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门嫡女 作者:肉书屋

    《贵门嫡女》

    正文 01前世今生

    月黑风高夜，鲁国公府废弃的后院里，颓败的矮墙，斑驳的树影，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在一座干涸了很久的枯井里，一声微弱的呼唤丝毫没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救命…救命…救我出去…”一张模糊的娇颜暴露在惨淡的月光下，脸色苍白的犹如死尸。干枯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缺水而龟裂，额头上的血污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甚为恐怖。

    公孙惜若忍着全身的剧痛，撑起半个身子，对着井口微弱的呼救。可是这个偏僻的地方，莫说人了，就连猫猫狗狗的都很少见。当她越来越微弱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黑色的乌云遮盖住了整个天空…。

    她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无声无息死在枯井里。她可是鲁国公府的嫡女，家里最得宠的孩子，她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再过几日，就是她出嫁的日子，圣上还亲赐了她游鸢郡主的封号，这是何等的荣耀！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她终于要嫁给他了，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惜，她现在要死在这里了…。

    想到平日里对她言听计从的庶妹，居然将她骗到这个荒废的园子里，说是镇南侯有书信给她，而她思郎心切，二话不说就跟着她来到了这里。她不曾对自己的妹妹有丝毫的戒心，所以当她被妹妹和贴身丫鬟秋韵合伙儿推下枯井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亏她还是夏楚的第一才女，饱读诗书，却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看不透。

    不仅如此，她的妹子还猖狂的大笑，说终于除掉了心头大患，这样她就可以代替她嫁入镇南侯府，做上名正言顺的王侯夫人了。

    她犹记得公孙幽若站在井口，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模样。“姐姐，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镇南侯真的想娶你这个木头？那不过是演戏罢了！像你这样的美人，美则美矣，就是太木讷了，韶华怎么会喜欢你？呵呵…。”

    那一声韶华，让惜若犹如堕入黑暗地狱，心如刀割。多么亲昵的称呼，她都不曾这样叫过那个男人。看幽若那得意的神情，他们早就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吧？也难怪，他每一次约她出去，她就带着一向交好的妹妹幽若，这不是方便了他们相会吗？

    薛韶华是太后的亲外孙，也算是皇亲，所以才二十岁就封了侯，成为了京都女子的春闺梦里人。也因为这个，父亲才会答应与他结亲，想要借助他的势力，让公孙家更上一层楼的吧。

    不过，惜若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地位。他有着光洁白皙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脸庞，；泛着迷人的色泽乌黑深邃的眼眸，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那样样貌出众，又是京都有名的才子，那一次在庙会上无意中相遇，就在那一刹那，她就爱上了那个才华出众宛如天神般的男子。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喜欢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庶妹幽若。可为何他不干脆将幽若娶回家，反而来招惹她呢？

    “你以为他不想娶我吗？如果没有你这个嫡女，如果我的娘亲是正室，这门亲事岂会落到你的身上？”惜若想到了她脸上的愤恨。“不过只要你死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没有了你这个嫡女，等到我娘被抬为正室，而我公孙幽若就可以以嫡女的身份嫁入镇南侯府。哈哈哈哈…”

    那讽刺的笑声依稀回荡在耳旁，可是她却感觉越来越冷了。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褪去，眼睛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这是要死了吧？

    惜若透过井口望着天上的月亮，想到早死的娘亲，想到疼爱她的爹爹，想到背叛她的贴身丫鬟秋韵，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不是她识人不清，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她好后悔，没有听奶娘的话，将恶人当做亲人，将忠良当做恶奴，酿成今天这个苦果。

    想到因为直言被杖毙的奶娘，想到吐血而亡的娘亲，想到臻夫人背后的狠毒，想到害死自己的庶妹，想到薛韶华虚伪的嘴脸，她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果…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珍惜，不让那些呵护自己的人受到伤害，也不会再被那些恶人蒙蔽了心智，任人宰割。

    天上的乌云渐渐盖住了皎洁的明月，周围安静的可怕。远处传来悲戚的哭喊声，但公孙惜若却再也听不到了…。

    “大小姐，大小姐…您不要吓我…。”耳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很是吵闹。迷糊的视线里，穿梭不绝的人影晃来晃去，让人头晕。闻溪若沉吟一声，想要她们安静一点。可是浑身无力，喉咙里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这里是哪里？难道她到了阎王殿，身边的这些影子都是小鬼儿？闻溪若努力地想要睁开眼，想要看看这阴曹地府是个什么模样。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可以去见见跟她一起牺牲的队友。

    “啊…大小姐的眼睛在动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在耳旁炸开，让闻溪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好吵…我的头好晕…”她犹如蚊吟的声音响起，将身旁服侍的丫鬟吓得半死。

    “哇…大小姐活过来了…”

    “大小姐活过来是好事，你嚷嚷什么？！”一道慈祥的嗓音打断丫鬟的喊叫，接着便有一个嬷嬷打扮的妇人坐到了她的床前。“大小姐，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说完，那妇人竟呜咽着哭了起来。

    闻溪若眼帘一闪，这才将眼前的人看了个清楚。不过不看不要紧，当看清那人的模样时，她可是吓了一跳。

    这个穿着古代服饰的大娘看着很面熟，可是她不记得生活中有这个人的出现。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古色古香的床榻，全木头的家具，完全找不到半点儿现代化的气息。这…难道…一些零碎的片段在脑子里晃呀晃，让她的头痛更加的严重。

    该死的！闻溪若咒骂了一句，然后闭上眼睛开始回忆。鲁国公府…臻夫人…公孙幽若…薛韶华…等等一些人影在脑海里闪过。

    而眼前的这个妇人不就是这具身体的奶娘章嬷嬷么？她不是早就被打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呢？闻溪若很是纳闷。不过既然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姑且利用这具身体活下去吧。

    有了这种想法，闻溪若就冷静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她就必须掌握这个身体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这具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她曾经大病过一场，那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她十三四岁左右，也就是出嫁的前三年吧？

    闻溪若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于是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扯着奶娘的袖子问道：“嬷嬷，爹爹吃酒回来了没？”

    如果她记的没错的话，今天是这个国家皇帝的生辰，鲁国公公孙羽一早就进宫去给皇帝老儿贺寿去了，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回府。

    那章嬷嬷见大小姐问话，立刻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丝笑容。“回大小姐的话，今儿是皇帝陛下的寿辰，老爷没那么快回来。不过老爷临走时交待了，吩咐下人们炖些补品给小姐，等小姐醒了就去端来，看来老爷还是很心疼小姐的。”

    闻溪若了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习惯性的叫了一声“秋韵…”

    章嬷嬷一愣，不解的问道：“秋韵？那丫头是二夫人房里的，小姐怎么会想到她？”

    闻溪若心中一紧，顿时想起很多事来。那叫秋韵的丫头很是会说话，总是能猜到公孙惜若心里所想，所以每每投其所好，很得她的欢心。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一个三等丫头一跃成为她芙蓉园里的一等大丫鬟，羡煞了一众服侍了她几年的丫头。而正是这个自己百般信任的贴身婢女，将公孙惜若那个木头美人推向了鬼门关，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

    就在她发愣之时，门外响起一阵冗长的脚步声，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纱帘传了进来。

    “听说大小姐醒了？”

    “你们怎么服侍的，还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厨房弄些吃的，饿坏了大小姐，仔细你们的皮！”

    吵吵嚷嚷的声音很是刺耳，闻溪若蹙了蹙眉头，很是不悦。她是个病人，这些人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一只洁白的手挑起纱帘，身穿紫红色衣裳的妇人率先走了进来。她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

    “菩萨保佑，大小姐总算是醒了！”

    跟在她后面的，是两个年轻的女子。一个身穿淡粉色华衣，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此女，正是鲁国公府的二小姐公孙幽若。

    另一个作丫鬟打扮，一身淡绿色的衣裙，梳着青涩的发髻，头低垂着，却也看着眼熟的很。而走在最前面的妇人正是公孙家现在的主母臻氏，也就是公孙幽若的母亲。

    溪若垂下眼帘，眼里满是讽意。但是一瞬间，她抬起头来，脸上却堆满怯怯的笑意。“二娘、二妹，你们来啦…”

    说完，就要下床去迎。

    章嬷嬷溜下床，跟一众婢子站在一起，给几位主子见了礼，但是一双担忧的眸子却始终放下不下心思单纯的公孙惜若。溪若感受到嬷嬷的紧张，于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色，便假装体力不支地倒回了床榻之上。

    “大小姐身子弱，就不要多礼了，好好地躺着吧！”臻氏做了多年的主母，岂会给人留下话柄？脚下生风，大步来到“惜若”的床前，将她扶回床上躺好，还假装慈爱的给她掖好了被子。

    “是呀，大姐姐。你身子弱，还是好好休息吧！”公孙幽若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是嘴上还是很有姐妹爱的附和了这么一句。

    将她们二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闻溪若心中忽然滑过一丝疼痛。是公孙惜若在心痛吧？像她们这般虚以委蛇之人，她以前肯定没看出来。不过这样也好，她现在看清了她们的为人，以后由她闻溪若代替她活着，就再也不会轻易被她们的谎言所蒙蔽，任由她们捏圆搓扁。

    见惜若闷声不开口，臻氏这才将身后一名长得清秀的丫头叫了过来。“惜若，二娘瞧你院子里服侍的人都不怎么细心，特意将我园子里的秋韵调配过来供你差遣，你看是否合你心意？”

    那婢女立刻上前一步，跪在公孙惜若的床前，乖巧的说道：“大小姐，奴婢秋韵，愿意留在芙蓉园，好好服侍大小姐。”

    闻溪若心里一阵冷笑。原来，臻氏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她岂会留一个祸患在自己身边？于是好意地拒绝道：“如此聪颖得体的丫头，怕是二娘使唤惯了的。芙蓉园即使没有合意的丫头，再去牙婆那里挑几个就是了，惜若怎敢夺人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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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2 收敛锋芒

    臻氏没想到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大小姐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脸色显得有些讶异。但她毕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立刻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惜若不喜欢这个丫头？”

    公孙惜若当然不会当着她的面承认，而是咳嗽了两声，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二娘亲自调教的丫头岂有不好的？只是惜若怕二娘舍不得。”

    “左右不过是一个丫头，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二娘是看你屋子的丫头一个个做事不仔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所以才想要找个会做事的来服侍你。”说着，臻氏狠狠地瞪了那些丫鬟婆子们一眼，无声的谴责她们。

    溪若原本还想再找理由拒绝的，但是想到自己对所出的环境还不甚熟悉，而且这个臻氏颇有手段，心想着还是先收敛一些锋芒比较稳妥，于是喏喏的将人留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如此，惜若多谢二娘。”

    “可怜你娘亲过世的早，我这个做二娘的不多疼你一些，还有谁来疼你？”臻氏拿着帕子假装抹了抹眼角，上演着老套的温情戏码。

    惜若也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但是低垂的眼睑却充满了鄙夷。她的确对“她”很好，为了自己的女儿，煞费苦心将一个心腹安排到“她”的身边，监视“她”不说，还联起手来害了“她”的性命，这样的“好”，她一定会替那个可怜的女子好好地报答！

    寒暄了一番，臻氏吩咐了一句便带着公孙幽若离开了。

    章嬷嬷看着一旁殷勤服侍的秋韵，眼里满是愤慨和担忧。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她又不好说，只是一个劲儿地垂泪。

    闻溪若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吩咐道：“我困了…你们都下去吧，章嬷嬷留下来服侍就可以了。”

    秋韵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地将脸上的不满掩饰过去，然后随着一众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没有说话的立场。所以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博取大小姐的好感，既然坐上大丫鬟的位置，让大小姐对她百依百顺。

    闻溪若瞄到她那贪婪的嘴脸，心里很是鄙视。为了防止以后再次被出卖，她决定先找公孙惜若的||乳|娘问个明白。

    “章嬷嬷，这芙蓉园除了你之外，可还有什么贴心的人？”

    章嬷嬷听到大小姐如此问话，心中不由的震动。老天总算开眼了，让大小姐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观，真是可喜可贺。

    “大小姐，这芙蓉园里的丫鬟婆子有很多都是夫人的陪嫁，除了那个刚来的秋韵，其他人还是信得过的。”

    溪若“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这些日子，除了爹爹二娘二妹来看过我之外，还有些什么人来过？”

    其实有很多事情她想不起来，所以只好找个借口来询问。

    “老夫人在庙里祈福还没有回来，三夫人偶染风寒卧床不起，三小姐在一旁侍疾，所以没来过。四夫人回娘家去了，也没机会来，倒是四小姐来过一两次。那时候小姐昏迷着，四小姐过来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章嬷嬷如实的禀报着，不敢有丝毫的隐瞒。不过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府里真正关心小姐的，恐怕除了老爷，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经过章嬷嬷这么一说，溪若算是弄清楚这一家子的成员了。

    这鲁国公府的主人公孙羽有一妻三妾。正室余氏乃威远大将军的嫡女，圣上御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也就是公孙惜若她亲娘。可惜她生惜若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儿，一直不见好，在惜若五岁的时候就病逝了。

    二夫人臻氏，是户部尚书的嫡女，货真价实的千金大小姐。但是因为爱慕公孙羽，所以不计较身份嫁过来做了第二房妾室。可惜臻氏这么多年也只得一女，便是公孙幽若，就再也无所出。

    三夫人唐氏原先也是贵族之后，可惜家道中落，流落街头，一次偶然的机会与公孙羽邂逅，于是成为了鲁国公府的半个主子。她的身子一直不算好，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名唤公孙闵若。在这个家里，她们母女俩就像隐形人一样，很少踏出自己的院子，也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算是两个异类。

    四夫人宋氏是最后一个进门，也是老夫人安排纳进门的妾室。原因无他，就因为公孙羽没有儿子！这宋氏原本是老夫人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嫁进来之后不久就怀了，可惜也是个女孩儿，也就是四小姐公孙语若。

    这府里最有权的当属臻氏。她不仅出身好，而且处事果决，手段雷霆，很是得公孙羽的赏识。所以惜若的娘亲去世后，这个家就交给了她打理。这么些年下来，她在府里的地位和声望，无人能及。

    她的女儿公孙幽若也跟着水涨船高，是府里最嚣张霸道的一个，什么都要求最好的，派头比惜若这个嫡女还要大。表面上对嫡姐恭敬有加，其实心里不知道有多嫉妒。暗地里做了不少肮脏的勾当，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娘亲拱上正室的位子。虽然有着明丽的相貌，但却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但是若说谁最得公孙羽的喜爱，那就非三夫人唐氏莫属了。那唐氏长得一双桃花眼，很是勾人。楚楚可怜的长相，加上病如西子的体态，实在是我见犹怜。所以公孙羽每个月在她房里呆的日子最多，对她所生的女儿也是颇为喜爱。

    而这个三小姐公孙闵若长得也颇有气质，只是她生性冷淡，对什么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整天在屋子里养花看书，不爱出风头，竟也博得个娴雅端庄的好名声。

    四夫人虽然有老夫人罩着，但是出身不够好，又不得老爷的宠爱，所以地位不上不下。除了有事没事儿拿下人出出气，也就没别的本事。不过她的女儿公孙语若倒是个很懂事的，跟姐姐们的关系也处的很好，俨然大家闺秀风范，比公孙惜若这个正主还要像个大小姐。

    反观她这个嫡出的大小姐，虽然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是个没实权，没脑子的主儿。空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满腹的才华，却跟书呆子差不多，纯净的像一张白纸，任谁都可以欺负了去。

    闻溪若一边分析着家里的境况，一边为这公孙惜若感到惋惜。

    国公千金，嫡女长姐，这样华丽丽的身份，怎么能任人宰割？既然上天让她重活一回，那么就让她获得恣意一些、精彩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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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03 四夫人回府

    有了养病这个理由，惜若这段日子以来过的还算舒坦。不用晨昏定省，不用参加各种无聊的聚会，不用应酬那些麻烦的人物，真是快活的不得了。

    经过章嬷嬷的口述，惜若对这个从未出现在历史课本上的大陆有了一定的了解。在这片广阔的大陆上，大大小小星罗密布着十几个国家。其中，又以夏楚、西陵、北宸三个国家最为强大。这三个国家不仅国土面积广阔，经济更是繁荣，军事力量也相当强大。这些大国主导着这片大陆，呈现出三国鼎立的局势。

    而惜若所在的夏楚，更是以优良的地理位置和强大的经济实力为后盾，是三个国家中最为强盛的大国。这夏楚已经延续了两百多年，皇室宗姓为萧。原本这萧氏皇裔子孙繁衍颇为旺盛，可惜到了近几代，却因为储位之争使得子息凋零。到了当今圣上这一代，子嗣更是出奇的少，目前仅有四子两女。

    也许是被兄弟间的相互残杀给吓怕了，也许是觉得自己老当益壮还不到退位的时候，夏楚皇帝萧瑾齐已经年过半百，却仍旧没有立储的打算。

    当章嬷嬷讲到这里的时候，惜若就明白了。

    皇权是何等的强大何等的诱人，掌握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有谁在拥有过后舍得放弃呢？即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舍不得交出吧！

    惜若一边听着嬷嬷讲述着当今的实事，一边轻轻抚弄着案上的瑶琴，她向来习惯一心多用。

    “小姐弹得曲子真好听！”章嬷嬷说着说着便被惜若的曲子给吸引了过去，无心再做别的事情。

    惜若笑得自得。

    在现代化飞速发展的二十一世纪，为了在激烈的竞争中有一技之长，家长都会给孩子去报兴趣班。小提琴、钢琴、绘画、芭蕾都是大部分人选择的项目，但是那个时候的溪若却偏偏对古代乐器比较感兴趣。

    埙、琴、笙、箫、笛，她最爱最拿手的就是琴了。

    从小学的时候起，在家长的强迫政策下，她便开始了学琴，而且一学就是七年。溪若从起初的反抗，到后来渐渐喜爱，甚至是痴迷。直到考上大学之后，被国家女子特警队招募进去做特殊队员之后，她才练习得少了。当穿越到这个未知的世界来之后，她觉得最亲切的，也就是这琴了。

    指尖一勾一挑，惜若又换了一首曲子，为了迎合如今的时节，慢慢奏来。

    我看见是春天

    愁莫愁过三月间

    洪波暖纺丝线

    结莫结过半生缘

    梦般容颜笑在眼帘

    回忆表演邂逅之前

    这是执念自我敷衍

    骗莫骗过自己的语言

    清越的歌喉似有魔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收拢了过来。一些正在做事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停了下来，静静的聆听着…。

    冰冷的三月春寒到明天

    呵气叹白烟相对两无言

    矜持的三月北方暖归燕

    只是听不见释怀的誓言

    梦般容颜笑在眼帘

    回忆表演邂逅之前

    这是执念自我敷衍

    骗莫骗过自己的语言

    优美清澈的琴声引起一阵阵颤栗，悦耳清脆空灵的嗓音与之搭配得妙不可言，楚楚动人，却又那么的动听，震撼直入人心，如敲如打，像是连丝毫的余地也不愿给人留下，顷刻就占据了每个人的全部心思。

    冰冷的三月春寒到明天

    呵气叹白烟相对两无言

    矜持的三月北方暖归燕

    只是听不见释怀的誓言

    冰冷的三月春寒到明天

    呵气叹白烟相对两无言

    矜持的三月北方暖归燕

    只是听不见释怀的誓言

    烟雨眩人自怜蓦然谨诉三月天…（亲们可以去听听哦香香的《三月》）

    随着她的轻唱，陶醉的神色出现在众人的脸上，憧憬般地扬起一丝丝的微笑，仿佛看见了那样真实的景物，仿佛置身于那美妙的环境之中。悠扬的琴声和着动听的歌声，飘荡在整个芙蓉园，就连院子外的路人都被深深地吸引，驻足停留在院墙外，久久不愿离去。

    “这是谁家小姐的琴音，竟如此美妙！”

    “小生今日耳福不浅，如此绝妙的歌声，真可谓绕梁三日不绝啊！”

    园内的惜若并不知道她的琴技和歌喉已经传了出去，仍旧独自奏得欢快。然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一辆华丽马车，却因为驻足的人群被堵在了大门旁的巷子里。

    车上的人见马车停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怎么就停了？”

    赶车的马夫细细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园子里某位小姐在奏琴，路过的人听得痴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没有散去。

    “去，去，去，将这些人赶走！好好的，堵在这里做什么？”车上的人极不耐烦地说道。“是哪个不懂规矩的在这里卖弄风马蚤？真是不知检点！”

    车夫没敢吭声儿，因为从这个位置看去，最靠近的园子就是大小姐的芙蓉园了。这惜若大小姐可是老爷捧在手心的宝贝，他一个下人可不敢得罪。

    但是四夫人的命令他又不得不听从，只好下车去将人群驱散。

    好不容易到了正门口，一位身着暗红绸缎对襟碎花裙的四夫人在丫鬟的扶持下，缓缓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这妇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相貌普通。一张圆圆的脸蛋，看起来还算颇有福气，只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看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在丫鬟婆子的搀扶下，这妇人麻溜儿地下了滴来。可一下马车，她就开始抱怨了。“真是没规矩！我才离开几天，府里竟然冒出这样一些不知廉耻的人来！”

    服侍她的丫鬟秋枫垂下头，对四夫人的话不敢苟同，却也没有异议。

    一行人刚进门不久，府里的各个院落便都得了消息，芙蓉园这边也变得热闹了起来，一个穿着三等仆役衣裳的丫头兴高采烈地奔进院子里来，连基本的礼仪都给忘了。

    “大小姐，四夫人回来了！”

    惜若抬头，看了一眼秋韵。

    这丫头愈发的没有规矩了！平时装模作样挺本分的，不知道今儿个为何如此兴奋？

    正文 04 教训秋韵

    惜若抚琴的手骤然停下，一双含笑的眸子盯着秋韵，直到秋韵发现自己过于着急立功，打断了大小姐抚琴的兴致，这才赶紧跪下来求饶。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恕罪！”

    惜若从瑶琴后走出来，来到厅里坐下，端起章嬷嬷递上的一杯云雾，不紧不慢地喝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她似乎才想起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于是淡淡的问道：“说说吧，你错在哪里？”

    秋韵咬着牙忍着膝盖上传来的麻痛，低着头答道：“奴婢不该在小姐面前大呼小叫，搅了小姐抚琴的兴致…”

    “总算是个明白人，二夫人调教的不错！至少，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公孙惜若放下茶杯，眯着眼睛斜靠在贵妃软榻上，徐徐的开口。

    秋韵岂会听不出这话里有话？只是，她只是个小丫头，而且今天的确是她太鲁莽了。这事就算是告到二夫人那里去，恐怕也讨不到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

    “大小姐，是奴婢莽撞了。”

    惜若懒得看她，但是她刚才说四夫人回来了，却引起了她的兴趣。“你说四夫人回来了，她回娘家干嘛去了？”

    见小姐终于转回了正题，秋韵灵机一动，滔滔不绝的将四夫人的身家背景一字不漏的背了出来。

    原来，这四夫人的父亲是老夫人的远方堂兄，以前也是在京城做官的。后来在朝中得罪了人失了势，便被调到京郊的一个小县城去做县丞了。这四夫人也算是个官家千金，只是并非嫡出，又因着长了一张福相，所以才被老夫人接过来做了这鲁国公府的一房小妾。

    四夫人前不久回娘家，说是为了家乡一个很灵的生子偏方。虽说是个借口，但是想想也不无道理。这个府里，还没有男孩儿，而她又不得父亲的宠爱，所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子嗣上。

    “她回来就回来了，有什么奇怪的，用得着你这个丫头在这里大吵大嚷的吗？”章嬷嬷实在看不下去这个秋韵的作风，脸色很是不好看。

    秋韵有些不服气，她在二夫人那里可是备受重用的。如今来了这芙蓉园，却要低声下气，任人欺负，实在是咽不了这口气，于是不顾身份顶撞了起来。“奴婢也是好心提醒大小姐，万一四夫人将来一举得男，那大小姐的地位岂不是会受到威胁？”

    惜若看着秋韵不甘心的模样，心里冷笑。

    她会这么好心？如果说威胁，恐怕压力最大的是其他几位夫人吧？她堂堂王公府的嫡女，地位尊崇，岂是一个小妾生的儿子可以比的？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就算四夫人生了儿子，也是鲁国公府的庶子，就算将来承袭了父亲的爵位，那也是本小姐的弟弟。在我这个嫡姐面前，他还得乖乖地叫我一声大姐，我有什么可受威胁的？”

    秋韵没想到惜若居然不中计，顿时没了方寸。“大小姐，话虽这么说，但是咱们也不能不防啊？”

    惜若突然睁开眼睛，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本大小姐做事，难道还需要你说三道四？”

    秋韵吓了一大跳，立刻匍匐在地，再也不敢多言。“奴婢不敢！”

    章嬷嬷看着这个嚣张的婢子，心里暗骂她的不规矩，但是对于小姐的转变，却异常的高兴。以前那样懦弱，只有被欺负的份儿。如今，看到她有这样的气势，她这个做奶娘的，也倍感欣慰。

    她一手带大的小姐，终于变得坚强起来了，夫人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这么不懂规矩，来人，拖下去掌嘴二十。”要想在这样的大家族里生存，首先就得立威，否则别人还以为自己好欺负。

    惜若对章嬷嬷的处罚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秋韵的确是需要好好修理一番，否则她还是认不清到底谁是主子谁才是奴才！不过，对于她的处罚也不能太过，否则到时候二夫人问起来，也是一桩麻烦事。

    院子里响起一阵“啪啪”的扇耳光的声音，芙蓉园里所有的下人都变得谨慎起来。深怕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事，也要受罚。

    二十巴掌下来，秋韵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从小到大，她哪受过这般罪啊！于是心里默默地将公孙惜若问候了几百遍。

    动手行刑的婆子都是做粗活儿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瞧那丫头肿的像个包子的脸就看得出来，那些个婆子是下了狠心，一点儿都不留情的。

    惜若装作没看见这一幕，其实心里却乐开了花。

    对于这般不像奴才的奴才，就是要好好地修整，不给点儿教训，以后都要爬到主子头上去了，还怎么使唤？

    虽然受二十一世纪人人平等观念洗礼过的，但是对这样挑拨是非的人，她认为这样的惩罚还算轻的。

    这边刚惩罚完，秋韵转身就去二夫人房里告状去了。

    “你说真的？她真的敢打你？”二夫人看着秋韵红肿的脸蛋儿，很是心疼。

    这可是她的心腹丫鬟啊，那个公孙惜若也太狠了。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她居然半分情面都不留，真是太不识抬举了！

    “二夫人，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挨了打的秋韵嘤嘤地哭着，好像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

    二夫人倒是个冷静的人，她看了一眼秋韵脸上的伤，吩咐人取了化瘀的药膏赏赐给了她，安抚了几句，便叫她回去了。

    董嬷嬷不解地看着这一幕，等秋韵那丫头离开之后，这才开口问道：“夫人，您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了那个小贱人？难道真的不追究了？”

    这董嬷嬷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所以事事都为她的主子考虑。

    二夫人嘴角勾起一抹诡笑。“你以为我不想对付那个丫头吗？现在老爷可是宝贝的紧，而且马上就要举行皇家宴会了，到时候要是她出席不了，你以为老爷会找谁算账？”

    嬷嬷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的想法的确有欠思量。

    现在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都是二夫人在打理，万一有个差池，那都是她的责任。所以在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忍。

    等到皇家宴会结束后，哼…那个丫头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正文 05 奴大欺主

    府里老夫人不在，但是很多规矩是不能免的。

    虽说公孙惜若是嫡女身份，但是章嬷嬷还是提醒她要想在府里立足，首先要培植自己的势力。那几位夫人虽不是正经的主子，但是毕竟大权在握，在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时，首先还是要跟她们搞好关系。

    这所谓的搞好关系，就是平日里多走动走动，送点儿小礼物什么的。惜若当然知道自古以来礼多人不怪这个理儿，怎么着也得入乡随俗不是。这天她起来个大早，先去二夫人房里拜访。

    二夫人并着二小姐公孙幽若住在靠西边的翡翠园，院子里繁花似锦，处处显着尊贵高雅。每一处的装饰都是精心打造，比起原先正室住的琉璃园还要奢华。

    惜若知道二夫人管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物，当然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的园子里弄了。不过是一个妾室住的院子，居然盖过了原配去，真正是无法无天。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问题，府中上上下下却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真让惜若寒透了心。

    这一切也是父亲公孙羽默许的吧？惜若在心里冷笑。

    “哟，大小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才刚跨进这院子门口，一道尖锐的嗓音便如惊雷般响起。

    惜若不着痕迹的低头皱眉，嘴上却十分的恭敬有礼。“劳烦许嬷嬷通报一声，惜若来给二夫人请安了。”

    章嬷嬷搀扶着惜若的手，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看。这翡翠园里的奴才，对正经的主子居然出言顶撞，真是太过嚣张跋扈，也不知二夫人到底是怎么教导的？

    那许嬷嬷仗着是二夫人的奶娘，就自以为是半个主子了，平日里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知道做了多少有损德行的事情。在看到公孙惜若如此谦卑的行事时，脸上更是得意。“那大小姐就在这儿等着吧，老奴这就进去禀报。”

    虽自称奴，可那语气却神气得很。

    “切勿鲁莽，忍一时海阔天空。”章嬷嬷刚要发作，却被惜若拦了下来。

    “大小姐，您受苦了…”章嬷嬷眼中满是惭愧，一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要是夫人在世就好了…”

    惜若整理了一下衣衫，劝慰道：“靠人不如靠己，我岂能在父母身边一辈子？”

    “大小姐说的是。”章嬷嬷难过了一阵儿，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二夫人房里的大丫鬟秋琴出来了。“二夫人有请，大小姐快请进吧。”

    惜若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用手轻轻挑开纱帘就进去了。

    臻氏此时正斜躺在美人榻上，正眯着眼睛享受着许嬷嬷在其身后精准舒适的揉捏。看到公孙惜若进来了，她悠悠的坐起身来，满脸的笑意。

    “惜若身子可是大好了？”

    惜若朝她福了福身，笑着答道：“多谢二娘挂心，惜若觉得这两日好多了。今儿个太阳不错，就出来走动走动，没打扰您休息吧？”

    这番得体的话说出来，二夫人自然是无可挑剔。于是吩咐丫鬟们上了茶水糕点，两个人像亲母女一样坐着说起话来。

    “唉，可怜姐姐走的早，丢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瞧你这瘦弱的身子骨儿，看了就让人心疼。”臻氏动不动就拿手帕拭泪，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可惜此时的惜若已经非原来的惜若，当然不会为她所动，她早在心里鄙视起这个惺惺作态的女人来了：说的比唱的好听！要不是你处处耍手段，公孙惜若也不会死！还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真够龌龊的！

    演戏谁不会，我就不相信你能抓得住我的把柄。

    惜若眼眶泛红，极力忍耐泪水的样子颇为楚楚可怜。“幸得有二娘照拂，惜若才能衣食无忧，说起来，惜若还是有福的。”

    臻氏被她这么一哄，心里就大意起来。“你这孩子…”

    这时才从被窝里里爬起来的公孙幽若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走进屋子，看见惜若在，既不行礼也不打招呼，直直的就扑进了母亲臻氏的怀里。

    “娘亲，过两天皇宫举行宴会，我的首饰不够戴，您可得早些为我准备。”

    臻氏宠溺地将女儿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哄着。“好，好，好，娘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输给任何一家的小姐。”

    “我就知道娘亲对我最好了！”幽若腻在臻氏怀里，很是满足，看向惜若的时候更是无比的轻蔑。

    哼，就算你是嫡女又怎么样？能像我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现在当家的可是我娘亲，搞不好以后娘抬为平妻，我也就成了嫡女，到时候看你这个没人撑腰的怎么办？！

    惜若接收到她眼中的挑衅，并没有生气。

    像这种把喜怒哀乐放在脸上的人，根本不配成为她的对手。要说起对手，另外两个庶妹还有可能，至于她公孙幽若，她是一点都没有放在眼里。

    “二娘还有事情忙，那惜若就不打扰了。”惜若见她们母女似乎有话说，也不作多留就告辞。

    才刚刚步出这门槛，屋里便传来了幽若的埋怨声。“娘亲怎么对她那么客气？哼，一个没有娘的丫头。”

    臻氏毕竟是个人精，比女儿可精明多了。“以后在她面前说话可要注意着点儿。即使她没有娘亲照拂着，但是你爹爹和祖母可是很宝贝她的。”

    “过两天就是皇家宴会了，其他府上的千金小姐见到我，肯定会笑话我庶女的身份的。娘亲，你去试探一下爹爹的口风，那丫头的娘亲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让他早日将您抬为正妻吧！”

    臻氏沉思着，女儿现在的身份的确是不高。将来要是想要跟皇室结亲的话，这庶女的身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