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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傻后第13部分阅读

      鬼医傻后 作者:肉书屋

    一想到可以离开这里,她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她现在是越来越讨厌这个地方了,因为讨厌这里诡计多端的人,所以连带的住的地方都讨厌起来,此刻恨不得立刻出去。

    而且是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宫。

    婉婉看主子很高兴,心情越发的好起来,最主要,她也想离开这里,这里太无聊了,还是出宫好。

    “奴婢一直留意宫里的作息,发现每天下午申时,便会有一批马车拉货进来,这是皇商之铺的送御膳房的果蔬进来,因为要保证宫中主子们吃到新鲜的蔬菜,所以每日必行,从宫中的偏门而入,偏门而出,到时候我们可以?”

    婉婉眨巴着眼睛,鬼灵精怪的做着动作。

    云笑已知道她的意思,颇赞同这样的方法,那皇商之铺送货进来,定然装满了大筐小筐,到时候她们两个就躲在筐中,即不出去了,这真是太好了。

    “婉婉,这真是太好了,好,我们准备准备离开这里吧。”

    云笑和婉婉高兴得抱成一团,一边笑一边跳,很是开心。

    一会儿,婉婉停住了,担忧的望着主子:“我们离开了,秀秀他们怎么办?会不会受牵连。”

    云笑闪了一下眉,认真思想:“应该不会,因为他们只是安分守己的宫女,我离开了,又不是他们的主意,难不成上官曜连小小的宫婢都不放过了。”

    “也对。”

    两个人又高兴起来,寝宫之中涌动着莫名的喜气,秀秀从外面走进来,俏丽的小脸蛋上闪过莫名其妙。

    “娘娘怎么这么开心那。”

    这是很少见的,平常见主子都是有气无力的,这会子竟然生龙活虎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样,不由来了兴趣,盯着主子和婉婉。

    “说来我听听,看看是什么大喜事?”

    “没有,哪来的喜事,是我给娘娘讲了一个笑话,娘娘笑成这样了。”

    婉婉自然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秀秀,如若说出来,只怕这丫头是要吓坏的,而且一定会阻止她们离开的,她仍是宫中的人,就算她们想带着她,她也未必离得开,宫外的生活不一定适合他。

    “嗯,”秀秀挑眉,倒没缠着她讲,不过却提了另外的话题。

    “知道吗?宫中传遍了,昨儿个晚上,皇上的客人遇刺了,有刺客闯进了宫中想杀了那人,现在清风阁那边加了好多的侍卫。”

    玩玩一听来了兴趣,连声的追问:“怎么回事?那人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被杀。”

    云笑撩了一下长发,优雅的走到一百年的椅子上做下,倒了茶,轻嘬了一口,昨晚上的事,在脑海中涌过,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叫西门钥,武功高深莫测,心机更是深沉,能成为皇上的谋士,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是这个人一定会对云王府不利,爹爹借病卸权,这不会正是那西门钥的主意吧,云笑眼瞳陡的睁大,好半天没动作?

    那么爹爹的病未必是真,如果真是这样,只怕皇上还会想办法对付爹爹,他不但想卸了云王府的权,还想要云王府一干人的命。

    此刻,她倒宁愿爹爹是病了,而不是西门钥的一个谋略,如若真是这样,这个男人定然还有后招。

    此刻云笑真恨自己昨儿晚上,没乘机捅那家伙一刀,不过未必动得了他,那个男人的武功,根本是高深莫测,若他不想让人伤,只怕没人伤得了他。

    不知道他的功夫和慕容冲比起来,哪个胜算更大一些。

    云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种可能来,这两个人都很神秘,都有点诡谲,这种时候,出现在皇宫内,还煽动云王府和皇室的纷争,果然是不安好心啊。

    一旁,婉婉和秀秀还在讨论那西门钥昨儿晚上有没有受伤。

    云笑望向婉婉,婉婉见多识广,长年累月的在外面混,很多事定然知晓,不由出声询问。

    “婉婉,你听说过西门钥这个人吗?”

    两个丫头听到主子的问话,掉头望过来。

    婉婉认真的想了一下,最后眨巴大眼睛:“西门钥,好像有听过,行踪飘忽不定,听说足智多谋,神出鬼没,曾听人说过,这个人如若入朝为官,必然登天子门下,拜相为侯,不过这人似乎不屑于当官。”

    婉婉说话,云笑陷入沉思,这样一个视锦绣江山为尘泥的男子,却又为何夹着风雨而来。

    他和慕容冲一样,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目的,究竟为何却不知?

    不管他们如何厉害,现在动到云王府头上,她就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她要出宫去,眼下爹爹卸了重劝,那么她完全可以告诉他们,自己不傻的事。

    云笑一番思量之后,主意已定,脸色漾起迷人笑意。

    “好了,我们不管那些事了,该皇上担心才是,管我们什么事?”

    主子发话了,作为奴才的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婉婉和秀秀不再提昨晚此刻的事,侍候着主子更衣,盥洗,一番忙碌。

    申时三刻。

    婉婉一直留意着御膳房那边的动静,那些采办果蔬的马车已从后宫的偏门进来,此刻正在卸物,不过这一卸,只怕至晚上方休。

    皎月轻辉,寒意弥漫,一用过晚膳,云笑便借故身子不舒服,早早的息下了。

    今夜本来是秀秀当值,但婉婉借口不放心主子,打发了秀秀去休息,另外把守在寝宫之外的太监也远远的打发了,只令他们在外殿守着,不准任何人进内殿,娘娘心烦,要安静。

    一切安排妥当。

    一主一婢二人,换衣装扮,打扮成宫中的小太监模样,脸上又涂了一些药草,蜡黄一片,好似个体弱多病的小太监,第一眼便让人心生怜悯,再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扮相越发的入木三分。

    云笑如此装扮,一来是为了瞒过宫中的人,二来是为了瞒住暗处的一双眼睛。

    那慕容冲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此刻缩在哪个角落里盯着她们,如果她们打扮成小太监的模样,他定然不会在意,这金华宫有多少太监进进出出,难不成他会盯着一个太监,因此,她才有此一出。

    收拾好了一切,云笑和婉婉分别拎着一个包袱,这是她们出宫后要换的衣着,太监服太惹人注目了。

    “走吧。”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从内殿出去,殿门外一个人也没有,那些太监守在外殿内,哪里知道这一主一仆的乘夜偷溜。

    月夜清冷,两个身影像两缕游魂似得,往御膳房那边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别人,不过大晚上的,天又冷,偶遇到的太监和宫女也是御膳房的人,谁会理两个小太监啊,所以有惊无险的溜到了后面。

    御膳房,虽不是金銮殿,可也是宫中重地,皇帝和后宫妃嫔的饮食起居,可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这一关卡出了问题,只怕所有人都只有一个下场。

    死。

    所以这御膳房戒备森严,不是有侍卫晃动的身影,还有那十多个虎视眈眈的太监盯着,不容许出一点差错,不过等到货物卸下来后,便松怠了一些。

    云笑和婉婉伏在暗处,等待时机……七八辆马车整齐的停在摆放货物的仓库前,御膳房的总管太监请了那些送货的人去喝茶,两帮人热热闹闹的说笑声音从耳房中传来。

    货物已卸,仓库门已上了锁,连侍卫都松弛了很多,躲到一边去喝茶了,夜越来越深。

    更深露重,云笑和婉婉冻得手脚发麻,两个人不时呵着气,搓着手,眼看着马车前后,一个人也没有,两个人逮着时机,弓着腰,借着月色的掩护,动作利落的上了最后面的一辆马车。

    马车空荡荡的,很大,有五六个大大的筐篓摆放着。

    两个人腾出了一小块地方,缩在大筐后面,双手紧握到了一起,给与彼此安慰。

    “但愿我们平安出宫。”

    暗光里,低低的叹息。

    婉婉知道主子一定是不好受,忙反握着云笑的手,小声的嘀咕:“娘娘,别难受了,我们会成功的出宫的。”

    “嗯,”云笑不再说什么,相比出宫后的自由,心里平衡了很多,只是天好冷啊,这些吃茶的家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过她的顾虑并没有多久,便听到有人的说话声,有人过来了。

    皇宫夜禁,亥时三刻之后,不准有任何人进出皇宫,这送货的人岂会不知,因此早早的吃了茶,说笑着便离开了。

    七八辆的马车缓缓的行动起来。

    一路走走停停,不时有人盘查。

    云笑和婉婉提着一颗心,相握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不过那些守候宫门的侍卫并没有认真的细查,只是略对着马车后面晃了一晃,这是每日必经过的马车,是以松怠很多。

    一路顺畅无比。

    丑时,除了皇宫,再没有停下来,两个人悄然的掀掉头上的竹筐,透过晃动的车帘,望向外面,月影西移,眼看天快亮了,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两人虽然没有武功,但伸手不似一般寻常女子,很是利落,跃身而下。

    马车轻颤了下,驾车的车夫有些累,不禁疑惑的挑了一下眉,轻语。

    “怎么回事,后面竟然颤了一下。”

    “没事,快走吧,好累啊,还要回去睡觉呢。”

    另有人开口催促,马车夫便不出声,七八辆马车飞快的离开了街道,直奔各自的家。

    云笑和婉婉落在街道之上,抬头望了一下夜色,暗沉的夜空,繁星点点,好似琉璃屏风之上,缀着点点金星,煞是好看,大口的呼吸着自由清新的空气,说不出的舒畅,心情没来由的变好。

    耳边传来哗啦一声,带头望去,之间婉婉从胸前抖出一堆的首饰,云笑目瞪口呆,这家伙太牛了,难怪先前觉得她肚子有些臃肿,原来藏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主子,看,我们出门在外,总少不了银子的,这些首饰,还有些金银,可以还不少钱呢,这下子不用愁了。”

    婉婉说完,捡起地上的东西。

    云笑也蹲下来,陪着她一起捡,装在包袱之内。

    确实,有了这些东西,他们要好久不愁吃喝拉撒的事,婉婉什么事都想到前面去了,云笑不禁笑了起来。

    这家伙用得越久,越发现自己当初慧眼识英雄啊。

    “天色不早了,我们快换了这身衣服吧。”

    云笑拉着婉婉到一边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换了身上的太监服,天快亮了,这一身太监服太引人注目了。

    两个人刚刚换好衣服,突然听到几道抽泣的声音。

    在冷夜之中流窜而过,生生多出一丝鬼魅,令人心惊胆颤,婉婉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就怕这些鬼怪之说,唬的往云笑身边一跳,一手拉着刚换好的衣服,一手紧拽住云笑的手臂,轻颤着开口。

    “主子,有鬼。”

    云笑细听,却是哭声,哪来的鬼怪之说,她天生无神论,可不相信什么鬼怪,不由敲了婉婉的脑袋一下:“是有人在哭,哪来的鬼。”

    婉婉睁大眼睛,细听过去,隐约传来的果然是哭声,其声哀嚎,似乎正遭受着什么重大的折磨。

    两个人对视一眼,紧张起来:“不会有人正遭受着非人的对待吧,快,去看看。”

    一前一后奔了出去,衣服已经穿好,那太监服顺手被扔掉了,婉婉不忘提着自己的包袱,包袱里除了金银首饰,还有主子的一些药材,手套碘酒什么的,虽然他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处,但主子吩咐带了,她便带着了。

    两个人顺着声音往前走,停在一处简陋的宅院外面。

    这一带都是平民街,一眼望去,高高低低的,都是寻常人家。

    即便简陋,却也精致,院门是竹栏圈着,四周用青竹围成一圈,院子里的景象一眼可见,中间一条青石碎径,两边栽种了一些果蔬,因为是冬天,上面用干草盖了一层,光秃秃的有些凄凉之感,再加上此时屋子里传来的哭声,如豆的灯光,被风吹过的,左右的晃荡,映照在洁白的窗纸上。

    细小哀痛的说话声传来。

    “娘,爹怎么了?爹是不是病了,娘。”

    这幼嫩的声音随风飘出来,云笑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生病了,害她白担心了一场,以为有人遭受到什么虐待。

    转身待走,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前世是医生,一个医者,怎能知道有病人,而安然转身离去呢?这不是罔顾了医者的品德。

    “走,进去看看吧。”

    云笑毫不迟疑的拉开门走了进去,婉婉多少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很显然是里面有人生病了,只是主子为什么要进去呢。虽然知道主子喜欢鼓捣一些药材之类的东西,可人家生病了,她能做什么呢?

    “主子,你?”

    云笑哪里理会身后的婉婉,大步的迎着灯光,吱呀一声的拉开了木门,老旧的木门晃动了几下,发出响声。

    屋内几人蓦然抬首,一满面泪痕的夫人,一头扎羊角辫的女孩,还有躺在床上,脸色蜡黄,似乎很痛苦的男人,眼瞳透着疑惑,望着夜半三更闯进他家的两个女子,挣扎着起身,伸出一只手护着身边的一对母女,咳嗽着开口。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灯影迷离,男人虽然虚弱,可是那动作,却像一个盖世英雄,母女二人眼瞳升腾起崇敬的光华,为这样的丈夫,爹爹而骄傲,可是一想到这样护她们周全的男人,很快便要离她们而去,两个人同时失声痛哭了起来。

    屋内时浓郁得化不开来的悲伤,身后的婉婉早被这一幕打动了,竟哭了起来,抽泣着望向云笑:“主子,她们好可怜啊。”

    “是,”云笑点头,望向那男子,眼光慈善,笑意盈盈,清润的声音好似黄莺出谷,又脆又甜。

    “我是一个大夫,你生病了,所以进来看看,你们别误会了。”

    “大夫?”

    屋子里的人都逮住了,不但是小屋内的一家人,连婉婉也呆住了,她从来不知道主子还是大夫,不是说傻子吗?即便不傻了,她竟然还是一个大夫,难道她鼓捣那些药材,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大夫?

    男子松开手跌回到床榻上,可是那妇人竟哭得越发的伤心:“我们请了大夫的,大家都说他,说他,”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云笑已经知道大概的意思,竟指这个人没救了,但她细看过去,却发现男子虽然脸色蜡黄,瞳仁无光,但还没有涣散,怎么就没治了呢?缓步过去:“我来看看吧……”

    第063章 惊人的医术

    灯光里,细腻如玉的手伸出来。

    男子的眼睛升腾出一抹希翼,虽然这是一个女人,他直觉上不认为她能救他,从没看过一个女人成为大夫的,不过多次的失望,让他死马当活马医了,就像溺水的的人看到了一把稻草,心知没有用,但也抱着侥幸的心理试试看。

    就是屋子里的妇人和小女孩眼睛里也升腾起希望的光芒。

    “爹爹,让姐姐试试吧。”

    小女孩哭着哀求,妇人也含着眼泪点头,男人最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搭在床沿边,那妇人立刻站起身给云笑搬了一张矮凳,云笑也不客气,利落的坐下来,给男子号脉。

    脉沉有浮数,面少赤,身下微热。

    云笑号了脉,又命病者张开嘴,看了舌头,死灰一片。

    这分明是身上长了脓疮之故,只是这脓疮怕已恶化,放开手蹙眉沉凝,那妇人和小孩一看云笑的动作,便以为和前几个大夫所说的一般,皆小声的抽泣起来,男子收回手,眸中有失望,却并不怪云笑,叹息一声反倒安慰起她来。

    “姑娘尽心就好,不必自责,不是姑娘的错。”

    云笑抬头,眉头已舒展开来,淡淡的问:“是不是全身疼痛,不能发汗,发汗则痉,尤其是胸口疼痛最厉害。”

    “是,”男人点头,望着眼前长相俏丽的姑娘,看来这姑娘有些能力,一眼便道破他的病情,这是以往的大夫所不曾具备的,他们都是仔细的询问他的病情的。

    “这是脓疮所致,这脓疮在早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用银针刺破放出脓水就行,但因耽搁的时间太长,只怕已结痂了,所以比较麻烦,不过还不至于不治。”

    她最后一句话说完,房里的几个人呆了,男子,妇人和小孩,三个人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然后是惊喜,最后齐齐的哭了起来,是激动的泪水,妇人飞快的拉着小孩的手在云笑的身边跪下来。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姑娘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云笑扫了一眼婉婉,婉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是彻底的怔住了,没想到娘娘真的懂医术,不但懂,似乎还很高超,连一般大夫治不了的,她竟然可以治,婉婉的眼瞳升腾起崇敬,她真是太佩服主子了,转身走到一边,扶起富人和小孩。

    “起来吧,只要能治,我加主子会治好病人的。”

    “谢谢,谢谢。”两个人哭着起身,云笑不再理会她们,而是望着床上的病人:“那脓疮长在什么地方?”

    男子指了指心口,这两个都是姑娘,可那东西长在胸口,这好像于礼不合。

    云笑淡然,在医生的眼中,只有病人和非病人,没有男女之分。

    倒是婉婉脸色立马绯红起来,掉转头望向别处。

    “让我看看吧,”云笑语气平淡,男子动容,这姑娘真的很神圣,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感,男子朝一边的妇人点头,小妇人上前为自己的相公掀起身上的衫儒,只见胸前突起一块大大的土丘,红肿一片,云笑伸手按了一下,已坚硬如石,男子疼得眉毛蹙了起来,却一句话也没说。

    “这是一个恶性脓疮,如果早发现,放了脓水,用微毒的药草杀一下,便无大碍了,但是因耽搁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有些麻烦,不过还不至于害人性命,你们放心吧。”

    此言一出,男子一家终于彻底放了心,感激涕零的望着云笑。

    夜快亮了,云笑不想再耽搁,天一亮,宫中的人便会发现她们不见了,到时候,不知道生出怎样的风波,所以她们必须抢在天亮前出城去。

    “你去烧些开水,快点。”

    云笑让那妇人去烧开水,又掉头吩咐一边的婉婉:“把东西准备过来。”

    妇人立刻去烧水,婉婉把包袱打开,拿出银针,小小的酒炉,还有各种药草,一边往桌子上铺白布,一边道:“主子,都是这些吗?”

    “嗯,”云笑点头,那处袖中的银刀,摆放好。

    妇人的水一会儿便烧好了,端了过来,看着眼前银光灼灼的东西,不由得心惊胆颤,她们从来没看过这些东西,所以很害怕,母女二人紧握着手,如豆的灯光下,映照出她们的脸色苍白如纸。

    云笑抬首,瞄了她们一眼,笑得甜美:“你们先出去待一会儿吧,很快便好了。”

    两个人瞄了一眼床上的男人,最后缓缓的退出去。

    “婉婉,来,帮我掌灯,屋子里的光太暗了。”

    云笑吩咐,已动手拿了一粒药丸让病人服下去,这是一种具有麻醉功能的药丸,但是和真正的吗啡剂比起来,要差得远了,不过有总比没有的好。

    病人全然的信任,服下了药丸,云笑从桌边撕出一块白布,塞在男子的嘴里,沉声的开口:“可能会有些痛感,但还能忍受着,你可要熬着,想想你的亲人,只要熬过去了,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清悦的声音赋予了神奇的力量,病人的眼瞳升腾起希望,用力的点头,咬着白色的布。

    云笑开始动手。

    有条致理,动作熟练而优雅。

    婉婉看呆了,掌灯的手微微颤抖,从来没有看过有人用这种刀在人的身上划开来,血肉模糊,然后从里面取出一块白色的结痂来,最后用凉了的开水清洗伤口,上药,用银针穿着一种细如银毫的药草缝合伤口。

    屋子里,除了下刀的人,面色镇定自若,另外的两个人,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滚。

    婉婉只觉得胸腔翻腾起伏,找不到一处着落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如果不是极力忍住,只怕自己要昏过去了。

    而床上的男人,是因为疼痛,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脸色苍白,唇也灰白一片,不过想到家人,竟然没有昏过去。

    直至云霄完成了整个手术,在缝合的伤口处,上了消炎的药汁,最后用白布包扎起来。

    一切总算挨了过去。

    婉婉倒退两步,把灯放在桌子上,腿脚发软,双手紧抓着桌边的椅子才稳住身形。

    云笑抬眸扫了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走到一边去洗手,洗工具,心里知道,婉婉已是相当不错了,看着这样的情况,竟能撑到最后,一般寻常人只怕早就混过去了,而她之所以让她看着,就是训练她的适应能力,因为这种事,以后会经常发生,她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没事吧,你?”

    婉婉摇了摇头,深呼吸,已经好多了,不过说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假的,她周身冷汗涔涔的,冰凉一片。

    “主子,真是太厉害了。”

    “其实没什么,”云笑已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走到男子的床边,拿掉他嘴里的白布,淡淡的问:“你还好吧。”

    男子点头,屋子里的说话声,惊动了外面的人。

    妇人和小女孩冲了进来,一看到男人睁着眼谁在床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总算松了一口气,扑通一声跪下来:“谢谢恩人,谢谢恩人。”

    云笑伸手扶起她们,那了一些药丸放在妇人的手上:“这是给他服用的,这几日千万别让他下床,等伤口愈合后再下地。”

    “是,是。”

    云笑吩咐完,掉头望向婉婉:“我们该走了,天快亮了。”

    “嗯,”婉婉走过来,脚下虚软,不过并无大碍,伸手接过云笑手中的包袱,两个人一起往外走。

    妇人和小孩眼看着她们走出去,两个人奔跑着一路追出去,连声的叫。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远处,云笑豪迈的一笑,清悦的扬声:“我叫鬼手。”

    身后的妇人一愣,姑娘不是女的吗?怎么叫鬼手,看来是位公子哥儿,名字叫鬼手,低头望着自个的女儿:“月牙儿,记住了吗?救了你爹爹的恩人。叫鬼手,以后一定要报答他的。”

    “知道了,娘。”

    两母女相视而笑,回身走进屋中,床上的男人沉睡过去,眉间却少见的舒展。

    月亮沉没下去,天边突出青丝白来,潮湿的空气,冰凉一片,熬了一夜没睡的两个人都有些累,但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宫中只怕很快便要知道她们不见了,所以要尽快的出城去。

    “走吧,婉婉,我们出城去。”

    两个人相偕离开,抄近道往城门而去。

    这时候,街上已有行人,早起的小贩不时的哟喝声,此起彼落。

    云笑和婉婉虽然急着赶路,可是熬了一夜,先坐了好长时间的马车,又给病人看病,现在不但疲倦,而且肚子饿。

    “去买点包子吧。”看着街边有卖包子的,两个人顿觉饥肠辘辘,格外的饿。

    “拿是个包子给我们,”两个人走过去,婉婉清脆的开口,小贩爽快的应声:“好唉。”

    利落的拿了是个包子递给她们,收了钱,继续忙别的事,婉婉和云笑提着包子,两人迫不及待的吃起包子,一边吃一边往前走。

    忽然,马蹄声响。

    两人心惊,包子滚落到地上去都忘了捡,睁着大眼望着那由远至近奔跑过来的骏马,一先一后两匹,轻雾之中,隐约可见,前面一人,身着淡紫色的长袍,袍摆绣金枝牡丹,奔跑的时候,风掀动他的长袍,说不出的张扬奔放,墨发如云,在风中如飞舞的杨花,妖媚万分,那精致的五官好似雕刻一般,眨眼便从他们面前奔了过去。

    云笑松了一口气,低头去捡包子,同时扬起一抹疑惑,这人好生熟悉,是谁啊?

    耳边陡的响起一道欣喜的声音:“夜无昀。”

    谁,夜无昀,烟京第一公子夜无昀,刚才的人是他啊,难怪面善,云笑嘿嘿笑了两声,吹吹包子上的灰尘,放进嘴里正准备吃。

    不想那奔跑过去的两匹马,嘶溜一声竟然勒住缰绳,掉转马头奔了过来,径直停在她们的面前。

    嘶,马蹄扬起半天高,尘土飞扬,呛了云笑和婉婉一脸的灰。

    灰落,人定,一边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一边咬着包子,那模样儿别提多滑稽了,倒坐实了她之前的傻子身份。

    不过心却停跳了一拍,因为马上之人正蹙眉冷盯着她们,扬起晓月般纤美的眉,唇角紧抿,丝丝冷气流窜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温润如玉的家伙,似乎是他的手下,奇怪的开口。

    “公子,怎么了?”

    马上的人正是烟京的第一公子夜无昀,刚才从街边经过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一张面容,竟然是云笑,宫中的傻后,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云笑虽然是傻子,但他是见过她的,是以认识她。

    夜无昀没理会身后的手下,一撩袍摆,人已跃下马,沉稳的走到云笑和婉婉面前,淡漠的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不是该在宫中吗?”

    云笑愣住,没想到第一次出逃计划便宣告失败了,这夜无昀的眼睛真力啊,只略略的瞄了一眼,竟然认出她来,好,真是太好了,这梁子结大了。

    她此刻真想把包子掷在他的脸上,以示愤怒。

    不过她不想把事情搞大,这一阵子,她已摸清楚,这家伙不但是烟京的第一公子,还是太后的侄儿,夜素雪的哥哥。

    如若自己此刻破口大骂,把包子掷在他的脸上,那么不傻的事,必然穿帮,到时候有她好果子吃的。

    所以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吃她的包子,狠狠地用力地嚼着,相像那是夜无昀的脑袋,咬死他,让他多管闲事。

    夜无昀冷冽的眸光并未盯着云笑,而是盯着一边的婉婉,婉婉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一直以为夜无昀公子是温和的,柔媚的,却原来,他也是极冷漠的,还真让她失望呢,不过眼下还是想想如何度过这难关吧。

    婉婉扑通一声跪下来,小脸上满是无奈。

    “禀夜公子,娘娘想王爷了,半夜爬上了采买的马车,溜出宫来,奴婢没办法,只好陪着她,求夜公子绕过奴婢一次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夜无昀生性淡漠,似乎并不想为难她们,但这件事让他碰到了,他就不可能假装没看到,要知道云笑不是一般人,她是皇后。

    如若她从宫中消失,这烟京必然动荡,定然影响到百姓,是以夜无昀,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一刀,把娘娘和这宫婢送回宫中去。”

    “什么?”

    云笑和婉婉睁大眼,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一直以来蒙着一层温润儒雅的表象,使得整个烟京的人都深受其惑,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冷血家伙,眼下,她们不能回宫啊,婉婉一想到这,越发的楚楚可怜的哀求起来。

    “夜公子,娘娘想王爷了,她在宫中一直受人欺凌,就连宫女太监都欺负她,更别提那些妃子了,夜公子还是成全娘娘的心意吧。”

    夜无昀抬眸,眸中是刀光剑影,冷冽的盯着婉婉,眼神中是质疑,酷寒。

    虽然他不问世事,可是对于宫中最近的传闻,还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自己的妹妹也回来哭诉过,所以知道这个皇后并不简单,虽然傻,却上至皇上,下至妃嫔,好多人挨了她的揍,吃了她的闷亏,听说她经常发疯病,狂性大发的时候,便会揍人。

    夜无昀慢慢的望向云笑。

    这时候,她已经把一个包子有滋有味的吃完了,正啧吧着嘴,用衣袖抹擦嘴巴,然后伸手去拉婉婉,笑得甜美。

    “姐姐,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我想爹了。”

    夜无昀微侧首,晨风扬起他的墨发,露出完美的五官来,眉眼似画,只是那白皙的肤质中透着莹莹的苍白,这个人似乎身上有什么顽疾,云笑细看之后,心有定论,不过这关她什么事,这男人太讨厌了,她和他的梁子结定了。

    “夜公子?”

    婉婉再叫,夜无昀已不再看她们,掉头往回走,冷沉的声音想起:“一刀,立刻送她们进宫。”

    声落,人以翻身上马,紫色的锦袍扬起一道魅惑的屏障,修长的身子瞬间上马,坐定,拉马掉头准备离去。

    而他的手下,利落的下马,走到云笑和婉婉面前,面无表情的开口。

    “请吧。”

    “你们?”婉婉抬头,那个心里是透心的凉啊,熬了一夜,累死了,结果被抓了个正着,还算不算得不偿失,真是可恼啊,死命的瞪着那马背上绰约伟岸的身影,她们这一回宫,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她们呢。

    云笑更是狠命的瞪着夜无昀,然后盘算着要不要下手都晕了这个叫一刀的家伙,不过这男子一伸手便是劲风,五指如钩,内力十足,一看身手即使了得,只怕她下手,胜算不大。

    难道她们只有回宫等死?

    夜无昀迎风策马奔跑,只跑了几步,陡的拉住缰绳,凝眉沉思。

    傻后出宫,如若被皇上抓住把柄,定然找云王府麻烦,他是不在乎这两帮人的争斗,可是这争斗一起,一定会影响整个烟京,到时候人心惶惶,云王府一没落,朝中大臣有多少要血溅金銮殿,只怕伤亡惨重啊。

    想到这一层,夜无昀冷寒的声音送过来。

    “一刀,不要惊动任何人,把她们直接送进金华宫。”

    “是,公子。”

    一刀恭敬的领命,提了云笑和婉婉,一扬手,两个女人准确无误的落在马背之上,而他,一脚踢在马背上,马儿吃疼,撒足狂奔,云笑和婉婉吓得大惊失色,两人紧抱在一起,那马竟也奇怪,一点也不横冲直撞,好想有人驾驶一般,在大街上迎风而行,而头顶上方,一条灰色的身影,飞快的掠过,和马同在,一路送她们回宫。

    街道上不时有人指指点点,云笑和婉婉气得快吐血了,幸好晨起,微有些薄雾,而骏马行驶的又快,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马已狂飙过去。

    一到遵照工资的意思,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从后宫门而进,一手拉着一个女人,行动自如,在宫墙之上穿檐走壁,眨眼便把两个人送到了金华宫外,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婉婉一眼,沉声。

    “进去吧。”

    眨眼已闪身离去,婉婉无奈的回神望向主子,她们两个是白忙了一场,现在是又累又困啊,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主子出宫竟然救了一命,这也许是那个人的福分呢。

    云笑怒瞪着一刀消失的方向,气氛的磨牙,好啊,夜无昀,我们梁子结定了,今日所受的一切,我会记住的,他日必还给你。

    刚才她是准备动手对付一刀的,但一来没把握,二来是她没有制那些厉害的毒药,都是普通药性的毒物,对一般人可以,对付高手,根本不行,如若她一着不慎,不是让自己暴露了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夜无昀让手下偷偷送她们回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够则她就是拼了一条命,也要和一刀斗一番,眼下还是回去吧,再想办法离开就是,下一次。

    云笑抬头望天,唇角勾出淡定的笑。

    “我要让皇帝休后,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婉婉像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地睁大眼瞳,滴溜溜的上下转动,很是滑稽。

    “娘娘,你在说梦话吗?”

    “你等着吧。”云笑转身在前面走,早起的太监和宫女正四处走动,幸好金华宫没有别的妃嫔,所以没有过多的太监和宫女。

    不过等她们两个人绕开别人,走进内殿的时候,还是迎来了小小的恐慌。

    秀秀急冲冲的从里面奔出来,一头撞在云笑的身上,也不抬头看人,一把抱住云笑哭的那叫一个伤心,还夹带着呜咽。

    “不好了,娘娘不见了,娘娘被人掳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云笑无语,推了推这丫头,好笑的开口。

    “你胡说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秀秀一听这话,不是娘娘又是何人,抬眸望过去,果然是娘娘完好无缺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再看看自己紧抱着娘娘,眼泪鼻涕的擦了主子一身,慌忙的放开手跪下来。

    “娘娘,奴婢该死。”

    “你起来吧,”云笑挥了挥手,现在她是好困的,熬了一夜,又被夜无昀折腾了一番,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休息。

    婉婉和秀秀两个人跟着她后面走进来,侍候着她盥洗一番,然后上床睡觉。

    临睡前不忘吩咐下去:“今日秀秀当值,婉婉去休息吧。”

    “是,娘娘,”两个婢子同时应声,云笑在不管其他,呼呼大睡,婉婉也领命去休息,她也确实累了,眼皮粘到一起去了。

    秀秀退到屏风后面守着,一殿的冷静,她的思绪才清明起来。

    娘娘和婉婉是从外面进来的唉,两个人一看好像一夜没睡似地,她们去干什么了?

    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可不敢去问,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皇宫上书房内。

    一身明黄锦袍的皇帝上官曜,墨发金冠,霸者十足,此刻那张俊秀的五官上布着内敛的笑意,望着上书房一侧坐着的男子,郑优雅的品着茶,动作慢条斯理,带着流水一样的舒畅,放下茶盅,修长的手指轻盈的撩了一下鬓边垂下来的乌丝,自然随意,没有半点的局促感,好似山林中自由闲意的一株竹蕉,并不受任何物事的影响。

    “不知皇上宣西门钥所事?”

    淡润的声音响起,双瞳清明的望向龙案之后,嗜野深沉的男人。

    上官曜眼瞳攸的一暗,深幽不见底,唇角挑起隐晦的冷芒。

    “朕最近已逐步接受了朝中的事情,不过云王府该如何处置呢?”

    “西凉和南晋必犯东泰边境,皇上可派云墨挂帅,只说兵力不足,给他三万兵马,让他和西凉去斗,如若胜了,是他的本事,如若败了,皇上不是可以治他的罪,不管胜败,于皇上有益无害。”

    西门钥并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出计划。

    上官曜眼瞳闪过精光,妙计。

    胜败,于他都是最有益的,他是最大的收获者,如若真胜了,就让他领着三万兵马,守驻边境,远离烟京,如若败了,就别怪他心狠手辣,而且边关重地,若是出点啥事,也是很容易的,上官曜掀起嗜血的笑意。

    西门钥已起身,淡然的开口:“西门钥告退了。”

    “先生请坐。”

    上官曜连忙叫了一声,西门钥复又坐下,他虽然淡泊不问名利,而且不喜约束,但还没蠢到和皇帝直接起冲突,只要不破坏他的原则,他是不会翻脸的。

    “皇上请说。”

    上官曜目光闪过变幻,眼神清亮,最后笑了,如果能留下西门钥就太好了,他一定会成为他得力的助手,左膀右臂。

    “你知道神龙宫吗?朕想除掉他。”

    上官曜话音一落,西门钥脸色一暗,明显的不耐,瞳仁闪过寒冷。

    “皇上,西门钥说过,只帮皇上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说完,这一次是真的起身了,看也不看皇上阴骜难明的脸,转身往外走去,走到上书房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不掉头只淡淡的开口。

    “皇上的口味可真重。”

    一言落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上官曜眼看着他离去,桃花眼瞳中跳跃着两簇愤怒的火花,燃烧成一片,带着厚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