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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很忙第16部分阅读

      管家很忙 作者:肉书屋

    二少说,这桌子价值千金。”

    “什么意思,还想让我赔?”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等沈青带人离开之后,整间大厅已经被砸的破破烂烂。

    “齐先生。”那个刚才开口索要赔偿的侍卫还站在原地,见到和尚走了进来,恭敬地叫道。

    “嗯,砸得倒是彻底。”和尚把挡在面前的碎瓷片踹开,“去找族长,让他赔,就说是二少的意思。”

    “……是。”

    沈越陵自然是没心思管夜班砸了他家桌子椅子,他抱着柳末末回到卧室之后,给她把脉之后,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

    拿到五行珠之后,柳末末看起来是健康了不少,脸色也好多了,但是她的身体情况却并没有好转太多。毕竟是中毒,而且是极为罕见的毒,在体内留的越久,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要是正常人还好,偏偏柳末末原本身子就弱,再加上年纪小也没有练过内功,这毒对她身体的侵蚀就更厉害,若是不尽早解毒,到时候会越来越麻烦。

    虽然知道七伤石在水家,但是想要得到那东西并不容易,再加上如今沈家沟风云变幻,水卿更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把东西给他。

    在思考这些事的同时,沈越陵手上动作没停,在柳末末身上几个|岤位按压了几下,她慢慢睁开眼。

    柳末末愣愣地跟他对视了半晌,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翻个身,“让我睡会儿。”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沈越陵并没有离开,依旧坐在她床头,隔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想回去了么?”

    柳末末真正不开心的时候,从来不会发脾气,反而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呆着。沈越陵不习惯她这样,宁愿她闹得自己不得安生,就算跟他发脾气也好。可她不会,因为她害怕,害怕触及到别的人底线,然后无法保全自己。

    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跟她在一起久了,沈越陵才慢慢察觉到。这让他觉得有些心疼,他的小姐,不该是这样的,她根本不需要怕任何人,因为有他……么?

    柳末末没说话,只是缩了缩身子。她是想回去了,因为这里只有沈越陵,没有她的沈管家。沈管家不会利用她,而沈越陵会。

    就算,他依旧病案,但是心里却不会舒服,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难免会心生怨恨。沈管家在她心里始终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就算以后不再见面,刀子也不想让那个形象改变。

    “过几日,我派人送你回去。”沈越陵抬手,却在碰上她的瞬间停了下来,尔后慢慢收回手。

    柳末末的回答依旧是沉默,一直到关门声响起,她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柳末末屈膝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脚上绳子捆过的青紫痕迹发呆。

    没一会儿,房门再度被推开,柳末末抬头看见沈越陵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伤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沈越陵依旧坐在她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脚,低头将药膏细致地涂抹在脚踝的勒痕上。伤药并没有让刀子觉得清凉,反而带了一股火辣,柳末末强忍着没有呻吟出声,但一双柳眉却紧紧皱了起来。

    “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知道她怕疼,沈越陵出声安慰。

    卷一 078 解毒

    078 解毒

    当天夜里,柳末末开始高烧不退,只是她身边没人,所以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被青丝发现。那时候,柳末末早已陷入昏迷。

    除了沈家沟所有的大夫齐聚沈越陵府中之外,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不满沈越陵这种行为的人自然也有,族内甚至有人上门抗议,不过当那些人竖着进去横着被扔出来之后,所有不满的声音都消失了。

    就算被捅两刀,忍一忍好歹还能活上一天两天,要是现在闯进沈越陵府里,除了立即丧命,没有第二个选择。

    虽然沈家沟中的大夫比不上药老或者衣绝,但能留在这里的,至少也算是一方名医,让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医治一个人,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不过知道了这位爷的性格,也没谁敢拒绝。

    更何况,柳末末现在的情况,不只是高烧不退这么简单。

    “二爷,这位姑娘身中剧毒,虽然有人替她抑制毒素,但她的身子怕是支撑不了太久。恕我直言,十日之内,若是没办法解毒,将来就算有办法除去余毒,这姑娘怕是也活不了多久。”诊断之后,其中名望最高,一直是给沈氏一族族长治病的龙大夫略带犹豫地跟沈越陵说道。

    沈越陵听了龙大夫的话沉默不语,距离药老给他的期限还有一段日子,但前提是柳末末身子无恙。他也没想到,期间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留下,让其他人都回去。”沈越陵没有做其他表示,龙大夫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位爷到底是什么心思,也只能点头应允。

    暗不透光的卧室里,沈越陵一口一口将泛着苦味的药喂入柳末末的小嘴里,若是平常,她肯定会推三阻四甚至意图逃跑,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

    抹去嘴角边的药渍,将手中的空碗放到一边,沈越陵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卧室。

    门外,和尚好似入定一般垂手站着,青丝在看到沈越陵出来之后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紧张。虽然他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悦,但是青丝还是感觉到了,自家二少的心情十分不好。

    “好好照顾她。”好在沈越陵并没有迁怒,只是低声吩咐了青丝一句,随后便跟和尚一同离开。

    见沈越陵走了,青丝才长舒了口气。

    沈越陵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和尚在他对面,颇有兴趣地研究他的表情。他似乎看见了自责的情绪?和尚有些不确定。

    “说吧。”好半天,沈越陵脸上的表情终于恢复正常,才抬头看向和尚。

    “如你所料,五个宗老中有三个是支持你大哥的,还有两个中立。那几个外门长老一直摇摆不定,若是你能得到水卿的支持,那几个长老有七成可能会站在你这边。”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俩人都心知肚明,不过和尚同样清楚,沈越陵根本不可能采取这种办法。

    “七伤石在水歌月手中?”谁知沈越陵好像根本没听见和尚的话一样,问了一个好不相关的问题。

    “是。”和尚点头。

    “带我去见她。”

    沈越陵去找水歌月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有心人耳中,所有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原本沈家沟中最紧张的应该是沈略才对,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水卿双手紧握,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个不停。他知道沈越陵在大女儿的闺房里,而且是一个多时辰前他派侍女领着进去的。

    他还知道大女儿一直倾心沈越陵,就算嫁过人心中一样没有忘记他,只是……

    水卿忍不住叹了口气,不时抬头看一眼院外。

    沈越陵到底与水歌月达成了什么协议,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当晚水歌月亲自送沈越陵出的水府,两人看起来十分亲密,而水歌月更是双手奉上了七伤石。

    沈家沟再度恢复平静,不过聪明人心中都清楚,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沈略也打过七伤石的主意,可惜的是,水歌月并没有给他。

    如今水家的态度明朗,而水家一直是外门的领袖,若是沈越陵真是想要与沈略掰掰手腕,胜负还真是不好说。当初沈越陵年轻,他们可以让沈越陵放弃族长之位,同样的事想要做第二次,难度绝非一般。

    不过沈越陵并没有急着动手,他拿到七伤石之后,直接关门谢客,和尚倒是一个人离开了沈家沟。

    七天之后,和尚带着衣绝一起回来。

    如果柳末末醒着,她一定会发现衣绝憔悴了不少,曾经风流倜傥的神医,这会儿也有了黑眼圈,胡子也没有剃干净,当然,她是断然不会同情的。

    沈越陵这些天一直守在柳末末身边,衣绝见到他的时候,自然没漏看他眉宇间的疲惫。若是以往,他肯定会消遣几句,但是眼下,他也没有这个心情。

    有了七伤石与五行珠,给柳末末解毒就显得容易多了。只是她身子虚弱,又生病未愈,所以衣绝不得不放慢步骤。

    其实以他的医术,根本不需要在意这些,但是病人的“家属”强烈要求,他不得不遵从,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虽然他是大夫,但衣绝并不敢像对待其他求医者一样对待沈越陵。

    衣绝给柳末末施针的第五天,柳末末终于不再全天昏睡,她每天至少会清醒小半天,只是显得很没有精神,整个人也都软绵绵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沈越陵并不在这个时候给她喂药,他大概觉得,在柳末末昏迷的时候给她喂药更加轻松,起码她会无意识的把苦涩的药汁都咽下去,而不是想尽办法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

    每次清醒的时候,柳末末都会发现沈越陵似乎变得温柔多了,他甚至会答应她的无理要求,给她唱歌听哄她睡觉。

    说实话,她受了不小的惊吓。

    现在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当初在烈阳峰上的日子一样,整天除了沈越陵,唯一能见到的人就是衣绝,不过衣绝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非必要,绝对不开口讲话。柳末末很好奇,不知道这位神医到底受到了什么挫折。

    沈越陵不让她见其他人,就连青丝也不知道被他发配到什么地方去了,柳末末数次反抗无果,只能天天对着他说话。刚开始沈越陵还会嗯嗯啊啊回答两声,到了后来,干脆就变成了柳末末一个人的专场。

    好在两个人的适应能力都比较强,一个说一个听。

    他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像是在家那时候一样,只是柳末末心里明白,自己身上的毒解了,他们怕是很快就要分开了。

    沈越陵说话,向来都是算话的,他既然说了要送自己走,就不会留下她。

    柳末末心里有些难过,她觉得自己大概是依赖一个人太久,或许回到家之后,这种状况会缓解。

    衣绝来到府中第十天,柳末末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但是沈越陵不会在太阳当空的时候陪她出来,更多的时候,他会在太阳落山的之后带她出来散步。

    大概是因为她身体渐渐好转,府中的人气也渐渐旺了起来,沈越陵也会放她一个人出来散步,不过他好像算准了时间一样,超过一刻钟,她要是不回屋,沈越陵就会自动出现。偶尔他会让青丝给她送来一些补药,不算难喝,她还是能够接受的。

    就算知道是对自己身体好的,天天灌上三四碗也一样会腻歪的。到后来,只要青丝一出现,柳末末立即转移阵地。

    青丝没办法,只能把这问题推给沈越陵,最后就变成了沈越陵跟柳末末的攻防战。最后赢的人,一定是沈越陵。

    沈舞夜再次来到沈越陵府上的时候,柳末末正坐在院子里生长的最茂盛的那棵树得树杈上,或者说是沈越陵坐在树杈上,而她坐在他腿上。偶尔有一阵阵凉风吹来,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不喝了。”柳末末推开已经送到她嘴边的汤匙,小嘴不自觉地噘了起来。

    “再喝一口。”沈越陵并没有将汤匙挪开,他的手很稳,绝对不会浪费半点汤汁。

    “不要”这次柳末末的脸颊都鼓了起来,这人天天都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方法骗她喝下这些东西,他就不能用点新鲜词么

    沈越陵沉默了片刻,将汤匙放回碗里,缠着她腰的手臂微微松开,“你准备怎么下去?”陈述语句,与他相处足够久得柳末末轻而易举的听出了话里的威胁。

    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解决问题的办法依旧如此让人不欣赏,哼

    树上,被威胁的柳末末坚决不肯放弃抵抗,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挂在沈越陵身上,反正无论她怎么闹,沈越陵肯定不会真的把她扔下去就是了。

    柳末末并没有发现院子里有陌生人造访,直到树下突然传来了她并不熟悉的声音,“二哥,您在么?”

    沈越陵早就发现了沈舞夜的到来,但是并没有搭理的意思,没想到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竟然没有离去。

    卷一 079 醉酒

    079 醉酒

    当沈舞夜看见自家那位二哥从树上飘然落下,但是身上还挂了这么大一个“累赘”的时候,无疑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沈越陵身上的人是谁了,上次因为和尚的原因,她并没能见到柳末末,不过这也不算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柳末末在船上跟沈不缺赌色子,她在远处见过柳末末一面,原本是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的,结果听说沈不缺被沈越陵废了一只手,她就再也没敢动这个念头。

    不管沈不缺落得那个下场到底是不是因为惹上了这位柳小姐,沈舞夜都不想冒险。只是见到沈越陵与柳末末如此亲密,她有些不适应罢了。

    至少在她懂事之后,都没见过沈越陵跟谁如此近亲过,就连他们的父亲沈青,恐怕也没有如此亲近过他的小儿子。

    水歌月大概算是比较特殊的,但她绝对不会这样挂在沈越陵身上。

    不知羞耻这是反应过来之后,沈舞夜在心中给柳末末的评价。

    “坐。”沈越陵并没有介意身上的大包袱,直接抱着柳末末坐进了椅子里。他在面对自己这位妹妹的时候,态度并没有变化,就跟看陌生人一样。

    有时候柳末末都忍不住好奇,到底什么事才能让沈越陵变脸呢?还是说,他其实面部神经早就坏死了。

    沈舞夜乖乖地坐下来,身子笔直,双手老实地放在腿上。柳末末猜测,她这么坐着一定很累,因为以前沈越陵就那样教过她,不过很可惜她不是个听话的学生,到了后来,沈越陵根本不会强调她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

    大概这也是一种适应过程,值得庆幸的是,适应的那个是沈越陵。

    “二哥,歌月姐姐的生日快到了,这是请帖。”沈舞夜拿出一张红色的帖子,上面印着漂亮的花纹。

    在沈家沟内,不是谁都有资格庆生的,起码沈舞夜不行,就算她是当代族长的妹妹,由此可见水歌月在族内的地位有多高了。

    沈越陵将帖子接过来,翻开来看了一眼,柳末末也趁机扫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个字,乍一看,最熟悉的还是沈越陵这三个字。

    “还有事?”送出了帖子之后,沈舞夜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她脸上稍稍带了几分犹豫。

    “歌月姐姐还让我带话给您,什么时候准备婚事比较恰当。”说这话的时候,沈舞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柳末末。

    柳末末在发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婚事?是沈管家的婚事么?

    她低头,觉得有些委屈,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转念一想觉得这好像也没什么,沈越陵年纪的确是不小了,这么大岁数还没有家室才奇怪吧。

    纠结了一会儿,柳末末得出一个结论,其实这跟自己真的没什么关系,因为她很快就要跟沈越陵分开了,他娶谁自己似乎都没什么机会见到。或许将来在某天见面,沈越陵都未必会跟她说话,按照他的性格,其实这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心里的某处却又告诉自己,他对自己其实是很特别的,但她又认为这些特别与她本人其实是无关的,大概跟那个便宜爹有关吧。总之,还是不要乱想比较好。她才十六岁,纠结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大叔跟自己的关系,其实是很蠢的。

    柳末末并不知道,那个“中年大叔”一直在注意她的表情变化,看她从最初的失落到中间的纠结再到最后的无所谓,沈越陵心里那个名为不爽的情绪在慢慢发酵。

    很显然,他不想看到柳末末的这种反应,但又克制自己不去想柳末末该用什么样的反应才能让自己满意,最后他也纠结了。

    沈越陵最厉害的地方就是面无表情,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优点吧,反正没人能够察觉到他在想什么。

    沈舞夜观察了柳末末半天,并没有看见自己预期的表情,觉得有些失望,又跟沈越陵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就先行离开了。

    柳末末没有问任何关于水歌月的事,沈越陵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俩人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该干嘛干嘛。

    衣绝到来的第二十五天是水歌月的生日,那天傍晚,沈越陵吩咐青丝照顾她之后离开了府中。

    喝过衣绝送来的药之后,月亮也已经爬上了夜空,今天晚上的星星似乎特别多,不过沈越陵不让她晚上出去,大概是怕她得了风寒。虽然衣绝已经说过了,她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很快就会跟正常人一样。

    柳末末趴在窗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青丝安静地站在一边,目光一直放在柳末末身上,好像怕她突然失踪一样。

    上次柳末末夜里突然发烧,青丝没有察觉,这虽然算不上是她的错,但她为了这件事吃了不少苦头。这对她来说,其实是很正常的,在沈家沟,犯错了就要受罚,能够再回来她已经觉得足够幸福。

    对于柳末末,她是更加不敢怠慢,恨不得整天围着她转。自然,她也发现了,柳末末今天似乎过于安静。

    大概是二少爷没有陪在身边的原因吧,青丝忍不住猜测。

    今天是水歌月的生日,大家心知肚明他们两人的婚事也会在今天公布。理智上,青丝觉得水家大小姐跟二少很般配,尽管她是个寡妇。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二少跟柳小姐在一起的时候更像正常人,似乎容易亲近。

    差不多到了柳末末睡觉的时间,青丝已经将温热的洗澡水准备好了,一个人洗了澡之后,她只穿着贴身肚兜就踮着脚跑回床上。她身上裹着被子,带着几分凉意的皮肤跟丝被摩擦的柔顺感让她满足地轻叹了口气。

    柳末末闭上眼,很快陷入睡眠。不知睡了多久,她在被噩梦吓醒,坐起身环视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

    抹了把额上的汗,她躺回床上,却没有多少睡意。偶尔外面传来的细微声响都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虽然她不信鬼神,但是这个时候,脑子里那些恐怖的故事总是不自觉地出来吓唬她。

    结果柳末末的睡意更少,整个人都缩在床里发抖,还好这么丢脸的事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睁眼迎接朝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柳末末觉得自己头皮有些发麻,眼睛连眨都不敢眨,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生怕从外面走进来什么怪物。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虽然只能看清轮廓,但柳末末还是松了口气,还好,是沈越陵,不是她臆想中的鬼怪。

    沈越陵走的有些踉跄,甚至碰倒了屋子里的木凳,不过还没等木凳落地,就被他接住放回原地。

    等他越走越近的时候,柳末末甚至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喝多了么?她眨眨眼,有些好奇地一直盯着他看。

    他坐到了床上,慢慢俯下身,似乎想要看清楚柳末末在什么地方一样,找了一会儿,才在最里面找到她。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柳末末不确定对方是否能看见她,犹豫了一下,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抓住了柳末末的手,用手指轻轻捏着那软软的小手,并没有松开。

    “末末。”他开口,一股酒气随之而来,并不难闻。柳末末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感觉,有点像是在撒娇。

    让她觉得,其实自己的名字很特别,很好听。

    柳末末还没回答,他的脸又往前凑了凑,甚至拉着她的手去摸他的脸。柳末末突然悟了,沈越陵是真的喝醉了。

    平常的沈越陵就算容忍自己对他上下其手,也绝对不会主动做这些动作,现在这情形着实有点诡异。

    “末末,我陪你睡觉好不好?”强行拉着柳末末的手非礼完他的脸之后,沈越陵终于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言论。

    “……”柳末末无言以对,彻底被他吓傻了。她都不知道,沈越陵喝醉酒之后,这么的……开放。

    沈越陵显然并不是真的要询问柳末末的意见,因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脱下外衣拉开了她的被子。

    要是她现在拒绝的话,还来得及么?柳末末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沈管家……”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柳末末试图劝说一下,好歹也算是她挣扎过了。虽然她并不太在乎那个所谓的贞c,而且只是被抱着睡了一晚上,似乎跟贞c挂不上钩。

    沈越陵没回答,凑到她颈边闻了闻,手臂收紧。她被他抱在怀里,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气息,还有淡淡的酒香。也没有觉得特别热,难道是因为习武,所以可以自动调节皮肤温度?柳末末开始胡思乱想。

    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有点危机感的,但是这么被他圈在怀里,感觉实在不错。希望明天早晨青丝叫她起床的时候不会被吓到,柳末末迷迷糊糊地想着,终于慢慢熟睡。

    卷一 080 半路分别

    080 半路分别

    睡醒的时候,她身边没有其他人。来伺候她梳洗的青丝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这更让柳末末觉得,昨夜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或许勉强可以算得上是春/梦。

    刚吃过早饭,青丝就带着柳末末往前厅走,她心中稍微有些奇怪。当见到衣绝拿着包裹之后,她就稍稍明白了过来。

    水歌月也在,就坐在沈越陵身边,她见到柳末末之后朝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衣绝要回去了,让他送你去鸣凤城好么?”沈越陵对柳末末说道,表情淡然。

    “好。”柳末末答得干脆。

    “我已经通知过叶焚银,你回去之后,他会派人去接你。”

    柳末末依旧点头,他办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要送自己离开,肯定是安排好了一切,大概也不需要她操心。除了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虽然身子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沈越陵还是给她安排了马车,柳末末拎着早已给她准备好的行李上了马车,一直到马车驶离沈家沟,她也没往外看一眼。

    回家的路似乎变得有些遥远,衣绝整日不说话,她只能闷在车里,偶尔坐在车夫身边吹吹风。

    现在天气渐渐凉了下来,一路上能看到不少结满了果子的果树,虽然还没有飘香十里那么夸张,但还是很诱人。柳末末仔细算了算,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大概是春天,没想到一眨眼已经到了秋天,时间过的还真快。

    半年之前她认识沈越陵,莫名其妙的身中剧毒,半年之后她身上的毒解了,他们也再无瓜葛。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她的收获不小,从一个丧母的孤儿变成了柳家大小姐,就算柳家不在了,她还是武林盟主的小师妹。而且她年纪还小,跟师傅学个两年,说不定到时候还能成一代侠女。

    她没什么大的志向,过清闲的日子,偶尔出来逛逛,顺便仗势欺人其实也是很不错的。

    不知不觉,她离开沈家沟已经二十多天。马车行进速度不快,大概是担心她身体适应不了,车夫是沈越陵派出来的人,一路上对她照顾的极为周到。

    这天,他们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且还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她坐在马车里虽然不会被雨水浇到,但她还是不大喜欢雨天。

    虽然下着雨,但他们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速度,大概能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没走出多远,他们后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马蹄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是朝他们这边过来的。

    不会是拦路抢劫的吧?柳末末脑子里蹦出这个念头。

    很快,她的想法变成了现实。

    马车猛地停下,外面马蹄声杂乱,有兵器相撞的声音。柳末末觉得天旋地转,她的嘴有这么灵?那以后看谁不顺眼直接诅咒一下不是方便多了。

    为了防止自己被人从车外面捅上一剑,她特地找了个居中的位置蹲下。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只是她坐的马车突然动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掀开车窗上布帘的一角,往后看了眼,一直给她赶车的那车夫似乎受了伤,他和衣绝被一群手持武器的人围在中央。

    今日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其实柳末末很想朝衣绝他们挥挥手说声再见,不过还是算了,他们似乎没有时间搭理她。

    不知道马车到底跑了多久,在她被马车颠的全身瘫软,饿的四肢无力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还没等柳末末准备好,车厢呼的一下子就没了。她抬头往上看,竟然飞了,马车前两个大汉推掌的姿势还没有收回。

    天已经亮了,也不再下雨,冷风吹来,让她忍不住哆嗦一下。真是标准的荒郊野外弃尸地点啊,柳末末左右看了看,在心中下了结论。

    虽然没了车厢,但她还是安稳地坐在马车上,坚决不告诉敌人自己是吓得腿软所以才不下车的。

    除了那两个大汉,周围没有任何人,他们两人只是瞥了柳末末一眼就不再看他,一左一右站在马车旁似乎在等人。

    车厢歪在几米外,冷风呼呼的往她衣服里吹,但这并不妨碍柳末末打瞌睡。其实她也很想紧张,可是这么颠簸了一夜,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她就是有点不明白,自己真的有这么迷人么,怎么总有人打自己的主意呢。

    柳末末是被一阵烤肉的香味叫醒的,摸了摸瘪瘪的肚子,她循着香味望去。守在车前的两个大汉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倒是一个头发蓬乱的老头正蹲在地上烤肉,香味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老头似乎知道她醒了过来,抬头看了她一眼,那张脸着实吓了她一跳。

    他的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右眼眶里还没有眼珠,要是心脏不够强大,真容易把人吓到。

    柳末末虽然被吓了一跳,却并没有觉得多害怕,她盯着老头看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这么看似乎有点不礼貌,刚想低下头却见那老头朝她招了招手。

    她犹豫了一下,手脚并用地爬下车,朝着老头走过去。

    老头依旧没开口,在她走近的时候,指了指身边的空地,似乎是让她去那里。

    她听话地蹲在火堆旁,看着老头将从怀里拿出调味料洒在肉上,越发诱人的肉香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过饥渴,老头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更显狰狞,但是柳末末却觉得他好像在笑。

    肉还没有烤好的时候,一帮穿着红袍,脸上蒙着红色面巾的人把他们两个给团团围了起来。那些人的速度极快,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就来到她面前。

    “把人交出来。”那些人都蒙着脸,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在说话。感觉到那些人眼里的寒意,柳末末不自觉地朝着老头那边挪了挪。

    老头将手上串着烤肉的木棒递给柳末末,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在火上烤,然后站起身来。

    那些红衣人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同时亮出兵器,连招呼都没打就扑了上来。但是紧接着,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他们在一瞬间七窍流血,一头栽倒在地。

    除了依旧站着的老头,那些人无一幸免。

    等那些人都倒了之后,老头接过她手中的木棒,又在她肩膀拍了一下。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高手,当然,也有可能是这些人功夫太差。不管怎么样,眼下她应该算是平安的。虽然不知道这老者是什么来历,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方不会害自己。

    女人的直觉向来是最准的,柳末末对自己十分自信。

    咽下最后一块肉,柳末末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见柳末末吃完了,老头才灭了火堆,带着她离开。

    想要平安回家大概是没那么容易了,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不管怎么样,她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总算是平安。

    开始柳末末还以为老头不会说话,后来才知道他只是伤过嗓子,说话声音嘶哑难听,所以并不常开口。

    老头姓杜,柳末末干脆叫他杜伯,他也没拒绝。

    杜伯的家在山里,距离她被抓的地方并不远,不过想要找过去可能性极小,因为那三间草房是盖在山谷中的,而那山谷并没有所谓的入口,想要进出只能靠轻功从上面进来。

    再加上山谷上方大部分时候雾气弥漫,从上面往下看根本什么都发现不了。不过正常人谁会把房子盖在那种地方,一旦发生什么事儿,想出去都难。

    吃过午饭,柳末末蹲在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桃树下,盯着树上饱满多汁的桃,眼神忧郁。树上的桃肯定都是酸的她在心里恨恨地想着。

    光盯着桃看,她都没发现杜伯什么时候走过来。杜伯低头看了柳末末一眼,脚尖一点就站到了树上。

    柳末末仰头看着正在树上摘桃子的杜伯,心中的忧郁一扫而空,乖乖地蹲在树下等一会儿着吃桃子。

    她已经在山谷里住了一个多月,除了经常会想起沈越陵之外,已经不是那么想要回到鸣凤城了。

    她知道,回去之后不管是叶焚银还是玉百楼都不会丢下她不管,或许过段日子,她会像接受沈越陵一样接受他们,可是她并不想要那样。

    在这山谷中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杜伯对她很好,却不像沈越陵那样,近乎溺爱的宠着她。他会带着柳末末去溪边捞鱼,教她怎么把鱼鳞刮干净,怎么生火,然后俩人会皱着脸把被她烤的焦黑的鱼分了吃掉。

    谷中难得有阳光的几天,他就拉着柳末末爬到半山腰去摘果子。她不会轻功上不去,杜伯就用山顶垂下的藤条绑在她腰上让她慢慢往上爬,运气好的时候,她倒也能摘到几个青涩的果子。

    知道柳末末认的字不多,他就故意扔给她一堆故事书打发时间,看不懂的地方多,柳末末只能无奈地让杜伯教她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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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081 隐居的幸福生活

    081 隐居的幸福生活

    相处久了,柳末末经常会忍不住的想,若杜伯是她的亲人就好了,就算在这里陪他一辈子,她都心甘情愿。

    在山谷中住的差点忘记今宵是何年的柳末末压根不知道自己失踪之后,江湖上到底掀起了多少风波。

    “杜伯,救命啊~~~救命啊~~~”

    山谷里,柳末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山崖下距离水潭不远处,穿着灰布衣的杜伯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家走,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回家淘米下锅,又炖了个鱼,炒了盘菜,这时候饭也差不多好了。把菜端上桌,又盛了两碗饭,才刚刚摆好筷子,浑身湿透的柳末末准时推开院门。这里可没有什么点心,如果错过饭点,就要自己想办法。

    杜伯虽然一心想要把柳末末训练成上的厅堂下得厨房的全能人才,奈何她在某些方面实在没有天赋,她做出来的东西,就连山里的土耗子都不吃。

    “杜伯,你也太没有爱心了,我刚刚从上面掉下来差点被淹死”柳末末抱怨了两句,拧了拧还在滴水的头发,一屁股坐在木凳上,拿起筷子就朝着鱼夹去。

    还没等碰到盘子,筷子就被截住,杜伯瞪了她一眼,那张脸如今看在柳末末眼中却并不觉得吓人,反而觉得得温暖,“去换衣裳。”

    “哦……”她有些不大情愿地放下筷子,起身走进自己住的那间屋子。关门之前还特地探出半个脑袋,“杜伯,你慢点吃啊,起码给我留个鱼头。”

    趁着杜伯还没有反应,柳末末吐了吐舌头,赶忙关上门去换衣裳。

    一眨眼就在山谷里住了一年多,山谷外的生活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梦,就连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沈管家,似乎都有些不真实了。

    其实她现在已经可以自己离开山谷了,杜伯教了她轻功,而她虽然算不上骨骼清奇,学轻功倒也没觉得太难。如今虽然她无法跟杜伯一样轻松到达山崖上,却也没有当初想象中的那么难。

    今天她又一次顺利地到了山崖上,只要她想,随时可以离开,杜伯根本不会阻拦,结果她又从上面跳了下来。杜伯教她的落地要轻如柳絮她是没学会,不过好歹掉到水里没砸死里面的鱼,也算是造福苍生。

    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又擦了擦湿发,她这才走出屋。

    一出屋柳末末就怒了,她的椅子竟然被人给强占了,更过分的是,那个人还吃了她的鱼头简直罪不可赦

    “喂,你谁啊”柳末末冲到桌子前,杜伯不知道哪去了,只剩这人在埋头猛吃。

    她双手拍上桌子,大声问,那人好像被吓了一跳,他一抬头倒是让柳末末愣了,“铁五?”

    “你是柳末末”铁五见到她也有些呆滞,“你怎么在这儿?”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柳末末不满地哼了声。

    “我来看师傅,这有什么奇怪的。”铁五夹了块鱼肉塞到自己嘴里,一边吃一边嘟囔,“老头子的手艺还是跟以前一样好,我就说嘛,闯荡江湖有什么用,住在这里多好。”

    原来杜伯是铁五的师傅,虽然觉得有些惊奇,倒也很正常。

    “你怎么在师傅这儿啊?”

    “你能在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

    “不是这个意思,你不知道么,外面……师傅,我吃饱了不用给我盛饭了。”铁五话说了一半,正看见杜伯端了碗饭过来,还以为是要给自己的,赶忙拒绝。

    柳末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脸皮真厚。

    午饭之后,铁五十分自觉地去收拾桌子,又泡了壶茶端了上来,然后才老老实实地坐在凳子上,好像等待杜伯训话一样。

    “功夫没有落下吧?”杜伯喝了口茶,淡淡开口问。

    “不敢忘记师傅教诲。”

    “嗯,没惹什么烦吧?”

    “没有。”

    “那就好,江湖上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武林盟开始围剿雪域不知道算不算大事。”

    “雪域。”杜伯点了点头,“还有么?”

    “有,不过这件事就连百家也不能确定是真的还是假的,听说沈家的族长退位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柳末末就坐在一旁听着,听到沈家这两个字,她忍不住有些恍惚。

    “为何不能确定,沈家至今没有消息传出么?”杜伯皱了下眉。

    “听说半年之前,那里所有的钉子都被拔了,任何人靠近沈家不问缘由直接处死,百家担心得罪了他们,所以至今也没得到具体消息。”

    “倒是有点意思。”杜伯放下茶杯,抬头看着铁五,“这两年你回过家么?”

    铁五偏过头,似乎有些赌气,“没有。”

    “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呢。”杜伯有些无奈。

    “……”铁五也不去辩解,干脆一句话不说,杜伯也拿他没办法。俩人僵持了一会儿,他才起身进屋。

    每天的这个时候,杜伯都会准时睡午觉,柳末末跟铁五都是知道的。柳末末忽然有些羡慕铁五,有杜伯这样的师傅,其实是很幸福的吧。可惜她有个便宜师傅了,当初没想那么多,现在后悔都来不及。

    铁五回来之后似乎就不打算走了,不过他以前睡觉的屋子被柳末末占了,所以只能在杜伯的书房里架床。

    还好现在天热,倒也不怕他晚上冻着。

    铁五这个人看起来挺粗鲁的,实际上脾气很好,再加上两人原本就见过面,他好歹还算是柳末末的救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