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第44部分阅读
闺秀 作者:肉书屋
最无耐心,最好看上两个便失去兴趣,然后她继续把这选妃之事淡化下去,等到太子妃有喜再说。
纵然顾盼年纪尚小,却也察觉出不对来,皇家选妃,何等的大事,她们在此听了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便等于惹祸上身。
侯爷夫人亦已想到这一层,她顾不得失礼,拜倒在地,径直开口道:“臣妾不敢打搅皇上和娘娘,恳请告退。”
顾盼和珏姐儿默默地跟着跪下了,等了足足有一辈子那么久,才听到皇上淡淡地道:“你们家长女是不是也满了十二岁?既然是备选之一,正好让朕见见。”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指婚
顾盼缓缓抬起了头,眼睛却依然瞄着地上,却听得皇上咦了一声,在那叠画像里翻找半天,最后质问道:“怎么不见这长乐侯府长女的画像?”
话语里充满了质疑,皇后却也未曾打理过这叠画像,自然不晓得是长乐侯府没有送上画像来,自以为是宫人遗失了,只是这是她却无法为自己辩解,说什么都只会越描越黑。
皇后娘娘展颜一笑,声音轻快了许多:“皇上,这真人就在你面前,又何必非要看什么画像呢?”
皇上却也得给皇后留些面子,他仔细端详了顾盼的脸,沉吟半晌,问道:“这就是韦侯爷流落在外的长女?威武将军的外甥女么?”
他说一句,皇后娘娘脸上的笑容便淡去一分,低低地应了声,皇上呵呵一笑道:“如此家世若是做了侧妃,朕的两个爱卿还不得和朕拼命?”
皇上此话一出,皇后脸色大变,再也维持不住面上的镇定,她强笑道:“那皇上您的意思?”
三皇子野心勃勃,五皇子不显山不露水,呼声却是最高,既然太子出局,那么皇后重新恢复了一派淡然,对低头沉思的皇上笑道:“不如就指给七皇子吧,看这侯府的千金年纪也不算大,却只有老七的年纪还般配些。”
皇上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皇后一眼,面露疲倦之色,凝声道:“也好,就依皇后的意思办吧。”
话罢,皇上却是站了起来,对皇后例行公事般嘱咐道:“今日是你寿辰,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出来,朕修晚课的时间到了,便先回了。”
行到了瑜贵妃跟前,皇上脚步一顿,淡淡地道:“贵妃的身子不爽利,便跟朕一起走吧。”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和瑜贵妃相携离去,转头看到侯爷夫人母女三人仍然跪在地上,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她的心思皇上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她却一样的明白,七皇子向来不理朝政,这把刀放在他手里果然是最安全的。
皇后娘娘重回御座,看着地上的侯爷夫人,声音低沉地道:“长乐侯夫人,方才皇上的话你也听到了,该怎么做想来也不用本宫教你,回去候旨吧。”
侯爷夫人震撼交加,这一帝一后三言两语间便决定了顾盼的婚事,先前一番布置全部付诸东流水,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顾盼亦是晕乎乎的,这是什么情况,皇上和皇后娘娘刚才说的是她吗?她要嫁给七皇子了?李祈正那个嬉皮笑脸的家伙?一时之间,她完全无法消化这个消息,如同梦游一般,喃喃低语,“我在做梦,这一定是梦……”
三人之中珏姐儿却因事不关己尚算清醒,她一心为姐姐高兴,皇子正妃,这可是仅次于太子妃的地位了,将来七皇子若是能够封王,便是王妃了。
因此皇后娘娘的话却也只有珏姐儿听了进去,她赶紧伸出手无声地捅了下侯爷夫人的后腰,又抓了把顾盼的手,这两个人才如梦方醒,一起叩谢了皇恩浩荡。
随后又如同梦游般离开皇宫,一直到马车停到了侯府门口,侯爷夫人和顾盼还一脸迷茫。
几人回到了侯爷夫人的院子里,蔁姐儿一杯热茶递到了侯爷夫人手上,侯爷夫人一个激灵,脑子终于开始运转起来了,无论如何,这个继女的婚事也不是她做的了手脚的了,她心中黯然,懒散地摆了下手,对顾盼吩咐道:“你回去歇着吧,过几日圣旨就要下了,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侯爷夫人郁结半生,酝酿数月为了出这一口恶气,最后却又活活闷在了胸中,不可谓打击不大,她颇有些意兴阑珊。
顾盼迷迷糊糊地行了礼,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柳芽和丽娘迎了上来,却见她一副心神不属的样子,登时担心的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顾盼无力地摆了摆手,整个人依然神魂不属,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她要嫁给七皇子了,她竟然要嫁给那个嬉皮笑脸的李祈正了。
叫柳芽和丽娘都出去,顾盼怔怔地坐在了屋子里,两只小手不知不觉地摸上了胸前的玉佩,她猛地把玉佩从脖子上拽了下来,阳光之下,这玉佩晶莹剔透,像是初春的第一抹鲜绿,细细数去,一共七条虬龙张牙舞爪,似乎要冲破这玉佩的禁锢,飞向宇外天都。
顾盼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不甘心,还有些不明所以,她自然知道这头婚事的分量,皇上既然当了她们母女的面金口玉牙,便万万没有儿戏的道理,也就是说,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顾盼突然泛起了一股无力感,回想她从顾家到李府,又从李府到了候府,一步步,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每一次都是被别人安排好了路,她只要照着走就行了。
以前,她的愿望渺小的可怜,不过是求得一顿饱饭,等她终于能吃饱了,她发现,她还想要更多,她想要自由自在,如同陆家三姑一般,行走四方,见识下这大好河山。
顾盼突然意识到,这个愿望,今生今世只怕都不可能实现了,不知不觉,她的眼前一片模糊,顾盼伸出手在眼脸下轻轻一抹,满手湿润。
她终于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却绝望的发现她的愿望永远也实现不了,痛苦如斯,也只能哭一场便罢。
顾盼趴在桌上哭了不知道多久,天色阴暗下来,柳芽和丽娘对望一眼,上前一步,担忧地道:“小姐,吃点东西吧,顾少爷特意给您送了城南铺子的菊花糕。”
顾盼一下坐直身体,直直地看着柳芽,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柳芽退了一步,低声道:“奴婢说顾少爷特意给您送了城南铺子的菊花糕。”
顾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事情还没成定局,灰心丧气实在太早,她还有表兄,还有顾家,舅舅既然能从一个罢黜之身,一步步爬到了威武大将军的位子上,想来,皇上也要顾及他几分吧。
想清楚了关键之处,顾盼毫不犹豫地吩咐道:“铺纸,研墨。”
她提起笔,却久久没有落笔,圣旨未下,若是明晃晃地说了这指婚之事,却是不妥,顾盼思量再三,却只写了一句话,待墨迹稍干,她仔细地叠好以后,装入了信封,封了口,交给了柳芽,认真地道:“你一定要亲手交给表哥。”
柳芽一脸坚毅,沉稳地道:“姑娘放心,柳芽一定把信送到。”
话罢,柳芽却是找了雷嬷嬷去了,如今天色已暗,若想出府,也只有找雷嬷嬷想办法了。
柳芽到达将军府时,顾远南却不在府中,她惴惴不安地侯在门房之中,一直探头向外望去,到掌灯时分,终于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将军府门口,顾远南摇摇摆摆地从车上爬了下来,身后跟着同样摇摆的李祈正。
柳芽牢记顾盼的吩咐,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唤道:“顾少爷。”
顾远南一怔,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少女,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柳芽只得自白身份:“顾少爷,奴婢是伺候小姐的。”
能在顾远南面前如同自家人一般被称为小姐的,便只有顾盼一个了,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却偏头对着半醉的李祈正道:“你哥哥我到家了,你还是回你的皇子府去吧。”
李祈正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嘟囔道:“你这破地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本,本皇子才不愿意来。”话罢,却是又晃着身体爬上马车,只是他醉的厉害,一只脚蹬了几次总是蹬不上去。
顾远南已经无暇顾及他,柳芽把信掏了出来,郑重地放到了顾远南手里,严肃地道:“小姐哭了整整一天了。”
顾远南一惊,迫不及待地撕开封口,抽出信纸,手忙脚乱地展开,只开了一眼,便立刻回头对已经爬上了马车打着酒嗝地李祈正吼道:“老七,滚下来”
李祈正酒未清醒,迷蒙地眨了两下眼睛,很不配合地道:“凭什么你叫我滚,我就要滚?我偏要自己滚。”
话罢,李祈正果然一个歪倒,从马车上跌了下来,单手撑地,哈哈大笑,似乎胜了顾远南一般。
顾远南酒劲却是退了大半,他大步行到了李祈正面前,压低声音严厉地道:“皇上要给你指婚了”
李祈正愣愣地看着顾远南,一头雾水地道:“早些日子不是就说要指婚么,这个有什么稀奇的。”
顾远南无奈,伸出手先把李祈正拉了起来,一边帮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低声道:“你可知道,给你指婚的是哪家的姑娘?”
李祈正吃吃地笑了起来,他一个巴掌拍到了顾远南肩膀之上,大声道:“自然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小家碧玉,哈哈,像是我这等不着调子的皇子,只怕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了。”
话罢,李祈正用肩膀顶了顶顾远南,挤眉弄眼地道:“本皇子成亲的时候,你这个旧爱可要包上个大大的红包啊。”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备嫁
顾远南阴沉着脸,一手拖着李祈正,转身对柳芽道:“回去告诉你们小姐,就说我知道了。”
话罢,又叫侍卫安排马车送柳芽回候府,自己一手拖着李祈正进了将军府。
到了他房里,把李祈正往床上一丢,自己去投了湿帕子来,亲自给李祈正抹了一把脸,待他清醒些了,却是把顾盼写的信拿了出来,往李祈正面前一放。
李祈正醉眼朦胧,摇了摇脑袋,嘟囔道:“天……仙配?”
他一脸困惑地抬起头,看着顾远南,顾远南叹了口气,同情地拍了拍李祈正的头,顺手揉了两把,解释道:“这是说她要成亲了,那天仙配不是说的七仙女和董永么?你排行第几?”
李祈正迟缓的脑袋开始运转起来,他一个激灵,从床上一跃而起,却是又拽过顾远南手里的帕子,狠狠地抹了一把脸。
随后他把帕子随手一丢,在地上焦急地走来走去,恼怒地道:“怎么会这样,她那种家世,不是应该被三哥或者五哥抢去吗?怎么会掉到我头上?”
顾远南反倒镇定下来,他凝神一想,嫁给李祈正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家伙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品行如何,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顾远南翘起了二郎腿,一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一口吞下,冷水沿着喉咙一路滑到了肚子里,一片清凉,他的脑子里迅速地开始计算起了得失。
按照李祈正的性格,只怕就算娶到了表妹,也不会参与到皇位之争去,却大大的增加了顾盼的安全系数,顾远南越想越是满意,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李祈正仍然来回踱着步子,口中喃喃道:“这却如何是好,是去求父皇收回成命,还是干脆地自请边疆?”
顾远南见他已经失了方寸,忍不住开口敲打道:“你跑到天涯海角,他们也会先把人接过去的。何况,应该不仅仅是皇上的意思吧。”
李祈正脚步一顿,刷的一下回转身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顾远南,沉声道:“你是说,她也有份?”
顾远南嗤笑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若是不嫁给你,嫁给三皇子或者五皇子,太子岂非很头大?”
李祈正两步到了顾远南面前,直直地盯着他,质问道:“那嫁给一个世家子弟岂非很好?”
顾远南头大地看着李祈正,这个兄弟脑子也不笨,怎么一到了朝党之争,头脑就不灵活了,他单刀直入地道:“嫁给一个没有野心的皇子,再把这皇子拉拢到手,岂非比直接去利用一把刀要容易的多?”
李祈正半天无语,他双眉紧皱,最后一拍顾远南肩膀,轻声道:“兄弟,保重了。”
顾远南仰头看向李祈正,见他脸上一片坚决,知晓这个兄弟心意已决,顾远南面上浮现了一丝浅笑,很是温柔地道:“我明白,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我的小妹子。”
李祈正深深地看了一眼顾远南,一转身,大步行了出去,灯光映得他的身影一片寥寂。
顾远南知晓,从此以后,二人必将形同陌路,李祈正虽然同意迎娶顾盼,却也定然不会因此便卷入争储之战,那么唯一能做的便是和将军府以及长乐候府保持距离。
顾盼千盼万盼,终于把柳芽盼了回来,柳芽满头大汗,却顾不得上擦一把,只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轻声道:“顾少爷说他知道了。”
顾盼一怔,追问道:“表哥便是如此说的么?”
柳芽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重复道:“顾少爷确实如此说的,他说,知道了。”
顾盼呆立半晌,最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表哥说他知道了,而不是说交给他,或者放心吧,这即是说,他也无能为力啊。
柳芽看着顾盼的表情,却不知晓小姐为何如此不快,明明已经通知了表少爷。
顾盼无力地挥了挥手,人力果然不能胜天么?
圣旨却一直拖到了半个月以后才下,据说是七皇子上书曰,几个兄长尚未迎娶正妃,长幼有序,他怎能先行成亲。
皇上大赞七皇子知礼守节,却是又给三皇子和五皇子选了正妃,三皇子迎娶的是陆家的嫡孙女,陆敏,而五皇子的则是户部尚书之女,姓于名馨的,却并非世家之女。
圣旨一下,长乐候府之中络绎不绝地便来了许多恭贺之人,有亲朋故眷,亦有各级官员,顾盼却死守着一方小院,死活不肯出房门半步,韦相国便只当她害羞,也就不去管她。
柳芽却成了包打听,三天两头地来禀告最新进展:“五皇子和三皇子前几日都下了聘礼,那聘礼足足抬了一条街。”
“三皇子已经和陆家敲定了迎娶的日子,就在大年初十,说是百官休沐,省的耽误了朝政。”
“五皇子亦是定于二月初迎娶了,取春暖花开的好兆头。”
在柳芽的八卦当中,终于出现了七皇子的身影,她小心翼翼地看着顾盼的脸色,轻声道:“昨天七皇子轻车简骑到了府里,却是和老爷说了,待到五皇子成亲之后,二月中,便迎娶小姐过门,老爷也同意了。”
顾盼正在写字的手一沉,最后一个远字的捺却是不由自主地按的重了,一眼看去,最后一笔的浓彩,让这句“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却是失了清心寡欲的味道。
顾盼轻叹一声,放下毛笔,把这刚写好的大字揉成一团,轻轻的丢弃到了地上。
柳芽赶紧拣了起来,一手抹平皱皱巴巴的纸,一脸惋惜地道:“小姐的字写的这么漂亮,为什么每次写好了都要扔掉,太可惜了。”
顾盼回头看了她一眼,喃喃道:“不读书不明事,明了事理才知苦恼多。”
顾盼伸出双手,原本醒目的疤痕如今淡淡浅浅几乎看不出来了,她紧紧盯着自己的双手,长叹一声,若是当初只学了厨艺和女红,今日是否会快活许多。
罢了,到三月总还有好久,且好生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嫁了人,只怕又是一番光景。
顾盼怔怔地望着窗外,一片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凶兽嗜人待发。
七皇子来敲定婚事之后,侯爷夫人对顾盼却是亲热许多,无事便把她唤到身前说话,又把几个弟妹也一同叫来,叫她们兄弟姐妹间多多亲热。
顾盼仿佛一下成长起来,站在弟妹中间,宛如小大人一样,气度风范却与以前大不相同,侯爷夫人无意间瞥到,心上便是一痛,仿佛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死死捂住胸口,强把那股厌恶忿恨压了下去,却刚巧看到珏姐儿手拿着荷包到了顾盼身前讨教,姐妹两个脑袋抵到了一起,窃窃私语,不知道珏姐儿说了什么,顾盼抿嘴一笑,那笑里清澈自然,却是让她平平的相貌骤然闪亮许多。
琬姐儿和琇姐儿也凑了过来,琇姐儿调皮地道:“咱们说好了,给姐姐绣上一对枕面。”
顾盼故做嗔怒,白了她一眼,恼道:“你二姐方才已经说了,叫我给你们裁好布料,描好底图,再给你们勾好轮廓,这图案还不能选的太难,到底是我绣呢,还是你们自己绣的?”
琇姐儿吐了吐舌头,机灵地躲到了琬姐儿身后,小妹性子有些胆小,平日里却得了两个姐姐的爱护。
珏姐儿见她一副没出息又知晓趋吉避凶的样子,忍不住敲了一下琇姐儿的脑袋,转头对着顾盼理直气壮地道:“自然是咱们绣的了。”
顾盼只笑了笑,便放弃了争论,手里却加快了速度,嫁衣还有床上的一套铺盖,按照习俗,却是要她亲手来绣的,算算时间,却也赶得很了。
侯爷夫人却是单手持着账册,借着这次长女出嫁,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从那沈嬷嬷手里把库房收回来,莫要仗着是老太太活着的时候用的老人便可以蔑视她这个当家夫人。
她一狠心,给顾盼选定嫁妆的时候俱都勾选双份,到时候那沈老婆子若是叫唤,便正好叫那老婆子把权放出来。
顾盼只顾低头刺绣,几个妹妹也卯足了劲地绣那一对枕头,却是大朵牡丹的花样,按理说,绣上一对鸳鸯戏水最好,只是鸳鸯却不好绣,若是绣成一对乌鸦,那便有趣了,顾盼可不敢冒险。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便听到许妈妈唤了声:“夫人,哥儿们下学回来了。”
她话音未落,小豆沙包一马当先地冲了进来,一眼看到顾盼姐妹中间的小桌子上摆放的绿豆糕,毫不客气地抓了两个,塞了一个到铭哥儿手里,另外一个一口咬下。
顾盼阻止不及,珏姐儿毫不客气地一把拍下了伦哥儿手里的半块绿豆糕,骂道:“你越发没有教养了,手还没洗,便吃上东西了。”
伦哥儿把口里的一大口绿豆糕咽了下去,这才对着珏姐儿做了个鬼脸,随后机灵地躲到了顾盼身后,珏姐儿气极反笑道:“你就会欺负大姐,老是叫大姐给你背黑锅,你且等着,大姐出嫁以后我看你还往哪里躲。”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夫妻
小豆沙包从顾盼身后探出头来,毫不犹豫地道:“那二姐你替大姐出嫁好了”
珏姐儿伸手一把将他拉了出来,食指和拇指揪住他肥嘟嘟的小脸蛋,狠狠一拧:“说的什么昏话,你这些日子读书真是白读了,越读越不知礼。”
小豆沙包两眼瞬间酝酿出一泡泪,嘴巴里开始召唤救兵:“大姐救我~”
顾盼看他可怜,却偏一本正经地道:“大姐就要出嫁了,你还是早点适应你二姐的管教才好。”
说话间,许妈妈又叫了起来:“侯爷您回来了,奶奶和小姐们都在呢,两个少爷也刚回来。”
屋子里的人闻得声音,顾盼和几个弟妹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都站了起来,看着进来的韦侯爷恭恭敬敬地行礼,参差唤道:“父亲。”
原来今天刚巧是腊月初一,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日子,韦相国依然穿了身朝服,面带疲惫之色,侯爷夫人赶紧张罗着给他更衣净面,又叫人开始布饭。
韦侯爷看了下一堆小萝卜头,却伸手摆了摆,沉稳地道:“先不急摆饭,几日都没顾得上考校他们功课了。”
小豆沙包悄悄地往顾盼身后缩了缩,他恨不能整个都藏到姐姐身后,可惜生的肥嘟嘟,藏的了脑袋却是藏不住肚子。
韦相国冷笑一声,喝道:“韦绝伦,你给我出来。”
小胖子扭扭捏捏地从顾盼身后转了出来,两只脚并起又扭开,低着脑袋,垂头丧气。
韦相国随口问道:“最近先生讲到哪里了?”
小豆沙包战战兢兢地道:“讲到论语述尔篇。”
韦相国盯着小豆沙包的眼睛,命令道:“你且背上一遍给为父听听。”
小豆沙包瞠目结舌地看着韦相国,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对视半晌,小豆沙包干干脆脆地一转身,正当所有人都莫名其妙的时候,这小胖子腰一弯,屁股一翘,壮士就义般悲壮地道:“不会背。”
韦侯爷眼睛一眯,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却听得小豆沙包童声稚嫩地恳求道:“您,您打的时候可要惜香怜玉啊。”话罢,十分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圆圆的小屁股。
扑哧一声,珏姐儿率先笑出声来,顾盼亦是低头偷笑,韦侯爷哭笑不得,侯爷夫人赶紧打起了圆场:“好了好了,他刚学,背不下来也是正常。”
韦侯爷瞪了她一眼,叱道:“慈母多败儿。”
侯爷夫人脸上登时讪讪的,毕竟当着这么多儿女的面,却不敢多言,低了头不再说话。
韦侯爷转而看向庶长子,任由小胖子气喘吁吁地翘着屁股,对着铭哥儿反倒和颜悦色许多:“铭儿,你会背吗?”
铭哥儿眼睛亮亮的,他本就生得清秀,朗声背道:“子曰,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
韦侯爷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指轻磕,连连点头,待铭哥儿背到一半时,便举手示意道:“可以了,可以了,记的不错,你可知道其中含义?”
铭哥儿又逐句解释起来,他却知道小豆沙包耐性最差,因此解释起来却是毫不断句,且越说越快,也难为他口齿伶俐,听起来倒还分明。
韦侯爷知道他心意,却是故意地打断他,又逐字逐句地问起来,铭哥儿答上一句,便心不在焉地看一眼小胖子,却见小豆沙包双腿打颤,明显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韦侯爷见他们兄弟友爱,却也动了恻隐之心,便打住了话题,淡淡地道:“你以后要多帮着你弟弟些,你毕竟是兄长,若是他有什么不妥的,打也打的,骂也骂的。”
铭哥儿应了,晓得父亲却是放过了小胖子,便奔过去,一把将弟弟搀扶起来,小豆沙包死皮赖脸地一下靠在了铭哥儿身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顾盼和珏姐儿对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以后多多管教他一些。”
珏姐儿撇了下嘴巴,恼道:“我不一直管着他么,还不是姐姐,老是护着他。”
顾盼嘿嘿一乐,转头却掏出帕子来给小豆沙包揩着额头上的汗,又倒了杯水喂给他吃,珏姐儿看着一点脾气都没了。
冯姨娘和李姨娘也都来了,侯爷夫人赶紧张罗着开饭,一家人围坐一起,因了韦侯爷,却是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地进食。
待吃罢饭,顾盼便告退回房,姨娘们也带着自己的孩子去了,却是初一十五,准许少爷小姐们随自己亲娘一起。
珏姐儿拖着小豆沙包一起,回了院子,剩下侯爷夫人却是伺候起了韦侯爷。
韦侯爷的生活十分有规律,初一十五在侯爷夫人这里,初七和二十一便去另外两个姨娘那里,余下的时间却是独自宿在了书房。
侯爷夫人住的屋子旁边却也带了个浴室,虽然不及淑宁轩的奢华,却也修建的宽阔舒适。
韦侯爷仅着了里衣,缓缓沉入了水里,侯爷夫人上道地替他按摩肩背,过的半晌,韦侯爷眉头一皱,低声道:“你出去吧。”
侯爷夫人无声地退了出来,却把干净的衣物棉巾放到了韦侯爷触手可及的地方。
许妈妈早已经叫人在屋子里准备了一个大木盆,放好了热水,侯爷夫人褪了衣服,进到了木盆里,许嬷嬷乖巧地给她搓着背,侯爷夫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她撇到了胸前。
看着长发里若隐若现的几根白发,侯爷夫人轻叹一声,许嬷嬷小心地问道:“夫人,要不老奴帮你拔了?”
侯爷夫人微微摇了下头,低声道:“大女儿都要嫁人了,还拔它做甚。”
许嬷嬷压低了声音,不忿地道:“又不是夫人肚子里出来的,哪里做的了数!”
侯爷夫人脸一沉,叱道:“休要胡说,她虽然不是我生的,却是候府的嫡长女,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
许嬷嬷尴尬地笑了下,讪讪道:“老奴也是替夫人抱不平。”
侯爷夫人叹了口气道:“艾,我晓得你忠心,只是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说了,她以后便是皇子正妃,就是我见了她,也要先行君臣之礼的,以后我这两个孩儿还要靠她提拔的,你也看到了,伦哥儿是个不长进的,幸好和他这个大姐很是投缘。”
絮絮叨叨地,侯爷夫人说了许多,许嬷嬷闷头听着,夫人有多委屈,她最是清楚,如今却要为了儿女低头,许妈妈忍不住眼眶湿了起来,轻轻地道:“夫人,辛苦你了。”
侯爷夫人低头不语,半晌,估计侯爷那边也差不多了,轻声道:“扶我起来吧。”
许嬷嬷乖巧地扶着侯爷夫人起身,拿了长棉巾包了她的头发,又取了另外一条干面巾给她略微擦拭了下身体,掸上花露粉,又取出套干净里衣帮她穿上了。
许嬷嬷用手捧着包了头发的棉巾,上来一个丫鬟一个搀扶着侯爷夫人,扶着她进到了屋子里。
屋子里烧着暖炕,侯爷夫人坐上锦被,又有丫鬟取过毯子给她包了起来,许嬷嬷叫丫鬟端过火盆,却是把侯爷夫人的头发微微放置其上,借着热气缓缓烘干。
待侯爷夫人头发半干之后,韦侯爷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间内出来了,许嬷嬷识趣地领着一众丫鬟退了出去。
侯爷夫人双手微微颤抖,抓着毯子又紧了紧,每个月总有这么两天,这么多年了,她依然紧张,像是一块大石堵在胸口,压抑地她喘不上气来。
韦侯爷一屁股坐在了侯爷夫人旁边,侯爷夫人赶紧又拽过一张毯子给他披上,随后做起了方才许嬷嬷为她做过的事情,轻轻给韦侯爷烘烤着头发。
她故意把韦侯爷的头发抓的离火盆远些,只希望这头发慢一点干,再慢一点干,不不,最好永远都不要干。
韦侯爷半靠在了塌上,却渐渐不耐烦起来,眯着眼睛命令道:“休要管头发了,吹了灯安歇吧。”
侯爷夫人手一颤,垂下头,低低的应道:“是。”
她手一松,任由韦侯爷的头发散乱在塌上,掀开身上的毯子,磨磨蹭蹭地下了地,慢行到了火烛前,一口气却不稳,吹了又吹,三次终于吹灭了火烛。
转身又磨磨蹭蹭地到了榻前,见韦侯爷已经躺好,她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撑在了炕边,缓缓地爬上了炕,探出半个身子,却是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思,使劲一吹,一口气吹熄了床前的火烛。
随后迅速地缩回身子,钻进了被窝,感觉身边的人老老实实地躺着,侯爷夫人登时松了一口大气,暗自庆幸。
她合上眼睛,半睡半醒间,胸前一紧,却是被人捉住了软处,吓得她立刻就要尖叫,却在喊声将要冲出口时及时刹住,一下咬住了舌尖,冒出的一口腥气让她瞬间清醒。
韦侯爷一双手温柔地游移起来,从她的胸前一路摸索到了身下,侯爷夫人身上燥热难耐,人却越来越紧张,待韦侯爷轻轻牵扯着里衣带子,她死死咬住了双唇,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喉咙处。
ps:明天三更,只是恐怕要到晚上六点以后才更新了。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二百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侯爷夫人胸前一片清凉,韦侯爷温柔地吻在了她的锁骨之上,轻轻柔柔,像是一只蝴蝶停留在了花朵之上。
侯爷夫人心中的恐惧却达到了最高点,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喉咙深处传出的尖叫,韦侯爷低低地唤道:“阿月,阿月……”
侯爷夫人登时像是一个鼓足了气的气球,骤然被针一扎,瞬间泄了气,当恐惧的东西真正来临时,恐惧反倒消失不见了。
听着这名为夫君的男人在耳边口口声声,深情地唤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安氏整颗心都在发颤,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习惯,她的眼角缓缓地滑出两行清凉,沿着耳边一直落到了枕上。
韦侯爷仿佛察觉了什么,他的动作微微停顿,轻柔地吻上了侯爷夫人的脸,一边吻的泪水,一边轻柔地哄道:“阿月,莫要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侯爷夫人默不作声,她只不过是一个替身,替身是不需要说话的,她也曾反抗过,第一次她拒绝与韦侯爷同房,第二天,便从外面抬了冯姨娘进来。
第二次她拒绝了韦侯爷的求欢,当天夜里,韦侯爷便宠幸了打小伺候他的李姓丫鬟,这是明摆着告诉她,府里的丫鬟有多少,姨娘就可以有多少。
他的动作很轻柔,每一下碰触都像是抚摸绝世奇珍,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如果可以把自己的耳朵堵死,也许她会幸福的许多。
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侯爷夫人无言地睁大眼睛,她的生活就像是这漆黑的夜晚,看不到一线光明。
每个月初一十五都要来上一回,她很累,每当她心情稍稍平复,又要重复一次这样的折磨,周而复始。白天,她是光鲜亮丽的侯爷夫人,晚上,她却是个行尸走肉,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生活,没有丝毫希望。
有几次,她都在枕头下偷偷地藏了刀子,想要一了百了,可没等她行动,身体开始不适起来,恶心反胃,待请了大夫诊脉,竟是有喜了。整整九个月,他没有再碰她一下,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等到珏姐儿出世,小小的,粉嫩的婴儿在她怀里闭着眼睛,只小嘴巴努动着,在她怀里拱来拱去,一瞬间,她便再也不是为自己活着了。
只是有些事情,永远也习惯不了。
到了天色微明的时候,一直睁着眼睛的侯爷夫人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困意上涌,她呢喃着低语:“老爷,让妾身服侍你更衣。”
耳边传来了韦侯爷一贯地答话,冷静而平淡,与夜里的柔情万缕判若两人:“不用,夫人继续睡会儿吧。”
两个人的例行公事般的对话对答完毕,侯爷夫人眼睛一闭,安心的睡死过去,下一次,又在半个月以后了。
蔁姐儿感觉身边男人的胳膊又把她紧了一紧,忍不住推他道:“你快起吧,今天不是给老爷办事儿去吗?”
韦祥支吾地应了声,翻身起了床,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再睡会儿吧。”
蔁姐儿媚眼如丝,瞄了他一眼,低声骂道:“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待韦祥出了门,蔁姐儿在床上翻了个身,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现在虽然在夫人面前终于排的上号了,却没有什么实惠,那许嬷嬷像是一根钉子,拔了几次都拔不出来,夫人有许多话似乎只跟那老婆子说。
唔,每到了初一十五,她便被早早地打发回来,夫人只留了那老婆子伺候着。
蔁姐儿想着,却是懒得起身,前几次得了教训,初一十五的隔天,夫人都要睡懒觉,她去的早了反而不妥当。下人们私下里都说,韦侯爷当真是老而弥坚呢。
蔁姐儿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想到了韦侯爷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想到床底之间竟然如此厉害。
转而却又想到了自己,这韦祥却也生的体面,就是私下里不大好用,她嫁过来一年多,肚子还没个动静,韦祥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却对她百依百顺,只是总觉得不那么称心如意。
蔁姐儿这边还在躺着,外面便传来了家里打扫的老婆子路嬷嬷的叫唤声:“奶奶,送信的来了。”
蔁姐儿暗骂一声死老太婆,懒洋洋地应了声:“知道了,叫他等会儿。”人却动也不动,又发了一会儿懒,这才挣扎着坐了起来,随意地套了件夹袄,又把头发松松地挽了一下,这才出了房门。
却见门外一个小厮,生的很是机灵,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看着她衣衫略有些不整,一张白嫩的脸登时就红了。
蔁姐儿却起了戏弄之心,她伸出手平摊在了小厮面前,带着一丝慵懒地问道:“信呢?”
小厮慌乱地翻找出信来,手忙脚乱地放到了蔁姐儿手上,蔁姐儿小指一勾,在他掌心上轻轻划过,待这少年愣神间,又对他妩媚地一笑,袅袅婷婷地转身进了屋子。
蔁姐儿进到了屋子后,静立半晌,却听得外面传来了路婆子指桑骂槐的声音:“你这半大小子,送了信还不走,赖在我们奶奶门口做甚?快走快走。”
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这死老太婆,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摔倒在了床榻之上,两只脚一甩,绣鞋东一只西一只地飞了出去。
路婆子是韦祥家中破落以前用惯的,据说在他小时候还奶过他几口,整天倚老卖老,说是伺候她的,还不是为了监视她?那个不中用的,就会使这些歪歪道道。
蔁姐儿闷闷地想了半晌,这才把信掏了出来,母亲向来不会有旁的话说,无非是叫韦祥有机会跟侯爷求求情,把父亲调到京城中来。
调到京城中做什么,她现在过的滋润的很,若是母亲来了,指不定要闹什么幺蛾子。
蔁姐儿展信读了起来,片刻之后,她的眼睛瞬间睁大,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定神再次看去,没有错,白底黑字写的清楚,父亲年终述职,三房全部都要到京城来了。
母亲毫不客气地叫她收拾好客房,又叫她引荐侯爷夫人。
蔁姐儿气的双手一合,愤愤地把信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地上,母亲当真好算计,泼出的水也要用来浇菜地。
她气恼半晌,突然想起一事,却是光脚下地,把信又拣了起来,重读一遍,忍不住笑了,怪不得她总觉得似乎忘记某事,母亲指明了叫她安排四间屋子,其中一间父母住,一间妹妹,一间小弟,另外一间,却是给了大哥和两个妾室。
一个是她以前的丫鬟韩满娘,另外一个却是顾怜香。
顾,怜,香,不正是候府新进的小姐以前的姐姐么?
蔁姐儿手背掩住嘴巴轻笑了起来,这下,可有趣了。
蔁姐儿立刻洗漱打扮,穿戴整齐后,却是往了侯爷夫人那里去了,她家里的院子虽然不小,若是三老爷全家住进来,却也是放不下的,尤其她那爱排场的母亲,肯定前呼后拥,用惯的下人也要带上几房的。
到了侯爷夫人的院子里,远远便见了许妈妈如同门神一样立在了侯爷夫人门外,蔁姐儿如今却也会见人下菜碟,便是这许妈妈,纵然对方恨她入骨,她却也笑的出来。
就在许妈怒目圆睁下,蔁姐儿满面笑容一步步接近了侯爷夫人的睡房,不待许妈妈说话,便热情地拉住许妈妈地手,压低了声音道:“嬷嬷今天气色真不错。”
话罢,不带许嬷嬷回答,蔁姐儿一努嘴巴,轻声问:“夫人还没起来吧?”
许嬷嬷冷哼一声,却是不爱搭理蔁姐儿,蔁姐儿却也不恼,依然笑着贴近了许妈妈道:“我今天却是有一事要托嬷嬷帮忙了。”
许嬷嬷狐疑地看着蔁姐儿,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来了,还当鸡不知道啊?
许嬷嬷无声地把胳膊从蔁姐儿怀里抽了出来,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蔁姐儿,两只手默默地把手腕上的一对吉祥如意金镯子往里面撸了撸。
蔁姐儿再好的涵养也不禁脸色一变,这老婆子明摆着骂她是贼啊,当她是个傻子啊,只是她终究心机深沉,转眼又笑靥如花,凑近了许嬷嬷道:“大小姐就要出嫁了,嬷嬷就不想提夫人出口气吗?”
许嬷嬷却是真心为着侯爷夫人的,她本就是侯爷夫人的陪嫁。侯爷夫人的打算向来没有瞒过她,从开始想要把大小姐嫁入安家,到了后来,一道圣旨让夫人的计划彻底报废,昨日里,夫人无奈的叹息仿佛还在耳边。
许妈妈心一紧,却顾不得与虎谋皮,低声问道:“你要如何出气?”
蔁姐儿浅笑道:“我和大小姐本有一番渊源,想必嬷嬷也是知道的。”
许嬷嬷点了点头,她腹诽,若不是因此,夫人怎么会让这韦祥家的蹿红的这么快。
却听得蔁姐儿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大小姐原本在养父家中,却还有个义姐,嬷嬷可知道这义姐却是到了何处?”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二百零一章 母女
许嬷嬷一怔,下意识地问道:“身在何处?”
蔁姐儿婉转一笑,凑近了许嬷嬷,这次许嬷嬷却没有抗拒她,蔁姐儿压低了声音道:“她现在是我哥哥的一个妾室。”
蔁姐儿得意地看着许嬷嬷一脸吃惊,继续低声道:“我哥哥还有一个妾室,却是唤作韩姨娘的,她二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