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魔妃第21部分阅读
鬼王的魔妃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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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裳心意一动,循着波斯猫消失的方向再度跟踪。
宁王府后院,是成群绵延的假山,假山之上,丛林草木幽幽,极为静谧,若是来人不知,还以为自己来到了荒郊野外。
前面逃逸的波斯猫明显轻车熟路,撅着肥硕的大屁股,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往后方的楚云裳看了一眼,往下一跳,白色的影子,立时消失不见。
“果然有古怪!”
楚云裳一声冷笑,再不犹豫,飞身纵跃而起,落在了假山之上。
这是宁王府内最大的一座假山,假山之上,亭台水榭应有尽有,自成一片天地,若不是有那只猫的带领,寻常人估计一眼就被这山上的景色迷的移不开视线,又哪里会发现这假山之下的古怪。
楚云裳没有多看,人影飘起,朝着那只猫跳下的地方看去。
她看到了一扇门,这是一扇石门,石门嵌在假山壁上,和假山连为一体,巧夺天工,如若不是仔细看的话,根本就难以发觉这是一扇门。
在门边,有一个很小的猫洞,这洞沿假山山体地势凿成,外围粗糙,内里光滑,匠心独运,若不是楚云裳跟随着那只猫而来,根本就难以发现这是一个人工凿成的小洞。
她站在石门外看了一会,没有再看到那只猫的出现,很明显,猫是从这个洞里钻进去了。
“这假山之下,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一只猫?难不成是为了养这只波斯猫而特意建了一座假山……不过也不对,宁王又不是那种荒滛无道之人,怎么可能专门为一只猫如此大兴土木,那么这里面,定然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了。”
楚云裳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机关按钮,便是手掌贴着石门,轻轻一推,原本以为会很费力,哪曾想出奇的轻松,随着她一推,这石门,就被推开了。
石门一开,楚云裳就闻到了一股香气,这香气极为怪异,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熏香,却是异常的好闻,让人闻一次,就再也难以忘记。
楚云裳深呼吸一口气,脸色愈发变得古怪,她朝里面看了看,暂时没发现什么古怪,也就放心的往里面走去。
才走两步,就是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楚云裳轻声一笑,手掌飞快的伸了出去,随手一拿,就是将那只冲过来的波斯猫抓在了这里。
那猫在她的手里死命的挣扎,发出喵喵的呜咽之声,肥硕的身体扭动之下,极为滑稽。
“这只猫,难道是在守护着这里面的东西的吗?”
楚云裳更加奇怪了,也不放开,抓着猫往里面走去。
走了十来步,大概是进入了假山的腹地,面前霍然开朗,一片光亮。
这光亮是由镶嵌在洞|岤之上的夜明珠散发而出,极为柔和,楚云裳看一眼,大吃一惊,这假山内壁之上,竟然镶嵌了数十颗夜明珠,在这些夜明珠的照射之下,整个洞|岤,一片清明。
“好大的手笔!”
楚云裳倒吸一口冷气,继续前行。
假山之下,果然别有洞天。
看似粗糙的洞|岤,却是暗暗暗藏玄机,且不说那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就连这里的一雕一琢,也是分外的精细。就连放在地上的一只碗,也是用纯金打造。
碗里没有东西,光光亮亮的,旁边还有一个蓄水池,楚云裳明白过来,那只碗,应该是这只猫用来进食的。
如此说来,之前见着的那个青衣小婢,提着食盒行踪诡异,并不是为了给人送食,而是给这只猫。
一只猫,用金碗进食不说,竟然还有专人送吃的过来,这要是传出去,估计要惊掉无数人的下巴。
也是看到这只碗,楚云裳才明白过来,这只猫应该是一直都被豢养在这里,养尊处优之下,才养成了这个肥硕懒惰的毛病,这也是为什么她进入宁王府以来,从来不曾知道有猫的缘故。
只是因为宁王府的人都被收监关押的缘故,这里连续几日没人来送食物,这只猫饿了几天,只得自己出去寻找吃食,这才意外的被她发现了。
也正是这只懒猫,她才发现这假山之下,竟是别有洞天。
楚云裳忽然有点好笑,她低头看了看被提在手里的波斯猫,波斯猫极为尊贵,眼珠子蓝蓝的,死命的瞪着她,似乎通了人性。
“懒猫!”她笑了笑,随手将猫扔了出去。
波斯猫发出喵呜一声,远远的围着她转了转,又是迅速跑开。
楚云裳懒的去管这只猫,四下打量起这里来,她看到了一张床,也看到了桌子椅子,甚至连屏风之类的都有。
“这里好似是某个人居住的地方,难不成墨染尘住在这里不成?”楚云裳心想。
她对墨染尘并不了解,这么一想,也并非是没有这种可能。
但是很快,楚云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具水晶棺。
水晶棺通体晶莹,散发出柔和的光亮,也散发出幽幽香气,楚云裳深呼吸一口气,发觉香气,竟是由水晶棺散发出来的。
“真是奇怪,这里既然有一张床,怎么还会有棺材,墨染尘到底想要干吗?”
楚云裳不虞多想,大步走向水晶棺,这一看,她就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蹬蹬……蹬蹬……一连后退好几步。
水晶棺内竟然有人。
是一个睡着的女人!
怎么会有人睡在棺材里?
这个女人,又是谁?
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楚云裳强行压制住心头的那一片悸动,再度上前,看的清楚了,这才发觉睡在水晶棺里的人,没有一丝的生息,这是一个死人。
可是,即便是一个死人,她依旧美的足以令世上所有人都自惭形秽。
这女人的美,美的极不真实,给人一种花非花,雾非雾的迷蒙惊艳之感,似乎让人一眼就可以看清楚她的美丽,可是偏偏,越看,就越看不清楚。
不难想象,水晶棺内的女人,若是还活着的话,该是如何的名动苍生,倾国倾城。
棺内女人,面白素净,不染纤尘,因为死去的缘故,脸色极为苍白,没有任何的血色,但是这并不能削弱她身份的一分气质,反而让她有一种超脱尘世,仙女下凡的美。
而那极为好闻的香气,也并不是水晶棺散发出来的,而是这个女人身上的香气。
天生含香,即便是死了,这香气也是依旧存留,这种女人,上天何其眷爱,可是她死的时候又是如此年轻,是否因为上天,也容不下这个使得天地黯然失色的女人存在呢?
女人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即便是死了,她的嘴角,亦是噙着浅浅的笑,似乎死的极为安心,也似乎对这人世,没有任何留恋。
可是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并非如此,女人的眼角,有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似乎,在为着某个人哀愁。
可她,是为谁哀愁?
这世上,又有哪个男子,值得这个女人为之魂牵梦萦的?
而这个女人又是谁?她怎么会死?她又怎么会出现在宁王府?那只懒猫,是这个女人养的吗?
太多的疑问,一一从楚云裳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她觉得自己似乎是抓住了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抓住。
楚云裳盯着棺内女人死死的看了好一会,越看越觉得震撼,这种女人,实在是不该临于凡尘的,她本就是天上高高在上的仙。
即便是楚云裳这种对自己自信到无以复加的女人,都是心生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一个女人,怎么可以美成这样子?
“不对!”
很快,楚云裳就是发觉到不对劲之处。
这个女人,墨染尘怎么和这个女人长的如此相像?
察觉到这一点,楚云裳又是死死的看了一会,越看越是心惊。
果然如此,这个女人的面容,竟然和墨染尘有着九分的相似,难怪她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是感觉到一阵熟悉感扑面而来。
她是——墨染尘的母妃!
脑海里,蓦然迸出这么一个想法,又是将楚云裳吓了一跳。
对了,她一定是墨染尘的母妃,不然不可能和墨染尘如此之像,估计也只有这种不临于尘的女人,才能生出墨染尘那种遗世独立,孑然出尘的儿子吧。
“是的,一定是的。”楚云裳肯定了这一点,也只有此种解释,墨染尘才可能如此大兴土木,在这里建一座假山,并且又是做的如此隐秘了,
楚云裳看着女人十几年不曾有变的容颜,又是叹了一口气。
传闻墨染尘的母妃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这是一个原本该尘归尘土归土的女人,却没想到,她虽然死了,身消玉殒,可是十多年过去了,她的容貌,她的美丽,竟是一点都没变。
她虽然死了,可是应该一直活在墨染尘的心里吧。
楚云裳心想,心头莫名的刺痛,为那个她爱着的男人而痛。
“墨染尘,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为什么,你一定要独自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承受着那无边的伤痛呢?”
“你经常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整天,不是睡不着,而是,不敢睡,对吗?”
“你经常莫名其妙的失踪,是不是因为你经常来这里陪伴你的母妃呢?我想,你和你母妃之间的感情,一定非常的深吧。”
……
各种纷乱的情绪,在楚云裳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缓缓的,屈膝下跪,对着水晶棺材,磕了三个响头。
她不跪天不跪地,而跪这个女人,只因为,她是墨染尘的妃,这个女人,是她的婆婆。
跪过之后,楚云裳亦是不忍心打搅这个天人一般的女人的安眠,她悄然转身,移开脚步,后退了好几步。
她一后退,那只胖的不像话的波斯猫立即跳了出来,守护在水晶棺前,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似乎她如果敢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一定会冲上来在她的脖子上咬一口。
这浑身雪白如雪的波斯猫,举动虽然怪诞不羁,却又何尝不是从另外一面,展现了这个女人绝代风华的一面。
就连她养的一只宠物猫,在她死去多年之后,依旧陪伴在身边一步不离,若不是她心地善良,慈心仁爱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幕。
“嘘!”
她伸出一根手指,别在嘴前,朝着那猫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又是大步后退几步,远离水晶棺材,来到了床前。
这张床不知道摆放在这这里多长时间了,虽然是在洞|岤里面,却依旧极为干净,被子和棉褥都极为干燥,一看就是有专人打理过的。
那个打理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墨染尘。
楚云裳看着床,似乎看到了墨染尘的影子,无数个夜晚,他睡在这张床上,或躺或侧。
或许,在这里,看着他的母妃,他才能踏实的睡上一个好觉吧?
原来,他的性情,并不是永远的淡漠冷硬的,他也有着柔情细腻的一面。只是因为他母妃的死,他才用冷漠的面具,将自己紧紧的包裹起来,为的是,不再被任何人伤害。
楚云裳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心底微微的痛。
她的面具,是戴在脸上的,可是墨染尘的面具,却是戴在心里。
她的面具,取下来容易,可是墨染尘的面具,一旦戴上,除非有一个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足以和他的母妃相媲美,不然根本无法摘下他心里的面具。
“这个女人,会是我吗?”楚云裳心想。
她想起墨染尘那敏感的骄傲,想起在天牢之内和墨染尘的那一吻,更想起平素和墨染尘相处之时的点点滴滴。
原来,不经意间,时间过去的这么快,她和墨染尘之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呢。
他说——楚云裳,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去,你要什么时候,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心?
他说——你爱我吗?
他说——不要离开我,也算我……求你……
他说——我等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受伤,不然我会难过!
……
原来,这就是爱情了。
原来,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爱了,只是那爱,埋在心里,她不知。
若非是爱,为何会在月亮山上,不惜暴露身份而救下他。
若非是爱,又怎么会撕下面具之后,依旧留在宁王府,留在他的身边?
若非是爱,又如何会心甘情愿的进入天牢?
“墨染尘,我真的很爱你了呢。你也一定要像我爱你一样,深深的爱着我哦!”她轻声笑了笑,内心柔和而温暖。
“喵!”
一声猫叫声响起,波斯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床上,大概是察觉到她身上并无敌意的缘故,胆子便是大了一些,站在床上看着她。
楚云裳笑笑,拿手摸它的脑袋。
波斯猫躲闪了一下,可又哪里躲的过,楚云裳的手摸在它的脑袋上,不过一会,波斯猫被摸的舒服了,嘴里发出喵喵的惬意的声音。
楚云裳心想,是否在很多年前,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也是如此的宠溺着这只猫呢?
墨染尘派专人伺候着这只猫,是不是也是见这只猫,如同见了她的母妃?
“猫儿,你想不想去找王爷呢?”楚云裳柔声说道。
波斯猫听不懂她的话,又是觉得她摸的不够用力,拿脑袋在她的手掌上磨蹭着,无比的陶醉。
楚云裳呵呵一笑,这猫真是没的救了,简直是成了精。
楚云裳三更时分去见的墨染尘,四更出的天牢,又是杀了不少人,此时外边,应该差不多天亮了,折腾了一宿,她也是有点累了。
见着这猫如此舒服的样子,心里羡慕的很,她看着这张床,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躺一会。
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见着衣裳上并没有灰尘和血迹,楚云裳这才安了心,紧了紧衣裳之后,和衣在床上躺下。
墨染尘果然曾经在这里睡过,床铺之上,还残留着墨染尘的味道,楚云裳呼吸着这味道,极为心安。
波斯猫见楚云裳躺着,也就大着胆子,跳到她的身上,缩在她的怀抱里,舒服的睡了起来。
楚云裳笑,侧了侧身,让它睡的更舒服一点,她身体一动,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对劲,脑后,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微微一愣,楚云裳将波斯猫抱在怀里,坐起身来,她翻开枕头,看到枕头下面有一本书。
说是书其实不对,称之为记事簿应该更加合适。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眉头微微一皱,楚云裳皱眉说道。
她终于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又或者是想偷窥墨染尘的秘密,犹豫几次,一咬牙,将记事簿翻开了。
记事簿的扉页,飘着香气,上面写了一个名字——叶沉檀!
叶沉檀三个字用小楷写成,笔迹娟秀,柔和平正,一看就知是女子写的。
叶沉檀,就是墨染尘母妃的名字吗?
果真是人如其名,沉鱼落雁!
楚云裳盯着这个名字看了一会,翻开第一页。
这果然是一本记事簿,上面,记载着墨染尘平时的一些琐碎小事,笔迹工整,事无巨细,一一记叙。
楚云裳好似一个偷窥贼,见着上面的这些内容,愈发的不想错过。
“母妃,尘儿今天在学宫和二哥打了一架,我把他打哭了,他跑到父皇面前告状,父皇恶狠狠的教训了我一番,但是我没哭,因为你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
“母妃,今天四弟又调皮了,他还是一样的不懂事,弄的学宫的大儒极为难堪,估计他这次考校,又要不及格了,不过母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
“母妃,今日皇宫御花园的蔷薇花开了,我摘了几朵放在你的床头,母妃你看到了吗?会喜欢吗?”
……
“母妃,你生病了,尘儿很心痛,你什么时候会好起来呢?尘儿想背书给你听,你最喜欢听尘儿背书了。”
……
“母妃,今天尘儿九岁了,父皇很开心,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不开心呢,是不是因为尘儿长大了,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
……
“母妃,你的病为什么还没好呢?皇后娘娘说你快要死了,真是真的吗?母妃,尘儿不要你死,你不要死!”
……
记事簿所述,零零总总,厚厚的一本记事簿,前面大半的内容都是关于墨染尘小时候的事情。
这里记叙着墨染尘的童年,快乐的悲伤的,都是一些小孩子气的话。
楚云裳第一次得知墨染尘这样的一面,看的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她分享了墨染尘从未与人分享过的童年,难过的是,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就背负了如此沉重的枷锁。
他的童年何其苍白不幸!
尽管墨染尘并未提及到他母妃当年的生活情景,但是透过这些字句,楚云裳也是能明白,叶沉檀当年虽然极尽圣宠,生活,却并非如外边传言的那般如意和风光。
不然,她也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墨染尘的身上,让他从小就像个男人一样,不要哭。
可以说,当年的叶沉檀,一心一意的为了墨染尘而活着,而墨染尘,也是为了他的母妃而活着。
楚云裳看的眼眶阵阵湿润,几乎要流下眼泪。
怀抱里的猫,似是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不安的喵了两声,楚云裳揉了揉它的脑袋,让它安静,继续往下翻阅。
“母妃,为什么我的瞳孔是幽蓝色的,而别人的瞳孔是黑色的呢?大家都说我病了,母妃,我是真的病了吗?是不是我也要死了?”
……
“母妃,今天父皇带着尘儿去白鸦寺烧香祈福,无琅国师给我批了一命,他说我是天煞孤星之命,什么叫天煞孤星之命啊,为什么大家都开始怕我,离的我远远的了呢,母妃,我是真的病了。”
……
“母妃,我今天吐了一口血,那血好奇怪,竟然是香的,母妃,这就是天煞孤星之命吗?母妃,若是你知道尘儿吐了血,肯定会好好的疼惜尘儿的吧。母妃,尘儿想你了。”
……
一句尘儿想你了,看的楚云裳泪流满面。
她早在无琅国师那里知晓,墨染尘十一岁那一年,他为墨染尘批了一命,引动天地煞气,勉强为墨染尘逆天改命。
那时的墨染尘年纪还小,也不知道自己吐血并非是因为天煞孤星之命,而是厄毒之体的缘故。
只是,叶沉檀在墨染尘十岁那年,就已经离世,世人畏墨染尘为厉鬼,自然不会和他解释这些。
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人,当年一个人承受着这些外人看上去根本难以承受的疼和痛,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今天,他活的何其艰难,何其骄傲!
------题外话------
住的地方在办丧事,一天到晚喇叭轰鸣,极大的痛苦,抱歉,这两天的更新可能要少点。不过也不少了,和别的作者比起来,我真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啊!赞美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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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惊世骗局
泪眼朦胧之中,楚云裳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十一岁的少年人的模样。w w w.h u n h u n.n e t /混混小说 网/ 无弹窗广告 全 文 字txt下 载
那少年模样清秀俊逸,眸光幽蓝,薄唇紧抿,神情峻冷,那是——墨染尘!
十一岁的少年人,又是出身皇室,身份如斯高贵,本该万千宠爱,集天地造化、钟灵毓秀于一身才对。
可是他,却是活的那么艰难,活的那么孤苦。
楚云裳又是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她四岁之时被冰山带离太傅府,十岁那年学有所成,打败冰山,自以为天下无敌。
而后,一年之后,也就是十一岁那年,她见到了一头金发的人皇。
当时的她,神采飞扬,趾高气昂,却是从未想过,一招,仅仅是一招,就被人皇从天堂打落地狱。
信仰的坍塌,使得她万念俱灰,几乎要彻底崩溃。
好在后来不久,雪山之上,来了一个白衣黑发,如用水玉做成的男人,他叫雪渊,他说:“小家伙,跟我走吧。”
没有许诺,没有诱惑,就是这么一句话,偏偏让人极为心安。
然后,她拜了雪渊为老师,从此走上了一条常人难以想象的血腥杀戮之路!
人生的际遇,有的时候,就是这么难以的琢磨。
楚云裳很多时候在想,若是四岁那年,不是因为贪吃去外边买bg糖葫芦,她就不会被冰山给拐走,若不是一心追求自身强大的极限,她也不会被人皇一招打碎所有的骄傲,更不会跟着雪渊离开雪山,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那些年,跟随着雪渊,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她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那些年,她身份多变,一会是黑暗世界的绝色罗刹,一会是横行天下的锦衣大盗,一会是黑白两道闻之丧胆的绝世杀手,更是客串过天下第一楼的大红头牌。
可是即便人生经历如此辉煌,那些年经历过的很多事情,也即便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楚云裳还是不愿意去想起,她更愿意,蜗居在太傅府,戴着一张丑陋的人皮面具,任由世人唾弃责骂,
因为,或许,重活一次的人生,本来可以过的很简单,只是因为她太过理想化,反而导致事情变得无比的复杂。
楚云裳在十六岁之前的人生,和墨染尘的人生轨迹毫无交集,但二人命运之崎岖坎坷,实属异类。
或许,当日明月城外相遇,并非偶然,乃是必然吧。
这世间,他那样出来拔萃,卓尔不凡的男子,也只有她这种为人不羁,性格凛冽的女人,才配的上吧!
而她,或许从魂降这个世界开始,冥冥之中等待的,就是他这样的一个如妖如狐的男人,非他莫属!
“墨染尘,如果你我早点相遇,或许,将会有一个非常美好的结局吧。”
幽幽一声轻叹,楚云裳擦干眼泪,继续往下看。
“母妃,今天是你的四周年忌日,也是尘儿的成|人礼,可是尘儿没办法过来给你上一炷香,因为父皇将我留在了皇宫,他替我选了一个王妃!母妃,你不会怪尘儿的对吧?母妃,尘儿的心好痛,尘儿好想你!”
……
“母妃,尘儿的王妃死了,嫁过来才三天就死了,她是投井自杀的,外边很多人都说是尘儿命中克妻,这是真的吗?”
……
“母妃,皇后娘娘今日召唤尘儿进宫了,又给尘儿选了一个妃子……”
……
“母妃,尘儿的王妃又死了,或许,尘儿这辈子,都注定得不到爱人了吧!”
……
一行连着一行,一页接着一页,虽然还是平淡无奇的叙事,但是看在楚云裳的眼里,那字里行间,却似乎是有血溢出来,染红了她的眼睛。
自墨染尘十四岁成|人礼以来,短短两年时间,一共娶妃六次,六个王妃,全部没有挨过一个月就都死于非命。
各人有各人的死法,有的投井自杀,有的跳楼自杀,有的上吊缢死,有的吞金而亡。
也是在这两年的时间,关于墨染尘天煞孤星之命的传闻愈演愈烈,传的满城风雨,传的人心惶惶,传的再无一个女人,敢嫁给这个天性凉薄却风姿秀逸的男人,不是不想,而是怕了,不敢!
甚至,在墨染尘的记叙之中,因为墨龙皇和陈皇后一直担心着他的婚事的缘故,在这之后,又是安排了几桩婚事,但是无一不是被抗旨不遵,墨龙皇恼怒之下,甚至诛杀了其中一家的九族。
可是如此一来,不仅没能帮助到墨染尘,反而愈发的将之孤立起来。
也就是在那两年,墨染尘的伤病发作频率越来越高,最严重的时候,几乎是每天都会呕血,好几次几乎身死,到最后,不得不带着墨飞云游四方,以期待能够找到疗伤的圣药。
墨染尘云游之时,宁王府愈发的清冷,整座王府常年无人登门,他这个王爷的威势彻底坠到谷底,若不是有一次,他一剑斩杀了一个驻守边关,试图自封为王的大将军的话,或许,他这个王爷,就真的被从皇室除名了。
楚云裳看着记事簿,虽然上边,墨染尘的日常生活都有记录,但是太过简单,往往都是简单的一笔带过。
比如说今天拜访了一位绝世名医,不治!
比如说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群挡道的蟊贼,杀之!
……
这种简单的记叙习惯,随着墨染尘年纪的增长,愈发的明显,他的性格自此,也是变得越来越淡冷,越来越不近人情。
楚云裳透过哪些简单的字里行间,看的血气翻涌,五味杂陈,好几次几乎要看不下去,却是强迫着自己往下看。
直到,看到了三个月前的那一幕。
“她叫楚云裳!”
那是在明月城外,她和墨染尘相遇的那一次,火星撞地球,墨飞恼怒珠儿放风筝挡了道,几乎要挥剑杀人,后来被她三言两语震退。
再后来,她嫁入宁王府,珠儿这丫头,居然也开始和墨飞眉来眼去,不得不说,这世上之事,有太多是难以预料到的。
随着墨染尘的记叙方式越来越简练,楚云裳也是看的慢了起来,她必须去费了心思去分析墨染尘简单的几个字是什么含义。
“楚云裳,第七个王妃!”
……
“一个月了,她还没死,或许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
“今夜听琴,琴声如人!”
……
“旧疾发作!”
……
“王府遭遇暗杀!”
……
后边所记叙的事情,因为楚云裳都有参与的缘故,看的很熟悉也很亲切,透过这些简单的文字记录,楚云裳也是跟着回忆了一遍她嫁入王府以来的点点滴滴。
直到看到了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楚云裳这才脸色大变,内心大震之下,手脚都战栗起来——刺香,母妃当年也是死于刺香!
后面紧接着就是——皇后娘娘。
——天煞孤星之命原来是场掩人耳目的惊天骗局!
——我知道真相了!
——我该怎么做?
再后面,就都是空白的白纸了,这本记事薄的记叙,到此为此。
似乎墨染尘忘记了这本记事薄一样,保持了多年的记事习惯,一朝中断!
这是怎么回事?
楚云裳喃喃自语,声音沉闷干涩。//混≈混 小 说 网// ( hunhun 无/弹窗广/告 全文字t x t下载)
当日沈诗月对她下毒,阴差阳错,反而是毒死了十几个无辜的民众,后来众人齐聚王府闹事,刺香之毒,由此揭开。
也是那日,她挺身而出,彻底颠覆了那个草包六小姐的形象,一举成名天下知。
那一天,因为墨染尘迟迟没有出现的缘故,她心怀怨气,解决完事情之后,对着墨染尘笑的清冷而惨淡,并且咄咄逼人的质问了几句话。
可是墨染尘的反应始终极为淡然,和以往的言行大相径庭,她当时没有看出问题来,可是此时联想,却是大大的震惊。
叶沉檀居然也是死于刺香之毒,如此一来,墨染尘当日迟迟没有出现,并不是真心要试探她,而是因为,刺香之毒的再现,勾起了他心底灰色的回忆,让他无法去面对。
他当时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糟糕和沮丧的,不然怎么会那般沉默,甚至连沈诗月几人的死,亦是一句都不曾过问呢。
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子,比的上他母妃在他心里的分量。
这时,楚云裳也是明白了王府之内,假山之下,那水晶棺内的女人,为什么身体会蕴含着古怪的香气了。
那其实,并不是叶沉檀身上的体香,而是因为被刺香之毒浸入五脏六腑而融入血液之中化成的异香。
虽然楚云裳并不知晓为什么叶沉檀没有全身溃烂,面目全非而死,但想必,墨龙皇以及墨染尘,为了让叶沉檀死的体面一些,定然是付出出寻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的,若非如此,叶沉檀的尸体,根本就无法保持十多年容颜不变。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皇后娘娘这四个字,而且仅仅是提了一下名字,没有注释,更没有前因后果。
因为墨染尘的记叙风格越来越简单的缘故,楚云裳看着这四个字的时候,好一阵头疼,但是她知道,墨染尘绝对不会无因由的将这四个字写上上去,皇后娘娘这四个字,定然是代表了某些东西,甚至是真相!
真正让楚云裳大吃一惊的是后面的一句,天煞孤星之命原来是场掩人耳目的惊天骗局!
怎么会是骗局?
当日在琅琊山上,白鸦寺内,无琅国师还曾就这事说过,他在墨染尘十一岁那年,为墨染尘批了一命,引动天地煞气,勉强逆天改命!
既然是逆天改命,为何会是骗局?
除非说,无琅国师说谎了。
只是无琅国师为何要说谎,他说谎的用意又是什么?
特别是墨染尘又来了一句,我知道真相了,难道真相并非指天煞孤星是一场骗局,而是指的其他的东西吗?
又是什么呢?
掩人耳目,又是为了掩谁的耳目?
楚云裳看的心头极为沉重,也是极为糊涂。
而后,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最后一张书写过的纸上,那上面写着,——我该怎么办?
简短的一句话,后面带有无数个疑问号,而且这几个字的字体,也和前面的记叙的字体略有不同,似乎是匆忙之间写就,又似乎是当时墨染尘写下这几个字的时候,极为迷茫而痛苦,更或许,其实墨染尘当时已经下了决定,但是,他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去做,因为,透过这几个字,楚云裳感受到了一种酷冷的杀意!
墨染尘欲要杀人,可是,他要杀谁?
楚云裳偷看这本记事薄,原本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墨染尘的事情,可是,越是看到最后,反而愈发的糊涂起来。
楚云裳盯着记事簿,绞尽了脑汁去想,却始终不得要领,难以真正明白墨染尘这三言两语之间的含义。
她又是叹了口气,慢慢的将记事簿合上,塞到枕头下面。
这时,她才发觉,原来自己已经看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波斯猫在她的怀抱里睡的香甜,憨憨的模样极为讨喜。
只是楚云裳此时哪里有心思管着这些,她随手将这只懒猫提着放在床头,起了身来,往洞|岤外边走去。
刚走到石门边上,就是听到外边传来阵阵的脚步声。
看来,昨晚她在宁王府杀人的事情,已经传开,惊动了宫里的那位陈皇后,陈皇后派了更多的人前来搜查,欲要斩草除根!
陈皇后?
皇后娘娘?
楚云裳在心里轻声念了两句,声音浅不可闻:“陈皇后,墨染尘的母妃,是你杀的吗?如果是的话,你可真是,该死了!”
一句话过之后,楚云裳透过紧闭的石门,看到了一线亮光,这亮光刺眼,和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柔和光晕不同。
“原来,天亮了!”
……
天亮了。
太阳穿透厚厚的云层,终于将光亮洒落人间,洒落满明月城,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皇宫之内,早朝议事。
文武百官,个个敛了面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龙椅之前,珠帘垂悬,一身明黄|色锦袍的陈皇后,端坐于后。
透过珠帘,隐隐的,可以看到陈皇后的脸,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美艳无双的脸,或许正是因为这张脸,令的群臣,无一人敢与之直视。也或许,是这几日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令的群臣一个个心头沉重,抬不起头来。
墨龙皇身体抱恙,陈皇后代为垂帘听政,虽然这种事情,在墨龙国历朝历代都没有发生过,但事急从权,陈皇后又是一个极具威严霸气的女人,是以,文武百官虽然各有想法,却无一人敢流露出来。
而且,峫王墨修竹死,宁王入狱,闲王不学无术,弘王又是一个心智单纯的痴儿,皇室一族,实在是关键时刻无人可用,也只得让陈皇后暂时代为听政,统帅群臣,稳定朝邦。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陈皇后野心勃勃,岂会甘于只是暂时代为听政!
她要做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女皇!
珠帘之后,陈皇后的视线,一一在群臣的脸上一扫而过,满意于群臣的表现,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周将军,你且说说,边关情况如何了?”
周将军叫周尧,身长八尺,孔武有力,面带煞气,乃是墨龙国有数的几位名将之一,他之前一直坐镇边关,前不久回明月城述职,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动乱,这才留了下来,坐镇明月城,周尧本人,也是陈皇后看重的人之一。
周尧上前两步,缓缓说道:“回娘娘,齐国方面野心昭著,百万大军压境,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挥师南下。”
陈皇后轻轻点头,接着问道:“既是如此,周将军可有做过应付准备。”
周尧说道:“臣已令李玉李将军,潘杰潘将军,带领百万王师北上,镇守边关,二位将军英勇善战,深谙用兵之道,齐亦风即便是野心再大,短期内,也是不敢南下一步。”
“短期内?”陈皇后眉头微微皱起,声音微微一沉。
周尧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娘娘有所不知,齐国方面,自齐亦风登基以来,一直励精图治,积极扩张,强马砺兵,等的就是南下中原的一刻,即便我朝王师再如何的不可侵犯,齐亦风亦是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边关,迟早会有战事发生。而且,臣有听闻,齐国后方,齐亦风亲自领兵出征,又是有源源不断的兵马持续南下,齐亦风,野心太大!”
陈皇后听闻之后,一声冷哼,不悦的说道:“周将军,本宫令你,积极备战,不得有误,若有丝毫差池,提头来见!”
“是!”周尧凛然领命,暗自惊诧陈皇后一介女子之身,竟有如此威势,比之墨龙皇,丝毫不差!
陈皇后摆手示意周尧退下,又是对着另外一人说道:“钱太守,目前明月城内治安如何?”
钱太守钱松浩,明月城太守,负责明月城全城的百姓生计安危,这是一个精瘦的老人,但是目光炯炯,极有精气。
钱松浩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回娘娘,明月城治安良好,皇宫禁军及墨龙卫功不可没,尽请娘娘放心!”
陈皇后哪里听不出来钱松浩并未将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有心发作训斥两句,又是知道不是时候,只得暗暗记在心里:“好一个钱松浩,居然敢不把本宫放在眼里,等本宫登基为皇,第一个,就拿你祭刀!”
“钱太守为皇城太守,一举一动关乎全城百姓之安危,还望太守恪守尽职,不要让百姓失望,亦不要让本宫失望。”陈皇后淡淡说道,话语之中,不乏敲打之意。
“微臣决然不会让百姓失望,亦不会让娘娘失望。”钱松浩后退一步,只是这番话,几分真心,几分虚与委蛇,就不得而知了。
陈皇后又是点了另外一人的名字:“杜尚书,不知和秦国方面接洽如何了?”
吏部尚书杜伟涵,负责和秦国方面的接洽,这一次墨龙国边关吃紧,战事悬于一线,陈皇后当日许诺秦书容,并以牺牲仲无欢的代价换秦书容回国,为的就是争取到秦书容对她的支持,好让她早日坐稳皇位。
自然,私下里的交易,外人无人知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