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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孕当头+番外第15部分阅读

      鸿孕当头+番外 作者:肉书屋

    看小火把的脸已经开始皱起来,大有不抱就发洪水的兆头,急忙冲儿子招招手,待吸引他注意后,就头也不回地爬进了山洞中。

    小火把突然不见了爹爹,当即就愣住了,很快就左右张望地找,找了半天没找着,又往东方萌的‘赛道’爬了几步,还是没见着人,小嘴儿马上瘪了起来,嚷着众人听不懂的‘火把语’,像是在唤爹爹。

    东方萌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不放心,又把头从山洞里伸出来,正好和爬到洞口的小火把来了个对视,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之后,小火把眨巴几下眼睛把差点飙出来的英雄泪又挤了回去,兴奋地尖叫一声,有如神助一般,蹭蹭几下就爬到了东方萌的膝盖上,搂住他的脖子直往怀里拱,咿咿呀呀地呢喃着,像是在抱怨:“爹爹你怎么不见了呢?小火把找好久哦……”

    东方萌无奈地看着燕鸿,委屈得不行:“小火把不下来!”

    结果小火把蹭啊蹭地,无意将小嘴唇儿蹭到了爹爹的脸上印上湿哒哒的一吻,东方萌心花怒放笑眯了眼四下宣告:“小火把亲亲!”也难怪,小火把虽是无意,却也的确是第一次主动亲人。这下可不得了,二位裁判员在不远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当下红果果地凑上来非要一体均沾,小火把不明其意,见大家都围了上来对他说话,兴奋得一个劲儿地在东方萌的膝盖上蹦跶,自说自话地对众人的到来表示友好欢迎,让躲在一旁的燕鸿翻起白眼无数。

    得了,比赛无疾而终。

    “公爷,这老大老二也去了有七八天了吧?”老太太哄完乖孙心满意足地回了院子,看了看漫天晚霞,不由想起两个上京的儿子,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小儿子姻缘圆满,她现在最操心的就是前面两个儿子的婚事。

    “有消息的话,也就这一两天吧。”

    才说完,就听得下人来报:“公爷,圣旨驾到!”

    老俩口对视一眼,赶紧上前厅接旨。

    “奉天呈运,皇帝召曰:十六公主长乐下嫁太子侍读冠益郎东方齐,着国公府即刻准备,择吉日上京迎亲!”

    第55章 约会

    午饭后,燕鸿抱着小火把去阴凉的园子里兜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刚把孩子安顿在榻上,就见老太太笑眯眯地站在房门口冲她招手。

    “鸿儿啊,你来。”

    “娘,什么事?”燕鸿上前拉了老太太的手,笑着问道。

    “没事儿,小火把也睡了,咱娘儿俩聊会儿天儿?”老太太扬首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偏头看着燕鸿,燕鸿自是应了。

    二人走到后院的园子里找了地方坐了下来。燕鸿心里有些莫名不安,老太太其实很少专门找她闲聊,尤其在二伯东方齐即将迎娶公主的当口儿,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忙,老人家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老太太微笑着开门见山:“你有没有觉得,萌儿最近有什么变化?”

    “变化?娘是指……”仔细想了想,东方萌最近除了话越来越多,越来越喜欢和孩子玩儿,越来越开朗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你有没有觉得,萌儿最近……越来越活泼了?”老太太说完这话,深深地看了燕鸿一眼。

    燕鸿觉得有些奇怪:“娘,相公性子越来越放得开,这不是好事吗?”

    “你呀……”老太太嗔了燕鸿一眼,暗叹一口气,孩子们哪,还是太年轻了,有很多事情得要她这个老太婆提醒,才会注意到。

    “鸿儿驽钝,还请娘明示。”

    “如果是真的开朗活泼,倒真不是坏事儿。怕只怕,这些都是他勉力而为啊……萌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母子连心,他心绪上的转变,我这个当娘的,不说能感同身受,起码也能感知一二。我总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并不像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燕鸿心里一惊,怔怔地看着老太太。老太太继续说道:“自从有了小火把,你把重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我也是当娘的,能够理解你对孩子的珍视。但是,你是不是有些忽略了萌儿的感受哇?你别担心,我不是怪你,娘是过来人,有些经验啊,想跟你分享分享。公爷这一辈子就我一个女人,以他的身份地位,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固然有他长情的缘故,但我也可以毫不自矜地说,这份长情也源于我对他的‘全心全意’。”

    老太太看着燕鸿有些发白的脸,拉了她的手轻轻拍,直视她的眼睛说道:“萌儿能够有今天这样的进步,与你对他的‘全心全意’是分不开的,所以,他变得越来越依恋你,甚至为了你,很努力地去改变自己。虽然,我们都很乐意看到他的进步,看到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但是对他来说,现在的改变太辛苦了。他现在为了更靠近你,在勉强自己去迎合一些他其实并不喜欢的东西,你发现了吗?”

    振聋发聩,字字诛心。燕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地回想着,其实东方萌的许多变化,这会儿再回头去看,并不符合他的心性。他更喜欢与她一起安静地待着,写写画画,吃东西,甚至发呆。她也是在相处长了之后才发呆,原来发呆是他的爱好,是他很喜欢的活动。而他现在,已经有多久没有呆呆地傻傻地在一旁胡思冥想了?

    他不喜欢人多,不喜欢太过吵闹的环境,不喜欢跟旁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不喜欢无缘无故对一个不熟悉的人笑,也不喜欢说长串长串的句子。

    而现在,这些事情他全都接受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人,该笑的时候笑,该闹的时候闹,却唯独不像他本来的自己。

    偶尔他眼中升起的一团迷雾,掩藏着她看不清的情绪。她却从不去深想,这其中有他的惶恐,有他的不安,有他的苦闷,有他的心酸。

    她是忽略了,她自以为只要在生活上把他照顾得更好,为他生儿育女,只要承认爱他就好了……

    现在看来,她多么虚伪!她真的给了他爱吗?也许是有的,但是在生了小火把之后,那薄弱的爱,变成了敷衍。

    她不过是被一些虚荣迷惑了,沉迷在自导自演的爱的假象里,自以为自己“伟大而善良”。而真相是什么?

    他早已被她从心灵上的放逐了,所以不得不辛苦地追赶她的脚步,哪怕是勉力而为。

    她这段时间是在做什么呢?明明想要治好他的“独孤症”,却让他更加孤独。明明知道,他也有一颗心的,他会想,他会感知,他会……难过。

    一旦被点醒,很多平时忽略的细节突然都涌出了脑海。小火把才一两个月的时候,萌萌还会对她撒娇,还会对她‘生气’,而如今却对她有求必应,再没有任何的个人感受诉诸于口。难怪他现在除了跟小火把乱语的时候,再跟任何人说话都不肯直视对方的眼睛……

    一阵酸涩袭上心来,眼眶热了。燕鸿倏地站起身,对老太太鞠了一躬:“娘,小火把要辛苦您帮忙带带了。”

    “你这孩子说的,小火把是我孙子。”眯眯笑,总算想明白了,松口气。

    “那二伯的婚事……”

    “左右还有个把月的时间,你当府上养这么些人都是吃白饭的?别瞎操心了,去吧去吧。”啥时候了还操心这事儿,小俩口儿平时都帮不上啥忙,还是别添乱了。

    望着燕鸿飞奔而去的背影,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笑了,还是那个聪慧的孩子啊……

    “萌萌萌萌,咱们约会去吧!”

    找到东方萌的时候,他正坐在榻上,忧郁地望着某个虚无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勾勒榻上铺的褥子上的纹路。

    听到燕鸿的声音,他手指一顿,慢慢缩了回去包成拳,缓缓扭头看着她,原本的面无表情,突然变成灿烂的笑容,现在看来,这笑容竟如此的不自然。

    走过来拉了他的手,温习着许久未做的动作,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厮磨。

    “对不起,这段时间忽略萌萌了。”

    他的睫毛刷过她的脸,痒痒的,颤颤的。

    “鸿鸿,回来了?”很久之后,他低低的问了一句。

    “恩,回来了。”她轻轻回答。那些空洞的努力,自欺的追求,逝去吧。只有心与心的贴近,才是永恒。

    东方萌没出声,只是看着她。

    “你,”指指他的胸口,“和我,”又指指自己,比出两根手指头“两个人,约会去吧!”

    “约会?”他突然皱了皱眉,眸中也闪过一抹困惑。他歪着头懵懵懂懂的样子很可爱,她赶紧亲了一口,得到他羞涩的笑容和回亲。最近真的很少亲亲他了,有点儿新婚的感觉,咳。

    “就是两个人一起玩儿,没有别人。”解释一下,省得他弄不懂。他眉宇攒得更深,似乎也在努力思考。

    半晌之后,他的情绪明显升腾了一些,那些隐在周身的低气压无形中消弥,经常出现的小酒窝直到此刻,才溢出些许甜蜜。他必是期待已久吧?

    他突然很认真地盯着她,眼神很是迫切,却不吭一声。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高兴着么?

    他犹豫许久,终是摇头。燕鸿微微黯然,也许明面上的进步,反而是实际上的倒退。还记得曾经,他想什么都会告诉她的。

    罢了,这都是她自找的,慢慢修复吧。

    拉着他要往外走,他回望榻上睡得正酣的小肉圆子:“小火把,怎么办?”

    “小火把还在睡觉,一会儿醒了娘会带他玩儿的。走吧!”手拉手,心连心,共同创造连体婴。

    提了画板,拉着他猫进了园子偏僻的角落。左右张望一下,很好,人迹罕至,又有水(池水)有山(假山)有花有草,约会圣地滴干活。

    “萌萌,想画画儿吗?”画板在他面前晃晃。

    他低头挠挠眼前的兰草,扭头看了画板一眼,又扭回去,继续给花茎挠痒痒,半晌才在她的注视下点头。

    燕鸿将画板支起来放到他面前,递给他炭条儿,托着双腮在一旁看。她想看看,在他完全的自主意识之下,会画出来些什么。

    深深的长廊尽头,连着一间屋子,苗条女子抱着一个襁褓坐在屋内,一个瘦弱少年站在长廊入口,偎着廊柱遥遥凝望。

    燕鸿极快地将头扭往一边,的酸气直冲眼帘,泪水夺眶而出。原来他一直未曾走进,可她却以为他已经快好了。

    他还在为屋顶画些装饰,专注得未曾发现身边人的失态。燕鸿努力收拾好心情,咬牙把泪水逼了回去,转头,他收了笔,正看着她。

    赶紧对他一笑:“萌萌画好了呢!”目光却不敢转移到画上,她实在受不了心灵上的谴责。

    他伸手扶上她的眼眶,目光转为忧虑:“红了。”

    “风吹的,等一下就好了。鸿鸿也画一副给萌萌看,好不好?”

    他摸摸她的眼睛,点头。

    宽宽的庭院,有几只小猫,几只小鸭,扎着小辫儿的幼童蹲在地上拿木棍戳蚂蚁洞,苗条女子与修长男子双手相牵,相依相偎而坐,彼此相视而笑。庭院之外,几笔回廊隐约而不可见。

    燕鸿画完之后,他盯着这幅画,看了很久很久。

    “小火把会长大,会有像鸿鸿一样的人,陪在他身边。但是萌萌和鸿鸿,会永远一起,不分开。”燕鸿将自己的手塞进他掌中,他下意识地握紧,她缓缓将头靠在他肩上,于他耳际轻语呢喃。

    他的目光终于回转,映入她瞳中,灿若暖阳

    第56章 下嫁

    皇室贵女要出嫁,礼仪自不是一般的隆重。

    指婚之后,便是‘初定’,之后‘大定’,接下来‘送妆’,最后再是举行婚礼。本朝公主出嫁,历来无需与公婆住在一起,而是有自己的府第。十六公主却拒绝了皇帝为其在京城建造公主府的好意,反而坚持出嫁到距京城有两日之遥的夷陵镇国公府。此举虽与礼制不符,却也非无先例可循,皇帝终是拗不过爱女的撒娇,转而应了。

    消息一经传开,且不论皇帝之后作何安排,至少公府上下对公主的印象是更上了一层楼,纷纷赞赏公主礼贤下士,孝义可嘉。其实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

    “公主为什么非要嫁到夷陵去啊?就在京城,不是离皇上更近么?以后有什么事儿皇上更能照应啊……”贴身侍女甲问道。

    “亏你还服侍了公主这么久,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这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多拘人哪!公主心□玩儿,京城规矩又大,公主早就腻了。你没见之前公主总是跟着准驸马往夷陵跑啊?你想想,嫁入公府里,谁最大啊?还不是咱公主!据说镇国公夫妇可是出了名的好性子,这以后她想怎么玩儿都没人管……”贴身侍女乙如是回答。

    咳,总而言之,公主再过几天,就要下嫁夷陵公府了。这在夷陵城里揿起了不小的舆论热潮,夷陵百姓在颂扬公主的大义之举之余,纷纷翘首以盼,希望届时能一睹公主天颜。而国公府的声名更是在一时之间达到了顶峰,每日前来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眼下,东方齐的婚期日益临近,看到阖府上下为自己的婚事忙作一团,他这要当新郎官儿的人却还是如梦如幻地四下飘荡,没有一点儿真实感。

    听闻皇上要指婚大哥时,他焦虑不安;太子垂询他与十六公主关系时,他言不由衷;十五公主当面诉衷情时,他置身事外;大哥面圣后满脸笑意之时,他如坠冰窟……

    只是在看见对大哥巧笑倩兮对自己面无表情的十六公主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不愿她嫁给别人的。后来的浑浑噩噩潦倒度日,被大哥一语惊醒,进而冲入金銮殿中肯求圣上更改圣意,当面对心仪之人一诉衷肠,后来莫名其妙抱得美人归……一切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又好像只是在梦中出现。

    是欢喜还是感叹,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是望着院前的忙碌景象发呆傻眼。

    想当初小弟成亲时,他还帮忙拜堂来着,如今自己马上也要娶妻了……

    爹娘说盼这一天盼了很久,他的“思齐院”也修整了无数次,只待新妇入住。就连一向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小弟,在听完爹娘的一席话说,也破天荒递给他一个红通通的吉祥如意结,据说是弟妹亲手做给小弟的,算是小弟的心爱之物……

    原来大家对这桩婚事都是赞同的啊……那他之前是在纠结什么呢?想不明白。

    盛夏七月,小火把学会叫“贴贴”“羊羊”“也也”“来来”的时候(不明白啥意思的亲请翻阅‘婴语大字典’,悦薇著,咳),迎亲的正日子也即将到来了。

    七月初三,威远候东方玉从京城返回夷陵,协助府上筹备二弟迎娶事宜。喜棚早已搭就,各种酒菜席面儿早已备好,诸事均已齐备,只欠公主花轿临门。

    七月初五,簇新的花轿摆在喜棚前,按照这时候嫁娶的规矩,这天也是亲族同堂之宴会,然后便是催妆,迎妆。因京城离夷陵尚有两日路程,七月初七吉时之前,公主的花轿须到公府,故而这日一早,东方玉便随东方齐带着族人上京迎亲,高头大马,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沿途百姓一致拍手叫好,公主下嫁夷陵,这是难得的,属于全城的荣耀。

    东方萌张口结舌地望着入眼即能看到的大红喜字、红灯笼、大红绸布,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萌萌,是不是想起咱们成亲之日了?”燕鸿把头搁在他肩上,这几天她见大伙儿都忙着,不好意思自己一个人闲着,也帮着指挥大伙儿清理院子,布置喜堂什么的,其实指手划脚这活儿吧也不太累,但是东方萌小题大作地非要拉了她休息,老太太索性让他们俩一边儿玩儿去。

    “成亲,很漂亮。”东方萌仰头望望高悬在门廊上的贴着金片儿双喜的大红灯笼,漂亮的眼睛里映入一片红意。

    “萌萌是说鸿鸿漂亮还是灯笼漂亮?”燕鸿呲牙涎着笑脸问。

    他蹙眉想了很久,才说出一句差点儿没把她噎死的话:“不记得,样子。”脸上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这家伙就是太老实了,老实得连说假话哄她一下也不会。哼哼哼,不记得她当时的样子是伐,她可是记得他当时多恶劣地视她为空气!!

    嗷,谁来赔她洞房花烛夜啊,她一生中最漂亮的样子,事主儿却不记得了,内牛。

    许是她的沮丧太过明显,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拉着她直往新人喜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萌萌,咋啦?”她还来不及哀悼自己远逝的新婚,就被他的举动弄了个惊诧莫名。

    他抿了唇不发一言,只是拉着她走得很急。急哄哄来到喜房外,老太太正亲自督工呢,脸上满是喜气。一回头见了俩口子,连连摆手道:“嗨,你们俩别来凑热闹了,左右也弄得差不多了,去厨房拿些好吃的去。”

    敢情以为他们俩是来帮忙的。

    “这个,娘啊……”燕鸿还没想好说啥就被东方萌的一句话给弄得虎躯一震。

    “娘,萌萌也要成亲。”理直气状的语气,坚定不移的眼神。

    喝,这厮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啥?想二婚不成?!

    老太太惊得立马瞟向燕鸿,燕鸿赶紧摇头,不是她。

    老太太惊疑不定地道:“萌儿不是已经成过亲了嘛……”

    “再成一次。”瞧瞧,说得多么轻而易举,多么气定神闲,如果不是在场众人深知他的脾性,一定以为他有啥花花肠子兼不可告人之事。

    燕鸿觉得她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再沉默下去她就要下岗了!三少爷要再成一次亲,她这三少奶奶还有啥脸在府里混?!

    “萌萌为什么要再成一次亲啊?”搞清原因先。

    “萌萌,想记起鸿鸿,漂亮的样子。”他扭头看她,缓慢而认真地说道,眼神依然坚定,目光依旧清澈。

    燕鸿突然无法发声,熟悉的酸涩再次袭上心头,幸福的青鸟在她的脑中不停地绕圈圈,绕得她连笑都忘记如何做了。

    “可以吗?”他歪头想了想,又回头问自己娘亲。

    老太太突然笑出声,走过来抱了抱儿子修长的身躯,促狭地冲燕鸿眨了眨眼睛:“这件事嘛,要问萌萌的娘子愿不愿意咯!”年轻,真好啊。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迷糊,挂着这副表情一直看着发呆中的燕鸿。等了很久不见她回神,便伸出食指在她脸上划了划,脸上的表情转为忧虑。

    “咳,萌萌要是想看的话……”燕鸿左右看了看,还是没好意思当众人面说,拉了东方萌,踮起脚尖跟他咬起耳朵:“晚上鸿鸿穿给萌萌看,不用再成一次亲。”说完赶紧扯了还在懵懂中的呆瓜回撤,她要回去翻箱子,把当年的“婚纱”翻出来先。

    老太太神往地看着儿子儿媳远去的身影,决定晚上回房得问问老公爷还记不记得当年成亲时她的样子……

    七月初七一大早,国公府的大门口不断有穿着新衣新帽的公府下人往来报信儿。迎亲队伍离这里还有多远,大概还有多久可以到,不时有人汇报。东方萌作为公府三少,也穿着喜庆的大红绸衣,不过他不喜人多,所以趴在二层阁楼的栏杆旁伸长了脖子看,也不知道他在看啥。

    小火把穿得活像一枚移动红包,红小帽红小衣红小鞋还戴着他娘给编的红绳儿手串儿和脚链儿,上面各缀着两个金色的小铃铛,他一甩手一跺脚就叮叮噹噹的响,所以他不停地抖抖手啊抖抖脚的,自得其乐地咯咯笑,就是不肯安份地待在东方萌怀中。

    “尿尿?”东方萌回过神来,以为小家伙又想尿尿了所以才这么不老实,低头问道。小火把回以一记天真无邪的笑容,摇手摆尾更加兴奋。东方萌用手指勾勾小铃铛,也泛起愉悦的微笑。

    燕鸿忙活了一会儿不见了相公孩子,到处找都没找着,现在府上的人都在忙着迎亲,可别让这一大一小俩孩子出府了……

    小火把眼尖看见了楼下的娘亲,一手扯了东方萌被风吹到胸前的长发一手胡乱指着:“羊羊。”

    东方萌顺着小胖手的方向看去,绽开更大的笑容:“鸿鸿。”

    他声音并不大,但燕鸿却突然福至心灵地抬头一看,心脏却吓得差点儿停摆,只见小火把两手搭在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了杆外,东方萌只单手掬着小家伙的腰,眼见着这小东西不老实地挣着想投奔楼下的娘亲,而东方萌却只顾着看她而没注意到……

    “萌萌,注意小火把!”燕鸿来不及往楼上跑,只好尖叫着提醒。而就在此时,小火把终于挣开了他爹的钳制,小脑袋往前一拱,小爪子扒拉一下栏杆却没扒住,身子一滑,似颗红绣球一般往下栽去……

    “小火把……”

    第57章 少女

    一道青影闪过,淡淡的苹果香气掠过鼻间,燕鸿再度回神时,孩子已在她怀中咯咯直笑,天真的笑靥里,哪里寻得着半丝害怕?此刻只怕是觉得好玩极了,这劫后余生的小魔星正

    拍手学道:“咻咻,咻咻……”

    那巴巴滴神情活生生地透着这么个意思:能再玩儿一次不?

    燕鸿只觉心脏骤停一阵后,大气儿也有些喘不上来了,胸中闷痛不已。呆呆看着怀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一个劲儿得瑟的小屁孩儿,只觉熊熊怒火

    噌噌烧起。

    “闷嘴!”忍不住喝斥,为了掩饰心中的后怕,双手这会儿还在发抖,声音也在颤动中。

    小火把“咻”到一半,见他娘脸色像要吃人似的难看,很聪明地闭上嘴巴扮起了乖巧,只剩那双仍在咕噜乱转的眼睛透露着这厮不老实的本质。

    “等会儿再找你算帐!”燕鸿恶狠狠地瞪了小家伙一眼,转而四下寻找儿子的救命恩人。周围人倒是有几个,但都是府里的小厮和丫头,看起来不像有那么好的身手啊……

    视线又转了一圈儿,仍是未果。

    “你们有没有看到救了小少爷的人?”只好求助现场观众。不明真相观众纷纷摇头,他们担心小少爷还来不及咧,那道影子又快得更鬼似的,哪里看得清楚!

    “三少奶奶,会不会是神仙啊?”一个小丫头星星眼地憧憬道。

    汗,神仙只怕这会儿正在睡觉。

    等等,那棵树后面怎么会有兔子!还在动……

    “府里养兔子了?”燕鸿问身边的丫头。丫头摇头却不能肯定:“没有吧……”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燕鸿正要走过去看看,就见那只白毛小兔子一跃而起,突然从树后窜出来“站”到众人面前,大喝一声:“东方玉在哪里?”

    兔子当然不会说人话,但是这只兔子除外,因为……它是人扮的。

    只见身前站着一位身着青纱曼裙的妙龄少女,身材娇小玲珑,生得异常娇俏可爱,还有些婴儿肥的苹果脸上嵌着黑葡萄一样又黑又大的眼睛,此刻正做出一副与浑身气质十分

    不符的凶恶神情,配上一手叉腰一手前指的标准茶壶姿势,端得称得上“生气勃勃”。而让人侧目的是,她头顶上顶着一整张别开生面又活灵活现的兔子皮……面具。

    “您是……兔子大仙还是人啊?”不待燕鸿开口,一心想一睹神仙“仙姿”的小丫头又怕又忍不住期盼地问道。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形太过诡异,燕鸿几乎想笑出来。大喜的日子里,果然会发生很多出人意料之事,她早该想到的。

    “啊咧?!原来我在中原这么有名啊?!没错没错,本姑娘就是鼎鼎大名的‘狡兔仙子’越野兔是也!”这少女倒是毫不谦虚,小下巴昂得半天高,看来对自己的名号很是自

    豪。得意了没一下下,她似是才想起正事来,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灵活地左瞅右瞟:“这里是东方玉的家吗?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哦对了,你们怎么回事啊?这么小的孩子还

    不好好照看,我差点来不及接住他!”

    虽然有点弄不清这姑娘的重点,但是燕鸿总算找到了救儿子的恩人,赶紧上前三鞠躬:“谢谢你姑娘,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谢谢!”她现在才发现,一旦真正遇上有大恩之

    人,语言所能表达的谢意真是相当有限。尤其是面对这么一位自说自话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

    “不用谢啦,这么可爱的宝宝,要看好哦!不然下次我不一定能正好救到!”少女虎着脸严肃地摆摆手,不到片刻又笑嘻嘻地对着燕鸿怀里小火把道:“别怕哦,姐姐接住你

    了,没事啦……”

    小火把的大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错分毫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小嘴儿抿得紧紧的,小爪子蓄势待发中。

    她望着小火把,小火把也望着她,这之间的沉默气氛十分耐人寻味,没有被搭救的温馨感激,只有见鬼的沉默诡谲。当然,指望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娃儿

    明白什么叫“救命恩人”,还真不如去指望兔子成仙……

    燕鸿觉得她应该做点什么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怀里的小祖宗又出手了,是真的出手,速度那叫一个迅雷不及电驴,直接往人家头上的兔子抓去……

    当然以他目前短手短脚的情况,能抓到才有鬼。

    “你想要兔二啊?可是我现在只有兔二在身边诶,兔大被东方玉拿走了一直没有还给我……但是你看起来好像真的很想要,而且你长得又这么可爱……好吧,兔二送给你了,

    你要好好保存它哦!”少女一个人自编自演自言自语了半天,最终以一副割肉般的不舍表情把头上的兔面具拿下来放到了小火把手里。

    燕鸿其实很想说不用啦,什么东西在她儿子手里存活的时间都长不了,还想问这少女要找的东方玉是不是她家大伯,最想问这少女需要自己做什么好感谢她对儿子的救命之恩

    ,好多好多事情待做……

    无奈少女依旧没有给她表现的机会,径直冲小火把扮了个鬼脸,丢下一句:“下次不要往那么危险的地方爬哦!”然后又是青影一闪,人刷地一下不见了。

    传说中的江湖人物,果然永远只是传说,她这样的升斗小民平凡女子难以望其项背。

    只是这少女的名字有点耳熟啊……越野兔……是在哪里听说过呢……(原谅俺滴恶趣味吧,美少女战士万岁)

    等燕鸿后知后觉地想起东方萌时,他早已不在阁楼上了……

    脑子一下炸开一般。

    来不及多言,她马上把正专注地研究手里的兔子究竟能不能吃的小火把塞给呆在一旁的丫头:“把小少爷送到佳人那儿。”

    来不及理清思路,拔腿就往楼下跑,只想快点找到他,必须尽快找到他!

    小火把猝不及防摔下来,他必然比任何人都害怕。她几乎可以想像得到他现在糟糕透顶的情绪,与说不出的痛苦。

    阁楼上,没有。楼下四周,没有。附近的喜房,没有。假山花丛里,还是没有。

    哪里哪里都找不到人。

    燕鸿一个劲儿地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手抑制不住地在发抖。距离他上次失控,像是很久很久,久到她几乎忘记他还没有学会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必须得先找到他再说。闭上眼睛,努力回想他可能会躲的地方。灵光闪过,心跳陡然加速,脚步已转了方向。

    回到落枫院,冲进卧房,床上拱起一团,正在瑟瑟发抖。

    他在里面。

    呼出一口气,心跳渐渐沉稳。

    拉开被子,看见他湿漉漉红通通的脸,眼神里写满慌乱,抬头看见是她,两泡泪含在眼眶中,却不敢眨眼让它们掉下来。

    熟悉的表情,像将被遗弃的大狗,更像被魇魅吓坏的孩子。

    她腿脚一软,跌坐在床沿。一波接一波的惊吓,让她的力气几近耗尽。找不到他的惊慌,竟毫不逊于亲眼见孩子从高处摔下。

    好在都是有惊无险。

    “鸿鸿,小火把死了……小火把不要死……”上气不接下气地哭泣,语无伦次地言语,他是如此害怕,全身都在发抖。

    伸出双臂抱住他,轻声安慰:“小火把没事,小火把没有死。”

    许是因为从未如此近地经历这样可怕的意外,他被吓到了,甚至没有勇气留在原地看小火把后来怎么样,本能地躲到他觉得最安全的地方,逃避事实,独自舔伤。

    “萌萌坏……”还是止不眼泪,长长的头发乱乱地缠在他颈间,眼睛肿成金鱼泡泡。

    “怎么会,不是萌萌的错。”错的人是她,明明知道他欠缺安全意识,却没有事先考虑到。他亲近孩子有什么错?谁也不可以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

    “小火把痛……”嚎啕大哭渐渐变成呜咽。

    她恢复了些力气,捧起他的脸用指腹一点一点帮他捡干净:“小火把不痛,小火把好好的,一点儿也不痛。等一会儿一起去看他好不好?不哭了哈,再哭鸿鸿就痛了。”

    回头一定要让小屁孩儿尝尝“降龙十巴掌”的厉害,这才多大就知道爬杆儿了,以后还不定爬墙爬什么呢!

    “鸿鸿不痛。”他终是将她的语听了进去,看了她很久,才抵住她的额头低语。

    “恩,萌萌不要难过,小火把真的没事。今天二哥成亲哦,要笑笑。”

    意外只此一次,以后她会更加注意,减少离开他身边的次数,增加他对环境和安全的认识。他到底是他,她没法要求他完全像普通人一样面面俱到。他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

    像他认为只要洗澡就要洗头发,所以每天都要洗一遍,连带着小火把也要如此;就像他认为高兴了就要亲亲,不管旁边有什么人,高兴就亲她亲小火把;就像他认为她和小火把也

    喜欢看风景,不管这风景在何处……

    他从不缺乏对孩子的爱,只是缺乏对事物的认知而已。所以怎能因为此事让他留下阴影?!

    所以,一定要跟公爷申请把府上各处的栏杆加高一倍!

    等二人整理好情绪出了落枫院,吹吹打打的喜乐已响彻全府,公主的花轿已经到了门口,嫁妆流水一样往府内抬。

    燕鸿拉着东方萌的手在不远处看着这似锦繁华,心中却异常宁静,世间有风情万千,风景这边独好。

    第58章 闹剧

    公主新娘一身大红盛装,头顶绣着七宝祥瑞图案的大红盖头,一手持苹果,另一手抱着个玉脂宝瓶儿,白生生的小手儿几乎跟宝瓶儿同色,稳稳当当地跨过火盆,踩着一路的红毡,由两个喜婆搀扶着进了喜堂,站到了同样喜气洋洋的新郎倌儿东方齐身边。

    看到小火把,东方萌情绪大定,非要把小火把从佳人手里接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两手牢牢箍着小胖墩儿的腰,眼睛一刻也不肯移开。燕鸿拉着这对父子连体婴赶回喜堂的时候,将将赶上新人拜堂。

    大红绸牵住两个注定携手相伴一生之人,随着高伉的唱礼“一拜天地”,两人双双跪到天地桌旁,依着规矩齐齐叩首;“二拜高堂”,燕鸿眼尖地看到东方齐扯了扯红绸,十六公主便与其默契十足地朝着高座上笑得合不拢嘴的公爷和夫人跪了下来,随着“夫妻交拜”的唱礼声落地,二人正要躬身对拜之时,突然一声急促娇斥从喜堂外传来:“不准拜堂,她不是十六公主!”

    随着这一声大喝,满室的喧哗顿时安静,喜乐也停止了演奏,只见一道红影快速地冲了进来,在场只要认识十六公主的人全都傻眼了,这不正是应该在拜堂的十六公主么?!

    只见来人与十六公主长得一般无二的脸,也穿着同样的大红喜服,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发丝稍有些凌乱,此刻正急速地喘着气恶狠狠地瞪着与新娘子,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东方齐一震,看了看对面的人,又看了看身侧牵着红绸另一端的人,眼中的疑惑清晰可辩。

    “东方小二,她不是十六公主,这个女人,她弄昏了我还冒充我嫁过来!不信,你让她掀开盖头就知道她是谁了!”自称十六公主的女子气急败坏地指着新娘子吼道。

    众人转而将目光移向披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单看身形,二人倒真像一个人似的,身材基本上差不多,身略有些宽大的大红喜服一遮,更是几可乱真。那新娘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只是双手将大红绸布绞得死紧,白嫩的手被大红喜色衬得更加晶莹如玉。

    东方齐早已隐去了笑容,寒着一张脸,目光阴晴不定地穿梭在两个着喜服的女子之间,很显然,十六公主只有一个,另一个必然是假新娘,想要揭开真相,首先就得揭开盖头。

    满座宾客都摒住了呼吸,满心期待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会如何发展。想想,十六公主出嫁本就是一件盛事,如今这个十六公主还有可能是被掉了包的,是个人都想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饶是老公爷和夫人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想到会弄出这么一出儿,一时脸上都刷下了一层颜色,只有东方萌抱着小火把站在不被人注意的角落专注地喂儿子喝水。还是东方玉反应机敏,当即笑着安排下人撤散宾客,拜堂礼延后。不管真相究竟如何,家丑不可外扬,尤其牵扯到皇室。

    清完场后,现场只剩下公府一家人,东方玉使了个眼色,下人们纷纷撤了下去,门口也有机灵的小厮守住,大门一关,东方齐立马就揭了盖头。

    盖头下是一张气到流泪的脸,贝齿紧咬嫣唇,双眼紧闭,泪水却似溪流一样不停地淌下。全场倒抽一口冷气,就连那自称是十六公主的女子也是一样,随即更是气到哇哇直叫:“你你你,你居然还弄了一张与本公主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太卑鄙了,要让本公主知道你是谁,一定让父皇治你的罪!”

    被人如此指责,新娘却始终不发一言,只是不肯睁开眼睛,浑身都在颤抖,像是气到了极点。

    “够了!”东方齐大喝一声,阴沉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假的,你是真的?!”一生一次的婚礼居然出现如此闹剧,东方齐的气愤可想而知。

    “好你个东方小二,你你你你居然还怀疑我!你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从箱子里跑出来,都来不及去找父皇作主,累死累活地赶到这里,就是怕你娶人不淑!”这蛮不讲理的语调一出来,众人心里一松,至少十六公主这番讲话的调调儿是对上号了。

    “你有何话?”东方齐深深地看了发飙的女子一眼,转而淡淡地问身边的女子。

    “相公,你居然相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西贝货都不肯信我吗?!”这位十六公主声音好似都气到颤抖,要说也是巧了,二人就连声音、腔调都不分轩轾,这下事情真的有些棘手了。

    “你不要脸,他才不是你的相公,你不要乱叫!”对面那位一听这话炸毛了,气到跳脚。

    “你才是何居心,敢冒充本公主,待本公主禀告父皇,你就等着诛九族吧!”占据有利地形的这位也不甘示弱,一把抹了泪水,二女开始对吼起来。

    “你这个西贝货!”红盖头纤手一指,直接开骂。

    “你才是西贝货,不,你是冒牌货!你全家都是冒牌货!”这位也不是好惹的,只是她这句话一出来,燕鸿就知道了谁才是真正的十六公主。

    红盖头还想说些什么,就见东方齐闭了闭眼,揉了揉太阳|岤,低吼道:“都给我闭嘴!”

    随即放开手里的红绸,走到对面,面对着一双冒着急熊熊火焰的盈盈大眼突然笑出声,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捏了捏脸:“你这个笨蛋不是一向自诩聪明绝顶么,怎么会被人暗算?!”

    “你相信我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