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傻后第26部分阅读
鬼医傻后 作者:肉书屋
骗我的事,就一笔勾销。”
慕容冲的眼神深不可测,幽深好似海洋,黑得像厚重无星的夜空,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就在云笑以为他拒绝的时候,他忽然便答应了,手一伸搂着她的腰,身子腾空而起。
云笑挣扎:“去救我爹爹,带着我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
帐篷外,雷声雨声,打斗声,还有哭嚎声,交错在一起,云笑根本没听清这个男人说了什么,抬目望去,只见雨雾中,刀光剑影,不时有鲜血溅出来,哗哗大雨,冲淡了那浓厚的血迹,脚下到处满眼这红,刺人眼目。
云笑抬首,看到流星和惊云,沉声唤一句:“流星,保护好婉婉。”
她不在帐篷内,若是有人摸进去,把昏睡的婉婉当成了自个儿,岂不是害了那丫头。
流星和惊云一抬首,看到一抹白光闪过,心下通明,看来是那个人来了,只要他再,主子就不会有事的,这些日子以来,通明多少看出,这个人是不会伤害主子的。
而云笑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上官霖和云祯,他们两个人正各自领着一部分人奋力作战,保护那些患者。
今晚出现的这些人,竟然个个身手不凡,而且出手整齐有序,看来是个有组织的团体,他们的目的一定是隐在关内,一举摧毁了峰牙关,夺取东泰的城池。
只是没想到被发现了,所以计划提前实施。
爹爹的帐篷外,慕青和慕白,果然在和人作战,一看到云笑的出现,早急了起来:“快,王爷有危险。”
慕容冲白色的宽袖流云一般扬起,人已闪进帐篷,只见帐篷内爹爹已醒了过来,两个侍候他的均匀已被杀了,倒在血泊中,一个罩着黑布的刺客,正持刀杀他,爹爹到底是武将,灵敏度还是有的,在先前的响声中醒过来,此时正和刺客纠缠在一起。
慕容冲身形已窜,快如飞箭,直射过去,眨眼落到那人身边,一掌拍了过去,震裂了他的五脏六腑,他掉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倒在地上去,至死都不明白,这人如此快如此狠厉的身手,是他所没有见过的,他是哪里冒出来的?
云笑早奔到云墨的床榻边,沉声问:“爹爹没事吧?”
云墨喘着粗气,颤着声音:“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外面的打斗声?”
“是西凉军,这瘟疫也是他们下的毒,根本不是瘟疫,他们看瘟疫要被破解了,便下了杀手,想杀掉爹爹和这些患者。”
“竟然是这样。”云墨沉痛的开口i,抬首望向一侧罩了面具,背对着自己的人:“他是谁?”
慕容冲缓缓的转过身,灯光下,他脸上的银色面罩闪烁着耀眼的银光,那眼瞳,带着凌寒霜气,王者的尊贵之气,幽深的盯着他,忽的帐篷的门帘被掀起,而他如一缕轻烟忽的消逝,这身手,令人咋舌。
冲进来的是慕青和慕白,解决了那些刺客,便冲了进去,一看王爷好好的,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云墨陷入沉思,那眼神中凌厉如刀锋一样的锐气,和王者一般的霸气,这个人似乎就是强者,尤其是他黑色瞳仁中那令他熟悉的光泽,究竟是怎么回事?
“爹爹,你没事吧?”
云笑回首,慕容冲已不见了,想来不想见人,只是爹爹的脸色为何如此苍白,于朦胧灯光下,全无血色。
难道他是受了惊吓,这不可能啊,他是久经战场的老将,怎么会被这场面吓倒了呢,那究竟怎么回事呢?云笑已来不及多想,外面打斗声停止了,陆续有人走了进来。
云祯和上官霖等人,一看到王爷没事,才放了心,上官霖本来还担心着云笑,此时见他完好无事,提着的一颗心才算彻底的放了下来。
不过他们身上,有够狼狈的,头发和衣服被大雨淋得水滴滴的,打斗时飞溅道身上的血迹,虽被雨水冲淡了,仍清晰可见。
云墨已回过神来,抬首望向门前的云祯和上官霖,那黑瞳染着深沉,诧异的开口:“王爷什么时候过来了?”
“白日,皇上派他带御医过来帮助军医看此次瘟疫是否有救。”
云笑轻声说,看到上官霖,她还真害怕爹爹说漏了嘴,害得自己穿帮。
不过云墨眼下最关心的还是外面的情况,究竟有多少人受伤了,多少人死了。
“外面怎么样了?”
云祯立刻走过来禀报:“没想到竟然有三十多个西凉军,而且个个身手不凡,其中有几个竟然是参将以上的官兵,这说明他们潜伏了又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西凉人早就动了脑子。”
云墨幽深的眼瞳染上寒气,这刺杀失败,只怕他们明日要拼死攻城了,可是城内现在的兵马并不多,先前他没带峰牙关的时候,有一半的人伤亡了,而皇上只给他五万兵马,虽然首战告捷,但西凉军只退了三十里就不动了,自已一度还搞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原来他们在等这批混进城中的人动手,想等这城里的人全部瓦解了,他们一举攻下这里,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他们便动用第二计划,杀人。
没想到天降暴雨,放火不行,而他们更是有所准备,全数歼灭了这些西凉军。
明日他们一定会拼死攻城,趁他们还未恢复的时候。
“只怕他们明日会攻城。”
云墨抬首,不看任何人,眸光深远的望向只怕外面,穿透雨雾帘幕,几乎看到了明日的兵临城下。
“云王爷放心吧,皇上已下旨,从附近的城池调了五万兵马过来,本王相信,明日一早定会赶到,到时候和东城活着的将士混在一起,和西凉军拼死一战。”
上官霖开口,可是对于目前的战况,云墨是深知肚明的,即便再来人,只怕也是败啊,城内的将士虽然没有受瘟疫感染,可是却心力交瘁,士气全无,只怕不是敌将的对手啊。
“王爷也累了,去休息吧,明日的事明日再说。”
云墨已有些累了,淡淡的开口,那脸色仍然很苍白,他身上的毒并没有清除,只是解了一些,还有余毒在体内,所以整个人很虚弱,刚才和刺客扭打了一会儿,再加上说了一会子话,头脑昏昏沉沉的。
上官霖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本来就极难受,而且夜深了,明儿个既要想办法解了这毒,还要面对西凉军的攻城,是以微点了头:“云王爷好生安憩吧。”
说完往外退去没走到门口又回头扫了一眼云笑,云笑此时已转身面对云王爷,所以他只看得清她纤瘦的背影,罩在烛光的昏黄里,完好无损,心底总算落下一块巨石,大踏步的走出去。
雨依然下得很大,打在帐篷和清河之上,哗哗叭叭之声不断,与物质中,有很多穿着雨篷的人在整理现场。
帐篷内,早有人把两具尸体抬出去,整理干净退了出去,云笑和云祯围在云墨的身边,见他气色比先前好多了,心里放松了很多。
“爹爹,来躺下吧。”
云笑扶着他躺下,云墨想起那双凌厉霸气的眼睛,不由得一颤,这一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恍然间想到了先皇,那个和他义结金兰,义薄云天的先皇,他的眼神是他再熟悉不过了,而刚才那人,隐在面具之下的眼神,是那般的神似于先皇,凌厉中带着霸气,好像世间万物的主宰,强大而神秘,云墨飞快的伸出手抓住云笑。
“笑儿,告诉爹爹,那个人是谁?他是谁?”
他已激动竟挣扎着要爬起来,拼命的喘着气,云笑和云祯一人一边按着他的肩。
“爹爹,他只是我一个朋友,爹爹别想了。”
“朋友?”云墨有些失落,这人究竟是谁啊?脑子乱如麻,慢慢的睡着了,这一夜,睡梦中全是先皇的身影,那些义结金兰,少年闯荡的画面。
爹爹睡了,云笑起身,侧首迎上哥哥深幽探究的眼神,她知道他想问神秘,淡淡的一笑,在昏黄的灯影下,绽出无数暗花。
“其实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因为会些武功,我怕有人伤害道爹爹,所以请了他去帮忙。”
“嗯。”云祯不再说话,眼神微有些黯然,虽然笑儿好了,可是却很神秘,似乎有很大他们不知道的事,这感觉竟然令人惆怅而飘渺。
“笑儿早点睡吧,夜深了,哥哥也去睡了。”
云祯往外走去,云笑跟着他的身后往外走。
流星和惊云守在门外,一见到他们两个出来,恭敬的唤了一声:“公子。”
云笑点头,在门前和哥哥道别,各自回帐篷,雨已小了一些,流星不知从哪找了一把青布的油伞,打起一路送云笑回帐篷,帐篷已点起了灯,莹莹光亮透过缝隙射出来,微弱的灯光之下,隐约可见那细细的雨珠,好似穿线的珍珠,连绵不绝。
“你们两个回去换了衣服,休息吧,今儿晚上不会有事了。”
“是,主子。”
流星和惊云的帐篷就在隔壁,稍微有些动静,他们便听到了,所以应声离去。
云笑掀起帘门走了进去,却怔楞在门边,错光掠影里,一人坐在灯下,单手支着脸颊,慵散得望了过来,三千青丝用锦带束起,银色的面具,在灯光的照射下,栩栩泛出银色的光芒,投射道帐篷边,无数条银白的细线,形成一道浪海,而他静谧馥郁的沉浸在这浪海里,遥望过来,那眼瞳深不可测,有淡淡的氤氲之气升起,好似罩了一层薄纱,迷蒙神秘,不说话,却已透着妖魅惑人的气息,就像午夜之中突然冒出来的妖精,静静地等候这可口的食物。
这种时候,云笑可不会自动理解成自己是他的食物,她脸色一沉,轻步而进,好似没看到这个人一般,径直的走到一边去盥洗,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的。
一道磁性暗沉的嗓音响起来,透着浅浅的馥香。
“你说原谅我的。”
云笑抬首,笑得如花开,如水流,只是眸底冰寒。
“我是原谅你了,从此后咱们两不亏欠,不,或者我还欠你的人情,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以后尽可以找我。”
完全公事公办的方式,看也不看桌边那个人,所以没看到他眼里滑过的宠溺。
“真丑。”
一声落,云笑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什么东西丑啊,掉转头望着他,只见他深邃幽暗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脸,原来他说的是她的易容很丑,不过这关他什么事呢,愣登过去,不懈的龇牙。
“关你什么事。我丑我的,你美你的。”
而他紧随其后的来一句:“我没想过害他,只想过害你。”
他说,云笑再次愣住了他还可以更直接一点吗?没想过害他,想害她还敢说出来,心里忿忿的骂起来,不过陡的停住,他的意思是他妹想过害爹爹,可是他们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没事跑到这里来的吗?这场瘟疫中他们差点死了哎。
云笑忍不住冲到桌边,怒视着这个男人。
想看看他究竟怎样把黑颠倒成白。
“说吧,如果你说得有理,我就真正原谅你了,否则别和我谈什么原谅。”
慕容冲唇角微勾,眼瞳里有一刹那的错愕,这个小刺猬,有时候真的很令人头疼呢。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放下满身的事来看她,就为知道她好不好,结果一见面,她就来怪他,而且似乎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和他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老死不相往来吗,唇角陡的噙着一抹妖魅的笑意,越发像一个妖精了,还是一只罩着脸的妖精。
云笑在心里吐了一口,然后等着他的解释。
可惜慕容冲并不像多说什么,有些事说了未必有用,只有走到最后,才知道他所作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的置死地而后生,相信云王府暂时不会有事了。”
“这就是你的解释?”云笑呼气,眼里已泛出冷冽的光寒,莹莹的怒瞪过去,恨不得在他的面具上射一个洞,让他狂,让他二五八万的拽样。
“你以为一抹在京城会没事?”
他反问,人已站起了身,高大的身子遮挡住了所有的光,只见那白色的锦衣之上,腰束绣金线的苍鹰,从来没看过一只金色的鹰,竟然比任何一只都要凌厉,狂妄不可一世。他的手一扬,身上的白色披风扬起,张翼得好像一柄撑开的打伞,伞边是青色葱郁的竹叶,高雅,似一道屏障,掩映着他走到帐篷门前,轻掀缝门往外看。
细雨如珠,淅淅的下着,迷蒙悠远。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林立着,目光穿透这靡靡细雨,飘出去很远很远,孤绝清高,遗世而立……。
云笑定定的望着那挺拔如松竹的背影,坚韧狂霸不可一世的后面,似乎隐藏着漫延无边的悲痛,在细雨纷飞中化为一地的碎片,明明是霸道的好似天下无一物的人,有时候,竟隐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悲痛,他究竟是谁?
云笑脑光一闪,想起爹爹的失控,想起他在宫中作乱,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陡的站起来冲到他的身边,想抓住他,彻底的文清楚,他究竟是谁?
可是手指还没碰到那披风,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闪过,人影已没了,只有蓬顶之上传来磁性如铁的声音。
“明晚我再来看你,夜色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云笑仰头等着蓬顶,这个可恨的家伙,明明挑起了别人的兴趣,偏偏躲了,若是明晚来,她一定还会问,见一次问一次,看看他到底要不要说?夜确实很深了,云笑打了个哈欠,慢慢的走进去睡觉,不想婉婉竟动了一下,晃动了两下头,睁开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奇怪的嘀咕:“公子,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了,你睡吧。”
看来刚才慕容冲帮她解|岤了,婉婉不明所以,身子好酸疼啊,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扑通一声倒下,继续睡。云笑无语望着帐篷,慢慢的睡去。
一夜细雨,长空洗净了铅华一片明洁,蓝澄澄的像一片海,霞光穿透云层融融的照在大地上。
河堤上,柳树郁葱,绿草氤氲,紫花烂漫,不时有走过的人,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丝毫看不出作业的狼藉,就连那斑斑血迹,也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
一座帐篷里,响起细盈的柔和的声音。
“公子,你说为什么昨儿晚上我会睡得那么死?”
一大早起来,婉婉道河边散步,发现那河中的水隐有暗红色,分外诡秘,再听走过身边的人谈论起夜间的事,才知道夜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使,而她这个做奴婢的不但没能保护主子,竟然还睡得死去活来。
所以当他散完步,回到帐篷,等到公子醒过来的时候,不禁自责的反省,云笑笑望着她们也不告诉她是被人点了|岤。
“都过去了,还纠结什么呢。”
云笑起身,检查了裹胸,检查了衣襟,最后任凭婉婉摆布,很快就收拾妥当了,盥洗一番出来。
早晨的霞光真的很温暖啊,仰着头洒落一脸的光芒,微睑上眼,长长的睫毛抖索抖索的很可爱,唇角掀开,大口的呼吸着,然后陡的睁开眼,可爱的笑容挂在脸上。
“阳光真温暖啊。”
说完一收手,掉转身领着婉婉往爹爹的帐篷走去,却不知,身后一道幽黑视线紧盯着她,慢慢的掉转视线,蹙了眉,那不舒服的感觉又出来了,难道他真的是个断袖,一想到这个,陡的胸口一窒,不过很快又手下奔过来,恭敬的开口。
“王爷,五万兵马过来了,丰副帅派人过来询问,是直接进城,还是绕道而行?”
上官霖眉拧得更紧了,周身的凌寒,火气特别的大:“进城,根本没有瘟疫怕什么,另外吩咐他们,短时间不准吃喝,余毒未除谨防感染。”
“是,王爷。”那人退了开去。
上官霖又掉过头忘了过来,哪里还有那少年的影子,刚才无意看到他仰头深呼吸,不知道为啥,看着那样子的他,竟让他心头一窒,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可是认真细想,却又感觉不出来什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上官霖脸色有些难看,木离和乔楚哪里敢多说什么,在后面小声的说。
“王爷,你不是要去看看云王爷?”
“嗯,”上官霖回过神来,暗骂一声自己,他是神经了,眼下还有正事未解呢,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大踏步的往云墨的帐篷走去。
远远的传来说话声。
正事从云王爷的帐篷中传出来的,所谈的问题是有关瘟疫的,上官霖不禁加快了脚步,已走到帐篷门前,慕青慕白二将恭敬的开口。
“见过王爷。”
里面的声音嘎然而止,似乎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所有人停住了,齐刷刷的望着门口,等到上官霖出现,云祯和有些起身,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些副将,似乎是云墨的亲信,个个都站着。
上官霖先瞟了一眼云墨,他的脸上好多了,不似昨天的苍白,然后望向云祯和凤官,一看到凤官,上官霖心底的那种感觉便冒了出来,我是断袖,我是断袖,脑子嗡嗡的响,不过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呢,眼神阴暗的挥了挥手。
“都坐下吧。”
“谢王爷。”
众人坐下,另有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摆放在正中,上官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然后望向云墨关切的询问。
“云王爷,没事了吧?”
“嗯,本以为一命赴黄泉,没想到竟然是走了一遭又回来了。”
一命感叹,眸光移向一侧的笑儿身上,见笑儿脸色黝黑,画了粗眉,又在眉心画了弯月,完全变了一个人,不认真看根本不敢想,这是他的笑儿,他还是喜欢穿女装的笑儿可爱又俏皮,再加上现在不傻了,那一定更出众了,笑儿不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差,将来一定会遇到那个珍惜她的人,把她当个宝似的捧在手心里。
昨儿晚上,他醒过来一次,守着他的祯儿,禀报了此次瘟疫的情况,他真是惊诧莫名,笑儿,此次能够抑制这毒的漫延,竟然是笑儿的关系,没想到笑儿不但不傻了,还成了一名神医,这实在让他难以置信,一直道祯儿不断的说,世上的事有很多就是这样诡异莫测,很多都是无法用道理说通的。
他想了一夜,最后竟接受了这样的说法,一定是玉儿在天之灵,保佑了女儿,笑儿不但不傻了,还被赋予了神奇的能力,没想到她一夕竟然救了他,还有这么多的人,看来老天不亡云王府,不亡东泰啊。
云笑伸出手握着爹爹的手,她真担心爹爹脱口说出自己来,好在他一眼便看穿很多事,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
“虽然这毒控制住了,但是还没找到下毒源头,只怕别人服了,还是会中毒。”
一直未说话的云笑,抬首笑着开口。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声音一落,众人齐刷刷的盯着她,都很精细,只要找到下毒的源头,就好办了。
整座帐篷里寂静无声,只听她慢条斯理的开口。
“本来一直想不出他们会把毒下在什么地方?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的婢女说道一件事,我便想通了。”云笑说完忘了一眼婉婉,确实是因为婉婉无意间的一句话使得她醒悟过来的。
“她说,公子,这西城河的水原来如此清啊,虽隐有红色,可是一眼望去,却澄清得如蓝绸子。”
云笑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扫向在座的各位,众人凝神,尤其是在峰牙关待了一段时间的人,相视一眼,最后恍然,激动的开口。
“原来他们把毒下在这西城河中了,西城河一向水位较高,只要下在这里,这整个城中的古井便会被渗透,所以凡是用了井水而又没喝过紫罗根的人,全部会中毒,中了毒,还接着喝那井水,所以越来越重,并不是瘟疫有多重。”
云笑笑着点头:“其实这毒并不十分厉害,只是因为它溶于水,下起来便利,能够溶于如此广泛的水源中,目前这种毒药很少。”
“那就是说有救。”
其中一个副将心急的叫起来,别的人全部都盯着眼前的少年,他脸上罩着一层光辉,璀璨夺目,一旁的云墨,早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骄傲至极,如果不是云祯的提醒,他早想站起来大声的宣布,这是我的女儿云笑,看吧,我女儿笑儿,谁敢说我女儿傻啊,我女儿可是名医,宫中那个不识货的家伙,竟然废了我女儿,真是被猪油蒙了眼。
云墨心中叫嚣这,因为没法说,而他只能憋住的缘故,所以脸色赤红,坐在他身边的苏上官霖不由关心的问。
“云王爷,你怎么了?似乎很激动。”
“是有些激动了,不是有办法了。”
云墨喘气,我再憋,早晚有一天,天下人都会知道,我女儿笑儿,不是傻子,乃是名医,名医。
云笑刚刚一惊,还真怕老爹说出来,不过最后他憋住了,难为他了,云笑伸出手握着爹爹的手。
一侧的上官霖微眯起眼,扫视着一老一少的两个人,眼瞳微微眯起,这两人的感情可真好啊,而且这凤官的眉眼竟然和云王爷有几分相似,他不会是云王爷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云笑安抚了爹爹,掉头扫了一圈,见帐篷内大家都望着她,而且眸底全都跳跃着一小簇的火花,既激动又敬佩,这种时候再拿乔是不是有点过,所以云笑很爽快的开口。
“用东壁土和相思子搅拌洒在西城河内,不消一天,便可解毒。”
云笑的话音一落,帐篷内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东壁土为何物,但相思子是知道的,原是红豆。
“东壁土是什么东西?”
上官霖眼瞳阴暗深骜,紧盯着云笑,云笑并未回答,一侧的军医赶紧回答:“就是那种古老的房屋,东墙边的壁土。”
众人恍然,原来是这个东西啊,城内别的没有,这种东西多的是。
帐篷内已有人站了起来,既然知道了解决的方法,当然是尽快解毒。
第076章 九连环
云祯和上官霖也站了起来,准备出去,云笑赶紧加了一句:“别忘了那东壁土必然烧热了,相思子也烧热了,然后撑伴一下,洒到河中,一天之内不准任何人饮用城中所有的井水,明日便会没事了,另外,中毒的人继续喝紫罗根汤,汤中加食盐和生姜,这样三天后,这毒便解了。”
她一吩咐,众人立刻心急火燎的奔了出去,分头行动。
帐篷内,空荡下来,只剩下云笑和云墨两个人,还有两个军医,云笑扫了他们一眼睛,只见两人眼睛中萧然起敬的光芒,似乎她是什么神人,云笑不好意思的笑笑,轻声开口。
“能劳烦两位给王爷熬些汤过来吗?”
“是,公子,我们这就去办,”他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好王爷,既然义不容辞。
两名军医走了出去,慕青慕白二将,相视一眼睛,击掌轻呼。
“小姐真是不简单啊。”
一向面无表情的两个人,竟难得的笑起来,抬头看天,淡蓝的天际罩着一层轻纱,白云悠然的浮过,真是一个美好的天气。
帐篷内,云墨握着云笑的手,扯了唇笑,深幽的眼瞳浮起了耀眼的光芒,紧盯着云笑。
“没想到笑儿的医术如此高超,真是老天厚待我云墨啊,是笑儿救了爹爹和全城的将士,爹爹替他们谢谢你了。”
云笑轻笑摇头,其实要谢也是谢他,如若不是他们的爱让她感动,让她想给予他们,她又何必急切的赶过来,只为救他一命。
所以万事皆有渊缘,有因就会有果。
“爹爹啊,只要你好好的没事就好,”云笑还想说些什么,不想门外慕青走了进来,看着床边坐着的两个人扯了唇淡笑,然后禀报:“王爷,城门外五万兵马已到,问是进城,还是到城外另扎营帐。”
云墨眼神一暗,那面凉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若是一有兵马出城,只不过死路一条,还是先待在城中,然后再做决定,现在已证明这根本不是瘟疫,只不过是西凉军下的毒罢了,因为井水有问题,根本不是传染。
“让他们进城,到东城和之前的兵以汇合,连后禀报给王爷,让他定夺,是战还是不战,如果战,禀告本王,本王去观战。”
云墨一出声,慕青和云笑一脸的不赞同,慕青没说什么,但是云笑早阻止了。
“爹爹,你病还没好呢,还是不用了,这样吧,我替你去观战,如有什么情况,立刻来禀报你。”
“是啊,我认为这样好,小姐如此聪慧,王爷就放心吧。”
慕青一开口,云笑翻了白眼,寒凌凌的瞪着他,慕青轻颤,小姐的眼睛神和王爷一样,若是恼了,如锋刀一样锐利。
“记住,我是公子,这关内有多少隐藏着的人,如若这事传出去,只怕未必是好事。”
“是,属下知道了。”
慕青赶紧应声,小姐的顾虑确实是,眼睛下霖王爷在这里,还有丰立城等,都是皇上的眼线,如若知道小姐不傻了,还有如此惊人的医术,只怕这些人又要动起了脑筋,到时候,再想到王爷身上,又是横生枝节。
“嗯,你出去吧。”
云笑挥手,慕青退了出去,那军医端了汤药进来,云笑接了过来,亲手侍候爹爹服了,强行命令他躺下,云墨本想坚持,无奈对于这个可爱的女儿,就是没办法拒绝,乖乖的躺下休息……
五万兵马进城,上官霖得了消息,立刻御马手头的事交给属下,自己和云祯前往东城,大街上齐刷刷的立着五万兵马,粮草押后。
因为瘟疫的警报解除,那些未被感染的人已尽数回到家中,凄凉无比的街头,总算有了一些人气,但更多的伤痛,因为那些死去被毁烧的亲人已不在了,痛哭之声漫延在整座城池上空,其中夹杂着咒骂声,喊杀人,不绝于耳。
上官霖和云祯高坐在马上,望着整齐的队伍,清点人数,这去援的五万兵马,加上先前剩下的共有十万的兵马,一部分先前战死了,一部分现在还在中毒阶段,剩下的加上支援的人数,总共近十万人。
而西凉军虽然被云墨打退了,但并没有伤亡多少人,所以即使没有二十万人,也差了多少。
两下比较,真是以卵击石。
但是总不能避不迎战吧,而且上官霖年轻气盛,一听到城门外有擂鼓的声音,早怒了,睁着凌寒的深瞳,沉声命令丰立城。
“准备迎战。”
丰立城仍是副元帅,一听到上官霖的话,直觉上不同意,西凉军本来就晓勇善战,再加上心知肚明峰牙关内的人元气大伤,越发如虎下山,他们这些人怎么会是对手。
但是他的话还未完,此次领兵的仍是云城的总兵安毓,这个人一向刚愎自用,做事不计较后果,而且好大喜功,一看到霖王下了命令,即有不从,所以嗡声嗡气的开口。
“臣等听从王爷的调遗。”
丰立城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和上官霖并驾而立的云祯却挑了眉,沉声开口:“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难道就由着别人在家门口喊叫怒骂,”上官霖身亲为亲王,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了,脸色早青幽幽的,根本不赞同云祯的做法,掉头望向安毓,这个人以前见过一次面,还有些影像,好像叫什么安,上官霖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了,倒是一旁的安毓自动自发的报上名了。
“安毓和手下的五万兵马听从王爷的调遣。”
“好,听候调遣,”上官策马往城门方向跑去,安毓领着手下的五万兵马理也不理丰立城等人,跟着霖王爷的身后直奔城门之外,虽然知道西凉军有近二十万的大军,但有一部分人阻扎在三十里外,过来的也就是几万兵马,如果有后援,他们就退回来。
安毓打着算盘,所以丝毫没有惧色,最重要的是,云墨能用五万兵马打赢了西凉军,为何他不能,如若他能打此战,那么从此后,他的声名和云墨并驾齐驱,这即不是一件功劳,皇上一定会重用他的。
马蹄声宏亮,浩浩荡荡的往城门口而去,身后,被甩了一脸灰的云祯和丰立城面面相视,副将参将数十人,皆面面惊悚,皇上调了五万兵马过来,可是为了此战得胜,王爷这样一搞,若是五万兵马阵亡,他们还有什么指望,无奈,那西凉人骂得响亮,王爷受不了这口气,谁说的话都不听。
“走吧。”
云祯蹙眉冷寒的开口,身侧的一众人策马一起往城门而去。
远处马蹄声响,衣袂掀动,尘土迷眼睛,眨眼便到面前,竟是云笑和他的一名手下。
“凤官奉王爷之名前来观战。”
云祯染颜轻笑,即便身着甲胃,也能笑得如此优雅。
“走吧,”云祯在前面领路,流星一拉僵绳,跟上前面的人,丰立城一行紧随其后,奔涌城门而去。
对于这个少年,先前他们这些人有些不为意,大家谁也没想到,他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不但治了中毒的病患,还查出这根本不是一场瘟疫,而是有人下毒了,最后布下一局,使敌人一举毙命。
此时的峰牙关,所有人都对这少年有一抹敬畏,这城内所有人能存活下来,这少年功不可没,可算当代神医了。
这一次若是东泰打退了西凉军,只怕他也就闻名于天下了。
高大的城墙外,战鼓声声,不绝于耳,他们一行人还未上了高墙,便听到上官霖的一声大吼:“擂鼓。”
鼓声大作,惊天动地,城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五万兵马峰涌而出,齐刷刷的立在城门之下,旗织飘飘,尘土卷卷,骄阳之中,场面威为壮观。
这时候云笑和云祯已走上了高墙,身后跟着丰立城等人,一排儿的俯视着面壮观的场面。
上官霖手捧千里眼睛,正扫视着对方的兵马,一脸的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云笑蹙眉,说实在的,对方的兵马根本看不清楚,只看见黑压压的一片,究竟有多少人数未可知道,还没确认敌方有多少兵马,便派出了五万兵马,这不是以卵击石吗?云笑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掉头望向云祯。
“敌方多少人马?探子探得准确吗?”
云祯蹙眉脸上罩着寒霜,同样很难看,冷莹莹的开口:“探子一个时辰前探得有七万左右的兵马。”
云笑眉一蹙,也不管上官霖的身份地位有多高了,脚一惦,一把从上官霖的手里抢过那只千里眼睛,遥望向敌方,只见敌方的大后方,竟然是一大片的树林,阳光照在树梢之上,隐隐有鸟雀飞过,云笑心一沉,凌寒的掉头命令哥哥。
“快,擂鼓,让他们收兵,那片密林中,一定隐藏了一大批的西凉军。”
云祯和丰立城等脸色陡变,掉头命令即刻擂鼓收兵。
鼓声响,旌旗招摇,上官霖在震天动地的响声中,铁青了脸,怒目而视,狠命的瞪着云笑。
“你好大的胆子,本王下了命令,你竟然敢让人擂鼓收兵,这还没战呢,就收兵了,你怎么敢肯定,那竹林里隐藏着兵敌兵。”
“兵家有云,兵不厌诈,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云笑讥笑一声,掉头不看身侧周身罩着寒意的人,探出半边身子往城墙之下观望,五万兵马听到鼓声,一时不明所以,城门打开,只得退回城中,战场上,鼓令大如天,如若违抗,斩。
云笑总算松了一口气,可她这一口气还没松开呢,身子陡的腾空而起,一人单手提着她,怒目而视,那立体的五官罩着一层青郁郁的寒芒,呼哧呼哧的喘着气,陡的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甩手,竟把她半个身子吊在了城墙之外,挂在空中悠啊悠的。
城墙上,所有人都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流星,沉声出口:“王爷,你干什么?”
云祯也回过神来,怒视着上官霖,阴狠的吼起来:“上官霖你疯了,快放开她。”
风吹起,鼓动着云笑的锦袍,翩翩飘动,她的一颗心忽上忽下的颠簸着,眼睛往下一瞄,一口气快接不上来了,怒气顿起,抬眸冷静瞪着上官霖。
“霖王爷,你这是恼羞成怒吗?你打过伏吗?带过兵吗?也许在别的方面,你上官王爷睿智精明,但是这战场上的事,没打过仗的人有什么资格指挥别人冲锋陷阵,何况还是去送死,你以为别人都不是爹生娘养的,你知道死掉的这些人,后面有多少双眼睛在望着吗?”
铮铮失骨如琵琶穿音,在高墙之上如风吹过,众人只觉得周身一颤,一腔热血涌上心头,禁不住在心头为这个少年喝彩,同时开口。
“王爷,饶过他吧。”
寂静中,上官霖渐渐冷静了下来,这少年的责声历历在耳,看来确实是他冲动了,也许敌手营中确实埋伏了很多人,没有万无一失的战略,他即能让这些人送死。
风吹,冲天的战鼓擂起,西凉军高坐在马上,对于突发的情况不明所以,只见那城墙之上吊着一人,为首的大将军仍是西凉有名的神箭手,一看有猎物,举手搭弓,一枝锐利无比的玄铁箭射了过来,呼声啸啸,破风穿云直射云笑。
众人只觉得心一窒,呼吸都困难了,谁知道上官霖陡的一扬身上的披风,一道强大的劲风飙起,那箭被扫回头,跌落到城墙下面,而云笑总算被他提了上来。
双脚一落地,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云祯上前一把欲抱,谁知道那上官霖竟更快一步拢着她。
云笑去着他的手臂站好,脸上全无血色,唇也吓白了,此刻着地,再也忍不住大骂。
“上官霖,你这个混蛋,杀千万的,我和你前世有仇,今世有怨吗?你没事把我吊在城墙上,我是欠着你们家了,还是欠着你了。”
城墙之上,众人再次捏了一把汗,这刚脱了险境,不会再遭毒手吧,不过这少年确实胆大,虽然这心是好的,但是军令如山,他这无疑是以下犯上,还擅作主张,王爷把他吊在城墙上,略惩戒一下,并不为过,现在他竟然破口大骂,众人不敢看王爷的脸,纷纷点头看着脚面,就是云祯也捏了一把汗,轻声唤了一句。
“凤官,不可无礼。”
“我骂错了吗?”云笑掉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就在众人不知道所措,空气冷寒窒息的时候,一道响亮的声音起。
“报。”
丰立城和云祯同时开口:“什么事。”
原来是探子,探子恭敬的单膝着地:“禀副元帅,先锋官,西凉军共有十三万兵马,有一半隐藏在对面的大片的竹林中。”
“下去吧。”
丰立城心底暗叫一声险,总算没有让五万兵马白白牺牲,如若不是这少年,只怕没人能阻止这位亲王。
这时候,云笑像逮到了把柄一样冷睨着上官霖,好久鼻子朝天冷哼。
“以现在的兵力想要和西凉军正面冲突,只是以卵击石,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说完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看也不看上官霖,背后上官霖铁青的脸色慢慢的恢复过来,认真反思自己,先前确实是鲁莽了,这打仗自己确实是外行,外行的人随便指挥敌人,确实是自送死路,那五万兵马,是何等的珍贵,本来这场下毒就耗伤了他们大量的元气,眼睛只能想办法智取。
不过凤官为什么懂这么多,上官霖是越来越迷惑,自己毫不知道觉,他的情绪很多都受着这个少年的控制。
城墙上,光影潋滟,清风过耳,一点声响都没有。
慢慢的,上官霖走下了城楼,身后无数个人松了口气,就在他们以为王爷要石化了的时候,他老人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