去了人,要把这五彩锦缎作为贡品,所以是越发轻视不得了。

    因也便微微直起身子,笑着道:“确实大好了,你前儿送来的那些点心,我还吃了许多,味道的确是好,以前未曾吃过的,老太太也说好。”一边说着话,就让金桂在自己对面坐下,又问她道:“是从园子里过来的吗?见过你妹妹没有?”

    金桂笑道:“还没去见妹妹,只是给林姑娘送了点子东西。听满园子人都说宝玉屋里的晴雯被撵了,闹的人心惶惶的,所以我心里觉着稀奇,便过来看看。”

    她这样一说,熙凤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心道我的嫂子哎,你倒是大胆,开口就提这个茬儿。你道我不知道晴雯是冤枉的吗?只是不敢说。你素日里那般精明,这个时候怎么往风口浪尖上撞呢?

    果然,王夫人面上便涌现不悦之意,淡淡道:“那个丫鬟我看着妖妖调调的,动不动便和小丫鬟们逞威风,轻狂的不知天高地厚,这样妖精也似的人,我如何放心将她放在宝玉身边?自然是撵了干净。”

    金桂知道自己要是聪明,这时候便该就坡下驴,偏偏她是薛家的媳妇,薛姨妈慈蔼,从来不禁管她,她已经习惯当家作主据理力争了。暗道我便是为晴雯说话,惹恼了王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是她家媳妇。因想到此处,便抿嘴一笑道:“姨妈别是听了哪些j猾之辈挑唆吧?怎么我从园子里一路过来,没看见一个小丫鬟幸灾乐祸的?倒是人人都舍不得她,直说青天白日里,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鬼。”

    那婆子一听,好嘛,这不明摆当着和尚的面儿骂秃子吗?连忙凑上来陪笑道:“奶奶想是进去时间短,没看见几个人,真真所有人都庆贺呢。”

    金桂瞅了那婆子一眼,冷哼一声道:“好没规矩,我和姨妈说话,你插的哪门子嘴?”她对王夫人身边的人都熟悉,自然知道哪个婆子有地位,而这个婆子眼生的很,想来也不是王夫人跟前的,再看对方那一脸谄媚的笑,便知道定是别处的婆子,大概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那婆子讪讪退下,熙凤在旁边看着,知道金桂今儿是非要碰一碰王夫人了,心中无奈,嘴上却连忙笑着打圆场道:“亏你还有脸说别人,若说不懂规矩的,你就是头一个,看看在那里坐的四平八稳,我如今还不敢在太太面前随意坐呢。”

    金桂心想,我的亲亲二奶奶,你可算出手了。于是也连忙笑道:“我不像你们,一个个都是口是心非,你若想坐,姨妈还不给你座儿吗?分明是你要讨好姨妈,如今却拿我来做法,既如此,我也不坐了,陪你站着吧。”

    王夫人让她俩一唱一和弄的笑了,忍不住哼了一声道:“竟然算计起我来了,打量我不知道呢,行了,都坐着吧。”说完,熙凤便连忙挨着金桂坐下,笑道:“如此我可也跟着大奶奶沾着光儿了。”

    那婆子还要说,却见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