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口若悬河
不作不成受[重生] 作者:梅花猫
萧锦宣这几日春风得意,走路时连脚步都有点飘。
终于得到了韩老师的认可,萧锦宣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要被点亮了,果然重生就是为了弥补遗憾来的啊!他每天高高兴兴地来往于公司和家中,干活也不觉得累了,也愿意给下属加奖金了,看到萧雄竟然也能自然而然地露出笑脸了。
萧雄与白亚萍见他这样子,很容易猜到这小子肯定是恋爱了,只是不知是不是以前他说过的想追的那个。萧雄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大感觉,毕竟萧锦宣已经要大学毕业了,谈了恋爱也没什么奇怪。白亚萍却直觉有哪里不对,找了个时间打电话给白嘉铭了解情况。
“嘉铭啊,你最近跟锦宣有联系吗?”
“有啊,小姨,怎么啦?”
“你不知道,情人节那天晚上他晚上十点才抱着束大红玫瑰花回家,时不时便偷偷笑下,看起来不像是买来又没送出去的,难道是自己收到的?现在的女孩子可真是大胆……”
白嘉铭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开口说,“不是女孩子。”
白亚萍正沉浸在自己的推理和想象中,被他这反驳下子卡了壳,半天才反应过来,说,“什么?不是女孩子?难道是男孩子么,呵呵……”
“您说对了。”白嘉铭小声说。
白亚萍几乎惊得跳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其实这种事情很正常的……”白嘉铭正要拿自己当例子来说服小姨,想了想还是换了句话说,“锦宣也是成年人了,您不能直把他当小孩子管。”
白亚萍沉默半晌,等的白嘉铭几乎以为她把手机放在边人走开了,才缓缓开口说,“我要好好想想。”
“您最好不要马上告诉姨夫。”出于表哥对表弟的包庇,白嘉铭还是提醒了小姨句。
白亚萍最后决定自己出马,般情况下父母总还是以为自己家的孩子是好的,旦走上歧路便是有人带坏了,她得看看那个把儿子带坏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白亚萍问白嘉铭要到了韩肃的相关资料,略扫眼便对韩肃点好感都没有,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还是个老师。看着看着,她却不明白了,韩肃那样的学术精英跟萧锦宣根本不是路人,他们又是怎么搞到起去的?
白亚萍换了身打扮潜去萧锦宣的学校,特意找了韩肃的节大课低头走进去,坐在最后排。
上课铃响的时候,韩肃准点踩着铃声走上讲台。他惯例扫视了遍课室,不可能不发现后排角落里略显突兀的个身影。看样子不像是教导处派来听课的,因为事先没有联系应该也不是外校来学习的同行,韩肃想不起来也便不管她了,开口说,“同学们好,现在开始上课。”
他的声音低沉而和缓,但是气势却很足,两三百人的课室里居然没有用麦也能让所有人听清楚。白亚萍因为距离太远看他的面目并不很清晰,这声音的印象却十分深刻。她继续听,感觉应该是极艰涩的门课,让他讲得虽不至于妙趣横生却也是深入浅出条理清楚,难得大数的学生都认真听课,不时低头飞快地做着笔记。再听下去,白亚萍便完全听不懂了。
内容讲完之后,韩肃留了课堂作业,让学生们当场做完并且会找个人提问。在学生埋头奋笔疾书的同时,白亚萍的存在感就凸显出来了,韩肃似乎并不介意个年龄可以当他长辈的人坐在他的课堂上,他很自然地走下去在教室里转了遍,顺便看看坐在过道两边的学生做的怎么样了。
在他走到课室后面的过道的时候,离最后排还有四五排的距离,已经足够白亚萍把他看得很清楚。这位老师似乎比学生大不了几岁,这是她从白嘉铭那里获得的情报,现在已然是博士副教授了,可以说是前途无量。而女人的关注点与男人又有所不同,白亚萍从他的衬衫看到长裤再看到皮鞋,是很好的材质但目测不会太贵,唯能看出品牌的是他腕上的手表,是个在国内不太出名然而却相当昂贵的牌子。白亚萍忽然想起韩肃的出身,那是个并不逊色于白家的家族,他没有随家族传统去经商,却选择了自己喜欢的科研领域发展。
这时候韩肃提问了最先举手的个学生,对方语速很快地回答完毕,得到他个赞扬的微笑。“期末有加分。”他对大家说。
底下阵羡慕并惋惜的哀叹声此起彼伏。
“大家请继续努力,今天的课后作业是……”韩肃说完最后个字,下课铃声适时响起,他把头从书本中抬起来,电铃声中依然清晰地说,“下课。”
白亚萍有些想不起来她以前读书时候的样子,但是显然这样节奏正好的课堂并不见,不用说学生们都带着种受益匪浅的表情。他是在认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白亚萍想,也许真的是个好老师呢。
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跟自己的儿子胡来,白亚萍坐直了身子,在旁边纷纷收拾书本准备下课的学生中间抬起头来。
韩肃也整理好了自己放在讲台上的东西,课本,水杯,优盘和手提包。看到课室几乎变空了,他走下来,迎着后排那人的注视走到她的面前。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是萧锦宣的母亲。”
韩肃把白亚萍请到自己的办公室,给她沏了杯清茶。
白亚萍神色复杂地望过去,她已经不记得最后次跟萧锦宣的老师谈话是什么时候了。从萧锦宣读书开始,她只要是被老师请就没有过什么好事情,注意力不集中,上课走神,作业没有完成,报考志愿不乐观,等等等等。她只能低声下气地跟老师陪笑,请老师关照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而这次的情形,却是太诡异了。
“你是他的老师,你们这样是不对的。”白亚萍看向韩肃的眼睛,希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点躲闪。
但是韩肃却微笑起来,认真地对她说,“我知道,请您相信我,我们暂时什么都没有做。”
“你还想做什么?”白亚萍瞬间拔高了声音。
“您先别着急,我会告诉您您想知道的切的。”韩肃停顿了下,缓缓道来,“前年的九月份我刚博士毕业,来到这个学校当老师,正好教萧锦宣所在班级的专业课。因为他这门课的成绩很好,我便考虑让他做课代表和我的实验室助理。后来他决定考研,我想尽可能地帮助他,于是同意他住去我家复习功课。但是我们都知道,他在考研的当天出了点意外。花费那么久的时间和精力,到最后连接受检验的机会都没有,我想他定很伤心。不久前,他找我看电影,我回赠束花表示感谢。全部的经历就是这样。”
白亚萍努力咀嚼他说的每句话,挨个盘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如果是指互相明确心意的开始,那应该是今年的二月十四日。”韩肃本正经地回答。
白亚萍口气险些没喘上来,“谁先提出来的?”
“口头上先提出来的是我,”韩肃着,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我之前收到过封情书。”
白亚萍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地质问道,“难道是萧锦宣先起的这个心思吗?”
韩肃看了看她,小心地说,“严格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您不用太担心,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总不会让他吃亏的。”
“吃什么亏?”白亚萍怒极反笑,“你以为我知道了这样的事,还会允许你们胡来吗?”
“我们是认真的。”韩肃直视白亚萍的眼睛,眼神中没有分毫动摇。
终于弄清了想了解的切,白亚萍也不想再忍耐下去了,“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都说了,您先不要激动。”韩肃从她微微发抖的手中把那个白瓷杯子抽出来,加了点水又塞进去,轻声说道,“首先,我相信您有这个能力可以那样做,但是您想过后果吗?萧锦宣的性格您应该比我了解,他很少会对什么事物特别在意,但是有的时候,却是太过执着。”
“你是说他对你很执着吗?”白亚萍冷笑。
韩肃没有回答她这句话,依旧不紧不慢地分析着,“他显然是不会主动离开我的,否则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但是如果我就这样随随便便地离开他,那孩子会变成什么样您想过吗?”
“变成什么样都比现在好。”白亚萍强硬地说。
“真的是这样吗?”韩肃叹了口气,“变得什么都不在意了,从此开始游戏人间,欠下大堆情债,醉生梦死什么的这样真的好吗?”
“谁说我儿子会变成那样!”白亚萍几乎在尖叫了。她才不要听这个人胡搅蛮缠,只要萧锦宣能回归正道,就算换女朋友换的不停也没关系,最后他还是会找到喜欢的女人并和她结婚的。
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么似的,韩肃针见血地说,“性向是天生的。”
白亚萍就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最担心的就是这样,这条路并不好走,否则她怎会着急在自己仍然惊慌失措的时候就跟这个人摊牌?
韩肃转而安慰她,“您也不要太担心。如果是怕他时冲动,我可以保证在他毕业前我不会采取任何动作。来老师和学生听起来毕竟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二来也给他足够的时间考虑清楚,这样还不行吗?”
“你要记住你今天的话,”白亚萍恨恨地说,“否则我不惜切代价都会要你好看的。”
“我知道了。”韩肃好脾气地应了,想再争取下,便又慢慢说道,“其实您想下,比起其他人,萧锦宣还是跟我在起的好。”
白亚萍再次对他怒目而视,时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韩肃便接着说下去,“第,我比他年纪大,阅历也,懂得好好照顾他;第二,我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而且我的家庭会给我们提供切可以提供的便利,您无须担心他跟着我会吃苦;第三……”
“等等,”白亚萍这才反应过来,“你的家庭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爸我妈我哥我嫂子跟我的小侄女都见过萧锦宣了,并且都很喜欢他。”说到这里,韩肃微微笑。
白亚萍的三观都要碎掉了,“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当然不是,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就算是家人,随时都可以见面确认这点。当然他们开始也有些诧异,但经过我的解释说明之后,慢慢也都接受了。”韩肃目光诚恳地望着她说,“您大概对我还不了解,但以后迟早会了解的。我这个人向来是二是二,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的。”
白亚萍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转移话题说,“第三是什么?”
“第三,您就萧锦宣个儿子,他的幸福应该比什么都重要吧?”
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每个字都有道理,白亚萍心塞地发现了这个事实。然而却不甘心,她还是梗着脖子接连反问,“你知道什么是幸福?跟你在起连个正常的家庭都不会有,这就是幸福了吗?绝大数人都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你能给他生孩子吗?”
“其实我觉得有没有孩子,真的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人类生存的价值毕竟不是为了繁衍后代。”看到白亚萍不以为然的表情,萧锦宣又补充了句,“当然,如果他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抱养个,你们白家的后代就很不是吗?”
白亚萍终于无话可说。对方是当老师的,她又怎么说得过他?偏偏那个人还长着张温良无害的脸,就连声音都是保持着同个语调的慢条斯理,却似乎永远不会无言以对。萧锦宣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类型吗?“你可真是能言善辩。”最后,白亚萍悻悻地说。
“我之所以对您说这么,是因为您是萧锦宣的母亲啊。”韩肃带着善意的微笑说,“我曾经对自己承诺过,他想得到想不到的都要替他想到,既然已经决定在起,出现问题就要努力解决,我也希望得到您的理解和祝福。当然,您可以回家先想想,怎样对萧锦宣来说才是最好的。”
白亚萍晕晕乎乎被韩肃送出了门,走了段路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就是跟着他的话题走,到最后她连句不可能都没能说出口,现在的年轻人可真狡猾!她也不得不承认,韩肃长得表人才,有学识有家教脑袋也灵光,如果萧锦宣是个女孩子说不定她早就点了头,可是萧锦宣是她儿子!
带着满心惆怅回了家,白亚萍进门就看到萧锦宣在窗台前摆弄着那束花。虽然过了节这花就失去了意义,但萧锦宣却舍不得扔,还是剪了根□□玻璃花瓶泡上水。他甚至还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这是有心情愉快!
白亚萍立刻就明白了韩肃说的萧锦宣的幸福是什么意思,然而却还是很难接受,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个男人送的花而喜形于色。
“妈,您上哪儿去了?”萧锦宣听到声音,头也不回地跟她打招呼。
“我去见你韩老师去了。”白亚萍没好气地说。
萧锦宣手抖,手里的剪子险些掉到地上。“您,您找韩老师做什么?”他赶紧凑过去问,讨好地接过她刚脱下的外套,副想要探听什么又不敢的样子。
白亚萍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眼,“说,你跟那个韩肃是什么关系?”
萧锦宣踟蹰了许久,就只拉了个小手就被家人发现了棒打鸳鸯什么的,也太亏了好吗!可是若要他否决与韩肃的关系,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即便是违心的谎言也会担心说出口便要成真。半晌,他才吞吞吐吐地回答,“如果说他是我上辈子就喜欢的人,您会相信吗?”
白亚萍被他气笑了。如果萧锦宣能像韩肃样的稳妥,说不定她也不用如此担心。说起来,韩肃到底喜欢他哪点,她竟然也忘了问。
“妈,您说话呀。”见白亚萍兀自沉思,萧锦宣有些不安地催促着问道。
白亚萍看了自己的儿子眼,说,“我今天跑去你们学校听了他节课。”
“就只是听课吗?”萧锦宣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不是,后来我还去他办公室跟他谈了你们的问题。”白亚萍边说,边观察着萧锦宣的异常表情,果然见他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样跳起来。
“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啊?”
白亚萍缓了缓,气终于顺了过来,这才开口说道,“他说希望得到我的祝福,但是我忘了跟他说这不可能,你回头跟他说声。”
萧锦宣瞪了她眼,转身就跑,白亚萍在后面怎么喊也喊不住。他知道在自己的母亲这里得不到实话,是不是真的要被棒打鸳鸯也不知道。萧锦宣此刻心中只剩下个想法,万里长征刚开始走第步,就这样随随便便算了他就算死了都闭不上眼。所以他定要找韩肃确认下白亚萍到底什么意思,才好决定接下来要怎么办。
萧锦宣急匆匆赶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韩肃的实验室门口,见里面亮着灯门又是虚掩的,推开门走进去却空无人。他继续向里面的办公室走去,在门口住敲了敲门,直到听到韩肃的声音。萧锦宣正要推门,却见韩肃从里面走出来,两两相望时,他心中才终于安定下来。
“韩老师……”说话间,他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凭什么这么努力的喜欢都得不到祝福?
韩肃看着他,长叹声把他拥进怀里,说,“我都知道的。”曾经错过十年的感情,他知道;将来要面对的切,他也知道;而此时此刻,他在他的面前,这样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