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的魔妃第1部分阅读
鬼王的魔妃 作者:肉书屋
《鬼王的魔妃》
第01章 草包六小姐
此时,天下大陆一分为四,东边是墨龙国,西边是秦国,北边是齐国,南边,则是楚国。四国之间,又夹杂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诸侯国和领地。自从十五年前一场旷世大战之后,十五年来,四国之间互不侵犯,和平共处。
墨龙国,帝都明月城,城东太傅府,太傅楚琮对六个女儿的才艺考教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楚琮是当朝太傅,年方五十,面白无须,气度儒雅,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一生之中娶了七房侍妾,却一个儿子都没生出来,反而一连生了六个女儿,而他七夫人,更是嫁入太傅府两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琮虽然得子心切,但是年事高了,也折腾的累了,就一门心思教育起六个女儿来,说起来,楚琮教育女儿之严格,在明月城都是出了名的。
每年三月三的时候,楚琮都会对六个女儿进行才艺考教,然后按照才艺高低进行奖赏,十几年来,从无例外。太傅府上上下下都清楚楚琮的性子,所以每年一度的考教,都显得非常重视。
“铮铮铮铮……”
一阵破哑嘈杂的声音传出,闻者无不为之牙酸,赶紧伸手捂住了耳朵,不用说,只有传闻中的草包六小姐才能弄出这样的杰作。
高级琴师在明月城可是皇亲贵族争相哄抢的人物,弹奏一曲价值千金,可是楚云裳这琴声,听了之后简直可以要人命,就算是她拿钱求着人家来听,恐怕人家都不乐意。
可是楚云裳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琴声之中一般,一双手“铛铛铛铛……”的胡乱拨弄着琴弦,嘈杂之声越来越刺耳,楚琮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阴郁的要滴出水来。周围的下人如若不是忌惮他在场的话,估计早就四下逃离了。
“废物,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弹的是什么?”楚琮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咆哮着打断了楚云裳的弹奏,脸上的肌肉气的直哆嗦,显然真的是急火攻心了。
楚云裳无辜的看他一眼,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父亲大人,不是你要我弹的吗?我早说我弹了之后你会生气的,你还偏偏不信,这下可好,今晚肯定又得做噩梦了吧。”
每年三月三考教听了六小姐的“魔音”之后,整个太傅府就要混乱一阵子,楚云裳指的就是这个。她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副我说不要做你还偏偏要我做的好心模样。
这双眼睛要说看起来很是漂亮,但是偏偏长在了她的脸上,被那张毫无特色的脸硬生生的削掉七分灵气。
这明月城谁不知道,太傅府六小姐就是一个草包,琴棋书画无一擅长,本来么,古语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了。可是该死的,这六小姐的长相和她的琴艺一样的稀疏,虽然不至于丑,但是个五个姐姐比较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没法看。
“你……你……”不说还好,一说楚琮就更气了,如若不是见到太傅府的下人都在这里,怕被外人看了热闹去,估计就该动手打人了。
也难怪,这么多年来,楚云裳的琴艺一直原地踏步。不,甚至连原地踏步都算不上,就连她四岁的时候都比不上,楚云裳小的时候冰雪聪明那是出了名的,也不知道她这十多年来所谓的勤加练习,到底练习到谁身上去了,用五位姐姐的话来说,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猪身上去了。
要说琴艺越来越差也就算了,偏偏小时候明明是一个美人胚子,有着和她那个美貌远近闻名的母亲八分相像的脸蛋,可是随着越长越大,也变得越来越丑,简直真的快要变成猪头了。
加之传闻她是难产所生,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又有说,一心求子的楚琮在产房外得知第六个子女还是女儿的时候,当即吐出一口老血,仰天悲鸣长叹,一怒之下,连名字都没有给她取就拂袖而去。
楚云裳这个名字,还是她三岁记事之后,自己翻阅了一整天墨龙国的典籍取的。因为这种种关系,就更加不得楚琮喜欢。当然,这些都只是传闻,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可惜的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这句千百年来脍炙人口的诗句,并未在她身上体现,她依旧是那个丑小鸭。五个姐姐每每想到这事,就怨恨她浪费了一个好名字。
“六小姐的成绩,不及格。”负责在一边登记的管家,在楚琮的授意之下,将成绩公布出来。
老管家的话刚刚脱口,便不出意外的在人头汹涌的太傅府后院引起一阵马蚤动。
毕竟,这已经是楚云裳第十三次垫底了。从三岁到十六岁,每次都垫底,这成绩差的,要是旁人,早就羞愧欲死,可是那稀疏平常的六小姐,偏偏一脸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不及格,嘿嘿,我早就说了吧,这次还是六小姐垫底,你们还不信。”
“哎,六小姐也真是太不争气了,原本以为老爷上个月专门给她请了琴师,琴艺应该大涨才对,哪里知道又是原地踏步。”
“要能涨早就涨了,这十多年来,老爷在她身上浪费的精力还少了吗?可是你们说哪次有用?依我看啊,不是六小姐不想学好,而是她实在是太笨了,根本就学不好。”
“嗯嗯,应该是这样子,可是其他的五位小姐一个个都这么精明厉害,六小姐怎么就这么笨呢,真是一点都不像老爷的女儿啊。”
“……”
杂七杂八的猜测,不屑的嘲笑和惋惜的轻叹,一一传入耳中,只是楚云裳依旧是那副很憨很傻的模样,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楚琮见她这自暴自弃的德行,对这个女儿,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挥手,咬牙道:“下一个。”
老管家就跟着念道,“下一个,三小姐楚欢欢。”
然后就见到一个粉衣女子袅袅婷婷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朱唇粉面,发鬓如云,正是太傅府最漂亮的三小姐楚欢欢。
楚欢欢是六姐妹中最漂亮的一个,听说极为得皇后娘娘喜欢,将来有机会做皇妃,所以一直深得楚琮的器重,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加上楚欢欢冰雪聪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远近闻名的美女加才女,追求者众,巴结的人,就更加多了。
这时就听到有家丁叫喊道,“三小姐,加油,我们都支持你。”
这话一出,响应如云,所有的人都跟着叫了起来,楚家其他的姐妹虽然对楚欢欢抢尽风头稍稍不满,但是并不妒忌,更多的只是羡慕而已,毕竟,对于未来的皇子妃,给她们一千个胆子也是不敢得罪的。
楚欢欢抿嘴轻笑,回头,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视线落在了楚云裳身上,看着楚云裳一脸没心没肺自得其乐的模样,她的眉梢微微一扬,愠怒之气一闪而过。
整个太傅府,所有的人都在巴结着她捧着她,只有楚云裳,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虽然楚云裳各方面都不足以和她争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看到楚云裳那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
“这一次,就再度让我狠狠的将你踩在脚底下吧。”微微哼了一声,楚欢欢十指轻轻拂动,很快,一连串悦耳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流泻而出。
琴声欢快,带有极强的画面感,就像是有人在绿草地上欢悦的跳舞一般,明媚而艳丽……一曲终了,众人都还沉浸在琴声中,久久不能回神。
“好,好……”有人大喝道,然后所有的下人们,都跟着欢呼起来。
“啧啧,三小姐的琴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果然不愧是皇后娘娘也欣赏的人物啊。”
“是啊,只有才貌双绝的三小姐,才有资格成为未来的皇子妃吧。”
“是未来的太子妃也不一定啊。”
……
听着人群中传来的一阵阵羡慕声,楚欢欢脸颊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更加明艳不可方物。虚荣心,尤其是对于漂亮的女人来说,永远都是无法抗拒的。
只是,当她的视线再度落到楚云裳身上,发现楚云裳竟然靠着她的婢女珠儿在打瞌睡的时候,眼中,又闪过那么几丝不可察觉的愠怒之色。
楚欢欢的表现无可挑剔,致使接下来表演的二小姐楚晶晶大小姐楚贝贝的表演都变得寻寻常常起来,毫无亮点。
不过,总的说来,几个女儿,除了一成不变的楚云裳之外,其他五个,进步都很可观,尤其是楚欢欢进步最大。楚琮对楚欢欢不吝赞赏的大大夸赞了一番,看时间,午饭时间到了,就下令散了,各自去准备用膳。
等到众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回头一看,正看到楚云裳靠在珠儿身上,睡着了。
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这个六女儿,可谓是他多年来的一块心病,可是,这么多年来,无论他做什么,都始终不能让她得到任何改变,真是头疼啊。
一步一步的朝楚云裳这边走来,珠儿一急,赶紧摇晃了她一把,将她摇醒。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楚云裳迷茫的道:“珠儿,结束了吗?结束了好,咱们回去睡觉吧,真是累死我了。”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不……小姐,不是啊……老爷也在。”珠儿语无伦次的道。楚琮的严厉那可是出了名的,惩治起人来,可是丝毫的不手软。
“他老人家在这里干吗?”楚云裳毫不在意的道。
“我也不知道啊。”珠儿急的都快要哭了,这次可真的被小姐给害死了。
正当珠儿纠结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楚琮的声音在楚云裳耳边响起:“裳儿,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不想改变吗?”
“改变?不想。”歪着脖子,打量楚琮一眼,楚云裳似笑非笑的道。
“为什么?”楚琮眉头微皱,极为不解。
“难道父亲大人你不知道,站的越高,摔得越狠,巅峰的跌落,或许就再也没有爬起的机会了吗?”楚云裳淡淡的说道。
这话一出,楚琮不由陷入沉思之中,谁又知道,最废物最草包六小姐,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呢?
“可是裳儿,难道你还要一直都这么一成不变吗,难道你就不想和其他人一样,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
“哼,什么才叫最美好的一面?父亲大人,说起来,我们父女的脾气秉性还真的很对胃口啊,一样的爱惜羽毛,阴险缺德,两面三刀,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而不择手段。我在伪装我自己,这么多年来,您何尝不是呢?”
冷笑着说完这话,抓着目瞪口呆的珠儿,楚云裳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楚琮待在原地,一脸惊恐,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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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幸灾乐祸
太傅府栖梧院,取凤栖梧桐之意,这里,正是传闻中的草包六小姐楚云裳所居住的院子。
院子很小很寒酸,但是整体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神秘,传闻,曾经有人偷偷潜入栖梧院偷东西,明明巴掌大的地方,走着走着却迷路了,等到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那小偷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已经走到了城外,一来一去,路程差不多有十公里。
虽然只是一个传闻,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但是无疑,更加给栖梧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此时,月如银盘,繁天满星。在栖梧院的后院中,冒着热气的温泉里,楚云裳正在享受着一天难得的自在时光。
她长长的头发泡在水中,浓密黑亮有如海藻,清雅的脸上未施脂粉,但是斜飞入鬓的凤眸,却带着惊人的妩媚,高贵冷艳,鹅蛋脸,柳叶眉,琼鼻贝齿,眸光流转间,自有一股我自飞扬临天下的神采婉转流泻。好似万花齐绽,清风过碧水。
此时的她,无论哪一点看上去,都和今日在太傅府后院的她,看起来不一样。如若说楚欢欢是美女的话,那么她的这张脸,则算得上是倾国倾城了。当然,如若不是这样,她也不可能排得上是天下第二美人。而第一美人,则是墨龙国的三皇子,墨染尘。
这温泉是整个太傅府的禁地,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就连她的贴身婢女珠儿,都不知道,原来她的那张人皮面具下,是这样的一张脸,不得不说,她这十几年来,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
十岁那年,一个下人偶然闯入这里,被她指挥着人乱棍打死之后,自从那次之后,这一条,就成了太傅府不成文的规定。也只有那一次,太傅府的下人们才感觉,原来一直纯良无害的草包六小姐,发起火来,也是如此的可怕。
可是……真的再也没有人进入过这里吗?
想到这里,楚云裳的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能够进入这里,还活着走出去的人,也只有他那个老父亲楚琮了。自从楚琮在她十三岁那年偶然惊见她的真容之后,就一直不死心的想将她的真面目公诸于世,只是可惜的是,没有一次得逞过。
“看样子,三年前留着那老头活着走出去,真是一个大麻烦呢,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后遗症了。”拿起一根水草百无聊赖的咬着,楚云裳做着这世界上最无聊的假想。
可是,她虽然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和楚琮好歹也有那么一丝的血缘关系,真要她痛下杀手,却也是万万不能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楚云裳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她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大都市,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种奇异的经历,她也无法解释,按照后世网络小说中的说法,她穿越了!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就听到珠儿远远的站在一棵树下叫唤道,“小姐,小姐,府中的几位小姐过来看你了,你赶紧穿了衣服起来啊。”
“那群笨女人,怎么又来了,都十多年了,一点都没变,每次见她垫底,都要过来好好嘲讽她一次……真是,无聊的很呐。”
翻个白眼吐出嘴里的水草,“哗”的一声,水花四溅,珠儿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到一条白绫在眼前一飘而过,同时,房门“啪”的一声打开,又关上了。
“小姐,你怎么这么快,都快吓死人了,等等珠儿啊,珠儿来给你绾发。”珠儿用力拍了拍胸脯,将本来就不大的胸部拍的更加扁平,气喘吁吁的追着往房间里跑。饶是她跟着楚云裳已久,见识过她层出不穷的花样,可是每一次还是那么的让人心惊肉跳。
每一次家族的考校之后,楚欢欢都会在第二天,去一次皇宫向陈皇后请安;也都会,在当天晚上,来到楚云裳这个小院子大肆炫耀一番,十几年来,无一例外。
而每一次见着楚云裳的时候,楚欢欢看着她那张平淡无奇毫无特色的脸,都会在心里恨恨的道一声,这个白痴女人,真是浪费了一个好名字。
在婢女和楚家姐妹的簇拥之下,一身粉色长裙,妆容精致的楚欢欢神态倨傲的踏入房间,看到珠儿乖巧的站在楚云裳身后擦拭擦拭头发的动作,就是一声冷笑,她旁若无人的在楚云裳的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叩了两下,缓缓说道:“茶。”
珠儿脸色微微一变,赶紧放下毛巾,去张罗茶水,楚云裳一把将她拉住,眉毛微微一挑,声音不冷不热的说道:“怎么,三小姐屋子里连茶水都喝不起了?这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讨一杯茶水喝?”
楚欢欢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难怪爹爹说你这人不学无术,有辱斯文,屋子里来客人了,都不懂得上茶水招待,还非得让我开口,最后竟是让我落了一个讨茶水喝的境地。”
这话一出,随行的几位楚家小姐都是吃吃的笑了起来,一个个看着楚云裳好不幸灾乐祸。
楚云裳倒是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既然知道我这人喜欢做有辱斯文的事情,怎么还总是不知廉耻的贴到我面前来,难道就不怕我哪天一个巴掌拍过去,打肿了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
“你……”听楚云裳越说越过分,楚欢欢的一张脸也是越来越难看,她冷哼一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楚云裳,念在我们姐妹一场,今日考校见你垫底,我们好心来安慰你,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是吗?”楚云裳的声音拖的极长,狭长的双眸盯着楚欢欢看了一眼,旋即收回视线,在其他四位身上扫视了一圈,这才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的头发,随意的说道:“你都安慰了我十多年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当楚云裳盯向自己的时候,楚欢欢竟是感觉自己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遍体生寒,好似被一只毒蝎子盯住了一般。
这种滋味对骄傲的她来说相当的难受,她的头不由抬起来一些,笑眯眯的说道:“哦,是吗?你不说我都快要忘记你都垫底十多年了呢。”
这话一出,另外几位楚家姐妹终于哄堂大笑起来,四小姐楚莹莹笑的尤为夸张而放肆,她一脸促狭的说道:“老六啊老六,你让四姐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说大家都是一个爹生的,吃着一个碗里的饭,这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什么意思?”楚云裳眼神转冷,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道。
“还能有什么意思,有娘生没娘养呗。”旁边的角落里,一个幽幽的声音晃悠悠的响起。说着这话的,正是楚家五小姐楚妮妮。
这话一出,其余几位楚家小姐都是毫不掩饰的轰然大笑起来,一个个好不快活。
楚云裳转冷的眼神一一扫过五位姐妹,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容下心底却是微微一叹,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居然成了楚家的公敌了。
虽然此时楚贝贝和楚晶晶都没有说话,但是笑的最为夸张的就是她们二人,不难想象瞧见她出丑的时候二人心里面是多么的幸灾乐祸吧。
楚云裳拿起桌边的茶杯把玩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楚妮妮走去。
她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哂笑:“五姐,我是真的有娘生没娘养呢,这话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可是为什么你,我的至亲之人,偏偏要拿着刀子,来戳我最痛的伤口,为什么呢?”
她的语气极缓,淡淡的话语,彷如没有一丝的烟火之气,可是放肆笑着的楚莹莹,见着站到自己面前的楚云裳,感受着楚云裳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那笑容,便是无声无息的卡在了喉咙里。
如若说往日里的楚云裳是一只任人欺负的温顺小绵羊的话,那么今日里,当楚云裳站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却是让她感觉楚云裳像是一条毒蛇,即便楚云裳什么也没做,却是让她蓦然觉得好似有一条冰冷的毒蛇在她的背脊上缓缓爬行。
“我为什么不能说,难道我说错了吗?”伸长脖子,瞪圆双眼,楚妮妮色厉内荏的大声道。
“是啊,嘴巴长在你的身上,你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楚云裳幽幽一叹,那说话的声音又是变冷了几分,“可是,我得罪你了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呢?为什么呢?你的嘴巴,真是臭的紧。”
话音落,楚云裳挥起右手,用力的,恶狠狠的,一个巴掌扇在了楚妮妮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打肿了楚妮妮的脸,打落了楚妮妮的泪,大肆笑着的其余四个人,这才如梦惊醒一般朝这边看来。
“楚云裳,你怎么能打人。”楚贝贝扭曲着张脸怒吼道。
“怎么,你也想被打?”楚云裳转身,缓缓问道。
她脸上的笑容未变,可是那散漫不羁的笑容,却是给人一种柔中带刺的感觉,这一刻,楚欢欢终于深刻感知到,这个寻常平庸的六小姐,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再一想起楚云裳十岁那年所做的那件事情,楚欢欢没由来一阵后怕,她知道楚贝贝是个火爆脾气,还真担心楚云裳大打出手,赶紧拉了楚贝贝一把,犹自说道:“老六,够了,闹的像什么样子,平白让下人们看了笑话去。”
“难道被人打了左脸,我还要将右脸凑上去才不算让人看笑话?”即便楚云裳万事不萦于怀,此刻声音中还是多了一分怒意。
“你……你这算是什么话。”楚欢欢气急败坏的道。
要知道,在楚家,她素来是众人视线的焦点,即便她年纪不大,却威望极高,楚家几姐妹对她都是极为信服的,何曾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我说的你不是都听清楚了吗?难道非要我将你此来的龌龊目的说的清楚明白了你才罢休?”楚云裳淡笑着说道,她并不擅长争吵,可是这句话,却是直击楚欢欢的软肋,楚欢欢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良久,幽幽一声轻叹,楚欢欢敛去了怒容,朝着楚家姐妹说道:“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声音清徐,楚欢欢又是恢复到了以往的大家闺秀的做派,只是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她眼中的那一抹厉色表明,这一次,她算是彻底将楚云裳给恨上了。
而楚家的其余几位姐妹亦是表情各异,特别是被打了的五小姐楚妮妮,更是浑身哆嗦,拉着二姐和四姐哭的声泪俱下,惨惨凄凄,好不我见犹怜。
至于大小姐楚贝贝,脸上更多的是让人读不出内容来的哂笑,这笑容若是被楚云裳看在眼里的话,她一定会感叹一声,这楚家几姐妹,还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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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章 火星撞地球
第二天一早,太傅府的朱门大门门边,楚欢欢披红挂绿,环佩叮当,在侍女采儿的扶持下,正要上马车,就是听的一阵马蹄声响起,一匹青骢马四蹄翻飞,从太傅府的侧门卷起阵阵烟尘一骑绝尘而出。
楚欢欢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是见着一匹黄|色的骏马踢踏踢踏从里面跑出,马背上,穿着青衣的瘦小人影一边策马扬鞭,一边惊惶的叫唤着:“小姐,小姐,你慢点啊,小心不要摔着了……等等珠儿啊……”
楚欢欢听的这是珠儿的声音,眼皮子一翻,差点没从马车上滚下来,脸色一时极为难看,今日可是她进攻面见皇后娘娘的大好日子,哪里知道自己这马车还没走,那缺心眼的楚云裳就是出了门去,无意中夺走了她的头筹,当真是晦气的很。
楚欢欢气的恨不能抓花楚云裳的脸,可是一想起今日是进宫的大好日子,可不能因为这事乱了自己的心思,赶紧紧了紧衣,无奈的吩咐道:“走!”
暖春三月,碧水青山,正是一年之中踏青的好时机。
明月城外,青山蜿蜒,水意绵绵,一条碧水小溪穿过青山绿水缓缓流淌,水声潺潺,远远近近花香鸟语,一片祥和。
楚云裳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双手作枕随意躺在草地上,眼神放空,好不悠闲惬意。
不远处,两匹马儿悠闲的吃着青草,时不时鼻孔里发出嗤嗤的声音,更远一点,珠儿手里抓着一把线头,瘦小的人影跑来跑去,遥控着飞在天上的风筝。
“好山好水好风景呐。”楚云裳悠然长叹一声,“这日子,可真是没话说了,虽说无聊,但若说当个无聊的二世祖,倒也是相当不错吧,至少这未受污染的空气,这山山水水,真是讨人喜欢的很。”
楚云裳一边装模作样的伤春悲秋着,一边翘起二郎腿,没有一丝大家闺秀气质的享受着这明媚的春光。
直到一阵马车车轱辘声音响起,破坏了这宁静祥和的气氛的时候,楚云裳这才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就是听到珠儿委屈的声音传来:“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把我的风筝线弄断了。”
看着那白色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一想起这风筝是楚云裳亲手做的,珠儿就是气的浑身发颤,急的眼角流下两行眼泪来。
显然未曾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行驶中的马车急急停住,赶车的马夫朝车内看了一眼,见车内之人并未被惊动,这才眼睛一瞪,凶神恶煞的道:“你挡着我们的路了。”
“你……你……你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凶!”珠儿吓一大跳,语无伦次的道。
“我再说一遍,你挡住我们的路了。”那人再一次狠巴巴的说道。
声音远远传来,楚云裳吐出嘴里的狗尾巴草,朝那边看了一眼,虽然只是一匹马拉着的马车,那马却是好马,赶车的车夫一身锦衣,也是好衣,端的上是鲜衣怒马,放纵恣意。只是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泼辣态度,却是让楚云裳极为不悦。
“怎么回事?”她出声问道。
珠儿小跑过来,哭哭啼啼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楚云裳眉头微扬,对着珠儿说道:“你过去跟他们说,让他们下了马车过来道歉,并且赔我们一只风筝钱,这事情就这么算了。”
珠儿见楚云裳并未怪罪之意,小小的拍了一下胸脯,赶紧跑过去对那车夫说道:“我们小姐说了,只要你们道个歉,赔一只风筝钱就好了。”
马车车夫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似的,大手一挥,怒斥道:“滚!”
珠儿看了一眼马车车夫,嘴巴扁了扁,跑过来对楚云裳说道:“他们不来,而且,很凶!”
“不来,这事情倒是有趣了。”楚云裳笑了笑,随意的说道:“那就这样子,你让他们过来道个歉就成了。”
虽然那风筝是她亲手做的,却不过是无聊时鼓捣出来的消遣之物,也不值钱,就没怎么放在心上,道个歉,也就算了。
珠儿素来惟楚云裳之命是从,虽然觉得那马车车夫很凶狠,还是跑过去说道:“小姐说,风筝的钱不要了,只要你们道个歉。”
“道歉?”马车车夫被逗笑了,没好气的道:“是你拦住了路,耽误了我们赶路的时间,要道歉,也该是你们跟我们道歉才对。”
大概是觉得珠儿瘦弱的样子比较好玩,马车车夫弯下身子,一字一句的教导道:“这样子,你去跟你们小姐说,只要她跟我们道个歉,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了。”
“你怎么能这样子不讲道理呢。”珠儿埋怨了一句,还是跑过来一五一十的向楚云裳汇报了一遍,征求楚云裳的意见。
楚云裳得到回复之后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今儿遇见妙人了,如若这话真的是那车夫说出来的话,这车内一直没有说话的人,想必身份极为超然,不然也没办法调教出这样的下人。
不过楚云裳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若是那人老老实实的道个歉,那这事情她估计转身就忘记了,偏偏那马车车夫拿捏着腔调,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这让她非常的不痛快。
楚云裳问道:“这话真的是那车夫说的?”
见珠儿使劲点头,楚云裳也是起了捉弄之意,吩咐道:“珠儿,你去说,让他们过来,赔上风筝的钱,并且跪下认个错,不然这事情没完。”
珠儿瞪大眼睛,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犹豫了一会,还是赶紧跑过去传达了楚云裳的旨意。
许是没想到楚云裳会如此大胆,竟然要下跪认错,这马车车夫立即脸色阴沉如水,横眉竖脸,满身的戾气。
“滚!别让我我再看到你,不然我杀了你。”车夫怒吼着道,杀气凛然,显然是被气坏了,又或者是觉得这主仆二人,是疯掉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异想天开的想法。
珠儿哪里受的了这个,被吓的噤若寒蝉,双腿打颤,差点没跪倒在地上。
恰在这个时候,一只手,搭在车帘边上,慢慢的将车帘掀开了。
那手五指极为修长,偏偏白皙的没有一丝血色,晶莹如玉,好似这世间最珍贵最华丽的瑰宝。
珠儿看到那手,竟是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不敢多看!
车帘被掀开,车内锦衣玉袍的男子远远的朝楚云裳这边看了一眼,远远的,二人视线半空中交汇。
楚云裳没能看清楚男人的脸,只看到了男人闪着幽蓝色眸光的眼睛和嘴角的笑容。
男子嘴角的一抹笑意,不浓不淡,嘴角弧度不深不浅,安静儒雅,即便是没能看清楚全貌,却是不难想象,有着这样的眸子和笑容的男人,是如何的令红尘颠倒。
这一刻,不知道为何,竟是让楚云裳心生一丝自卑之意,心里暗暗想着,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男人,一个男人,竟然会拥有这种奇异的气质。
他是谁?
一个大大的问号,从楚云裳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带着这个疑问,楚云裳更是多了一种一探究竟的心思,只是,片刻之后,车帘便是放了下来,遮住了车内的身影。
车内男子的声音传出:“墨飞,你过去,道个歉,赔点银子,时候不早了,抓紧时间上路。”
叫墨飞的车夫听的这话,眼睛瞪大,很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很想问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是深知男子的话就是意旨,不容抗拒,虽然不愿,却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下了马车,在珠儿的带领之下,走到楚云裳的跟前,道了歉,陪了钱。
直到马车再次上路,珠儿那懦弱的五官这才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只觉得,跟着小姐,这天大地大,是什么都不怕了。
殊不知道,楚云裳之所以在盛怒的情况下会轻易化解恩怨,实在是被那男人的面容给惊到了。
“他是谁?”望着回明月城的马车,楚云裳的脑海里,再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
“她是谁?”
同样的,行驶的马车内,清雅淡薄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人情的滋味,也好似不沾惹一点人世间的气息,清雅出尘,又有怀有让人敬畏的力量。
赶车的墨飞恭恭敬敬的说道:“王爷,那位小姐,好像是楚家的六小姐,楚云裳。”
“楚云裳?这个名字倒是不错。”良久,车内的男人缓缓说道,他的嘴角浅浅勾着,却没有一丝的笑容,
他的脑海里,浮现过那个自身气质与平庸的外貌极为不相符的身影,再一次说道:“这个名字,我记住了。”
墨飞那冷漠狠厉的眼皮子抽了抽,心想,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那草包一样的楚云裳有了兴趣不成?那楚家六小姐若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被主子记住了,只怕是要高兴的疯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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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天生一对
马车在明月城急速行驶,行经朱雀大道,直奔巍峨高耸的皇宫。
黑楠木车身的马车,雕刻着繁复典雅的纹路,一如主人一般高贵,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马车一路疾行,进入皇宫之后,并没有丝毫停歇下来的意思。
皇宫守卫见着那悬挂在车头上的黑玉令牌,知晓了车内之人的身份,一个个神情肃穆,肃穆之中,又是带着深深的敬畏和崇拜。
马车继续前行,往坤宁宫方向行去。
在马车进入皇宫的时候,坤宁宫内,楚欢欢正襟危坐,逆着初春薄薄的阳光,悄悄打量着卧榻之上雍容华贵的陈皇后。
陈皇后穿着一条白玉色长裙,裙摆及地,周边绣着红龙戏海图,下方金色流苏时隐时现,而宽迤的袖边,则是用浅黄|色的丝线勾出祥云图案,华贵端庄。其眉心一点红色丹朱,更是为其增添几分神秘及神圣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相比较起来,一早起来花费将近一个时辰刻意打扮过的楚欢欢,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丑小鸭。
楚欢欢不敢去看陈皇后的脸,视线落在陈皇后的手指上,陈皇后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镶珍戒指,珠光宝气,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庸俗,而是更衬得陈皇后熠熠生辉。
“欢欢,听说昨日的考校,你又是拿了第一名?”陈皇后的声音缓缓传来,笑意浅浅。
一如既往慈善的声音让楚欢欢的心微微一安,她微微一笑,略带骄傲的回应道:“是的,谢皇后娘娘关心。”
陈皇后拿起茶杯,轻轻的吹开茶叶,笑着说道:“这些年来每一年三月四号,你都来一次皇宫,算起来,都十多年了呢,看着你一点一点的长大,我就是觉得,自己老了。”
“皇后娘娘,您一点都不老。”楚欢欢急声说道。
陈皇后眉眼微抬,打量她一眼,似是对这番回答很是满意,脸上笑意愈浓,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了。”楚欢欢乖巧的道。
“哦,十九啊,也不小了。”陈皇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道:“有意中人了吗?”
楚欢欢听的这话,一颗心抑制不住的砰砰乱跳,用力摇头,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
这青涩稚嫩的模样,惹的陈皇后轻声一笑,耐心询问道:“怎么,没有看的上眼的?”
楚欢欢听的这话,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张了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哪里有平时那伶牙俐齿的模样。
陈皇后却是很满意,再次问道:“宫里的这几位王爷,也没有一个看的上的吗?”
楚欢欢微微一惊,正要说话,就是听的门外边,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来人穿着一袭绣绿纹的绯色长袍,头发披散,随意用一根缎带挽在脑后,看上去飘逸出尘,好似那春日里的春光都在身后静谧的沉淀住了一般,难以遮掩他的一丝风采。
男子的眼线狭长,眉眼末端微微上翘,逆着光线,那双夺人心魄的眸子里泛着点点不同寻常的狐媚,眸中幽蓝色的一抹精光更是与天地齐辉,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沉陷下去。
其肌肤若脂,唯一不足的是,一张脸太过苍白了点,彷如一块被打磨了无数遍的古玉,古朴之中不失奢华,柔和而不失阳刚。
男子进来之后,视线在大殿内随意一扫,对着陈皇后轻轻点了点头,见着楚欢欢之后,那狭长的眼线微微一挑,似是有些意外,又似是有些不满,便是随意的在旁边的榻上坐下,身子斜斜倚着,好似有些倦怠,却有有一丝慵懒的仙气及狐气。
那随意一眼,却是看的楚欢欢一颗心砰砰的乱跳,面颊晕红,原本就低着的头顿时压的更低,好似多看这个男人一眼,便是会被勾了魂,失了魄。
楚欢欢的一举一动自然都是落在陈皇后眼里的,陈皇后浅浅一笑,对着男子说道:“尘儿,来了啊。”
来人正是墨龙王朝三皇子墨染尘,他微微点头,淡然回应,也不说话,接过宫女端过来的酒杯,眼波流转,修长的手指慢慢把玩着。
“怎么,是不是旅途劳顿,有些累了。”陈皇后关切的问道。
墨染尘摇头,这才看一眼陈皇后,淡笑着说道:“不累。”停顿了一下,墨染尘再度问道:“母后急召儿臣回宫,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他的声音极为清徐,听在耳里,似是一曲婉转低吟的歌曲,只是声音中薄薄的清冷气息,硬生生的削掉了其中几分灵气,让人虽然听的悦耳,却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之感。
楚欢欢听的这声音,在心里想,都说这三皇子宁王薄情寡绝,乖张傲物,原来以为是误传,今日见他面对陈皇后也是如此淡薄清冷,倒是一个事实了。
那么说来,外界传言这三皇子宁王天煞孤星之命,短短两年克死六个皇妃,也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楚欢欢心底暗叹,又是有些发憷,打从心底觉得这个天仙一般的男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绝对不是自己高攀的起的,也是绝对不能高攀的。
陈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