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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第36部分阅读

      闺秀 作者:肉书屋

    般的小兔子,在栅栏之内四处逃散。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更多的表哥

    小豆沙包嘴巴里发出呼喝之声,兴奋的大吼大叫,小兔子们惊吓过度,跑跳更欢,这栅栏围住的地方又十分狭窄,便时时跑到了伦哥儿脚下,喜的他眼睛皱到了一起,便像是剩包子又热了一遍。

    顾盼也难得露出了笑脸,她好奇地观望着这些小兔子,一团团毛绒一样的,让人很想摸上一摸。

    就听到伦哥儿可怜兮兮地恳求道:“英哥哥,让我摸摸小兔子吧。”

    顾盼闻声看去,不禁一愣,刘英满头大汗,两道秀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却还咬牙硬挺着。

    顾盼立刻把灯笼挂在了栅栏之上,伸出双手道:“把伦哥儿交给我来抱住吧。”

    刘英瞥了她一眼,从牙齿间一字一蹦地道:“没,没关系,我,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能行。”

    本来清脆的声音也走了调子,顾盼看不得他逞强,伸手强把伦哥儿抱了过来,刘英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两只手无力地垂下,连抬起手来抹把汗的力气都没了,勉强对着顾盼笑道:“让表妹见笑了。”

    顾盼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不期然地想起了李祈正,那家伙是能偷懒便偷懒,男子汉大丈夫的事情统统会丢给表哥去做吧。

    她虽然比刘英矮了半头,力气却要大的多,两只手牢牢地抱住了伦哥儿。

    三人又看了会儿,顾盼轻声哄着伦哥儿道:“咱们回去吧,莫要让母亲等的急了。”

    伦哥儿不依不饶的又闹了会儿,顾盼只得板着脸吓唬他道:“你今天犯的错更多了,真想叫母亲打你一顿么?”

    伦哥儿一惊,小胖脸瞬间皱成了个包子,怏怏地从顾盼身上滑了下来,小大人一样迈步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费力地转着他的小脑袋,嘱咐顾盼二人道:“是我再三要求,你们才肯回来的哦。”

    顾盼又好气又好笑,饱含歉意地看了刘英一眼,却见这少年脑袋微垂,轻声道:“你们姐弟的感情真是好呢,表妹,真是个好姐姐。”

    刘英抬起头对着顾盼笑了下,白皙的脸上依然一抹残红,顾盼微微一愣,这个表哥,怎么老是比小姑娘还要来的害羞啊。

    顾盼有些走神,刘英却被她盯得越发不好意思,加快两步,掩饰什么一样的追赶伦哥儿去了。

    三人很快回到了正房之中,却见丫鬟媳妇们穿梭往来,人人手里拿着托盘,或空或满,却是已经开始上菜了。

    伦哥儿这才发觉肚子饿了,登时就迈不动步子了,顾盼只得抓住他的小肥手,拖着他往前走。

    三人先后进了屋子,刘夫人扫了一眼,见自家侄儿腼腆地笑了笑,顾盼亦是半垂着头,登时心中大喜,却来招呼二人入席。

    其他人早已经分了尊卑主次入了席,小辈儿这里只留下了三个空位,伦哥儿一见旁边坐着珏姐儿,自动地挪了一个位置,却是毫不客气地坐了三个空位中间那个,又伸手召唤顾盼:“大姐姐,坐我和二姐中间吧。”

    刘夫人气得银牙紧咬,侯爷夫人故作不解地道:“他们爷们不是都在外面开了席吗?这英哥儿怎么不出去和叔伯一起呢?”

    刘夫人转过身子,轻声笑道:“这不是怕外面没有位置了吗?再说,英儿一个晚上赶来赶去的也累了,就别折腾孩子了,何况都是自家人,也莫要讲那些虚礼了。”

    侯爷夫人心中嗤笑,一句话引出这么理由,听着头头是道,实际这个大嫂打得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刘英却是个极仔细的人,先用公筷夹了鱼肉到碟子里,仔细地剔去了刺,才放到伦哥儿的碟子里,又有些不易嚼烂的,也都细细的用筷子撕裂了,再夹给伦哥儿。

    引得桌上的女孩儿们不住侧目,窃窃私语,这个英表哥真是温柔啊,顾盼暗道惭愧,他做事滴水不漏,自己却是完全无法插手,整顿饭下来,便见着刘英一直照顾着伦哥儿。

    偶尔抬头与众姐妹的视线撞上,便是低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饭罢,侯爷夫人便带着少爷小姐们告辞了,只说明日里两个少爷还要去族学读书,却不好耽误太晚,刘夫人便也不好挽留,只叫两个侄儿送侯爷府的女眷们一程。

    刘连口里应了,脚下却不挪步,满面不以为然,反倒是刘英,亲自去提了灯笼,又逐一查看侯府的少爷小姐们的外袍是否严实。

    刘夫人心中大是满意,她本就属意刘英,叫刘连来不过是做个陪衬罢了,就算是金枝玉叶也是需要野草来对比才显得出好来的。

    侯爷夫人却拉了顾盼一起上了第一辆马车,韦绝伦的小脑袋左看右看,第一辆车里有娘,第二辆车里有二姐,前面是龙潭,后面是虎|岤,真是好为难。

    侯爷夫人白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还不赶紧,你今天惹了多少是非了?”

    小豆沙包缩了缩脑袋,哧溜地上了第二辆马车,母小虫还没有母大虫那么厉害,大祸小祸还是取其轻吧。

    他却没有想到,一上车,便遇到了珏姐儿的严刑逼供,伸出了两只玉手,专往腋下脖颈里挠去,韦绝伦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地喊道:“先前就是和大姐姐一起迷路了,后来也不过看了兔子就回来了,姐姐不也去看了兔兔吗?”

    珏姐儿冷哼一声,缩回手,慢慢地道:“明天我就去告诉父亲,说你以前挨罚,每次都是我代笔,替你抄了那么多遍。”

    韦绝伦圆滚滚的小身子一下滚到了马车一边,缩在了琇姐儿和铭哥儿中间,探出小脑袋,吐了吐舌头道:“那爹爹会连姐姐一起怪罪的,姐姐还是不要做这种舍己为人的事情吧。”

    珏姐儿又羞又恼,这混球,连个成语都用不好,一旁的铭哥儿小声道:“是损人不利己吧。”

    伦哥儿登时如同醍醐灌顶,一下站了起来,大是兴奋地拍着铭哥儿的肩膀,“对对,就是损人不利己。”

    还是琇姐儿精乖,看到珏姐儿脸色不愉,赶紧打起了圆场,只是心一慌,竟然脱口而出道:“你们休要乱说,姐姐这明明就是损人利己。”

    琇姐儿话一出口,便心知要糟,也不敢抬头看珏姐儿的脸色,兄妹三人畏畏缩缩地挤在了马车一角,马车中央偌大的地盘全部让给了珏姐儿。

    那边珏姐儿教训三个弟妹,前面马车里亦是一阵低气压盘旋,侯爷夫人抱住犯了困的小女儿,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琬姐儿困劲上来,安静地伏在侯爷夫人怀里,一动不动。

    顾盼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整个一个老僧入定的架势,侯爷夫人看了她半晌,终于道:“今天这两个表兄,你觉得如何?”

    顾盼头微微扬起,奇怪地道:“没觉得如何啊,今日之前,不还是陌生人么?”

    侯爷夫人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点头道:“你能如此想,甚好,以后只怕这些表哥表弟的还要见上许多,你只当是街边的路人便罢。”

    顾盼并没应声,头却轻轻点了点。

    侯爷夫人满意地笑了下,随后道:“过几日,你舅舅家就要来人了,到时候你见见你真正的表哥们。”

    顾盼微微一愣,顾远南要来么?

    侯爷夫人见她发愣,随即明白自己口误,掩饰道:“是我的娘家侄子,和你大伯母那边的亲戚自然不同。”

    顾盼脸上的失望之色甚浓,侯爷夫人却也看到了,登时有些着恼:“莫非只有顾府才是你的舅舅家不成?你莫要忘记了,如今我才是正儿八经的侯爷夫人。”

    顾盼的头更低了,她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母亲的事情她所知不多,却也感受到了侯爷夫人强烈的敌意似乎是因母亲而起,做人子女总不好诟病亲娘,对侯爷夫人又不能不敬,便只有沉默。

    侯爷夫人一见她这副老实样,心里越发生气,手里的劲道不知不觉却是重了些,琬姐儿吃痛,一下从睡梦中惊醒,嘤嘤的哭了起来,侯爷夫人顾不得顾盼,赶紧轻声哄起了琬姐儿。

    顾盼冷眼旁观,见侯爷夫人脸上一派温柔,丝毫不见半点恶毒之色,顿时有些不解,为甚么侯爷夫人单单的只针对她,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让侯爷夫人怨恨至今?

    琇姐儿的哭声渐渐小了,小脸往侯爷夫人怀里又埋了埋,马车却也到了侯府,侯爷夫人便用眼神示意顾盼先行下车,自己抱住琇姐儿缓慢地挪下了马车。

    许嬷嬷率着各院的管事来接,侯爷夫人小心地把琇姐儿递到了许嬷嬷手上,压低了声音道:“小心点,六姑娘刚睡着。”

    回头见珏姐儿气鼓鼓地下了车,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弟妹,侯爷夫人登时奇怪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伦哥儿拧巴着肉肉的小身子,凑到了侯爷夫人身前,包子脸上满是委屈:“我说姐姐舍己为人,姐姐便不高兴了。”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侯爷夫人一愣,径直问道:“舍己为人?为谁?”

    小胖墩胸脯一挺,凛然正气地答道:“自然是为我了”

    侯爷夫人便只当她们混闹,不去搭理几个孩子,唤过各院管事嬷嬷,把各自的小姐接送回去。

    顾盼自然是跟在雷嬷嬷身后,轻手轻脚地回了淑芳斋。

    稍事洗漱后,小米和五妮儿服侍顾盼歇下了,放了床幔,自去歇了。

    顾盼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细细回想起今日的事情,连表哥,英表哥,这是什么意思,又想起侯爷夫人的话来,还有侯爷夫人的兄弟家的表哥要认识,不禁轻叹一声,她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为什么老是要和不相干的人打交道。

    反复思量之中,她最后只得出结论,也许这就是表哥说的,作为世家子弟应当尽的义务吧,和各种不相干的人应酬。

    第二天,顾盼一睁眼,便看见小米兴奋至极地守在她床前,脸上红彤彤的,双眼闪亮地看着她:“小姐,将军府派人来接小姐了。”

    顾盼微微一怔,她昨日里虽然叫了柳芽送了信给顾远南,相信表哥自然会办理妥当,这刚回来,又要接她过去,却是为的哪桩?

    顾盼发怔间,小米已经手脚麻利地给她套好了衣服,又端来了脸盆洗漱,喜滋滋地道:“雷嬷嬷已经去请示夫人了,应该快回来了。”

    顾盼一愣,这些人手脚也太快了吧,没有问过她便直接去请示夫人了,她略有不满地皱了下眉头,小米注意到她的神色,嗫嗫地道:“说是表少爷的寿辰,叫小姐一定要去……”

    小米见顾盼神色越发不善,却是突然间开了窍,哀婉地低诉道:“奴婢也是想亲眼见到父母无事才好安心。”

    顾盼微微点头,这丫头还不算没救了,若是一味地说着旁的理由,却始终隐藏私心,那真不知道冒险帮了她一把是对还是错了。

    等顾盼开始进早点的时候,雷嬷嬷回转了来,笑呵呵地道:“夫人准了,只是叫小姐务必在天黑前回府。”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夫人还叫许嬷嬷备份礼给小姐带上呢。”

    顾盼抬起头,淡淡地问道:“那嬷嬷谢了夫人没有?”

    雷嬷嬷上前两步,笑呵呵地凑近了道:“自然是谢了,老婆子这些规矩还是懂得。”

    顾盼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勺子,小米赶紧上前给她递了帕子,顾盼轻轻擦了下手,看了看几个丫鬟,逐一扫过几人的脸,除了小米俱都低下了头,似乎将军府是什么龙潭虎|岤一般。

    顾盼指着柳芽道:“今天就柳芽和我一起去吧。”

    柳芽猛地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张大了嘴巴看看顾盼,又看了看一脸失望的小米,最后慢慢地合上了嘴巴,低声应道:“奴婢遵命。”

    顾盼带着柳芽径直行到了侯府的侧门处,柳芽手里抱着两个长盒子,里面装着侯爷夫人准备好的礼物,却是一对青铜长剑,很是有些年头了,据说还是韦相国年轻时收集的。

    顾盼提起裙摆,低头上了马车,却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喊道:“小妹。”

    顾盼登时惊喜地抬起头,看向了坐在车厢一边的顾远南,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长袍,领子是用了淡青色的锦缎,越发映得他丰神俊朗。

    顾盼却想起此时还在侯府,脸上的笑立刻敛了几分,只一双眼睛极亮地看着顾远南,一切尽在不言中。

    柳芽识趣地缩在了车厢角落里,抱住两个长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丫。

    待马车驶离了侯府,顾盼忍不住松了一口大气,顾远南举起手里的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打趣地道:“侯府里就那么无趣么?”

    顾盼两道细眉紧紧的抽在了一起,便像是脸上爬了两条蚯蚓,看着她这愁眉苦脸的样子,顾远南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盼叹了口气,抱怨道:“昨日里被莫名地拉去拜见大伯母也就算了,又介绍了好多亲戚来,拜的人腰都酸了,莫名地又多了两个表哥。”

    前面顾远南一直含笑地听着,待顾盼说多了两个表哥,顾远南的脸一下就黑了,他右手中的扇子在左手狠狠地敲了一记,面色凝重地问道:“表哥?还是两个?什么样子的?姓甚名谁?”

    顾盼见他如此慎重,不禁也认真起来,仔细地想了下,回答道:“一个唤作英表哥的,一个是连表哥。那英表哥人还好,很温文,人又仔细,另外一个脾气不大好的样子。”

    顾远南喃喃自语道:“韦家大老爷娶得是刘氏,刘英,刘连……”他的眼前登时浮现了两个身影,其中之一有些玩世不恭,另外一个似乎很是腼腆,总是躲在人后,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这两个,都不是良配啊。

    话说回来,这刘夫人的手脚还真是快,顾远南瞄了一眼一脸懵懂的顾盼,这傻丫头只怕还不知道上过贼船了,看来得把事情给她挑明了,让她心里也有个数。

    顾远南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道:“那两个表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休要搭理他们。”

    顾盼一愣,这话,怎么和侯爷夫人说的一模一样,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大家都知道而她不知道的?

    看着顾盼小鼻子向上皱起,顾远南再次咳了咳,却突然感觉难以开口,他的脸看向窗外,轻声道:“那个刘夫人是想你嫁给这两个表哥其中之一吧。”

    顾盼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顾远南,结结巴巴地道:“嫁,嫁什么人?”

    顾远南的转过头来,眼里带了抹奇异地怜悯,轻声道:“世家女子十五及笄即可出阁,你现在虽然只有十二岁,先定下门亲事却是无妨的。”

    顾盼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抓住了顾远南的袖子,两只眼睛盯紧了表哥,依然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从来没,没想过成,成什么亲啊,可,可不可以,不要嫁人啊啊。”

    顾远南看着吓得面色惨白的小妹子,心底的某一处柔软起来,他却不得不板着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却是容不得你不要了。”

    顾盼的手缓缓松开,人呆呆地看着顾远南,实在无法消化这个惊人的消息,她的心里虽然牢记贺大娘的告诫,宁为穷,莫为富人妾,可,可一直以为那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将来啊,怎么现在就要订亲了?

    顾盼发愣间,顾远南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隔了汪洋,传到耳边只剩下阵阵涛声,模糊又清晰地冲击着她的耳膜:“今天表哥过生,请了许多青年才俊,你等下却是要仔细看看,若是有中意的,表哥便替你做主了。”

    顾盼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立刻惶恐地拉住了顾远南,惊慌失措地道:“我,我不要去了,我要回家,让我回家。”

    顾盼一时情急,原本不甚喜欢的侯府此时却也成了家。

    顾远南安抚地拍了拍顾盼地头,轻柔地道:“你相不相信表哥?”

    顾盼愣愣地点了点头,顾远南继续诱哄道:“那表哥怎么会害你呢?表哥这是给你自己选择的机会啊,就算你这次不去,只怕侯爷夫人也会给你安排旁人的。”

    顾远南最后一句话在顾盼心里轰然炸开,她猛地想起昨天侯爷夫人的话,过几日要让她见见舅舅那边的人,还要叫她认识下表哥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顾盼脑海里莫名地浮现了这句话,当初贺大娘讲解的时候,只拿厨房上的鱼肉做比,她一时间模模糊糊不甚了解其中含义,现在却像是漆黑的夜幕中骤然划过一道闪电,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她,不正是那鱼肉吗?

    顾盼怔怔地看着顾远南,百般滋味泛上唇间,说不清是苦还是涩,她低声道:“无法选择吗?”

    顾远南诚实地看着顾盼道:“只有选择谁的问题,没有选择嫁不嫁的余地。”

    顾盼缓缓地坐回座位,她低下头,两只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衣摆,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整个人身周充斥了一股强烈的悲哀。

    顾远南也不在说话,却伸出手握住了顾盼的手,和前几日温暖的小手不同,顾盼的手,和他的一样冰凉。

    顾远南心中苦笑,本来最该呵护这个小妹子的是他,现在却一步步的逼迫这个小妹子快些长大,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自己,是不是太残忍了呢?看着顾盼低垂的头,顾远南的心又一点点的硬了起来,他心中呐喊着,没有时间了,必须争分夺秒早做打算。

    在两个人的沉默中,马车到了将军府的后门,顾远南率先跃下,又叫马夫拿来矮脚凳,伸出手,扶住顾盼一步步下了马车,柳芽老老实实地跟在二人后面,规规矩矩地眼睛只盯着脚下一步间,这个将军公子的厉害,没人想再尝第二次,上次的经历现在想起还如同噩梦一般,昨日她到了将军府便双腿打颤,勉强地传了信便逃难一样的回了侯府。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世家子弟(110粉)

    一到了府里,顾远南左右看了两眼,便领着顾盼进了间偏房,这房里简洁一如顾远南的卧室,除了一床一榻,便只有一套桌椅以及一个洗脸架。

    床上摆放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白的泛黄的长衫,却是顾盼上次穿过的那套改好的长袍,一见这套长袍,顾盼便明白了顾远南的用意,又要扮小厮打入敌人内部。

    这次却是柳芽闷不做声地为她束了发,梳理的光滑亮洁一尘不染,最后又选了青色布巾包住了发髻。

    待主仆二人已经收拾妥当,顾远南却去寻了一碗黑乎乎地物事来,他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柳芽,柳芽识趣地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顾远南笑道,“上次是夜里,用些水墨对付下却也无妨,现在这光天化日的,却要用不容易因汗水化开之物才好。”

    顾盼探头望了一眼,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碾开,不确定地问道:“炉灰?”

    顾远南点了点头:“炉灰又加了些蜂蜜,这样便不容易脱落了。”

    话罢,顾远南挽起袖子,用食指挑起一点,细细地替顾盼涂抹上,连续涂了三层,顾远南终于满意了,顾盼对着水盆一照,见鼻梁上再次出现了鸽子蛋大小的黑痣。

    顾远南拉过顾盼,仔细地看了看,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果然看不出是女子了,等下你就扮作小厮,来回送些茶水便好,注意看下这些世家子弟的言谈举止,若是有合了心意的便悄悄记下来。”

    顾盼倔强地地别过头去,顾远南和她对恃着,两个人半晌无语,最终顾盼屈服了,微不可见地点了两下头,顾远南登时松了口大气。

    顾远南出门前又扫了一眼柳芽,柳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轻声道:“奴婢今日就在这房中呆着,绝不踏出一步。”

    顾远南这才带着顾盼,急匆匆地赶去前面的宅子,此时已经辰时末,应是有客人上门了。

    顾远南行到府门处,见外面果然积了三五辆马车,靠墙排了一溜,另外一边又聚了七八少年,身着青色长衫,腰扎学士巾,却是些国子监的儒生。

    顾远南浅笑着对那些监生拱了拱手,监生们缓步挪了过来,七嘴八舌地祝起顾远南的寿辰,顾远南逐一答谢了,便请这些少年移步府内,自有小倌来为这些客人引路,顾盼却低头立在了顾远南身后。

    待这些监生都进去了,马车里的客人才有了动静,当先一个马车的车帘被下人掀开,又搬来一个矮脚凳,车上之人方伸出了一只脚,穿的却是木屐,雪白的袜子映着原色的木屐煞是好看,踩在凳上发出啪的一声响,缓缓地下了马车。

    待这三五马车的车主俱都下了马车,却又闲闲地聚在了一起,方一起抬脚向站在府门处的顾远南行来。

    经过数年的休养生息,天朝此时国泰民安,世家子弟们开始充斥着一股奢靡之风,效仿古人穿起了宽袍大袖,脚踏木屐,头戴峨冠,峨冠之上又垂下两条长长的飘带,直到脚踝。

    这几个俱是世家子弟,方才便是自矜身份,不肯与那些寒门子弟一起入门,便等着监生们进了府,才姗姗地下了马车。

    世家之中壁垒森严,这几个少年虽然都是世家子弟,却也分出了先后左右,当先的便是这一群人里身份最高的,出自长远侯陆府,因在家中排行十六,便被唤作十六少的。

    这些世家子弟却不像那些读书人一般,接踵摩肩几乎不分你我的一拥而上,彼此之间尚余了一臂的距离,行在一起,风吹大袖鼓鼓,却是颇有谪仙风范。

    顾盼微微抬起了眼睛,越过顾远南看去,当先的陆十六却是穿了件莲花白的大袍,一条宽袖足够再做条襦裙,袖边又精心绣了一圈梅花,左胸之上绣了虬枝枯干,上面梅花飘飘舞舞,却是仿了花谢时的场景,带了几分萧瑟之气,越发衬得此人形容高洁,飘然若仙。

    其他几人亦是做了相似打扮,看了几眼,顾盼了解了这衣服的风格,袖口和斜襟上的花样最好选用同一种,以梅兰菊为主,亦有松柏竹等俊雅的木本类。

    陆十六年纪甚轻,两道眉间约有半指宽,眉间又天然生了一颗红痣,映得他肤色白皙,眼角上扬,唇边含了一抹笑意,对着顾远南拱手道:“顾兄生辰,小弟便恬来打搅一番了。”

    顾远南拱手还礼,朗声道:“陆贤弟能来,已经是极给了为兄颜面,如此客套做甚?”

    顾远南又与其他几人稍事寒暄,转身指着顾盼道:“为兄还要在这里迎接客人,便叫这门倌引你们进去吧。”

    话罢,顾远南又压低了声音对顾盼道:“领这几个客人去中间的大堂。”

    顾盼恭谨地应了一声,垂手先行。

    顾府的布置十分豪气,除了威武将军住的主院还有顾远南住的小院,以及一些洒水清扫的老仆的住处,府里的军士们围绕着这两处建了一圈军营,却像是铁桶一般,把顾家两个主子的住处拱卫的滴水不漏。

    中间却修了一座演武场,对着演武场又修了一座大堂,平时是顾朝阳点兵之所,现在却临时改作了宴客之用。

    这几个世家子弟脚下穿着木屐,行走不快,顾盼行上两步,便回头等他们一下。

    陆十六走了片刻,便停下脚步,用手里的折扇一指,感慨道:“这将军府果然与我们家中不同,看那些赤膊男儿,似乎是真正的军士。”

    其他几人附和地点头,顾盼却清楚地看到了他们一脸的不以为然。

    走在最后,一身紫袍的少年,打开折扇,遮在了头顶,皱着眉头催促道:“还是赶紧行路吧,这府中便连杨柳也不曾植上半棵,当心莫要晒黑了。”

    其他几人被他一提醒,登时警觉起来,纷纷打开了手中折扇,遮住了头顶的阳光,行进速度却是快了许多。

    顾盼回头望了一眼头顶折扇,队列整齐划一的世家公子们,嘴角撇了撇,这群家伙是娇弱少女么,还怕晒黑自己,她不以为然地抖了抖肩膀,径直在前引路。

    这些小动作却被跟在她身后的陆十六看得一清二楚,赶前两步,笑问道:“这个小兄弟平日里在府中是做什么活计的?”

    顾盼扬起头,陆十六一眼看到她鼻子正中的黑痣,微微怔了下,就听到顾盼脆生生地答道:“小的没什么本事,公子便叫小的每日里种些杨树柳树,可惜小的身轻力微,三五日才种上一棵,倒是累的众位公子辛苦了。”

    陆十六一愣,暗忖,怎么会这么巧,他仔细地看了两眼这眼前的小厮,见他面相老实,不象是说谎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几个世家子弟惋惜地道:“可惜了,这将军府里的杨柳却是还没有种出来。”

    这话从陆十六嘴巴里再说一遍,可信度便高了许多,众位公子连道晦气,不知不觉却也到了演武场前,几个公子看看脚下洁白的袜子,再看看演武场中铺满的淡黄沙土,纷纷大皱眉头。

    陆十六看在眼里,便指着前方的大堂,又对顾盼温和地问道:“小兄弟,可有旁的路到那大厅之中?”

    顾盼一脸为难,看了看几位公子,犹豫道:“有是有……”

    未待她说完,那个紫袍的少年便连声呼道:“快,快带咱们绕路。”

    顾盼询问地看向陆十六,陆十六目测了下从演武场到大堂的距离,他心中其实并不愿意绕路,耐不住身后几个世家子弟的连连催促,只得勉为其难地道:“那劳烦小兄弟带路了。”

    顾盼踌躇了下,便率先而行,这将军府虽然占地甚广,格局却十分简单,她住了三日,每天做饭,对府里地形早已经烂熟于心。

    从这演武场前横走几步,斜斜地有一条小路,一路之上遍植了青柳,青柳之下郁郁葱葱,草丛之中繁花盛开,这等景色,几个世家公子本也不看在眼里,只是经历了方才空旷如同荒漠的景象之后,不免大为心怡。

    几人的脚步又缓了下来,手里的折扇也十分潇洒的在胸前微微扇动,那紫袍少年满意地道:“如此景色才适宜缓缓而行。”

    其余几人连连称是,又时时地弯下身子去嗅那花香,更有一个穿了身浅黄|色长袍的少年,折了枝蝴蝶花,鬓在了发边,左顾右盼之中,神采飞扬。

    顾盼看在眼中,心底暗暗发笑,这一群少年,却如同游记中记载的一种禽鸟,整日里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只是那禽鸟却是为的求偶,这些少年又为的什么呢?

    几人情绪高昂之时,陆十六的鼻子突地一抽,他疑惑地左右望了望,怎地隐隐飘着一股恶臭?再去嗅时,却又闻不到了。

    他回头看其他几人面色如常,登时放下心来,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了,却回头连连催促那几个少年:“咱们绕了远路,还是脚步快些的好,省的旁的人已经到了,却是失礼了。”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家都来凑热闹了吗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家都来凑热闹了吗

    那几个少年听他这么一催促,也有些急,便加快了些脚步,顾盼身后传来了木屐蹬地的哒哒声,听在心里却有股莫名的烦躁。

    她低下头,闷头往前赶,又走了一段,空气中的恶臭浓郁的形同实质,莫说陆十六,其他几人也纷纷掏出帕子,掩住口鼻。

    陆十六小心翼翼地挪开帕子一角,正要开口,却觉得那股恶臭疯狂地涌入口中,引得喉头一阵作呕。他赶紧又重新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问道:”这里怎么会这么臭?”

    顾盼头也不抬,神色如常地指着相隔几步的一排房屋道:“这里是如厕养猪之所,自然是恶臭扑鼻了。”

    话罢,顾盼回头扫了几眼狼狈不堪的公子们,大感兴趣地发现他们用来掩住口鼻的帕子却也是和衣服上绣的花草同一个款式,多望了两眼后,淡淡地补充道:“方才各位公子路上见的花草树木,都是从这里取了粪肥沤出来的,故而才生的如此茂盛。”

    几个公子登时脸色大变,犹以那淡黄|色长袍的少年为甚,他面色苍白的把鬓角的蝴蝶兰一把拽下,丢在地上,抬起脚,正要踩上两脚,却又想起顾盼方才所说,这花也不知道沤了多少肥,便生生地收了回来。

    顾盼不以为然地继续前行,她幼时在家养猪,少年时在灶上经常倾倒泔水,对这些臭味却已经习以为常。

    她却依然仿着这些世家公子的样子,抬起了手臂,用袖子掩住了口鼻。

    又走了一段,小路两旁依然繁花似锦,只是无人有心情再去看上一眼,顾盼抬头望见大厅那高出一截的屋脊,不动声色地放下了袖子。

    在她身后的陆十六见她放下了手臂,便以为已经没有了味道,自然地松开了帕子,又张口大大地吸了一口气。

    其他几个世家少年亦是有样学样,却见最先吸气的陆十六脸色发白,一只手掐住喉咙干呕起来,其他几个少年亦是弯腰呕个不停。

    顾盼停下脚步,斜靠在了身旁地柳树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几个世家子弟,爽吧,这里可是厨房的后院重地,放的全是泔水,本就是准备喂猪之用的。

    陆十六无意间抬头,瞥见了顾盼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待他仔细看去,却又踪影全无,依然是那一副老实面孔,此时还带了几分诚惶诚恐:“几个公子没事吧,小的是不想带着你们走这条路的,可,可你们坚持说要,小的也是没法子啊。”

    话罢,顾盼两只手绞在了一起,紧张地看着陆十六,陆十六无力地挥了挥手,用帕子捂严实了口鼻,方道:“不怪你,赶紧带路吧。”

    顾盼这才转过身,因顾及几位脚步虚夸的公子,行进速度又慢了下来。

    又行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赶到了看着近在咫尺地大厅前。

    大厅之中似乎已经积了不少人,远远便听见了谈笑之声,几个跟在顾盼身后的世家子弟精神一振,纷纷越过顾盼向厅中行去,只剩下陆十六,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递过来,笑道:“方才却是辛苦小哥带路了,这一点钱就拿去吃个酒。”

    顾盼抬头望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傻乎乎地道:“公子放心,俺会好生攒着,到时候娶个漂亮媳妇的。”

    话罢,嘿嘿地笑了起来,看着陆十六哭笑不得的神情,顾盼心中暗暗遗憾,若是此时鼻下流出两条青龙,就更妙了。

    顾盼转身施施然地从演武场中穿过,一路又碰到了不少三三两两前来赴宴的少年,或是一身青衫的国子监的监生,或是宽袍广袖的世家子弟,她俱都安静地退到一边,让这些客人先行,心中暗忖,看来表哥是打定主意要从监生或是世家子弟中选一个给自己了。

    到了门口,见表哥正在寒暄,顾盼便百无聊赖地退到一旁,与一排负责引路的门倌站到了一起。

    当中有个眉眼灵活,长了张喜庆的圆脸的少年便凑了上来,眉开眼笑地道:“兄弟以前似乎不曾见过?”

    顾盼望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我生的貌丑,以前一直在灶房帮厨,今日客人太多,顾管事怕人手不够,便调了我到前面来帮忙。”

    那小厮连连点头,欢跳着应道:“是呢,是呢,我听说灶上今日里还特意从外面请了那醉乡楼的大厨来。”说着,这少年忍不住用袖子擦了下嘴角,两只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顾盼。

    顾盼一愣,随即想到将军府的伙房那糟糕的手艺,对这少年不禁生起了几许同情。

    那少年见他愣神,以为他担心吃不到,随意地抬起手,拍了拍顾盼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今日客人这么多,定然会有酒菜剩下的,到时候咱们兄弟也可以饱食一顿。”

    两个人正嘀咕着,耳边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就要这个小倌给本殿下引路吧。”

    顾盼身子一震,僵硬半晌,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却见李祈正一身锦绣龙袍,却是贴身的长袍窄袖,脚下一双皂靴,头戴五龙冠,看着精神奕奕,却与那些世家子弟大是不同。

    只是此时,李祈正的眼睛却没有看向顾盼,而是伸手指向了和她说话的那圆脸少年,顾盼怔怔地看着他,他似乎毫无所觉,便是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施舍于她。

    顾盼嘴巴里又苦又涩,似乎吃了黄连一般,看着李祈正远去的身影,手不自觉地摸向了腰间,那里有一块硬物被妥善地贴身收藏,却是上次得自李祈正的玉佩,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茫。

    顾远南看在眼中,轻叹了口气,这七皇子殿下因何如此,他自然知晓,却也怪了他,此时他很是后悔当初不该欺骗了死党,如今两人虽然修复如初,李祈正却绝口不提顾盼的半点事情,便连当初重金买下的一箱衣裳,也闲置在了将军府中。

    顾远南倒是颇为可惜,他如今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白瞎了小表妹的心血了。

    李祈正脚下生风,不知不觉却是越过了那领路的小厮,圆脸的少年只得夹紧了脚步,莫名其妙地死追着李祈正。

    这将军府里,李祈正来了不知多少次,又如何不认识路?方才却是故意点了这小厮带路,不知为何,刚才见这小厮熟稔地拍着小丫鬟的肩膀时,心里起了莫名的烦躁。

    他猛地一顿足,上次便已经想好,此生此世断不能与此女扯上半点关系,如今这般烦心却又是为的哪桩?是了,他定然是见那傻瓜被这少年占了便宜还不自知,所以见义勇为,帮了她一把。

    李祈正努力摆了摆头,似乎如此便能把那平凡无奇的小脸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一般,看来,他要认真考虑一下父皇要他迎娶正妃的提议了。

    顾盼一直无所事事地站着,看着身边的门倌一个个的减少,又一个个的回来,顾远南似乎把她遗忘了一般。

    难道说,方才第一批进去的世家子弟里,有什么人是表兄十分中意的么?顾盼想到这个可能,顿时紧张起来,把方才那几个少年逐一地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矜贵的紫衫少年,自诩风流的黄袍少年……她的呼吸一窒,几乎毫不犹豫地锁定了最后一个目标,陆十六,定然是陆十六,风度容貌俱是上上之选,难得的是身为世家子弟,却为人谦逊,又没有那股骄纵之气。

    顾盼撇了下嘴巴,表哥真是想的美,她情不自禁地在脑海里把表哥和陆十六配到了一起,竟然觉得异常和谐,顾盼嘴角偷偷地扬了起来。

    一个人偷着乐时,耳边突地传来了低沉地,带着几许玩味地声音:“这个小哥,难道梦到了本将军不成?”

    这声音梦魇一般,死也不会忘记

    顾盼猛地抬头,却对上了一张近在咫尺地脸,肤色黝黑,一双眼睛亮的吓人,正对着她咧开大嘴笑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看得人胆战心惊。

    顾盼单手抚胸,不知不觉退了一步,廖将军却没有追上来,他站直了身体,双手抱肩,两腿分开而立,饶有兴致地的打量着顾盼。

    顾盼这才发现此人生的极为高大威猛,站在他身边,便觉得压迫的喘不上气来,她求救地看向一旁的顾远南,不禁一怔,顾远南的踪影全无,这家伙做什么去了?

    廖将军低沉的笑声响了起来,他的上身微微前倾,富有磁性的声音带了几分暧昧道:“这次你要往哪里跑?小东西。”

    顾盼脸刷的一下惨白,随后强自镇定下来,极度恐慌中,她的大脑开始了飞速运转,对,这个男人既然能出现在醉乡楼,认得父亲,又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身份蛮高,此时此刻,应是作为客人出现的吧。

    既然是客人,顾盼扬起头,对着廖将军勉强一笑道:“将军可是来赴宴的?让小的替将军引路吧。”

    廖将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小东西,他微微发颤的声音,抖动的身体在在说明了他此刻怕的不行,却又鼓足勇气说了那么一番话,真是有意思的小东西啊。

    上卷 从丫鬟做起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第一百六十八章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廖勇豪气地伸出手拍了下顾盼的肩膀,果不其然,就见这小家伙的身体瞬间僵硬如铁,廖勇大觉好玩,笑道:“那就劳烦小兄弟了。”

    顾盼强忍心中恐惧把廖勇的手从肩上抖了下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大步向前行去,廖勇突地生起了戏弄之心,紧随其后,大步追了上去。

    顾盼听着身后的足音,相距仿佛不足一步,她忍不住越行越快,最后不知不觉间,竟是端起了小臂,一路小跑,身后的那人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

    眼见到了练武场前,穿过这一片沙地,就到了大厅,顾盼大喜过望,却是暂时忘记了身后的恶魔,两条腿恨不能飞起来一样快速交替。

    廖勇嘿嘿一笑,猛地伸出大手一把捞住了顾盼的细腰,一口热气直直地喷到了她的颈上,声音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