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txt第42部分阅读
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好是被立夏瞧见,若是落在别人眼中,又要变成笑话!
舒沫松了口气,抿了嘴嗔道:“半个月不见,倒学会了甜嘴哄人!”
立夏一瞬不瞬地瞧着她:“是真的,小姐若不信,尽可去问人!”
“就是!”绿柳一脸艳羡:“必是用了宫中上等的胭脂,才会这般明艳照人。”
“得,”舒沫笑得合不拢嘴:“才半个月,吃仙丹也没有这么夸张。”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立夏急了。
“行了行了,”舒沫拉了她就走:“美也好丑也罢,还不都是我吗?有什么话,咱回头再说,先给太妃请安去。”
舒沫一愣:府里什么时候,多了个福妃?
太妃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淡淡地道:“睿王没跟你说?戚姨娘身怀有孕,本宫做主,升了侧妃,赐了个福字。等年后复了朝,就要报到户部,再行仪式。”
舒沫忍着心中酸涩,淡淡地道:“王爷子嗣单薄,戚姨娘能怀上,不仅是有福,更有功。”
能没有福气吗?一次就中了大奖!让独得专宠数年的祝姨娘,情何以堪?
要她开开心心,去接纳甚至鼓励夏候烨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她自问,没这个雅量。
夏候宇是他的过去,她无法改变;戚姨娘是她亲手设计,她自认倒霉。但是,如果再出现意外,她绝不会再忍!
“好了,”太妃瞧她的神色,心知这番语重心长的话,她只当了耳边风,心中越发不喜,也懒得理她,淡声吩咐:“让福妃进来吧!”
真不知睿王是怎么想的,千挑万选的,就挑了这么个不识大体的东西?!
在她看来,慧妃想要撑起这个家,独挡一面,差的可不只十万八千里!
她曲膝要跪,被太妃伸手拦住:“成了,你怀着孩子,身子又不爽,这些个虚礼就免了吧!明儿起,也不必来请安,好生在屋里歇着,千万别动了胎气!”
太妃瞄一眼如萱,训道:“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大冷的天,也不劝着主子,倒由着她的性子胡来!这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十条命也不够赔!”
如萱和如兰只能垂着头听着,一个字也不敢吭。来分享
、296认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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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或者的确是太过欢喜,太妃破例留两人在怡清殿用饭。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福妃有孕,又是大病初愈,太妃特别恩准她不必立规矩,陪着一起吃。
舒沫虽只要给太妃一人布菜,但站在身后,瞧着就象是在伺候二个人。
戚美云按捺不住得意之情,不时偷偷瞥一眼舒沫,眼里尽是嘲讽。
舒沫只当没有瞧见,低眉顺眼,安安静静地伺候着老太太用饭。
戚美云的一番挑衅,如同重拳打在棉花里,全没半点反应。
太妃看在眼中,暗自摇头,面上不露声色,不时嘱咐福妃几句孕期要注意的事项。
无外乎穿得暖一点,走路慢一点,吃东西要注意,不可病着,饿着,摔着,磕着,吓着……总而言之,一切以腹中胎儿为主,小心谨慎,大意不得芑。
戚美云自是唯唯喏喏,满口应承。
好容易挨到一顿吃完,舒沫才得以离开怡清殿。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才出大门,一眼瞧见穿堂里停着一顶暖轿。
戚美云一手搭着如萱的臂,一手扶着腰,一步三摇地从殿里出来。
如兰和如萱如临大敌:“娘娘,你慢点。”
直到将她送上暖轿,还不忘关照轿夫:“天冷路滑,冰天雪地的,千万仔细脚下!颠着娘娘,小心你的皮!猬”
舒沫瞧得目瞪口呆,戚美云忽地撩开帘子,娇声道:“慧妃妹妹,我先走一步了。”
舒沫差点笑出声来,好容易憋回去,侧身福了一礼:“姐姐慢走,不送了。”
倒,这才怀了几个月,搞这么大的阵仗?真到临盆那天,可了不得了!
她这里正腹诽呢,绿柳已经咬牙切齿地低咒:“什么玩意!”
立夏生怕绿柳惹祸,又担心舒沫受刺激,急得什么似的。
可这是在怡清殿,院里院外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心里再急也不敢露在脸上,堆了笑,柔声催道:“小姐,天气冷,别光站着了。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眼见出云阁已经在望,一团雪忽地飞了过来,“啪”地在她肩上炸开,雪沫飞到脸上,脖颈,被热气一熏,化成雪水顺着肌肤流下去,直凉到心底。
舒沫猝不及防,缩着脖子,跳着脚尖叫。
“混小子!”舒沫气不打一处来,顺手从树叶上捋了一团雪,胡乱搓了一把,奋力扔了上去:“有本事,给我下来,咱们大战三百合!”
夏候宇看着那团雪在距他二尺远时就下降,被风吹散,眼中浮起得意之色,翘起大拇指,指着身后的围墙:“有本事,你上来!不必大战,小爷主动认输!”
舒沫掉头就走,径直进了院子。
舒沫崩着脸,一声不吭地低头疾走。
“不是吧?”夏候宇急了,抢到她前面,一边倒退,一边嚷嚷:“在承运殿住了半个月,怎么变小气了?你以前……”
舒沫忽地停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歪着头看他:“谁生气了?”
“我还以为……”夏候宇松了口气。
舒沫忽地上前一步,伸手,将一团雪直接塞进他的衣领,转身撒腿就跑。
银铃似的笑声洒了一院:“哈哈哈,上当了吧?”
“喂!”这下子,夏候宇全无防备,整团雪被塞进领子,掏又掏不出,冻得直发抖。
他几曾被人如此捉弄过,气得直跳脚。
可,她的笑声那么愉悦,音质晶莹剔透,仿佛世间所有的晦涩幽暗都被她的笑声涤荡干净。
看她那么开心,他的气一下子全消了。
她笑得,真好听诶!
“喂,”舒沫见他并不追来,倚着门框停下来,回眸微笑:“认不认输?”
不知为何,夏候宇脑中突然浮起那日在承运殿看到的父王妖艳的模样,心脏忽地突突乱跳,掉了头飞快地跑走了。
舒沫见他一声不吭突然跑了,一愣之后,忍不住失笑:“还敢说我变小气了?明明就是你器量狭小嘛!”
她被关了这么久,终于重见天日,本该算是喜事;但戚美云怀了身孕,又被封了福妃,风头明显盖过她,亦是事实。
似乎说什么都不妥当,心中悲喜交集,只能握着她的手,紧紧地。
一句话,勾得许妈眼泪纷纷坠下:“我的好小姐……”
就连围观的丫头仆妇,也忍不住个个红了眼眶。
“好了,”绿柳粗声道:“廊下风大,都别站着了,有话进去再说。”
许妈豁然而醒,撩起衣襟下摆拭了拭眼泪:“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大冷的天,拉着小姐在这吹风!”
几个人簇拥着舒沫回了房。
舒沫抬眼一瞧,桌椅床帐,全都置换一新,感觉象进到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好生不适应。
立夏轻声道:“那日小姐前脚刚走,王爷后脚就来了。带人封了院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搜出来,烧个精光。这些,都是这几天送过来的。奴婢已尽力按小姐的喜好摆设,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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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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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略有些苦涩地笑着,心思早已远逸。
拢着王爷的心,说起来只有六个字,做起来,谈何容易?
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环肥燕瘦,精明的,温柔的,伶俐的,贤淑的……要什么样的没有?
这些女人,哪个不是全心全意待他,挖空心思地讨好,以他为尊,以为他天,为他赌上了全部的人生!
可他,何尝为任何一个停留过脚步?莫说交付真心,连关怀都没有。
她敢打赌,如果出张试卷,考他身边女人的喜好,他一定不及格,搞不好吃鸭蛋芑。
许妈都以为她是为了戚美云的晋位而伤怀,其实她根本不怕福妃的风头压过她,也不怕内宅中的这些明争暗斗。
只是,她再聪明,再要强,又怎么争得过一个死人?
睿王妃香消玉殒,换了别的男人,早已改弦易辙,另娶她人。
他居然为了她,让睿王妃之位虚悬五年之久?
在古代生活了七年,对古代男子视女人如衣物的态度有了深刻而真实的了解之后,他的这种选择越发地显得弥足珍贵,令她深感震憾。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可见,表面越是冷情之人,其实越是长情,深情猬。
她不想去猜,却总是忍不住要想:这份爱究竟有多深,才能让他坚持这么久?
曾经的睿王妃,究竟有多美,多温柔,多美好?才能在他的心里,打下如此深刻的烙印?
她当然知道,这样想有多可笑,多幼稚?
睿王妃走时如此年轻,在他脑海里留下的记忆除了美好之外,还有更多的遗憾和自责……
所有的感情叠加在一起,制造出一份无法磨灭的完美的记忆,变成永恒,也意味着永远无法替代,更不可能超越。
她也知道,这样纠结,实在已经不象之前那个洒脱率性的自己了。
而夏候烨甚至与她脑中勾画的人生伴侣的形象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可,道理懂得再多也是白搭,就是管不住自己,就是忍不住要去想,去猜测,甚至去比较……
是不是女人一旦动了心,动了情,就会变傻,就会渐渐失去自己的原则?
不,这真的很可怕。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她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所以,赶紧逃吧,在一切还可以控制,事态没有变得不可收拾之前。
舒沫用力摇头,紧接着又用力点头。
“……小姐,小姐?”
舒沫回过神,见立夏,绿柳都在瞪着她。
许妈一脸困惑:“小姐觉得这几样东西选得好,还是不好?”
其实送什么根本不重要,福妃那里也不缺,重要的是态度。
就算再不情愿,也必需勉为其难,亲自去一趟婉荷阁,以示大方。
“不,很好。”舒沫赶紧点头:“我不是觉得不好,是……有些累了,对,就是累了。”
舒沫深吸一口气,微笑:“立夏,我们走。”
戚美云身怀有孕,太妃做主扶了她为侧妃,又赐了福字,府里稍得脸些的婆子,管事,丫头纷纷来向福妃道贺。
婉荷阁内外喜气洋洋,热闹非常。
舒沫走在前面,立夏捧着几只锦盒跟在她身后,一路走过竟遇到好几拨前去道贺的人。
见了舒沫,都是一怔,见立夏捧了东西,心知必也是前往婉荷阁道喜的,于是也便坦然了。
有胆大的,竟还笑嘻嘻地攀谈:“慧妃娘娘,可也是去瞧福妃的?”
舒沫落落大方,笑而不语。
立夏心中不忿,乘着四下无人,低声骂道:“腌臜混沌的东西,早晚收拾了你们!”
舒沫哧地一笑,回过头来正要调侃她几句,斜刺里忽地蹿出个小丫头,对着她就撞了过来。
“小心!”立夏抬眼瞧见,冲上去挡在舒沫身前。
舒沫回过头来,立夏已经与那丫头撞做一堆,手中锦盒滚了一地。
“没摔着吧?”舒沫赶紧拽她起来,顺手帮她拍掉雪沫。
“娘娘饶命,奴婢该死!”那小丫头吓得面青唇白,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赶着去投胎呀?”立夏揉着酸痛的手肘,没好气地骂:“还好撞的是我,若真撞了我们小姐,你就是长了九颗脑袋,也不够砍!”
舒沫瞥她一眼,见她不过十来岁的年纪,皮肤微黑,衣裳单薄,心中不忍,淡声道:“起来吧,以后走路看着点,不可如此莽撞。”
“我瞧瞧,”舒沫见立夏一个劲地揉,倾身过去捋起袖子查看:“蹭破点皮,我那还有上次用剩的三花玉露膏,回头给你抹上。”
“不用,”立夏笑道:“我皮粗肉厚,哪用得着那么珍贵的药?”
小丫头爬在地上,快手快脚把散落一地的锦盒拣起来,瞅见四下无人,飞快地拣了一样往怀里里一揣。
“下次小心些!”立夏瞪她一眼,从她手中接过锦盒,也未细看,依旧捧在手中,随舒沫进了婉荷阁。
小丫头一直低眉顺眼地站着,直到两人没入院门,这才直起腰飞快地顺着墙根跑,拐了个弯,从角门进了婉荷阁,在院子里机灵的张望了一下,见左右无人,这才轻手轻脚地溜进了倒座房,把一块玉如意小心翼翼地掏出来:“如梅姐姐,你要的东西。”来分享
、298谁造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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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到吧?”如梅收了玉如意,淡声问。
如梅把玉如意上的络子取下来,从袖子里摸出另一条,飞快地换了上去,细细端详了一回,见再没破绽,这才揣到怀里,拉开门,步伐轻盈地朝正房走去。
如芹替她掀了帘子,如梅进了门,略停了停,拿眼一扫。
见福妃躺在炕上,倚着迎枕。
舒沫正对着床边坐着,秦姨娘,祝姨娘分别在下首相陪。
舒沫接了茶盏,轻啜了一口:“姐姐也爱喝龙井?”
福妃红了脸,垂着头轻笑:“王爷喜欢,我便常备着,因嫌烦,便跟着喝了。”
如梅不动声色,轻轻退到屋角,目光在炕桌上摆着那一堆锦盒上一扫,心知这便是几人送的贺礼了。
秦姨娘低头啜了口茶,随手将茶搁到炕桌上,哪知一个失手,杯子竟然倾倒,茶水洒了一桌,顺着桌沿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濡湿了炕。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哎呀!”秦姨娘满面通红,慌慌张张地站起来:“我一时手滑,弄脏了娘娘的东西了。”
福妃满脸愠怒,偏又不好发作,忍了气:“东西湿了不要紧,人没伤着就好。”
“手都红了,怎会没事?”祝姨娘眼尖,早瞧见她右手背上通红一片,凉凉地插了一句。
如梅急忙把空盘搁在几上,快步上前,把炕桌上的锦盒全都捧进了与卧室相连的里屋,乘着外面一团混乱之机,将怀里的玉如意重新塞回盒中。
做妥这一切,这才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如萱和如兰一愣之后,也赶紧过去,先合力把炕桌抬了下来,再扶着福妃下了炕,在榻上坐了,重新换过被褥。
舒沫冷眼瞧着,嘴里说着:“那可不成,有紫草膏没有?赶紧抹一些。”脚下却并未挪动分毫。
她不信秦姨娘是真的只是失手,故意制造这场混乱,必然有所图。
这几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沾到哪一个都不能善了。
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往圈套里钻。
福妃本还想再多炫耀几句,被这一闹,也没了心思。
“既是如此,我们便不妨碍姐姐休息了。”舒沫巴不得这句话,起身辞了出门。
回到出云阁,胡乱吃了点东西,躺下来倒头就睡,可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哪里睡得着?
挨到擦黑,立夏过来催起,打了热水替她净了手脸,换过一身簇新的衣裳,打扮整齐,匆匆往怡清殿赶去。
福妃已先到了,坐在太妃的右手,含羞带怯地瞅着对面的夏候烨。
夏候宇在夏候烨的身侧,屁股左扭右转,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象是要把椅子钻出个洞来。
秦姨娘和祝姨娘和她前后脚赶到,因是过年,破例都进了殿,给太妃,夏候烨请了安。
姨娘没有座位,初雪只给舒沫搬了椅子,坐在福妃的下手。
这让福妃很是高兴,弯眉笑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夏候宇看到舒沫,没有如往常一样兴奋,或是干脆直接坐到她身边来,反而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仿佛没看到她。
舒沫有心跟他搭话,碍着太妃在场,又不敢胡乱说话,只好把疑惑都闷在心里。
想了想,除了把雪塞进他衣服,也没怎么招惹他呀?就这么件小事,不至于生这么久的气吧?再说了,这事不是他先挑的头么?
太妃很是高兴,喋喋地说了许多。
舒沫心不在焉,嘴里胡乱嗯嗯啊啊地应着。
忽见四周安静,众人都停了筷,把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舒沫搞不清状况,不敢乱说话,只好傻愣愣地望着众人,脑子里迅速把自己刚才的表现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话。
怪了,一句话也没说,这也能惹祸?
“慧妃,”太妃捏着筷子,惊疑不定地瞧着她:“你真的有……”
舒沫万分惊悚,紧张差点跳起:“谁造的谣,没有的事!我绝对没有怀孕!”
开什么玩笑,她连自个的感情都没捋清了,这时要是有了孩子,她上哪哭去?
生孩子又不是种花,撒颗种子就发芽!再说了,种子还讲究个成活率呢,何况孩子!
夏候烨本来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听了这话,一张俊颜,瞬间黑漆漆,阴沉沉,冷森森。
太妃眼神一冷,不悦地道:“本宫是问你,真的有治风湿的独门秘方吗?”
舒沫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这才知道闹了笑话,结结巴巴地道:“独门秘方称不上……”
不能怪她太敏感,从昨晚起,这个词就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想不受刺激都难!
“算了,”太妃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看你这笨头笨脑的样子,也不会有什么独门秘方。”
舒沫灰溜溜地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吭。
夏候宇幸灾乐祸地冲她扮鬼脸:活该,谁让你走神来着?
舒沫狠狠地瞪他一眼:臭小子,要不是你,我何至于出糗?来分享
、299新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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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熬到年夜饭结束,舒沫以为终于可以放牛吃草了。
谁知夏候烨竟安排了王府的戏班在怡清殿唱起了大戏,听说至子时,还有焰火可观。
舒沫只得捺着性子,等着下人们重置了酒菜,陪着老太太听戏。
好在太妃年纪大了,熬不了夜,听了两出,便扶了初雪回房安置了。
太妃前脚离开,舒沫后脚就开溜。
洗漱毕,七手八脚地爬到床上,想着刚才在饭桌上出的糗,哀叹一声,拉了被子连头带脚地裹住。
完了,完了!只半个月的时间,已变得神经兮兮,再过下去,想不疯都难。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芑。
这时也顾不得什么合约不合约了,反正双方都违了约,合约早成了一纸空文了。
走是肯定要走的,问题是上哪去呢?
琢磨来琢磨去,似乎哪里都不安全。
银子她倒不担心,只要有个三五百两,再拿几套寻常的头面首饰,就够她过上三年五载的了。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余下的钱,还能做点小买卖,养活自己肯定不成问题。
她也不担心夏候烨给舒元琛穿小鞋,就只一个孙姨娘放不下猬。
她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女儿,临老了不说享清福,为她担惊受怕不说,还要被她连累。
还有二舅孙瑜,怎么说也是受了她的连累,总不能一走了之,让他去承受夏候烨的怒火吧?
立夏和许妈,也是问题。
她们都是她贴身的人,夏候烨肯定第一个拿她们开刀。
千树庄的庄员们呢?
好容易日子越过越红火了,难道为了她一个,一夜把他们踢回到解放前?
不盘算还好,越盘算,问题越多,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到立夏把她摇醒,睁开眼睛一瞧,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立夏扶了她起来,快手快脚地把伺候着她梳洗,不时还催促绿柳几句:“手脚麻利点,今儿初一,一定不能让小姐比别人迟。”
舒沫晕乎乎地被两人连拖带拉地弄到怡清殿,果然是第一个到,瞅一眼怀表,还只刚刚五点。
宫门未启,天边还有几颗星子在闪烁。
清晨的风,不时带起一些雪沫,刮在脸上,凉丝丝的,冷得彻骨。
靴子踏在雪地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舒沫下意识转过头去,见一溜灯光由远及近而来,很快到了近前。
修长笔挺的身影,在人群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舒沫心情复杂,默默地退到一旁:原来,昨夜他宿在婉荷阁。
舒沫没吭声。
立夏忙从旁轻推了她一下。
舒沫这才极不情愿地低了头,慢吞吞地道:“王爷,新年吉祥。”
夏候烨这才满意,绽了抹笑容,问:“你想要什么?”
舒沫还未及答话,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吱呀一声开了门,呼啦啦跪了一片:“新年吉祥!”
夏候烨踏了进去,见舒沫仍停在原处不动,诧异地回头:“不进来?”
之后一连数天,她都在回避与夏候烨的碰面,尽量避免跟他说话。
好在夏候烨这一段非常忙碌,等缓过劲来,已是初四的晚上十点,万家灯火,群星璀璨了。
走进承运殿,推开大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寝殿空无一人,只余层层纱幔在风中风舞,他才恍然忆起,舒沫已经不住在这。
她,回了出云阁了。
对着一室凄清,心中空落落的,一丝寂寞悄然跃上心头。
细想起来,他跟舒沫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有好几天没有见面了。
他几乎已记不起,她最后一次跟自己说话,是什么时候?
最奇怪的是,明明只是数天不见,为何他竟感觉隔了数月之久?
“王爷,可要安置了?”陈安轻声询问。
夏候烨不答,转身大步离去。
出云阁的大门早已落锁,他索性直接翻墙而入。
银瓶在碧纱橱外值守,因时间还早,打算把昨天未完工的帕子绣完。
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道轩昂的身影从外面跨了进来。
“王……”她抬眼,吓了一跳。
夏候烨示意她噤声,眼睛瞟着帘子里透出的昏黄的灯光,轻声问:“慧妃还没睡?”
“刚刚躺下,想必还没睡实。奴婢这就去唤她起来……”银瓶定了定神,放下手中针线,就要往里禀报。
舒沫果然还未睡,斜倚着床柱,左手握着一卷书,右手拿着一枚青黛螺,就着床头的灯光瞧得聚精会神。
夏候烨进门,带进来一股冷风,舒沫只道是银瓶,随口道:“我不渴,把水搁桌上吧。”
夏候烨微感不悦,大步过去,冷不防抽走她手中的书:“这么晚,也不怕看瞎了眼睛!”
舒沫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怒嚷:“呀!你做什么?”
“什么书这么宝贝?”夏候烨取笑,顺带瞥了一眼,轻声念道:“《大夏历险记》,你不是看过了吗?”
、300我不管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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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得无聊,随便看看。”舒沫随口敷衍
话没说完,从书中掉下一张宣纸,飘飘荡荡刚巧落到他脚边芑。
夏候烨弯腰拾在手中,瞧了一眼,曲指轻弹:“这可不象是随便看看?”
舒沫脸一红,嗔道:“我只是好奇……”
夏候烨打断她,心中暗生警惕,嘴里不动声色地道:“你这画的,是地图?”
别说,地图绘得虽稍嫌简陋了些,倒也还似模象样,并不会看不懂。
“嗯,我想看看他到底走了哪些地方,究竟是怎么走的?”舒沫心知越是否认越会惹他怀疑,索性语带哀怨地承认:“心里想着,说不定哪天王爷得闲了,也带我出去转转。”
“你眼里,幽州就是最远的么?”夏候烨大笑:“天下之大,岂是你能想象的?”
“真的?”舒沫垂眸,掩去心底情绪,张大了眼睛,天真地望着他:“王爷最远,到了哪?”
你小子最多也就在大夏来回逛了几圈,我可是绕地球客)居
算起来,老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得瑟啥呀?
“肯定是李南歧没到过,书上也没有的。”夏候烨把书扔到妆台上,伸掌劈灭了灯,搂住她就亲,声音低哑:“别研究了,睡吧。”
“我小日子来了,不方便!”舒沫浑身燥热,脱口轻嚷。
“什么?”夏候烨一呆,双肘支着身体悬在她身上,黑亮的眸子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幽深。
舒沫脸一热,别过头去。
她没办法,只要想到他不知才从哪个女人的床上下来,心里就不舒服。
舒沫默然,心里忍不住直泛酸。
是啊,他是王爷,自然从来不必考虑这种问题。
反正,他的女人这么多,这个不方便,还有那一个。
夏候烨也沉默,良久,低声问:“多久?”
“嗯?”舒沫一时转不过弯。
“要几天?”他再问。
舒沫恍然,脸大热,嗫嚅道:“不一定,有时五天,有时七天,有时十天……”
“这么乱?”他皱眉,低声道:“明儿让林医正瞧瞧,别是有什么毛病。”
舒沫摇头,又省起夜里,他瞧不见,忙道:“不用,女人都这样,正常得很。”
“是吗?”夏候烨半信半疑。
“不信你问福妃。”
“谁没事问女人这个?”夏候烨脸一沉。
舒沫撇嘴,那你又问我,难道我不是女人?
“算了,睡吧。”他深吸一口气,转过来,搂着她,淡淡地道。
“要不,你去别处吧。”舒沫咬了唇,轻轻推拒。
只是轻轻一个拥抱,已让她的心跳加快,呼吸乱了节拍。
她真的害怕,再纠缠下去,会被这份泡沫般的温暖缚住了离开的脚步。
“王爷!”舒沫又是愤怒,又是羞惭,声音不由得抖起来。
“犯得着吗?”舒沫冷笑。
“怎么犯不着?”夏候烨不高兴了:“我是你夫君。”
舒沫崩着脸:“是你强迫的,当初我就不愿意,要不是你下了药……”
“舒沫!”夏候烨喝道:“你有完没完?下药,那不是你先挑的头么?”
舒沫又气又悔又委屈,直着喉咙嚷:“我自作自受,成了吧?”
嚷完,也不知怎地,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夏候烨觉着不对头,触了触她的颊,瞠目:“怎么哭啦?”
舒沫羞臊不已,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恶狠狠地道:“你管我!”
夏候烨心中一软,抱着她的腰轻哄:“你是我的慧妃,我不管谁管?”
“你的妃多了去了,管得过来吗?”舒沫用力掰开他的手,说完立刻后悔。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夏候烨嘴角微翘,手再次环上她的腰,顺着她的话,一本正经地道:“而且,福妃还怀孕了,更应该多关心关心,对吧?”
“想关心她只管去,谁拦着你?”舒沫气得发抖。
“你忘了?福妃有孕,不能侍寝。”夏候烨忍住笑,故意拖长了声音。
“不是还有两位姨娘随时恭候王爷大驾呢?”舒沫冷着脸。
夏候烨“哧”地笑出来,抱紧了她,贴在耳边调笑:“你这么生气,我怎么走?”
“谁生气了?”
“气成这样,还不承认?”他轻笑,亲昵地捏着她的鼻尖。
“谁稀罕?”舒沫越发生气,伸手捂住他的嘴。
他抓了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亲:“我稀罕。”
舒沫心中莫名一颤,呆了片刻,骂道:“呸……”
他忽然侧身过来,双腿夹着她,用力在她柔软的腰肢上顶了顶,哑声道:“别闹了,嗯?”来分享
、301我要你,你永远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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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沫如被雷劈中,瞬间面红耳赤,僵着身体一动也不动。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房里静得呼吸声和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总会有你要的吧。”夏候烨不以为然。
舒沫神情伤感,望着帐顶陷入沉默,良久,喃喃低语:“我要的,你恐怕,永远给不了。”
“说来听听?”
舒沫摇头,淡淡地道:“睡吧。芑”
“你都没要呢,怎知我一定给不了?”夏候烨不服气了,唬地坐了起来,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的架式。
“爱,”舒沫静静地看着他:“你有吗?”
夏候烨怔了下,随即心中一荡,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我对你还不够纵容?”
“这只是宠,是占有欲的一种表现形式,不是爱。”舒沫咬了牙,心中怦怦乱跳,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淡淡地道:“我要的,是那种生死相许,一辈子不离不弃,忠贞不渝的爱情。是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偕老的爱情。”
夏候烨看了她许久,忽地哧笑:“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世上,有吗?”
只要稍有点财势的,哪个男子不是妻妾成群?真要混到那份上,怕是连妻儿都养不活,哪来的精力谈情说爱猬?
“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舒沫失望到极点,神情冰冷:“这世间多的是神仙眷侣。要不然,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诗句亦不会广为流传。”
夏候烨很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这都是那些文人墨客吃饱了没事,无病呻吟弄出来的玩意,专门蛊惑那些怀春的无知少女……”
说到这里,目光忽然一凝,心猛地一紧:“你心里有人?”
舒沫脸孔燥热,垂了眸避开他的视线:“我是就事论事。”
夏候烨脸黑如墨:“不管是谁,都给我乘早死了这份心!”
舒沫神情哀伤,声轻如梦:“早死心了,还用你说?”
就算之前对他还抱有幻想,这番话之后,也已是心如死灰。
夏候烨没听清,却能感受到她的失落,禁不住心中烦燥,喝道:“这个没有,换别的!”
“别的,你也不会给。”舒沫叹一口气,早已心灰意冷。
“只要我有,一定给!”夏候烨傲然道:“我夏候烨,说话从来算数!”
“自由,”舒沫冷冷地望着他:“你给吗?”
夏候烨一呆,怒气忽地蹿了上来:“外面有什么好?在王府里人人敬着,不比你在千树庄什么人都敢去踩一脚强百倍?”
舒沫笑了:“当面笑脸背后捅刀,这样的虚情假义,不要也罢!”
尤其是当那一刀,是自己喜欢的人捅的,就更痛了!
夏候烨看她一眼,心中若有所悟:“有人拿福妃的事,给你难堪了?”
舒沫不语。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让她难堪的人,不是别人,是他。
“别理,”夏候烨松了口气,淡淡地道:“过段日子就都消停了。”
舒沫苦笑:“可能吗?”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这件事平息了,还有另一件。
“你只要记住,”夏候烨深深看她一眼:“福妃的事,绝不会影响到你就好。”
舒沫默然。
没有福妃,还会有德妃,淑妃……只要在他身边,永远都消停不了。
“别瞎想了……”夏候烨说着,伸手想去搂她的肩。
舒沫身一侧,避开了。
夏候烨神情一僵,面子上挂不住:“舒沫,你别不识好歹!”
舒沫不理他,翻了身,面朝里睡了。
夏候烨瞪着黑暗中娇小起伏的身影,感觉胸口象塞了一团破布,闷得喘不过气来。
“该死!”他低咒一声,抄起床边小几上的茶蛊,用力摔在了墙上。
咣当一声巨响,在静谧的深夜显得格外的刺耳。
银瓶吓得跳了起来,慌慌张张地问:“王,王爷?”
“滚!”一声怒叱,世界瞬间沉寂。
这一晚,两个人都碾转难眠,五点不到,夏候烨就起床走了。
不想跟他说话,舒沫特地挨到他出门才起床,洗漱完毕,照例出门去怡清殿给太妃请安。
福妃这几天倒是没有再出门显摆,想是接受了太妃的劝告,老实在婉荷阁里安胎。
只打发了如萱代替她,每天来怡清殿例行请安。
出了怡清殿,立夏忍不住嘀咕:“如萱怎么瞧着,越来越神气了?”
“就是!”绿柳早就看不惯了:“也不知福妃怀孕,她拽个什么劲?瞧瞧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里象个丫头,倒比小姐还张扬!”
舒沫淡淡地道:“我不喜欢戴,还不许别人戴不成?”
“那也不能压过主子吧?”绿柳嘴快:“知道的,是个丫头,不知道还以为是新立的姨娘呢!”
“别胡说!”舒沫心中微微一惊,斥道:“许是福妃新近受宠,王爷,太妃多赏了她几件首饰。她一高兴,顺手就赏了给如萱了。她年轻不知事,不知轻重地戴了,也是有的。”
正室有孕不能服侍丈夫时,把贴身的丫头推出来做通房,拢着丈夫的心,这种事在大户人家也属司空平常。
福妃,莫非也在打这个主意?
“就是,”立夏忙悄悄拉了拉绿柳的袖子,陪了笑脸道:“小姐不也赏了你很多首饰吗?”
“那怎么一样?”绿柳撇着嘴:“我只收着,一件也没敢戴出来。”
王府里妃子,姨娘,丫头,穿戴都是有严格的规定的,丫头再得脸也不可能抢了主子的风头,要不然,还不乱了套?来分享
、302安胎药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更正:上一章的章节名应该是: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一字之差,意思错了十万八千里,滴汗
“不关咱们的事,不要管。”舒沫淡淡地道。
昨晚一席对话,让她的心彻底凉透,只想怎么尽快从这摊烂泥里抽身,打定了主意,绝不再淌睿王府的浑水。
顺着回廊走过花园,在岔道口,刚好跟宛儿迎面相遇。
舒沫微微一怔:“宛儿姑姑,有事吗?”
宛儿见了她,也是一愣,面上稍显尴尬,不过她毕竟是承运殿的掌事宫女,很快稳了心态。恭敬地道:“慧妃娘娘吉祥。奴婢奉王爷之命,给福妃送安胎药。”
“她就是承运殿的宛儿姑姑?”绿柳一脸艳羡。
夏候烨真是有心,怕人做手脚,竟派了心腹大宫女亲自送药。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就是,就是!”绿柳察觉失言,忙不迭地附和:“昨晚王爷还……”
忽然想起,昨天晚上,王爷半夜里发火,把杯子摔了,这句话就再也接不下去了。
舒沫见两个人都在看自己的眼色,不觉失笑,收拾了心情:“女人怀了孩子,本就该多受些照顾。”
她自觉这话说得得体又平淡,立夏和绿柳听在耳里,却多少觉出点心酸和无奈,当下唯唯喏喏,谁也不敢接腔。
舒沫觉得无趣,懒得跟她们多说。
待回了房,想要找出《大夏历险记》来,继续规划路线,这才发现夹在书里的那张地图,不见了。
立夏掀了帘子进来:“怎么了?”
“我夹在书里的一张纸,看看谁扔了?”舒沫问。
古代地图难找,不比现代在电脑里把地址一输,世界各地的都能客~居
这是她对照着《大夏地域志》和《大夏历险记》两本书,好不容易才勾出来的轮廊,重新再弄一份,又得浪费好多时间。
“很重要吗?”立夏瞧了她的脸色,也着急了:“什么样的,大家帮着找。”
“就是一张宣纸,上面用青黛螺画了些线条,看起来象是一张画。”舒沫随手比划。
“银瓶昨晚值夜,天亮便歇了,应该是银杏。”绿柳风风火火往外走:“我问她去。”
“娘娘,”银杏在外面已听到了,怯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