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傻后第17部分阅读
鬼医傻后 作者:肉书屋
一袭白色的锦袍,狭长的眼睛,深邃的眸子一扫往常的淡然,而是透着幽幽的寒冷,墨一样浓黑的发,用白玉簪束起,薄唇紧抿,好久才轻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只不过为了还一个人情,竟然惹得皇室之内人人竞相怀疑,看来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至于所欠之情,已还之竭然,如若皇上真的想,接下来必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西门钥说完,手执一枝通透的玉笛,轻悠悠的走下石阶,淡漠有礼的对着上官曜抱拳。
“告辞。”
上官曜脸色墨暗,眼瞳一闪而过的狠冽,他不能助他,他岂能让他离去,但眼下宫中隐藏着更大的危险分子,他还不宜对付这个人,所以冷喝声陡起。
“霖王爷,朕让你搜查后宫,你怎么搜到西门先生这里来了,这可不是后宫的范畴,立刻向西门先生道歉。”
上官霖一怔,胸闷万分,不过面上仍是镇定,恭顺的开口:“臣弟遵旨。”
宫中侍卫统领宋渊,面色难看,他们又没做什么,凭什么跟西门钥这个江湖骗子道歉,立刻沉声开口:“皇上?”
“还有你,也立刻向西门先生道歉。”
皇上根本不给宋渊开口的机会,已沉着的下了命令,宋渊一怔,抬首,只见皇上脸色难看至极,黑瞳阴骜,散发出森森的寒气,如果此刻违抗皇上,只怕落得个不好的下场,眼下还是听命为上,遂压下心头怒火,抱拳朗声。
“西门先生得罪了。”
上官霖也道了歉,皇帝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到别处去搜查,不影响西门先生的静修。
清风阁门前,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除了皇上的近身随侍,再也没有别人。
上官曜领先往清风阁走去,淡淡的开口:“西门先生还是留下吧,要走也不是今日,负气而去岂不是朕的罪过。”
西门钥抬头凝思片刻,似乎觉得皇帝说的话有理,遂轻撩袍摆轻盈的上了石阶,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踏上石阶,往清风阁的主厅而去,身后,紧随着林安和两个大太监,余者皆留在阶下候命。
清风阁的主居,布置的雅致独特,雪白的墙壁上,正中挂着山水画,还提了古诗。
晓镜清明,月上柳枝头,彷徨独叹,此生如雪!
没想到这山水画上竟然填了一首缠绵的诗词,真是别具一格。
西门钥立于厅内一侧,恭敬的请了皇帝上手坐下,自己坐在下手,那林安机灵的沏了茶上来,领着两个手下的太监退到厅外等着吩咐。
“皇上,西门钥希望尽快离开,若再留下,只怕皇上和太后娘娘心生介隙。”
西门钥一边喝茶,一边淡然的开口。
上官曜的眼神陡的幽暗下去,西门钥的话一出口,便让人知道太后娘娘找他的麻烦了,所以他才要离开宫中,本来最近宫中发生诸多的事,皇上也对西门钥起了戒心,可是一想到母后又插手自己的事,气便腾腾的升上来,俊逸的五官上,阴骜难看极了,大手陡的紧握着茶盎,一句话也没。
厅内很安静,西门钥就好像没有看到皇上难看的脸色,自顾喝着茶。
上官曜的怒焰好不容易压抑了下去,沉声:“西门先生多想了,对了,朕有事想请教先生,是否可以请先生赐教一二。”
“请说。”
西门钥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上官曜。
这个男人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假以时日,只怕会成为一个嗜血的魔君,到时候,东泰必乱。
“宫中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先生认为最有可能是何人所为?云墨,还是神龙宫的人?”
西门钥听了这样的话,缓缓的站起了身,在厅内踱步,慢慢的停住,回首望着上官曜。
“云墨如若派人留下来,必然不会轻易的卸权,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神龙宫的党众,或者是别的和皇室有介隙的人。”
西门钥说完,上官曜眉头蹙的更紧了,不过对于西门钥的话倒是颇赞同,云墨现在远在峰牙关,哪里能隔着千里之疆指挥着人在皇宫中捣乱,如若他真的有野心,当初就不该轻易卸权,还是他隐得更深,更阴险。
“先生所言极是,这藏身在宫中的人,朕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上官曜站起了身,冷冷阴狠的开口,气势摄人,那黑幽幽的眸子好似一柄利剑,射向西门钥,缓慢的开口。
“先生休息吧。”
“送皇上,”西门钥恭顺的送了上官曜出去,亭外小亭子细腻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起驾回宫了。”
厅内,一双朗目星子,散发出妖异诡谲的寒芒,直落在无尽的苍穹中。
金华宫,云笑正在大殿内锻炼身体,一块深紫红的百花刺绣摊铺着,她脱去小袄,正在练拉腿伸臂的瑜伽,进进出出地太监和宫女不时的拿眼偷瞄皇后娘娘,不明状况的人,不时的猜测着,傻后又整什么名堂了?
秀秀和婉婉立在一侧,看殿内的人进进出出,怕影响到主子,赶紧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下去吧,别影响到娘娘玩耍了。”
“是,婉姐姐。”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大殿安静了许多,婉婉和秀秀好奇的走过去,蹲下身子望着那抱腿到头顶上的主子,眼睛快掉到下巴了,主子这是啥武功啊,他们怎么从来没见过。
“娘娘,这是什么武功啊。”
云笑一边拉一边翻白眼:“武功,这是锻炼身体的动作,那是什么武功,没事你们也来拉拉,身体柔软,曲线优美。”
“别,我们不拉,”两个丫头抱成一团,坚决的摇头,光用看,都有点渗人了,还让她们拉成这样,太吓人了。
她们两个一直担心,那个腿会不会拉坏了,还有那腰,都屈成一团了,会不会断啊,妈呀,主子可真能整。
三个人正说着话,小元和小昭冲了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娘娘,娘娘不好了,出事了。”
“什么事,吓成这样?”
婉婉站起身奇怪的开口,小元赶紧禀报:“霖王爷领着一大帮的侍卫过来了,来势汹汹,似乎想抓什么人似的。”
“恩,”婉婉一愣,又是上官霖,上次来找主子的麻烦,这次又来,他想干什么,掉头望向身后的主子,只见她吧哒一声,那腿甩回了原位,喘了几口气,脸上的红一片,细密的汗珠子沁出来,秀秀赶紧递上香帕。
“娘娘,擦下汗吧。”
云笑点头,接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思索,这上官霖过来摆明了是为了昨儿晚上的事,后宫的妃嫔被下了药,上官曜前后一联想,必然知道这人隐藏在宫中,所以连夜找霖王爷进宫,一大早便开始搜查各宫的人,云笑马上想到自己还有一些东西藏在寝宫里,立马递了一个眼色给婉婉,婉婉心领神会,面不改色的朝内殿走去。
一进内殿,立刻把东西全部收拾好,唤了流星出来,让他带出去藏起来,方安心走了出来。
这时候,上官霖领着一帮人已经冲了进来,包围住了金华宫。
现在的皇后没有了云王府的撑腰,上官霖也少了几分忌惮,所以直接闯宫,而且他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所以没什么可怕的。
最重要的是上一次,他要对傻子动手的时候,竟然有人出手救她,那么这个隐藏着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云王府的吗?
记得前一次淑媛娘娘说过这傻子不傻了,世上总没有空|岤来风,以前他是坚决不相信的,可是最近宫中发生了这么多事,不由他不怀疑,一,这傻后可能不傻,如果她真的不傻,定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二,如若她真傻,那么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厉害的家伙,在保护着她,那么最近所出的事,一定是那个人动了手脚,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允许再发生。
一帮如狼似虎的家伙,团团的站住了金华宫的大殿。
只见殿内,只有两个太监两个婢女,一看到来势汹汹的一帮侍卫,就地一跪,惶恐的开口。
“参见霖王爷,宋大人。”
这霖王爷和宫中的侍卫大人,他们还是识得的,因此分外的小心。
上官霖并不答话,抬眸望向大殿正中,端坐在深紫红色毯子上的女子,一身粉白的小衣,头上挽了一个髻,鬓发微散,脸上绯红,细密的汗珠子沁出来,正一边擦汗,一般眨巴着大眼睛望着他们。
笑得花枝招展,粉团儿似的可爱,似乎一点也不知眼前面临的危险。
清明的眸子,孩童似的纯真,那笑脸比三月的桃花还璀璨,看得上官霖一愣,实在无法想象若这女子不是傻子,这一切都是装的,那心机得有多深啊,十多年来竟然瞒过了天下人,云墨究竟想做什么呢?
如若他有野心,必不会轻易卸权,可是偏偏放了大权,却为何还要让女儿装疯卖傻呢?
这时候上官霖倒宁愿第二种可能,那就是这傻子背后隐藏着极厉害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那天的刺客,他躲在皇宫里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傻子。
上官霖眼瞳一暗,踱步走进大手一伸便握住了云笑的下巴,捏的她蹙眉,不高兴了,她不高兴了,一般是要发脾气的。
啪的一声拍开上官霖的手,从地上一跃而起,怒指着上官霖,不满的嘟嚷:“脏死了,傻子。”
她的话音一落,一殿沉寂,大家都是被惊住了,堂堂当朝的亲王,竟然被一个傻子指住鼻子大骂傻子,这感觉咋想咋怪,可惜那发脾气的女人还不自知,说得开心:“傻子,傻子。”
跪在大殿正中的婉婉,一听主子的话,早扑了上来,抱住云笑的腿:“娘娘别乱说了,这是霖王爷,天之骄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霖王爷怎么会是傻子呢,他还没傻呢,不对,他是个好人,不是傻子,娘娘啊,幸好你是个傻子,要不然霖王爷非杀了你不可,你别再乱说话了。”
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视线从那傻后的脸上转到霖王爷的脸上,只见霖王爷硬挺刚毅的五官上,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变成绿色,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彻底的被这两个女人气到了。
就连云笑都忘了去表演,木愣愣的望着抱着自个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到伤心处,还干嚎几声的婉婉。
她应该给婉婉颁发一个金鸡后奖,这个女人绝对的当之无愧啊。
云笑想到高兴处,再也忍不住,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大殿内,彪起阵阵冷风,寒气四窜,那些侍卫倒退一步,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金华宫,和傻子在一起,真的能把人逼疯了,连带服侍她的侍女,都神经兮兮的。
宋渊挑眉,沉声的开口请示:“王爷。”
上官霖咬着白森森的牙,喘着粗气一挥手,命令那些侍卫:“给我搜,看看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东西,一定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
“是,王爷。”
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回过神来,火速的四下散开,只扑金华宫的内殿,一番大肆搜索,不过最后却一无所获,空手而归。
“王爷,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上官霖走到云笑身边,来回的踱步,瞳仁之中布着疑云,难道这傻子真的是傻子!
“王爷,你千万不要吓着我们娘娘了,娘娘一吓就会发疯病,一发疯病就会打人。”
婉婉已站起了身,好心的提醒靠近云笑身侧的上官霖,满脸的担忧。
她的话音刚落,之只见云笑的身形一转,便往大厅的一角扑去,抓起一只燃气熏香的小铜鼎,直直的对着上官霖掷了过来,烟灰纷纷扬扬的飘满了大殿,宋渊和身后的一批侍卫再也受不了,赶紧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开口。
“王爷,我们走吧。”
“走吧。”
上官霖再也受不了这难挨的折磨,高大的身形一闪,领先往殿外奔去,沉声吩咐:“撤。”
一帮人眨眼退的干干净净,一个不剩,远远的还听到傻后大声的叫嚣:“傻子,傻子。”
众人再次被雷住了,估计是被人多叫了傻子,傻子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了,所以惹到了她的霖王爷便成了傻子。
想到一向冷酷面无表情的霖王爷被气得变了几下,一帮侍卫想笑又不敢笑,只有宋渊走到没人的地方终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王爷,那傻子太搞笑了,竟然把王爷当成了傻子,难怪人说,傻子永远不说自己是傻子,这还真有理啊。”
“闭嘴。”上官霖冷沉着脸,杀气罩着周身,阴森森的瞪着宋渊,只见这家伙笑得东倒西歪的,他身后的一班侍卫,脸憋得通红,极力地忍住,才不至于放肆的笑出来。
上官霖唇角一勾,便是一抹冷笑,挥拳便上。
啪的一声,宋渊的一只眼睛黑了,疼得他哎呀的叫,捂住眼睛抗议:“王爷,你打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说你是傻子的。”
“搜宫。”
上官霖也不理会宋渊,领着一帮侍卫到别处搜索去了。
金华宫内,云笑等确定了上官霖和宋渊等都走了,才挥了手命令婉婉和秀秀:“收拾干净吧,真脏。”
“是,娘娘。”
两个小太监和宫女立刻一起动手,把大殿收拾了干净。
想到刚才婉婉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现,云笑兴致便来了,伸手拉了这丫头,仔细的打量,上上下下的观察,眸光中一抹算计,闪闪烁烁,看到哦婉婉头皮发麻,拉着她的手臂晃个没完。
“娘娘,你这样看人家干嘛?”
“我的婉婉可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啊,不但模样儿俏,而且头脑一流啊。”
云笑笑得诡魅,婉婉那叫一个心里渗得慌啊:“主子,你有啥事说呗,别海奴婢了,奴婢受不起。”
她跟着主子有段日子了,对于她的禀性,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往往无故的亲热和说好话,一定是藏着阴谋的。
云笑捻手一笑,百花娇媚,伸手拉了婉婉蹲下身,付着她的耳朵嘀嘀咕咕的就是一通话,那秀秀,小元和小昭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个人搞什么名堂,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个人干脆借故走到一边去打扫,把空间让给他们。
云笑和婉婉嘀咕了一番,那婉婉脸色惊悚,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喏出一声话。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敢惹我,绝对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云笑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正是当日婉婉偷了上官霖的玉佩,既然上官霖敢惹他,她就来羞辱他一番,这宫中本就够乱的了,那就更乱一点吧,那皇上让他住在宫中,不就是有嫌疑的人吗?她到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样的人来?
“交给流星就行了。”
“好,”婉婉哪里敢多说什么,早接了过来,闪身到内殿去吩咐流星,把玉佩挂在霖王爷必经之地的树梢之上,帮他醒醒神儿。
大殿内,云笑一身欢愉,仰躺在软榻上,晃动着二郎腿,唱着小调儿,别提多惬意了。
“钗头轻袅,傍人轻语,终不似那一夜相思雨……”
所有的事都在云笑的掌握中,上官霖看到那玉佩,差点没气抽过去,整个人快疯了,这玉佩当初被人莫名其妙的偷去了,现在竟然出现在宫中,这说明什么,说明那个人无处还在,还是说明早已开始,那个人便对他撒下了网。
因为这玉佩的出现,接下来的搜宫行为,更加的严谨而细致,后宫妃嫔全都人心惶惶的。
昨儿个晚上被扔进寒玉池的几位妃子经过一夜的保暖抢救,总算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不过一条命去了一半,此刻病恹恹的躺在寝宫内,再经过霖王爷这么一折腾,诺达的后宫,真是闻风而动,人人恐慌害怕。
第067章 东宫闹鬼
昨儿个一夜飘雪,白日被阳光照射过,仅剩一些残余的雪,点缀着绿益的枝条,在清冷的月光下,晃曳出耀眼的光芒。
整个皇宫沉寂在冷冷的月辉里,无声无息。
忽然平地窜起一团白光,又快又稳,眨眼消逝不见了。
那白晃晃的光影,却原来是一大一小两个人,高大挺拔的男子,扬起白色的大氅,裹着一个娇小玲珑的人儿,几个起纵,人已滑出去很远,眨眼远离了后宫,直奔和后宫有着高墙之隔的东宫。
东宫,乃是上官曜未登基之前的宫殿。
自从他登基为皇,这里便冷冷清清的,除了一批洒扫打点的太监和宫女,再没有一个正主子。
新皇还没有血脉,更没有赐封的太子,所以这东宫太子府便闲置了下来。
寒夜之中,东宫内,灯影迷离,一片凄凉,慕容冲和云笑两人落到一棵大树上立定,遥望那雕梁画栋,美不胜收的亭台殿阁,没落在银色的光芒中,琉璃屋顶,散发出栩栩的光辉,高大的门楣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东宫’,一切是那么的奢华,可是这奢华之中隐隐有些萧条,暗淡。
云笑不明白慕容冲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掉头冷哼。
“不是说去闹鬼吗?怎么到东宫太子府来了?”
慕容冲,长袍一甩,人已站到树梢之上,那白色的狐毛大氅,在风中轻扬,像一道白色的银浪,飘逸的墨发,飞舞出泼染的桃花,妖魅之中,竟横挑出万千的冷杀,周身寒意,下巴翘起,倔傲的弧线,一览无遗。
今夜,他似乎和往日不一样,往日虽然冷漠如冰,但偶尔也会柔和几分,至少不像今日这般沉痛,似乎胸中有万千的化不开的愁云,生生的罩住了他,使得他整个人陷入绝望之地。
“你看?”
他声一扬,冷魅的话响起,云笑被打断了注意力,掉头往太子府上空望去,只见一个白色的,无头无脚的尸身,提着一柄灯笼,在半空中飘过,阴寒的声音响起来。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云笑噌的一下唬得汗毛倒竖,一把抱住身侧的枝叉,惊恐的叫起来:“鬼啊。”
树梢之上的人,一瞬间错愕,周身的冷寒退去,戾气尽散,缓缓降落到树枝上,双臂环胸,一双冷瞳寒幽幽的紧盯着她。
这就是那个胆大包天,诡计多端的小丫头。
有时候狡诈得像一只千年的小狐狸。
有时候迷糊得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有时候精明得像一个猎人,有时候又胆小到像小老鼠。
究竟是什么人能养育出这样古灵精怪的一个女人,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即便有再大再痛的伤痕,经过了她的浸泡,都淡定了几分,他的心总会迅速的还原,而不需要去杀人泄恨,她究竟是谁?
慕容冲双眸深幽,耀了月色的光辉,幽暗,深不可测,唇角却挂着邪冷的笑容,好似暗夜的修罗,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在树梢之上,定定的望着云笑。
而云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不对,世上根本没鬼啊,我这怕的是什么啊,太丢脸了。”
一抬首便看到,对面一脸酷酷表情的男子,黑色的瞳仁中难得的散去了戾气,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抹高深莫测,幽暗难明的光芒,清澈馥静的望着她。
云笑自觉失态了,想想刚才的小题大做,脸颊微烫,恼怒的瞪过去。
“慕大侠,看,我表演的很成功吧,你是不是好多了,其实吧,我知道那是你让手下装的。”
干笑两声,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刚才确实太恐怖了,云笑掉头再望过去,那白色的无头尸影已不见了,但东宫府内已有很多太监和宫女被惊动了,此时灯笼晃动,在空荡的殿门外连成一线,不时有胆颤的声音响起来。
“不好了,刚才我看到鬼了。”
“无头无脚。”
“哇,太吓人了,”胆小的宫女直接哭了起来,整个人缩成一团,一班太监和宫女纷纷围在一起,相互打气。
“别怕了,说不定眼花了。”
“对,一定是眼花了,这东宫里怎么会有鬼呢,又没有冤死的人,怎么会闹鬼呢,绝对不可能的事。”
“是啊,我们不必自己吓自己了。”
谁知,他们的话一落,陡的刮起一阵旋风,灯笼全熄了,阴森森的气息笼罩在四周,暗影丛生,众人吓得哇的大叫,四处逃窜,就在这时,那白色的无头尸身再次出现了,一柄灯笼在半空飘过,随之而来的是阴寒的话。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啊,”殿门外的空地上,宫女和太监叫成一团,抱着头四处乱窜,发出一声一声凄惨无比的叫声。
这声音很快惊动了巡逻的侍卫,留下的只有那些惨白了一张脸的太监和宫女,很多人跪伏在地上,抖个没完。
为首的侍卫走过去,沉声喝令:“怎么回事?”
“有,有鬼啊。”
有胆小的人直接昏了过去,那些胆大的叫过之后,抱头便逃,空旷的青石场地上,太监和宫女都跑没了,只剩下一排侍卫,面面相觑,面面相觑。
“有鬼,怎么可能?东宫这边一向安稳,哪来的鬼啊,这些个无事生非的刁奴,真该好好收拾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侍卫说完,领着人正准备转身离去。
忽然,面前一张放大的脸,无声无息的飘浮在他的面前,毫无血色,白得像一张纸的脸,红红的舌头,眼睛没有黑色的瞳仁,白色的……“啊,鬼啊。”
刚才嘲讽别人的侍卫,惨叫起来,四散鼠窜,眨眼逃出了东宫。
宫中,各处很快得到了消息。
上书房内,萧杀冷寒,上官曜已听了巡逻侍卫的禀报,脸色阴沉沉的,什么都没说,那禀报的侍卫退了下去,书房内,上官霖和宋渊面面相觑,最后同时开口。
“皇上,看来是有人在捣鬼,这东宫历来清明,连个冤魂都没有,哪来的鬼,这背后的人一定是最近频频惹事的人,臣等一定会彻查此事。”
上官霖和宋渊面有寒潭之气,同时抱拳沉声。
不过上首俊逸的男子,五官阴骜,眼瞳沉魅,唇角紧抿,好久没有动作,似乎陷入了深思。
上官霖和宋渊没等到皇上的示意,两个人悄然抬头望了一眼,只见皇上眉间紧蹙,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刚才他们两个人的话,显然也没听进去。
“皇上?”
上官霖再叫了一遍,龙案之后的人蓦然回过神来,眼瞳冽厉,攸的射出精光,挑眉开口。
“你们说究竟是什么人在宫中连番作怪。”
他们这几个人可不相信什么鬼怪神力,只能说背后的那个人太厉害了,叵心莫测,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还是?上官曜眼神闪烁,陡的胸中一窒,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那瞳仁中波光诡谲,惊涛拍岸……“皇上,臣建议派人监视着金华宫,臣有直觉,那暗处的人和傻后有牵扯。”
上官霖沉声,宫中发生一连串的事,好几件都扯上了那傻子,而且上一次那人分明是救了她。
“傻后,难道最近发生的事和云王府有关,都是云墨那个老匹夫搞出来的。”
上官曜重重的一捶案桌,眼瞳陡的凌寒万分,眸光锐利得像刀峰一样,令人不寒而粟。
“这个,臣弟不敢肯定,而且云墨不像是那种老j巨滑的人,可是这背后隐藏着的人,确实有保护那傻子,所以臣弟认为眼下还是派人监视着金华宫。”
“好,”上官曜点头,掉头望向宋渊:“立刻派侍卫监视着金华宫的一举一动。”
“是,皇上,”宋渊走了出去,分派任务。
书房内,上官霖望着高处的皇兄,有些担忧的开口:“皇上没事吧。”
从来没看过皇兄恍恍惚惚的样子,刚才似乎有什么困扰住他了,做为兄弟,上官霖自然是关心他的。
只不过他的关心落到上官曜的耳朵里,却引起了他的冷睇,眸光中是意味深长,难以言明的波动,好久才开口。
“最近宫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朕有点累了,皇弟还是抓紧时间查清这些事吧。”
“是,臣遵旨。”
上官霖恭敬的开口,准备退了下去,走到门边又停住了,回头欲言又止,上官曜缓声询问。
“怎么了?”
“皇上难道没怀疑过西门先生,自从他出现后,事情似乎更复杂了。”
上官曜瞳仁一闪,开口:“金华宫那边有宋渊派人盯着,你派人给朕盯着清风阁那边的动静,如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禀报朕,朕绝不会放过那幕后的捣乱之人。”
“是,皇上,”上官霖领了命飞快的退了出去。
上书房安静下来,大太监小亭子垂手立在皇上身边,两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往金色的小铜鼎中添香,轻烟袅绕,香气飘飘。
上官曜微睑眼目,脸色有些苍白,修长的身子一歪靠到软榻上休息……而此时长信宫内,同样的水深火热。
本来已经安寝了的太后娘娘,听了林安的禀报,从床上翻身而起,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重复了一遍林安的话。
“你说东宫在闹鬼。”
林安听到娘娘的语气急促,呼吸冰寒,越发的小心翼翼。
“是的,娘娘,有消息送过来,说东宫那边闹鬼。”
“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闹鬼呢?哪来的鬼?”
太后有些激动,拍着床榻上的锦衾,一迭连声的重复,连带的拼命摇着头,黑色的瞳仁中竟然溢满了珠光,在莹莹灯光之下,格外的耀眼。
“娘娘?”
林安没想到太后娘娘如此反常,情绪似乎有些急燥,赶紧开口安抚娘娘。
“娘娘别担心了,这世上哪来的鬼,一定是背后有人在做怪,皇上会查的,娘娘还是安心休息吧。”
太后听了林安的话,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低喃起来:“是啊,这世上哪来的鬼,一定是背后有人在搞怪,只是为何在东宫呢,林安,他为何要在东宫呢,而不是后宫?”
太后质疑的话响起,林安苦着脸,那是人家闹鬼的人搞出来的,他哪里知道人家什么心思啊,不过东宫没人居住,说不定那背后的人怕被人发现,所以才在东宫搞的怪,想到这,忙小心翼翼的开口。
“娘娘忘了,东宫原是皇上住的,现在皇上搬进了景福宫,那东宫就搁着了,现在没人居住,空着,这不就给那些别有居心的人留了机会。”
“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
太后又重复了两遍,林安不知道今夜太后娘娘是怎么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和往日的精明一点不符,而且总喜欢重复话题,这到底是怎么了?
林安反复猜测,也想不透其中的奥妙,最后只得作罢,小心的劝太后娘娘早点休息。
“娘娘,夜已深了,娘娘还是早点休息吧。”
寒风晓月,冷霜凝露。
金华宫后殿门外,慕容冲一收白色的狐毛大氅,放开手中的女子,酷酷的立在月色之下,那浑然的霸气,溶在月色中,就像天地万物间的主宰。
云笑退后一步,凝眉望着他,满目疑云。
“为什么,为什么在东宫闹鬼呢,而不是后宫的任何一处?”
她的话音一落,清晰的感受到慕容冲周身瞬间绷起一层杀气,浓烈而厚重,但很快便压抑了下去,大手一推,送她进了内殿门,冷魅的声音响起:“有人来了。”
云笑回首,只看得见一抹幽光浮过,殿外,一片清明,月光如水,洒在凝露石阶之上。
不由得冷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耳边响起轻盈的脚步声,婉婉冲了过来,拉着她赶紧走了进去。
“娘娘 ,流星和惊云在等你呢?”
“嗯,等我,有事吗?”
云笑扬起眉,跟着婉婉的身后,一起穿过游廊和垂花门,转进了内殿。
只见殿内,流星和惊云两个人脸色凝重的站立在窗前,一看到主子回来了,赶紧走过来,恭敬的开口:“主子,金华宫外面现在有侍卫在监视,主子小心些。”
“侍卫?看来他们是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云笑扬起唇角,似笑非笑,既然他们动了,她们便静下来,让他们折腾。
“好了,既然人家动了,我们就安静下来吧,最近好好休息一下,”云笑笑得云淡风轻,娴雅可爱。
“是,主子,”流星和惊云抱拳,两个人同时应声,然后离开,其实他们并没有离得太远,也就在金华宫的暗处,随时保护着主子的性命。
只要有杀气,戾气,做为暗卫,第一时间便会感应到,所以即便离得远一些,也可以确保主子没事。
从此宫中安静下来,金华宫表面上和乐融融,时不时的传出来傻皇后的莺歌笑语,虽然那笑语像天外飞来之笔,人人惘然,但却知道这傻子活得别提多开心了。
这诺大的后宫中,除了她活得自在快乐,个个心情萧条,警戒。
皇上听了宋渊的禀报,那脸色一日黑过一日,周身的寒杀之气,走到哪里,都是遍地的冰霜,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人人心惊胆颤,恐慌莫名……太后自从哪一晚东宫闹鬼之后,整个人落落寡欢,没人的时候总是暗自垂泪,一改往日风光妩媚的形像,憔悴了很多。
上官曜看太后心情沉重,每日省晨,必不可少,一来陪陪母后,二来开导开导她。
这样数日过去,太后的心情逐渐开朗了很多,那一晚上的事,她也自动理解为,那暗处的人,是因为东宫人少,所以才会跑到东宫去闹鬼,绝对没有别的任何意义。
因为连番发生的事,宫中萧杀冷寒,处处透着窒息之气,人人小心以戒,各宫的妃嫔呆在各自的宫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太监和宫女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似乎只要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高大的宫墙之内,寂渺空荡,好像成了一座死宫。
太后听了林安的禀报,微微凝了眉,桃花眼眸睑起,长长的睫毛掩盖着锐利的锋芒。
这时候,殿门外,太监的声音响起来:“皇上驾到。”
上官曜高大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太后陡的睁开眼,望向那挺拔威武的人,笑意染上眉梢,虽说最近曜儿做的事让她失望,但这几日来,他一直尽心尽力的来开导自己,可见他心里原是有她这个母后的。
一想到这个,太后的笑容更慈爱了,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了。
她还有曜儿不是吗?
太后招了招手,柔声开口:“曜儿,过来。”
“是,母后,”上官曜应声,大踏步的走过来,踏上高阶,坐在太后的凤椅边,俊逸的五官上,眉似弯月,目似朗星,说不出的尊贵,他,天生就该是帝皇之身的。
“曜儿,母后有件事,想和你说。”
“好,母后请说,”上官曜的声音低醇而有力,抬眸望着母后,母后老了,眉宇间难以掩盖的疲倦,还有那发自内心的沧凉,虽然她看上去开朗了很多,但是他知道,有些事,她放在心底,隐藏得很深,所以他不想让母后伤心。
“宫中最近太冷清了,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母后想办个活动,让大家放松一些。”
“好,新年将至,母后可以下懿旨,准许各宫妃嫔在宫中赐宴,接见各家的诰命夫人。”
“这主意好,”太后立刻点头赞同,笑望着上官曜,曜儿做起事来,头脑确实睿智,这朝堂上的事,相信他会很快入手,只是,太后眼底一闪而过的犀光,曜儿可不能动夜府啊,那可是他最大的支撑点,如若他连这个都搞不懂,只怕便输了一着先机。
“另外,上元节乃是母后的四十五岁的寿涎,朕准备给母后大肆庆祝一番,除却宫中的戾气。”
上官曜的话音一落,太后眼瞳闪过欣喜,难得曜儿还记得她的寿辰是上元节,不过眼下宫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还是不要了吧,太后眼瞳闪过担忧。
“曜儿有这份心,母后就知足了,至于寿辰,什么时候不能做,眼下宫中还隐藏着神秘的人,还是查出这个家伙要紧。”
“母后放心吧,儿臣已派了霖王爷和宋渊在宫中彻查,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的,所以母后不必忧心。”
上官曜英俊的五官上,渲染着冷酷无情,瞳底是嗜寒。
太后抬眸望他,先前的欣喜,竟生生的被冲散了,曜儿啊,你是我生的,我即会不了解你,你是想借着母后的寿涎引出那幕后的人,不是吗?
曜儿啊,你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正直单纯的曜儿了,皇权真的如墨薰心啊,把我的曜儿变成这样了。
太后胸腔波涛翻滚,一口气憋在心里,眼中潮湿一片,但生生的忍住了,沉声:“好吧,就按曜儿说的办吧。”
太后懿旨,后宫妃嫔,新年祭祖之后,可赐宴各府的诰命夫人。
皇上紧接着下了圣旨。
上元节乃太后寿涎,各宫妃嫔可表心意,为太后做寿。
这一连串两件喜事,一下子冲散了宫中的冷寒之气,各处喜气洋洋,热闹起来。
尤其是各宫的妃嫔,想到新年可见到各自的家人,不由得喜上眉梢,她们这些妃子,一入宫门深似海,平常没有圣旨,不得随意接见家人,现在太后娘娘下了懿旨,无疑于天上极乐,人人兴奋,而上元节又是太后寿涎,皇上下了圣旨让她们为太后准备贺礼,到时个,各府的诰命夫人,必然进宫,这又是一次和家人团聚的机会,所以这些妃嫔别提多开心了。
相对于别人的开心,云笑却开心不起来。
因为这两件于她,只不过是提醒她,爹爹和哥哥远在千里之外的峰牙关,他们正在和西凉军奋力作战,而宫中这些算计他们的家伙,却在自得其乐,眼瞳忍不住转深。
“流星。”
“是,主子,”流星应声而落,站在主子的面前,只见主子少见的认真,那俏丽的容颜之上,布着寒霜,一些儿的笑意都没有,这样子的她是极少见的,平时的她总是喜笑颜开,令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的,但现在的她,却给人一种冷萧之感,一眼便知道,她极度的生气。
“有爹爹的消息吗?他们是否到了峰牙关?”
云笑算算时间,他们差不多到边关了,现在开始和西凉军交锋了吗?
但愿此次旗开得胜,爹爹的战神名望绝对不是浪得虚名,所以上官曜打的如意算盘只怕落空,而且这个男人只怕有第二手,如若爹爹一落败,必然从附近的城池调派兵马过去抵抗西凉军,他绝对不可能让峰牙关落到西凉国手中,如若峰牙关一败,最少失两个番国,那他岂不是成了败国之君。
“禀主了,我们没有任何王爷的消息。”
云笑一怔,眼里闪过不赞同,她必须要掌握爹爹的消息。
“惊云。”
云笑叫,她本来让惊云留在身边,是准备对付宫中这些人的,但现在爹爹他们的性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何况宫中除了流星陪着她,还有一个慕容冲,那家伙的手下可是很多能人的。
“是,主子。”
“你不需要留在宫中,从现在开始,你留在京城里,立刻和爹爹的手下取得联系,把峰牙关的全部战况传给我,我不希望他们有危险。”
流星和惊云感动,主子真的是很有孝心的一个人,不亏王爷为了她,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来培养他们两个,他们父女二人的感情真的让人敬重。
惊云领了命出宫,留在京城,等候峰牙关的战况。
流星依旧守在主子的身侧,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主子一步的,因为王爷十年栽培他的任务就是,不能让主子受到一丝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