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txt第40部分阅读
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然后慢慢发现,她的心思完全不在棋局上,下着下着,就会走神。
她的目光,竟然常常落在自己的那几个巴姓参将身上,并且心情随着他们的表情,时起时落?
他不动声色,跟着一起观察。大文学
发现了很多奇怪而有趣的现象。
就象此刻,巴图喝了一口茶,脸突然涨得通红,痛苦地弯着腰,象是突然患了急病的模样。
反观舒沫,嘴角微微翘起,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亮得惊人,闪着一抹喜悦而狡黠的光芒。
“小姐,宋婶来给你辞年了~”绿柳从外面走了进来。
“去吧~”不等她开口,夏候烨主动吩咐:“皇上召我入宫,也该动身了。”
“谢王爷~”舒沫起身告退,走到门边,忽然折返,从袖子里拿出一条络子:“这个,给你~”
夏候烨没接,狐疑地看着她。
“我瞧着,”舒沫红了脸,略有些不自在地攥紧了手心的络子:“王爷的玉佩跟络子的颜色不太合,再说,快过年了……呃,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夏候烨叫住她,慢条斯理地瞟她一眼:“你自个织的?”
“嗯~”舒沫面红过耳。
她这次可是豁出去了!
知道他生性挑剔,愣是花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练习,这才勉强有了这个成绩,若还不能让他满意,她也没办法了。
“啧!”夏候烨接过来,不客气地嘲笑:“这是我见过的最丑的络子!”
“不要算了!”舒沫恼了。
夏候烨将手一举:“一条络子都舍不得,真小气!”
“是你自己嫌丑!”舒沫悻悻地鼓起了颊。
“丑是丑了点,勉强还能用。”夏候烨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答。
“你敢扔了试试?”舒沫走出偏厅,忽然在窗前停步回眸,冲他挥起了拳头。
夏候烨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舒沫转过身,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微笑。
成了,等着验收。
夏候烨慢慢敛了笑,过去踢了巴图一脚:“装什么死,还不备马?”
巴图羞愧欲死,额上大汗淋漓,目光闪烁,不敢正视他:“王爷……”
“给我站直了,好好回话!”夏候烨眸光一沉。
“末将……不敢~”巴图吱吱唔唔,死死地弯腰伏在桌上。
“巴图!”夏候烨眉峰一挑,是发怒的前兆。
巴图无法可施,只好缓缓站直了身体……
夏候烨惊讶地看着他,气得无语。
巴图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王爷,末将可能得了绝症!最近也不知怎么搞的,这玩意总是不听使唤……”
最可怕的是,发作起来,有时对着自个兄弟,也会生出崎念!
幸好过段时间,这种现象就会自行消失,才没有酿出大祸,不然,真要一头撞死了!
巴音在外面,这番话清清楚楚,大叫着冲口而出:“二哥,原来你也是这样!我还以为只有我……”
夏候烨眉一挑,望向巴朗:“你也一样?”
巴朗一言不发,表情极其扭曲,良久,神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种现象,多久了?”夏候烨瞧一眼手中的络子,若有所思。
“没,没多久~”
“从慧妃来书房下棋开始?”夏候烨再问。
“不是的,不是的!”巴图吓着跳了起来,脸上的汗淌得更急了,大声道:“末将胆子再大,也不敢,不敢对慧妃生出不敬……”
夏候烨轻哼一声:“谅你也不敢!”
另外,沫沫的石头搬起来了,哈哈!
、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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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婶带来几大车千树庄自产的农产品来辞年,包括两头大肥猪,十只自养的山养,五十只鸡,五十只鸭,还有自家山塘里养的鱼……等等。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大文学
另外还有大虎和二牛托她把铺子和作坊的帐本也一并带了过来,给她过目。
那一百亩山地,陈管事和宋婶都觉得就这么放着荒了可惜,重新栽种果树,等它再挂果又需要几年的时间。懒
而仅靠现有的十几亩花田供应一间香粉铺子显然远远不够,与其大量在外面购买,不如索性把那些山地利用起来。
所以几个人商量之后,想赶着农闲时节,组织庄上的劳力,留出一半作坊以后扩建的地,剩下的五十亩全改为种花。
大虎和作坊,二牛的铺子,宋婶的花田人手都不够……等等,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问题,乘着这回宋婶进王府的机会,一并请舒沫做决定。
舒沫留她吃了饭,两个人又聊了许久。
末了,舒沫一句:“我难得出门,以后这些事情,你们几个商量着办就可以了,不必事无巨细都报到我这来。”
宋婶轻轻感叹:“大伙都很想念娘娘,盼着能常回去走走,若是小住几天就最好了。大文学可是,也知道候门一入深似海,娘娘如今已是身不由己。只能祈祷娘娘福寿安康,幸福快乐了~”
舒沫抿着嘴笑:“快了~”
药已研制成功,接下来就等着看哪位幸运儿可以顺利晋级,怀上子嗣了。虫
宋婶端详她一眼,嗔道:“什么快了?你就只会敷衍我!敷衍我不要紧,别敷衍自个就成!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要珍惜……”
“呵呵~”舒沫笑了笑,端了茶杯,道:“时间不早,再不回去,该关城门了~”
宋婶知道她不愿意谈,无奈地起身告辞。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刚出了二门,只见巴朗一脸严肃地走过来:“宋婶,王爷有请~”
“巴将军,王爷找我什么事?”宋婶一脸莫名。
巴朗不肯透半点口风:“末将不知。”
“有劳巴将军~”宋婶无奈,只得跟着他往书房去。
“不好了,不好了!”银簪一路惊嚷着掀开帘子,一头撞了进来。
“大过年的,怎么半点也不忌讳?”许妈很不高兴,板着脸训斥:“都进来大半年了,遇事还咋咋乎乎的,成什么样子?”
银簪满脸通红,双手绞纽成麻花。大文学
舒沫歪在迎枕上闭目养神,闻言笑道:“她还小呢,过两年就稳重了~什么事,说吧。”
后面这句,却是对银簪说的。
立夏见她只顾着发愣,伸手推了她一把:“小姐问你话呢!”
银簪这才如梦初醒,忙道:“王爷从宫里回来了!”
那几个人都是一怔:这算什么大事?
舒沫心中一动,抬起头看她。
“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把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银簪见她有兴趣,越发起劲,噼哩啪啦地道:“听说,三位巴将军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在院子里罚跪呢?”
“可有说原因?”立夏问。
夏候烨性格虽坏,发脾气的日子倒也少见,若是三位将军都遭了秧,倒也算是件大事了。
舒沫摒住了气息,凝神静听。
“不知道~”银簪摇头。
“呸~”绿柳很失望,啐道:“事都没打听清楚,跑来浑说什么?”
银簪偏着小脑袋想了想,补了一句:“听说,王爷带回来一名宫女,好象是要收房~”
“什么?”立夏几个大惊失色,瞬间炸了窝。
这可真是件大事!
小姐刚摆平三个姨娘,没过上几天舒心日子,又有人添堵了?
舒沫心知肚明,必是那药起了作用。
这也正是她对他下药的目的。
王府里的女人夏候烨不高兴可以杀了,但宫里的女人,却不是他想杀就杀的。最起码,明面上,他得给皇帝几分面子。
她的计划,正一步一步实现,为什么,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正在闹轰轰之时,忽地来了个内侍,在院外大声禀报:“王爷请慧妃到承运殿议事。”
绿柳失声惊嚷:“该不是新姨娘要给小姐敬茶吧?”
“胡说!”许妈叱道:“就算要敬,也该是新姨娘来见小姐,哪有小姐去见新姨娘的道理?”
舒沫定了定神,掀开帘出去,发现来人并不陌生,是承运殿的管事,陈安:“陈管事,王爷找我何事?”
陈安神色恭敬:“娘娘去了便知。”
立夏和绿柳要跟,被陈安挡住:“王爷吩咐,只请慧妃娘娘一人去。”
舒沫前脚才一离开,巴图带着刀,领着十几个侍卫过来。
先守住了前后两张门,连围墙上都站了人,再进去把所有人都赶到院子里站着,不许说话也不许乱动。
“巴将军,出什么事了?”许妈吓得心惊胆颤。
这场面实在太过熟悉,千树庄几次被砸都是这样,不知小姐这次又闯了什么大祸?
“我们小姐犯了什么罪?”立夏含着泪嚷。
巴图不看她,把手一挥:“搜!”
六个带刀侍卫鱼贯进了内室,只片刻功夫,乒乒乓乓,翻箱倒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侍卫们不时进进出出,直到屋里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被拿了出来,一字排开摆在走廊下。
“将军,屋里所有的瓶罐都在这了。”领头的侍卫神色恭敬地道。
“嗯~”巴图走过去,弯着腰在一堆瓶罐里逡巡了好几遍,这才挑了一对景泰蓝的瓷瓶拿在手中,小心地挑了一只,揭开盖闻了闻,大声道:“王爷,找到了!”
、那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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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云阁的大门缓缓打开,夏候烨大踏步走了进来。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大文学
描金的官履,黑衣如墨,一双眸子摄人魂魄的冷。
许妈几个看到他,都是目瞪口呆。
“真找到了,”夏候烨冷冷地问:“确定没有搞错?”
“错不了~”巴图双手将瓶子奉上,恭敬地道:“就是这个味道。”懒
夏候烨轻哼一声,将瓶子收到袖中,重新扫了众人一遍,冷冷地道:“所有的东西,全扔出去,烧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巴图将胸一挺,大声道:“王爷有令,所有物品全部烧毁!”
出云阁的一众仆妇丫头,又是惊骇,又是困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侍卫七手八脚,把房里所有的东西砸烂了,抬出来,堆在院子里,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睿王府的半边天幕。
连太妃都被惊动,打发了人过来问,却被守在路口的侍卫礼貌地挡了回去:“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出云阁。”
“这个睿王,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太妃叹了口气:“罢了,儿大不由娘,且由得他折腾。大文学”
夏候宇?
早被铁面无私的巴朗看得死死的,一步都不能动弹,只能望着天边的火光,指着巴朗的鼻子大骂。
巴朗连眼睛都不眨,一板一眼地道:“王爷有令,小公爷不得出惊鸿殿半步!”虫
“王八蛋!”夏候宇暴跳如雷:“舒沫平日待你不薄,你就看着她死?”
“王爷不会杀她~”巴朗看他一眼,冷静地道。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你让小爷去看看,就一眼,成不?”夏候宇技不如人,只好软语相求。
巴朗摇头:“半眼都不可以!”
“x!”夏候宇气得掀翻了桌子。
外面闹得天翻地覆,舒沫在承运殿里,却是一无所知。
她一进门,迎面就来了四个宫女,将她簇拥着进了耳房:“奴婢宛儿,平儿,玉儿,珠儿,参见慧妃娘娘”
里面雾气蒸腾,水气氲氤,香气弥漫。
“等等~”舒沫心生警觉:“王爷在哪,我要先见王爷~”
“王爷正等着跟慧妃一起进宫面圣,请赶紧沐浴更衣。大文学”领头的宫女宛儿神色恭敬地答。
舒沫半信半疑:“这个时间,进宫做什么?”
“奴婢不知~”宛儿摇头:“奴婢只奉命,服伺娘娘沐浴。”
“我沐浴不习惯有人伺候,你们到外面去等~”舒沫淡声道。
宛儿早有准备,轻拍手掌,珠儿,玉儿移来一架八幅屏风隔断视线:“请娘娘更衣~”
舒沫无奈,只得解了衣裳,缓缓步入浴桶。
宛儿从屏风后绕过来,把一套干净的换洗衣物搁在小几上,再把她换下来的衣服连鞋袜一起,一件不留全部抱在怀中。
“大胆!谁准你进来的?”舒沫慌不迭地缩到水中,竖起眉喝道。
“娘娘请自便~”宛儿神色自若,冲惊愕的舒沫恭敬地行了个礼,领着玉儿几个退了出去。
舒沫心神不定,哪里有心思泡澡?
怎么想都觉着事有蹊跷,胡乱泡了一会,擦干了水着,抓起几上的衣服就穿,穿完了才觉得不对劲——只有中衣,没有外裳。
“宛儿,”舒沫拧了眉唤道:“把外裳送进来。”
外面寂然无声。
“外面有谁在?”舒沫心中咯噔一响,略提高了声音唤。
还是悄无声息。
“来人!”她沉住了气,拉开了嗓子嚷。
半点动静也没有。
舒沫心知不对,略略思考了片刻,决定穿着中衣往外闯。
打定主意,她赤着双足绕过屏风,吱呀一声拉开门,只见走廊上静悄悄的,却是半个人也没有。
迎面一股冷风,吹得她直哆嗦,抱紧了臂,踏在冰冷的地面,飞一样地冲进了正殿,推开每一扇门:“夏候烨,你出来!”
没有,到处都没有人,连寝殿也空空如也。
舒沫满腹疑虑,正打算离开,忽然觉得不对。
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孤单而落寞地倚窗而坐,桔黄的光黄投射在他的身后,拖曳出长长的影子。
“夏候烨,你搞什么鬼?”舒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脚步略顿,随即气冲冲地走过去,停在他的面前。
夏候烨全身黑衣,如同夜色般深浓,他冷冷地抬眸看着她,俊逸的脸上,满是冰冷的讥诮:“论起装神弄鬼的把戏,谁能胜过你?”
窗帘飞舞着,凛冽的寒风,夹着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舒沫打了个寒颤,忙不迭地伸手关窗,狐疑地看着他:“你喝酒了?”
“我不该喝吗?”夏候烨的声音冷凝凝的,教人无端的生寒。
糟糕,他该不会是稀里糊涂,错上了某位贵妃的床吧?
这,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祸呀!
舒沫一阵心虚,脚底发软,犹豫了一下,问:“出……什么事了?”
“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东西,你要不要看?”夏候烨轻哼一声,低沉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舒沫心中直打鼓,讷讷地瞧着他,一时竟不敢搭腔。
夏候烨显然并不需要她的回答,慢腾腾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只瓷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做势欲摔:“瞧,是不是有点眼熟?”
舒沫失声惊嚷:“不要!”
夏候烨举着瓶子,语气依旧不愠不火,带着极大的讽刺:“怎么,害怕了?”
“别乱来~舒沫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道:“份量太多,要,要死人的。”
夏候烨望着她,慢慢地笑出声来,手一松,瓶子坠落,啪地碎了一地。
“开窗,快开窗!”舒沫尖叫着冲过去,被夏候烨一把抱住,滚落地毡,耳畔,是他坚决而嘲讽的声音:“那就一起死!”
、我家沫沫,到底有多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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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象往常一样,五点起床穿戴齐整,走出房门,世界已是一片雪白,满城尽披银妆。
顺着长廊走到承运殿,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急匆匆赶往寝殿服侍夏候烨,却吩咐小桔子泡上一壶热腾腾的香片送到偏殿。懒
他端着茶蛊,翘起脚尖坐在太师椅上:“寝殿那边,昨晚有动静吗?”
小桔子躬着身子,眼里闪过惊惧,犹豫了一下,道:“有~”
岂只是有?动静可大了!
乒乒乓乓的响成一片,可吓人了!
“现在呢?”陈安不急不躁,再问。
“没了~”小桔子不自禁地打了个抖。
所以,他一直在猜,不知道睿王府里,还有没有慧妃?
陈安啜了口茶:“下去吧,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
小桔子眨了眨眼睛,惊讶地问:“不必叫起了?误了早朝怎么办!”
“一天不去,谁还敢说什么不成?”陈安老神在在:“等着,千万别自讨没趣。”
“哦~”小桔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晃,到了九点,寝殿依然没有动静,承运殿外面却热闹得不得了。
昨夜睿王府失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幕,今日睿王没去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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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陆续开始有人递贴子表达关心。
先是康亲王府,左相府,后来是太子府,再后来,连皇上都惊动了。
于是乎,京中百官人人争先,个个奋勇,名贴雪片般递了进来。
一个二个,巴图还能顶住,一一解释,名贴留下,表示感谢后,将来人打发回去,做得有条不紊。
等熠公子和明公子联袂登门造访时,他就明显扛不住了。
这不是说几句感谢,然后赏一些银子就可以打发的主。
熠公子和明公子忒地狡猾,既不见睿王,也不要求瞧慧妃,只说去给太妃请安。
这,他总不能拒绝吧?
也不知这两人在太妃跟前怎么一通游说,她老人家发下话来,让睿王立刻去怡清殿。
外人可以挡,太妃的话,怎么可以不听!
陈安睡了一个回笼觉,此时精神十足,啜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巴将军自个去,咱家还想多活几年~”
巴图拱着手道:“不是末将想为难公公,实在是太妃有令,不得不叫呀~”
“叫吧~”陈安尖了嗓子道:“谁也没拦着你叫呀?”
“这事,不是一向都是公公负责吗?”巴图也恼了。
内外都逼他,搁谁不上火呀?
“嘿嘿~”陈安乐了,阿谀道:“不是咱家不给二将军面子,这不是因为二将军武功盖世,神勇无敌嘛?”
巴图瞪大了眼睛:“你去不去?”
功夫再强,还能跟王爷对打不成?王爷一怒,他那脑袋,还不是得咔嚓了?
我了个去!
这不是欺侮人吗?
“将军惜命,凭什么咱家就该死呀?”陈安轻哼一声。
巴图被他噎得两眼翻白,默了半晌,问:“都不去叫,怎么办?”
陈安两眼一翻:“等着,时间到了王爷自然就起来了~”
偏这时,小霸王夏候宇也闯了进来跟着凑热闹:“狗奴才,小爷要见父王,谁敢拦着,小爷先要了他的命!”
正闹着呢,那边熠公子和明公子,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找上门来了。
这几尊菩萨一来,陈安也没法淡定了。
邵惟明舌灿莲花,夏候熠温文尔雅,小霸王蛮横叫嚣……承运殿里跟开了锅的水似的,闹轰轰一片。
吱呀一声,紧闭的殿门打开,夏候烨身着雪白的中衣,乌黑的长发凌乱地垂在双肩,冷冷地走了出来。
他虽然未发一语,脸上甚至连个怒容都没有,却更让人心惊胆颤。
世界骤然安静,静得能听到雪花飘落的声音。
陈安心惊肉跳,膝盖一软,悄无声息地跪在了雪地里:“王爷~”
“滚~”夏候烨启唇,轻轻一字,象一颗冰珠,冷冷敲在冰盘上。
他不再看任何人,返身入内。
殿外之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红了双颊。
夏候宇跳起来跑得飞快,眨眼之间不见了人影。
“睿王他……”邵惟明清清了喉咙,想要交待几句场面话,无奈理亏词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咽下万语千言:“走吧,走吧~”
夏候熠一声不吭,低了头,默默地离开。
两人走到殿外,邵惟明忽然停步回头:“你说,我家沫沫,到底有多凶悍?”
听了这话,夏候熠不止是脸红,连耳朵都红了。
以夏候烨的模样,不必问也知昨夜战况惨烈。
邵惟明不再看他,摇头晃脑:“没想到呀,没想到……”
天下无敌的夏候烨,居然,居然……
哎,他都没法说!
太,给男人丢脸了!
夏候熠不吭声,邵惟明忽然幽幽低叹:“我想,我知道自己输在哪了~”
那么狼狈的状况下,居然也能散发出这么强大的气场,真正的睥睨天下呀!
承运殿,巴图还在跟陈安大眼瞪小眼。
“安公公,刚才是不是我眼花?王爷好象赤着脚……”
“何止啊?他还……”唉,此情此景,让他一个阉人,情何以堪?
“你也瞧见了?”巴图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八度,指着寝殿的手不停地抖:“王爷他……”
“嘘~小心祸从口出~”
“是是是,多谢提醒,多谢提醒~”
、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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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候烨斜倚着门框,隔着重重的帷幕,眸光复杂地看着床上那抹隐隐绰绰的人影。
良久,才举步朝床边走去,目光忽地一凝。
散落一地的衣物上,隐隐留有一个足迹,因血液干涸,变成暗褐的颜色。懒
若不是刚巧与白色的中衣堆在一块,几乎就要被他错过。
他心中一悸,大步过去将衣服踢开,然后发现更多的血迹,从窗前一路滴过来。
“该死!”他低咒一声,粗鲁地将舒沫从被子里拖出来,急切地检查。
然后,在她脚趾上果然发现一道细长的伤痕。伤口早已结痂,却依稀还能瞧见一点银蓝的碎瓷嵌在干涸的血液中。
“陈安!”低沉的声音短促而有力。
“奴才在~”陈安赶紧肃了手。
“水~”
“是!”陈安的腰弯成九十度,抬起一只手冲远远站着的小桔子挥了挥。
小桔子飞奔着去传信。
“王爷,”见寝殿里又没了动静,陈安小心翼翼地问:“午膳是现在就摆,还是稍后再送过来?”
夏候烨看着怀中沉睡的舒沫,默了许久,答:“一会再说。”
巴图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安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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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短的时间里,竟然可以做这么多事,服了!
陈安很有些骄傲,又强按着得意之情,瞟了他一眼:“咱家是宫里出来的~”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能当上承运殿的内监总管?
打从昨日王爷命他支开慧妃,一把火烧了出云阁开始,他就在琢磨着王爷的意思了。
这些东西,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预备着,能不快吗?
宛儿跪在起居室外,恭声道:“请王爷更衣~”
“出去!”
“是~”宛儿带着宫女,鱼贯而出。
“醒醒~”夏候烨摇了摇她。
舒沫连哼都没哼一声,若不是她的呼吸拂到脸上,他几乎要怀疑她是不是还活着。
“舒沫!”他有些生气,又有些着急,加了点力道。
这次她有了反应,不满地哼了哼,直接往他的怀里钻。
“算了~”他苦笑,抱着熟睡如婴儿的她步到外间。
猛然瞧见那只超大号的浴桶,咬着牙骂了一句,弯腰将舒沫放了进去。
哪知刚一松手,舒沫吱溜一下,直接往水里沉。
“x!”他低咒一声,一把揪着她的头发,拎出水面。
再看舒沫,好嘛,顶着一头一脸的水,歪着小脑袋,依旧睡得挺香。
他脸黑如墨,瞪了她好一会,没办法了,只好跟着跨了进去。
左看右瞧,不知从何下手。
想了想,撕了块干净的布条搭在桶沿备用,抄起她受伤的脚,提出水面,运气于掌,微一吐气,瓷片和着鲜血,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另一手极快地抄起布条按上去,绕了两圈,扎好。
做完这一切,舒沫已经沉入水底,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水面上冒出一串水泡,挣扎着扑腾开来。
夏候烨失笑,伸手将她拎了起来。
“咳咳咳~”因为呛了水,舒沫剧烈地呛咳起来,缓缓地张开了眼睛,眨着长长的睫毛,茫然而无辜地瞅着他。
她玫瑰般艳丽的红唇,玲珑有致的身躯,秀气的轮廊以及颈边那些无所遁形的瑰丽的吻痕……矛盾地揉和了纯真和性感,是那么的娇小柔弱,象是等待着人救赎,更似是无声地邀请。
夏候烨的心象被谁轻轻撞了一下,突然跳得好快。
他黯了眸色,心神开始恍惚。
舒沫满眼困惑地问:“我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全身绵软无力,好象连坐都坐不稳,直往下滑?
最令她害怕又不安的,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燥热感,仿佛魂魄丝丝缕缕地漫出来,渺渺似飘在云端,踏不到实地。
夏候烨慢条斯理地掬了一捧水往她身上撩,似笑非笑地睇着她,修长的指尖邪恶地滑上她优美的脖颈,若一条灵蛇,缓缓地上下移动,懒洋洋地问:“这么快就忘了?”
她偏了头,努力想记起什么,两道淡雅的眉轻敛起来,轻若蝶翼的羽睫扇了扇,扇出一个无辜而无措的她。
“不如~”夏候烨低头,漆黑如墨的眸子灿亮若星,迸出几许狡黠和j诈,薄唇贴着她的樱唇,气息亲昵地缠着她:“我提醒你?”
舒沫瞪大了如水的明眸,傻傻愣愣地瞧着他,红唇微噘,软软地抱怨:“我想不起来诶,头好痛……”
她浸在水中,粉嫩嫩的肌肤被热气一熏,水润透明;眼神也全不似清醒时的充满警惕和防备,怯生生,娇滴滴,那声音更是软绵绵,轻飘飘,直让人酥到骨子里去。
他只觉血液沸腾,神魂俱醉,哪里还把持得住?
张臂将她圈入怀中,这样脸贴着脸,唇对着唇,只觉连呼吸都透着一股子幽香。
突如其来的入侵,让舒沫本能地扭动身体挣扎着推拒着,娇娇软软地呢喃:“不要~”
这一点点反抗的力量,不但阻止不了他的进攻,反而更象是欲拒还迎。
更可怕的是,身子软归软,感觉却格外的敏锐。
他的呼吸,他的脉博,他的心跳,他的声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蛊,厮磨着,勾缠着,沉入她的身体,浸入她的骨血。
一缕芳魂早不知所踪,好象躺在一团最甜糯酥香的云里,做了一个香艳迷离的梦……
、饿死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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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衾被已冷,显示着那人已离去多时。
呆呆地看着近乎陌生的帐顶,思维有一秒钟的空白。
之后,模糊的记忆,自脑海深处陆续浮现,渐渐拼凑出一个不堪而无情的事实。懒
她记得被陈安请到承运殿——啊,不对,应该是被骗到承运殿来的。
否则,那厮明明入宫面圣去了,哪里有机会拿着她的醉卧美人怀,当着她的面摔碎?
瓶子坠地的瞬间,感觉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那可是她花了无数心血和时间,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得意之做呀!
就这么尽毁于他手!想再做这么一瓶,至少要等到明年金莲花盛开之际,引来兰尾凤蝶才行。
而那时,一年之期早就过了呀,啊啊啊,她不活了!
她愤怒地想捶床,想杀人,想……
可惜,浑身绵软,象在沙滩上晒了一天,濒临死亡的鱼,连根手指都动弹不了。
舒沫只能闭着眼睛,发出无声的哀嚎。
夏候烨!这个无情无义,没有半点绅士风度,丝毫不懂得尊重女性,卑鄙无耻兼混蛋加三级的无赖!
就算再生气,好歹也给她留下一点希望呀!怎么可以那么狠心,一点余地也不留?
最最可恶的是,在吃干抹净之后,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一点歉意也无,就这么若无其事地上朝去了?虫
想着这些,她握着拳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罪魁祸首!
耳边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接着是衣料磨擦发出的轻微的悉簌声响,偶尔还有杯盘相撞的清脆的叮当声。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当食物的清香渐渐弥漫到整个房间,萦满她的鼻腔时,她才发觉早已是饥肠辘辘。
“立夏~”她张开嘴,吐出嘶哑难听的破音。
“咳~”她急忙咽了口口水,轻咳一声,清清了喉咙,让喉咙舒服一些。
“舒沫?”夏候烨正欲举筷,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试探地唤了一声。
舒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闭紧了眼睛。
刚才满腔的愤怒,誓要把他剥皮抽筋的勇气,忽然间消失殆尽。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想见他!
所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来不及了,夏候烨已放了筷子,走到床边,伸手撩开了帐幔:“醒了?”
舒沫不吭声,躺着装死。
她不想见他,更不想跟他说话,连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都觉得恶心!
所以,不管要说什么,都请闭上嘴,滚吧!
显然,夏候烨并不是神仙,也不存在心有灵犀之说,因此听不到她心中的祈祷。
“别装了~”他略感好笑地看着她在眼皮底下惊慌地颤动的眼球:“既然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说罢,他微笑着俯低身子,伸手欲替她把额前凌乱的发丝拂开。
他的手还未触及她的颊,舒沫已倏地睁开了眼睛,尖嚷:“别碰我!”
夏候烨的笑容僵地脸上,声音也变得冷竣起来:“怎么,尽情的享受过后,又想装圣女了?”
该死!昨天还那么热情,药力一过,立刻他弃如弊履。
世上,还有比这件事对男人更大的污辱吗?
“你,无耻!”舒沫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夏候烨面色铁青,冷冷地刺道:“这也是你逼的!”
舒沫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那药,该死的正是出自己她之手,是她的得意之做!
她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她却不能服输,更不想认错,只能倔强地沉默着。
良久,不甘心地道:“未经我的同意,你,这算得上是强犦!”
“强犦?”夏候烨冷笑着淡声反诘:“我记得你昨天可是很热情很主动的,瞧不出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再说了,你几时又征求过我的同意?”
脑中迅速闪过许多画面,舒沫再次无语,满面绯红地瞪了他许久,强撑着假装镇定:“你们不都喜欢左拥右抱吗,家里姨娘一大堆,再多几个有什么关系?我如你所愿,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夏候烨眸光冰冷:“这么说,我还该感激你?”
“呃~”舒沫略略心虚,垂下眼帘,声音细如蚊蚋:“你是男人,又,又吃不了亏~”
夏候烨气得想掐死她,转身拂袖而去:“不吃算了,饿死活该!”
听着杯盘碰撞发出的细微的声响,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发出的咀嚼的声音,再加上浓郁的香味,舒沫越发觉得饿得发慌。
偏话说得太狠,再说她也动不了,碍着面子,也不能要他帮她,只好死撑。
她抬起头,看着亮得刺目的窗户。
再忍忍,等他用完饭,自然是要去上朝的,到时再叫人进来服侍就是。
夏候烨吃了几口,越想越生气,“啪”地放下筷子,厉声喝道:“真想死呢?”
舒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驳,他已狂风般地卷到了面前,恶狠狠地揪着她的前襟:“跟我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连命都不顾了!嘎?”
她不是最惜命吗?
那么多磨难,那么多屈辱,换了别的女人有十条命都不够死,她都一一挺过来了,表现得还这么的云淡风轻。
要不是这样,也通不过重重考验,被他挑中!
怎么到了他这里,偏寻死觅活起来了?
他,给她的感觉,就这么不堪?
他可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天,是她一辈子的依靠!
、代表人类消灭你
看小说就去……书客~居“咳咳~”舒沫拼命转动着眼珠,脸红脖子粗地提醒他控制点力道。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不然,她不饿死也会被活活掐死。
夏候烨悻悻地松了手:“想死滚远点,别弄脏我的床!”
“那个,”舒沫垂了眼睫,小小声解释:“我不想死,只是起不来~”懒
夏候烨不敢置信地瞪了她好一会:“真的?”
“别瞪了~”舒沫苦笑,轻声道:“叫立夏来~”
“你确定,不是装的?”夏候烨狐疑地眯起眼睛。
“你给狗咬一口,会不会想自杀?”舒沫恼了。
“舒沫!”这女人,真的给惯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了!真当他不舍得杀她呢?
“早提醒过你,药的分量太多了~”舒沫俏脸通红,赶紧移开视线,飞快地低喃:“我还能活着,已经是奇迹~”
让她妒忌的是,同样的被下了药,她去了半条命,他居然象个没事人!男女之间的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好伐?
“别这么夸张行不行?”夏候烨双手环胸,冷笑:“瓶子里装的,绝大多数都是香粉!”
他有这么傻吗?为这事跟她同归于尽!
“你!”舒沫愕然抬起眸。
那她为什么全身都疼,好象被卡车碾过一样,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她的表情取悦了他。看小说就去……书客~居
如果说刚才的话对男人是污辱,这个眼神,绝对算得上是一种赞美和肯定。虫
“所以,别装柔弱了,赶紧起来吃饭~”他忍不住绽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微笑,弯下腰,伸手穿过她腋下,将她抄了起来,抱到太师椅上。
舒沫愣愣的瞧着他,视线扫过他的脸,他裸露在外面的胸膛……
面色越来越红,神情越来越怪异,头也越垂越低,恨不能地上有个洞,突然裂出来,让她钻进去。
好吧,她承认,如果硬要把这起突发事件定性为强犦的话,看起来昨天被强犦的那个人,好象也许可能大概,应该是他……
so,她也总算明白,他这个古代的工作狂人,为什么不去上朝。
夏候烨慢条斯理地挟了菜入碟,淡声嘲讽:“想起来了,知道害羞了,明白真正的受害人是谁了?”
舒沫窘得脸暴红,哪里还敢搭腔。
夏候烨好容易逮个机会一血前耻,哪里肯罢休?
“不再到处嚷嚷着被我强犦了?”他的口气不愠不火,却带着极大的讽刺:“也,不再嚷嚷着,要代表人类消灭我了?”
舒沫的头本来垂得快低到碟子里,听到这一句,倏地抬起头,万分震愕地瞪着他:“这话,是我说的?”
“不是你,难道是我?”夏候烨黑眸微眯,冷冷地觑着她:“本王再无耻,再狂妄,也没想过要代表整个人类!”
舒沫狂汗,无语凝噎。
都怪平日他做恶太多,她这纯属是积怨太深,一朝暴发呀!
半晌,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说了什么?”
夏候烨不说话,只莫测高深地瞅着她。
舒沫被瞧得心虚气促,飞快地垂下眼,无力地道:“不管说了什么,你都当是耳边风,听过就忘了吧~”
“记忆这么深刻,想忘记可不容易~”夏候烨笑了笑,一副偏不要她如愿的表情。
舒沫无语,抓起筷子,默默地戳着饭粒。
笑笑笑,戳烂他这张冰块脸,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死男人,真小气,一?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