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傻后第27部分阅读
鬼医傻后 作者:肉书屋
人家终于动了。
西凉军继续擂鼓,无奈峰牙关根本无人理会,但是等他们想强行攻城的时候,城内便有火箭射出去,石头,热油的等候着他们,所以攻进城是不容易的,何况现在增加了人手,大家全都集中起来搬石头的搬石头,烧热油的烧热油,齐心协力的对付外敌,那西凉军虽然兵马充足,却一时间攻不进来。
峰牙关的主营厅,此时坐着一堆人,坐在最正中的正是王爷上官霖,丰立城坐在他的身侧,另一边坐着的是原来镇守峰牙关的老将,因为先前损兵折将,是以安静很多,军中大事一直由云墨和丰立城主持,现在云墨病了,由上官霖顶替,坐在主位上。
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排的虎骑,左边为首的正是被封为先锋官的云祯,然后依次是副将参将等人,右边坐着的是云墨西手下的一员猛将赵飞,下面的是他得力手下。
营厅之中,一片寂静,众人齐刷刷的望着上首的上官王爷,不知道此战该如何打。
上官霖此刻已冷静了下来,仔细的思索性过后,知道此战确实不宜正面迎敌,只能采取迂回战术,智取为止,想到这,他掉头望向一侧的丰立城。
“丰元帅,本王曾听说,你排兵遍阵甚是厉害,今日一战何不以阵法迎接敌人。”
丰立城一听王爷点名,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微有些尴尬,要说他的排布遍阵,确实有这回事,但都是雕虫小技,这西凉军十分的狡猾,而且对阵法很精通,一般的阵法根本困不住他,上一次,云墨用一种奇特的阵法赢了一仗,这西凉军立刻以后方调了一个深黯兵法的人过来,接下来,他们的兵法总是被破了。
“禀王爷,臣懂的都是雕虫小技,那西凉人不但精通作战之术,而且里面新调来的一个副将,破解阵法甚是厉害。”
丰立城的话一落,营厅之中立刻有人附和,点头。
上官霖扫了一眼睛,脸孔阴冷,眼睛神凌厉,别人有厉害的副将,难道他们就没有吗,侧首扫视了一圈,大家都沉默,或垂首,或望向别处,就是不看上官霖,生怕被这位冰寒的王爷点到名,不是他们怕事,而且他们确实没有这个能力啊。
一直未出声的云祯,缓缓站起身,沉着的开口。
“王爷,连日本的瘟疫,刚刚缓解,大家还很累,今日休息一日,明日再来想对策吧。”
一听到先锋官的话,很多人赞同,刚刚被敌人下了毒,他们是元气大伤了,哪里有精力对付那西凉军,虽然他们这些人没事,可是看着别人中毒,感染,一样心情沉重,夜不成寐。
“王爷。”
众人齐齐的叫,上官霖虽然心急,但看大家眼睛瞳赤红,精神确实是很疲劳,也没有办法,逐点头:“那,今日休整一天。”
营厅之内的人松了一口气,还真害怕王爷坚持作战,不过经过那少年名医的一番痛斥,王爷似乎好说话了,众人告退鱼贯而出,最后只有几位主将者,副元帅丰立城,先锋官云祯,还有一位之前峰牙关的老将和云城总兵,几个人脸色浓重的坐在厅边,在座的人都知道此战难打,不是不打,而是无从下手。
“算了,今儿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作决议。”
上官霖一声令下,各人散了。
西城的百座帐篷前,忙碌的人影进进出出,很是热闹,帐篷内的说话声不时的传出来,先前的死亡气息,终于云开雾散。
云笑领着流星走进爹爹的帐篷,帐篷内没有人,这时候云墨已醒了过来,一看到笑儿坦为,忙心急的问。
“怎么样?战况如何?”
“没打,”云笑坐到他的身侧,双手自然的搭上爹爹的手脉,号了一会儿,总算露出一个笑脸:“很好,明天爹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多喝两天,这毒就会全部解了,爹爹别担心了。”
云墨不关心自己的病情,只是一听说没打,便焦急起来,就是这里,仍隐约可闻,那城门之外,战鼓赫赫,旌旗招摇,敌方正在声嘶力哑的怒骂东秦,就是光用想,也知道骂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迎战。”云墨一急竟然坐了起来,虽然身体没好,但毒解了很多,只是一些余毒未清干净,有些慢。
云笑按着他的肩,柔声开口:“城中的兵将被下毒,大伤了元气,未中毒的加上新调来的五万兵马,不足十万人,四凉军却有十多万人,你说如何战,只能智取,这智取不是一时两时能想出办法来的,今日估计打不了。”
云墨西哥一听这状况,明知道有理,可仍然恼恨这可恶的西凉军,手段太卑鄙,竟然派密探潜进了峰牙关,而且一潜竟然潜了很多年,可见他们的野心勃勃,不是一天两日形成的,而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想到这个,云墨一拳敲在床榻上,一拳打完,便喘起气来。
“没事,有哥哥和王爷在,还有那么些将军,他们会想出办法来的,爹爹还是躺下吧。”
说实在的,对于医术,云笑是有把握的,但是对于布兵打仗,她可是外行,所以根本给不了他们什么帮助,这事只能靠哥哥和上官王爷,还有那些人想办法了。
西凉军一直在外面骂也不是办法,这城中的将士个个都是热血汉子,只怕宁愿战死,也不愿意缩在这城中,如若明天还想不出办法,这城里的人一定会迎战的,而迎战只有一个下场,败。
云笑沉思下来,帐篷内一片安静……
夜晚,寒月清霜,月色好似银色的波光,浸润着安静清澈的河水,岸边细柳轻拂水面,荡起了一道道潋滟的波纹。
西城河边,一片安静,寂夜之中,不知道名的虫子啾啾的叫着,灯光迷朦,冷月皎皎。
云笑端坐在帐篷内,拿了纸前后左右的画着,墨汁晕染,朵朵点漆,看不清楚画的是什么东西,倒是有点像鬼画符,婉婉从一边凑过身子看,半天才迷茫的开口中。
“主子,这画的是花还是动物啊。”
云笑一抬手,狼毫敲向婉婉的脑袋,墨水晕开,洒了几滴到婉婉的身上,这丫头低首望着身上的衣服,嘟起嘴巴:“主子,衣服花了。”
云笑来了兴致,乘她一低头,干脆用狼毫在她的脸上也点了两下,扔下了狼毫拍手而笑。
“这下变成丑丫头了。”
“公子,”婉婉不依的哼起来,双手叉腰装横做样的开口,“一定要赔我一套衣服。”
云笑正想说话,无风帐篷内的烛火竟然熄灭了,空气中是一种淡淡的香味,若有似无,清香缭缭,婉婉唬得哇的一声,跳到云笑的身边想抓住她,偏偏那身子软得像一团棉花,慢慢的倒了下去,这时候,帐篷内的烛火再次亮了,先前自己坐着的地方,此时坐着另一道慵懒睥睨的家伙,周身的冷寒,一双深不可测的清瞳之中,时而轻波飞漾,时而冷若寒冰,优雅的歪靠在桌子上,白衣胜雪,映得他墨发如乌丝,如水般倾泻下来,个性下巴霸气的扬起,显示出他不可抵挡的傲气,就那么静静的透过晕黄的灯光望着她。
忽尔低头望向那作好的画,随手拈来。
“这是什么?”
云笑脸色很冷,径直走过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画,扔到桌子上,从嗓子里冒出话来。
“你又来干什么?若是让别人发现,说不定会把你当成西凉的密探。”
“那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磁性懒散的嗓音于寒夜之中,肆意飞扬,气势摄人。
云笑气结,双手搭着桌子,很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就算你当初那么做没有想害云王府,可是现在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干部什么?”
慕容冲一句话也说,深若幽潭的眸子,澄清如琉璃,漆黑似寒星,慢慢的开口。
“看你好不好。”
“我很好,怎么不好,你不要想着害我……。”云笑劈咧叭啦的说了一通,陡的想起这话底的涵意,不由得睁大眼睛,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氤着一层薄雾,说不出的撩人,还是那种不经意间的撩拔。
不会吧,这男人说来看她好不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堂堂神龙宫的宫主,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若是传出去,只怕没人相信,不对不对,刚才一听是我听错了,幻觉,传闻慕容冲冷清嗜血,杀人如麻,怎么会柔情蜜意的给她来这么一句呢。
百思不得其解,想破了头,而她绝不会自作多情的想人家爱上她了,什么的,这是多不现实的事啊。
“谢谢了,那以后用不着来看我了,我很好,一切都好。”
云笑可没有半点的欣喜,说实在的,本来这慕容冲在宫中的时候,两个人像月友,有时候,她甚至会小小的困惑一下,但是经历过了他杀她的事,再经历过他化身为西门钥的事,不管他出于何种的目的,她都不敢再轻易的接受这个人,因为他藏在面具之下的,究竟是什么,她并不清楚。
“你还在生我的气。”
慕容冲起身,心底涌起一抹蛰痛,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别说她,就是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他不是无所事事的人,相反的眼睛下他的计划才开始,他不该有儿女情长,不该有因为听说她不见了,就抛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奔赴边关,不该听说峰雅虎关发生了瘟疫,而快马加鞭的走赶过来。
可是这四年里,他的心一直麻木不仁,嗜血残恨,午夜夜回的时候,他渴望牢牢抓住什么,使自己有足够的能气去对付那些人,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能抓住什么,或者想要抓住什么,可是这一刻,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想牢牢的抓住这个小丫头,从她怒骂他的时候开始,这种意念已经生长在脑海中了,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直到属下禀报,峰牙关发生了瘟疫。
他的心如泼了热油,滚烫,烧灼,日夜兼程,赶到这里,看到她完好无缺的那一刹那,心重重的落了地,才知道自己又抓住了她了。
虽然自己想抓住她,可是却不能,因为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了,所面对的人阴险无所不用其极,如若知道她是他的软肋,无疑是把她推在风口浪尖之上,所以现在他只想要安静的看着她过得好,终有一日,他会让她知道,这一盘局中,她是多么重要的一枚棋子,下在他的心里。
知道她心里恼他,他不辩,总有一日她会明白。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害云墨的心,相反的,他想过杀了她,让云王府和皇室彻底的决裂,这是他唯一一次最卑鄙的事,却遇到了她,就像宿命的轮回,注定了你在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人,该有走什么样的人生。
云墨是先皇重用的老臣,如若落在上官曜的手中,云王府只有一条死路。
只有他离京,才能更好的保全住她,皇帝虽然金口玉言,但千里之外的边关,鞭长莫及,就算圣旨下,以云墨和云祯的本事,也可以安全脱身,隐于山野之中,等待复出。
慕容冲高大挺拔的身影溶在昏黄的光芒之中,隐有落寞,周身的冷意愈来愈重,这一刻云笑竟有一种虚无飘渺的感觉,似乎他快要石化了,翩然消逝,心下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
“喂,帮我一个忙吧。”
这句话一出口,便惊住了,他究竟帮了她多少忙了,每次都说欠他的,似乎欠了好大的一个人情,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逐沉默不语,但门前立着的人却忽然转过身来。
一双幽深的墨瞳瞬间罩上了潋滟的波纹,唇角是薰人的暖意,好似蔷薇一般明艳,绽放在小小的空间里,风华绝代。
“说。”
云笑不知道这男人前一秒好似全世界遗弃了他,这一秒,又好像他得了全世界,是什么让他的情绪能如此大起大落。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做,一伸手拿了先前的鬼画符过来扬了扬。
“你会排兵遍阵吗?”
“会一点,”慕容冲走了过去,高大的身躯带给云笑一抹压力,她身材娇小,平时还没有知道觉, 可是和他站在一起,还真的很有压力,再加上那若有似无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帐篷内,他如墨的发丝无意识的撩过她的脸颊,害得她不自在的倒退一步,把手中的纸递到他的手中。
“问这个干会么?”
慕容容冲奇怪的挑眉,戴在面罩里的眼形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团漆黑,好似无尽的苍穹,探触不到底。
“西凉军近二十万人马,今儿个叫了骂了一天,我想明天大伙儿一定会忍不住出战,这不是以卵击石吗,所以我想想一个奇特的阵法来对抗西凉军,可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
此刻她才知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在现在,她除了喜欢研究医术上的东西,别的根本没有研究,如果没事的时候看看兵法战事,说不定此刻就派上用场了,想到明儿个可能有很多人血溅城墙,她就睡不着觉,这些人可是鲜活的性命。
慕容冲唇角一勾,便是清润如水的浅笑,像一株白玉兰淡淡优雅盛开着。
排由遍阵,即能难倒他,很小的时候,有一个最疼爱他的人便领着他在书房内,教他什么是排兵遍阵,教他什么是玩转乾坤,那一段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日子,往事一去不复返,正是因为他的疼宠,他才会要保全住他留下来的东西,人或者别的。
眼神黯淡,淡然过后,一枝狼毫在手,刷刷的飞快在纸上点过,夜风吹进来,撩起他的墨发,润滑如绸,他一手撑着桌边,一手挥洒自如,姿态优雅高贵,一袭白衣飘飘,即便看不见他的脸,仍能感觉着他是那种踏风而来的遗世孤仙,宛如美玉。
云笑呆愣了一会儿,等到他的狼毫一扔,方醒过来,脸颊微微有些热,这男人的风姿可真是璀璨夺目,他究竟是谁呢?心内炼油,探首望去,只见纸上画了几个连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连,险生万象,凶卜万分,光是看图就有一种奥妙无穷的力量,隐藏着巨大的神秘。
“这是?”
“九环阵,这是我没事时,研究出来的。”
他淡淡的开口,侧首立在她身边,两个人站在灯下,他伸长了手臂指点着纸上的阵法。
“这是阵首,这是阵尾,其它的都是虚阵,只要踏错,便出不来了,这阵法中每人都揩带刀剑,只要有人进去,就瓮中捉鳖,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好了,真像迷宫图。”
云笑笑起来,整张小脸罩上一层光辉,双眼睛冒着兴奋的火花,牢牢的抓着这张纸,似乎看到明日的一战,东秦必胜,越发的开心,眉眼睛如画,即便一张脸很黑,但也不影响她的风姿,慕容冲看得入了神,她周身最吸人的是她的光芒,那种活力的光芒,好似无穷无尽,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使得跟在她身边的人,能感受到她的热量,从而产生出渴望来。
“是,这九连环就和迷宫的布置很像,但是迷宫却没有煞气,它却有。”
慕容冲不看纸,只看她的小脸蛋,她开心时,每一根汗毛都是张开的,热切的,腾腾的冒着气馅,看得他心一窒,那冷凌不化的寒冰,慢慢的融化,透出一道缝隙,使他不那么痛苦。
“来,来,坐下,好事做到底,不如再帮我一次,我们好好整治一下西凉军,怎么样?”
云笑指了指桌子边,示意他坐下来。
慕容冲蹙了一下眉,无奈的走过去坐下,说实在的,他宁愿站着,靠近她的身边,那女性的馨香真的很好味,没有胭脂的香味,只有纯纯的女性香味,是属于她独特的味道,她身上从来没有胭脂俗粉的味道。
“什么事?”
云笑笑眯眯的盯着他,此刻的她真的像足了一只小狐狸,精亮有神的大眼睛,睫毛扑闪着,只是那皮肤和浓眉影响了原有的可爱度,不过,这是属于她的狡黠,不同于别人的。
他真想牵着她的手,不让别人再发现,她是多么的独一无二。
“明晚,我们去敌营下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是东秦人吧,你应该很恨西凉军吧,怎么样,一起整治他们一下。”
云笑说完贼兮兮的紧盯着慕容冲,只见他的眼瞳一扫之前的幽寒,此刻邪魅的跳跃着两小簇炽热的火焰,燃烧成一片,就那么紧紧的盯着她,云笑蹙了一下眉,这男人什么意思,不会是别有想法吧,噌的一下收回身子,很严肃的望着他。
“慕大侠,想什么呢,想什么呢,不会是?”
“好,明晚去下毒。”
不待她说出口,慕容冲阻止她开口,现在他不急,既不想吓着她了,也不想心动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多少了解一些她的个性,路痴,有时候还胆小,最主要的是,她对感情不是那么灵敏,有点迟钝,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能放心的做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担心她会爱上什么人,因为要她爱上人,只怕不是容易的事。
“好,明晚下毒。”
云笑一听他答应了,早忘了先前的话,一伸手示意对面的人击掌为誓,千万别变卦,临了还说了一句。
“变卦的人会变成狗。”
慕容冲再也忍不住的勾唇,这家伙,每次都有办法让别人忘掉心头的烦恼,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穷其一生只怕会惊喜不断,开心不断。
他望她,眼神清澈,似空谷玉兰,似天山雪链。
云笑解决了问题,早累了,站起身来撵人:“走吧,我要睡了。”
“是不是该谢谢我,”他依言起身,于灯光之中,高贵优雅潋滟动人。
“如何谢?”
“一定要让我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他执着的开口,要她一句话,不管他做什么,他只想知道她待在一个地方,过得很好,便已足够,接下来,他要做他该做的事,只怕上官曜要开始动手脚了,会有很多人倒霉,他不能让他动了东秦的根基,否则到时候,他拿回来的只是一个空壳,他要完整的原来那样的。
“尽量。”
云笑打了一个哈名人堂,疲倦的走到床榻边,也不理会立在帐篷正中的那个人,倒到床上便睡,反正这个人不会伤害她的,如果伤就不会帮她这么多了,在他面前,她似乎有点无所顾忌,更有点像个被骄惯了的小女孩,不管她想要干什么,似乎他都会给她,或者帮她。
云笑睡觉,本以为他会走,结果这人根本没走,而是直接走到了床榻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眼睛瞳中是满满的能溺死人的波光,可惜云笑眯着眼睛,所以看不到,只是不满的挥着手。
“该走了,慕容大侠。”
“你睡吧,你睡着了我就走。”
他说着,竟然理所当然的搬了一个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望着她的睡颜,云笑是真的很困了,没想到他竟不走,气恼的陡睁开眼睛,那大眼睛璀璨又晶亮,就好像天上最亮的两颗星辰,或者是地上最名贵的两颗宝石。
“夜深了,快走了,我要睡了。”
“睡吧,我一会儿就走,保证。”
他的语气很柔和,下巴尖挺有型,唇很性感,微微启开,勾勒出优美的孤线,尤其是他的眼睛,不像以前的冷漠,也不像面对别人的嗜血残忍,而是透明的堪蓝的,像蓝色的绸带,隐隐流着流光,漂亮极了,光是看着这样子的他,云笑竟奇异的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自己该生气的,她和他还有帐没有算呢,但是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中,除了云墨和云祯之外,另一个关心她的人,所以她感觉到温暖,很踏实,很安全……
第二日,云笑在爹爹的帐篷内,遇到哥哥云祯,便把那图纸递给他。
云祯很是惊讶:“这可是阵法图。”
这阵法图好精炒啊,险象环生,环中有环,诡异莫测,一看就是高手所绘啊,这个难道也是笑儿绘的。
“九环阵,又称九连环,是一个精妙绝纶的阵法,这是阵首和阵尾,”云笑指点了一下,云祯已明白怎么演变了,他也是懂阵法的,只要提点一下,便知道如何摆布了。
兄妹俩正说的有味,一侧床榻上的云墨被吸引了,今日他的精神已好多了,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来,让我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厉害。”
云墨一开口,云祯便把图递给了爹爹。
云墨仍战场上的老将,对排兵遍阵向来精通,但是因为西凉军也不是吃素的,对兵法自然也是深黯的,所以一般寻常的阵法,根本不摆,因为很轻易的便被破了。
这九环阵法,云墨一见,便大力的赞扬。
“精妙,这人仍是兵家高手啊,险像环生,奥妙无穷,竟然有人能把迷宫演变成兵法图,这真是太不一般了。”
云墨赞叹完,把图递到云祯的手里:“祯儿,立刻拿到主营帐去,让大家都见识一下,然后立刻着手排练,一定要给那西凉军,当头一棒。”
云祯领命而去,走到门前,疑惑的调头望了妹妹一眼睛,这兵法图不会是笑儿做出来的,笑儿的医术已如此高超,怎么可能还会这些呢,是谁在后面帮助他,云祯眼神幽暗凌寒,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帐篷内,云笑和婉婉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侍候着云墨坐好。
云墨笑着望着云笑:“笑儿,坐过来,陪爹爹说会子话吧。”
“好。”
云笑应声坐在云墨的身边,两父女双手握着,相视而笑,云笑想起此次的事情,眸底有一些隐暗,勾唇开口:“爹爹啊,此次若是西凉军战败,退回西凉,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过平风的生活吧。”
那上官曜是什么人,根本就是个阴险的小人,本来她用计出宫,奔赴峰牙关,并没有想到会如此声名大噪,可是这一战胜,自己定是名动天下,而上官曜前思后想一番,一定会想明白,原来她是用计让傻后出宫,只怕不会轻饶过云家的,所以他们何必留在这里等死。
“笑儿,怎么了?”
云墨脸色大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笑儿会如此说,神情早紧张起来,云笑看他激动,忙摇头。
“此次我能顺利出宫,其实是因为用了一个计谋,化名凤官前往皇宫给太后娘娘治病,当时治病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废后,如果此战一胜,只怕凤官之名便天下闻名,那上官曜一定以为这是云王府搞出来的名堂,必然会找云王府的麻烦。”
云墨一听云笑的话,竟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云笑的头发。
“难为你了笑儿,不过别担心,此战一胜,我云王府天下闻名,皇帝不敢再随便动云家,除非真的有谋逆大罪,否则其他三国便会师出有名,联合起来攻打东秦,各分一杯羹,小皇帝能做的也就是把我们困在这边关之中。”
云墨足智多谋,对很多事看得透彻,不过他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皇帝放过云家,未必放过凤官,只怕凤官才是最危险的。
“笑儿,等此战一完,你立刻秘密回烟京云王府中,上官曜不会再为难你的,但切忌不要提凤官二字。”
“爹爹,我守在这里吧。”
云笑不放心爹爹和哥哥,就怕那上官曜再发什么兽心,陷害他们,经过此次,只怕他再出手,定是致命的必杀招。
“笑儿,你和婉婉可是女孩子,边关重地,爹爹不放心,你回烟京去,有流星和惊云陪着,爹爹放心了,如果遇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你就嫁了吧,别理会从前的事了。”
云墨心瞳微染雾气,但愿笑儿能遇到一个知道她懂她,疼她的好夫君,那他就真的放心了,他死不死根本无所谓,他不想对不起先皇的重托,即使死,也是有脸去九泉之下见先皇的。
“爹爹,既然皇帝如此心胸狭隘,爹爹何必为他守城。”
“他不仁,不能我不义啊,何况我受的承诺,不是对他的,而是对先皇,先皇对我恩重如山,当年我的命就是先皇救的,先皇不但赐了我的一条命,还和我义结金兰,给我无上的权利,我就是丢了命,也不能负他啊,先皇一代明君,到时九泉之下,朕必谢你大恩啊,笑儿啊,你说如果我走了,能见他吗?还见得了他吗?”
云墨一迭连声的话,云笑默然,眼睛瞳有雾气,原来爹爹和先皇的感情如此之好,再加上他本是一个忠义之人,怎么可能避开呢,所以即便现在上官曜不听他的话,还一再的想杀他,他也不能丢开这一切啊……
第77章下毒
九环阵,从城墙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不见人影,只见黑色隐动的九连环,不管如何变动,上下前后,九个连环都不会脱节,厉风飒飒,招旗挥动,阵形变换,现象横生,煞气弥漫,那上空隐隐的黑色阴风,呼啸而过。
可是单从外面看,却是一座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阵法,使敌人轻敌的假象。
本来以为这简单的阵法,只需要一天便可排好,因为云墨手下有一队精兵,是专门用来排布摆阵的,一般的阵法只需稍微反映一下,这些人便会演习得密不透风,但是这一次,竟然花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才演好阵法。
第三日准备出城迎战。
云笑本来准备给西凉军下毒,无奈,她所使的毒,是一种染在风里的毒药,而这必须风向要对,可是一连两晚都是逆风,如果她下毒,中毒的不是西凉军,而是他们东秦军。
所以她只能等。
瘟疫的警报已彻底的解除,被阻在城外的那些老百姓也放行了,峰牙关内,虽然还很萧条,但相比前几日已缓和了很多,大街上偶有人行动。
云笑已搬回了爹爹在峰牙关的宅子,一座不算大,但雅致的房子,而她住这宅子最美的一座院子里,门前有一条碧蓝圆形清湖,清风拂细柳,柳絮飘飞,岸边,花开鲜艳,暖洋洋的阳光,流泻下来,一地的金色。
午后,云笑搬了一张躺椅晒太阳,脸上蒙了一块方巾,静静的享受着日光浴。
今日东秦和西凉军作战,而她坐在这里等消息,不知道怎么样了?
惬意温暖的阳光使得它昏昏欲睡,思绪飘飘逸逸,不知不觉的想起这两晚,说不出的高雅。
有时候她会有一种冲动,想揭开他的面具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容颜,可是想到他曾经说过的话,手便生生的缩了回来。
而且她知道,上次的西门钥根本就是易容的,因为他似乎很恨太后和上官曜,又怎么会轻易的以真面目示人,而她就在朦胧灯光下一边鼓捣药品,一边偷望着他,大眼睛里时而明亮莹澈,时而雾气氤氲。
对面的男子慵懒的声音清润的响起来。
“笑儿,想什么呢?”
她一怔,不知做何反应,这是异世之中,第三个唤他笑儿的人,这名字从他的口中唤出来,带着旋,清风晓月般的细雅,似乎满室都是香味。
不过等到反应过来,她可没好脸色给他。
“谁准你叫我了?”
“心,”这男人倒也干脆,一整晚都维持一个姿势,不知道累不累,云笑愤愤的想着,一边用力捣着药,她已经撵了他很多次,无奈人家想听不到,打又打不过他,下药吧, 一来未必下得了,二来,她还没下药对付那西凉军,怎能把这个有用的人给毒死了。
“笑儿。”
“嗯。”她不自觉的应了一声,抬首,那男人笑得像狐狸,性唇的唇角勾起,优美的弧线划过,不复那些冰寒嗜血,此刻的他安静馥郁,好似绽放在午夜中的一朵睡莲,恣意慵懒,恍若昏昏欲睡的睡仙,眼瞳微睑,深幽的光芒中,隐着琉璃的清明,寒星的莹亮。
云笑抬眸扫了这样子的他一眼,有一丝温暖,瞪了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不再理会他。
可是那男人不依不饶的继续叫:“笑儿,笑儿,笑儿。”
似乎想把这样的名字镶嵌到血肉之中,永生永世,就算有一日化为尘,化为土,也不想忘了这个名字。
可是这次终于激怒了云笑这家伙,噌的站起身,嗜血的扬了扬手的药槌,挥舞着开口:“信不信我让你说不出一句话。”
“笑儿像个刺猬。”
这一次说完,他不待云笑招呼,竟飘然而去,白光消逝,一室的余香,云笑气恨恨的追到门口,哪里还有人,门外,冷月皎皎,小湖好似罩了一层清纱,朦胧而婉约。
云笑呲牙咧嘴的做了一番鬼动作,本来以为没人看见,谁知暗处竟传来一声磁性的浅笑,着下是彻底的惹毛了她,不由得跳墙,对着某一个方向指手划脚:“你个小人,下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好汉。”
说完有点无语,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他是世人口中嗜血成魔,杀人如麻的家伙,怎么会是好汉呢,好久也没听到一句话,清光之下,只见远处,翻翘如云的屋檐一角,一迎风而立的男子,墨发如丝绸,在暗夜中飘逸飞舞,白袍撩起,优雅逼人,清绝的姿态,似乎不近红尘,遗世之仙
云笑呆愣愣的靠在廊柱之上,望着他悠然的拿出一支玉笛,轻凑到自己唇边,笛音渺渺。婉转清灵,恰似那一江春水向东流
云笑正想得入神,忽然耳边传来气吁喘喘的声音,使得从冥思中回过神来,掀掉脸上的锦帕,望向一侧,婉婉弯着腰喘气,等到气息顺了,直起腰来,一脸的高兴。
“主子,太好了,这一战胜了,西凉军先后三万陆多人进阵,全部阵亡,真是大快人心啊,那西凉军人心惶惶,在原有的三十里路,又退回去三十里,大家可都高兴死了。
云笑并没有多大的高兴,又用锦帕盖住脸,继续晒太阳,一边挥了手:”婉婉,取些点心过来,主子饿了。“
“是,主子。”
婉婉疑惑的挑眉,依照她对主子的了解,她应该很高兴啊,怎么看不出来呢,不过刚走出去没几步远,便听到主子悠然清悦的歌声响起。
“花开太早,落花无数,蛾眉不整,枉了一世春秋”
婉婉劳莞尔一笑,心底念了一句,闷马蚤,抬头看天,婉婉想了一句,唱歌也是闷马蚤的一种表现,转身脚步轻快的离去。
这一战西凉军损失三万多兵马,峰牙关内人人振奋,这是继上次云王爷的一战之后的另外一个胜仗,大家都很开心,整个城内弥漫着喜悦,想到杀了这么多西凉军,很多人家把白灯笼,换上了红灯笼,一眼望去,城内就像陷入了火海。
云墨便是欣喜不已,一回到府中,便直奔云笑的房间,看到笑儿静谧在灯下看书,此刻的她终于恢复了原来的容貌,盥洗过后,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黛眉粉目,瑶鼻樱唇,一张俏丽逼人的小脸,陪衬着轻盈如水的白色罗裳,罗裳上绣着几株桃花,点点淡粉衬得白衣胜雪,静逸出尘,溶在光芒中,令人惊艳。
云笑一抬首,看到爹爹立在门边,不由扬眉,巧笑嫣然,灵动不凡。
“爹爹来了。”
人已起身,迎了过来,扶着云墨坐定,自己坐在另一边,看他恍惚,不由奇怪的开口:“怎么了?爹爹。”
一言落,云墨回过神来,望着她,轻轻的叹息:“笑儿真的大了,和你娘好像啊,当年我和你娘认识的时候,她也是你这般大,可是一转眼,她去世已经很多年了,可是我总是感觉她就在我的身边,只要我心情不好,她就坐在一边无声的轻笑,和但年一模一样,还是那么俏丽动人,可是我却老了。”
云笑听着爹爹的感慨,一伸手握了他的手。
“不老不老,怎么会老呢?爹爹是永远不会老的,而且永远年轻有魅力,”云笑一边赞叹一边眨巴着眼睛,热切的询问:“爹爹,多说些她从前的事给我听听。”
对于那个名义上挂着娘亲的女人,因为没感受到她的爱,云笑无法呼唤她为娘。
“她啊,长得和你一样,俏丽可爱,不是那种美得惊心夺目的,却是让人最想疼到骨子里的,明明是那样的一个女子,却是英姿飒爽。”
云墨的脸一半陷在迷蒙的光亮了,一半阴暗,但是那灼亮深幽的眼瞳,显示出他缅怀往事。
英姿飒爽,云笑一听这词,难道她名义上的娘,和爹爹一样上得了战场,出得了厅堂。
“爹?”
云笑正想继续问,不想有一道高拔的身子从外面走进来,一袭蓝衣飘飘,温雅如玉,翩然的走进来,云笑抬头一看,正是他的哥哥云祯,忙起身笑着开口。
“哥哥。”
“笑儿。”云祯温雅浅柔的笑,如水一般清澈的瞳底,隐隐有暗光浮起,夹着些微的惊艳,陷在的笑儿虽然还是以前的笑儿,但同样的也只有他知道,现在的笑儿也不是之前的笑儿了,她是来自异世的一抹魂魄,有着冰雪一样聪慧的心性,好似那天山上的雪莲,盛开出最芬芳的花朵。
这时候云墨也回过神来了。
“祯儿也过来了。”
“是,过来看看笑儿。”云祯在先前云笑的位置坐下来,婉婉机灵的沏了茶奉上来,人手一杯,静静的立在一边望着眼前的一家子,说实在的,男的俊朗,女的娇丽,还真是养眼。
云笑一看到哥哥,便想起今儿个和西凉的一战,挑眉轻问。
“听说今儿个一战,西凉军又退后三十里。”
一说到这个,云墨和云祯脸上罩着华光,显得很高兴,同时笑了起来。
“是啊,真是大快人心啊,一下子杀了这么多的西凉军,这一次总算让西凉军有所顾忌了,”云墨爽朗的声音响起。
厅上,云笑本来很高兴,可是慢慢的心情便有些沉重,三万多兵马,就这么阵亡了,这些人家中也有兄弟姐妹,也有高堂老母,却因为战争,活生生的搞得妻离子散,骨肉分离,这是世界上最悲痛的事了,云笑深有感触的想着。
战争带给别人的不是快乐,而是伤痛,活生生的残酷,但是这里容不得任何一点的怜悯之心,因为不是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厅里传来轻声笑语,等到云墨和云祯离去,云笑立在门前,望着半空上的圆月,清芒罩住了整个小小的院落,露珠凝结在枝头上,明晃晃的像闪光的明珠,璀璨夺目。
婉婉见主子脸色凝重,一扫先前的开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挑眉问。
“主子怎么了?”
“战争真是太可怕了,三万多人,要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啊,多少老母哭瞎了双眼啊?”
回身往屋子里走去, 恬静的坐下来喝茶,一侧的婉婉陪着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你不杀人,人未必不杀你,你想那峰牙关的瘟疫,死了多少人啊,还有战场上牺牲的那些将士,同样是多少的生命啊。”
“所以说战争才可怕。”云笑叹息,也许因为她的医生的缘故,只一心想救人,从没想过杀人,可是有时候未必如你的意,你不杀人,只有死路一条,像宫中的小荷,那些妃子,上官曜,你不惹他,他未必放过你。
“婉婉你在外间睡吧,我待会儿进去睡。”
今夜东风,她还有要做的事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心疼性命,但不代表就能允许别人伤害到爹爹和哥哥。
这个时候,他该来了,因为他每次来,婉婉便被点了睡|岤,第二天便腰酸背痛的,是以云笑才会支开她,但是婉婉这丫头一向很固执,坚决不肯离去,今晚主子心情不好,她当然要照顾主子。
“主子,我不睡。”
一个睡字刚说完,一道身影翩然的从门外进来,一片花瓣迎面拂过婉婉的身子,她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响声惊动了门外的流星河惊云,两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