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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老谋深算 完结第9部分阅读

      红楼之老谋深算 完结 作者:肉书屋

    受过伺候他,你忍心吗?以后做事可不要那么莽撞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知道错了以后不再犯就是。走,跟我去,好好和你哥哥道歉。”

    贾环诺诺的应了声,手紧紧拉着墨琮的衣角。另有丫鬟拿了最好的烫伤膏药交给墨琮,他二人便立刻去了王夫人那处。非|凡幸好,那盏油只是泼到宝玉的脸上,没伤到眼睛,涂了烫伤膏,凉凉的也没那么难受了。贾环红着眼睛和宝玉道歉,宝玉却从墨琮这边听到原因了,又见贾环是真心实意的道歉的,居然把这事就揽在自己身上了,只字不提贾环。这两兄弟这时才终于放下芥蒂,多年的寒冰因这事倒慢慢的开始消融了,谁也不曾料到。

    次日,赵姨娘愣是咽不下这口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拦着他儿子的宝玉和害她的凤姐才甘心。这会儿,马道婆就来了,这是惯会使阴的小人,收了赵姨娘几百两的银子,立刻就答应作法除了那两人。

    凤姐和宝玉这边正和姐妹们说笑,突然两个喊着头痛,都发了疯症一样的,一个拿着刀要寻死觅活,一个举着刀见人杀人,吓得众人更是慌乱,忙拿柔软的布条捆了,放到里屋去。

    这样连续三天,眼看着凤姐和宝玉是不好了,贾琏是把他能想到的方法全想了一遍,可是连童喜都说,这恐怕不是病,是有脏东西作怪,她小时候看过一样的,拿住了小人烧了就解了。可,这要去哪找那个小人?

    第四日,贾母见着凤姐、宝玉都快要没了气儿了,围着他们直哭。却在这时,一直挣扎着皱着眉的两人却突然安静下来,原以为人要不好了,可一探脉,连童喜都呆了,“脉象一下就稳了,像是……睡着了。”正是这时,墨琮凑到贾母的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难过的看着床上的两人。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的看两人病中的样子,都瘦了一圈了,凤姐还有孕,怎么那两个神棍还不来?

    墨琮这边正犹自沉思着,宝玉凤姐又有了起色,眼皮子都动了动,贾母等人忙着高兴,王夫人却注意到了其他东西:墨琮一过来,宝玉就好了,莫不是……

    “琮哥儿一过来,宝玉就好了许多。童喜姑娘说的什么?……不定,琮哥儿就是我们宝玉的药罢……”

    王夫人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屋里其他人,看着墨琮,脸上都有些奇怪,虽然不信,但是……这种神鬼之事……真是说不清……

    听着这不阴不阳的话,黛玉一张脸煞白,手里紧紧拉着手帕子,强支撑着微颤的身子,缓步到墨琮的跟前,刚好堵住了王夫人看向墨琮的视线。

    黛玉清高,从不屑与人争执,就算知道王夫人不喜他们处处为难也只是避开,自己过自己的,不理睬就是了,可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底线。家人,就是她的底线,所以她此时站出来,直直对上王夫人猜忌怨毒的视线,用着让人都吓一跳的林家嫡长女的气势,和那一张据说刀子一样厉害的嘴,逼得王夫人冷汗直冒。

    “我林家四代侯爵,父亲是考出来的探花郎,虽不比舅舅这边的富贵,到底是书香门第,一般的道理都是懂的。二哥哥一时魔魇了,自是请来医术高超的太医诊治,怎么林家的嫡长子就成了治病的灵丹妙药了?二哥哥大富大贵的人,自有神明保佑的,我们琮儿哪里来的这样的神通,只是恰巧对上罢了,当务之急是找个老太医看看,怎么反说出这些笑话来?舅母可是急糊涂了,就记着‘母亲’二字了,二哥哥病了,大家心头都慌着呢,舅母一家主母,原该镇镇场面,怎么这会儿倒失了冷静?这要传出去,不知道的,只说您不像是这王侯府的当家主母呢。”

    在家里大大小小面前竟被一个黄毛丫头说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说不够资格管理一个王侯府。王夫人顿时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点脸面都没有了,平日握着佛珠的手气得直颤。凶神恶煞的,哪里还有平日的菩萨样?

    而贾母在一旁,脸上虽没有表现,却也明明白白的写了失望二字,对这王夫人,更没什么好感觉了。说墨琮是带祸的,不只是伤了黛玉的心,也把贾母惹到了,她素来喜爱墨琮的,不下于宝玉,祖孙感情十分好,更何况,墨琮未来可是林家的继承人,她将宝玉和墨琮安排在一处就有培养兄弟感情的意思,谁想……真不知这无知妇人到底是想着帮宝玉呢还是害宝玉!

    “舅母也是病急乱投医,我哪会医术?只是,若我在这能叫二哥哥好受一些,便是一直守着到他清醒我也是愿意的。”

    因为几天前的事,墨琮对宝玉大有改观,虽然王夫人说话难听,可见着自己姐姐这样急忙忙的护着自己,墨琮心里感动,也懒得计较王夫人的失言。再说了,这会儿那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就要来了,做个人情罢了。

    “琮儿,你舅母说的胡话,你怎么就信了?”贾母听着,心理安慰,又心疼墨琮被人这样说。虽然也觉着宝玉和凤姐好了和墨琮有关的,不过她想的却是墨琮是个有福瑞的人,恐怕小人见了不敢过来罢。传说里可有不少说是小人不能靠近天生贵气笼罩的人,像是文曲星、皇帝……现在听墨琮说为了宝玉能一直陪着,可见他们两兄弟感情是好的,连王夫人说了那些话也不生气。

    这边气氛正诡异着,远远听到外头传来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如此深宅,声音这样清晰可闻,想来是有些神通的。贾母王夫人听此,哪里还耐得住,立刻命人去请。贾政虽不信神鬼之事,只是碍着母亲的面,只得去请。而女眷如黛玉宝钗三春等人都走去内室避开。

    一会儿,人来了,众人举目望去,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跛足道士,虽然身上肮脏,但双目有神,看着是不同寻常的人物。

    这二人一走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墨琮那双看不透的乌黑的眼,和尚道士对视一眼:它在,邪魔不敢侵,小人不能犯,哪里还需要他们?注定工作要被抢,顿时两人欲哭无泪,心中齐齐哀叹:貔貅殿……怎么,又是你?

    第 29 章

    闹了几天,听说宝玉睁开眼睛,的确是好了,贾母这才安心的回来睡觉,只是闭上眼睛前,他想到了白日和尚道士说的话:“此公子大富大贵之人,邪物小鬼不敢近身,只需要把这块玉放在他的身边放上三日,玉石上头的浊气邪祟一除,他二人的病自然就好了,只是先前邪气入体,少不得要休息个把月的。”

    “大富大贵……女儿,你生了一个不得了的儿子啊……”贾母想着,欣慰一笑,这样的话,就是贾家出了什么大错,琮儿看着自己的面子,或许会帮上一帮,好歹为贾家留一个后。又想起今天那糊涂媳妇做的事,贾母心中一阵的烦闷,她身体如今是越来越不好了,这几年,贾府不知给这媳妇吞了多少,手里的大权给瓦解的什么也不剩……黛玉不嫁过来,说不定,还是好事,不必对着这一个恶婆婆……只是,可惜啊……

    算着这个月就是贾敏的产期了,她派人送了些滋补的东西过去,来信的人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扬州现在怎么样了,贾敏毕竟年纪大了,这一胎也不知道凶不凶险,光是想着这个她就几日没睡好觉,恨不得自己能亲自跑到扬州去。

    老太太想了一阵,又想到贾府的孙子孙女们,当祖母的。自然是觉得自己的孙儿千好万好,没有一点不如意的。只是眼看着年纪也大了,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心里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迎春丫头忠厚老实,却是过于怯弱了,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又是庶女,这找亲家就要找家中婆母温厚的,丈夫也是读书的,若是第二房,轮不到迎春管家是最好的,迎春的性子必定能和管家的大房处得好的。可惜她一个老婆子,哪里能认识这样恰恰好的人家?只能是拖着罢了。可如今也已经十六岁……不小了,拖,能拖到成了老姑娘么?探春惜春却还小,还能压上两年。

    还有就是宝玉了,十三岁的年纪,长得也好,家世也好,只是天真烂漫了一点,想来年纪稍长就会有所长进,贾府的希望不定全在他的身上。(在老太太心里,贾兰一出生贾珠就死了,一直觉着贾兰克父,故不曾很注意这个嫡曾孙。而贾琏,因为有那个糊涂的爹,也被连累到。)所以给宝玉选媳妇就特别重要了。

    林家是最好的人选,虽说二房二子配林家嫡长女底气有些不足,可只要她们好好待黛玉,说不准贾敏就看在亲戚的情面上答应了这桩婚事,可恨那个没眼见的宝玉的娘,一点儿旧怨就坏了大事。林家只差明说了:我林家的女儿不会嫁进来被欺负的。甚至,连墨琮的婚事都沾不上了。娶妻娶低,探春、惜春,年纪相仿,说不定就有一人嫁到林家去,她也放心,但听着林姑爷的口气,似乎和同僚有了婚约的,只得打消了这个主意。

    现在眼前的,就只有薛家的薛宝钗,和史家的湘云,站在她的立场,自然是更喜欢湘云,可现在管家是王夫人,她也不好明明白白的订下了,只得继续看着。薛家姑娘也好,是个会理事的,只是她那哥哥……而且她是同着王夫人一派的,真娶了进来,这贾家就真是王家的天下了。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都是有造化的……自己活着一天,必不会委屈了他们。

    谁想着就在几日后,扬州的信到了。贾敏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母子均安,乐得老太太在佛堂里念了半日的佛,还派人去寺庙里还愿。林家姐弟自然也是极高兴的,可是心思最复杂的,恐怕却是二小姐迎春了。

    原来,和平安信一起来的,还有一份给迎春选的亲事的人员名单。林如海人脉极广,他要找一个符合老太太条件的当然不难,又因为墨琮的信里提到二小姐的人品的确是老太太说的那样,贾敏也担心侄女这样的性子要嫁的不好会给人欺负,当然两夫妻就先找好了,让老太太过过目再做决定。

    老太太展开信,第一眼看中的就是一个叫叶朔的人,父母早逝,家里人员简单,只有一个在朝中当官的兄长和一个官宦人家出来的嫂子,自己也是二甲进士,更难得人品也好,不是那种会宠妾灭妻的。虽然家庭一般,配王侯府的庶女也差不太多。只是因为母亲才去,要守孝三年,若真定了他,迎春就还要在等上两年。

    一会儿,派出去打听的人也回来了,果然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十八岁……两年,就两年吧。”贾母想着,就让人去那户人家通通气。对方听说是贾府,只说不急,缓两天,一边也派人去调查,唯恐不一小心娶回家一个王侯家骄横的女儿,心中惴惴不安的。到后边,虽然听说贾家名声不好,但这几个女儿却养得很好,二小姐更是一个忠厚老实的很文静的姑娘。叶朔本人的理想妻子是性格温和,会读书写字,又好相处的,迎春刚好满足了这些条件。他大嫂正怕来个难相处的妯娌,打听之后却发现这叶府当家的还是会是自己,也很满意。兄长大人正为自己弟弟的婚事发愁,虽然对贾家这个亲家不是那么满意,到底看在弟弟和妻子都乐意的份上,也不反对。

    贾赦其实想着趁给女儿定亲捞上一笔定亲的银子的,可贾母发了话,只得诺诺的应了,一边心里头叹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女儿可算是白养了。于是,两家交换了信物,正式定了亲,而婚事则选在两年之后叶朔出孝。

    迎春,在明里暗中几波人的推推搡搡下,这终身大事就算是定下了。

    且说这边三日已到,凤姐和宝玉果然好了,悬在墨琮脖子上的玉石终于可以物归原主。凤姐经此一事,动了下胎气,幸好及时给稳住了,胎儿无恙,贾琏夫妻二人十分感谢墨琮,只是凤姐身体不便,回去修养去了,贾琏亲自来道的谢,一向小气的凤姐此次还十分大方的拿出一柄上等墨玉做的玉如意,据说是嫁妆里最好的一柄,还想着留给大姐儿的,就送了黛玉了。推托不过,墨琮黛玉只得接下,此后他们关系愈好不提。

    这厢姐妹们都知道了迎春定亲的事,缀锦楼这几天热闹得很,每日都有人过来,或者打趣或者说些体己话。迎春因为贾母透露的对方的人品家世,虽也不安,到底是相信贾母的安排的,于是也是满面的喜色。非凡 論壇迎春已经十六岁了,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说是小姐,却没少被人欺负的,怕的也是遇上一个不好的,邢夫人是自己的继母,却合着大家一起扣她的银钱,而父亲还是那样的人,她对婚事,早不抱希望,长辈指给谁就嫁谁罢了。所以那么大的年纪竟然也不急自己的婚事,也有逃避的想法在里头,要不是没有那胆子,迎春甚至想着出家当姑子算了。

    没想到却是那个只在儿时见过一面的林姑父林姑母帮她安排的,墨琮偷偷拿了一副画像来,没有多俊秀,却也是看着十分和善的人,又孝顺,还是进士出身,一嫁过去就是一个诰命夫人……若不是关心她的长辈们,这样的人哪里轮得到她?迎春心中感激,又有了一个盼头,倒去了那份不争的心,凡事也不像原来那样逆来顺受,比原来多了一份贾家二小姐该有的气势,贾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对这亲事是越发满意了。

    而其他人那边,贾政听说是一个读书人,一句不好的话也没有,贾赦原本就不关心这个的,只是大家都说好,他也就迎合着说好,王夫人不以为然,脸上也是满意这桩亲事的,邢夫人本就和迎春不亲,只是她嫁得好自己面上也有光,倒也高兴,对迎春好了许多。而贾琏身为哥哥,虽和迎春不亲,到底是兄妹,又看着自己父亲这样的人,他在外头开铺子,也赚了好些银子,便开始着手准备嫁妆。凤姐是嫂子,对迎春平日只是怒其不争,恨其不志,看着她订了亲之后大有长进,心里也高兴,和贾琏一商量,迎春未来的嫁妆首饰凤姐就给包下了。

    迎春自出生之后第一次觉得生活还可以这样美好的,更加愿意亲近林家姐弟,平时遇到什么不会应付的事也开始想着请教凤姐了,可说,这段日子迎春是众姐妹中最快乐的那一个了。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众姐妹心里也为迎春高兴,可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心思不免就复杂起来。惜春和黛玉到还好些,一个年纪还不到为婚事发愁,一个已经定了亲,都只是为着迎春高兴,再没有其他的心思。

    可像是宝钗,只比迎春小了一岁,按理说也是出嫁的年纪了,却连个亲都还没有定下。迎春怯弱,家里人就想法安排了不需要她管家的好亲事,虽然摊上了那样的父母,却还有祖母、兄长、嫂子帮衬着。自己呢,只能一步一步的为自己安排。轻轻松松的找一个婆家谁不想?可没有这样的长辈她还能如何?

    以前还能拿迎春做做借口,大她一岁的迎春还不急呢,她也不必担心。可是现在,她是最大的没定亲的姑娘了,可她和宝玉的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唉,全是身份所累。

    而探春,从小就比别人明白些,知道自己庶女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虽然这些年那么努力的奉承着,养在王夫人的身边增加了点身价,可她到底不是正房出来的小姐,对着自己的婚事也是一直忧心忡忡的。现在看着迎春得了一个想也想不到的亲事,一方面是为迎春高兴,一方面也是为自己高兴。她的心不大,如迎春那样的就可以了,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是各人的本事了。探春也知道迎春能找到这样的人家和家里那些个不管事的老爷是没什么关系的,都还是扬州的林姑父一家和贾母的决定,暗下决心,待贾母越加孝顺,待黛玉越加亲密。

    而一向爱姐姐妹妹的宝玉,听到消息一时闹脾气不要迎春嫁出去,姐姐妹妹的一辈子在一处玩乐,给贾母笑着说了一通,说是小孩子脾气,哪里懂这些。而后又有宝钗来劝,她一向会说话的,竟真的就给劝住了,也不再提。

    另一边,黛玉和姐妹相处更加融洽,悲催的墨琮却活像是煎熬在水生火热之中。那宝玉知道墨琮救了他,一步不离的就开始黏上,整日好弟弟好琮儿的听得墨琮浑身发毛,这样也就算了,那该死的薛蟠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在某一日他和宝玉说话时,门边忽然冒出半个脑袋,一副思君不见君的情意绵绵的样子。

    脑袋被雷抽过去的墨琮一时短路,死机,但血液继续流通,当大脑重新开机,墨琮的主屏上只有血淋淋的五个大字

    少女怀春图。

    第 30 章

    自从住进怡红院,墨琮就知道宝玉有那么一群朋友,时常聚在一起喝酒的。只是无论宝玉怎么说,墨琮从不愿想见,反正他们见面不过是说说谁家的戏子好,谁家的花园好,又或者是谁家的丫头标致,谁家的酒席丰盛,谁家有奇货了,谁家有异物了……诸如此类的,墨琮有兴趣才奇怪,还不如教贾兰写字读书呢。

    可宝玉一向无视别人的拒绝,这次也一样,只当墨琮脸皮薄,害臊,说什么都要带他出去见见自己的朋友,于是,就把他拖到了大厅。墨琮正想着如何委婉的拒绝,薛蟠出现了,他,羞答答的走过来了……

    “薛大哥,你怎么来了?”宝玉见是薛蟠,十分疑惑。旁边的墨琮默默退到宝玉身后,借宝玉的躯体抵挡一下烧人的视线,同时心里发出同样的疑问。

    见墨琮躲到宝玉身后去了,薛蟠才回过神来,对着宝玉道:“好兄弟,自然是好事才找你的。只因明日五月初三是我的生日,谁知古董行的程日兴,他不知那里寻了来的这么粗这么长的粉脆的鲜藕,这么大的大西瓜,这么长一尾新鲜的鲟鱼……你说,他这几样礼物可不是难得?我孝敬了母亲,赶着给你们老太太、姨夫、姨母送了些去。如今留了些,我要自己吃,恐怕折福,左思右想,除我之外,唯有你,和林兄弟还配吃,所以特地来请,可巧唱曲儿的小幺儿又来了,我们乐一天如何?”

    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睛一直往墨琮那边飞。墨琮一听这家伙还想着扯上自己,真想转身就走,可惜宝玉一听是那么新鲜的东西,说不得要拉着墨琮一起去,还能顺便见见他的朋友,何乐而不为?

    墨琮就这么被硬扯到了薛同学的书房。

    说这是书房真是侮辱了书房二字,见这里四书全无,笔墨纸砚或者有厚厚的一层灰,或者干脆就缺着。原本应该放着书桌的地方摆着一个吃酒的圆桌,连有几人已在那里。经介绍,这些人分别是詹光、程日兴,胡斯来、单聘仁等,还有那个唱曲儿的小幺儿。宝玉也同他们介绍墨琮。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确有事实,墨琮总觉得他们的目光暗藏深意,一个个的还对着薛蟠挤眉弄眼,墨琮甚至脑补了这样的话:可算是见到了,这就是薛大哥的梦中人了吧……

    给那些不正经的眼睛盯着,墨琮气得差点掀桌,还好宝玉和墨琮住了好些日子,知道自己这个表弟的脾气,赶忙的把墨琮拉到自己身后,不悦的用眼光警告着不要打他的主意,众人这才遗憾的收回目光。

    待摆上了酒,宝玉说自己寿礼还未送,就先扰了,干脆画幅画作首诗送做礼物算了。见宝玉说起画,薛蟠笑道:“你提起画儿我才想起来。昨儿我看人家的一张春x图,画的着实好。上面还有许多的字,也没细看,只看落的款,是‘庚黄’画的。真真是好得不得了!”

    说着说着,薛蟠顿住,似有不好意思的看着墨琮那边,墨琮对上他的视线,不自觉大脑痉挛,立刻默默的低头数蚂蚁,心里默默念着:我不介意的,尊的不介意,请不要继续雷我了……

    宝玉看过无数画作,怎么也想不起有庚黄这个人,复问了一遍可是看清楚了,薛蟠一口咬定看清了。宝玉失笑,命人拿来笔,在手心写了两个字,“别是这两个字吧,原是有些相似的。”众人一看,乃是唐寅二字,哈哈大笑。墨琮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眼看着,对着宝玉如此模样暗自摇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古就有的道理……

    一会儿,小厮来报说是冯大爷来了。问了才知是神武将军冯唐之子冯紫英,墨琮看着来人略比屋里坐的其他人好些,却也是个纨绔子弟,酒色之徒,更加不甚自在。犹自后悔着今天就该去‘舟’坐一会儿,看看书,或者找两个志趣相投的谈谈书画,总比在这对着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却食不知味的好。

    墨琮也认识一些官宦人家的子弟,有些是父亲同科的人家的子弟,一些是他自己结识的,虽然不能说他认识的全是志趣高洁的人,偶尔也要说说男女之事的话题,但大家都是发乎情止乎礼,点到即止,风流而不下流。更说白了,人家就是yy吧,那也是自个儿回家yy去。可瞧瞧这帮人……唉,宝玉他是没办法了,只能注意着别让可爱的环儿和兰儿也给带坏了。

    至于这个一直用眼睛qj他的薛蟠……凤姐这几日也快生了吧,等她出了月子,干脆再收购一家店铺好了……反正,薛家也不在乎那一家两家的店铺。

    这一桌子的人还在热热闹闹的喝酒说事,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墨琮踢入黑名单,永无见光之日。

    这日回去之时,薛蟠还扭扭捏捏的送了一串红豆来的,墨琮愣了半刻,留下一个微笑就走了……据说,只是据说,第二日薛蟠收到了一包红豆磨的粉……传说,只是传说,那一日,薛霸王滴下一颗少男泪,生平第一次,失恋了……

    “小红。”刚想着把这新鲜的果子送到黛玉那里,墨琮就看到宝玉房里的小红走过,之所以知道她,是因为丫鬟们说这丫鬟原本叫林红玉的,名讳重了,才不得不改成小红。好好一个名字,却因为重了要改,丫鬟也的确是没人权的了,墨琮心里同情,便有些关注她。“我一时走不开,还要麻烦你把这盒果子送到潇湘馆。”算算时间,他现在去舟也只能呆上半天,看来只能麻烦小红了。

    说着,就把那盒果子同一两的银子放在小红手里。小红看着这一两银子,怎么肯要?“这可如何使得?这原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事,哪有让大爷出钱的道理?”

    墨琮微微一笑,“却不是你的跑腿钱,只是看你这几日略有些咳嗽的,别是染了风寒了。小病不治要成大病的,年纪轻轻的不要落下什么病根子才好。”

    “那我就谢过大爷了。”小红握紧了银子,嘻嘻一笑,端着盒子转身走了。

    去潇湘馆的路上,小红一直美滋滋的想着墨琮的笑脸,虽然知道是没希望的,做做梦总是可以的吧?说出来不怕人笑话,她还真想过接近林大爷,只是给两个大丫鬟说了一通,才知道林大爷私下说过会给丫鬟们都安排好人家的,希望大家不要做些多余的事,她也就干脆的放弃了。至于宝玉,那么多的丫鬟,铁桶似的,一个一个的还那么厉害,她又不像花大姐姐有这样的好手段,把宝玉降得服服帖帖的。

    这些日子两个少爷住一起,日日观察,发现两位少爷其实都是好相处的人,对丫鬟也都很好,只是嘛,这种好,却是一点都不一样的。宝玉好,把丫鬟当成了鲜花,当成了他最爱的胭脂膏子,疼着,宠着,丫鬟们都把他当做多情温柔的公子,面上好好的,暗地里是不见血的刀光剑影。墨琮好,只把丫鬟当丫鬟,也会疼,也会怜惜,甚至宠起来比宝玉还过分,只是不像宝玉那样明目张胆,也从不做让人误会的事。可,这样默默的温柔更让人难以抵挡呐……

    小红忽然想到了那日见到的贾芸,心头一跳,双颊微微泛红。她隐隐的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女孩子的一生,不赌一赌,怎么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成,或是败,她全认了。

    到了潇湘馆才知道,原来宝玉在潇湘馆坐着闲话呢。小红放下盒子走了,路上刚好碰见了坠儿,她手里还拿着自己丢的那条帕子,小红立刻明白了这八层是和贾芸有关的,于是看了眼四周,拉着坠儿进了旁边无人的滴翠亭里说话。

    小红前脚刚走,宝钗后脚就来了,只是看黛玉宝玉二人在说话,一边吃着果子,她觉着自己现在走进去一定会让二人觉得尴尬,反而没趣,黛玉又是小性的人,恐怕因此怨她。于是想了想,宝钗抽身回来。

    正要寻别处姐妹去,忽见一双玉色大蝴蝶,一上一下,十分有趣。宝钗女孩儿心性,遂从袖中取出团扇,向草地下来扑。不知不觉的,宝钗蹑手蹑脚的,一路走到湖边的滴翠亭,香汗淋漓,娇喘细细。她也无心扑蝶了,刚欲回来,只听到亭里边嘁嘁喳喳有人说话。

    原来里面正是小红和坠儿,说着手帕和贾芸的事,小红是个谨慎的人,想到她们这样很危险的,便要把槅子推开,防着别人在外头听到她们说这些私密话题,也是自保所用。

    宝钗素来关注宝玉房里的一切,这小红虽是个三等丫鬟,却也是宝钗关注的对象,她自然就知道这个丫鬟是个眼空心大,头等刁钻古怪的。今日若是被发现是自己听了人短,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她也没趣。但如今偏偏遇上了,躲也躲不过,不如使一个‘金蝉脱壳’……转给其他人吧。

    想着,宝钗就故意退后了几步,然后把脚步声放重,笑着叫道:“林妹妹,我看你往哪里藏!”

    里头的小红坠儿才开了窗,愣住了。宝钗反向她二人笑道:“你们把林姑娘藏哪里去了?”坠儿知道小红刚刚从潇湘馆来的,古怪的问,“哪里有林姑娘?”

    “我方才明明看到她在河边弄水的,想悄悄的唬她呢,谁知她倒是看见我了,一转眼就不见了。别是藏在这里头了吧。……(往假山边上走)……林妹妹……一定又是钻山子里头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就罢了……啊!蛇!”

    说时迟那时快,小红只看到一道黑影飞过,一条波澜小蛇不知是从哪个洞里窜出来的,一口咬住了宝钗拿着团扇的那只珠圆玉润的手的手腕。咔哒一声团扇掉落在地,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啊啊啊啊啊啊——————————”

    大观园立刻震了三震。

    而此时,墨琮正在奔向‘舟’的路上,几个月没来,心里十分想念,只是搬进大观园之后就没以前那么自由了,又有宝玉缠着,连处理林家产业的帐子都要偷偷摸摸的,何况跑出来看书?

    今日难得出来,墨琮其他的什么都不看,一路直奔书坊,四周围的风景全然无视。在看书的人里有不少是和墨琮相识的,对着他眨眨眼,低头继续看书去了。墨琮自己爬楼梯拿了一本厚厚的诗经注解,也找了一个位置安静了翻起来。整个屋子里只有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和细微的呼吸声,十分安静。

    才进入状态,刚刚要聚精会神把全部心思放在书里头,忽听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低沉的声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们可真是有缘,是不是?”

    墨琮顿时如遭雷劈,一个激灵,脖子僵硬的慢慢扭到身侧,对着来人干干的笑……

    “水淳兄……”

    第 31 章

    “唔……”刚想解释几个月没出现的原因,一只手伸过来捏住墨琮软软的脸颊,死命的拉扯,直到墨琮眼中隐约可见水光才松了手,一边某人心里还感慨着:触感还是一样好。

    水淳身后的水溶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一幕,揉眼睛,再揉眼睛,狠狠揉眼睛,怎么也没把那委屈的直瞪眼的可爱的小孩儿同自己那个可怕的未来小舅子联系起来,至于气定神闲满面笑容的伸出了咸猪手调戏未来臣子的水淳……啊,皇兄在皇宫里……这人不是我皇兄,这人绝不是我皇兄……

    难道?莫非?我的婚事就是差点因为这诡异的图景黄了的?水溶发现周围已经有人不悦的看着打扰他们看书的墨琮和水淳了,才要提醒,可是看看这,再看看那,得了,一个都不能得罪,他还是摸摸鼻子认命的退回去当背景墙吧。

    流年不利啊流年不利,怎么就忘了这茬呢?墨琮在心里哀叹着今天应该看过黄历再出门的,看,这下被逮着了吧。不过这皇帝是不是稍微清闲了一点?他几个月就出门这一次也能被逮着?还是,偏就他倒霉?

    水淳见着环境不好,略微的一皱眉,“走,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说说话。”十分有眼色的水溶立刻从背景墙状态恢复过来,拿了呆滞的墨琮手里的书就塞到写着这本书名字的上头的书架上,啊,人高就是有好处。

    于是这一行人又转到了某一处新开的酒楼,据说里面的酒和菜肴都十分独特,他们难得出来一次,自然是要体察民情融入百姓生活滴~可墨琮一看到四方酒楼这个匾额又愣住了,再一看那对俗气的对联:楼迎八方客,酒醉四方人。当场墨琮就想s咆哮马,(踮脚)拉住水淳的肩膀死命摇晃一边咆哮:你是不是已经把我所有的据点都调查清楚,守株待兔只等着小爷上钩了?!

    且不说墨琮内心深处是如何不淡定的,只说一行人一走进酒楼就有一个大汉迎接出来,水溶时常出来闲逛的,突然看着人眼熟,仔细一看,不正是这条街上有名的醉鬼么?怎么找了他来?倒是变得干净体面,一下没有认出来。

    那跑堂的见水溶的神色知道认出了自己,呵呵傻笑:“承蒙主人不嫌弃,收留了我,安排我做个品酒的,平时只是招呼一下客人介绍这边的美酒,然后喝些新出的酒,说说味道,包伙食住宿,每个月还有一两的银子。当然也就不能还像以前那样了。”大汉说着说着,忽然眼尖的瞄到一直往背景里缩的墨琮,惊喜的上前,“啊呀,小主子你怎么来了?我立刻安排楼上的雅座。”

    “不、不用了……我就随便坐坐。”人倒霉,喝口水都会塞牙缝。这京城里那么多的酒楼,怎么就偏偏选了这家?这酒楼里那么多的跑堂,怎么就出来一个刚好认识我的?催啊……

    水淳在一边摸着小胡子……光光的下巴,对着浑身僵硬的墨琮,笑得更加的和善。

    结果三人就在楼上随便找了个位置,几个小厮再一桌,映月浮日两个丫鬟再占一桌。这里的布置也十分别致,最难得是每个桌子都用了小屏风和盆栽巧妙的隔开,营造出一个很微妙的私人空间。

    在等着上酒的时间里,水淳一直都在用指尖轻轻击打桌面,如阳光一样笑得灿烂的看着乌云笼罩下的墨琮,等着他主动从阴暗中爬出来解释,而水溶则是忽然对一旁的屏风上的诗产生了兴趣,研究得十分投入,无暇顾及周围发生的一切。墨琮觉得自己就是那只被残忍的丢弃在紫外线下的吸血鬼,全身都要化作碎片了。斟酌了一下用词,墨琮很直接的就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大观园的门禁,不是他不想出来,实在是情势逼人啊~~~

    信你才有鬼,水淳淡定了喝了口刚端上来的酒,微微一笑,“大观园?就是那个花了近百万两的银子打造出来的省亲别墅?看来这贾妃也不是那么愚笨的人么。”话说,贾妃长什么样来的?————水溶,当今圣上,由于不为人所知的恐女症,爱好将漫漫长夜耗费在处理公务等脑力劳动中,已有数年不曾在妃子住所过夜,故,已经记不得贾妃的模样。————作者评语:皇帝都是渣!

    “……”喂喂!那是你小老婆,怎么说的跟别人小老婆一样?————林墨琮,贾妃之表弟,睚眦必报的姐控,虽一开始对贾妃有同情之意,却因为贾妃之母王夫人所累,具体事情有刻意为难姐弟两人,不告而借屋内摆设,诬陷墨琮等,于是现在对这位表姐也再无好感。————作者评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酒过半巡,酒精的怂恿下,墨琮那只是画在面具上的畏惧一下就被丢开在不知哪个爪哇地去了,和着水淳称兄道弟,活像是五百年的交情。而堂堂一个皇帝,似乎也是突然有了被虐症一样的任由墨琮把他当普通人对待,哪怕墨琮故意用着沾了酒水的手往水淳衣袖上抹,他也依旧笑得十分平和,并无一点不悦的迹象,吓得一边的水溶一杯酒抖到了自己的身上:铁面君王今儿改吃素了……

    记得之前他们见面还是恭恭敬敬十分客套的,怎么再一次见面一切都像是掉进了异次元一样的让人不能理解了?想了一遍,又把所有的细节挖出来仔仔细细的琢磨一遍,水溶悟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一个谜一样的夜晚。

    “未来小舅子,为什么这间酒楼所有跑堂的衣服都是一样的?都是暗绿色的底子灰白色的边,连鞋子都是黑面白底的一套,看起来倒挺有趣。而这种将名字缝在胸口的做法,也是闻所未闻。”

    正在偷偷往水淳肩膀上印手印的墨琮愣了一下,“啊?……,你说的是制服吧?怎么样?还不错吧,姐姐亲自设计的,连衣服上黑色的墨竹都是姐姐亲手画的,然后刻出来印刷在衣服上。”看水溶还有些不理解,他又接着说:“你看这家酒楼的装修风格,是不是也是以墨绿色为主的?再看看匾额上、墙上、制服上还有酒瓶、瓷盘这些用具上面的墨竹,这就是印象,就是我希望给顾客留下的印象,我称之为品牌的东西。之所以要统一,就是希望大家一看到这墨绿色印着墨竹的东西的时候就知道是四方酒楼的。”

    听到有未来妻子的参与,水溶看这些人穿着那一身墨绿顿时很不顺眼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得罪这个小气的未来小舅子,于是他又继续疑问,“有这个必要么?这样有什么用?”没用的话就把那一身衣服扒下来!

    墨琮微笑着低声道:“这个嘛,就是品牌的凝聚力。还有什么比共同所有的东西更能凝聚人心?无论何时何地,看到那一身绿色的制服,就知道是这个酒楼的人……就像,听到同样的口音,就能判断为同乡。看到国家的旗帜就会有一种国民该有的自觉。一旦判断为伙伴,当酒楼遇到什么事时,他们会将自己看做利益共同体,共同面对一切。”

    在旁听了一会儿,政治触觉极其敏锐的水淳忽然想到了什么,眯了眯眼,“这倒是有趣的说法。那你说,除了颜色和图案,还有什么东西能凝聚人心?”

    “声音!”虽然不够水淳的政治敏锐度,但不知为何就是能立刻理解水淳的墨琮同样想到了什么:“四面楚歌,大可以反过来利用成为凝结力量的工具。哪怕在异国他乡,哪怕是面对着强大的敌人,只要喊出同样的声音,就知道同伴一直在身边,声音,比刀剑还要强大的力量。”

    于是水淳墨琮相视一笑,什么都不再说,水溶在一旁疑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王爷?!”

    又一声突然的叫唤,墨琮正继续未完的伟大事业——在水淳肩膀上留下一个酒水的手印,被那么一吓,做贼心虚,身板一滑差点扑向地面,还好给水淳顺势揽了一下,当然,那满手的酒水也落到了水淳的胸前。

    水淳颇无奈的看着胸口这一个手印,还好是酒不是水,一下就干了的。看着墨琮眯起的带笑的眉眼,他是哭笑不得,伸手轻轻在他脑门上扣了一下,然后看向旁边?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