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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 下第41部分阅读

      红楼夜话 下 作者:肉书屋

    了门口戒备的韩胜。

    “找个婆子去内院请鸳鸯姑娘悄悄的过来一趟,别惊动任何人。另外在厨下找个萝卜,我有大用处。”

    黛玉不解的看着忙里忙外的哥哥,林致远从耳房里找到些宣纸、空白信笺、笔墨。

    “还好,贾家有个政老爷爱风雅,文房四宝总不缺,”林致远看了看贾家这信笺纸,和甄家的书信略有不同,皱眉道:

    “只盼着贾宝玉瞧信的时候没大留意,咱们姑且糊弄过去。”

    林致远是书画高手,临摹别人的字迹自然不在话下,刚到一半,韩胜揣着个萝卜跑了回来:

    “大爷,婆子已经去叫鸳鸯姑娘了,只是这萝卜有点蔫,从采买那里顺来的。”

    林致远笑道:“蔫的好,妹妹,这贾家的采买总算做了件好事。”

    黛玉听罢是哭笑不得,她接管家事许久,对这些门道也清楚一二,只怕是贾家的采买吃了人家的好处,将烂的、将腐的蔬菜和新鲜的一半一半送进来,其价格自然低廉,里面的差价就成了采买的私房。大厨房怎敢将这种菜献给贾母,恼不得挑了那些好的,再求着采买进一批罢了。

    采买每日的时鲜都从东角门进,恰被韩胜撞见,也算是天无绝人之路。黛玉和韩胜呆望着林致远从靴子里拔出柳叶似的小刀,就着蔫萝卜开始雕刻。刚一开始手法明显生疏,可越刻越快,越刻越好,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甄家的印信已然在手。

    黛玉迟疑道:“哥哥,这……能行吗?”

    甄家传承百年,得先皇五次南巡接驾,这样的家族,置办出来的印章能是个萝卜代替的嘛

    林致远嘿嘿一笑,“啪”的往空白纸上先印了一个给黛玉瞧:

    “仔细看禁不起推敲,不过我猜,贾宝玉读信的时候多半心绪跌宕,咱们赌的就是这个。”

    黛玉不说话了,其实哥哥大可不必费这个功夫,他只是担心新丧母的宝玉会做出格的事儿,最终危害到自己。

    林致远将甄家的信揣到怀里,又将假信塞进甄家的信封里,正到手,鸳鸯就到了。

    林致远低声与黛玉说道:“这事儿你不好出面,由我来应付。看在咱们送她的那两份大礼,鸳鸯会出手相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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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三一章 包藏祸心元春谋私

    第四三一章 包藏祸心元春谋私

    鸳鸯不愧是贾母身边最精明的一个,等外院的婆子递了林家信儿的时候,鸳鸯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儿。前院有个贾赦,鸳鸯赶着时间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换了件不打眼的素衣,托了琥珀照看便往前院来。

    当日鸳鸯收了林家的东西,着实有些胆怯,这事儿她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每日将房契与卖身契贴身藏在肚兜里。晚间做梦,鸳鸯不止一次的梦见贾家被抄,那些往日里交好的姐妹们被牙婆拽到菜市口去叫卖。

    鸳鸯总是汗津津的吓醒,伸手去探胸口,薄薄的两张纸还在,她的性命还在。

    鸳鸯早有预感,林家在关键的时候会用到自己,比如说现在……

    “林大人,您找我?”

    林致远和鸳鸯间隔着五六步,小丫头很机警,其实更多的是畏惧,林致远莞尔一笑:

    “在下劳烦鸳鸯姑娘一件事儿,将这封信放到宝玉身上。”

    鸳鸯见事情牵扯到宝玉,吓得不敢接,“林大人,宝玉年轻不懂事,你别见怪。”

    黛玉在一旁嗔道:“你且听我哥哥说完啊,这信原就是宝玉写的,闹了什么幺蛾子想要剃度出家,我不过拿出来给哥哥看,叫你还回去也是安宝玉的心。老太太就宝玉这么一个命根子,咱们总不想看她出事儿,不信你还过去的时候问紫鹃,她认得几个字,你们两个暗暗商议一下再决定要不要放回去。”

    鸳鸯半信半疑的接了信,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韩胜不解道:“姑娘,你这么一说,她们两个丫头不看才怪,到时候闹得满城风雨,贾宝玉自是在劫难逃。”

    黛玉瞧了瞧致远,见致远满是鼓励的回望自己,这才笑道:

    “鸳鸯我不敢断定,但若是叫紫鹃看着了,今后宝玉身边就有个时刻警醒的,我总觉现在的宝玉有些诡异,对身边两个丫头近乎冷漠,叫嚣着要她们家人领着出去,说起话来刀刀剜人心肺,性情大变,哥哥对此人不可不防。”

    林致远乍听此事,也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贾宝玉的性子软绵,要不然也不会叫袭人拿捏住,骤然突变,却是透着不寻常。

    事不宜迟,林致远等带着甄家的密信匆匆出了贾府,直奔东平侯府。

    沈修杰这个时候尚在五城兵马司坐镇,曹先生端详着手中的信笺,又仔仔细细的翻看着黛玉带回来的薄册子:

    “纸张发黄有些年头,但册子又显得很新,大约主人家不常使用的缘故。上面的东西记得含混不清,字迹潦草,瞧着倒像是本账册。我听说王夫人早年借着燕将军夫人的手做过些放债的生意,应该和这个有关。可惜……只一本,若多些,我倒是能看出点名堂。”

    曹先生不甚在意的将册子放在一边,复又举起甄家的密函:

    “致远,这东西你想怎么办?是即刻就交给皇上?还是等修杰的人马找到王氏的那个陪房再说?”

    沈修杰的声音却从门口传来,一身的风尘仆仆,想是刚进府。“还等什么,人早就死了。”

    沈修杰端着桌上的茶盅猛灌了三杯,恰有牛饮之势,等喘息够了才道:“早间有人报案,说清虚观附近的枯井里有具女尸,顺天府的仵作从她身上发现了一张当票,下面的人一查,就是荣府二太太的陪房,刚叫了她女婿去认尸。”

    林致远气的啪的一拍桌面,心中暗骂贾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老太太一定是想隐瞒王氏的死因,所以周瑞家的一定得死。

    可是后者一死,甄家的银子必定就断了消息。

    林致远沉声问道:“消息放出去 ?”

    沈修杰反倒看了看黛玉,才闷声道:“等你决定呢”

    黛玉察觉出不对劲:“哥哥,是不是外祖母家惹了祸?”

    “黛玉,我也不瞒你,现在大皇子的人马虎视眈眈,西北大军随时可能引起内患。只是到此时没有动静,不过是在等甄家的银子。甄家得先帝宠信,五次接驾,明着暗着为皇室揽财,这笔银子打着甄家的旗号,但是我想里面应该有江南几大世家的份子。现在东西不知所踪,王夫人一死,数不清的眼睛都会盯住荣国府。妹妹,贾家……只怕凶多吉少。”

    黛玉登时慌了神,她虽恼恨老太太放纵王氏,但是也不想贾家惨遭灭顶之祸。“哥哥可有办法化解?”

    林致远苦苦一笑,黛玉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你想,甄家丢出来这么一大块肉,众人恨不得争红了眼,现在贾家不知道消息,连丁点防备都没有,可是外人哪里明白里面的内情,他们只会以为荣国府黑心烂肚,吃下了这笔巨资。头一个倒霉的就是贾宝玉”

    黛玉手脚冰凉,大皇子府,西北,皇上……贾家哪一个都惹不起,黛玉恨道:“这二太太,临了招来这等大祸。”

    沈修杰插话道:“你说王夫人会不会告诉贾宝玉银子的下落?”

    林致远断然推翻了沈修杰的假设:“不会,可怜天下父母心,这种掉脑袋的事儿哪个当娘的敢告诉孩子,知道了就是死路一条,况且贾宝玉的嘴没个把门的,王氏不是不知道,她不敢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认为有一个人最得王氏的信任,或许会知道什么”

    沈修杰下意识的想到了王氏的那个陪房,一皱眉:“人都死了,能告诉咱们什么?”

    曹京见林致远神秘的一笑,再细想前番话,猛站起身:“你是说……元妃?”

    沈修杰、黛玉齐齐盯住了林致远。

    “不错,我稍早没想到,可修杰给了我这个提醒。王氏心中有两个人最重,一个贾宝玉没的说,另一个就是元妃。她不会将秘密告诉贾宝玉,但是对宫里面这位多半不会隐瞒,你们想啊,元妃有孕,就算生了皇子,可是论排行,论母妃,论资历,都离着皇位远着呢,怎么办?只有靠钱甄家的钱藏在哪儿,怎么藏的,我们一概不知,不过有一点我要说,王子腾飞这老狐狸,手段还是有些的。甄家相信王子腾,将钱给了他,不料王氏这个妹妹见钱眼开,这是甄家始料未及的。”

    黛玉若有所思道:“也或许当初王氏并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她的病一日重于一日,为了一对儿女的将来,王夫人索性给众人来个措手不及。”

    林致远笑道:“不无这个可能,王夫人头脑愚笨,只想到了眼前的利益,以为自己一死,甄家就没了办法,她却忘记了窃国者的阴狠毒辣。不过真如咱们所猜,那整个布局里,最高明的当属这位凤藻宫里的元妃娘娘。”

    元春若是王夫人的同党,那她必定明白自己亲弟弟所要面临的大难。而元春却不言不语,多半希望贾宝玉顶在前面,化解了大皇子与甄家的冷箭。这么做不是手足相残却比手足相残更叫人不齿。

    王夫人若知道,黄泉路上也不会安生的。

    “哥哥想怎么做?”

    林致远接过曹先生手里的信:“我与修杰即刻进宫面见圣上,周瑞家的已死,贾家的消息算是断了,只能从王子腾这边入手,宜早不宜迟。”

    林致远迟疑道:“黛玉……你与贾母祖孙情深,前些年也亏着她照应你,提前给她个警醒,也算是咱们还了这笔恩情。顺便叫她管住贾宝玉,免得这小子先叫大皇子的人杀了祭旗。如今稳住贾宝玉就是稳住大皇子一脉。”

    时辰尚早,林致远等人先行一步,却命韩胜回府召集人马,将林家能拼能杀,功夫高强的人都带出来保护黛玉。林致远有感,此番妹妹再回贾府,断不能像前番顺利,贾宝玉,八成就是那个隐患。可不叫黛玉去,万一贾家有个好歹,林致远又不想妹妹一辈子心有不安。

    甄家的事儿已经瞒不住了。

    林致远是皇上的近臣,进宫不费吹灰之力,加上沈修杰身份特殊,是皇帝的亲外甥,更无人敢阻拦。二人直接到了养心殿外,戴权老远就笑眯眯的迎了上来。

    沈修杰偷笑,与林致远低声道:“这老货,原只当他失了圣宠,没几天的功夫,嗬,又是养心殿里的头把交椅了。”

    林致远哼了一声:“你瞧着吧,皇上身边消停不了,原来有个他,现在多了解女官,两人针锋相斗,迟早叫皇上收了”

    林致远话音一落,脸色一转,笑盈盈的拱手:“戴公公”

    戴权连忙问好,“两位大人来的不巧,长公主在里面呢,你看……”戴权的眼睛瞄着沈修杰。

    做到戴权这个位置,皇家的大小辛秘想不知道也难,更何况长公主为了慧怡郡主的事儿是三天两头的到皇上这儿来哭诉,也就是这一阵子看万岁爷身子骨不好,消停了两天。

    沈修杰听了戴权的话,想到姨母骇人的脸色,生生打了个寒颤,迟疑看着林致远:“要不……咱们出去遛遛,稍后再来?”

    林致远也不大自在,长公主看人吧……叫人说不出来的别扭

    “得,戴公公,不如你领着我们俩找个偏殿坐会儿,长公主去了再说?”

    戴权正答应着,解女官从养心殿里走了出来:

    “林大人,世子,皇上叫二位进去说话。”

    戴权脸一沉,解女官颇得意的扬着眉,二人之间的战火似乎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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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三二章 小哥俩再进养心殿

    第四三二章 小哥俩再进养心殿(二更)

    解女官心中得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戴权虽是老资历,但也占了“老”这个字,行事越加的犹豫不决,近来叫皇上斥责了好些次。

    解女官望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林致远、沈修杰两个,冷冷哼了一声,她可没落下刚才戴权与这二人的交集。解女官原见林致远还好,有意帮衬些,只是这些日子,自己每每示好,对方都视而不见,反与戴权走的密切。不过是个四品,皇上还没交给他实权呢,自己迟早在皇上面前给他穿个小鞋。

    解女官一甩袖子,垫在林致远身后,留给戴权一个孤傲的背影。

    “公公,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看看”伺候在戴权身侧的小太监悄声道。

    戴权冷笑:“这种货色,何必咱们动手,等她按捺不住野心,那割肉的刀自然就往她身上剜。也叫她知道知道什么是咎由自取。”

    小太监似懂非懂,但见戴权阴毒的笑意,忙垂下头。

    养心殿里,皇上正与长公主对弈,这姐弟俩难得的清闲,一壶好茶就摆在旁边,看局面,显然是皇帝技高一筹。

    林致远和沈修杰没出声,静静的守在一旁观局,暗暗咋舌:长公主虽呈现出败象,可下棋的技法却称得上是胡搅蛮缠。万岁爷的白子几次想要围剿,都叫长公主硬杀出了一条血路。

    长公主端起茶杯,一回身预备叫人,就见林致远、沈修杰俩门神似的杵在自己身后。

    长公主砰的将茶盅往边上的矮桌一放,脱口便要说话。皇上见势不好,忙给这哥俩使眼色。

    林致远和沈修杰像约好了似的,噗通往地上一跪:“臣给皇上请安,给长公主请安。”

    刚好堵住了长公主。

    皇帝笑呵呵的说道:“起来吧,起来吧。戴权啊,赐座。”

    戴权忙命人搬着锦披坐墩,沈修杰冲着戴权悄悄一指张公主身后,戴权忙会意的笑笑。

    小哥俩坐的位置恰在长公主斜后方,皇上与他们说话倒是方便,抬眼便能瞧见,只苦了长公主,本与皇上对弈,是面对面的坐着,现在又不能转过身来,那岂不成了长公主在前,皇上在后

    长公主很快明白了沈修杰打的小算盘,这臭小子,想不看自己的脸?白日做梦。长公主一起身,也不用吩咐,解女官笑呵呵的上来,亲自搬了坐墩到皇上身后,殷勤劲儿不下于戴权对林致远。

    皇帝自亲政以来,心境大好,身子骨也越发的硬朗,只可惜两腿依旧没有知觉。

    “谨瑜,你们两个可有要事?”

    林致远忙将甄家的密函呈给皇帝,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上阴着脸看完整封信:“里面提到的东西呢”

    “回皇上,王氏死的突然,叫我们措手不及。”

    皇帝恨道:“那就给朕抄家,将贾家挖地三尺,朕就不信找不出蛛丝马迹。”

    长公主忙给戴权和解女官使眼色,这俩忙不迭出了养心殿。长公主这才劝道:“皇上,先听林大人说说不迟。”

    林致远和沈修杰不怎么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垂着脑袋一交换眼神,刚刚……是长公主给他们俩求情呢吧?

    长公主将这小动作看在眼里,瞪了俩小子一眼。

    皇上哼道:“说吧”

    “皇上,其实这事儿和贾家挨不着边儿,臣谁这话可并非因为贾家与臣有亲。以贾家老太君的精明,要是知道有甄家这笔银子,只怕早就穿着诰命服来给皇上报喜了”

    皇上急不可查的哼笑了声。林致远心中有了底,抬起头试探道:“臣窃以为,王氏的一双儿女不可不查。”

    “元妃?”皇帝很快领会了林致远的言外之意,“戴权,戴权?”

    戴权就在大殿外守着,与解女官干瞪眼,一听皇上在里面唤他,忙不迭的往里跑:“万岁。”

    “去将一年来凤藻宫见外客的册子拿来。”

    宫里的每一项都有清清楚楚的记载,不怕找不到出处,王夫人什么时候进的宫,进献了什么东西,再和甄家的事儿一对比,差不多就能找出蛛丝马迹。

    戴权颠颠的出了大殿,皇上叹道:“只希望元妃不要辜负了朕对她的期望。”

    林致远心道:不辜负就怪了,实在是皇上您的几个儿子太争气,没等你和鹤驾西归就大肆争权夺势,哪个当娘的不为自己的儿子筹划筹划?只怕这银子的下落就在元妃娘娘心里。

    林致远心里正嘀咕着,就见长公主的眼神不善的扫过来,林致远忙道:“陛下,臣斗胆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

    “今日贾府一行,臣观贾府宝玉似有察觉的先兆,此子性情轻佻,臣怕他做出胡闹之事搅坏了皇上的大计,故……”林致远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故臣将甄家的事儿透给了贾家老太君。臣以为,当今之计是稳住大皇子,毕竟,那是陛下的骨血。”

    良久,皇上才冷哼一声:“是你想保住贾家的那个小子吧他包藏乱党,该株连九族”

    林致远和沈修杰暗道:那乱党的领头就是你儿子,要是株连九族,你的几个儿子一个也跑不了。

    林致远赔笑道:“陛下,臣说句公道话,王氏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些迂腐,恐怕是见了银子心中搔痒,才起了昧下来的念头,不过倒也帮了咱们的大忙。”

    沈修杰也跟着帮衬:“陛下,林大人说的一点不错,西北迟迟不动,多半是银子没到位,换而言之,这王氏还帮了个小忙。”

    皇帝听了笑骂道:“皇姐听听,这俩小子能将黑的说成白的,莫非朕还要给这个王氏晋封一下她的诰命头衔?”

    林致远脸上闪过大喜,忙道:“皇上圣明”

    皇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圣明什么?难道还真叫朕如了你的愿?”

    “陛下,您若封了王氏的诰命,外面人会怎么想,甄家人会怎么想,西北诸将会怎么想?他们只会以为银子在陛下手里。没钱就没军饷,陛下再找个借口,压下户部拨给北边的粮草,不用多,半个月,就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长公主冷笑道:“只怕林大人这虎没震到,倒是逼着他们生了反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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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四三三章 万岁爷乱点鸳鸯谱

    第四三三章 万岁爷乱点鸳鸯谱

    沈修杰脾气没林致远好,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陛下就是不震慑,难道他们就不生反骨了?”

    长公主被呛的脸一青,沈修杰才想起对方是谁,忙耷拉下脑袋。

    皇帝暗骂沈修杰这小子没骨气,枉费东平侯一生的刚强,儿子倒是没学到半分。皇上沉声道:“长公主说的不无道理,谨瑜,你可有把握叫西北安然无恙?”

    “陛下,臣不敢做此担保。”

    长公主见林致远这样说,冷笑两声,林致远却不理会,只道:“不过臣始终认为,大皇子不过是叫人利用而已,绝非真心谋反,陛下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相信殿下定能回心转意,届时西北诸将没了生反骨的筹码,心中必定惶恐,难免有临阵退缩之人。再请皇上逐个击破,西北方可转危为安。”

    皇帝沉吟不语,右手不断摩挲着自己早就没了知觉的大腿。

    一身龙袍之下,这位万人之上的天子也只是个父亲而已。

    陛下的子嗣较之先皇,甚至是先帝的父亲……都显得太为单薄,这对皇家来说是个要命的大事儿。原本皇帝还不在意,只当自己年轻力壮,看皇后如今还能诞下子嗣,将来后宫里少不得要喜添麟儿。

    可万事不敢想的太好,皇帝这一病,几乎要了自己的命,他这才后知后觉,他的儿子们太过年轻,容易被人挑拨,军方势力强大,一旦自己出了岔子,天下随时会陷进内乱。

    皇帝一直看好的老三……也未必就能肩挑大梁。

    大皇子不能子凭母贵,但好在他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而且身子骨健朗,光冲这一点,皇帝就舍不得杀了他。

    “好,就依爱卿所言,朕再给那孽子一个机会,若他不肯……直接叫宗人府将他拘了,给朕去守祖陵”

    林致远忙赔笑道:“陛下圣明,只是臣还有个何不情之请。”

    “你还真是啰嗦,一并讲来。”

    “是,臣以为,大皇子是性情中人,与西北诸位老将亦师亦友,绝不是几句话就能说动的。臣又怕劝说不行走漏了消息,叫西北有了准备,甄家狗急跳墙,所以觉着此番去劝降的人定当仔细斟酌。”

    长公主毫不客气的送了个白眼过来,哼道:“林大人说了这么多,关键的就落在这一步了,我看你倒是个绝佳的人选。”

    沈修杰忙道:“长公主差以,稍早为了兵部一件小事,大皇子与林大人闹了点不愉快,若叫林大人劝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反倒不美。”

    “唉”皇帝笑着摆手,“谨瑜的本事朕知晓,他去,朕只有放心二字。”

    林致远尴尬的笑笑:“陛下,臣虽愿勉力一试,不过此行还需一人作陪才能化解干戈。”

    “说来听听。”

    林致远危襟正坐道:“此人便是大皇子妃的长兄,杜煦杜大人的长子。陛下,臣暗中观察许久,杜家虽有长女嫁进皇子府,但是与大皇子一脉分属两只清流,大皇子更是对江南诸事难以插手,想必全是因杜大人的坐镇。甄家此番铤而走险,多半也是因了杜大人到任之后,对甄家明的暗的买卖进行了截杀,臣还听说,甄家的家主将女儿抬进了大皇子府做妾室……”

    皇帝愤然道:“这个甄家,好大的胆子,朕看他们是要谋划朕的江山”

    皇帝最忌讳后宫霍乱,前朝就是血淋淋的例子,甄家此举无意叫皇帝坚定了抄家灭族的决心。

    “林致远听旨,朕命你即刻前往皇子府,以劝说为主,为朕扫清西北隐患。”

    “臣遵旨”

    林致远给沈修杰使了个眼色,这二位就想往出走,不料皇上却叫住了沈修杰。

    “修杰……朕有话与你说。”

    林致远送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忙匆匆出了大殿,正巧与捧着卷宗的戴权迎面相撞。

    皇帝端着卷宗,戴权殷勤的解释着:“大上个月的十五,荣国府王氏递了帖子进宫,元妃娘娘着太医院宋大人于凤藻宫查脉,王氏于未时四刻出的宫门,此后元妃娘娘曾叫夏公公送了三次打赏,内监局都有记载。”

    皇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戴权说的每一个字都进了皇帝的耳朵里。戴权不知所措的看向长公主,长公主一摆手,戴权这才如蒙大赦的退了出去。

    “皇上,元妃是您潜邸里出来的,这事儿还得您做主才是。”

    长公主虽是姐姐,可有些话不能明说,何况以长公主对这个皇弟的了解,就算收拾了元妃,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一定要保住。

    长公主可不敢担保,十几二十几年以后,元妃的孩子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皇上猛睁开双眼,两手紧抓龙椅哼道:“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贪财误事的东西。朕先容她悠闲几日,待生下皇嗣再处置不迟。”

    皇上瞄了眼沈修杰,不悦道:“这会儿养心殿里也没外人,朕是你的舅舅,长公主是你的姨母,修杰,老实说,你的终身大事可有何想法?”

    沈修杰缩了缩脖子,心道:难道是场鸿门宴?早知道今日有长公主在,打死也不能进宫啊

    长公主一见,娇叱道:“当初在本宫面前退婚的胆识哪里去了?这会儿倒临阵退缩。”

    沈修杰一咬牙,为了唐欣,少不得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回禀陛下,不,皇舅舅,外甥想……想与唐家小姐成婚。”

    大殿里静谧一片,沈修杰也不敢抬头,耳朵异常机敏的听着皇上那边传来的动静。

    良久,万岁才道:“唐家……你明知唐家是江湖世家,上不得台面,难道还要一意孤行?”

    “回皇舅舅,唐家虽是江湖中人,但从不乏惊世绝艳的奇才,另有,唐家基业百年,早就脱了江湖上的匪气,以药业为主,家族涉猎极广。唐姑娘从小知书达理,又精通医术,我……我们两个心灵相通。”

    皇上哼道:“知书达理?若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能孤身一人往京城闯?连婚都没成就住到东平侯府了,难怪你姨母生气。”

    沈修杰讪讪的看着长公主:“姨母疼爱外甥,才欲将表妹许配……”

    “打住”长公主轻喝道:“本宫何时要将爱女许配给你了,这种混账话少说才是,免得带坏了慧怡的好名声。”

    沈修杰赔笑道:“姨母说的是,都是外甥口拙。”

    皇帝也不想这一家子闹得太僵,久居高位,和他手足情深的兄妹实在少,长公主没的说,那是自己嫡亲嫡亲的姐姐,没上位的时候,七妹妹逢年过节也都打发人送这送那,皇帝都记在心里,所以对沈修杰还是包容的多。

    他叹道:“修杰啊,你既知道朕和你姨母的一片疼爱之心,就越加该惜福。朕也不难为你,这个唐姑娘就封了侧室,等明年大选,朕亲自为你择一名门闺秀。”

    皇帝扭头看向身侧的长公主,笑道:“朕记得谨瑜的妹子就很是不错,前巡盐御史的独女,难得的是修杰与谨瑜是千金不换的好兄弟。今后做了亲家,岂不是美谈一桩?”

    皇帝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当即就要提笔写圣旨赐婚,也不等什么选秀不选秀了。

    吓得沈修杰从坐墩上滑了下来,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使不得,皇舅舅容秉”

    皇帝失笑道:“瞧这孩子,别是欢喜的不会说话了吧”

    沈修杰哭的心都有了,好在致远那小子不在,若是听见皇上乱点鸳鸯谱,非将这口恶气出在自己身上。

    沈修杰一想想林致远惯用的那些手段,就觉得自己的浑身生疼。

    他苦着脸说道:“皇舅舅,外甥只当林姑娘是亲妹子一般,这天下间哪有迎娶亲姊妹的道理。”

    “浑说你姓沈,她姓林,如何算的一家?这林姑娘若是将你当哥哥看待,将来你非要娶的这个唐姑娘进门,她二人效仿娥皇女英,也算是你的福气”

    皇帝不说还好,他一说这个,沈修杰已经半趴在地上:“皇舅舅这是要叫致远拿走外甥的小命啊外甥要是敢娶了他的妹子,再厚颜无耻的纳妾,这多年的兄弟情义非断不可。”

    皇帝心生不悦,纳妾怎么就是厚颜无耻了,他后宫佳丽虽不多,但哪一个不是举止娴雅,落落大方

    “林家那小子……反对纳妾?”

    长公主撑不住,还是多嘴问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就见皇上诡笑的看着自己。

    长公主脸一僵,尴尬的撇撇嘴。

    沈修杰哪里注意到这小细节,只苦笑道:“回皇舅舅,姨母,致远这小子极护短,曾不止一次与我说要给林妹妹找个白首不相离的一心人,外甥心属唐姑娘,若再娶林姑娘为妻,不但没了兄弟情义,只怕家宅今后从此不再安宁。”

    皇上故作愤然道:“这谨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若他今后纳妾,看林家姑娘怎样在夫家抬头”

    沈修杰忙道:“致远曾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身边又无通房,又无小妾,迟迟不肯娶亲,只是怕林姑娘未出嫁,新嫂子进门给妹妹气受。”沈修杰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说道:“我母亲就因了这一点,多次劝父亲将舍妹许配给致远……”

    (非计费文字)小荷写到本章,写到卓文君那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真想说司马大哥,你也太龌龊了吧拐了人家好女儿,还敢附庸风雅的把人家抛弃了。虽然没得手,但是小荷想想就气愤,差点想写个卓文君的重生爽文好吧,这一章写的很顺手,但是,呵呵,小荷今儿一更啦,要去写新文给编辑看,大家明儿等我啊表拍我闪g

    正文 第四三四章 公主踌躇慧怡亲事

    第四三四章 公主踌躇慧怡亲事

    东平侯不止一次的在七公主面前提起这事儿,连带着沈修杰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只是母亲不松口,总认为致远这小子前途未卜,朝堂上又风云变换,怕女儿嫁错了人。

    按照沈修杰的本心,能和致远成为连襟是再好不过的事儿,只怕大妹妹进不得好友的眼。

    皇帝一听沈修杰的话,沉吟半晌才道:“你那几个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你母亲早该放在心上。只是江南不比京城,可摘选的良家子弟少之又少,不如明年的上元佳节,朕宣了你母亲进京,也好和长公主见见面。”

    长公主哼笑道:“好啊,久不见七妹,我也有些大实话要和七妹妹说。”

    七公主因为沈修杰执意退亲的事儿,差点没和他断了母子关系,总觉得因为这个愧对长公主,沈修杰笃定,要是母亲来京,只怕自己的逍遥日子就到头了。

    他忙向皇上求救,皇帝笑眯眯的一摆手:“你且去忙吧,贾家那边不可掉以轻心,万万要在甄家之前找到银子。朕与你姨母尚有要事商议,得空再宣你进宫。”

    沈修杰无奈,只能讪讪的出了养心殿。

    皇帝看着这个不甚亲近的侄儿出了宫门,才叹道:“皇姐考虑的如何?”

    长公主神色晦暗,迟疑道:“陛下,您就看出来这个林致远是良配?只怕和沈修杰是一丘之貉。我只怕您过分恩宠这小子,将来叫慧怡吃苦受委屈。”

    皇帝哑然失笑:“皇姐怎么会以为朕宠爱这个林致远更甚慧怡?且不说别的,单慧怡是朕嫡亲嫡亲的外甥女,朕便不会将她等同于寻常。朕抬举林致远,无非是为了慧怡着想。”

    长公主忙反驳道:“可是陛下别忘了,慧怡是郡主,若是林致远成了我们家的女婿,按照天朝的规矩,仕途之路便算是到了尽头。”

    长公主最大的心事便是这个,当初自己吃了这等大亏,万不想再叫女儿也走上老路。

    皇室的公主看着风光,可是嫁人,就只能往那侯门公府里扎堆儿,许配的夫君往往还不是什么能当家主事的。像沈修杰的母亲,自己的七妹妹,外人都当东平侯风光无限,娶了皇室公主为妻,可是仔细再想想,这些年东平侯在朝堂上能有什么建树,沈家比江南那些望族只多了个爵位而已。

    也就是此番沈修杰进京出任五城兵马司,东平侯府才重新进入众人眼帘。

    长公主冷眼看着,林致远就不是个甘于平淡的主儿,要不自己早将他列为考虑的范畴了。

    皇帝暗中观察了长公主的神色,见长姐也全非否定,只是考虑颇多,便笑道:“本朝不准外戚掌重权,全都是因为前朝那位景嘉公主的驸马仗着出入宫廷的便利,谋害了孝宗。太祖皇帝引以为鉴,便有了这个不成文的规定。可是皇姐想,那景嘉公主是什么人,当时的孝宗又是什么人?孝宗不过十岁顽童,生母早逝,景嘉公主因垂帘听政而不得,才叫驸马下了毒手。”

    长公主轻笑道:“陛下当政,使得天下更新庶政,言路大开,更恭检仁至、勤政爱民,哪里是一个小小的孝宗能比的?况且……”

    长公主失笑:“咱们天朝并无景嘉公主这等恶妇,除非陛下以为臣妾对皇室有二心。”

    长公主看似调侃,实则话语里透着小心翼翼。

    高位中人,多少好猜忌。

    皇帝突然提到前朝的景嘉公主,难道是对自己,对君昊有什么想法?

    这些年,皇上没少提拔自己家,待君昊更是比亲儿还好,也正因为这个,长公主心里才隐隐的不安,一旦儿子的权势过高,皇帝会不会有所忌惮,会不会为了几个皇子,对君昊下了毒手?

    长公主这话里不无试探的意思。

    皇上大笑,回响在空荡荡的养心殿里甚是突兀:

    “这不就成了?这些年朕一直为皇姐的事儿而心伤,当年若肯死死劝谏父皇,皇姐也不至于就嫁进了曲家。”

    长公主委屈的掉下眼泪:“陛下”

    这对世间最尊贵的姐弟俩,感情一时间拉近不少。

    “朕也一直想改一改这死规矩,况且太祖皇帝也没下了死令,就算朝中大臣有反对,朕也有法子应对。”

    皇帝自认为是明君,而且偏爱少年英才,上届科举,那些老古董们不会看不出来,自己摘选的一甲三名都是什么人。这天下间的举子,学问好未必能做官,做官精通的未必学问高明,难得林致远两样全占,这样的好儿郎皇帝如何舍得丢掉?

    他也有女儿,但是感情不深,还不如自己的外甥女慧怡,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林致远和皇室沾了亲戚,今后只有效忠的心思。

    另有一点,皇帝不敢告诉任何人。

    近来每晚噩梦,总梦见这些儿子们拿着刀枪逼着自己退位,一个个凶神恶煞,哪里有半分父子情深?他只向曲君昊求援,却见曲君昊阴着脸站在三皇子背后。

    皇帝一身冷汗的醒来,这多疑便再也难消。

    长公主不明皇帝的心思,只迟疑道:“有什么好法子?”

    “皇姐先只说对林致远满意否?”

    长公主讪讪道:“也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修杰那小子说他只娶一个,我倒是看中了这一点。其他的也没什么,家世嘛,他父亲到底是个庶子。”

    皇帝忙道:“英雄不问出处,皇姐不是忘记了这个吧”

    “要不,臣妾先问问慧怡的意思?”

    皇帝沉吟了片刻:“也好,若想此事妥当,朕还需细心布局一番,非三两日能见效。”

    长公主眼前一亮,她对皇帝一向佩服,若不然当年诸皇子中,先帝也不会点了即非嫡也非长的皇上。

    “陛下有何良方?”

    皇帝神秘的一笑:“这探路总要有块探路的石头,瞧瞧有哪些老骨头要挡路。谨瑜嘛,是朕的爱将,不好轻易出手,朕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平遥王家不是有个孙女婿嘛,和谨瑜是同科,当年御宴的时候朕赐的婚。”

    长公主恍惚记得有这么号人物,只是她心中对平遥王家多有不屑:“陛下要抬举平遥王府?他们家老王妃着实不堪,若不然先帝也不会迟迟不给晋封。她那几个孙女、外孙女也不是省心的,我见了就生厌。皇上若抬举了他们家,莫不如另寻一个好拿捏的。”

    皇帝高深莫测的摆摆手:“皇姐这就错了,正是因为平遥王家的老王妃性子泼辣,朕才预备拿他们家探路。平遥王世子不是几次三番的上书,请按照祖宗家法给他们家几个姑娘封号嘛朕便准了,到时候姚承允官路通途,朕再看他们舍不舍得丢掉即将到手的县主封号。”

    长公主忽然对平遥王家心生同情,一步一步被皇帝算计着,最终得利的还不是他们家。

    此刻正奔往杜家去找杜士衡的林致远还不知,他的婚姻大事差点说成,黛玉也不知皇帝有心乱点鸳鸯谱。

    这兄妹俩正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黄昏时分,荣国府门前萧条了许多,但也只是比较白日时候而言。吊唁的宾客早就归了家,贾母陪了一天的客人,早就筋疲力尽,浑身泛着酸痛,偏那几位都是太妃,王妃之流,自己怠慢不得。

    贾母胡乱用了茶饭,叫着鸳鸯的名字。坐在灯烛下发呆的鸳鸯竟没听见,琥珀忙推了她一把。

    贾母歪在床上轻笑道:“这是怎么一说?打下午便痴痴愣愣,连话也没几句。”

    鸳鸯心神不宁,强笑着上来给贾母铺被:“昨儿着了冷风,身上有些乏。”

    贾母是真心待鸳鸯,一听这话,也不管过不过病气儿,忙伸手背去探鸳鸯的额头,诧异道:“怎么一头的冷汗快,叫林之孝家的请个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