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妈咪偸个娃第72部分阅读
鬼医妈咪偸个娃 作者:肉书屋
他的胸膛里,闷声抱怨道:“大禹那家伙不是人,请人吃饭居然还带我去西餐厅吃蔬果沙拉,真是郁闷死了!你都不知道,看到旁边的人都在吃香喷喷的牛扒,我一直都在咽口水,呜呜呜……”
越想就越气啊,早知道有人请吃饭这么小气,她还不如自己在外面吃好了。原本想着有人陪着一起吃,至少会吃得开心一点,谁知道那小子居然还像个管家婆二号一样,开口闭口什么注意饮食,什么别吃得太重口味等等。
一听到那些话就让人犯困,严重影响食欲,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安舜禹这么潇洒的男人也可以变身为啰嗦的管家婆。好可怕!
“呵呵呵,”谁知封予灏听了她的抱怨后却发出了一阵轻笑声,伸出双臂回拥住她说:“看来那个碍眼的臭小子,也做了一件比较好的事嘛,不错不错,就冲着他能把我老婆照顾好这件事,我决定原谅他了。”
私下偷偷见了他老婆这件事,就姑且放下了,若是还有下次,那就不一定了。不过那家伙还懂得劝这女人不乱吃东西,那就算了,能帮他盯好老婆的,都勉强能算是好人。
他其实并不在意老婆背着自己跑出去玩,反正以她的性格,在家里也待不住,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出去玩一下。只要她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去哪里跟谁见面倒无所谓。
他的言论立刻就换来了某女的白眼,不屑地嘲讽道:“得了吧,你也就是知道人家没有对我做什么过份的事情,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吧?切!”要是知道安舜禹对她说了什么暗示性的情话,或者是做了什么亲密的举动,说不定早就气得跳脚了。
男人啊,总是喜欢故作大方,实际上偶尔还是很小家子气,尤其是面对情敌的时候。幸好她已经习惯了,所以不会跟他一般见识,这男人的霸道和专横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老婆的奚落对于封老大而言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不痛不痒地耸了耸肩说:“那当然,如果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老早就把他那双手给剁了,哪还可能让你们一起吃完饭?没有半途把那家餐厅给炸掉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略显得冰冷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能感觉到他话里那嗜血的寒意,好像只要安舜禹此时在他面前,就会被他那充满怒火的目光给焚烧殆尽。
夫妻俩在厨房里耍花枪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坐着校车回来了——贵族学校的好处就是上学和放学都有校车接送,完全不需要家长去接。如果没有时间,还有老师代为托管,绝对不会让孩子有什么事情发生。
更体贴的是,校车上还配有随行的老师,将每一位学生送到家后,总要亲自把孩子扶下车,看着他们走进家门后才离开。
这样一来,就杜绝了有些孩子从家门口又溜出去玩,或者被坏人给拐骗的可能。当然了,这些学生们的家世和背景也是促使学校服务这么周到的原因之一,收费标准较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要是能让家长们满意,说不定在校庆或者一些重要的节日时,还能有人大方地多捐一点款什么的,那就能创收了。
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后,谦谦就小跑着去厨房里找吃的小垫一下肚子,中午幼稚园里的饭菜不太好吃,他吃的不多,这会儿又饿了。所谓的下午茶,他真的只是喝茶,把点心都让给邻桌的女孩子吃了。
见到双亲大人都在厨房里,他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了然地笑道:“爹地妈咪羞羞,你们居然躲在厨房里玩亲亲啊?被我发现了吧?哈哈哈!”
言语之中那得意的味道,叫人真想踹他一脚,好像他抓到了人家的什么把柄似的,就差没有以此来威胁,要人家满足他的小小条件了。
听到那稚嫩的声音,南宫暮雪转过头去看向他,没好气地说:“我在跟你爹地研究深奥的问题,哪有空玩什么亲亲啊?”这小家伙的脑子里都不知道装了什么,现在只要一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就会自动自觉地避开。
你要说他懂事了嘛,偏偏他说出来的话却又是一知半解的,让你哭笑不得。说他不懂事嘛,又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每次都嚷嚷着说小孩子不能随便乱看,看了要长针眼的,可是那双捂着眼睛的小手永远都是十指张开的状态,都恨不得把眼睛凑到他们面前看得更清楚一点才甘心。
人小鬼大指的就是这一类的小家伙,明明还是屁大点的小人儿,还要故作老成,好像他什么都懂,大人有点什么都瞒不过他似的。
小孩子往往会扮早熟,用大人一样的语气去说话,无非就是不希望被人家把他当作小孩子来看待,所以才会有了那样的一系列表现。就好像小时候总喜欢穿上大人的衣服和鞋子,要去体验一把,做大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等到真正长大以后,就会更希望能返老还童,做了大人才知道会有那么多的烦恼,所以人啊,就是这么个矛盾体。
谦谦歪着小脑袋打量着双亲大人,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似乎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去证明他们刚才所做的事情。
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他才略带迟疑地说:“你们在研究什么?是在讨论小宝宝的性别问题吗?还是在想要给他取什么名字啊?以后还是要姓南宫吗?那我们都是妈咪的孩子咯?”关于自己这个名字的伟大来历,已经是个耳熟能详的故事了。
而且整天看到爹地跟在妈咪的屁股后面,就是为了请求让儿子跟他姓,这苦苦哀求的模样倒有几分可怜。如果连第二个孩子也跟南宫暮雪姓,那就让某人彻底要吐血了,白白做个爹地,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能跟自己一个姓,那也太悲催了点。
小人儿这句无心的猜测一下就戳到了某人的弱点,只见他恨恨地剐了儿子一眼,咬牙切齿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说话能死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少说一句不行吗?还非要刺激他这个脆弱的心灵?被老婆吃得死死的也就算了,现在连儿子都这么喜欢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早晚会被他们给气死!要是肚子里的是个女娃娃,到时他一定要跟女儿培养出深厚的革命友谊,到时联手一起对付他们。
家里这个一边倒的局势再不扭转过来,他的地位就要岌岌可危了,现在在儿子面前已经没有太多的威信了,再多一个孩子也鄙视他的话,那他就真的是生活在家里的最底层了。
敏锐地感觉到父子俩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内战”,南宫暮雪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再不开始动手,今天晚上大家都不用吃了。是不是我们也要一起来帮忙啊?”
唉,谁说成熟的男人就不会像个孩子似的?偶尔被刺到他的弱点时,也会恼羞成怒地反驳,父子俩也经常会上演那些针锋相对的争吵戏码。有时候“战斗”升级,就会发展为武力行为,然后家里就有各种抱枕和不明物体到处乱飞,一不小心就会被殃及。
还有一次更夸张,难得做爹地的心血来潮要给儿子洗澡,而“害羞”的儿子几经挣扎之后终于点头答应。后来不知道怎么搞的,三言两语起了争执,居然就在浴室里打起了水战,再然后就有了传说中的水漫金山。
为此付出的惨重代价就是那个房间要特地请来家政公司做清洁,还要空着好几天,让它通风,地毯被泡了之后也很悲催。放在阴凉的地方晾了很久才干,还得消毒过后才敢再放回房间里,以防有细菌滋生。
为了避免再度发生这么悲剧的事情,南宫暮雪不得不挺身而出,生怕会历史重演。同室操戈的戏码就不用上演了。
一听到有饺子吃,小家伙那双湛蓝的眸子也闪过了兴奋的光芒,拔开双腿跑过去,一把抱住封予灏的长腿叫道:“爹地!我也要做饺子!人家也想帮忙嘛!快开始吧!把我抱起来洗手,快点快点啊!”
对于这样的手工类小活动,他最热衷了,何况是做出来还能吃的东西,那就更加有动力了。比起幼稚园里那些剪纸、折纸之类的幼稚游戏,这个更有吸引力,比较适合谦谦这种喜欢挑战的孩子。
拗不过他的要求,封予灏赶紧把他抱起来,托着他的身子让他能顺利地够着水龙头的位置。人家不愧是在幼稚园有过系统化训练的,就连洗手的动作都很专业,里里外外,连手指缝里都不放过。
这认真的样子让举着他的人都不好意思催他,只能继续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让他可以把小手洗干净。人家不过就是比较挑剔和细心嘛,这有什么不对?也是为了等会儿可以包饺子嘛!
好不容易等到做好了准备工作,看着那张小脸上万事俱备之后专注的样子,让两个大人都有点哭笑不得。
很少看他因为什么事情而流露出一种专心致志的表情,现在居然对包饺子这件事情表现出空前的热情,又怎能不叫人惊奇?而南宫暮雪更是积极主动地将两块饺子皮放到他面前,让他尽快开始动手。
她当然希望儿子能学会这些最基本的生活技能,以后要是老公不在的时候还可以指使儿子干活,只要把儿子培养成另一个大厨级别的人物,那她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这个邪恶的想法虽然没有说出来,却让了解她的封予灏一眼就看穿了,暗地里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示意她稍微收敛一点。
经过一轮热烈的讨论之后,大家就做了合理分工:封予灏负责擀饺子皮,南宫暮雪母子就负责包饺子。至于饺子的个头和形状就不敢提出硬性的要求了,他们俩能包成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吧,已经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那就是一下锅就全部散开……
以前南宫暮雪在犀利姐的熏陶下,有过好几次的经验,虽然速度跟不上,但动作还算是有模有样的。当然,饺子的个头嘛,就有点大小不一了。
“儿子,你注意看哈,先把饺子皮的两边对捏一下,固定好。然后沿着这个边边慢慢捏出褶皱来,这样把饺子的外围都捏紧,里头的馅儿就不会漏出来了。”一边慢慢做示范,还要一边给小人儿做现场讲解。
务必让他弄清楚每一个步骤的要领,这样才能独立操作。小家伙本来就很聪明,悟性很高,学东西都很快,仔细地看了好几次之后,就基本掌握了动作要领。
看到他很是认真地埋头苦干,夫妻俩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微微一笑,继续各忙各的了。生怕自己的力气不够大,谦谦甚至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咬牙切齿地死死捏着两根手指头,巴不得还要跳起来再使劲才好。
这么用力的结果往往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将饺子皮捏得很紧,另一个就是会直接把饺子皮给捏烂了。
由于刚才第一次把饺子皮对折的时候,用了一点清水才粘合在一起,所以他第二次再发力的时候,湿水后的饺子皮就一下被搓烂了。
偷偷抬起眼皮看了看分别站在两边的双亲大人,发现大人们都在专心干活时,谦谦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饺子悄悄放下,然后慢慢挪动着小手把另外一张饺子皮拿过来。
在没有人注意的情况下,用完好的饺子皮贴在那个破掉的上面,想要把那个漏洞补好。可是贴过去之后才发现,两张饺子皮似乎没有办法完全贴合在一起,只能放弃。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那堆雪白的面粉时,不由得心生一计。
用两根手指捏了一小撮面粉放在饺子破口的地方,就像别人给房子补漏一样,补好漏洞。看了看又不太放心,用手指头沾了一点水糊在那上面,好让面粉可以贴得更稳。
可是水似乎多了一点,那个位置显得有点稀稀落落的,仿佛随时都要塌下来,小家伙急得又抓过一些面粉糊上去。对于面粉和水的用量实在是掌握不好,所以他纠结了很久,一直都在这两个步骤之间来回徘徊。
最后急得连连抓耳挠腮的,焦躁的模样都快比得上孙悟空了,甚至没有发觉,自己的所有举动都一一落入了旁人的眼中,另外两人正看好戏似的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心一意地看他的本色演出。
当看到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都沾上了面粉时,南宫暮雪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儿子啊,你、你这个样子真是太搞笑了,简直就是一只小花猫啊!要不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哎哟,你也不把手擦干净了再摸脸。”
最好笑的是,在他的小嘴上方还有两道面粉的痕迹,看上去就像是两撇胡子似的,很有喜剧效果。再加上他那迷茫的表情,整个就一迷糊的小花猫。
封予灏也忍不住帮腔道:“就是啊,这回你的天才形象可就不保咯,要不要我给你拍个照片做留念?多难得的一刻啊!”
难得有机会让他们可以调侃这小家伙,还不赶紧抓住机会吗?平时总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还好像对什么都了若指掌的姿态,现在连一个饺子都搞不定,这不是很具有讽刺性吗?看他这回还敢不敢嚣张。
不过,在取笑儿子的同时,某只腹黑的老狐狸不忘顺手往南宫暮雪的小脸上抹了一下,让她也被面粉沾上。
反应过来后,南宫暮雪很快就展开了还击,不甘示弱地伸手去抓了一大把面粉朝他脸上扔去,嘴里还笑骂道:“好啊,你居然敢玩偷袭?今天不跟你拼个你死我活,我就不姓南宫!”那气势,简直都想把桌上所有的面粉都往人家身上砸去了。
敏捷地闪过身子,躲开她的攻击后,封予灏立刻就两手抓着面粉,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身手矫捷地躲过她一次次的进攻,衣服上却不能幸免于难,总会有少量的白色粉末沾到。
“呵呵呵”,原本被嘲笑的小家伙,这会儿倒成了热心观众,还不甘寂寞地在旁边做起了啦啦队:“妈咪加油啊!要把爹地打败哦!我在精神上支持你!”话虽如此,那小手却已经不老实地抓了满满的两把面粉,趁着人家在对攻的时候悄悄地这边扔一把,那边甩一下。
玩得不亦乐乎之际,彻底把战局搅得更乱,厨房里一片狼藉。
110章 和老狐狸过招【t手打】
一家三口你追我赶的在厨房里开始了捉迷藏的游戏,先是谦谦的加入搅乱了战局,再然后是夫妻俩合力对付这个小小的“搅屎棍”,到最后就是一片混战了。
乱到什么程度呢?每个人都只顾着护住自己的脸,避免被面粉糊住眼睛,或是呛到鼻子,然后完全无意识地朝空气中乱扔一气。也不管能不能命中目标人物,反正扔出去准没错,一时之间厨房里都处于“硝烟弥漫”的状态,能见度很低。
这样的混战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大家长才不得不喊停:“好了好了,都别闹了,就此打住!要是再继续玩下去,我估计今天晚上就吃不成饺子了,如果你们还想吃清淡的饭菜,那就尽管扔吧!反正我无所谓。”
没有什么话能比这个杀手锏更管用,母子俩就像是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被触动了似的,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待他的吩咐。
可是这一停下来,才发现原来大家的样子都这么狼狈,一个个就像是刚从雪堆里爬出来一样,全身上下都被镀上了一层雪白的颜色。
小手指着两个大人,谦谦忍不住笑道:“哈哈哈,爹地和妈咪都像圣诞老人了耶!好好玩哦,如果再有个银白色的胡子就更像了,好棒哦!”身上就像是裹着一层糖粉,让人看了都很有食欲,而且那细腻的手感滑滑的,摸起来很舒服呢!
不过爹地也发话了,为了今晚不用再吃那些淡而无味的东西,可以换个口味,吃到有肉馅儿的大饺子,他还是暂时收敛一点比较好。
自从妈咪怀孕以后,他们父子俩也跟着过上了苦行僧般的日子,每天都要跟着孕妇食谱吃饭——虽然这和他们半点毛线的关系都没有。
爹地说了,作为一家人,必须要同甘共苦,怎么能在妈咪一个人吃苦的时候,他们父子俩就山珍海味的享受呢?这是极其不人道的事情。所以他们也得陪着,更不能让那些美食佳肴去刺激她,以免影响了孕妇的情绪。
听听,这就是重色轻子的最主要表现了!他自己愿意陪着老婆受罪就算了,人家可是祖国的花朵,未来的希望啊,怎么能受到这样的“虐待”呢?
还在发育中的儿童,可以在饮食上套用这样的食谱吗?他会不会因此而营养不良啊?会不会长不高?真是个令人担忧的问题。
难得有个食谱以外的菜色能换个口味,还能顺便打打牙祭,对此谦谦当然会举双手赞同咯,他都巴不得天天吃饺子,也比爹地那些所谓科学健康的食谱要好很多。以前都是婆婆亲自下厨,那可是厨神级别的水平,他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
其实平心而论,爹地的手艺也不差,简直和婆婆都有得一拼了,可惜他现在满眼看到的只是肚子里的小宝宝和妈咪的身体健康,唉!
家里似乎都要围着那孕妇转了,他们都只是附带的而已,孕妇吃什么,他们就跟着吃什么。当然,那些养胎、促进小宝宝发育之类的东西,他们自然是不会去碰的。
已经习惯被某人管着管那的限制自己的自由,南宫暮雪都快要麻木了,甚至于,她现在还养成了一个很可悲的毛病:那就是做任何事,包括吃什么东西之前,都会去征求某个男人的意见,得到他的同意后才会去做。
不是她没有主见,而是某人太过强势,霸道的连她生活中的琐事都要干涉,凡事不让他过问,他就浑身不舒服。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南宫暮雪也懒得操心,索性就让他管个够,好满足他这个准爹地的症候群。谁让人家没有经验呢?对什么都很小心谨慎,都很紧张也是人之常情,她就稍微体谅一下咯!
晚上临睡前,封予灏照例又端了一盆热水到床边,让她泡脚。入秋以后,天气微凉,早晚温差比较大,夜晚总会让人有寒意。
原本就是体质偏寒,所以南宫暮雪在这样的天气里,总是手脚微凉,如果到了冬天,那双脚丫更是冰得吓人。
所以封予灏一直都坚持要她睡前泡脚,促进血液循环,也可以让她的身子保持一种暖度再钻进被窝。房间里的空调已经调整到合适的温度,但她还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反应,尤其是怀孕之后,每天晚上都很折腾。
孕妇的体温普遍会比平常的时候都要高,刚给她盖好被子,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她又因为觉得燥热而把被子踢开了。
每天晚上封予灏都得保持着足够的清醒,以防她半夜踢被子的时候没有及时帮她把被子盖好,到时着凉就不好了。
总结出一套规律以后,不管多冷的天气,房间里都要开二十五度的空调,宁可让她盖得厚一点吹着空调,也总比让她热醒了好。谁让某女有个不太好的坏习惯,会有起床气呢?如果不是睡到自然醒,她随时都会摆脸色给人家看,还会动不动就发脾气。
每每因为睡得不踏实而在半梦半醒之间皱着那双娥眉,都会让封予灏看了很心疼,不想让她遭受这样的罪,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聊的时候甚至会想,为什么不能让男人代替女人去承受这样的痛苦呢?那至少他不用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去熬过这剩下的几个月。
母爱是伟大的,这句话说得很对。如果不是因着对小宝宝那份期待和深厚的感情,又有谁甘愿忍受这么长时间的煎熬?怀胎十月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做到的,这期间要忍受不少身体上的变化所带来的不适,还有那日渐沉重的身子,包括变得浮肿或是变丑的样子。
一个女人愿意付出自己外在的形象,只为了孕育一条全新的小生命,这还不值得让人尊敬吗?孩子出世仅仅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之后还有哺||乳|期,还有孩子成长过程中所需要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这一路看下来,封予灏已经充分感受到作为一个母亲的艰辛,所以不管南宫暮雪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烦躁,他通通都会很好脾气地照单全收。不但要态度很好地忍受下来,还地微笑着询问她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做丈夫能做到这样,的确也很难得了。不过他也并不觉得自己很委屈,老公照顾老婆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夫妻之间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并没有谁比较吃亏的说法。作为一个大男人,他更加不会去计较谁付出的比较多。
鉴于此,他对南宫暮雪唯一的要求就是:“我可能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肚量不够,尤其是在对待老婆的社交问题上。你有男性朋友进行正常交往我不反对,如果他们全部都像傅岩和思凡那样,明确表态对你没有任何肖想,并且和我也保持友好关系的,那当然很好。要是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就别怪我小气了。”
他这还算是先礼后兵,很有礼貌了,还提前知会了一声。如果她还给某些不知死活的人机会靠近,那就要打屁屁了。
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南宫暮雪当然拼了命的连连点头,表示她不但听明白了,也很认真地把这些话都记在脑子里了。
她若是不表态,恐怕某人就会急性子地要用他特有的方式,去逼迫她给个明确的答复了。这男人出了名的霸道,要是不让他满意,准会吻到你头晕脑胀为止。
尽管有过某人的三申五令在前头,南宫暮雪还是决定要“顶风作案”,选了一个某人要去项目视察的日子,特地给安舜禹打了电话。这会儿才发现,原来有个“水煮鱼”之约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有了一个强有力的借口。
接到她的电话,安舜禹有些意外,他真的没想到,竟会有人把水煮鱼牢牢地记在了脑子里。哑然失笑之下,还是约好了第二天就亲自下厨给她做这道菜,一偿她的夙愿,省得她还整天都惦记着,那多累。
定好时间后,南宫暮雪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要不是之前傅岩给她的消息,她也不能确定安老此时就在家里。
本来就是为了和他老人家见上一面,要是他不在,那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单纯是为了和安舜禹见面,那还不如直接在外面碰头,犯不着非要去推荐不可。
真正见了安老,才发现他具有资深老狐狸的本色。
进门时见到那个身穿唐装的老人正在花圃浇水,弯下的腰杆看上去还是比较硬挺的。单手拿着两个保健球在有节奏地转动着,另一手拿着花洒壶,慢悠悠地给那些花花草草浇水,嘴里甚至还哼着小曲儿。
如果光从外型来看,怎么看都和那个老j巨猾的人联系不到一起,那慈祥的面容和普通的老人无异。
就像是生活很平顺,儿孙绕膝的老人,安然享受着自己的晚年,与世无争。仿佛世间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只愿每天都过着这样悠然的日子。
老人始终背对着他们,很专注地浇着花,似乎完全都没有留意到有人从门口走进来,也不在乎进来的人是谁。
向南宫暮雪传递一个暖暖的眼神后,安舜禹淡笑着向忙碌中的人影轻唤了一声:“父亲。”虽然八岁的时候就被安老收养,但他们之间一直都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感,既不会特别亲密,也不会太疏离。
与其他普通家庭的称谓不同,安舜禹只称呼他为“父亲”,不是别的,显得格外庄重和尊敬,却不难感受到他们之间那分明的层次来。
隐约能看出,他对安老很是敬重,而且语气也很恭敬,甚至只是打个招呼,还要带有鞠躬的动作。若不是家庭教育中的要求,那就只能说明,这孩子真的对于安老对他的养育之恩心怀感激,就连这种细微的动作都可见一斑。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老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是波澜不惊的浅笑,淡淡地回以一句:“回来了?”当目光触及他身旁的倩影时,微微一怔,随即挺直了腰杆说:“还带有朋友?呵呵,快请进吧!”
说完随手将花洒壶递给束手站立在一旁的仆人,主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侧过身子站在花圃旁,等待南宫暮雪走过来。
有备而来的好处就是从穿着打扮上都投其所好,这天南宫暮雪穿的是杭派的服装风格,上身是剪裁合体的短款半立领的七分袖锦缎上衣,盘扣的设计和布料上的图案将民族风演绎得很到位。下身是一条棉麻质地的浅色直筒阔腿裤,配上一双平跟的罗马凉鞋。
这一身打扮倒是和安老的风格有几分相似,同样都是比较飘逸的类型,看起来似乎都是对于生活没有过多的要求,很容易满足的安逸状态。
快步走过去,傲然挺立在安老的面前,南宫暮雪淡笑着微微鞠了一躬:“安老您好!我叫南宫暮雪,是大禹的朋友。”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晚辈,初次和长辈见面时,这些礼数还是该有的。至于这个长辈是否值得她如此尊重,那是后话,这会儿还是要把礼数做周全了,才不会违背了她做人的本色。有些事情还是分清楚一点比较好,就算安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他好歹也是一个长辈,是该值得他们以礼相待。
随着她低下身子的动作,一根细细的黑色绳子从领口处滑落,紧接着那枚通体黑色的吊坠就垂了下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再直起腰时,安老略显得有些浑浊的褐色眸子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却转瞬即逝。速度之快,让南宫暮雪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她今天到这里来的主要目的吗?鱼儿既然已经上钩,那就来较量一场吧!
两人对视的眼神中,都有着不易察觉的暗涌,只是都很好地掩藏在那波澜不惊之下,看不出明显的情绪来。
这种奇异的互动并没有引起随后跟上的安舜禹的注意,他反而热情地虚扶了南宫暮雪一把,将她扶上门口的台阶,一边笑道:“你们俩有必要站在门口聊天吗?也不嫌站着脚累?暮雪,你现在不能久站,我们就赶紧进去吧!”
自从知道她如今是身怀六甲的重点保护对象之后,安舜禹就有意识地去看了很多孕妇的生活常识,以免自己偶尔的无心之过会害了她,害了孩子。
其实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能为她做更多的事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也可以,至少那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这才有了隔三差五的送礼,还有那些附带在礼物中的写着一两句简短叮咛和提醒的小卡片。
自认不算是个很浪漫的人,不过安舜禹所采取的方式也跟他的人一样温柔,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就让人感受到他独有的温暖和关怀。
即使无关乎爱情,南宫暮雪仍是对他心怀感激,哪怕是小宝宝未来的干爹,实在也不需要做这么多的事情。他越是这样,将来事情一旦捅破,双方还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对方呢!
安老就像是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鸿沟,无法一下就跨越,也不能叫人忽略,是一个极其突兀的存在。虽然知道安舜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若是自己身边的至亲卷入了某件大阴谋之中,甚至是这个阴谋的策划人和最终受益人,那他是否还能做到镇定自如?他脸上那温暖如春的笑意是否还能继续保持?
答案是否定的,以安舜禹那善良的性子,恐怕到时都难以面对南宫暮雪,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老。夹在中间只会令他左右为难,帮谁都不是,可是他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安老出事,局面也许会陷入僵局。
深知他的孝顺和知恩图报的心,南宫暮雪也不断在心中祈祷着,最后如果真的是那样的结局,最好不要让这个阳光的男人知晓。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安舜禹的不知情,起码这样可以维持着他心中的假象——安老还是一位慈祥、有爱心的老人,把他抚养长大,过着安逸而知足的晚年生活,与世无争。
这样的假象虽然与事实完全相反,甚至显得很虚伪,对安舜禹来说却是个最好的结果。很多时候,不知情的人永远都比知道真相的那个要幸福很多,特别是不好的真相。
胡思乱想间,已经跟随着他们父子走进了客厅里,最里面的一隅是个和花圃相连的玻璃茶室,从那里可以直接进入花圃,也有阳光从头顶上照射下来,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推门进去,就能闻到淡淡的檀香扑鼻而来,空气中还能闻到茶叶的清香,令人通体舒畅。置身于这样的玻璃房之中,有一种进入了森林小屋的错觉,好像真的来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南宫小姐喝茶吗?还是只喝白开水?”知道她此时有孕在身,安老也很客气地询问她的意见,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标准姿态。深不见底的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他只是在尽地主之谊,并没有任何引申的深意在内。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大胆到自己找上门来了。原本在见到南宫暮雪的时候,安老还不敢肯定她的出现和自己有没有关系,但那颗吊坠在她有意识的动作里出现在他的视线中时,他就已经能十分肯定了。
若不是冲着他来,又何必非要让这个坠子现身?据他所知,吊坠之前一直都在封予灏的身上,为什么突然会戴在这女人的脖子上了呢?
他们夫妻俩在耍什么花枪?是合计好了要联手来和他对抗,还是仅仅是这个女人的主意?自从要挖掘吊坠的秘密以来,对于这对奇特的夫妇,他已经调查了很多,派出不同批次的人手,这才将每次搜集回来的信息全部都汇总在一起。
表面的身份是个法医,实际上却在为神秘组织“魅”服务,法医不过就是一个掩饰的身份而已,更好地为她在“魅”中的行动做掩护。
擅长飞刀,甚至包括她手中可以触及的一切物品,都极有可能最终化为攻击性的武器。特点是准头比较好,可以根据不同物体的重量和转速、跟目标的距离来推算力度,几乎很少失手。
棘手的是,她背后的力量都很强大,不管是她的老公封予灏,还是那深不知底的“魅”组织,都是安老在前进途中会遇到的最大阻力。
这些人绝非泛泛之辈,更不是几个三脚猫的功夫就能随便对付过去的,还得有勇有谋,这是个头痛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这段时间他都很老实,没有去招惹他们的原因。还没有摸清敌人的情况,盲目出手进攻,只会是自寻死路。
坐在宽大的树根雕成的木凳上,南宫暮雪饶有兴致地观赏着这里的景色,丝毫的紧张都没有。既来之则安之,管他是龙潭还是虎|岤,总归都已经闯进来了,还思前想后的干什么?一切都要靠自己随机应变。
况且她不过就是来探路的,也不会有任何实际行动,安老肯定不会拿她怎么样。再说了,还有一个安舜禹在这里呢,即使安老要对她不利,也许还有人会反对,并且愿意将她解救于水火之中呢?
“南宫小姐,请用茶。”用竹子做的杯托将倒入琥珀色茶水的杯子递到她面前,安老和蔼地招呼道。
连忙伸出手去把杯子接过来,微微举高,南宫暮雪笑吟吟地对他说:“谢谢安老的盛情款待。常听外界说,能喝到安老亲手泡的茶是莫大的殊荣,今天我还真是有幸了。日子不错呢,看来我回去应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买一张彩票,呵呵!”
从她小脸上那淡淡的笑容中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连熟知她如安舜禹,也都猜不出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只隐隐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安老继续慢条斯理地做着香杯的动作,缓缓晃动着杯子里的茶水,让那馨香溢满整个杯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茶水到处。将那带着温度的杯子握在手里,不时地放到鼻间去嗅那清香,陶醉的样子看来很容易满足。
过了半响,他才抬起眼眸看向南宫暮雪:“现在很少有年轻人肯陪我这样的老头子喝茶了,南宫小姐看得出来是个极有耐心的人,实在很难得。”
一语双关,似乎是在说着别的事情,眸子里精光乍现,而且意有所指地瞟了那枚吊坠一眼。他相信南宫暮雪绝对不是来做客这么简单的。
或许是为了试探他的意思,或许是想套出他的什么话来,都有可能。是来做先头部队,摸清情况,然后回去和老公商量对策吗?呵呵,这对夫妇还真有意思。按理说,以封予灏强势的作风,是绝对不可能让老婆出马去刺探敌情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个女人瞒着自己的老公偷偷跑过来,不错,勇气可嘉。他固然不屑在自己的家里跟她动手,更不会蠢到将自己的行为光明正大地暴露在他人的视线中。
眼前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她敢只身前来,那必然是有所准备的。说不定出门之前已经给谁发送过信号了,若是今天不能平安回到家,或者半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那就会立刻有人找上门了。
何况安舜禹这小子和她的交情匪浅,这是她的另一个保障,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她的动机如何,最终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安老并没有兴趣深究。
他依然如同老僧入定般,谈论着天气,谈论着旅游,脸上永远都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没有任何急躁的情绪。仿佛就是一个好客的主人,正全心全意地招待着客人,更像一个健谈的老人,完全没有代沟地和年轻人交流。
看到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步调去做每一件事,南宫暮雪不由得笑道:“安老真是好修养啊!这种慢节奏的生活一直都是我最渴望的呢,可总是身不由己。你知道的,生活中那些烦人的事情太多,而且有的人和事就像是那讨厌的苍蝇,赶都赶不走。”
意有所指的话让人听了都忍不住微微一怔,连安舜禹都诧异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这么说。
但是眼角的余光在转头的瞬间瞥见了那枚吊坠,有什么不太好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开来。他当然认得这个东西,当初南宫暮雪还问他要过复印的版本,可是为什么这会儿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呢?
还有,既然她已经知道这个东西是自己千方百计想找来孝敬父亲的,为何又从来都不跟他提起?这一直都是父亲最想要的东西不是吗?那此时都近在眼前了,他怎么能沉着镇定地对它视而不见?
从南宫暮雪的话里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是她所要表达的,他没有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含义,但他肯定,父亲是清楚的。因为这话明显就是对他说的,而南宫暮雪的那双水眸也正直直地看入安老的眼底。
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暗涌因何而起,从眼神中的犀利程度也能看出,两人绝对不会是故交这样的友好关系。
“呵呵呵”,安老并没有被南宫暮雪那相对犀利的暗示性语言给激怒,更没有任何被人辱骂的不悦,反而轻笑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