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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 下第9部分阅读

      红楼夜话 下 作者:肉书屋

    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从此对贾蔷这个救命恩人便多了几分的莫名的情愫。再往后,贾蔷管着梨香院里十二个小戏子,可是对自己总是与旁人不同,贾蔷长得又出彩,虽然旁人都说贾家只有宝二爷才是真正的良配,可是龄官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龄官在家的时候,一直都是相貌出众的,进了贾府的小戏班子,更是里面的佼佼者,连娘娘都说要好生的教养自己,不可委屈了自己。直到有人说自己长得和贾家的表姑娘林小姐有几分的相似,龄官还有几分的不服气,总认为她只是身份低贱,若不然,定然是人人皆说,林姑娘和自己相似。

    见了黛玉……龄官才讪讪的歇了争胜的念头。

    这次贾蔷来幽州,夜半与自己约到了大观园的凹晶馆,悄悄问自己愿不愿意跟着一起走。龄官自然是愿意的,可是等要人的时候又犯了难。若是芳官或是藕官一类的小戏子,便是要十个也不妨事,可龄官是娘娘最喜欢的,贾蔷私下里求了暂时管着内宅琐事的李纨。李纨倒是没客气的将礼品都收下了,临了送了自己一个办法,不如拿份重礼去找王夫人,王夫人要是开了口,一切都好说。

    彼时,王夫人的胞兄王子腾正要过寿,贾蔷从荣源斋淘了一件上好的青铜器,将之作为礼品孝敬给了王夫人。王夫人果然乐和,一听贾蔷的要求,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便做主将卖身契交给了贾蔷。

    贾蔷了却了心中一件大事儿,又将自己的家底子几乎掏空,把礼部打点的妥妥当当,才起身在林家人之前往幽州赶。

    到了幽州才知道,人人口中称赞的林家大爷并非想象中的善于之辈,说起话来时滴水不漏,做事儿也是细密有加。小小的知府衙门,还没大观园一半大,但是林家大爷到了不到几日的功夫,竟是围得铁桶一般。贾蔷纵然有心去外面探探消息,却连个几乎也没有,估计礼部的旨意来得再晚些,贾蔷都有了翻墙的冲动。

    龄官打量着黛玉,她这个时候已经隐隐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劣势。自己再怎么得宠,名义上也不过是贾蔷的一个贴身大丫鬟,对于黛玉的决定,龄官并不能强硬的拒绝。

    这厢,黛玉笑道:“蔷哥儿是我的侄儿,又是孤身在这边谋事,我这个做姑姑的怎能不照料着他。外面的宅子再好,也不敌家中早早准备好的舒畅。”话到这里就是一顿,龄官见黛玉抬出了长辈的身份,心里凉了半截,这个时候纵然将贾蔷找回来,怕也违逆不了黛玉的话。

    黛玉见龄官面上一片土灰,便又笑言:“不过……我知道蔷哥儿一向自由惯了,这么拘在西园子的确是委屈了他。”

    龄官心中立即腾升起希望,忙摆手道:“不委屈,不委屈。”

    黛玉淡然一笑,吩咐了身边伺候的雪雁:“叫婆子们轻抬轻放,一切只听龄官的调遣。”她叫住了兀自怔怔的龄官,说道:“到了新住所,或是短少了什么,只管回来说一声,在外院就找六安,或是内院的六安家的都使得。”

    龄官匆匆忙忙的道了谢,借口收拾行李,非也似的跑了。

    雪雁在后面看的一阵好笑:“这个龄官,原在贾府的时候看着就是灵巧的,没想到这次跟着蔷二爷来幽州的会是她。只是为人有点清高,如果不是姑娘亲来,她断不会这么笑脸迎我们。”

    在雪雁的眼里,多多少少对龄官还是有点想法的,也或许是她见识了紫鹃的下场,对丫鬟们争着往上爬看得并不是很顺眼。

    黛玉安排在小门的婆子匆匆跑了进来,“姑娘,贾府的蔷二爷回来了,正在往这边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黛玉并不打算和贾蔷见面,荣国府和宁国府已经是隔了好几代人,她又只是贾母的外孙女,并非是嫡亲,那么与贾蔷的关系就更远了一层。况且,黛玉这个时候没见到哥哥致远,并不清楚贾蔷的上任是他自己活动的结果,还是贾家长辈们铺平的道路。

    不过无论如何,黛玉心中对贾蔷有了几分的敬佩,肯来这个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打仗的地方,不是谁都能有这个决心。

    至少,宝玉便不会,别说来了,只怕一提到羌夷人的名字,宝玉就会吓得发抖。

    黛玉心中打了个激灵,自己已经多久没想起这个人了。似乎……从自己登船离开京城的时候,贾宝玉三个字就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黛玉前脚刚领着几个丫头离开,贾蔷后脚就进了西园子,实在是赶得巧,若是再迟几步,必定是要撞个正着的。

    贾蔷见满院子的人,跟着自己的人手,还有林家粗使下人,小院子里几乎插不下脚。

    “龄官龄官”贾蔷问着刚刚从里屋跑到院子里的龄官道:“不是告诉了你,咱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别朝林姑姑借人,自己的这些人手已经尽用了。”

    龄官忙活了大半天,谁承想贾蔷一进门,先是劈头盖脸的来了几句责备的话。

    她心里好大的不愿意,以前在梨香院里做小姑奶奶的娇气劲儿便上来了。眼睛一瞪,也不顾及这里是什么地方,周遭还站着许多林府的人,她正要发火,贾蔷已经是看出了几分的先兆。

    贾蔷以前“伺候”那十二个唱戏的小姑奶奶的时候,便领教过龄官的怒气,他生恐在林家人面前丢人,忙将人领到了内室。

    “你那里的银子还有多少?”

    贾蔷问的着急,龄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忙收起正待喷薄的娇叱,正色道:“要多少?”

    “怎么也得五百来两。”

    “这么多”龄官惊呼了一声,贾蔷信任龄官,所以他的私房银子多半是保存在龄官手里的。

    “我打算请林表叔吃个便饭,今后还要在表叔手下当差,钱花的少,就有些拿不出手。”

    龄官皱眉道:“咱们才到幽州,花去的钱就能有了一大半儿,正经该攒点以待不时之需。况且,咱们的银子本也不多。”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贾蔷到这个时候才能明白这样的道理。

    “要不……我把娘娘赏赐给我的那套头面寄卖出去?”

    贾蔷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那是你喜爱的,”稍早的时候,龄官等人去了宫里面给元妃献唱,恰巧皇上也在,听了个新鲜劲儿,当晚就歇在了凤藻宫,元妃娘娘一喜,顺势就赏赐了一套贡品的黄金的头面给龄官。

    龄官现下说要典当首饰,不得不说……她对贾蔷可谓是全心全意。

    ps:龄官喜欢贾蔷绝对甚于对方给予她的爱。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六章 荀家补礼主仆莫名

    第二百九十六章 荀家补礼主仆莫名

    锦华园有一个单独的小厨房,这是其他两个院子都不具备的优势。碧蝶是此片小小的天地的领军人物,与外院大厨房伺候的管妈妈遥相呼应。可是连反应慢了半拍的雪雁都察觉到,近来碧蝶刻意减少了下厨的次数,竟常常找大厨房的人过来打下手帮忙。

    这晚,众人从西园子回来,伺候了黛玉梳洗,碧蝶照例是要送上一盅雪蛤燕窝的,不过今儿却换了上灶的人。

    豆子娘小心翼翼的将碗中的金丝儿燕窝挑出了一小点,用甜白瓷的盘子托了,递给碧蝶。

    “碧蝶姑娘尝尝,可使得?”

    “不错,比我做的要甜一些。”

    豆子娘担心的搓着衣襟儿前的围裙,“我见罐子里有大好的冰晶糖,便敲碎了一块,下次断不敢用这些了。”

    碧蝶微微一笑,“我瞧见了,这也没什么,姑娘虽不喜欢甜食,但是燕窝本该搁置点甜味儿才好。我往日不过加些脆糖,比冰晶糖要细腻些,只是甜意差了点,那糖罐子就锁在柜子里,下次你若是再做,可直接取来就好。”

    豆子娘一听还有机会为姑娘做吃食,喜得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儿。

    “你且别忙着回去,姑娘若是吃好了,必定会有赏赐给你,况且,这个时候天也晚了,我们小厨房也做了些夜宵,你带回去一些,与小豆子吃岂不两全?”

    豆子娘自是千恩万谢。她早没了丈夫,一个人拉扯着儿子,两边又有虎视眈眈的小叔子、小姑子预备抢夺相公留下的菜谱,豆子娘如今在林家安身立命,宝贝儿子又时不时的跟着表少爷读书,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碧蝶端着盘子,进屋的时候,黛玉正随意歪在榻上翻书,雪雁坐在摇椅上,捧了个阵线笸箩翻着小块布头。

    “姑娘,请用燕窝”

    黛玉尝了一口,继而笑道:“今儿倒是多了点甜意,不大像你往日的做法,可是有了什么喜庆的事儿?”

    “碧蝶能有什么喜庆的事儿,不过,有一点,姑娘倒是说对了,”碧蝶神秘的一笑,“东西确实不是我做的,是新来的妈妈豆子娘上的灶”

    黛玉不大记得豆子娘的相貌,但是她的儿小豆子却是常见的,荣泽每次来这边,身后都会跟着个小不点,瘦瘦小小,与年龄相仿的荣泽一比,倒像是个小dd。

    “姑娘觉着今儿的燕窝可好?”碧蝶问话的时候心中颇不是滋味,既想叫黛玉速速的否决了豆子娘的手艺,又矛盾的想要将自己手中的权利渐渐散去。

    黛玉只尝了两三口,一盅的雪蛤燕窝去了小半,“做的虽是不错,可我用惯了你弄的,下次还是叫豆子娘帮着打打下手吧”

    碧蝶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姑娘终究是个常情的,没说什么喜新厌旧的话,至少……自己在锦华园还有点用处,她心中泛起苦笑,将剩下的金丝燕窝依旧端着出去了。

    雪雁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向,等碧蝶稍有动作,便趁着黛玉看书,悄悄的扔下针线笸箩追了出去。 “碧蝶,你且等等。”雪雁在游廊上截住了脚步匆匆的碧蝶,“我有话问你。”

    碧蝶为难道:“小厨房里还蒸着松穣鹅油卷呢,准备给守夜的妈妈们打牙祭。”

    雪雁一把拉住了对方,“这个不忙,你不是说了,有做燕窝的是豆子娘,难道一个掀笼屉的活儿她都干不来?”碧蝶见雪雁眼中的坚定,无奈只好将托盘放在了游廊的长椅上,与雪雁面对面的坐了。

    二人头顶上有一盏明晃晃的大灯笼,不知名的小飞虫已然在夜间出动,围着昏黄的光线扑扑乱撞。这个时候,上夜的妈妈们还没出来,小丫头子又都在嘻嘻哈哈的洗漱准备休息,所以一时间,锦华园里人烟少得很,便是有人见到了雪雁拉着碧蝶,也多是以为二位姐姐在商量什么大事儿,于是远远的就躲了,根本不往前靠近。

    当香卉捧着个匣子往黛玉内室走的时候,雪雁并没在意,香卉本就该今晚值夜,于是雪雁意思意思的冲香卉点了点头,继而转身继续与碧蝶说话。

    雪雁并没注意到香卉其实是有些异常的,至少要比平日里少了几分的活泼劲儿。

    ……

    “姑娘可是休息了?”香卉平息了有些紧张的心跳,轻轻的唤了正在看书的黛玉。

    黛玉揉了揉已经有些干涩的亮眸,轻轻的用手掩住朱唇,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正要休息了”

    香卉想也不想的就将手里的匣子往桌上一放,预备去给黛玉热汤婆子。

    “这是什么?”黛玉好奇的看着与自己并不甚远的苞木桐的匣子,上面雕刻着不知名的小花儿,三两朵就是一簇,虽然刷了很多道桐油,但还是能看见匣子上面的裂痕。黛玉并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样古老的玩意儿。

    背对着黛玉的香卉,身子一梗,手上的汤婆子却稳稳的没洒出半滴热水,头也没回,低身继续手上的动作,状似不经意的笑道:“我今儿去三堂那边给大爷送茶点,谁知道碰上了荀家的娘子,说是那日姑娘补办及笄之礼,他们家知道的迟了,特特的送来一份薄利给姑娘,祝贺姑娘芳辰。”

    黛玉的手滑在苞木桐匣子上面的裂纹上,笑道:“他们家倒是有心了,不过都是看在哥哥的面儿上,你很该亲自回禀了我,咱们也好谢谢荀家的娘子,留下叫六安家的陪着吃顿水酒。”

    香卉一边给汤婆子重新换水,一边与黛玉说道:“我可不就是这么想的咱们家外院的女眷现如今都是六安家的在招待,有时候韩管事的娘子也会出面帮帮忙,有了这两个人的招呼,纵使荀家贵为皇亲,可是招待他们家的娘子也并不辱没对方的身份。可无奈人家执意不肯。”

    她听自己身后的黛玉并不再做声,有心想再说几句,可是到底心里发虚,便不好再为荀家说什么好话。

    “香卉,你将灯挪过来一盏。”

    香卉耳朵一直在支愣着,隐约听见了姑娘呼吸有些急促。她当即顺过梳妆台上的琉璃灯盏,轻步移到黛玉身边。

    主仆二人只觉得眼前一阵红雾,被琉璃灯盏的光晕照的刺眼。

    匣子又细又长,但是丝毫没有遮盖住里面那串链子的华彩,黑丝绒的内衬上摆着一串儿又小又圆的小宝石。颗颗都只有葡萄籽儿大小,十来颗就是一团,坠在一条黄金链儿上。

    黛玉将其拈了出来,对着灯盏打量,看了许久也没能弄明白这是个什么宝石。

    香卉好奇的踮着脚往前凑:“姑娘,这个是红宝石?”

    红宝石……黛玉的梳妆匣子里可从来不缺,连梳子上都满满的镶着五颜六色的宝石,可与匣子里的都不一样。

    香卉见黛玉摇头,显然,一向博学强知的姑娘也未能解答,香卉懊恼的道:“若是我多问那娘子就好了,只怪我做事没章法。”

    其实,香卉当时见荀家给自己的礼物,一早就看呆眼了,哪里还能估计得上这些

    “姑娘,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天下奇珍?”

    黛玉好笑道:“你当天底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是奇珍?胡说不过,荀家肯送来,想必也是有深意的东西,我记得好像一本书上曾说到过此物,香卉,你到书架子上寻那本《天朝异志录》。”

    等香卉好容易将东西找了回来,黛玉只粗粗的一番,便找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姑娘,书上真的有?”

    黛玉看着几句话匆匆完了的解释,说的到底不详尽,“这玩意儿在当地叫做‘血滴子’,竟是比鲜血还要红艳艳几分,名字虽然惊悚,但是寓意却是好的,书中说,谁若是戴着此物,能在出海的时候转危为安,逢凶化吉,一家人都当神物一般供奉着。”

    黛玉不明白荀家送自己这个是什么意思,无论是在幽州还是在京城,“出海”这二字都显得很遥远,她又使不上此物,荀家又只单送此物到底何意?

    “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要交给大爷,而是给我的?”

    香卉忙重重的点头:“当然,那个荀家的娘子说的清清楚楚,是补姑娘芳辰的礼。”

    黛玉不自禁的将链子放在手腕上比量,她生的单弱,一般的腕上饰物很难挂得住,可是这串儿血滴子却惊人的合适,简直如同为黛玉量身定做的一般。

    “姑娘,我帮你戴上吧”香卉盯着黛玉白皙的手腕,见自己的提议没有被黛玉回绝,便兴冲冲的捏住了链子的两端暗扣,这一上手,香卉免不了就摩擦到了葡萄籽一般的血滴子,只觉得那颗颗宝石似的玩意儿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姑娘瞧,可是好看?”

    香卉端着灯盏,叫灯光打在鲜红的链子上,配着活色生香的柔胰,若是个男子在,定然会看得眼睛发直,香卉虽不是少年郎,但是这么瞧,多少有点自惭形秽的意思。

    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虽然不是很重,但黛玉和香卉都听出是雪雁的声音,黛玉忙将袖口放了下来,滚着百合边的袖口恰好掩住一切。香卉想也没多想的一把将桌子上的匣子往自己的袖子里一插,二人若无其事的往门口看去……

    ps:香卉的本质是好的,可惜也常干傻事儿~~心里还是全心全意向着黛玉的。小荷今天拔河,第一yes,回来之后手不会动了⊙﹏⊙b汗

    正文 第二百九十七章 商号云集矛盾渐生

    第二百九十七章 商号云集矛盾渐生

    一大早,知府衙门外的街面上便有摆摊子的小商贩开始兜售早点,或是新鲜的蔬菜。这条大街原本不准民众随意摆摊,怕阻碍了大人出街巡游,后来前知府大人一死,规矩就变得模模糊糊,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就雨后春笋般浮现了一批来此养家糊口的百姓。

    也不知道为什么,此地的生意异常的好,,甚至远胜于十全街上的买卖。后来有人曾说,那十全街不过是占据了幽州城的一角,可知府衙门贯通南北,横指东西,来往的闲人也多,保不准哪个就饿了肚子,想要讨一碗米皮儿吃。

    生意陆陆续续做了两个来月,直到有消息传来,说新任知府大人不日来上任,那些小买卖人便诚惶诚恐的将挑子调转了方向。

    不过,在尝到了甜头之后,人们还怎肯轻易放手?

    昨日还是整两吊钱的收入,今儿就变成了不到一吊,谁会甘心?再加上新知府上任之后没什么大动静,那些以买吃食为生的小买卖人便决定冒险一试,或许知府大人并不在意呢?

    果然……雷声大,雨点小,府衙的大门依旧朝南开着,往日里进进出出的人也多,并无人看管。

    这下子叫大家精神一震,纷纷祭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整条街面上一到日出时分,便是香气扑鼻,来来往往的客商便在此囫囵吞枣似的解决了温饱问题。

    小贩们从天不亮便开张,直到府衙的正门儿打开,人们才散了摊子,倒是个正儿八经的早市。东家以肥肠粉而闻名,西家就来个酸菜面,你和我打擂台,我就日日换新花样,这其中就以东头把首的王老汉的煎扁食最为有名。

    这日,从临街的一家富贵客栈里走出四人,皆是短衣打扮,瞧着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伙计,打头的那个年纪最大,约莫有五十上下,手里拿着个时下最时兴的烟袋锅子,时而抽上两口。

    “先生,咱们什么时候去拜见林大人?”一年轻人恭恭敬敬的问道。

    拿烟袋的长者笑言:“不急,不急,先吃早饭才是正经儿的事儿。”

    年轻人嘴角微动,似乎有什么良言要劝,可是看到伙伴儿朝自己猛使眼色,又硬生生的吞下了到了嘴边的谏言。

    一行人直奔王老汉的摊位。可巧,刚有几个客人背着竹篓子离开,空出四张位置,几个人往锅台上瞄了两眼,香气儿直往鼻子里钻。

    “店家,先来上四碗尝尝。”

    王老汉也不答话,只憨憨的一笑,从左手边的油罐子舀了一大块的猪油,平摊在冒着热气的铁板上,黄白色的猪油顿时化成了汁水,沸腾着一个个的小泡泡,他伸手掀起背后的大锅盖,一个汤勺下去,从里面盛出二十来个扁食。

    扁食早就没了热气儿,一个个没精神头似的黏在一起,王老汉只将勺子中的扁食放到油汁中,顿时出现刺啦的一声,几个翻滚,一盘子煎扁食就上桌了。

    众人早就y得口水四溢,也顾不得这是几份儿,人人伸出筷子,夹了就往嘴里送。

    买吃食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位置,余下的人便只好站着端盘子,好在东西是热乎的,吃起来也别有滋味。

    四个人足足吃了六个大圆盘才终于罢手,瞧得一旁的客商直笑:“几位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王老汉家的东西再好吃,可也容不下那些个扁食啊仔细伤了脾胃。”

    四人中的一个闻言,恰好打了个饱嗝,逗得周围人哄笑一片。

    那抽烟袋的长者敲打敲打简陋的桌面,笑道:“这位朋友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幽州。”

    “那敢问老弟……这幽州到底太平不太平?咱们行商至此,一是希望求财,二爷是希望能图个吉利不是?”

    客商倒也厚道,只先问道:“不知老哥哥做的什么生意?”

    这四人里的年轻者不由道:“怎么,还与这个有关?”

    “看样子小哥入商号的年月还短浅,这里面的说道举不胜举,你们家若是只经过幽州,做的不是长久生意,不过拿钱打点些镖局银号,路上既保了平安,又不会在钱财的事儿上难为住。可你们东家要是打算走长期的买卖路线,就要和……”客商一指知府衙门的大门,低声道:“这个才是幽州城的主心骨儿。”

    抽烟袋的长者往前凑了凑,又吩咐王老汉在煎一盘子扁食给客商,喜得那客商眼角也带了笑意。

    “老弟,我们不过是东家派来打前阵的,都说这位新知府有点本事,准备开互市,你说……这事儿有几分的把握?”

    来这儿吃扁食的,多半不是什么富裕的主儿,一盘子的扁食足以叫客商和这位抽烟袋的长者推心置腹。

    “知府大人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告诉你。”客商附到了对方的耳畔,私语道:“听我们家在衙门里当差的亲戚说,南边、北边的客商马上就来我们幽州了,到时候大笔大笔的银子就跟流水儿似的往这边涌。老哥哥要是想在这里分一杯羹,可要趁早。这不……”他一拍脚下的竹背篓,笑道,“朝亲族朋友借了点钱,往羌夷那边走走,换了些小玩意儿。”语气中充满着得意。

    抽烟袋的长者慢慢的收回了微倾的身子,淡然的看向身旁的年轻人。

    等日头刚一升起,摊子上的人渐渐散了。四个人优哉游哉的往客栈走。

    “先生,我爹爹在来之前可是明说了,不论林大人出了什么条件,只要能叫荆家获利,咱们就肯跟着他干”

    说话的这人虽短衫打扮,可是谈吐间隐约透着一股冲劲儿、霸气。那位先生心中不悦,便道:“话虽如此,只是若林致远提的条件过于苛刻,咱们就算暂时应承了下来,将来也是要往里赔钱的。少东家还是该看看形势才好,咱们晋地的荆家不可做那种辱没身份的事儿。”

    说吧,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冲着鞋底子磕了磕烟灰,头也不回的走了。

    “呸,他算是个什么东西”荆家的这位少东冲着背影便是一啐。

    与他结伴的人笑道:“表弟何须生这么大的火气?姑父不是说了吗。荆家的这位账房走南闯北,是商场上的老油条,旁人轻易糊弄不了他,叫咱们俩在其身边好好的学手艺,将来也可独挡一面。”

    荆少爷不耐烦的挥退了二人身后的家仆,说道:“外界对林致远的评价极高,他这回往江南、晋地、京城送了不下二十份的帖子,凡是有点名望的客商,谁家不急巴巴的往这边赶?要不是表哥想折,打点了涿州马头上的那些船老大,各家的商队又怎么会叫我们占了先?他不思量如何抢尽优势,实在是浪费了表哥的苦心。”

    荆家表兄淡若清风般一笑:“表弟糊涂,他有他的准则,但是咱们也有咱们的心机。我昨日已经向林家递了拜帖,咱们私下里去,岂不妙哉?”

    荆少爷刚才说的大气,可是真叫他自己去应酬,心中不免又有了几分的怯意。

    “表弟莫担心,咱们只是去送礼,又不是有事儿求着林大人办什么,表弟只管放宽心就好。”

    表兄弟二人加上一个小厮,三人往客栈走,丝毫没察觉到身后几十丈开外有两伙人正盯着他们看……

    时光一晃而过,三四天的功夫,幽州码头就出现了拥堵的现象,一艘比一艘奢华的巨船停靠在了河岸,孔武有力的家丁们抬着数不清的箱笼往马车上放。这下子可乐坏了客栈的老板们,天字号的房间瞬间被抢订一空,更有甚者打算直接包下场子,将无关人等速速散去。

    仗着钱多便要叫人家流离失所?再没这样的道理,眼看着两拨人马要来一场纷争,林致远的手下便来下令,无论何处商户,不准骄奢糜烂,一切以从简为主。

    富户们这才讪讪的歇了炫富的心思。

    而此回,看到城中云集各地商号掌权人,三大家族是再也坐不住了,以往幽州城捏拿在郑氏、华氏、典氏手中,那个前任知府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他们掌握着全城的经济命脉,现在林致远好狠毒的计策,一面与郑家、华家较好,另一面又联络了天朝数得上名次的商号来幽州淘金,岂不是要和三大家族来个虎口夺食?

    人就攀比,一攀比,便有了争胜的心思,要么来个鱼死网破,要么打算强强联合。

    这里最先向林致远示好的便是华家。

    华家在踌躇中选择了让步,准备和林致远和解,一边积极的筹备银票,一边四处打探来幽州城商户们的底细。而典家……一向与林致远无什么交集,在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情况加,典氏族长决定与郑家合作,探探林致远的底细,拿捏住林致远的命脉。

    实在不行,前任知府的例子不是在那里明摆着嘛,一个不肯听话的知府,要他何用,不如在三皇子出手之前,替殿下解决了这个难题。

    ps:惊荷三十号放假,从那天开始双更一直到到大假期结束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心四起

    第二百九十八章 杀心四起

    这一日,典家大爷正和自己的几个兄弟给母亲请安,就见近身伺候的小厮在外面探头探脑。

    典老夫人不悦的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几个都忙,但总要想想我这老婆子对你们的想念,一日里也就这个时候能见上一面,还紧巴巴的叫人来催……”

    典家大爷的馒头冷汗顿时就淌了下来。

    “母亲的话叫儿子惶恐。

    典老夫人冷笑道:“你会惶恐什么,典家大爷什么本事没有?惶恐两个字是从来不会读的。”

    典家大爷心中只觉得无限的委屈,又不敢当着兄弟门的面儿反驳母亲,只好将火气都撒到了小厮身上。典家大爷扭身骂着小厮:“下作的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有什么不能等回去再说?”

    “你也不必在我这里耍什么威风,你们家太太怕你,由得你这么张狂,这里却是我的瑞萱堂,摆着这张脸打算给谁看?”

    堂下站着的几位典家庶子们个个低头耷脑的,嘴角却挂着幸灾乐祸的意思,全不见往日在铺子里的威风八面,大家敬怕典老夫人,左右不过是因为这老太太手里还攥着典家的命脉,要是惹怒了她……今后在分家产的时候就要吃亏。

    一直静坐在典老夫人身旁的十五爷笑道:“母亲,大哥生意繁忙,便是一时的疏忽也是有的,大哥的孝心全城皆知,他怎么敢对您有所不敬?”

    典家大爷见自己的弟弟为他求情,心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一般是同母兄弟,可是一个就百般的不受待见,一个呢……自来就是天生骄子,母亲只恨不把其揣在怀里,日日的捂着抱着才好。

    典老夫人见小儿子为长子求情,火气便稍稍的散了。她今日本想找大儿子好生的说道说道,可是一抬眼,只见庶子们在那里幸灾乐祸似的假笑,顿时恼怒了几分。

    “罢了,罢了,你们且下去,我要和十五说会儿贴心的话。”老夫人不耐烦的散了请安的人。

    典家十五爷年纪轻轻,但是身体弱质的很,满是苍白的脸颊,大大的青袍罩在身上,似乎来阵风便能将其吹走。他笑言曰:“母亲很不该当着众位哥哥的面去谴责大哥。”

    典老夫人长叹道:“我的儿,你以为母亲想这样做?在那帮庶子们面前丢人,想来就叫人气闷。可是,我不表示表示态度,你大哥便又要得寸进尺。我怎么能不为你发愁”

    “哎呦呦,母亲要是因为我和大哥有了隔阂,那小十五可就是罪人了。我和大哥感情一向很好,难道说为了那几个钱儿便要反目了吗?母亲”

    典老夫人愤愤的轻拍着小儿子的手,哼道“几个钱儿,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你大哥还拖欠到这个时候又是什么意思。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说,等我儿长大些,便将我儿带在身边历练,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我再不这样提点着他,我的儿将来还不是要吃多大的亏我现在只盼着你哥哥早点松手,将你应得的给你,我也好给你寻个贵妻”

    典家大爷现如今是一族之长,弟弟妹妹的家族产业多半掌握在他的手里,名义上是帮忙打理,实际上就是怕这些人有了私心,在郑氏、华氏的说服下将典氏百年的基业都丧尽了。

    典夫人的偏心几乎是一眼可见,她全心全意为的都是自己的小儿子。

    十五爷听了母亲的话,怅然道:“儿子这样一副残破的身子,谁家小姐愿意嫁我为妻?”

    “我儿怎么了?母亲看了这么久,便没有一个好姑娘能配得上咱们典家的十五爷。”典老夫人不屑的说道,“那日我去郑家,郑家的老太君还一个劲儿的称赞林大人家的小姐冰雪聪明,又悄悄问我想不想给你和林家的小姐说媒。那个小姐我也不是没瞧,病歪歪的样子,身上也没几两的肉,我要想抱孙子,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典老夫人只顾着自己说,而忽视了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母亲,你说郑家这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想试探试探咱们家与林府的关系?”

    典家老夫人并不是什么用计的高手,所以对于十五爷的问题,她一时间有点语塞。冥想了半晌,才道:“郑家也没个合适年纪的公子,想来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林家的小姐要是长得再富态一些,那我定然亲自去林府给我儿求得婚事。”

    十五爷涨红了脸,被羞得简直抬不起头,“母亲,人家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怎么配得上人家?”

    “哎呦,这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林家是官,咱们典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商号。官商一家,就在咱们幽州城里便有多少户你看华家的大太太,也是将领之后,官小姐出身,现如今在华家还不是里里外外管家的能手。”

    十五爷一听见母亲的话,想到了什么,忙惊呼:“母亲,听说林大人打算在幽州城里大展手脚。刚刚会不会就是这件事儿?”

    ……

    虽然这个十五爷生的单弱,但是脑筋并不慢,他一语便猜中了缘由。典家大爷可不是就为林致远的事儿而犯难嘛

    书房内,那个一直在瑞萱堂门口东张西望的心腹小厮回道:“按照老爷的意思去查,刚刚有了准信儿,岸边码头上共有十七家商号,其中三家已经和林致远接上了头。走动最亲热的是晋地的一个荆家,前前后后去了不下十次。”

    “荆家?莫非是那个在南洋也有买卖的晋地豪门荆家?”

    小厮点点头,典家大爷忙道:“速去……悄悄的到郑家将咱们安排的人替换回来,快去,不得惊动了郑家的人,稍后我再到郑府亲自致歉。”

    典家大爷等小厮没了一影子,这才拍着胸脯庆幸暗道:“多亏了十五弟的提点,看样子,这林致远还杀不得,至少要等到所有的商户都到齐再说。我真是糊涂了。”典家大爷越想越觉得郑家给自己设了一个套儿,专门等着自己去钻,然后好叫典家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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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二百九十九章 娇柔少女

    第二百九十九章 娇柔少女

    穆华园里,慕蕊端着托盘里的热帕子站在屋檐下的汉白玉石阶上,场院里,林致远穿着一身雪白的单衣,手中拿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宝剑,正与韩胜对招。

    只听得“嗡”的一声刺耳之响,便见林致远右手执剑,画出一个圆圈,剑光在空气中隐约可见,发出嗡嗡的颤音,低沉鼓舞。韩胜见林致远已经剑势四起,丁点不敢大意,一边将手中的长剑护在四周,一边小心翼翼的瞄准出击的间隙。

    只见韩胜手中重剑一横,横劈过去。韩胜的剑极重,若是真的短兵相接,一般的兵器定然是顷刻间化为碎末。

    林致远显然知道此点,便虚晃了一招,并未与韩胜硬碰硬,在躲过了此招后,手中长剑即可化为一片虚幻的剑影,直刺韩胜的左目。

    韩胜心中大叫不好,准备用长剑去搪,哪知尚未举起重剑,林致远已然换招。

    林致远出招快捷绝伦,只一瞬间,连劈四剑,上下左右,皆为要害,韩胜只得步步后退,根本无还击的余地,他每每要疲于应付突来的杀机。

    越是后退,破绽便越是百般出露。林致远正待攻击,却有外人闯进了小院,似乎看到了二人正比武,惊呼一声,吓得将手中的托盘摔在了地上。

    只这一刹那,韩胜以为见到了希望,他右腿一发力,手中的重剑堪堪抵住了林致远的再袭,趁着这个空隙,随即剑势展开,剑法大开大合,剑锋鼓舞间,连场院里的青石砖地面上也划出了一道道剑痕。

    林致远看到韩胜剑意大盛,不由得微微一笑,倏忽间连点长剑,每一剑均试图攻向韩胜的破绽,但韩胜的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重过一剑,这削铁如泥的楚铜剑竟然在韩胜的手里焕发了别样的光彩。

    数十招之内,林致远的剑招竟没一式真正使出,只到了一半,便被韩胜精妙绝伦的剑势封住。

    慕蕊在石阶上看的分明,眼见自家大爷落了下风,心中暗暗嗔怪韩胜,只是个比武而已,犯得着这么拼命吗,难道大爷还会欺负了他不成?

    这边担心不已,那边原端着托盘准备送汤的小丫鬟早就跌倒在地,站也站不稳的呆呆看着眼前打斗的场面。

    韩胜战意四起,原本那些不可胜数的破绽,在韩胜的重剑之下,变成一道道寒光四射的剑网,剑影重叠,仿佛十来柄巨剑同时发力,隐隐间竟组成了剑阵。

    一人之力的剑阵

    真是闻所未闻。

    若是此时此刻有位江湖好手在,定然会看得瞠目结舌,可惜,场院里只有两个门外汉似的的丫头。

    林致远低喝了一声,将心中杂念统统抛开,一招千溪入海,已然是剑意恢弘。

    韩胜何曾见过此招,大惊之下,忙逆转攻势,险些被林致远这一招封侯,他长剑横劈,斜劈,直刺,连出三剑,打算封住自己先后出现的三处破绽,保护他连退三步。

    无奈林致远怎给他机会,刚才的一剑击出,便剑剑相随。

    韩胜知道自己剑招已败,下意识的去拿重剑去搪,但是忽然间想到了大爷手中的剑是个纤细的家伙,遇上了自己的这柄楚铜剑的重重一磕,岂不是要小命休矣

    韩胜正欲扯剑。

    这个时候撤剑,几乎是思路一条,他只记得护着主子的长剑,完全忘记了对方剑招已至,撤剑可不就是要展露肉身在林致远面前

    “出招”

    林致远当即察觉到了韩胜了退意,一声厉喝,韩胜下意识的重新抵挡。

    “嗡”

    重剑与秀剑顷刻间抵挡在一起,韩胜只觉得手一麻,腕上的青筋突起,右臂已然没有了直觉。

    “真是把好剑”

    林致远举起手中的秀剑,冲韩胜笑道。

    韩胜随意的抖动抖动手臂,感觉渐渐复还,他还心心念念着刚刚与大爷的一招,这会儿听见林致远的笑语,便道:“华家的大老爷倒是个知情知趣的,只是难为他哪里寻来的这柄好剑”

    林致远手中之剑三尺整,剑身通体雕刻着祥云,腾龙,真可谓是坚韧锋利,刚柔并寓。

    林致远轻轻一弹,宝剑顿时发出了“嗡”的低吟。

    “相传此剑乃是杨修献与魏文帝之物,文帝甚爱此物,乃化名为文士剑,当年有人赞曰: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紫气俱赫然。琉璃玉匣吐莲光,错镂金环映日月。说的就是此物,我以为此剑早在百年前便已经销声匿迹,没想到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