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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遗梦(已完结)第24部分阅读

      红楼遗梦(已完结) 作者:肉书屋

    知道你没什么好话……”

    赵裕被她按住,忙着笑道求饶道:“好妹妹,我可不敢了……别拧……”

    黛玉也不敢闹得过分,笑着放开他,忍不住轻轻的啐了一口。赵裕坐正了身子,笑道:“我以为真宝玉总比假宝玉好!”

    “你还说……”黛玉记得跺脚,伸手又要拧,赵裕忙不迭的讨饶,口中不住口地叫着“好妹妹”。

    “谁是你妹妹来着,还站我便宜?”黛玉笑道。心中却是一动,素来只有宝玉叫她妹妹,她也早就听熟了,甚至在潜意识中认为是天经地义,现在换了一个人叫,她地心不由自主的就“咯噔”了一下。

    “你姐姐嫁了给我,我不叫你妹妹,我叫什么?”赵裕一边说着,一边捉住她地两只手,用力的捏了一下,黛玉不由自主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你要捏碎我的骨头?”

    赵裕不答,笑问道:“民间叫什么来着?”

    “民间?”黛玉一呆,民间应该叫“姨子”?

    “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真当我糊涂,哈……我小时候也是淘气的,常常偷偷的跑出来,没少挨罚。民间是不是叫小姨子?哈哈,小姨子和姐夫,素来都是很暧昧的……”赵裕哈哈大笑。

    “你……”黛玉气怔,见过无赖的,没见过他这么无赖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赵裕唯恐她真的生气,忙着笑道,“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个姓甄的王八蛋,要不要过年把他做成菜?”

    “什么?”黛玉不解的问道,“你要杀他,问我做什么?”

    赵裕大是窘迫,半晌才道:“玉儿说,让我问你!”“原来你来半天,就是为了这个?”黛玉一听,陡然转过身去道,“我决定不理会你了。”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吃醋了?”赵裕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去扳她身子。

    “没有!”黛玉气鼓鼓的道。

    “没有就好,别生气,玉儿说——这个人最好是交给你处理,她说你会高兴的,所以我才巴巴的跑来,你要是生气了,我可得不偿失了,杀个人事小,惹你恼了,可事大了。”赵裕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她肩膀轻轻的笑。

    “你要杀就杀吧,但也不要把他做成菜,这大过年的,你不嫌恶心啊?”黛玉摇头苦笑道。

    “这凌迟不就是做菜吗?”赵裕摇头道。

    “你还说,以后都别吃肉了?”黛玉摇头,皇帝做到他这个份上,还真是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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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

    赵裕笑道:“又不让你去看,你怕什么啊?不过,有些人的心态真奇怪,居然喜欢看这个……”

    “谁喜欢看这个了?”黛玉不解的问道,那血淋淋的场景,谁喜欢看了?

    “总有些人喜欢的。”赵裕淡淡的道,年幼的时候,他曾经被迫去看过,回来后,半年都不想沾肉,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血肉模糊扭动着身体挣扎的人,凌迟开始的时候,那人还能够叫上数声,凄厉惊悚,听着令人胆寒,但渐渐的那人就叫不出来的。

    凌迟没有太多的血,据说是血液都倒流进入腹部,所以,凌迟的犯人,最后还得被剖腹枭首……

    凌迟,说说就是两个字,但实际上去是千刀万剐……赵裕想想,每每感觉荒唐,同样都人,就算要杀,也范不着弄这等折磨人的花样,实话说,他登基之初,曾经想过要废除这等惨无人道的酷刑,但最后,他居然可以云淡风清的陪着一个女孩子说着如何去处置一个曾经的朝臣。

    “不要说这个好不好?”黛玉摇头,轻轻道,“既然姐姐要杀,那就杀吧!”

    赵裕点头,转变话题,笑道:“你有空去宫里看看你姐姐,闲着也是闲着,没必要去那边府里穷掺和。”

    黛玉知道他的心事,不想让她和宝玉走的太近,当即只是点头答应,心中却再次想着——他不是皇帝多好?

    两人又天南地北的闲扯了几句。赵裕似乎心情极好,不住地逗着黛玉说笑,柔情蜜意,曲意奉承……两人正聊的开心,不料门口却传来夏太监的咳嗽声,赵裕不仅皱眉,问道:“什么事情?”

    “回禀主子。赵公公过来说,宫里有急事,请主子立刻起驾回宫。”夏太监在门口高声说道。

    “知道了!”赵裕没好气的回答了一声,看着黛玉,心中只是不舍。=君子堂首发=

    黛玉忙着笑道:“你有事就去吧,有空过来坐坐。”

    赵裕点头,半晌才道:“真希望能够每天过来看你!”说着,无奈的起身,黛玉意图送他出去。赵裕忙着阻止道,“你别动了,外面怪冷的,我这就去了!”

    黛玉点头,看着他出去,不仅再次叹气——

    贾府内,在黛玉急冲冲的离开后,贾母也是扫兴,湘云、探春见贾母懒懒地不想动,也不便再坐着。都给贾母请安,起身回房而去。

    宝钗又在贾母的面前侍候了一会子,这才回自己房里,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得宝玉房里传来“乒乓”一声大响,倒是把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何事,忙着走了过去。只见宝玉坐在椅子上,秋纹正蹲在地上捡着茶盅碎片。

    “这是怎么了?”宝钗忙着问道,“好好的,怎么就动气了?”该当动气的。似乎应该是她,而不是他。

    宝玉抬头,见着薛宝钗,冷笑一声问道:“你今天早上去什么地方了?”

    “没去什么地方,不过是母亲病了,过去看看!”宝钗忙着答道。

    “姨妈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以前就没有见你去过。今天怎么这么积极?不会是向你嫂子讨经验去的吧?”宝玉冷笑道。“你那嫂子可真有本事,薛大哥这才死了几天?她就爬上蝌兄弟的床了?”

    宝钗闻言。满脸紫涨,哪里说得出话来,半晌才哭道:“你心里有气,也范不着拿我煞性子?谁不知道今天是那位贵人去了你林妹妹哪里,你心里不痛快,何苦来着,嫌我不好,直接说就是了……”

    “我从来就没有以为你好过!”宝玉站起来,冷冷的道。君子堂首发

    “你……”宝钗气怔,眼见宝玉要出去,再也忍不住,叫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如何,现在又如何?”宝玉闻言,站住脚步问道,“你说说,我倒要听听。”

    “你当初何必招惹我?”宝钗拭泪道,“你若不招惹我,我也不会为你失心落魄,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真的不如你林妹妹?”

    宝玉听了,半晌才冷笑道:“我招惹你?到底是我招惹了你,还是你招惹我?当初我们姐妹一起在院子里住着,林妹妹在京城是无依无靠,可是你有母亲哥哥在外面,就当知礼出去,而不是住在我们家。好吧,就算你住在我们家,姐妹们一处和气,你倒是看看,我待你和别的姐妹有什麽不同了?

    我虽然是个糊涂人,但待你和待我家亲姐姐、亲妹妹一样,虽然亲热,好歹守着个礼,但是待林妹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我地心。

    我和林妹妹从小一张床上睡觉,平日里谈笑无忌,说话也是不防头的,甚至在人前人后,我私心下从来都不隐瞒什么,就算被人取笑职责,我也不在意。

    我们两从小儿就动手动脚惯了的,但是宝姐姐,在你面前,你自己想想,我何曾敢稍有轻薄?”

    宝玉说到这里,看着宝钗片刻,又冷笑道:“你年龄比林妹妹大一些,又是有心计、又算计的人,上面有太太扶持,下面有凤姐姐照料,我这府里上上下下,自然也没有一个敢得罪你的,林妹妹却是孤苦无依,除了老太太的真心疼她,别人也不过就是面子情儿上的事情罢了。

    还有一事,你恐怕不知道——那年夏天,我在房里午睡,袭人给我绣东西的时候,袭人出去,你大凡是大家知书达理的姑娘家,就应该知道回避,可是你不但没有回避,反而在我身边坐下,当初你和袭人说话,我事实上已经醒了,只是无奈袭人出去,你单独在我房里,我只能索性装着睡着……”

    “什么?”宝钗再也忍不住,惊呼出来,“你是醒着的?”

    “当然!”宝钗只感觉心中仿佛被谁狠狠地刺了一刀,原来,他竟然是醒着的,那不是梦话,那是直接说给她听的。

    没有金玉良缘……没有!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个表面上看着一团和气,但实际上多少还是有点心计的,他不是那么好控制、好摆布的。

    “那你说到……说到不是梦话?”宝钗颤抖着指着他,连语音都在颤抖。

    “梦话?”宝玉冷笑,“当然不是梦话,那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林妹妹居然看到了……”

    是的,黛玉看到了,正牌的林黛玉素来都是多疑地,自然就起了疑心,而且,越倒后来,黛玉的病更加严重,为了让她放心,宝玉把自己的心、自己的玉,全部给了她……

    黛玉获得了他地灵性,再宝玉成亲的那天晚上,她含笑而去,她的眼泪尽了,一生的孽缘也到此结束。

    也许是最后一刻的觉悟,也许是孽海情天清净之地,容不下他这么一块浊玉……

    宝钗绝望的倒在椅子上,半晌突然间笑了起来:“你想要怎么样?就算如此,我们还是成亲了,不是吗?你林妹妹终究是要嫁的,你没有指望了……哈哈哈哈……”说到最后,她再也忍不住放肆地大笑。

    等着瞧吧,等着琴妹妹进了宫,获了宠,薛家复起,你等着吧,宝玉,我要你后悔——宝钗在心中声嘶力竭地叫着,但是她却在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宝玉鄙夷的笑笑,林妹妹就算要嫁人,那也是他地事情,不捞她操心。

    “以后你没事,最好不要出去乱跑,我们家是没有这样的规矩的。”宝玉冷冰冰的一句话,等于是把她囚禁在这小小的院子里。

    “宝玉,从此以后,你的事情我不会管,但我的事情,你也不用管!”宝钗站起来,冷冷的道,“我薛家不欠你们贾家什么,既然你心中念念不忘你的林妹妹,从此什么撂开手,你当我没有娶我,我也当没有嫁给你。”

    “说的好不轻松自在。”宝玉冷哼了一声,转身道,“宝姐姐,我幼年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个很古怪的梦,梦里倒了一处去处,很多东西我都忘了,但其中的一幅对联,我却是记忆深刻。”

    宝钗知道他有话要说,当即笑道:“什么对联,你倒是说说?”

    “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亦无!“宝玉淡淡的道,说着,他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宝钗细细的念着怎么两句,半晌才道:“真也罢,假也罢,都是如此……”说着,她也转身,自向自己房里走去。

    第二天一早,宝钗刚刚起床还没有来得及梳洗,王夫人房里的丫头绣凤急冲冲的跑来,叫道:“二奶奶,太太急等着二奶奶说话。”

    “什么事,这么忙?”宝钗不解的问道。

    “奴婢不知道,二奶奶去了,横竖就知道了。”绣凤说完,忙着就跑了,这里宝钗不敢耽搁,梳洗后扶着莺儿,往王夫人上房而来。

    刚刚到了王夫人房里,就见着王夫人抱着凤姐,哭得气断声嘶——

    “请太太安!”宝钗不明白何事,忙着先给王夫人请安,王夫人一把搂住她,哭道,“我的儿,你可知道,你甄姨父被判了凌迟,今儿就要处决了……”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破帽遮颜过闹市

    宝钗仿佛耳朵里响了一个炸雷,顿时惊得手足冰冷,半晌也没有回过神来,王夫人一手搂着宝钗,一手抱着凤姐,大哭起来。

    宝钗隔了好一会子,方才哭了出来,甄家老爷,姓甄名士谦,虽然是豪门大族,却是当年的进士出身,与王府素来交好,所以才结为姻亲。

    宝钗虽然早就知道甄家被抄,甄士谦父子被押解上京候审,只是当初薛家有事,薛蟠被关在大牢,薛蝌天天在外奔波忙碌着薛蟠的事情,她也没有打听过此事,知道今天才略微知道,原来甄家少爷早在押解上京的路上就已经死去,而姨妈也死了……

    剩下的,仅仅只有这个甄家老爷,原本宝钗心中还想着,贾府妙玉进宫,贵为皇贵妃,正当恩宠,只要姨父肯使几个钱,将来设法保出甄士谦,也不是问题,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圣旨就下了——凌迟!

    凌迟——这可是极刑!

    宝钗想到这里,转念想到宝玉昨天对自己冷淡的态度,贾府众人鄙视的目光,更是如同万箭穿心,抱着王夫人放声大哭。

    正乱着,突然听得外面靴子响,随即绣鸾打起帘子,只见贾政一脸急怒的走了进来,凤姐、宝钗忙着站起来,用手帕子拭去脸上的泪痕。

    “哭什么?有这个哭的功夫,早做什么去了?”贾政在王夫人的旁边坐下,拍着桌子怒道。

    “老爷……”王夫人只叫了一声“老爷”,泪如雨下。

    “出去!”贾政对着凤姐和宝钗喝道,“都站着做什么?”

    宝钗和凤姐一呆,忙着施礼退了出去,这里贾政见房里没人,才道:“你自己做得好事,怨的谁?”

    “甄家虽然获罪。但也没有理由不经过刑部、大理寺审理,直接又主上下旨判处极刑的,我今天使了银子,令人去宫里打听,才算知道——原来是皇贵妃娘娘的旨意。\\\\\\你当初若不是使了银子,令甄家拦截她,她今儿也犯不着报这个仇!”贾政冷笑道。

    “是她?”王夫人呆了半晌,不错,当初林如海让养女若玉进宫,为了怕贾府起疑,却把亲生女儿黛玉送来贾府,但他没有想到,王夫人却更是狠毒,修书给同在江南的甄家。拦下若玉,逼问那笔银子的下落,同时想要借此彻底的摧毁林家,接管林家在江南地一切。

    人算不如天算,所有的人都死了,偏偏林若玉却活了下来,化身为尼,更名妙玉,不但在他们家一住就是这么多年,偏偏还收拢了林家原本在京城的势力。如今的林家,早就炙手可热。

    “当初,你怂恿着老太太,把我妹妹嫁给林如海,不就是为了甄家?”贾政冷笑道,“想来这些年。你是真把我当死人了。”

    王夫人没没有说话,他连这个都知道,那么余下的呢?

    “昨天,主上去了林姑娘那里!”贾政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她道,“今天就传来士谦凌迟的消息,你想想,你们在江南鬼鬼祟祟做下的事情,人家都不知道?”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家好!”王夫人冷笑道,“我白操了这么一世的心。却是为谁了?”

    “为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事情难道你非得逼着我说出来?现在可不比以往,我还要什么脸面。为了这个家,我亲自去给林姑娘跪下磕头了,我还怕丢脸?”贾政冷笑道,“我妹妹就是你的一颗棋子,逼死我妹妹,毒杀林如海,你做的事情,也够人瞧的人。”

    “你知道什么?”王夫人拭干脸上的泪,冷冷的笑道,“你既然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我就是想要知道,你要做什么?”贾政冷冷地道,“你父亲把你许配给我,你以为我乐意,你要怨,也去怨你们王家,比把我们贾家一家子拖着陪葬。首发君子堂”

    “士谦若是死了,我就拉着你们一家子陪葬!”王夫人陡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只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指着贾政道,“对,你知道就如何,我是为了士谦,所以,你妹妹做了我的棋子,我杀了林如海,我还逼死了你的亲闺女元春,怎么了?不……不不……我还少说了,你错了,我还对你的嫡亲的外甥女下了毒,本来她应该在宝玉成亲的那天晚上去世的,只是,我也不知道那里出了错,她竟然没有死。”

    王夫人突然大笑,指着贾政道:“你恨宝玉,讨厌他,就因为他是我养的,对不?哈哈哈哈……可是他地身上留着一半你的血,你就算在恨,在讨厌,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那你就等着看甄士谦被凌迟吧!”贾政冷笑道,“午时三刻可救要到了,啧啧,那么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被人扒光了衣服,一刀刀的割肉,那滋味绝对不是好受的,对了,你要不要弄点纪念品?我不在乎花几个钱地。”

    贾政原本至少要打击她一下,不料王夫人却只是冷笑以对,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淡淡的道:“那倒不用你操心,他死了,我自然也跟着去。”

    贾政闻言大怒,陡然一把抓过王夫人的说,怒道:“你敢?”

    “一个人要死,你还能够有什麽法子?”王夫人平静的笑着,“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就这么死的,我要死,也地等着你们贾府死光灭绝为止!”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贾政说着,抬脚就走。“你去哪里?”王夫人突然问道。

    “这午时快要到了,总是亲戚一场,我好歹也去送送甄老爷。”贾政淡淡的笑着,早到了那边房里,换了便服出去。

    西市口,正如赵裕所说,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变态,喜欢眼睁睁的看着虐杀同类为乐,早就传出今儿要凌迟一个犯人,如今刑台前后,虽然有很多官兵把守,却依然挡不住众人拥挤着围观。

    贾政穿着普通的服饰,隐在人流中,眼看正午将至,人犯却还没有押来,不仅皱眉。突然,左肩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他一愣,转身看时,只见一个黑衣人,带着大大的破斗笠,遮去了整张脸。

    “贾老爷好!”那人见他转身,冷冷地道。

    贾政一惊,这人居然知道他是谁?忙着四处看了看,眼见他带来地小厮和随从都在附近,这才放心。

    “贾老爷真是越发谨慎了,难道这闹市之中,我还能够把你怎么了?”那人冷笑着讽刺。

    贾政越发奇怪,这人的声音怎么如此地耳熟……这人他一定认识,可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他是谁?

    “今儿能蒙贾老爷亲自来送我上路,倒也值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把斗笠向上揭了一下。

    贾政接着正午白花花的阳光,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张熟悉之极的脸,顿时惊得手足冰冷……他怎么会站在这里,他不是那个理该绑在刑台上千刀万剐凌迟的吗?

    “很惊讶是不?”甄士谦冷冷的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会亲自前来送我上路。”

    “你……”贾政一时之间,那里说得出话来。

    “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南门外两里路的一处荒庙里面等你。”甄士谦说着,拉了拉破破烂烂的斗笠,盖在脸上,首先挤出人群,向着外面走去。

    贾政呆了片刻,一颗心砰砰乱跳,却听得刑台上一声铜锣响,惊的他差点没有跳起来,忙着转身去看,只见几个官差押着一个散着长发,穿着破烂肮脏囚衣的犯人走了上来,绑在刑柱上。

    “老爷!”旁边跟随着侍候的小厮忙着过来,问道,“酒已经备下了,老爷是不是现在过去?”

    “不用了!”贾政摇头,不管那人是谁,只要不是甄士谦,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说着,他竟然转身就走,连头也不愿意再回一下,主上要凌迟谁都与他无关了。

    “老爷,老爷……”身后的小厮不解,忙着跟着追了上来,问道,“老爷不观刑了?”

    “血淋淋的,有什麽好瞧的?”贾政淡淡的道,转过西市口,上了马车,径自吩咐道,“出城,往南门去。”

    “是了!”小厮答应一声,驾车去南门。

    出了南门大略两里路,小厮眼见前面人眼稀少,不解的问道:“老爷,这是要去哪里?”

    贾政揭开车帘看了看,只见不远处树林子里隐着一处破庙,暗自点头道:“想来就是这里了。”

    当即令小厮停了车,道:“你们就在这附近等候,我心里烦的很,走走就来!”

    小厮不放心,意图跟着,被贾政拒绝,独自一人,向着树林子荒庙走去——

    下一章“眼前无路想回头”,为你书写那诗礼簪缨之族,豪门巨富之家穷途末路苍凉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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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眼前无路想回头

    却说贾政顺着一条小路,向着树林子里面的荒庙走去,只是前几天下了雪,这几天一暖之下,却是异常的滑,湿泥粘在一双新鞋上,甩也甩不掉。

    好几次都差点滑到在地上,幸而路边野树丛生,扶着树枝,慢慢的走了过去。虽然是正午十分,但由于那荒庙隐在树林里,还是显得阴沉沉的,分外寒冷。

    贾政走到跟前,只见庙门破破烂烂,里面连神台上佛祖的塑像都倒塌了半边,但大门上却有着一副对联。

    贾政扶着门框,不由自主的细细辨认,虽然对联也早就剥落褪去,但依稀可辨——

    身后有余往缩手!

    贾政看了这七个字,若有所悟,一时呆呆出神,忙着又去看另外一边,分明写着:“眼前无路想回头!”

    贾政只如电击雷擎,呆呆的看着,不由自主的念叨道:“眼前无路想回头……想回头……”

    呆了半晌,陡然想起此来的目的,忙着叫道:“士谦……士谦……”

    叫了两声,荒庙中也无人回答,贾政向里面看了看,只见荒庙中蛛丝缠绕,灰尘满布,实在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但还我不像就这么放弃,小心的迈了进去,陡然,“喵呜”一声,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蹿了出来,差点没有把贾政撞翻在地上。

    贾政再看时,却是一只老大的黑色野猫,见着人来,跑了出去,那野猫似乎也不是特别特备怕人,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翘起尾巴。盯着贾政。

    “士谦……”贾政再次叫了一声,不见人回答,正欲转身出去,不料回头之间。只见那黑衣人带着斗笠。正站在他身后。

    “你想要吓死我?”贾政扶着门框。抱怨道。

    “政怕我?”那人脱了斗笠,略略的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半晌才道,“还是我现在的样子,大不如前,连你看着也嫌弃了?”

    “没有!”贾政叹气道,“只是我们都老了。\\\\\\头发都白了……”

    是的,甄士谦斗笠下面地长发并没有梳起来,只是有着它散乱的披散开来,看着甚是不羁,但却多了几缕白发。

    “是啊……老了……政也老了!”甄士谦叹气。想当年他们初回的那会子,不过十七八岁,很等的风流倜傥,如今却落得鸡皮鹤发了。

    “你怎么会?”贾政看了看四周,半晌才问道,“你是怎么出来地?”

    “我甄家在江南经营多年,我总留着一些后手。多年前我就花钱买下了一个替身。想不到还真是派上用场了。”甄士谦淡淡地道。

    眼见贾政满脸疑惑,甄士谦又叹道:“今日之局。我早已经料到,自从当初祖上有着那么一个传言后,而我们几家又为了那个传言,一直死死地守在一起……把持朝政,想要不招主上忌惮都是难的,所以,我总得留一些退路,十九年前,尊夫人修书告诉我,她诞下了一儿,衔玉而生,我就知道,该来的终归躲不过。”

    “你是怎么来到京城的?”贾政听着,心里甚是不舒服,忙着转变话题问道。

    “跟着囚车一起来的,路上找机会亲手杀了我那贪生怕死的儿子,那个替身本来也想杀了了事,只是再也找不到机会动手了。”甄士谦淡淡的道,如今他地心已经古井不波,在眼睁睁的看着老母、结发妻子去世,亲手杀了爱子之后,余下的,只怕很难有什麽动得了他的心。

    “你今儿找我,却为何事?”贾政只感觉心里酸楚,极不好过。

    “我要见令郎,你帮我安排一下。首发君子堂”甄士谦冷冷的道。

    贾政突然一惊,忙不迭地退后一步,防备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何必问?”甄士谦冷笑道。

    “不……”贾政回头,断然拒绝道,“我不会让你见着他的。”

    “你想要不收盟约?难道我甄家上下数百口人命,就这么白白死了?”甄士谦陡然一把抓住贾政的衣领,恶狠狠的道,“你现在依然享着荣华,受着富贵,你可想过,我有何处容身?”

    贾政不说话,他不能说什么,为了贾府……为了宝玉,他绝对不能让甄士谦见着他。这人极度危险。

    “政……你要知道,我们没有退路。”甄士谦松开贾政,淡淡的道,“你若是要后退,早晚会步甄家的后尘,难道你想看着你已经八旬地老母死无葬身之地,想看着你地发妻死在你面前,你难道想要看着你家的女儿被一群无赖玷辱?你难道想要去那刑部大堂上,毫无尊严地受刑?”

    “我不想!但我不准你见宝玉,我自有我的主张。”贾政怒道,“我为官多年,如何拿捏分寸,自然不用你教我,还有,你平时行事也太过歹毒,林家那两个丫头,你要是不下手,至于弄到这等地步嘛?”

    “说来说去,你居然抱怨我?”甄士谦勃然大怒道,“林家的那两个丫头,林如海亲生的就罢了,另一个,你可知道来历?”

    “我怎麽知道,不是说是养生堂保养的吗?”贾政不解的问道。

    “我们都不是林如海的对手!”甄士谦冷冷的笑道,“早知道就不该杀了他,宁可留着,反正有着江南一案,他也逃脱不了干系。”

    “你别说这个,你且说说,皇贵妃到底是什么来头?”贾政不解的问道,林如海死都死了,但他布下的这个局,他们却是谁也破不了。

    “不知道!”甄士谦摇头道,“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可疑。”

    贾政松了口气,半晌才道:“你不知道就别乱猜……”

    “反正,我要见令公子!”甄士谦再次道,“我不管你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若是不让我见着那位正主子,保不准我就弄出点事情来,我现在可是一个人,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比不上你上有八旬老母,下有金闺弱质女儿,身边娇妻美妾无数。”

    “你……”贾政差点没有被他气得一口气上不来,想起王夫人早上的话,陡然怒道,“什么娇妻美妾,你做的好事!”

    甄士谦呆了呆,突然摸着贾政的脸道:“别生这么大的气好不好?”

    “你……”贾政陡然拍开他的手,怒道,“我们胡须都白了,你还这样?”

    甄士谦哈哈一笑,陡然想起少年之事,和贾政之间的荒唐事情,不解心痛如绞,在想想与王家姐妹之间的缠绵……妻儿惨死,顿时泪如雨下。

    “政,我们没有回头路,我保不住老母妻儿,我不能最后看着你也……”说到这里,甄士谦已经说不下去。

    贾政闻言,也是黯然,把刚才一腔怨恨全部付诸九霄云外,低头道:“我明白,只是……我不想你见着宝玉。”

    “罢了……”甄士谦慢慢的走入荒庙中,道,“你去吧,这地方不是你来的的。”

    贾政呆了呆,愣然看着甄士谦落寞的身影,半晌才道:“你在京城何处落脚?要不……”

    “不用了,我不想连累你……”甄士谦淡淡的道,有他这么一句话,比什么都值了。

    “你去吧!”甄士谦又催他快走。

    贾政转身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着甄士谦站在荒庙了发呆,想着曾经的富贵子弟,居然沦落到这等下场,更是伤感——

    门前,有两排依稀模糊的字迹……

    身后有余往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眼前确实是无路,可是回头,归途又在何方?

    甄士谦说的没有错,祖上的那个传言,四家的联盟,早就是一条不归路……

    出来树林子,小厮忙着过来参扶着,刚刚走的几步,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做道士打扮,口里唱着——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处,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

    那老者见了贾政,突然叫道:“老先生请留步!”

    贾政一呆,不解的回头,看着那老者,却发现这老者有着几分面善,恍惚在什么地方见过,只不过他风尘满面,白发如雪,实在是认不出来。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老先生可是那红尘繁华之地的贾家政老爷?”那老者细细的看了看贾政,问道。

    贾政心中无限狐疑,这贾不假,白玉为堂金做马,不过是外面的乡野假语,他自然也听说过一些,只是……这老者为什么能够一口叫出他的名字?

    “政老爷不认识我了?”老者巍巍颤颤的问道,“是了,老朽弃了红尘多年,却不知是我弃了红尘,还是红尘弃了我……可惜可惜,我还是看不破,巴巴的赶来在京城做什么啊?”

    未知来着何人,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真也?假也?

    贾政越看他越是感觉面善,只是委实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忙道:“老先生看着面善,只是请恕政愚昧,实在是想不起来。”

    那老者又看了看他,终究叹道:“故人尚且不识,真也?假也?”

    贾政听了这么一句,陡然如同是醍醐灌顶,猛然省起他的何人,忙着一揖到地,问道:“可是甄老先生?”

    “正是!”那老者摇头叹道,“老朽甄士隐。今儿巴巴的赶来京城,原本是为了送兄弟一程,如今看来,我是白来这么一趟了。”

    原来,这老者就是甄士隐,当年看破红尘,携带妻小归隐江南,不料葫芦庙失火,累及他房舍被烧,唯一的女儿英莲也被人拐走,甄士隐投奔老岳丈而去,偏生他家那老岳丈又是一等势利人,只等甄士隐当真落魄,冷嘲热讽。

    甄士隐遂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他与那甄士谦本是嫡亲的兄弟,只是看破官场名利,不欲与兄弟往来,这些年做了道士,四处游走,顺便打听小女的下落。

    前儿听的说甄家获罪被抄,他也忙着向京城赶来,意图打听事情真相。

    不料还没有到的京城,却在半路听得说,甄士谦被被判了凌迟,甄士隐听了大是悲痛,不料却在京城南门遇到贾政,原本悬着的一颗心却反而放了下来。“政不明白老先生此话怎讲?”贾政不解的问道。

    甄士隐闻言冷笑道:“政老素来是聪明人,果真不明白?”

    “实在不明白,还请老先生明示。”贾政一边说着,心中却是忐忑不安,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你与我那兄弟素来交往相厚,你就算不能搭救,也应该去送他一程,岂会在此?既然你在这里,那么就证明我那兄弟另有神通。首发君子堂逃得此劫,我又何必巴巴的来?”甄士谦冷笑道。

    “啊?”贾政闻言,顿时如同一桶冷水从头淋到脚跟,全身冰冷一片。

    “政老不会准备杀我灭口吧?”甄士隐冷冷的道。

    贾政强自镇定下来。半晌才道:“你们是亲兄弟,我说什么呢?”

    “亲兄弟,好个亲兄弟啊?”甄士隐只是冷冷一笑,又道,“早年我就说过,让他退步抽身,这荣华富贵虽好。但随能够保得住百载千秋,偏偏不听,非得弄出事情来……家破了,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贾政陡然想起刚才那荒庙上的一副对联,甄士谦约了他到那里相会,想来也是有着退步抽身打算,但是,现在还有回头路吗?

    身后有余往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说得真好!“老先生何处安身?”贾政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忙着问道。

    那甄士隐听了,突然哈哈一笑:“出家之人,何处不可安身。”说着,他竟然连招呼也不打,拂袖而去。

    贾政也不动怒,早年就知道他的脾气,快步追上笑道:“老先生。政的马车就在附近,你……不如上车一起走?”

    “不用!”甄士隐摇头道,“我已经走了好几年了,只是……”说到这里,陡然摇头。

    “只是什么?”贾政不解的问道。

    “这些年老朽一直在寻访小女的下落!”甄士隐叹道。富贵荣华,名利官场他都开破了,只是与这儿女之数,实在还是看不透。

    “令嫒怎么了?”贾政皱眉问道。

    “小女英莲早年被拐子拐走,现在也不知道落在何方,是死是活……”甄士隐叹道,“虽然明明知道儿女之数早有天数。\\\\\\只是我就是看不破啊。总想着若是能够再见一面,也是好地。”

    贾政问道:“老先生豁达如此。居然还忘了儿女私情?再说了,令嫒幼年给拐走,如今早就长大成|人,模样出落齐整,老先生就算是对面相见,也未必认识啊?”

    “政老有所不知,我那女儿眉心正中,有着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志,极是好认,断没有认不出来道理。”甄士隐摇头道。

    “啊?”贾政愣了片刻,似乎恍惚记得,谁家的女孩子也是这样,难道就是他早年失落的女

    “怎么了,政老见过?”甄士隐紧张地问道。

    贾政见了好笑,表面上一副洒脱豁达,事实上还是放不下,明明心里想的慌,却还要忙着掩饰,唯恐他说出甄士谦的事情,他可知道,这两兄弟素来不和,否则,两人也不会分开多年。

    于是笑道:“我恍惚听见谁家的女孩子眉心正中有着一颗胭脂志,只是也没有留意,这么着,你到京城落脚后,来我府上,我让内人帮你打听打听。”

    “这感情好,只是有劳政老了!”甄士隐说着,告辞而去。

    这里贾政在小厮的服侍下上了车,径自回府,去了自己房里,只见王夫人两眼哭得红肿,见着他回来,忙着拭泪。

    “得了,别哭了,那人还没有死,你哭什么哭?感情我要死了?”贾政见着王夫人,没来由的怒气上升,冷冰冰的板着脸道。

    “你说什麽?”王夫人闻言,顿时呆住,没有死?什么意思?

    “他聪明,早年就准备好了替身,那个老狐狸,要他死,哪里是这么容易地?”贾政冷笑道。

    “你见过他?”王夫人听了,顿时转忧为喜,忙着问道。

    贾政点头,半晌才道:“他要见宝玉。”

    “你怎么说了?”王夫人问道。

    贾政陡然抄起桌子上的茶盅,再次狠狠的砸在地上,指着王夫人的脸问道:“你以为是傻子?”

    王夫人听得甄士谦没死,满心欢喜,也不与他计较什么,只是笑笑,招呼丫头过来收拾破碎的茶盅,自己却收拾了,正欲出去。贾政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老太太那里!”王夫人笑道。

    “你倒还真想得开!”贾政冷笑道,“你先别走,我问你个事情,上次恍惚见着谁家的女孩子,眉心正中有着一颗胭脂痣,你可知道是谁来着?”

    王夫人被他问得呆了呆,不解何意,半晌才道:“老爷不会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原本薛姨妈身边的小丫头,名字唤作香菱的,眉心正中就有一颗胭脂痣,那丫头倒是生的好齐整模样,只可惜潘儿没福气,生生辜负了这么一个丫头。”

    “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贾政在炕上坐了下来,笑道。

    “你见着谁都和我无关。”王夫人冷笑道。

    “士谦的事情,也和你无关?”贾政冷笑道,“你不爱听,我还不想说呢。”

    “老爷!”王夫人听了,忙着转过身来,陪笑道,“我错了,还不成吗?”

    “错了?你也知道错?”贾政听了,怒气再次上升,半晌才道,“我见着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