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第57部分阅读
闺秀 作者:肉书屋
祈正用了什么手段,哄骗了那新科状元来此题词,到了后来,却是惯性了。
顾盼既然有了盼头,也就不惦记这新科状元的长相了,头随意地向下扫去,却见这长长的游街队伍中突然出现了一点马蚤乱,中部的一个士子被许多少女团团围住,挡住了后面的人,整个队伍在中间出现了断层。
李祈正亦是同时注意到了异常,他一望即知,哈哈大笑道:“新科状元固然荣耀无比,却少有几个是少年得志的,前几次就出了个古稀之年的老状元,游街时独独他坐在轿子上,引得围观百姓哄笑不已。”
顾盼听他说的有趣,掉转了头,笑道:“那岂非无趣的很?”
李祈正连连点头,脸上是浓浓的笑意:“是啊是啊,就是十分无趣,于是就有人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游街之时,豆蔻的少女会手提鲜花,在这些士子里寻出最是风流倜傥的一个,把花送给他,这些士子中,谁得的花最多,谁就是本界的花魁。”
花魁……顾盼扑哧一笑,李祈正知道她想歪了去,伸出手里折扇敲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道:“你莫要瞧不起这花魁,历年得了花魁之名的士子,哪怕已经娶妻,家中的门槛都比旁人家的矮了三尺。”
顾盼傻乎乎地看着李祈正,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何会矮了三尺?”
李祈正挤眉弄眼地道:“被这满城的媒婆踩下去的啊。”
顾盼再次忍俊不住,一双眼睛往下看去,此时她倒是好奇起中间那引起马蚤动的士子的相貌来,看他身边的拥挤模样,许多挤不上前的少女干脆把手里的花直接丢到了他头上,纷纷扬扬,像是下了一场花瓣雨。
李祈正亦是连连称奇,虽说花魁年年有,像是今年这般没有竞争对手的还是头一次,毕竟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果然如同李祈正所说,这长长的游街队伍在藏书楼前停了下来,士子们纷纷下马,以状元为首,迈进了藏书楼里。
顾盼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颗脑袋伸长了往楼梯口探去,又是好奇,又有些不好意思。
片刻之后,楼梯一阵咚咚乱响,两根七彩孔雀翎率先冒了出来,顾盼两只眼睛瞬间睁大,随后撇了撇嘴巴,这新科状元一眼望去,下巴上虽然刮得干干净净,却显出一片青色,又隐约看到些黑色胡茬,脸也生的方方正正,看着不若是书生,更像是一个悍匪了。
他身边陪着的却是这藏书楼的掌柜,老头子一脸堆笑,应付自如。引着这一队士子到了中间的几张空桌上,上面已经铺好了文房四宝。
这楼上原有的客人们纷纷站了起来,凑上前,自来熟的和这些士子套起了近乎,顾盼不明所以地看向李祈正,李祈正微微一笑,拿出扇子挡住了脸,凑近了顾盼耳边低声道:“这些人都是各大世家的门客,这是帮他们的主子招揽门人了。”
顾盼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桌位便卖出了千金的价钱,原来如此。只是为何不等私下无人时再行招揽?
李祈正看出她的疑惑,再次开口道:“这些士子游完街,参加了晚上的琼林宴,立刻就被下放到地方上从低层做起,除了这藏书楼中,这些世家根本来不及与他们接触。”
顾盼已经用十分诡异的眼光打量李祈正了,她怀疑这都是李祈正为了把这些座位卖出千金使出的手段。
这时,几个士子已经开始奋笔疾书,又有些人低头苦思,另外还有人挽起了袖子,顾盼低声问道:“不是说只有状元的墨宝才会被装裱起来吗?”
李祈正挑了挑眉毛,轻笑道:“也许这里面将来有人成了朝中重臣,又或者一方名士,这墨宝可就值钱了,当年韦相国也不过取了个二甲第十八。”
顾盼听的连连点头,对李祈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齐王爷真是天生的j商啊,这么说起来,齐王府岂非富可敌国?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四十六章 热情如火
楼口突然传来了嬉闹之声,几个士子玩笑着走上楼梯,中间一个少年满头花瓣,肩头上也积了厚厚一层,看着甚是狼狈,旁边几人都在打趣他。
顾盼立时看向了这个少年,待他抖干净头上的花瓣,露出一张白净清秀的脸来,顾盼一怔,竟是李思怀,随后不禁释然,他年纪又轻,长的又俊美,成为本届花魁理所当然。
上次她从槐花巷里匆匆离去,有些失礼了,此时想上去招呼一下,又觉得尴尬,未待她有所行动,李祈正注意到了她的动静,亦是看到了李思怀,面色一变,拉起顾盼的手,若无其事地道:“热闹也看过了,回府休息下,等着晚上的琼林宴吧。”
话罢,李祈正拉起顾盼,不由分说地向楼下行去,和李思怀擦肩而过的瞬间,少年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对着顾盼笑了一笑,笑容清澈明亮,顾盼下意识地回了个笑容,手下一紧,被李祈正大力拉下了楼去。
上了马车,顾盼尚未坐稳,便被李祈正一把拉入怀里,一双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的脸,李祈正的呼吸炙热地在她面上拂过,顾盼惊吓之中死命挣扎起来,却被李祈正一双手臂死死钳在了怀里。
李祈正的吻有如狂风骤雨在她的脸上轰炸不休,片刻之后,这吻又化成了绵绵细雨,温柔地布在了她的每一寸肌肤之上。
顾盼瘫软在这绵绵细雨中,像是久旱逢了甘霖,一捧干燥的碎土被化成了一摊软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祈正的头埋入了顾盼颈中,重重的喘着粗气,顾盼脖子又热又痒,她无力地抬起手,抵住了李祈正的胸膛,一股十分好闻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李祈正察觉她的抵触,顽皮地伸出舌头,沿着她优美的颈细细的画着曲线,顾盼身子一颤,整个人仿佛过电一样僵持不动。
李祈正的喉间一阵震动,低沉的笑声从他口里逸出来,他舔着顾盼的耳廓,低声道:“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
顾盼满面绯红,埋在他的怀里,口鼻中全是他浓厚的味道,整个人似乎都要窒息了,根本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李祈正见顾盼没有反应,手臂不由自主的一紧,顾盼吃痛,赶紧点了点头,李祈正心中大喜,把她紧紧搂在了怀里,得意地哼起了小调。
到了齐王府门口,李祈正率先跳下,又回过头,伸出双臂来接住顾盼,顾盼脸上一红,低着头避了过去,李祈正哈哈大笑,一把牵住她的手,二人慢悠悠地往府中行去。
回到了主宅之中,顾盼脸上的红晕方消散了些,她白了李祈正一眼,避入浴房洗漱去了,李祈正一个人干坐在厅中,单手抚额,回想起方才的旖旎光,不时傻笑两声,惹得一旁的侍女纷纷侧目,又胆战心惊。
一炷香的功夫,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李祈正等的不耐烦,招来春红道:“去告诉你们主子,要是动作不快点,我就进去了。”
春红眼睛睁得圆圆的,随后脚步匆匆地进了浴室,片刻之后,蒸的脸蛋红扑扑的顾盼穿了一身青色单衣,赤着脚丫,一步一个水印地行了出来。
李祈正见她这副模样,心中一热,站了起身,也顾不得众目睽睽,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行到了床榻边上。
春红和柳绿登时吓得脸色大变,她二人出自世家名门,自然晓得若是王妃尚未及笄,王爷便硬要圆房,传出去对王妃的名声却是大大有碍。
二人对望一眼,齐齐跪了下去,床榻上的顾盼一怔,奇怪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春红胆子大些,正要开口,却见齐王拿了一条棉帕给王妃细细的擦拭起头发,一张俊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似乎看穿了自己心中所想,登时大窘。
李祈正对为难这些丫鬟没什么兴致,手一挥,不耐地道:“你们都下去吧。”
春红和柳绿因了方才的误会,此时俱都涨红了脸,无言地带着一班小丫鬟们退了下去。
顾盼低着头,感受李祈正修长的十指在她发间缓缓穿梭,身子又莫名地燥热起来,她咬了一下下唇,开口道:“今天的琼林宴是怎么回事?”
李祈正的嗓子亦是沙哑起来,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带了魔力,话一出口,就有若实质,在顾盼裸露在外的颈上缠绵不休:“原本应是父皇设宴,后来平安公主甚是感兴趣,就改在了平安公主府中举行。”
顾盼眉头一皱,喃喃道:“平安公主,平安公主……”不禁暗自心惊,平安公主一句戏言就让皇上为她改了章程吗?
李祈正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又或者在这个话题上不欲多言,口风一转,笑嘻嘻地道:“到时候,会有很多云英未嫁的世家千金赴宴,左右两个大厅,中间用珠帘隔开,每次都有些青年才俊被世家相中,一跃登了龙门。”
顾盼听他这么一说,也大觉有趣,不禁期待起了晚上的琼林宴。
中午二人随意用了点小食,青菜豆腐,清汤寡水的白米稀饭,顾盼出去一上午,腹中饥肠辘辘,见了这么清淡的午餐,想起了上午李祈正亲口所言,一天之内净赚二万两,心中的不满立刻就流露在了脸上。
李祈正若无其事地给她夹了一筷头青菜,自己津津有味地吃了一口豆腐,看着她久不动筷,方笑道:“姑姑出手大方,宴席之上尽是些山珍海味,若是吃的过饱,到时候未免太亏了。”
顾盼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李祈正,人才啊,这么有钱又会过日子的相公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她拾起筷子,和李祈正一般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一事:“咱们是不是可以多带些侍女同去?”
李祈正连连点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盼,大有得遇知己的感觉,却见顾盼若有所思,停住筷子喃喃道:“可不可以折箩呢……”
李祈正:“……”
二人用罢了午饭,李祈正死皮赖脸地非要和顾盼同榻而眠,顾盼争之不过,只得随他去了,只是这家伙甚是不老实,仗着手长脚长,把她团团困在当中,自己很快呼呼睡去。
顾盼涨的满脸通红,仰头却只能看到李祈正带着些胡茬的下巴,扎的她额头痒痒的,她低笑两声,口里的热气恰好喷到了李祈正的喉结之处,就见他喉结上下动了动,耳边传来了李祈正沙哑的嗓音:“你如果再乱动,今天在车里的事情就又要发生一遍了。”
一句话吓得顾盼手足僵硬,果然再不敢动上分毫,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李祈正心满意足地搂紧了怀里软软的小身子,再次会周公去也。
二人一直睡到日沉西山,听着耳边不住的咕咕声,却是齐齐饿醒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李祈正一个骨碌爬起,又伸手拉起顾盼,笑道:“看来得赶紧去蹭饭了。”
两个人又是一阵忙乱,这是正式的宴会,自然要换了朝服前往,顾盼换上了瑜贵妃送她的那身轻便朝服,回过头,见李祈正一身墨绿色蟒袍,映得他英姿勃勃,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一时间却是有些呆住了。
李祈正看着顾盼走神,心中洋洋得意,他特意选了这身衣服,为的就是衬托出自己的英挺不凡,一定要把本科花魁生生比下去,李祈正凶狠地一收折扇,面上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顾盼不知他心中这些弯弯道道,回过神来,连连催促,二人携手上了马车,一路上自有护卫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平安公主府前。
平安公主府前原本空旷的平地被各式马车占的满满当当,顾盼原本担心自家马车无处停放,李祈正解下腰间玉佩,伸出手在公主府的迎宾前晃了一下,齐王府的马车堂而皇之地驶入了公主府中,一直行到了宴会大厅前,方才停下。
李祈正示意顾盼独自下车,他轻笑道:“这里是后殿,女宾的欢聚之所,我却是不方便下车了,你去罢,会有女官来接你的。”
顾盼点头应了,下车前,仍是忍不住嘱咐了一句:“多吃菜,少喝酒。”
李祈正心中涌上一股甜意,傻笑半天后,摸了摸鼻子,无奈地道:“这个傻瓜,难道她不知道这酒宴上的酒都是千金一坛的么?就算把所有的菜都吃光,也比不上这酒水值钱。”
李祈正绕到了前厅,下了马车,他一出现,便引得大厅之中一阵马蚤动,人人均知,这个原本不爱管事的闲散王爷,如今是南征大军的后勤总领,这可是实打实的肥缺。
这些书生们却也并不全读的死书,一个个站了起来上前寒暄,李祈正含笑在他们面上扫过,每个人都觉得这个挺拔出众的年轻王爷看的是自己,情不自禁地挺了挺胸膛。
他们却不知道,李祈正一心寻找本次花魁,想要把对方生生比下去。他的视线巡逻一圈后,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本届花魁,李思怀安静地坐在其中,身旁几个贫家子弟,一看就是满满的寒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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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四十七章 他有我生的好看吗?
李祈正志得意满,摇着折扇,缓慢地向着前方的主位行去,一眼看到了两个皇兄高居首位,当下换了一张笑脸,拱手道:“三皇兄,五皇兄,小弟有礼了。”
三皇子哈哈一笑,伸出手来,抓着李祈正到了自己身旁,五皇子淡淡的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李祈正脑子转了半圈,问道:“太子怎么没来?”
三皇子脸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据说太子又卧床不起了,来来,咱们兄弟先喝上一杯,姑姑嘱咐了,要咱们好生尽这地主之谊。”
李祈正想着顾盼的嘱咐,酒杯举起,沾唇即放。
五皇子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拿起手边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地品了一口这金玉酒,舌尖一股苦味发散后,转而为甘甜从喉中涌起,不愧是上等美酒,千金一壶。
平安公主果然是个尽责的主人,知晓几个侄儿的口味,每个王爷手边的酒壶里装的酒都是不一样的,像是李祈正手边,就是他喜欢的满堂春。
隔了一道珠帘,亦是只有三个妯娌,顾盼左右张望了下,问道:“五皇嫂怎么没来?”
太子妃给她夹了一筷子的红烧鹿筋,笑道:“你五皇嫂在家安胎,怎么有空来这嘈杂之所。”话罢,眼神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成王妃。
成王妃一双玉手几乎把筷子生生折断,她恨恨地腹诽,八年下不出一只蛋的老母鸡,还嘲笑旁人不成?
仿佛知道成王妃心中所想,太子妃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下唇,慢条斯理地道:“我以前还年轻,也是着急,幸好府里的侍妾一直都没有动静,只是三妹啊,你家里那么多侍妾怎么都有喜了呢?”
这句话真是恶毒,顾盼也不禁皱眉,太子妃虽然一直无喜,太子身边却也没有哪个侍妾传出喜讯,倒是成王,一个接一个的侍妾有喜,让成王妃面子扫地。
成王妃却是有苦自知,陆家行事低调,并且坚决不肯参合到皇子之间,成王得不到陆家的支持,故意的让一个又一个侍妾有了身孕,成王妃现在是里外不是人,在成王府中度日如年,别说是成王了,就连几个有了身孕的侍妾都敢给她脸色看,成王又不闻不问,整日里寻花问柳。
她既不能说成王的不是,又不能说娘家的不是,只得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顾盼也看出她的异样来,正要开口劝阻,太子妃已经一把抓住了成王妃手中的酒壶,呵斥道:“等下皇姑姑就要出来了,你喝的醉醺醺成何体统”
太子妃拿出了长嫂的架子,她身份又尊,成王妃心中苦闷,却也只得收了手,任太子妃缴去自己的酒壶。
顾盼看在眼中,不着痕迹地和两个嫂嫂都保持了距离,一门心思地吃起菜来,诚心想把中午的损失补回来。
酒席过半时,平安公主盛装出现,拖着长长的裙裾来到了三个侄媳妇面前,看着她脸上妖冶的妆容,顾盼一阵恍惚,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平安公主和太子妃谈笑几句,注意到了顾盼和成王妃的沉默,登时面露不快:“怎么,姑姑这里的饭食不好么?看你们板着张脸。”
顾盼讪笑两声,力捧道:“就是吃的太饱了,才不好意思开口说话,省的一嘴的酒味冲撞了姑姑。”
平安公主凤眼一挑,伸出指头一点顾盼的额头,笑骂道:“看你这张嘴巴,抹了蜜不成。”
顾盼含笑不语,平安公主坐下与她们一起欢饮了几杯,又举起杯子,邀了满堂的世家小姐共饮,她很会调剂气氛,短短几句话,就让现场的女人们的情绪到了高嘲:“孩子们,听说今年的花魁貌若潘安,等下本宫就把他叫出来,让大家评论评论,如何?”
李思怀还不知道等下要被人当成猴子牵出去遛弯,正和几个入京后相识的同窗好友一起觥筹交错,这几个人出身贫寒,却是被余人瞧之不起,四个人独自占了角落一桌。
只是这几个好友似乎都和平日里不大一样,其中两个面露喜色,杯中之物一口接一口的吞咽,另外一个愁眉紧锁,亦是一杯接一杯的猛喝。
李思怀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按住身边韩姓书生的酒杯,责怪道:“韩兄,何时愁眉不展,你进士及第,回家之后光宗耀祖,从此父母妻儿衣食无忧……”
听他说到妻儿,韩生的身子一僵,随后干脆地抓起桌上的酒壶,咕咚咕咚地往嘴巴里猛灌,李思怀气恼已极,一把将他手里的酒壶夺下,重重的喝道:“韩兄”
韩生双手抓向酒壶,和李思怀争抢不下,嚎啕道:“秀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李思怀与他相交有一段时日了,根据这位仁兄的秉性,从他话语里隐隐猜到,这个唤作秀眉的应当是嫂夫人。
他心计上来,皱眉道:“韩兄如此猛饮,若是被嫂夫人知晓,定然会心疼不已,你忍心看着嫂夫人难过吗?”
韩生松开手,掩面痛哭起来,他这般失态,幸好在角落中,没有被旁人察觉,只是若是一直哭下去,终是不妥。
李思怀实在看不下去,正要再开导于他,另外两个同桌的书生,一个姓林,一个姓付,一起开口阻止了他:“韩兄,这可是天大的福分,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就是,坐享齐人之乐啊,人生两大美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你可是两样都占了。”
李思怀一怔,探手扶住韩生的肩膀,单刀直入地问道:“韩兄,是哪一家的千金?”
韩生摇头不语,林生和付生对望一眼,齐齐笑了起来,两个人亦是想要炫耀,指了指珠帘另外一面,压低了声音道:“是这平安公主府里的女官,年纪虽然稍大了些,却是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最是懂规矩的,公主又会奉送一批丰厚的陪嫁,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不可不吃啊。”
韩生恼怒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着两个朋友,责骂道:“你二人尚未娶妻,当然无可无不可,我家中已有糟糠之妻,怎能做出对她不住之事?”
林姓书生脸色大变,恼道:“韩兄此言差矣,若非公主资助,你能赴京赶考吗?难道要一路乞讨上京不成?既然是公主美意,又怎能拒绝?岂非做了那忘恩负义之人?”
韩生口舌笨拙,说他不过,却依然固执己见,不住的摇头叹息。
付生看着他沉吟半晌,又看了一眼李思怀,突然笑道:“韩兄若是执意不肯,不如叫李贤弟替你。”
韩生抬起头来,两眼发直,犹豫道:“这,只怕不妥吧?”
林生乃是这四人里口齿最为伶俐者,他自斟了一杯,浅尝辄止,笑道:“有何不可,李贤弟家中尚未娶妻,人又生的俊秀白净,家里资财丰厚,只怕那女官欢喜都还来不及呢。”
他一番话说的韩生意动,一双死鱼样的眼睛死死盯住了李思怀,大有他不答应就一头撞死的趋势。
李思怀喉咙发干,口中又苦又涩,这真是多管闲事,引火上身啊。
韩生像是溺水的人猛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是无论如何不肯放手的,连连作揖,苦苦哀求,李思怀只坚拒不肯,他一咬牙,猛地跪倒在地,李思怀面色大变,只得把他搀扶起来,韩生却不肯起,饱含希望地看着他道:“李贤弟,你是否答应为兄了?”
李思怀无奈地点了点头,暗忖,到时候,跟那女官好生讲清楚也就罢了,自己并不想纳妾,暂时也没有娶妻的念头,只好费一番唇舌了,既然是平安公主身边的女官,应是明白事理的吧。
韩生闻言大喜,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拍打膝头的灰尘,从怀里摸出一个黑漆木牌,塞到了李思怀手中,嘱咐道:“等下酒席将散,你就出了这大殿左转,行到第三棵槐树下时,对着的那个院子,拿出这个木牌就可以进去了。”
李思怀既然答应了,干脆的接过木牌,对着看热闹的林生和付生无奈苦笑一下,二人对视一眼,哈哈笑道:“明日一早,可要一起出府啊。”
几人刚刚说妥,就见几个王爷从高台之上缓步而下,逐桌敬酒,未几,到了自己桌前,三人赶紧一起站了起来,成王殿下生的风流倜傥,晋王沉稳安定,齐王齐王喝的醉醺醺地靠在了成王肩头,把他好好一件衣服蹂躏的不成样子,一双眼睛眯起来打量着李思怀,场上诸人都看出,齐王殿下对李思怀十分不满。
齐王一张嘴,满嘴巴酒气直直地喷到了成王脸上,成王眉毛一紧,再次劝道:“七弟,你喝醉了就去歇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你五哥就可以了。”
李祈正眼前一片模糊,却还认得出来李思怀那张清俊的脸,他伸出手指,指着李思怀吃吃的笑道:“三哥,五哥,你,你们说,是他长的好看,还是我,我长的好看?”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四十八章 螳螂捕蝉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成王脸瞬间阴沉下来,老七竟然醉成了这副德行,简直丢进了皇家的体统,晋王手一挡,扫视了一圈周遭的几个士子,他视线所及,无人不低下头去,诚惶诚恐。
唯有李思怀,一脸坦荡荡地看着他,笑道:“虽然齐王殿下位高权重,臣不得不说实话,论起相貌,还是臣胜了一筹。”
话音未落,周遭士子的头又低了三分,李祈正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凶狠地瞪向了李思怀,随后却抵挡不住强大的睡魔,又无力地合上了,嘴巴里兀自道:“放……屁……”
成王一把撑住重量全部压了过来的弟弟,不满地嘟囔了声:“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这个正蠢材。”
晋王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思怀,颇感兴趣地道:“有趣,有趣的很。”
他安然一笑,笑起来不若方才那么方正,却带了三分邪气:“你就是今科的花魁?叫什么?”
李思怀双手一拱,朗朗应道:“学生更希望晋王殿下称呼一声新科进士,学生姓李,名思怀。”
一旁的成王在嘴里喃喃念了几遍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晋王已经了然于胸,他洒脱一笑,左右张望,唤来一个女官,叫她带来两个侍女,把李祈正扶到客房休息。
此时宴席已经接近尾声,残羹冷炙间,伴着士子们的交杯换盏之声,气氛却越发浓烈,成王和晋王穿梭其中,时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珠帘的对面,平安公主连连劝酒,顾盼推脱再三,仍是喝了不少杯进去,太子妃在一旁添油加醋,亦是敬个不停,成王妃不明所以,也跟着火上浇油,顾盼眼前很快出现了重重影子,她暗道不妙,却听得平安公主击了击手掌,笑道:“该是把我们的花魁请过来的时候了。”
这些喝的半醺的世家千金们立刻跟着起哄,片刻之后,女官领着李思怀从珠帘之中穿梭而来,揭开珠帘的刹那,原本闹哄哄的宴席瞬间安静了下来,衬得隔壁的士子们越发吵闹。
世家千金们因醉酒而泛红的脸上飘起层层火烧云,借着酒劲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俊美的少年,就连平安公主亦是怔住,她亦是没有想到,本科花魁却是如此清秀绝伦,心中顿时有些懊恼,若是方才没有把他带出来就好了,自己的私人收藏之中又可以多一个美男子。
李思怀一脸的落落大方任由众人打量,清澈的眼睛逐一地回望过去,这些世家千金们终于被他盯得起了羞耻之心,一个个含羞带怯地低下头,却又忍不住抬眼偷瞄,反倒被他抓个正着,一脸促狭的笑意带了几分捉弄,看的人心痒难耐,一心只想把这绝世美少年带回家中细细收藏起来。
顾盼伏在桌面上,上下眼皮几乎合到一处,听着耳边太子妃的声音像是从天的那一边飘了过来:“本届花魁的确生的一表人才,我家中倒是还有几个堂妹没有出嫁。”
成王妃似乎刚吃了醋,听起来酸溜溜的:“我家小叔叔生的一点都不比他差。”
说的什么呢,顾盼突然起了好奇心,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双手撑腮,却见眼前的少年笑若春花,灿烂无边,更美妙的是,还是三胞胎顾盼吃吃地笑了起来,大声赞道:“妙,妙,果然是生的极妙。”
她伏在哪里半晌,突然喊了起来,登时把太子妃和成王妃吓了一跳,二人一起看向顾盼,顾盼双手一软,又重新趴回了桌面。
平安公主皱眉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顾盼,手一挥,立刻上来两个侍女,她冷声吩咐道:“把齐王妃带下去休息。”
侍女屈膝应了,一人搀起顾盼一边,把她扶了出去,李思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对着平安公主一躬身,笑道:“臣告退了。”
平安公主见了他这副不卑不吭的样子,心中越发喜欢,暗恨领路的女官没有眼力价,又想着自己吃不到的,旁人也莫要吃到,含笑允了他退下。
这时,一个女官悄然到了太子妃身后,与她耳语几句,太子妃不动声色地又吃了几口酒,身子一晃,浅笑道:“孩儿有些不胜酒力了,只怕要叨扰一下姑姑了。”
平安公主正盘算着如何把李思怀弄到手,闻言无谓地道:“这府里的客房你随意挑就是了。”
太子妃福身一拜,摇摆着任由方才与她耳语的女官扶着出了这大殿,脸上缨红一片,耳根处也火烧火燎,整个身体似乎都要在这夜色之中燃烧起来了。
一出大殿,太子妃立刻站稳了脚跟,压低了声音催促那女官快快带路,二人左拐右行,到了一处隐蔽所在,从窗中透出了昏黄摇曳的烛光,越发显得此处宁静幽深,与方才热闹的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女官停住脚步,低声道:“您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请抓紧时间了。”
太子妃抓住自己的襟口,脸上露出了壮士断腕的决心,坚定的点了点头,果断地伸手推门,进去后,看了一眼醉卧塌上的男子,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起来,她站了片刻,回过身,手忙脚乱地把门又反插上了。
太子妃提起裙摆,快步行到了榻前,男子双颊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在眼上投下两排阴影,薄薄的嘴唇殷红一片,看的人垂涎欲滴。
太子妃屏住呼吸,俯下身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他的唇火热的像是燃烧的木炭,太子妃一触即分,怔怔地看着他俊朗的侧脸,喃喃道:“齐王,齐王……”
念了不知道多少声,她的本还有丝犹豫的心意迅速的坚定起来,太子妃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伸手解下自己的腰带,外袍,小褂,里衣,最后仅剩了肚兜亵裤,却是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了。
纵然李祈正依然醉酒中,太子妃依然羞得不能自已,脱的只剩下肚兜亵裤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双手环着胸,颤颤悠悠地俯下身子,在她的唇和李祈正的唇将要接触的刹那,耳边突然传来了戏谑的声音:“皇嫂就认准了七弟了吗?”
一桶冷水从头到脚把太子妃浇了个透心凉,瞬间心如死灰,她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面色如土地看着自屏风后转出的男子,向来沉稳低调的脸上带了一抹奇异的嘲弄,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晋王殿下太子妃心中瞬间涌过无数的念头,伏地苦苦求饶?巧言狡辩?死死抵赖?最后脑海中浮起的却是太子那张温润儒雅的脸,她最后一点求生的欲望渐渐熄灭,太子妃一把拔下发上玉钗,毫不犹豫地向自己脸上划去,只要她划花了这张脸,太子,太子就不会有事了吧。
原本带了几分鄙夷的晋王眼睛一闪,明灭间,快如闪电的出手抓住了太子妃的手腕,却还是让她在额上划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晋王手上使力,将太子妃的手腕反制到了她的身后,将她死死抵到了身前。
太子妃仅着了一件肚兜,胸前敏感处被晋王这猛地一压,一股难以言状的燥热从胸前迸发出来,她羞耻地别过脸去,恨不能就此死掉。
晋王看着她白皙的侧脸,低下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邪邪地笑了起来,如同魔鬼一般在太子妃耳边诱惑的低语:“皇嫂,你给七弟下的是药吧,你就不奇怪,他怎么到现在还烂醉如泥?”
轰的一声,有若惊雷在太子妃耳边炸开,她情不自禁地看向醉倒床榻上的李祈正,他果然睡的极死,丝毫不像是中了药的样子。
晋王另一只手捏住了太子妃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了自己,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道:“七弟的酒已经被我换掉了,加了十倍的酒曲,就算把他放到最惨烈的战场上,他也不会醒过来。”
太子妃怔怔地看着他,这么说,皇后娘娘的一番算计全都在晋王的预料之中了,就算晋王没有出现,她的目标依然无法实现。
晋王看着太子妃微张的双唇,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不由低下头,在她双唇之上肆意蹂躏了一番,随后贴着她微微红肿的唇角,极具诱惑地道:“皇嫂的愿望,我也可以实现呦。”
太子妃眼睛猛地睁大,眼底闪过一抹决绝,反客为主,迎头吻上了晋王的唇,晋王立刻十分热情地回应起她,自然地放开了太子妃的手,铮的一声,玉钗掉到地上摔成了两截,yu火焚身的两个男女却无人注意它。
片刻之后,晋王已经脱的只剩一条外裤,他的肌肉结实,线条优美,太子妃痴迷地伸手抚摸过一条条纹理,俯下头在他身上一寸寸的亲过去,像是在顶礼膜拜自己效忠的主人。
晋王看着她,天朝之中第二尊贵的女子,自己的嫂嫂,忍不住低吼一声,一把将太子妃打横抱起,跳上了床榻,顺脚把李祈正踢了下去。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四十九章 阴差阳错
这一对干柴烈火燃烧了整整一个时辰,晋王赤o上身,一头黑发披散到了胸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背对着他穿衣的太子妃,她动作缓慢而优雅,举手抬足充满了成shu女人特有的味道。
仿佛知道晋王在身后盯着她看,太子妃故意又把动作放缓了许多,赤o的肩背上满是一条条红紫的淤痕,映得她肌肤越发白皙,她清晰地听到身后晋王加重的喘息声,太子妃嘴角上挑,浮现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终于穿戴整齐,太子妃开始梳理起她的一头秀发,这次动作却快了许多,片刻功夫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拾起地上断成两截的玉钗,看了一眼,毅然转身,把其中半截塞入了晋王怀里,二人四目相交,太子妃垂下眼睛,低语道:“请君保重。”
待她站起身,脸上已经无懈可击,所有的脆弱,所有的柔顺,都被隐藏起来,她是这天朝未来的女主人,尊贵无比的太子妃。
再也没有看一眼晋王,太子妃雍容华贵的转身,端庄无比的迈步离去。
看着太子妃踏出房门,步入夜色之中,晋王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屋子里残留着二人欢爱后的糜烂味道,让这场梦异常的真实起来。
晋王懒洋洋地坐起来,两手互击,立刻从屋外鱼贯进入一队侍女,有的端着水盆,有的拿着抹布,有的手捧香炉,她们快速而麻利地动作,消弭了一切太子妃存在过的痕迹,包括床榻上散落的碎发,都被一一拾起,床上被褥全部换成了新的。
最后,这队侍女来到了晋王面前,为他擦身更衣,待一切妥当,晋王站在榻前,看着几个侍女合力把齐王殿下又搬回了床铺上,无言地看了一眼这焕然一新的卧室,毅然离去。
待他回到了酒席之中,酒席已尽尾声,成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怒道:“老七醉的不省人事,你又中途落跑,剩下我一个独撑大局,老实说,你做什么去了?”
晋王瞄了一眼成王一脸春风得意,又看了看坐上首席陪他宴饮的几个士子,状元榜眼探花,都被成王一网打尽了,只怕他是恨不能自己一去不返吧。
晋王一念至此,淡淡一笑道:“方才出去小解,看着月色甚好,就在外徘徊了一阵,倒是叫皇兄担心了,小弟在这里赔个不是。”
成王心照不宣地挤了挤眼睛,笑道:“只怕是月下美人颜色甚好吧,哈哈。”
桌上的士子们也陪着笑了起来,一个个赞起了成王和晋王兄恭弟谦,堪称国民表率云云。
晋王但笑不语,又陪着喝了一轮,见人人面带醉色,知道时辰差不多了,若是再喝下去,这些士子殿前失仪,反倒不美,和成王低语两句,却是宣布酒席散去,请众位士子留宿公主府中。
角落里,韩生眼巴巴地看着李思怀,嘴唇蠕动半晌,终于没有说出话来,李思怀对他抱以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出门左转,第三棵槐树下,放心吧,韩兄。”
韩生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林生已经过来拉李思怀,兴致勃勃地道:“走走,我和你同路。”
李思怀与他并肩而出,此时大厅中的士子已经去的只剩下寥寥数人,他二人与旁人方向截然相反,却也不引人注意。
月色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地给他们披上一层银色的披挂,林生扭头看了一眼李思怀,他俊美的侧脸在月色中朦胧起来,带了一种绰约的美。林生暗忖,他能获得本届花魁却也当之无愧,单看这容色,就连我这男儿也要动心了。
李思怀不知林生的这点小心事,一心查着槐树的数目,行了半柱香的功夫,他看到第三棵槐树前刚好有一座小巧玲珑的楼阁,不禁面露喜色,拉了拉林生的衣袖,低声道:“林兄,小弟先行一步了。”
林生看着他一脸欢喜,暗自好笑,心道,莫看他表面上道貌岸然,哪个少年不怀春呢?一本正经地与李思怀拱手作别,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李贤弟,当忍则忍啊,莫要让美人儿失望了。”
李思怀微微一怔,不解何意,林生已经扬长而去,李思怀摸了摸脑袋,随后掏出怀里的木牌,大步上前,叩起了门板。
今日公主大宴新科进士,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被调动起来,忙的四脚朝天,华云是内府管事,更是整整一天,连坐下片刻的功夫都没有。
酒席终于散去,世家千金们乘了马车回府,士子们按照事先安排好的,三人一间,五人一舍的安排好了住处,华云一屁股坐在了花园里的山石之上,松开襟口,喘了口气。
刚坐下片刻功夫,路的另一端行来两个丫鬟,二人间的絮絮低语顺着清风飘了过来:“公主吩咐我给齐王妃换上一身女官的衣服,还说旁人若是问起,就说齐王妃酒醉吐了一身,只好替她更了衣服。”
另外一个丫鬟年长些,压低了声音呵斥她道:“公主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莫要多想。”
华云眉头蹙起,直觉察觉不对之处,齐王妃若是呕吐到了身上,大可从平安公主的新衣里随意取一件出来,她一年四季新做的衣裙堆满了几间屋子,很多根本就没有穿过,就算按照礼制,也不当叫齐王妃穿女官的衣服。
华云想起前些时日,自己在湖边被齐王殿下救回一命,毅然站了起来,喝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半晌,华云便从两个丫鬟口中打探到了齐王妃的休息之处,她连唬带吓,叫这两个丫鬟莫要多嘴,自己站起身来,疾步向着齐王妃所在的楼阁行去。
李思怀叩了两声门,却是无人应答,他觉得奇怪,停顿了一下,干脆转身离去,身后的屋子里却传出了两声呻吟。
李思怀一怔,屋子里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他转过身贴着门板唤道:“有人么?有人在里面吗?”
依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