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珠算也懂，顿时议论纷纷起来。当然，这其中有真心赞美的，但更多的是等着看笑话的。

    “还真是大言不惭，以为自己会一点儿皮毛，就在这里献宝，真是不知所谓！”

    “我看她就是喜欢出风头，待会儿算不出正确答案，我看她怎么办？”

    “抢了大家的风头还不算，连自己妹妹的风头也要抢，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惜若全当身边的人都是空气，一点儿都不介意他们的评价。她从来没有想表现自己的欲望，只是鲁国公府丢不起这个人！作为鲁国公府的一员，她是不能不管。

    皇帝也很惊讶她的才能，于是不顾众多的眼神祈求，答应了她的要求。他倒是要看看，这个风头正盛的丫头，到底聪慧到何等的地步！

    惜若来到大殿之上，接过幽若手里的账本，就翻了起来，根本连那个工具都没有用上，就在心里默算了起来。二十一世纪的应试教育可不是白念的，各种补习班也不是白上的！

    这账本上的数字并不是很大，简单的加减乘除之后，惜若心底就有了答案。“这账本所记载的总额是白银七万八千四百四十二两，高公公，不知道我算的对不对？”

    大殿之上沸腾了！

    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她就已经有了答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咳咳…”皇帝咳嗽了两声，提醒大家保持安静。然后问道：“高德庸，她算的可对？”

    那高公公见皇帝问话，立刻谄媚着一张脸，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公孙大小姐算的丝毫不差！”

    轰的一声，整个大殿再一次沸腾。

    “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她如何算的出来？肯定是作弊了！”

    “太神了！我一定要拜她为师！”

    “真不愧是第一才女，连珠算也这么在行…”

    “可是，我没见她用珠算啊？她只是翻了翻账本…”

    面对这些恭维和怀疑的声音，惜若仍旧心静如水。“既然算出来了，那么臣女和妹妹就告退了。”

    惜若不顾幽若那愤恨的眼神，身手将她给拉回座位上去了。如此一来，公孙家也算没有输！

    “大姐姐的心算如此厉害，小妹真是佩服！”惜若刚坐下，就听见如黄莺般的嗓音响起。这声音的来源，正是那不爱多话的妹妹——公孙闵若。

    惜若有些吃惊，毕竟这个处事非常稳妥小心的妹妹从出门到现在才说了一句话。而且以她的能耐，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赞美别人的！

    果然，幽若在听到她的赞美之词以后，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她不但不感激惜若替她解了围，恐怕这心里更加的怨恨起她来了吧？

    好一个有心机的公孙闵若！惜若在心里暗暗骂道。

    明着是赞美你，实际上是在幽若的伤口上撒盐，挑拨离间。哼，难怪三夫人一房能够独霸宠爱，看来她们都不是省油的灯。

    皇帝一脸赞许地望着公孙惜若，这样聪慧的女子实在难得！如果将来能许给自己中意的皇子，那么将来一定会对江山社稷有所助益。再加上她的身家背景显赫，祖祖辈辈都是忠良贤臣，在朝廷有一定的威望，做一个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

    见皇帝如此赏识公孙惜若，很多人心里便有了数。那些后宫的妃子们，见到如此情景，一个个也都盘算了起来。

    “皇上，这公孙小姐真有其祖父当年之风，巾帼不让须眉啊！”首先发出赞叹的是一直没开过口的云妃娘娘。

    她是一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人，长得不算顶美，但是气质高雅，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今天的她仍旧是一身素雅的衣裳，简单大方却并不华丽，与其他妃子们相比，相去甚远。但是只要她微笑着坐在那里，你就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皇帝一听到她的声音，顿时收回搂抱司贵嫔的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云儿说的不错，这鲁国公的孙女的确是不同凡响，只可惜了是个女儿身！要是身为男儿，定能为我朝廷所用，成就一番大业！”

    如此高的评价，惜若都觉得有些夸大其词了。她有些汗颜得低下头，不去理会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尽量低调再低调。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可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万一被皇帝或者哪个皇子看中进了宫，那可就惨了！她才不想跟那么多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万一感染了花柳病就不好了！

    云妃娘娘也是个低调的人，但是她今天这一番话出来，立刻引起了其他嫔妃的警觉。尤其是那些有不太得宠的妃子，她们一晚上都在竭尽所能得引起皇帝的关注，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却还是得到了皇帝的另眼相待，真是太可恨了！

    云妃当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但是她却不害怕。一来她没有儿子，仅有一个公主，就算领养了四皇子，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而且子硕也无心于皇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二来嘛，她一项不喜欢与人交往，在后宫算是个异数，在朝中也没有什么势力。不跟任何人亲近，也就不用担心有人拉拢她或者是对付她。再者，她进宫的日子也算是久了，与皇帝之间的感情也很长久，她的清心寡欲在皇帝看来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格，所以对她的态度也很是不同。

    “皇上，这表演还要继续吗？”司贵嫔是个活泼的人儿，胆子也比较大。很多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

    她刚进宫不久，又年轻漂亮，很是得皇帝的喜爱。只要她开口，那么皇帝都不会不回应的。

    看了好几个时辰的表演，皇帝也累了。毕竟出彩的就那么几位，再看下去也是无聊。于是蟒袖一挥，对着大殿上的人说道：“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朕累了，下次有机会再看，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很多没来得及表演的公子小姐都露出了不甘。

    正文 18 二夫人母女被罚

    回到鲁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门门口已经点上了灯笼，灯火辉煌，各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耐心地等候着，不敢有半点儿的差池。

    “哎，快看，小姐们回来了！”一个眼尖的丫鬟惊叫起来，于是那些等门的人都立刻围了上去，好伺候自己的主子。

    惜若坐在靠里边的位置，所以是最后一个下来的。此时章嬷嬷已经迎了上来。“大小姐，回来啦。”

    惜若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一旁的语若倒是个兴奋异常，一个劲儿得说着惜若今天晚上如何如何的出彩，又如何得到皇帝的夸奖和赏赐，硬是将早已走远的幽若又吸引了回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得意个什么！”

    惜若不想与她说话，打算早点回去休息。可语若或许是太过高兴了，竟然连幽若的脸色都没发现。“二姐姐，今天大姐姐还帮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我有要她帮吗？不过是自己爱出风头，被夸奖几句就忘了自己是谁。哼…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凤凰了！”幽若满脑子都是刚才在大殿上所受的侮辱，一心想要拿惜若出气，早已将自己的身份忘了个一干二净。

    惜若还没有来得及反驳，就听见一声怒吼。“幽若，你怎么跟长姐说话呢！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公孙幽若大惊，没想到父亲会亲自到大门口来接她们，一下子委屈都上来了。她走上前去，扑倒在公孙羽的怀里，哭闹道：“爹爹，呜呜…她们都欺负我，呜呜…”

    惜若皱了皱眉头，这人还真是倒打一耙，不可理喻。

    “爹爹，大姐姐今天得到了皇上的夸奖，还赏赐了好多东西呢！”最小的语若娇俏可爱，说起话来也很是动听。见到幽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她们几个，心里很是不服气，于是替惜若说起话来。

    公孙羽一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立刻有了大大的笑容。“惜若，你妹妹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鲁国公府以后不仅可以光耀门楣，而且他的官运也就亨通了。

    惜若轻轻的点了点头，谦逊得答道。“二妹妹说的对，惜若确实是运气好了那么一点点。”

    公孙羽很赞赏她的态度，不骄不躁，谦逊有余。这一点，幽若就差得远了。“不愧是我的女儿，今天辛苦了。来人啊，快扶大小姐回去休息。”

    公孙幽若不满父亲对惜若的褒奖，就更生气了。“爹爹…大姐姐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了台，分明是欺负我。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惜若本来不想跟她计较的，可是这个女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污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刚想要反驳回去，但是有人比她更快开口。而那个替她说的人，竟然是公孙闵若。

    “爹爹…二姐姐今天被颜丞相出言羞辱，差点儿连累整个鲁国公府。大姐姐不仅挽回了府上的声誉，还替二姐姐解了围。二姐姐不但不感激，还这样污蔑大姐姐，真是叫人寒心。”

    听完闵若的话，公孙羽脸一沉，喝到：“真的如闵若所说？幽若你太不懂事了，还不快给你大姐姐赔礼道歉！”

    “我…”幽若一口气还缓过来，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闻声赶来的二夫人和四夫人，一看到如此情景，有喜有忧。二夫人心疼得抱着晕过去的女儿，伤心地哭道：“老爷，幽若哪里得罪你了，您要这么对她说话。您平时不是最疼她的吗，今天怎么…”

    公孙羽看着晕过去的幽若，心里也很是不舍。只是这个女儿太不知进退了，惜若如今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为鲁国公府增了光，岂是能轻易被辱骂的？先不说惜若是嫡女，就长女这一身份，就已经不容轻视了。

    “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对长姐不敬，还出言不逊，真是目无尊长！等她醒过来，罚抄女诫十遍，以儆效尤！”为了给嫡长女长脸，公孙羽也是豁出去了。

    二夫人见公孙羽如此维护惜若，眼中顿时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就因为她是正室所生，所以老爷处处向着她！以前大夫人还在世的时候，他也是向着她。大夫人死了之后，他又护着这个小狐狸精。哼，她臻玉琳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公孙惜若生不如死！

    四夫人看到二夫人吃了瘪，心里就乐了。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如此狼狈呢，真是很解气呢。

    “老爷，这二姑娘做错了事受了罚，那么这二夫人的管教不严之错，是不是也该罚呢？”

    公孙羽瞪了宋氏一眼，忿忿地说道：“你就是看不惯别人比你好过，是吗？”

    宋氏不甘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这时，闵若又上前说了一句。“爹爹，赏罚分明才能服众。二夫人掌管府中事宜，做错了事情却不受罚，的确是有失公允。”

    淡淡的几句话，让公孙羽的眉头更紧了。

    这个心如止水的女儿很少开口说话，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可是从今天的情形来看，她也是个性情中人。为了公平和正义，并不怕得罪人，很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一点，他这个做爹的很是欣慰。

    这府里的事情他一向很少管，也懒得管。背地里的事他也听了不少，见了不少，只是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他给了二夫人实权，却专宠三夫人。这样一来，形成了两种均衡的势力，他就不怕有一方独大而闹得府里鸡犬不宁了。

    最近他也有所察觉，二夫人似乎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和蔼可亲。虽然惜若没说什么，但是他还是看得出来，这丫头过的并不好。上次那场大病，恐怕是有内情的。为了让家里少一点纷争，他觉得闵若说的也不错。“二夫人教女不严，罚俸禄两个月。从下个月开始执行！天色不早了，大家都回屋歇着去吧。”

    臻氏一脸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夫君，见他大步地带着另外三个女儿离开了，身子一歪，也倒了下去。

    正文 19 老夫人要回来了

    公孙幽若第二天一醒来就打算去娘亲那里告状，刚进了翡翠园的正屋就听见一阵摔东西引起的噼里啪啦的响声，整个人都愣住了。是什么事惹得母亲如此不快？难道是昨天的事情，母亲已经知道了？

    “娘亲…”幽若战战兢兢地走进屋子，就听见许嬷嬷在臻氏的身旁劝导。“夫人您别气坏身子，不值得啊！”

    只见那臻氏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坐在软塌上，地上满是碎片。“都是唐氏那个贱人！生了个女儿也是个贱种。那么个丫头片子，竟然敢主张惩罚我这个主母，真是活腻了！”

    幽若一听这话，就来气了。“娘，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爹爹连您也一起惩罚了？”

    她是今天一早听房里的大丫鬟说，父亲要罚她抄写女诫十遍，她很是不服，所以才来找娘亲诉苦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娘亲也一并被罚了。娘亲是当家的主母，居然也被罚，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大事啊！

    臻氏冷哼一声，大声地念到：“除了那个公孙闵若，还有谁这么大胆，敢跟我叫板！她那狐媚子的娘亲，霸着你爹就算了，没想到她也爬到我头上来撒野了，如果不给她们点教训，我以后如何在这家中立足？！”

    幽若听闻这个消息，有些不敢置信。“娘，真的是那个哑巴跟爹爹告了状？”

    臻氏哼了一声。“她嘴巴可伶俐着呢，哪里像哑巴了？我看平日里都是装的，背地里不知道是如何编排我们母女俩的呢。”

    “她也太大胆了，连娘也敢得罪，真是不知死活！”幽若恨恨地说道。

    臻氏发泄了一通，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想起昨天的宫宴，她不免又开始操心起女儿的事来。“幽若，昨天你表现的怎样？有没有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得到了什么赏赐？”

    幽若想起这个就怨恨不已。“别提了，女儿昨日真是丢尽了脸！不知道是谁在其中动了手脚，要女儿表演珠算。女儿是个鲁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怎么会那些平民的玩意儿。所以当众提出了质疑，可是皇上不但不给我换题目，竟被颜丞相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还有那个公孙惜若，她欺负女儿不会珠算，还在众人面前给我难堪！娘…女儿真的很委屈…”

    公孙幽若哭着大言不惭地指责皇帝的不是，将一切责任推到别人的身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在她的潜意识里，只有别人做错，自己永远没有错！

    听了女儿的哭诉，臻氏更是气氛难平！本指望女儿在宫宴上给自己长长脸，顺便让那些名门公子对女儿刮目相看的，可惜被人搞砸了！这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公孙惜若，又是你！我到底哪一点儿亏待了你，你要如此对待我的女儿？好，既然你不仁，那么休要怪我不义！你等着，我一定会好好地跟你算这笔帐。”

    “娘亲，女儿好难过，呜呜…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了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幽若哽咽得哭着，似乎想要把昨夜受到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臻氏拥着女儿，暗暗发誓。她不把那两个欺负到她们母女头上的小贱人整死，她就不姓臻！

    “夫人，我听说老夫人今天从寺里回来，您看是不是…”许嬷嬷消息很是灵通，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老夫人可是鲁国公府地位最高的人，就算是老爷在她老人家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礼让三分。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臻氏立刻就警觉了起来。她那个婆婆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虽然早已将家里的事情交给自己打理，但是在府里仍旧有很高的威望。有些事情，表面上看是她这个二夫人在管，可是实际上，有些事还是需要老太君点头之后才能算数的！

    “许嬷嬷，快去准备一些礼物，等老夫人回府之后，立刻送去！”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就稳操胜券。就算再舍不得，她也要做好完全准备。她臻氏从不打无把握的仗。

    许嬷嬷应了下来，便带着丫鬟们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一对满是怨怼的母女，她们心中除了仇恨，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老夫人要回来了的消息很快在府里传开了，芙蓉园一大早也得到了消息。

    “老太君要回来了？”惜若正在练习毛笔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刚好写完一首完整的诗。

    “是的，大小姐。”大丫鬟绣儿将一杯参茶端上来，恭敬地回答。“我还听说各个园子的主子们都在积极准备礼物呢！”

    惜若哦了一声，然后继续练字。

    “小姐，需要我去准备准备吗？”章嬷嬷有些担心地问道。毕竟夫人的嫁妆有一部分被扣在老夫人手里，可见老太君对小姐也不是真的好。如果少有一些差池，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惜若摇了摇头，并没有她们那么紧张。“昨儿个皇上不是赏赐了一些东西吗？呆会儿老夫人回来了，你都给我带上。”

    “可是，那是皇上赏赐的东西，怎么能随便送人呢？”章嬷嬷有些不解。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那东西已经赏给了我，那么我怎么处置，就是我自个儿的事情了。再说了，我是拿它来孝敬长辈，有什么不妥？恐怕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只会夸我孝顺吧！”惜若不紧不慢地运笔，丝毫不受她们的影响。

    章嬷嬷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小姐如此聪慧，定然考虑妥当，她这个做奶娘的，还操什么心呢？只是那些好东西，刚到手不久，就要转送出去，实在是可惜了！

    “对了，嬷嬷。你去打听一下，各个园子里的丫鬟婆子，看有哪个是可以收为己用的。”

    “是，小姐。”章嬷嬷领了命，转身出去了。

    雪儿、绣儿这俩小丫头比较活泼，心思也单纯。这两个小女孩都是母亲余氏从娘家带过来，所以她比较放心。惜若在观察了很久之后，才决定当她们是自己人的。所以有些事情，她也不必隐瞒她们。

    “雪儿，我记得我首饰盒里有一支蝴蝶形状的金步摇吧？你帮我找出来，呆会儿去见老夫人的时候，可不能怠慢了！”

    雪儿乖巧的来到梳妆台前，打开盒子找了很久，却始终不见小姐形容的那件首饰，整个人就慌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您的那支钗，不见了…”

    正文 20 家贼难防

    惜若没想到放在首饰盒的东西居然会不翼而飞，顿时也没了练字的心情。

    “怎么会不见了呢，前几天我还看见了呀？”

    “不会是有贼吧？”绣儿一脸紧张得打量着周围，顿时觉得很不安。话说这鲁国公府虽然不似皇宫那样守卫森严，但是也是豪门大户，护院无数，怎么就遭了贼了呢？

    “去看看，还少了什么？”惜若原本怀疑那天不请自来的那个邪魅男子，可是他那样的身份，应该不会做这鸡鸣狗盗之事才对。而且，就算要偷，又怎么可能只单单偷一样东西呢？那只金步摇虽然是个好东西，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啊！

    雪儿绣儿帮着一起清点了首饰盒里的东西，发现除了那只金步摇之外，其他的东西都在，顿时倍感安慰。“还好，还好，只丢了一样。”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难道那贼只看中了这一支钗？”绣儿纳闷地摸了摸头。

    惜若瞧了首饰盒好一会儿，这才开口。“绣儿，你去城里的当铺打听一下，可有这支钗的下落。如果我没有记错，如此贵重的物件，钗上应该有鲁国公府的印记。另外，如果寻到了，问清楚是什么人拿去典当的！”

    两个小丫头虽然年纪比现在的惜若要大好几岁，但是思想上可是没法儿跟这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女孩相比。绣儿听到吩咐，乖乖的出门去了。

    雪儿一脸不解的问道：“大小姐，就算贼要偷盗这些首饰去卖，干嘛不直接把首饰盒拿走，偏偏只拿走一样？”

    惜若看这丫头还算伶俐，于是解释道：“所以，这盗贼可不是普通的盗贼，而是家贼！”

    雪儿惊呼一声，然后又立刻掩住了嘴。

    惜若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相信自己的话了。“放心，你们几个贴身丫头我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这院子里的人可不止你们两个。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雪儿有些气愤的拽着拳头。“什么人这么不守规矩，连小姐的东西也敢肖想。等抓到这个人，我一定要她好看。”

    惜若笑了笑，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老夫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在原先惜若的记忆力，这个老人可是个精悍的人。能够由一个侧室爬上平妻的位置，还将府里的大权掌握在手里这么多年，可见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想在府里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看来还得先得到这位老夫人的欢心才行。

    不过就她所知，这老夫人对惜若还算不错。毕竟惜若是个女孩儿家，还是嫡女，不会一辈子留在府里，总归是要嫁人的。如果将来攀上了好的人家，她多少还得靠惜若帮衬点儿家里不是？

    想通了这一层关系，惜若就安心了不少。

    “小姐，老夫人回府了。大家伙儿都去门口迎接了，咱们也快点儿过去吧！”章嬷嬷刚从外面进来，一边跑着一边喘着气说道。

    惜若整理了一下妆容，故意没刻意打扮，还是按照平常的装束去了府门口。

    老夫人的马车看起来十分的豪华，连门框上都镶嵌了镀金的雕花装饰，车帘子都是上好的缎子打造，气派非凡。

    惜若心想，不是去祈福的吗？怎么乘坐这样奢华的马车前去，不怕冲撞了佛祖么？看来这老夫人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主儿，什么礼佛，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

    “老夫人，您可回来了！”老夫人刚被丫鬟从车子里扶出来，四夫人就扭着腰臀迎了上去，一把将服侍老夫人的丫鬟给挤到了一边。

    惜若眼底冷笑。这四夫人还真是心急！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的不受礼节，果真是小家小户出身，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公孙羽见母亲下了马车，也恭敬地上前去请安。“母亲这一路辛苦了，快些进屋歇着吧！”

    老夫人满意的看着儿子媳妇和孙女们的表现，含笑进了屋。

    老夫人的年岁大概六十上下，算是高寿了。她的个子不高，但是保养得也还不错，皮肤细腻，除了额头上有些许的皱纹若隐若现，其他的根本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惜若并不热络地跟在一群女人的后面，进了老夫人的白露园。按照规矩行了礼之后，大家这才按尊卑长幼坐了下来。

    老夫人斜靠在软塌上，精神不错。一边和公孙羽说这话，一边打量着家里的几个姑娘。过了一会儿，公孙羽因为还有未处理完的公事，早早的离开了，屋里就只剩下了一屋子的女人。

    惜若因为是长女，所以里老夫人比较近。她吵着章嬷嬷递了个眼神，便笑着拉起祖母的手道：“祖母，您怎么一去就是几个月，惜若好想您哪！”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惜若当然也会适时的奉承一番。反正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又不会少一块肉。

    老夫人很是惊讶，这大姑娘平日里虽然不似三丫头那么沉闷，但也是个规规矩矩的主儿，哪会这般与她亲近？这些日子她不在府上，看来府里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祖母，这是上次宫宴上，皇上赏赐的一对金镯子。我瞧着这镯子是富贵之人所佩戴的物件，这府里最富贵的，就是祖母您了。惜若年纪还小，这东西用不上，所以就借花献佛，送给老太君您了！”惜若说完，也不等老夫人回话，就径直将镯子套上了她的手腕。

    老夫人瞧着那十足黄金打造的镯子，心里欢喜的紧，但是嘴上还是要推辞一番的。“这是御赐之物，怎么能轻易送人？”

    惜若乖巧的仰着头，回道：“我想皇上赏赐这物件，想必也是想它物尽其用吧？惜若觉得，与其放在盒子里，还不如送给这最合适的人，也算是对皇上一番心意的最好报答吧！”

    惜若的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蔑视。

    幽若看着那金灿灿的镯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当时在宴会上，她只顾着想自己该如何出位，没有仔细看，可是现在看来，它是那么的贵重那么耀眼，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归为己有。

    “还不止呢。”惜若又拿出那些上好的缎子，分成均衡的三份，让丫鬟一一送到各位夫人的手里。“我看这料子轻薄，很是适合做夏装，惜若的衣服够穿了，就送给几位夫人，还望夫人们不要嫌弃。”

    这缎子乃御赐之物，当然是好东西，没有人不喜欢的。几位夫人先是一愣，没想到惜若还会送东西给她们，很是惊讶。还是头一次见面的三夫人反映比较快，接过那缎子道谢。“奴婢谢大小姐的馈赠。”

    惜若眉头微皱，这三夫人自称奴婢，也太谦逊了些吧？

    正文 21 东窗事发

    惜若刚刚因为人多，没来得及好好打量这位平日里总见不着面却颇得爹爹疼爱的女人，觉得她还真是有迷惑人的本钱呢。

    一张艳若桃李的瓜子脸，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那宛若病西施的娇态，确实很容易让人产生怜惜之情。她虽清瘦，但是该翘的地方翘，该凸的地方凸，难怪会把她那老爹勾引得失了魂魄呢。她的衣着也很普通，不像刻意打扮过的，颜色素雅。不像二夫人那么的华丽，也不似四夫人那么艳俗。据说她家以前也是个大户，只是后来没落了。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的确是品味不凡的。

    只是她刚才以奴婢自称，是不是太过了？虽然这个封建社会的女人的确没什么地位，小妾跟正室有着本质的区别，但她也用不着这么卑微吧？瞧那二夫人四夫人每次在她面前也没这么低声下气过，还不是以夫人自居？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倒是很欣赏她这样的谦卑，恪守本分的人才是值得她喜爱的。因为儿子对这三夫人的宠爱，老夫人起初对她也是有一定防备的。但是自从嫁进府以来，唐氏一很守本分，没有丝毫的恃宠而骄，反而处处做的小心谨慎，寻不到任何错处。这样一来，老夫人对她，才算稍微放心。

    “既然是惜若孝敬你们的，就收下吧。”

    见老夫人开了口，另外两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的收了。

    四夫人今天穿着亮红色的印花对襟衫，头上插满了银色的流苏头饰，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她仗着自己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女，有老夫人罩着，放佛身价就高了一截，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说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

    “大小姐将这些东西都送了我们，自己却穿得这么朴素，这叫我们看了于心何忍哪？”

    老夫人听了她的一番言论，这才仔细打量起几个姑娘的装扮来。

    惜若穿得很素丽，头上的钗也很普通，看起来比高等的丫鬟好不了多少。难道府里克扣了她的用度不成？再看看其他几个孙女，幽若整个人就是她娘的小翻版，几乎所有好的东西都用在了身上，看起来尊贵无比，比起她那嫡女身份的长姐，不知要华丽多少倍！而另外两个丫头，看得出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只是她们所穿所戴根本无法与幽若母女相比。毕竟没有强势的娘家做靠山，在这方面就差得远了。只是惜若作为嫡长女，不应该只有这点儿东西啊？

    “惜若，你…”

    老夫人刚开口，惜若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抢先回答道：“祖母，是惜若太唐突了，冲撞了您，还望您见谅！二娘样样都替孙女想的很周到。今天得知祖母要回来，本来想要穿得隆重一点，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相配的首饰，眼看着祖母您都到门口儿了，惜若来不及换衣服，就只好将就这一身了。”

    “是啊，老太君。大小姐本来想佩戴您送的那支金步摇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找不到了，所以…”雪儿是个机灵的丫头，适时地插话道。

    老夫人忍不住皱眉。“可是你十岁生辰，我送你的那支？”

    惜若点了点头，眼眶泛红。（掐的）“祖母，惜若弄丢了您送的东西，请您责罚！”

    说罢，惜若已经抽泣着跪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惊，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一出。

    “快起来，祖母怎么会怪你！”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立刻将惜若给扶了起来。

    “你们院子里的奴才是怎么服侍的？大小姐的东西怎么会不见了的？”老夫人心想这丫头平日里乖巧的很，绝对不会无故将东西弄丢，于是狠狠地训起底下的奴才来。

    章嬷嬷等一听，都齐齐跪了下来。“老夫人明鉴，这芙蓉园的丫鬟婆子一向恪守本分，从未做过什么下作的事情。这院子里的人都是以前夫人的陪嫁，而秋韵也是二夫人精心为大小姐新挑的丫鬟，手脚勤快，聪明机灵，他们不至于背叛主子，做出此等腌臜的事情来的。”

    章嬷嬷的一番话在众人听来，却是话里有话。

    二夫人首先就沉不住气了，大喝一声。“好你个狗奴才，居然指桑骂槐，怀疑到我头上来了！”

    她将章嬷嬷称为奴才，刻意抬高自己的身份，引来了很多人的鄙视。她左右也只是一个小妾，比起正府里的正经主子来说，也跟奴婢差不多，拽什么拽？

    “二夫人明鉴，我只是说秋韵那丫头聪明能干，怎么就得罪您了？”章嬷嬷故意低下头去，将她的怒火激得更盛。

    臻氏母女昨天被罚已经够郁闷的了，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么一出戏在等着她，顿时火冒三丈。也不顾老夫人在场，就骂骂咧咧地训斥了起来。“你心里怎么想，我还不清楚么？你不就是诬赖我送过去的丫鬟偷了主子的东西吗？捉贼捉赃，你凭什么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栽到秋韵身上？还是说，你们芙蓉园根本容不下我送过去服侍的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母吗？”

    那秋韵可是她的贴心人，又是派去芙蓉园的帮手，她怎么能不维护？

    幽若也瞪了这个老嬷嬷一眼，给自己的母亲帮腔。“就是，没凭没据的，可别在这儿含血喷人！”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冷，其他人则是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看戏。

    “都给我闭嘴！”

    惜若有些无奈的挤出一丝笑容。“祖母，我没说我的东西被偷了，只是一时找不到…您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看着孙女那勉强的笑容，以为她被吓着了，于是好言安慰道：“惜若，不用担心，祖母没怪你。”

    就在这时，绣儿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进来，一下子扑倒在老夫人的脚下，手里还拿着一份典当行的单子。“老夫人，钗子找到了。那典当行的掌柜说，钗子是三天前，府里的一个丫鬟拿去当的。当时他还很纳闷，一个丫鬟为何会有如此贵重的东西。可是因为当时比较忙，所以没有细问。老夫人，您可得为我们大小姐做主啊！”

    惜若看着绣儿唱作俱佳的表演，顿时大开眼界。这绣儿，放在现代，那就是以金马影后的胚子啊！不过，现在还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惜若瞧了瞧老夫人的脸色，就知道这府里某些人要遭殃了。

    “来人，将芙蓉园内所有的下人都给我叫来！”

    果然，老太君一生气，就打算彻查此事了。

    正文 22 打杀秋韵

    没过多久，芙蓉园所有的下人，丫鬟婆子小厮总计十二人，全部整齐地站在了白露园的院子里。

    老夫人带着众人移步到院子里，将这些人一一打量了一番，一时没了主意。这些人在鲁国公府已经呆了好些年了，从未出过差错。而且由于大部分人都是自己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就算是做错了事，她也不好随便处罚。毕竟是将军府的人，要罚也只能由惜若来罚。而且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哪一个人偷的，要是冤枉了人，那么她以后的威信可就要大大受损了。

    就在她骑虎难下的时候，惜若已经有了动作。

    “你们谁拿了我的金步摇，还是自己站出来吧。如果有谁主动站出来，那么我可以从轻发落。否则被查出来，那就只有被打杀的份儿，你们可想清楚了？”

    秋韵站在最后一排的某个角落里，刚才被召集过来的时候，她还在纳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会有如此大的动静。现在她知道了原因，忽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她不过是欺负大小姐不懂事，想占点儿小便宜，没想到居然东窗事发，顿时悔恨不跌。可是她毕竟是二夫人一手训练出来的，心理素质过硬，认为只要没有证据，大小姐也不会拿她怎么样，于是胆子又大了起来。当时她做下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人看见。就算有人证，只要她咬死不认，二夫人一定也会帮着自己。到时候，大小姐又能拿她如何？想到这里，秋韵已经完全安心下来，一双贼溜溜的眸子瞥了惜若一眼，等着看好戏。

    惜若有意的看了秋韵一眼，发现她居然还那么镇定，心里就开始琢磨起来。

    “没有人承认，是吧？那好，我还有一个办法。”

    惜若为了以示公平，对着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水儿吩咐了几句。那丫头跟老太君时间也不短，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就出去了。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惜若接着转过身说道：“那隆盛典当行的掌柜，呆会儿会亲自带着钗子过来认人，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如若不然，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话音一落，秋韵那丫头的面色就变了。

    当时为了得个好价钱，她特意去了京城最大的典当行——隆盛当铺。出入那里的都是身份显赫之人，从他们手里流出去的东西，都差不到哪儿去，因此同样的典当品，到了那里，价钱可就比别的地方要高上一截。那隆盛的掌柜可是精明的很，居然从她的装扮看出她不是那钗子的主人，一个劲儿地杀价。为了尽快了结此事，她只好草草的将钗子卖了，也管不了吃亏不吃亏了。那得来的银两，她偷偷地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想着有朝一日嫁人的时候，还能多一份嫁妆。

    直到惜若说那掌柜要来认人，秋韵就慌了。当时她跟那人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想必对方对她也是有印象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要被认出来？这该如何是好！

    二夫人冷冷地看着秋韵，觉得这丫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了芙蓉园那么久，居然还是个三等丫鬟，连惜若的身都近不了，还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真是白栽培她了！瞧她那苍白的脸色，不就是做贼心虚了么？有胆子偷，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臻氏眼里满是鄙夷，觉得她真是有愧于自己所托，这样的奴才，舍了就舍了吧。于是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咦，秋韵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雪儿本来就看这个秋韵不顺眼，见她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众人被雪儿的声音给引了过去，将秋韵此时的慌张全都看在了眼里。

    老夫人是多精明的人，一看这人就有问题，于是大吼一声。“好你这个刁奴，还不给我跪下！说，是不是你偷了大小姐的钗子，拿出去典当了？”

    秋韵吓得腿软，一下子就扑倒在地。“老夫人…我…我没有！”

    “没有你心虚个什么劲儿，莫不是做贼心虚。还不快如实招来？”老夫人的拐杖在地上剁得砰砰直响，可见她是何等的气愤。

    鲁国公府一向治家严谨，又是在战场上建立威望，所以老夫人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种巾帼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