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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 下第57部分阅读

      红楼夜话 下 作者:肉书屋

    任意取用。”

    四名小吏随便拎出哪一个,年纪都远胜于林致远,加上在礼部供职时日长久,自认经验丰富,林致远一张口,他们几个就在心里腹贬:谁家先生在童生上场之前不反复交代,切记不可饮水。林大人倒好,反在门口来了个免费供应,看到时候无人赏光,小林大人脸上羞臊不羞臊。

    左右辕门一开,童生们纷纷下车下轿,或是打文泰居里挤出来,按照京郊各县的排名站好,二十几位县丞穿戴成个黑熊,两手裹着毛茸茸的护手,在寒风中来回跺脚,不断清点自家郡县应来的童生人数。

    恰这时,远远来了一队车马,十辆整,乌蓬蓝布,每驾前的两匹高头大马是威风凛凛,鼻子里喷薄出热气。辕门前等待进场的童生们纷纷把目光扫向来处,若只是单一的车驾,任谁也不会多看,偏他们规格统一,连驾马的车夫都是一个装束。众人瞩目下,每辆车上跳下个十七八的小厮,搬了小杌子稳稳放在地面,一抬手,那些马车像吐宝贝似的,一个个小少年就从里面依次蹦下来,每车四位,不多也不少,最最惹人注目的是,孩子们清一色的深蓝棉布袍子,罩着灰鼠毛绒小褂,乌头厚底棉靴,身后背着一只大大的竹匣,里面放着笔墨纸砚。

    年纪大的帮衬着年纪小的,神情严肃的往辕门处去。

    文泰居里的闲人们一看这架势,才恍然明白,这必定是哪家的书院统一行动。不比不知道,一比能活活儿气死。

    单看人家那四十位少年的眼神,个个犀利精明,小大人似的往前一站,再看自家儿孙,眼神呆滞,连鼻涕快滴到脚面了都没察觉。

    少年们显然有遗世而独立之感,在良莠不齐的环境里显得异常扎眼,可偏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傲然嚣张的神色,到底是什么先生才能教养出这样的好学生

    忽然就有人想起了状元公开的那家桐花书院,却马上被人抵否。桐花书院里不乏名门望族的公子,人家怎么可能会穿十文一尺的粗棉袍子?

    随着众人的揣疑,童生的队伍开始慢慢前进,官差们会仔仔细细的检查他们的用具,衣着,一旦发现抄袭,当即取消今后科举资格。

    一直寄居在莲花胡同的周家少爷同穿着粗棉袍子,随着人群往前移动,每走几步,便要将昨日看过的旧题再在心中温故一遍。他这番紧张很快影响到了身旁的小小少年。

    “唉,周冲,你别紧张嘛,林大人亲自监场,你心里还没底儿?”

    周家少爷淡淡一笑:“我是后到书院的,怕给书院拖后腿,自然要谨慎些。”周家少爷手腕上带着一串儿红色的麝香珠子,颗颗米粒大小,是雪琪在自己临去书院的时候在法华寺求来的,周家少爷站在风中,心却暖气腾腾,右手摩挲着串珠,心里默念着昨日背过的书。

    官差们见惯了佩戴各种护身符进考场的秀才、举子,所以对这串小小的佛珠也没怎么在意,大手一挥,桐花书院的四十人轻松进场。

    门随着最后一名小童生的进场,被缓缓推上。辕门外几只空荡荡的粥桶,似乎在嘲讽有些人的自以为是

    ps:二更稍后送上,话说,小荷还木有写新书呢《御朱门》么么大家

    卷 第四九三章 各有归宿

    第四九三章 各有归宿

    姑且不论贡院里是如何的忙碌,只说林府处处张灯结彩,小唐管事跟着罗管家在外面清点年货,这两年在京城、金陵等地买下的庄子也渐有起色,庄头或老实勤奋,或精明能干,把林家的这几处的千十来亩地打理的是蒸蒸日上,胭脂米、碧糯、白糯、粉粳等细粮上百石的往府里拉,足够吃到明年。鸡鸭鱼肉等鲜物异常肥美,大鹿、獐子、青羊等肉眼数不尽,只知道一车一车往里面运。林家紧挨着大厨房的后门打清早就没关上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管妈妈料理着整个府邸的灶上活儿,她从不怕小主子的胃口刁,就怕自己手边没有新鲜的材料。这下见了此等场面,喜得管妈妈合不拢嘴,手里拿个纸单子,也不管识不识字,只要见到好食材,便要在她那本儿上记上两笔。

    厨下忙乱,后宅更甚。

    从江南来的十名绣工,不舍昼夜的制作着黛玉的新嫁衣,春夏秋冬新装各二十件,大到新房被罩,小到扇面荷包无一不经过这些人的巧手,雁蓉领着香卉、香珊等在繁花坞做黛玉的贴身之物,手艺算不得精良的雪雁只好给黛玉做霞帔的时候打打下手。

    各院手艺精良的丫鬟们几乎都被借调到了繁花坞里做活儿,晴雯这样的“高手”自然少不了。

    此刻趁着雪停,晴雯将刚做好的两双绣鞋用鹅黄缎子包了,又在外面裹上一层油皮纸,兴冲冲的就去了繁花坞。刚进院门,就看见表姑娘站在回廊上出神。晴雯嘴角偷笑,高声道:“表姑娘,小心雪凉,暂且回屋去等吧”

    雪琪听晴雯说“等”一字,面有尴尬之色,乖巧的伸出小手,被晴雯拉进了屋内。帘子一挑,二人只觉得暖香扑鼻,晴雯忙接过小丫头递来的热汤,一手执碗,一手抓包,狠狠的灌了满口的姜汤,笑道:“可算是缓过来了,打东园往这边来,到处是雪,咱们家的人紧着扫也不见敞亮,可见这雪有多大了”

    小丫鬟忙笑脸接道:“姑娘刚才还说,瑞雪兆丰年,想必这又是一个好年景。”

    里屋黛玉听闻外面有笑声,便问了一句是谁,晴雯忙搓搓手,随意扑打扑打刚才从树上落下的积雪,这才和雪琪进了屋。

    黛玉因备嫁做活儿,所以辟了繁花坞右侧的抱厦做暖阁,带着众人在此做针线,晴雯从外屋进来,就看见姑娘穿着掐金挖云的红香羊皮小靴,上身一件全新的靠色三镶领的小袖银鼠短袄,里面是水红装缎狐皮褶子,腰间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晴雯暗道:这才是新嫁娘该有的亮色。

    没等晴雯请安,黛玉已经停下手里的针线,促狭的看着晴雯:“瞧瞧这是谁?可不是我们吴泓家的?”

    抱厦里顿时欢腾起来,晴雯被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姑娘也来打趣我”

    府上年纪渐长的丫鬟几乎没有愿意离开林家的,罗大娘和黛玉一商议,索性就给她们在府里婚配,自然是要看个人的意愿而非勉强。晴雯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要孤老终身,守着表少爷活命呢,却不想大爷身边得力的小厮吴泓亲自求了罗大娘来说亲。

    晴雯常见吴泓,了解那人底细,心里自然愿意,林致远知道后大喜,陪送了晴雯一套价值不菲的嫁妆,还答应晴雯依旧叫她看顾表少爷。

    黛玉接过晴雯递来的油纸包,抽出里面的两双绣鞋,笑道:“早和你说了,这段日子只管老老实实在屋子里做你的嫁衣,我这里也不少人。”

    晴雯却道:“别人做的如何是我的心意”晴雯看向黛玉略有迟疑,黛玉便心知她此番来有深意,便搁下了针线,说道:“坐的久了,腰也酸疼,晴雯,你扶着我出去走走。”

    晴雯忙不迭的搀着黛玉往外屋去,雪雁趁着晴雯挑帘子回头与自己相视的时候翻了个白眼,晴雯轻吐香舌,冲着雪雁调皮一笑。

    黛玉罩了一件大红色羽纱鹤氅,就站在刚刚雪琪立过的位置,鼻尖前的冷气冲淡了恍惚残留的温香,黛玉反身靠在扶杆上笑问:“说吧,这样神神秘秘的。”

    晴雯忙赔笑:“姑娘神算,一看就知道晴雯有事儿要说。”她顿了顿,才又道:“早间春纤来过,拉着我说了好些话,就”晴雯觑着黛玉,“就说了紫鹃和袭人的境遇。”

    黛玉低声淡然道:“哦?春纤出府之后和她们还有联系?”

    “春纤是家生子嘛,姑娘给了她卖身契,可她父母兄弟还在,只能再回荣国府做事。春纤说袭人被她哥哥花自芳带出去之后就夜夜寻死觅活,他新嫂子受不了,把袭人送到尼姑庵里静养,袭人心中不满嫂子指手画脚,半夜出逃,在后山滚了下去,一条腿折了,脸也破了相,因无钱治病,只能再去老太君那里借,被赵姨娘好生奚落了一顿。最后还是众位姐妹们凑钱,勉强拿出了二十两。”

    黛玉听到袭人的境遇,沉声道:“想当初,宝玉所有的金银赏赐都是袭人管着,别说二十两,就是二百两在袭人面前过过手,只怕人家也不在意,全不理会。”

    晴雯极力控制自己别当着姑娘的面儿落井下石,可嘴角的笑意却出卖了她:“这才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说的一点没错。姑娘是不知道,原和袭人在一块儿的时候,那丫头地心都是蜂窝似的,全是眼儿。攒了点钱就托人给她哥哥花自芳送去,我当初就怀疑过,宝玉好些东西都成了悬案,想必也是那一位接济了老家。可惜袭人的哥哥无情无义,叫她今日落得这般田地。”

    二人沉默不语,

    “春纤可说到了紫鹃?”黛玉心中存了一丝善念,终究没有忍住,还是开口问了这下半句。

    晴雯紧紧抿着唇瓣,讷讷的点着头:“姑娘就是不问,晴雯也得告诉你,紫鹃她,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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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 第四九四章 各有归宿(下)

    第四九四章 各有归宿(下)

    晴雯面容紧敛,望着黛玉的表情异常凝重:“姑娘还记得紫鹃有个哥哥吗?就是在什么南通大街上开了个粮铺子的春纤说,紫鹃的爹娘省吃俭用一辈子,才攒够了钱给他哥哥赎身,又置办了小买卖,谁知他哥哥贪图便宜,在粮贩子那里买了五十石的粮食,那可是整整七百斤的粮食啊,紫鹃的哥哥背着她爹娘借了印子钱,想要来个一本万利。刚开始还好,米的成色就算不好,也能卖得出去,可没过多久,就是整袋整袋的发了霉的烂米。”

    霉米也分很多种,黛玉虽足不出户,但也略知一二,每年遇上大灾,朝廷大开国库,这个时候可是贪官们发财的好时机,以次充好还只是平常事,发了霉的米就这样涌上了各地舍粥的粥棚里,命大的吃了顶多闹闹肚子,也有扛不住的,结果一命呜呼。

    黛玉肃然道:“莫非是有人吃了这米不妥?”

    “就是这个理。”晴雯长叹一声,“说是他哥哥心疼那五十石的粮食,又找不到粮贩子,便偷偷将米淘洗晒干,去了上面的绿霉,再把价格往下一降,果然生意兴隆。紫鹃爹娘还没高兴几天便惹来了大祸,一户人家的老爷子因吃了铺上的霉米,当晚便气短身亡,仵作验尸,说是吃了霉米身亡。紫鹃的爹当时就背过了气儿,她娘哭的死去活来。为了救她兄长,紫鹃”

    晴雯觑着黛玉的神色,慢慢说道:“紫鹃就给一个老员外做了妾室。半个月前出的嫁,春纤说,那老员外的年纪比紫鹃的爹还大三岁,给了他们家三百两银子做救命用。”

    黛玉心中顿生感伤,想当初赦大老爷买个小妾还要一千两银子。到紫鹃这儿,三百两就断送了一个女孩子终身的幸福。

    宝玉一生自诩为绛洞花主,以看护百花为己任,临了再瞧,这绝情之人连两个丫鬟都照拂不了,结果只能是一片痴心化碧海

    晴雯猛地想起:“对了,姑娘,春纤还给姑娘做了件衣裳,我因匆忙,竟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春纤当初在林家往幽州去的时候要回了卖身契,自行出府,后来林家百多事端,春纤都没登府再见一见旧时家主,多少给人自扫门前雪的意思,所以此番旧地重游,根本不好意思来见黛玉,只在后角门和晴雯见了一面。

    春纤与贾宝玉身边的秋纹是一个时候入府,同时赐名,小小年纪就到了黛玉跟前伺候,后来又服侍了雪琪。黛玉终究还是惦念着那丫头的好,便与晴雯说道:“下次春纤再来的时候,你告诉她,荣国府不是长久容身之地,趁着年纪还小,多多为她自己打算。”

    送走晴雯,黛玉依旧站在廊下出神,雪雁小臂上搭着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儿的鹤氅,轻轻披在了黛玉的肩头:“外面朔风寒气的,姑娘小心身子骨儿这天才放晴,眼瞧着北面又要来云,也不知贡院里到了什么光景。”雪雁唠叨了半天,也没见黛玉动一动,试探道:“姑娘,要不我明儿去瞧瞧紫鹃?毕竟这些年的感情,她要是手头紧,我这里还有些碎银子能贴补一下。”

    黛玉豁然转身,看向雪雁问道:“世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心甘情愿做别人的妾?紫鹃她知书达理,遇事不惊,从扬州到姑苏,多少大难咱们主仆都抗了过来,却偏偏渡不过自己的心魔?”

    雪雁神色中带着木然,紫鹃的心魔是什么,姑娘知道,雪雁也知道,说紫鹃爱宝二爷,不如说她爱的是自己,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紫鹃是不是名正言顺的姨娘,可离开荣国府再想嫁人能接受她身份的人也只会看轻紫鹃。

    黛玉紧紧肩上似要滑落的鹤氅,低声一叹:“走吧,风雪要来,咱们可得预备些热酒给哥哥回来吃。”黛玉终究也没直说是否应允雪雁去看紫鹃。

    或许在当初紫鹃琵琶别抱的时候,黛玉就已经放弃了那个总是一脸的聪慧,笑盈盈望着自己的小姑娘。

    转眼间,三日的童试终于告一段落,这三日来,林致远是片刻不歇,更别说回府了,整日围绕这一帮小孩子们转圈圈。贡院专门辟了一处大殿做考场,免了孩子们在寒风中受罪,大殿里不惜财似的点了火盆子,熏得暖烘烘,林致远又怕学子们中毒,时不时的提点官差开窗放风。等卷子一封,童生们或是兴奋,或是沮丧的出了贡院,林致远等人的工作才算刚刚开了个头。

    林致远前世是个老师,对阅卷这一行当在清楚不过,礼部几位小吏们瞪圆了眼睛,看着林致远面前的卷子刷刷刷翻飞,历年那些老大人们审阅一张,到了林大人这儿,只怕已经看过了五页。

    当中一个小吏壮着胆儿问道:“大人,这是不是有些匆忙了些?童生们好容易赶上了这次的恩科,大人还是,”小吏冲着林致远含蓄的僵笑一下:“还是再看看的为好。”

    林致远头也没抬,将小吏说话间就批阅出来的一套卷宗递给对方:“自己看”

    四名小吏对视了一番,忙伸手接下,一页一页翻下去。林致远的字潦草却是名家的风范,四人就觉得这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只好慢慢往下细看。

    林致远看卷,话不多,但眼光毒辣,往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一语中的,写出来的评语要么诙谐,要么刺痛人心。小吏们看的牙直酸,不断庆幸当年自己参加童试的时候没遇见这么一个铁面无私包青天,翻过整一本,不过两三篇佳作,林致远的赞誉之词也从不吝惜,于是竟成了两个极端。

    要说林致远的速度绝不能叫人小觑,几乎是过千份的卷宗都由他一人料理,从封午后封了贡院,直到次日宵禁将近结束,大殿里东倒西歪一群跟着打盹儿的小吏和衙役们,只林致远精神奕奕的就将最后一张卷宗铺好,这才算大功告成。

    看着平日娇生惯养的官老爷们,被折腾的席地而睡,林致远淡淡一笑,瞄见桌案上高低有致的笔架,手中狼毫一颤,青竹笔架便“啪”的一声摔倒在书案,惊得一帮人两眼茫茫的睁开。

    “大,大人,这些都是审阅过的?”

    一位小吏根本不敢相信地上那一摞子都是林致远的杰作,林致远反笑道:“拆了封头,本官这就进宫面圣。”众人不敢耽搁,大殿里人来人往,分工明确,但速度上足比历届童试快一倍有余。

    天已然大亮,林致远揣着华丽热乎乎、新出锅的名单往宫门去。往宫门去的这一路上,不少大人都认得林致远这顶蓝呢小轿,没上来攀谈之前还都以为是贡院出了岔子,林致远往皇宫找陛下搬救兵去,等一听林致远说是卷宗批阅完毕,人人目瞪口呆,使劲儿掏自己的耳朵。

    皇上由人搀扶着上了朝,一抬头就眼见笑盈盈的林致远站在其间,“林致远,你不好好在贡院里阅卷,跑到金銮殿上作甚?难道不知,卷宗拆卸后贡院不准进出人口”

    林致远忙将怀里的折子往前一递,小宦官顺势接下,林致远笑望着皇帝:“臣怎敢违背祖宗家法,不过是因了卷宗审阅结束,臣以为陛下定然心情急切,这才匆忙赶回”

    皇帝与众臣子的反映并无二样,目睁口呆的看着林致远,“今科京城地区共有多少人参加童试?”

    林致远昂首道:“回禀陛下,总计一千零三十六人。”

    老大人纷纷开始合计,这一个时辰得看多少卷宗,才能得出林致远这般的神速。皇帝头一疼,没往好地方想,暗骂林致远这臭小子不长脸,好容易给他寻了这么个好差事,结果还

    不对

    皇帝神色一凛,林致远这小子机灵的要命,绝干不出蠢事来。皇帝忙叫了戴权:“今科童试卷宗且在何处?”

    戴权求助似的看向林致远,林致远一点金銮殿的大门口,戴权友好的冲着林致远一咧嘴,抢步走了出去,不打会儿,两个小黄门推着一辆小车摇摇晃晃进了金銮殿。

    皇帝腿脚并不利索的下了台阶,伸手从小车里抽出一份来看,许久神色才少有变化,看林致远的眼神儿就透了几分的赞赏。

    今科中的着便能获得秀才的名号,当今万岁爷对科举甚是重视,绝度胜过任何一位,所以童试也要亲自过问。皇帝重新回到龙椅上,轻轻晃了晃手里的折子,朗声道:“一千零三十六人应试,中的者三百整,”皇帝面向众人环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林致远身上,“林大人说说你那家桐花书院,又有多少孩童中的?”

    林致远笑道:“书院实在是小,今科赴试者只四十,名次最低的一名排在了六十。”

    众人心中大震,也就是说,桐花书院的里少年们全部过关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ps:先发上,再捉虫。

    卷 第四九五章 总把新桃换旧符

    第四九五章 总把新桃换旧符

    太祖皇帝以武起家,分封了四王八公,东源又有雍王一家世代镇守,各地有爵位的侯爷也不在少数。当时的兵权集中,太祖皇帝三次分权,勉强压下了功勋们的气焰,却还是给子孙们留下了一个僵局。

    太祖皇帝临终前留个世宗四个字:

    重文轻武

    天朝自此大兴科举,民间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个个书院,府院。而皇权在此过程中不断加强,专制进一步巩固,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少从世代勋贵之家出,或是草莽中人,或是由小兵慢慢晋级。以文官控制的枢密院又牵制住了禁军,用调兵权牵制统兵权,在一定程度行抑制住了武将篡权。

    至此,少年不以游侠为荣,只把金榜题名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

    桐花书院的横空出世不能不叫人眼前一亮,更何况,这满朝廷中好些大人们的儿子、孙子就在书院里读书。太常寺少卿闵大人的小孙子就在桐花书院就学,打恩科的消息一传出来,书院先生亲自来家访,接了孩子在桐花巷闭关,他祖母哭的泪人儿似的,可下子在昨儿把人接了回去,那小孙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倒不是说以往不好,只是如今越加的孝顺,说话谦逊,尽褪去了以前的调皮劲儿。

    闵大人心下感激,便站了出来替林致远说话:“陛下,臣以为朝中应多些林大人这样的义举。众所周知,林大人开办书院几乎就是义学,上到吃穿,下到笔墨纸砚,一文银子都不必少年们花销。臣见此状,自愧不如,愿捐五百两白银与桐花书院,全党是臣的一片心意。”

    林致远和闵大人少有交集,忙在远处冲着太常寺少卿一拱手表示感谢。余下几家和桐花书院沾边的老大人们麻溜儿的慷慨解囊,也有出一千的,也有出三百的,端看各人的品级。

    皇上一见哈哈大笑,“爱卿们心胸豁达,林大人还不代着少年秀才们致谢”

    林致远几句客套话顿时就博得了众位解囊者的欢心,三皇子不是滋味的撇撇嘴,与他舅舅哼道:“都是些墙头草的老狐狸。”李牧之嘴角上扬,微微吐着字:“墙头草就墙头草吧,谁让林致远这股子风刮得太阴邪了,咱们拦也拦不住,快别在皇上面前找不自在。”

    三皇子心中嗤笑。他可不是老四那傻子,父皇眼睛、嘴里都带着笑丝儿呢一看就知道父皇心中的得意,倒浇一盆子冷水,那时候就不是什么忠言逆耳了。

    林致远觑着皇上神色愉悦,趁机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往陛下成全”

    万岁爷单挑一条眉:“哦?说来听听”皇上看着林致远的神色就少了几分的真诚,现在的少年刚做出点成绩,就想着怎么去获得利益,实在不好。

    曲君昊一颗心都拎了起来,生怕他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妹夫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回禀万岁,臣当初蒙受圣恩,得了桐花小巷这片院子,心中感激涕零,眼瞧着书院一日日完善,总想着怎么报答陛下才好。臣这就想将桐花书院依旧归到皇上的名下,少年们至此进学岂不是更有劲头”

    皇帝一怔,继而哈哈大笑,左手点着林致远与众位臣子们说道:“瞧瞧,瞧瞧,感情下了这个套儿等朕来钻呢到了朕的名下,岂不都是天子门生?桐花书院可就要一飞冲天啦”

    林致远忙赶鸭子上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礼叩首着说道:“陛下吉言,臣代书院七十六名童生多谢陛下题字‘一飞冲天’”

    皇帝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里的熨帖却是遮掩不住的。“你这小子,倒是生了一张油嘴。不过,既然是你的心意,朕也不好回驳,只是书院里的一切日程照旧,朕并不插手,每月的花销走内府就是。”

    内府是皇上的私库,皇上此举也是变相的保护了风头大盛的林致远,免得朝中有人以此做由,找了个缝儿就往有好处的地方钻。

    下朝之后,曲君昊拉住了正和闵大人说话的林致远,找了根四下僻静些的柱子边儿站了:“你可真舍得好容易有了雏形的桐花书院?那地方你费了多少心血,林家也没少往里面填补银子,怎么 易主了?”

    林致远微微诧异曲君昊对自己的亲近,刚才这番话若由沈修杰说出来,他一点儿也不觉奇怪,偏偏就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莫非曲君昊是在和自己示好?

    林致远淡笑着一指远处正往宫门去的国子监祭酒:“瞧见那位没?对桐花书院可是颇有微辞啊,小人得罪不得,有了皇上这道金牌,祭酒大人就算不满,也只能讪讪的往肚子里咽。”

    信任的国子监祭酒是礼部尚书的得意门生,打一赴任就看着林致远不顺眼,偏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那位新祭酒大人就是想要使个绊子都无从下手。

    曲君昊一笑,不由得重新打量林致远,对慧怡的这桩婚事也暗暗赞同。“对了,年后我们府上可就要去莲花胡同里安设家具了,慧怡的嫁妆置办的也差不多,我想着过年的时候两家吃顿便饭,权当提前走了亲戚,你意下如何?”

    这事儿,曲君昊不得不询问林致远的意思。慧怡是无论如何不能上莲花胡同的门儿,叫人看见只会说她行为孟浪,若是选在曲家,曲君昊又怕林致远心生抵触,觉得没成亲就被丈母娘家压了半头。

    林致远略一沉思,便低声说道:“去富锦楼如何?我叫他们提前封了门,不准一个外客进来,那里布置的巧妙,就算寒冬时节也是花香扑鼻,仿若初春。届时再请殿下喜欢的几个戏班子唱一天的堂会,君昊兄意下如何?”

    “好是好,只是”曲君昊略有迟疑,“富锦楼终归是林姑娘的嫁妆,咱们这样做有欠妥当吧”

    林致远笑道:“这有什么,昭武侯夫人也在京城,连带着荀家的女眷,咱们三处一起庆一庆,岂不是皆大欢喜”

    二人商议妥当,林致远才往礼部去述职,将此番京城童试里中榜者的名单呈上,与负责的官吏交接了千份卷宗,又在上面按下红红的指印,林致远今次差事才堪堪算是有了个结尾。至于后续如何发榜,谁去发榜,这就不是林致远能左右的事儿了。

    转眼,新年将至,莲花胡同门前换了门神、对联、挂牌,新油了桃符,整个门第焕然一新。八盏大红灯笼沿着屋檐一溜儿排开,除夕三十这晚,空气中便到处弥漫着爆竹点燃后的呛人味儿,那震天的轰鸣声连深居在府内的黛玉都听得见。

    林家这顿团圆饭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林致远难得当着弟妹们的面儿举起酒杯:“自庚辰年咱们兄妹四人聚在一处,转眼就是三年,连荣泽都开始进学了,我的两个妹妹也到了嫁人的好年纪。”林致远看向雪琪,笑道:“雪琪刚过了八岁生日,今年也吃一杯酒”

    侍立的慕蕊紧忙上前,执壶为雪琪倒了一杯在浅浅的青花瓷小酒盅里,米黄|色的酒还隐隐冒着热气。雪琪站起身,效仿着黛玉的样子,粗粗笨笨的一饮而尽,满腔的辛辣用上心头,雪琪眼睛、鼻尖一起红,呛得她一阵猛咳。

    黛玉笑道:“头一回都是这样,习惯也就好了。”黛玉亲自为雪琪再斟了一杯,从不多话的雪琪一反常态,端着酒杯,面朝黛玉一拱手:“哥哥说的对,我和荣泽两个在林府一呆就是三年,三年来,大姐姐对我们俩的照顾是无微不至,雪琪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三年光阴。如今大姐姐即将出嫁,雪琪虽心生不舍,可也知道大姐夫心地善良,对姐姐是一心一意的好。雪琪会日夜期盼大姐姐早获麟儿。”

    黛玉脸一红,躲过了雪琪这一拜:“你这小丫头,打那儿学来这些俗语”

    荣泽抓着特制的小竹筷子,两脚悬空坐在扶手椅子上,瞪着大圆眼睛,一听黛玉发问,忙道:“是周家大哥哥说的”

    听见弟弟这样拆台,雪琪的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林致远笑道:“甭管谁说的,却有几分的道理。”他一压手心,叫雪琪坐下,感伤的看着众人:“今后姊妹们各奔前程,小荣泽”林致远一摸荣泽的头,“等他过了十五就单独出去开府,只怕这是咱们兄妹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除夕,几年来大家相互扶持,林府外虽常有风浪,偶有强敌环伺,可家中兄弟姊妹情深,从没那些腌瓒事儿,家和万事兴。你们的父母在天之灵也能安下心。”

    林致远冲着黛玉又道:“给二叔、二婶上香的时候多念叨两句,让他们知道你的喜信儿也高兴高兴。做了荀家的媳妇也没什么怕的,哥哥能护着你们一天,就绝不会放任不管。”

    林致远说话掷地有声,黛玉心下感激,哥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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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 第四九六章 出嫁前奏

    第四九六章 出嫁前奏

    新年热热闹闹,林家和荀、曲两家吃了一顿家常便饭,因怕黛玉和慧怡抹不开面子,还请了佟太傅一家作陪,佟二奶奶是个最活跃的人,和王熙凤颇为相似,只不过佟二奶奶的婆婆甚是疼爱这个儿媳,与邢夫人是大相径庭。

    一转眼,冰雪消融,草长莺飞,这天正是黛玉出阁的好日子。

    邢夫人坐在梳妆镜前由着丫头给自己挽发,高耸的云髻上处处别着金银朱玉,镜子中的女人虽没了青春的颜色,可风韵犹存,邢夫人自得的对着镜子欣赏,拿着还冒着热气儿的炭笔往自己的娥眉上重重描画。

    邢夫人的丫鬟赔笑道:“太太这身打扮,可要抢新娘子的风光喽”

    邢夫人心情大悦,却趁着丫鬟:“混说什么,林姑娘多大的年纪,我又是多大的年纪”

    那丫鬟不服气的一撅嘴:“说了天大的实话,太太还怪我。难道不是这个理儿?林姑娘穿红,哪里及得上太太”

    邢夫人闻言站起身,冲着穿衣镜里的半老徐娘莞尔一笑,自得道:“林丫头到底压不住那股子鲜亮,还是上了岁数穿红才艳丽。”镜子中的邢夫人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勾勒宝相花纹服,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不是金丝儿,就是满红,晃的人眼睛酸痛,偏她大太太自己看着舒坦。

    邢夫人扫了一眼钟摆子:“也到点了,这就去老太太的院子吧,好容易把这个外孙女盼嫁出去,她还不着急”

    刚到了门口的邢夫人脚下一顿,脸上闪过几丝不悦,反身问伺候的丫头:“不是叫嫣红那几个小妾陪着大老爷玩闹嘛,怎么又吵嚷起来了。你去瞧瞧”

    丫鬟心中叫苦,却碍于大太太暴戾的脾气,只能硬着头皮往南边三间大房去,不大会儿脸色惨白的就溜了回来。“太太,嫣红姨娘端了热茶给大老爷,大老爷快把姨娘打死了,你”

    邢夫人忙往地上使劲儿啐了几口,骂道:“林姑娘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小心被老太太听见,打断你一条腿”

    小丫鬟脖子一梗,邢夫人望着依旧吵吵嚷嚷,还伴着几声惨叫的三间大房,眼前就闪现出贾赦阎王似的脸孔。自打贾赦着了魔症之后,邢夫人就更加的不敢惹贾赦半分,镇日躲着。

    邢夫人一喝丫鬟,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还不快走,怎么着,还得老太太等着你”

    丫鬟明知邢夫人这是无理取闹,却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贾母这里笑声不断,众位奶奶们都围坐在一起,把薛宝钗揽在了正中间。邢夫人一进来就见到通身贵气的薛宝钗,诧异道:“侧王妃怎么来了?”

    尤氏笑着解释道:“这不是和我们一道儿往莲花胡同去嘛,还是侧王妃重情重义,出了阁也没忘记咱们老太太。”

    薛宝钗刚刚下来了封号,正六品的淑人,满屋子单她一个穿着六品诰命的朝服。不仔细留心,还只当上面坐的那位也是个新娘子。

    贾母气色大好,见了满堂的儿孙们也甚是高兴,老太太满头的银发倒趁着几分的精气神儿。

    “人也到齐了,咱们这就启程往林府去,可别等着林哥儿的人来催,咱们这群娘家人要知道点礼数。”

    众人嘤嘤的福了身,荣国府门前一溜大轿,打头的贾母自然是八抬,余下按照礼制不敢逾越半分,薛宝钗坐了北静王新给她制的一顶四人大轿,风光无限的往莲花胡同去。

    且说黛玉打昨晚儿开始便莫名的紧张,心里七上八下,总没个落地的时候,好容易在后半夜朦朦胧胧的睡着,雪雁又赶忙将她唤起,从外面请来的盥洗婆子把黛玉上上下下打理的这叫一个清透,黛玉就觉得自己像荣泽冬日里玩的那个陀螺似的,转来转去,头晕目眩。肚子里空落落的没有底气,偏那上妆的喜婆子不准吃东西,说是怕弄乱了刚补好的妆。

    整个闺房里都用了一种黛玉平时少用的大红色,那套还没上身的火红嫁衣犹如浴火的凤凰,似乎在等着黛玉这只小鸟往上飞撞。

    “妹妹,先吃一块热糕垫垫肚子。”

    黛玉的面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正是半个月前刚刚进门的慧怡。黛玉这位嫂子还没来得及褪尽新媳妇的娇羞,就要开始操办夫家妹妹的婚事了。这是慧怡进府做的头一等大事,自然不敢怠慢,几乎是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上面。

    “嫂子”黛玉冲着慧怡甜甜一笑,慧怡附在黛玉耳边悄声说道:“这些上妆的喜婆子们就是怕麻烦,别怕,咱们家花了那些钱请她们来,难道还不准吃点东西了”

    旁边伺候的喜婆分明听到了慧怡的声音,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姑嫂俩相视一笑,黛玉这才接过了慧怡手里的糕饼盘子,轻轻放到梳妆台上:“嫂子,我我有点害怕”

    慧怡冲着黛玉做了个鬼脸,悄声道:“怕什么,姑爷又不是三头六臂,要是欺负了你,你哥哥还能饶了他?就说我吧,当初和你一个心思,看见了你哥哥腿肚子就软,”慧怡把手捂在自己的唇边,“吓得”

    黛玉暂且忘了胡思乱想,咯咯笑道:“嫂子竟骗我呢”

    慧怡满是严肃的看着夫家妹妹:“你哥哥天生有一股子英气,慑人心神,我身边那几个丫鬟,平日小嘴能说会道,在公主府的时候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等你哥哥一回院子,她们几个都不敢抬头看人,书上不是说嘛,不怒而自威,讲的就是你哥哥”

    黛玉促狭的盯着慧怡:“哎呦呦,瞧瞧,这才进门几天,可就处处给我哥哥说好话了”

    慧怡一点黛玉的脑门,故作恨恨的样子:“才想着安慰安慰你,你倒好,反打趣起我来”

    说话间,雪雁打从外面跑了进来,喜道:“说是外面预备放爆竹了,快请姑娘换上嫁衣。”

    三四个喜婆子忙从衣架上小心翼翼的褪下了那件异常奢华的嫁衣,黛玉已然穿了两层单衣,这最后一件也是最复杂的一件,是黛玉日夜赶制出来的精品。几个喜婆子也算见过世面。亲手摸过的嫁衣也不少,但是黛玉亲制的这件,本身就是件宝贝

    ps:小荷下午吃了烤肉,结果现在是上吐下泻,要死了~~新书结稿后,全力码字新书《御朱门》

    卷 第四九七章 凤冠霞披娇女出嫁

    第四九七章 凤冠霞披娇女出嫁

    戴着凤冠的黛玉宛如神仙妃子,脸颊左右点着红云似的脂粉,衬托着白莹莹的小脸要多妩媚便有多妩媚。

    这样的姑娘慢说用人间绝色,就是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怪到当年王夫人活着的时候,曾几次三番的针对黛玉的相貌抛出冷言冷语,王夫人不好明说黛玉,就指着晴雯做那出头的鸟儿,怒斥她是狐媚子。

    晴为黛影,袭为钗副。

    这四个女孩子在一起,黛玉似乎永远压着薛宝钗,而晴雯的命运也因林家的缘故,比照那个弄花了相貌的贤袭人来说,不知好的多少倍。

    繁花坞的闺房里挤着好些身份贵重的人。今日林家请了佟二奶奶做全福太太,佟二太太父母公婆俱在,又是儿女双全,再没一个人比她更合适的。林致远不过上门一请,佟二太太本身也爱揽这个差事,忙乐不得的应了。

    余下再说就是和林致远关系相密的众位朝中大人们,大司马、刑部尚书、工部尚书、燕都统只要林家的帖子到了,就没有不来的。而且都是正主儿携着女眷一同前来。

    这可和北静王娶侧妃那天截然不同,至少宾客们的身份上就差了不是一截半截。

    夫人们兵分两路,年轻的诸如佟二奶奶这一类就在繁花坞里看新娘子,辈分大的如长公主和佟老夫人就在后宅的大堂里闲聊“家常”。

    前面男宾那里就更忙活了,沈修杰脚不点地的在门口做迎宾,要不是人人知道他姓沈,别人还当这就是出嫁娘子的亲哥哥

    沈修杰在门口忙,林致远就在议事厅里招呼,他以前在翰林院做过几天的六品修撰,没多久又升了侍读学士,虽说是个闲职吧,但和翰林院里的同僚们也有些交情。帖子没少发,来的人更是不少,只是人家真正冲着的却不是林致远,而是享誉华宇的尼山书院山长沈傲风。

    沈傲风与林致远名为师徒,其实早就把得意门生当成了是亲生子嗣。林致远大婚,沈傲风放下了书院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