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媳妇第10部分阅读
红楼之林家媳妇 作者:肉书屋
不管怎么样,史家要出一位连中三元的女婿,这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的事情,真是撞大运撞上的。再说湘绣眼看着也是个大姑娘了,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贾母这个老人精自然看出湘绣的不高兴,但并不知道是因为这个,贾母心里却是另外存着心事。就是宝玉的婚事,说起来这是王夫人和贾政的事情,贾政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至于王夫人,贾母对于这个二儿媳妇也不是多满意,尤其是看上待物的基本审美上,贾母跟王夫人是有冲突的。也就是因为想着宝玉,所以像湘绣这样年龄相当,家境相当的姑娘们,贾母就开始留心。
贾母拉着湘绣正说着,丫头们传话,王子腾夫人带着女儿也来了,王夫人和薛姨妈更是早早来了。一时间贾史王薛四府女眷算是全部到齐,四家一直都联络有亲,女着们见面那话题就更多了。
贾母心情非常好,先是林星河连中三元,然后又是重孙媳妇中第一得意之人秦可卿“病”好了。东府里尤氏自然是先来请她的,还是贾母说的,既然如此喜事,那不如把请亲友们都请来大家都好好乐乐。
她本来就是好热闹的人,林星河连中三元,只是风头太大了,贾母心里就是恨不得摆脱几天流水席,但也知道不能这么办,只是请上东府女眷大家一起吃喝看戏而己。现在衬着秦可卿的病好,贾母就想着借这个由头庆祝一下也不错。
刚坐下没一会,尤氏和秦可卿也来了,虽然己经下贴了,但她们还要请自来请。丫头们挑开帘子,湘云不由的看向秦可卿,只见她气色红润,甚至于第一次相见时还胖了一些,完全没有一点大病初愈的模样。秦可卿可是一直“病”着,就是现在大好了也不应该一下子好成这样吧。
湘云不知道其他人疑不疑惑,反正她挺好奇的,只是众人却都是一派正常的模样。湘云也跟就着众人一起笑。
尤氏笑着又道:“那边府里所有东西都准备齐全,还请老太太和各位太太姑娘们一起过去。”
“走,我们都去。”贾母笑着起身,今天的主角是秦可卿,该去东府里热闹。
又是一番车马,让湘云说这真不是一般的折腾啊,就是半条街而己,车马换了一波又一波,等一会回来还得一番折腾。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想,这回她跟宝钗一辆车,想想上回去宁国府还有黛玉一起。
噫,说起来也怪,既然宁国府连史家,王家都请上了,为什么没有林家呢。肯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要是她跟贾敏,黛玉见面不合适不让她参加就好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宁府请的也是太太奶奶辈的,小姐都是打酱油的。
宁国府门口,贾珍和贾蓉己经侯着了,只是这回这两人的作用更纯粹插花,露个脸全了规矩之后就走了。接下来就是女眷们的时间了,会芳园早就收好,因为还不到中午饭时间,先是听戏,尤氏还特意说明,这是请的京中最好的小戏,但对于湘云来说,她是真听不出好歹来。
贾母先点了一出,随即又让了孙夫人和王子腾夫人,及薛姨妈。湘云是在贾母身边坐着的,她跟宝玉两个一左一右坐在贾母身边,其实按理说她该坐到孙夫人身边的,,孙夫人是她亲婶子,但贾母让她这里坐,她也就坐下来了,让湘云说,贾母比孙夫人好了百倍不止。
听戏无趣,但也不可不听,湘云无聊之间却是看到薛姨妈身后站着的竟然是香菱。看打扮仍然是丫头模样,应该是还没被薛蟠收房,再者要是收房了,这种场合她是不能以薛姨妈丫头的身份出现。要是薛蟠娶正妻了,她倒是可以站在薛蟠正妻后面。
湘云心里不由的感伤,香菱这样的模样、性格却是偏偏这样的命,自己就算是知道她的将来会如何,却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湘云甚至于觉得,还不如不知道来的好些。
心里感叹,湘云脸上也不由的带出来了些,贾母专心看戏也没留心,但宝玉也是看戏看的无聊,看湘云一脸伤感,不由的留心向湘云使了个眼色。湘云向他笑笑,也就故作专心看戏了,这种事情就算是跟宝玉抱怨都没用的。
戏看了两出宴席也就齐备了,贾母带着众人移架过去,虽然有客人在,但贾母是在场辈份最高的,她自然是首席
贾母却是笑着,先向秦可卿招手笑着道:“蓉儿媳妇病才好,今天就不用你侍侯,过来跟我一起坐。”
秦可卿不由推让一番,众太太们都笑着道:“你只管坐下吧,今天你是的好日子。”
秦可卿这才笑着坐下。
随即孙夫人带着湘云,湘绣和王子腾夫人以及其女与贾母同席坐下;王夫人,薛姨妈,带着三春,宝玉一席。至于李纨,凤姐却是忙着张罗侍侯,并不入席,尤氏就更不用说了,她跟凤姐是一辈的,眼前坐的都是长辈,更何况她又是主人家。
湘云对于这样的坐次安排相当的无语,就贾家来的情况来说,太太们吃饭,奶奶一级入席都少,更不用说现在尤氏外面站着,秦可卿跟着贾母坐了。不过也看的出来秦可卿这回“病”是真的不是一般的病。不然一个重孙媳妇病好,请了四府女眷全部过来,还如此郑重的入席上了坐,这实在太不合情理。
应该就是书上写的那回,书上写的是秦可卿大丧,现在是“病”好大宴。想到这里,湘云心情顿时好了起来,四大家族不倒,有个靠谱的娘家对于古代女子来说很重要。真要娘家倒了,不管她嫁多好,在夫家的日子都好过不了。随便找个借口休掉都是运气,直接被夫家逼死也不算多意外。
女眷们的活动其实很有限,也就是吃喝看戏。饭毕先是游园散步之后再继续看戏,会芳园是宁国府的主院落,园子也值得一看,现在又是春天,百花齐放的时候,贾母领着众人玩乐。秦可卿却是先暂时告退,自去屋里换衣服。
贾母笑着道:“你病才好就陪了我们这么久,你要是觉得累了,只管自己先歇会。”
秦可卿笑着道:“我去换了衣服就过来。”
“去吧,去吧……”
园子游完,直到众人坐下看戏的时候,秦可卿才走过来,身边跟着却是香菱。贾母看她过来,笑着道:“正要开戏,快坐下看戏。”
秦可卿笑着坐下来。
一行女眷闹到半下午,戏看了几出,众人也都觉得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孙夫人和王子腾夫人也就辞了回去,这回倒不用再去荣国府一趟,只是从这里直接走了。湘云自然没走,来的时候就说过了,她要留住荣国府。
尤氏和秦可卿,连着凤姐,李纨也一并去送出门。贾母因为是自己人,而且离的也近,也就没马上走。只是闹了大半天贾母也是真累了,坐了一会正想说要走的时候,秦可卿却是突然笑着对薛姨妈道:“我倒是有一事想跟姨太太说。”
薛姨妈不由的愣了一下,实在想不出秦可卿有什么事跟她,便笑道:“蓉大奶奶只管说。”
秦可卿笑着站起身来,伸手拉住薛姨妈身后香菱直带到薛姨妈面前,笑着道:“刚才我看到这个丫头,不知怎么得一看就合了我的眼缘,我就是想着问姨太太讨了来,我另送几个丫头给姨太太使唤。”
薛蟠因为香菱打人命人司的事情,秦可卿并不知道。她是宁国府的人,她最多也就是知道薛家上京的时候办过这么一件事,但这个丫头是谁她真不知道。虽然薛家来的日子也不短,上下也都熟了,但偏偏秦可卿后来就“病”了,命都顾不上了,哪里还会理会这些。
要是秦可卿知道,她也不会开这个口。现在香菱仍然跟着薛姨妈,一副才留头的小丫头打扮,又不是媳妇打扮。她只以为是薛姨妈身边的灵巧小丫头,像这样的小丫头,真的不值什么。
薛姨妈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众人也觉得有点惊讶。其实再看也不觉得惊讶,香菱眉眼气质有几分像秦可卿的,一个人像她的人合了她的眼缘也挺正常。
薛姨妈心里有点几分犹豫,香菱还没被薛蟠收房,给秦可卿真没什么,一个小丫头而己,但要是给了薛蟠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王夫人却是看出薛姨妈的心思,赶紧笑着道:“这值什么事,一个丫头而己,蓉儿媳妇喜欢只管带去就好了。”秦可卿这种时候开口了,怎么也不能驳她这个面子。就是香菱看着真不错,薛姨妈喜欢想给薛蟠留着,但一个丫头哪里买不到,再花银子买好的就是了。
薛姨妈本来还犹豫,但王夫人如此说了,她不可能再说不行,当即笑着道:“蓉大奶奶既然喜欢,只管带去就好了。”说着,又对香菱道:“快点给蓉大奶奶磕头,以后好生侍侯着。”
香菱虽然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这时候却是给秦可卿跪下磕了个头。
秦可卿笑着把香菱扶了起来,对薛姨妈道:“一会我就挑了好丫头给姨太太送过去。”
“不值什么。”薛姨妈笑着说着,又转头吩咐旁边的同喜,道:“去打人来,把菱丫头的卖身契送过来。”既然己经答应给了,那连带着卖身契也要一起,早送早好,省得薛蟠知道了闹起来没完,反倒是让人笑话了。
“是。”同喜答应着连忙去了。
秦可卿要走了香菱,众人都不觉这是多大的事情。一个小丫头而己,跟个物件差不多,就是当时薛蟠为她打了人命关司,其实就是人命关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事情了平息,香菱只是薛姨妈身边的丫头,秦可卿看上了要去。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上升了。薛家的情况早就不行了,秦可卿是宁国府正经冢妇,长孙媳妇,跟着她该有前途才对。
没有任何对这次人事变动有什么异议,除了薛蟠本人,从宁府回来之后,先在老太太坐了一会,王夫人和薛姨妈出来往各自住走的时候,王夫人就道:“一个小丫头而己,再给蟠儿挑好的就是了。”
薛姨妈也只得点点头,今天她也看出来,宁府里小蓉大奶奶那排场大着呢,把她婆婆尤氏都压下去了,她开口了总不好不给。总不能给秦可卿解释说,薛蟠因为这丫头闹出过人命关司,当时那么多小姐在,也不好说出口。
只是到晚饭时节,薛蟠回来得知薛姨妈竟然把香菱送给宁府小蓉大奶奶了,当即跳了起来,这么久了,对香菱他还没得手,结果人就没了,薛蟠哪里忍的了。
薛姨妈无奈的道:“今天去那边府里去,恰巧蓉大奶奶喜欢就要开口要了,我和你姨妈都不好驳她面子。只是一个丫头而己,我们再慢慢挑就是了。”
薛蟠却是哪里听这个,只说薛姨妈把人带出去的,一定要把人还回来。宝钗看不可开胶,不由的上前道:“连带着卖身契都一并给小蓉大奶奶送去了,香菱确实不再是我们家的了,哥哥就安生些吧。”
薛蟠听到这话更不肯依,叫着道:“谁叫你们给的,我一直说我要把香菱收房,你们偏偏拦着不让,现在好好的就把人送到东府去了。你们不去要了来,我自己去。”
说完这话薛蟠就转身往外面冲,薛姨妈和宝钗大惊,连忙去拦他,在自己院里闹闹就是,要是真冲到东府里去叫人,那人就真丢大了。只是薛姨妈和宝钗两个都是女子,薛蟠又在气头上,力气又大,两个人去拉都拉不住。
薛姨妈不由的哭了起来,道:“你到哪里去要人,脸面还要不要了。”
“什么脸面不脸面的,我好好看上的丫头被你们私自送了人,你们不去要回来,我自己去,你们凭什么拦着。”薛蟠继续叫着。
宝钗听到这么糊涂的话,也不由的哭了起来,却是把声音压低了,道:“我们千里迢迢从南京进京来,幸尔投在姨妈这里,多少有个帮衬。我进宫待选之事,你从来不过问,全是姨妈,凤丫头帮忙打点,我们以后依靠贾府之处颇多,你现在这么闹起来,这贾府,我们以后是住还是不住。”
尤其是她入宫的事情,要依仗宁国府处颇多,贾珍是个能跟宫里大太监说上的话。
薛蟠听到这话只是站着不动,没再往外冲。
宝钗却是接着又道:“自父亲去世之后,各省中所有的买卖承局,总管,伙计人那些哪个不是为自己盘算的。京都中几处生意,渐亦消耗,现在难得我们上来了,正该衬姨妈家之势振兴一下家业才对。哥哥就是不能,至少也要有什么能吓住那些伙计们,让他们不过份的。现下要是离了这里,舅舅家又外迁出去,我们又去投靠谁。”
宝钗这么一席话不由的让薛蟠低下头,薛蟠因父亲早亡,从小被母亲溺爱长大,也是经常犯浑,但对母亲,妹妹也甚是体贴。偶尔想自己父亲早亡,只有母亲妹妹相依为命,自己却是常使两人伤心,他不是没反省过,只是实在改不了。现在听宝钗如此说了,不由的羞愧起来,也不再说话,自去自己房里安歇。
薛姨妈看薛蟠回了自己屋里,知道薛蟠是劝住了,只看宝钗在抽搐哭着,还有刚才那一席话,薛姨妈听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只是去安抚宝钗,道:“我的儿,委屈你了。”
宝钗心里也是伤心自己父亲早亡,哥哥不顶用,但看母亲哭了起来,自己却是不好再哭,只得强忍了眼泪。晚间回到自己屋里,回想起来,却是哭了半夜才睡下。
36、二尤
在宁府里玩了大半天,贾家大队马回到荣府之后,贾母也觉得累了,不过贾母心情真的很好,回来之后还跟王夫人说:“看到蓉儿媳妇病好了,我心里这块大石头也就放下了。”
王夫人也笑着道:“是啊,看到她大安了,我们也都放心了。”
凤姐笑着道:“蓉儿媳妇是个有大福气的,这样的大病都治好了,以后再不用老祖宗挂念了。”
“是啊。”贾母说着,又道:“今天玩了大半天,你们也都去歇着吧。”
贾母发话也就各自退去,湘云自然还是跟三春一起住在抱厦里,她跟老太太去宁国府的功夫,丫头们早就把她的行李收拾好。虽然玩了一天,但湘云精神很好,主要是心情很好。
秦可卿竟然把香菱要走了,虽然说宁国府也不是什么干净地方。但跟着薛蟠那就是肯定悲剧,现在跟着秦可卿了,虽然好坏还没看出来,但至少是个转机。未知虽然也可怕,但比明知那是死路看着人往里走要好的多。
让湘云说,秦可卿这个人物,虽然书里头没有具体写她心计手腕如何。细想起来,其实她的本事很不一般,能让贾母那样的家族大家长认为是重孙媳妇里第一得意之人,然后跟凤姐这个实权能力派人物交好,然后家里下人也能想她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上辈,平辈,晚辈,甚至于下人都喜欢她,这几乎是做不到的事情,秦可卿办到了。
她要是真心惜爱香菱,不管是贾蓉还是贾珍,肯定玩不过她。而且红学界一直存在一种说法,贾珍是很畜生,但他对秦可卿是真心的,至少秦可卿活的时候,他是真心喜欢的,并不是一般般的玩玩就算了。
“说起来,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怎么没请林家姑妈来啊?”迎春突然间说着,像史家,王家那都不止一般亲友了,是那是非常相厚的,既然如此也该请上林家的。
探春却是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有消息说,在扬州的林姑爹身体不太好,己经向皇上辞官告老,皇上也己经允了,现在姑太太正跟林家大爷商量着,要不要让姑太太回去照料,家里肯定乱成一团,这种时候就不能来。”
湘云听到不由的一愣,忙道:“林姑爹病重?”不是吧,林如海不会这时候挂了吧。
三春不由的笑了起来,探春打趣她道:“怎么,担心了吗?只是这么说而己,也不见得就是真的。”让探春说应该不是真的,只是连中三元太显得树大招风了,所以林如海才用病这个借口来辞官,应该不会这么巧这时候病了。
“噢噢……”湘云听出探春的弦外之音,也就放下心来。
果然没几日又有消息传过来说,林如海不日就要上京来,湘云听说就更是放心。虽然林星河连中三元了,但年龄太轻,家里还得有个男性长辈提点着才好。再因林家事情繁忙,一是应酬多了,二则是皇帝赏的院落还要翻修,京中官员房屋是有规格的,翻修的时候还得各种遵礼,又有林如海说要上京之事,贾母怕贾敏一时间料理不来,又让凤姐帮忙张罗。
湘云在荣府住着,凤姐常带了丫头婆子去,所以林府的消息,倒是时常传过来。然后湘云听到的头一件事,就是林星河把身边两个大丫头收房了。这是凤姐跟贾母说的,这是贾敏嫡母责任之一,凤姐也就把此当成一件事来回了。说的时候,湘云自然不在旁边,但这种事情本就是平常的事情,丫头们都知道了,湘云后来自然也就听说了。
听说的时候湘云心里叹口气,脸上也没表现出什么,主要是大家听说之后都觉得平常。就好像人要吃饭睡觉一样,她要是一脸苦样,不够被人笑话的。
在荣府住了小半个月,史家就派人过来接,这跟以前还有点不同了,孙夫人虽然不介意湘云常来,但孙夫人正希望湘云能常住家里。湘云虽然还是不愿意回去,但想想史家日子并没那难过了,遂辞了众人回了史家。
且说薛蟠那天闹完,第二日回想昨天不由的又过来给薛姨妈和宝钗陪不是。宝钗虽然气闷兄长不长进,但看薛蟠己经明白过来,也不再喊着去要人,心里也好受很多。然后又说起薛家店铺生意,宝钗只劝薛蟠多在上面用心。
薛蟠不想惹妹妹生气,应是应了却是没往心里去,只是径自外出玩乐。只是过了几日,薛蟠想到香菱这个将要到嘴的肥肉总有几分不舍,主要是他还没上手。
明着冲过去要人那是不可能了,薛蟠想了想直接去找贾珍父子了,秦可卿要走的,不能明着问她要,可以通过他们想想办法。
薛蟠找了由头请贾珍,贾蓉父子喝酒,酒过三巡薛蟠就说起此事,没想到贾蓉听完却是一愣,随即笑道:“原来那个香菱小丫头就是临上京你为她打人命关司的那个?”荣国府的女眷,连秦可卿都没见过,他更没见过了。
“可不就是。”薛蟠说的直叹气,好不容易抢到手里了,还没吃到就被人要走了。
贾蓉心里却是有点心思,昨天他在秦可卿房里看到香菱了,果然生的美貌。只是他也只是能想想而己,秦可卿甚是喜欢她,贾蓉稍露出这个意思来,秦可卿只是笑着道:“这丫头才多大,你就这么看在眼里,再大些再说吧。”
贾蓉听秦可卿如此说,他也是没办法,秦可卿在宁府说话比尤氏管用的多。就是名份上那是自己老婆,贾蓉那也是小心对待。现在薛蟠如此说了,贾蓉不由的想着,要是想办法再让薛蟠得了香菱,他日跟这个薛大呆说说,弄不好他也能沾沾。
只是不等贾蓉开口,贾珍就笑着道:“原来是这样,那真是我那儿媳的不是,不过她也是不知道。不值什么,改天我另买两个绝色的丫头送你就是。”
贾珍这么一说,薛蟠嘴边的话不由的噎了回去,贾蓉看父亲开口,心里再多想法也只得压回去。贾珍却是端起酒杯,又让薛蟠酒,笑着道:“我们也是多日不见,今天定要喝个痛快。”
一个小毛丫头,就算真是绝色,秦可卿要都要走,再还回去,那宁国府的脸面又往哪里摆。至于薛蟠心中不忿,贾珍完全不当回事,薛蟠就是个呆子,好哄的很。
三人都喝了个五、六分醉这才散场回去,贾珍父子自然同路,刚才说话的时候,贾珍就看出贾蓉的心思了,便道:“一个小丫头而己,有什么好挂念的,别惹你媳妇生气。”媳妇身边的丫环,按道理说爷们享用没什么,但要是媳妇本身不愿意,那也犯不着生气,再找好的就是了。
“我晓得了,父亲。”贾蓉说着。
两人进府,各自回屋安歇,贾蓉却是没去妾室房里,只去了秦可卿正房中。秦可卿看他进门,连忙起身相迎,又笑问:“这是哪里去了,一身酒气。”
“跟薛大叔喝酒去了。”贾蓉说着,笑着又道:“我也是刚才知道的,原来你问姨太太讨的那个小丫头就是薛大呆子上京为她打人命关司的那个。”
“啊?”秦可卿惊讶,事先她真不知道,不然她不会开口要。惊讶过后却是笑着道:“既然这样,你就买两个绝色丫头送给他就是,当是我陪罪了。”
其实她当时叫香菱也就是觉得香菱模样像她,然后说话行事看着都不错,然后就随口问薛姨妈要了,跟讨个小猫小狗一样的性质。要是当时薛姨妈说这是以后给薛蟠留着的,那也就罢了。只是当时也没说,她都开始使唤了,再还回去面子上就过不去了。
贾蓉听秦可卿也如此说,知道是办法了,只是道:“父亲也是如此说的。”
“甚是,就麻烦你帮我留意,买了给薛大爷送过去。”秦可卿笑着道。
贾蓉无法,后来还是买了两个标致丫头给薛蟠送去。
香菱跟在秦可卿身边,也没什么不适应的,跟在薛姨妈身边无异,都是使唤小丫头,做的也就是轻巧活计。只是秦可卿身边规矩更大些,秦可卿倒是待她很好,她本来就是被薛蟠抢买来的,后来到了薛家,薛姨妈待她也不错,她也并无怨恨之意。现又到秦可卿身边,她也没什么好想的,只是安心侍侯,天下间的事情也从来不是她能想的。
早上秦可卿起床,香菱和宝珠正侍侯着,瑞珠却是走过来道:“奶奶,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大奶奶的母亲带着大奶奶的两个妹妹进府了?”
“噢?”秦可卿愣了一下,尤氏是她婆婆,她的母亲都是奶奶辈的了,她得过去请安的。又道:“大奶奶怎么没派人来知会我一声。”就是晚上进府,她也该过去的。
瑞珠却是把声音压低了,又道:“我刚才听大奶奶的丫头说,来的这位并不是大奶奶的生母,只是大奶奶的继母。那两个妹子也并不是大奶奶的亲妹子,是那位继母拖油瓶带过来的,在娘家的时候跟大奶奶也不是很对付。现在是家里穷很了,过不去了才带着两个女儿来投靠大奶奶。”
秦可卿明白,那就怪不得没有派人来知会她一声了,尤氏本来就是填房,家境不好也是府里众所周知的。多少有点意外的是,尤家竟然真的败落成这样了,以至于继母活不下去带着女儿过来投奔。
想了想秦可卿又问:“现在安置在哪里?”
瑞珠道:“就在会芳园后面的三间小抱厦里。”
秦可卿心里有了计较,梳妆打扮好,秦可卿带上丫头们自去会芳园向贾珍、尤氏请安。小丫头挑开帘子,秦可卿进去,只见屋里除了贾珍和尤氏,还有一位年长妇人,还有看出年轻时几分好样貌来,只是衣着己经十分简仆,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姑娘,虽然还有小,但模样也是少有的了。
秦可卿心里己然明白,却是上前先向请了安,尤氏随即介绍了尤老娘和二姐,三姐。秦可卿刚要见礼,贾珍就挥挥手道:“这些个俗礼就免了,你现在身子虽然大安,但也大意不得,等一会再去请了太医过来瞧瞧。”
秦可卿道:“昨天张太医己经过来看过,确实好了,己经不用再吃药。”
“嗯。”贾珍应了一声也就不再问。
正说着,贾蓉进来请来,晨昏定醒那是晚辈的功课。他直接无视了尤老娘,只是看到二姐,三姐,但也不敢太造次,一时尤氏介绍了,贾蓉笑着连忙上前叫姨娘。昨天的时候他就听丫头提起,本来也不是很当回事,尤氏本来就不是他生母,现在又是尤氏的继母带着的拖油瓶妹子,他就更不当回事了。
只是今天见到这两位小姨娘,虽然跟秦可卿比是有段距离,但那也是少有的了。只是尤氏和贾珍,秦可卿都在眼前,他也不好太过份。
尤老娘心里却很是不安,家里自从尤氏父亲去世之后,家里一日不如一日,她也是没办法才带着两个女儿过来投靠。但昨天过来的时候,听尤氏那个意思,是打算给她几十两银子,住两天就让她们走的。
想到这里尤老娘看女婿贾珍也在,便道:“姑爷,我今天带着二姐,三姐过来投奔,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尤氏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也不是她真这么待见自己的继母,继妹,只是府里的事情真不是她能做主的。自己又是个填房,别说儿子就是连女儿都没有,娘家出身低,在贾家这样的大宗族她也是异常辛苦,不说其他,就眼前这个儿媳妇,尤氏都是一点办法没有。
昨天晚上给贾珍提起此事,贾珍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虽然没有明说马上赶走,但想住下是不可能的。
更想找理由拒绝,贾蓉却是笑着道:“这个还不容易,这府里房舍宽敞,只把后院那处小别院收拾出来,也就够住了。”
此言一出,尤老娘大喜,尤氏和秦可卿却是一怔,对于贾蓉她们是了解的,像这样的拐弯亲戚,尤氏都不想让她们住下,贾蓉不可能如此好心。
知子莫若父,贾珍却是明白的,二尤姐妹长的甚是美丽,怕是贾蓉动了这个心思。想想自己跟秦可卿,贾珍也觉得有点亏欠儿子,现听贾蓉如此说了,只是对尤氏道:“你自行料理吧。”
尤老娘听到这话却是连忙道谢,秦可卿心里却是明白过来,只是她那个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全场唯独贾蓉最为高兴,连忙吩咐丫头媳妇去张罗。尤氏顿时反应过来,心里也有几分怒气,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名义上的妹妹,要是贾珍那她真是没办。只是一个贾蓉,自己这个继母当的也不至于如此没自尊。
房子收拾出来,尤老娘带着二姐,三姐在小别院里住下。尤氏让自己的贴身丫环过去侍侯,就是直接盯着贾蓉。但就是如此,得了空贾蓉就过去了,几次三番下来,尤氏也觉得头痛,不由的想着怎么把尤老娘她们送出去,不然闹出事情来,以后更是麻烦。
秦可卿听丫头们议论起来,晚上去请安的时候,便半吞半吐的道:“二姨,三姨看着年龄也大,不知道是否许了人家?”
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尤氏,是啊,她可以把这两个继妹给嫁掉。就算是尤家不行了,但二尤长的漂亮,找个平常人家倒是好聘。只是嫁平常人家,嫁妆她倒是备的起的。
心里有了主意,尤氏都没等第二天,秦可卿走后就去了尤氏就去了小别院。尤老娘和二姐,三姐正看着贾蓉刚送来的衣料,上等料子,都是她们见都没见过的。尤氏派过来的贴身丫头银碟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相当不屑。
年轻公子哥好好的送东西来,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思,尤老娘竟然这么高兴的收了,还有二姐,三姐也是如此。银碟都有心想给尤氏说,不用管她们,随她们去就好了。
“大奶奶来了……”小丫头传话进来。
银碟听说连忙过去打席子,二姐,三姐也起身相迎。尤氏笑着进来,看到炕上放着的衣料,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尤老娘却是笑着道:“刚才蓉哥送来了的,多好的料子啊。”
尤氏心里气愤,不止是气贾蓉,更气尤老娘,便道:“二姐,三姐先进屋里去,我跟太太说话。”
二姐,三姐看尤氏脸色不善,也不敢多问,只是进了里屋。尤氏坐下,便直接对尤老娘道:“我也从来没问过,不知道二妹妹,三妹妹可许了人家。她们看着也大了,正该说亲的时候。”
提到这个,尤老娘就叹气道:“你那二妹妹命苦,原本就许了皇粮庄头张家,原本看着也好,现在越发落魄的不成样子。我正想跟姑奶奶商量,看看是不是有把这门亲事退掉,再另外寻门好的。”
尤氏心里更添几分不悦,自然是以前定下来的亲事,只因为家道不好就要退亲。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问:“张家怎么说?”
“我己经许了他家二十两银子,说兑了银子就可退亲。”尤老娘说着。
二十两子尤氏还出的起,想想又问:“那依太太之意,想给二妹妹再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尤老娘笑着,想了想才道:“就比着姑爷这样的,我看着就十分好。”
尤氏一口鲜血差点当场喷出来,比着贾珍那样的?宁国府那是什么样的人家,自己嫁过来的时候是尤家最好的时候,就这样自己也就是填房,在家里各种压力。现在家里穷到恨不得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尤老娘还想着要嫁到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尤氏真觉得彻底败了。
本来以尤氏的意思,要是尤老娘想着找个小康之类的,自己还能帮帮忙,像这样的远大梦想,尤氏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正在气头上,尤氏也没立即说让她们走,只是把银碟带走,本来就是继母继妹,要不是她们自己投过来,尤氏也是懒得管她们,以后是好是歹也都是她们的事情。
37、元春封妃
贾敏很忙,先是各府女眷招待,后来就是皇帝赐宅翻修,后来又传说林如海病重辞官。辞官不辞官的贾敏倒不是很在意,她只关心重病这一条。当时贾敏就恨不得飞到林如海身边照顾,就是林如海身边还有两房姬妾,但像林如海生病,就是平常日常生活,也全部是她照顾的。
后来还是林星河跟她说,只是借此辞官而己,林如海身体还挺好的。只是要把扬州的产业收拾了,因为自己收连三元的事情,自己回不去了,林如海要回苏州祭祖,估计到后半年底的时候,能从苏州到京城来。
贾敏听林星河如此说了这才放下心来,宁国府的贴子其实也送来了,她本来也犹豫着要不要去,其实玩半天也没什么。
结果还是林星河得知了,却是道:“现在府里事情太多,我每天都要去翰林院去,院子翻修的事情,我虽然己经交待过来了,但偶尔还要领银钱之类,府里还得有个人在。”贾家是贾敏娘家,行走很平常,但是这回“病”的那个秦可卿,林星河却是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能不去就别去了。
两个月之后,翻修工程全部完成,连家俱一应陈设也收拾妥当,只是古董字画之类的,还有一些细节摆设则是没收拾。这些东西则是要搬家时从林府里带来,搬家收拾,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全部收拾妥选了日子就要搬入,本来以贾敏的意思想当林如海来了再搬,结果还是林星河说的,林如海进京还得大半年,所以他们只管搬就好了。搬迁之日自然是各府贺喜,又过几日,贾敏却是又单请了贾母以及邢、王夫人,又连带上凤姐,李纨及众姑娘一并过来,乔迁之喜,她们娘们是该自己庆祝一下。
贾母进门的时候就很高兴,门匾上挂着那是御笔亲提的:三元府邸,御笔亲提没什么,重点是三元府邸。众女眷吃喝看戏闹了大半日,贾母不由的说起林如海辞官的事,问着:“姑爷有没有信来,身体可好些了?”对于林如海的病,贾母也是不相信的,只是问还是要问的。
贾敏笑着道:“让老太太挂念了,来信说己经没事了,只是还需要保养,大概年底的时候能上来。”
“这就好。”贾母高兴起来,林如海己经辞官,对贾家没有直接影响,但他肯定会影响到林星河,林星河好了,林家也就好了,林家好了对贾家至少没坏处。
贾敏又问:“请几天东府里送来贴子,说蓉儿媳妇大安了要摆酒请客,偏巧那天家里正在收拾房子,实在不得空。蓉儿媳妇现在怎么样了?”
贾母笑着道:“己经大安了,你忙,不用特意过去的。”
吃了中午饭,到了后半日自然就要回去,只是临要走的时候,贾母想了起来,笑着对贾敏道:“后天是你二哥生日,哥儿忙,不用过来了,你带着黛玉过来就好,我们娘们自己乐乐。”那天并不是林星河的休息日,也不是什么整生日,确实没必要亲自过来。
贾敏虽然跟贾府十来年没通音讯,但自己兄长的生日还是记得,便笑着道:“那是老太太疼他,晚上我跟他说,得了空让去给二哥磕头。”
“甚是。”贾母笑着点头。
贾母一行人回去,贾敏亲自送出门不提。
送走贾母之后,贾敏心情仍然很愉快,从某个方面说,她现在生活己经过的很美满了。老公靠的住,夫妻感情好;女儿聪慧可人,承欢膝下;一个儿子虽然不是亲生,但前程似锦,对自己又是敬重,他的生母虽然也在,但也安份守己。订好亲的儿媳妇又是自己娘家人,眼看着老公又要上京来一家团聚,她真是无所求了。
欢欢喜喜的先去把给贾政的贺礼准备出来,这些天收些例行贺礼就己经收到手软了,至于过于贵重的,全部都挡掉了。给贾政的礼物倒是容易准备的很,又找出来一些东西,想着那天给贾家的姑娘们带上。
晚间林星河例行请安的时候,贾敏笑着道:“后天就是你二舅舅的生辰,我知道那天并不是你休息日,老太太说了也不用过去了。礼物我己经帮你备好,下午的时候就让丫头送过去了,你也看看。”
“我记下了。”林星河说着,贾政是他正经舅舅,他过生日,自己有事可以不用到场,但贴子和礼物是肯定要送的。至于贾敏和黛玉到当日过去,那属于女眷,从身份上说贾敏不能代表他,连礼物都要另差人,不能让贾敏一到带过去。
停了一下林星河又道:“还有一事,我想跟太太商量。”
“你只管说。”贾敏笑着道。
林星河道:“现在我们己经从旧宅搬入皇上亲赐的府邸,原来那处宅院也就用不着了,我想把那处宅子卖了,想另外在城外寻处好庄子。”
贾敏却是显得有点惊讶,买庄子很平常,反正林家有钱别说一处,几处都没问题,只是卖宅院。说实话一处宅院贾敏完全没看在眼里,卖不卖也就那么回事,现在特意卖宅院买庄子,贾敏有几分想不通,便道:“家境不至于如此艰难,哥儿何必又要卖宅子呢?”
林星河只是道:“老爷己经辞官,我只是从六品翰林撰修而己。”
贾敏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明白,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笑道:“哥儿只管去办就好,以后像买庄买田这种事务,哥儿只管自己办就好了,也不用特意来回我。”
“是。”
这倒不是为了节省,而是低调,三年一科举,都说金榜题名后就能够飞黄腾达,其实这个想法并不全面。京城物价如此之高,一般贫困人家出身的仕子们,只凭俸银别说养家了,能养住自己就算不错了,能买起宅子的更是少数,很多人还是租房而居。
林星河己经三元及第,皇帝又亲赐了宅院,自己住着一处大院,然后还另外空着一处,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