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txt第22部分阅读
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浴桶,三个人费了老鼻子劲,折腾出一身臭汗,好不容易才爬进去。
立夏见舒沫软绵无力的模样,生恐有失,把银杏打发开,便在旁边守着,不时给添加些热水。
舒沫舒舒服服地泡了半个小时,这才在立夏的搀扶下回到卧房。
一进门,见窗前杵着个人。
听到脚步声,夏候烨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来了?”
“嗯~”舒沫略有些不自在地撇开目光,一瘸一拐地挪到榻上坐了。
“王爷~”立夏见了他,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埋怨,到底怕给舒沫招祸,低了头掩去目光。
夏候烨眼尖地捕捉到了,微微蹙了蹙眉,缓步踱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伤得很重?”
舒沫低了头,心中腹诽,当时不来救,事后来瞧一眼有毛用?
嘴里恭敬地答:“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移动身体,想不动声色地挪开一些。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微微咧着嘴,悄悄地抽气。
夏候烨瞧得皱眉不已,大手抚上她的膝:“给我看看~”
立夏脸一红,识趣地退了出去。
舒沫骇了一跳,忙不迭地缩起脚,往后闪避,这下动作太大,疼得她呲牙咧嘴:“不用,只是一点,咝~~淤青……”
话没说完,雪白的亵裤已被他拉上去,露出乌黑一片的膝盖,在雪白柔嫩的肌肤映衬下,越发显得怵目惊心。
“这叫一点?”夏候烨盯着高高肿起的膝盖,脸黑如锅底。
“嘿嘿~”舒沫干笑两声,识相地把“不碍事”三个字咽了回去。
夏候烨火冒三丈:“本王千挑万选,不成想竟找了个蠢人!”
舒沫讪讪地道:“长辈不叫起,我也不好擅自走了。”
夏候烨叱道:“你的机变呢,你的那些小聪明呢,都扔在千树庄了?宇儿若是不去,你是不是打算跪断这双腿?遇事如此不知变通,不是蠢是什么?”
“她存了心要给我下马威,我能如何?”舒沫被他骂得心头火起,顶撞道。
他自个跟太妃关系没处理好,弄得她一来自己就成了靶子,他不但不检讨,竟然还敢把责任往她身上推?
“哼!”夏候烨冷笑一声:“别以为本王不知你心里那点小算盘!苦肉计在母妃面前,根本行不通,乘早丢了干净!”
舒沫被他戳穿心事,脸一红,不服气地反驳:“王爷既这么了解太妃,怎么会把她气得厥过去?”
好吧,太妃虽是始做蛹者,她自己也的确是心存故意。
她受了伤,总应该给些时间将养吧?
拖一拖,搞不好那药就研制成功了。
“还敢犟嘴!”夏候烨怒道。
舒沫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说不过人家,就耍脾气!你跟太妃有什么区别?”
“你!”夏候烨被她噎得说不出话,瞠大了眼睛瞪她。
“别瞪了!”舒沫没好气地道:“再瞪,眼睛也没我的大!”
夏候烨瞪她一会,崩不住,笑了:“还能说笑,可见还不是真的疼!”
说着话,扬起大掌在她膝上重重拍了一掌。
“啊!”舒沫惨叫一声,怒目相视:“你谋杀呀?”
“不是说不要紧?”夏候烨挑眉,嘲讽地睨着她:“本王以为,你不疼的。”
“你!”舒沫气结。
夏候烨不再理她,低头嗅了嗅:“这又是什么味道?”
舒沫没好气地道:“许妈给我抹了些药酒~”
“怪道这么臭!”夏候烨不客气地批评。
“嫌臭,你走开点便是~”舒沫乘机赶人。
夏候烨轻哼一声,拎起她的脚拖到膝上:“再玩心眼,本王废了你的腿!”
“痛痛痛~”舒沫撮着唇吸气,一迭声地嚷痛。
“知道痛,下次就别再使这贱招!”夏候烨恨恨地道。
“我知道错了,你放开我成不?”他手劲不小,舒沫疼得眼泪都出来。
“再罗嗦直接砍了它~”夏候烨轻叱一声,从怀里摸出只瓷瓶,示意她把木塞拨出来。
瓶塞一拨,一股好闻的薄荷香味弥漫开来。
夏候烨伸指挑了一点药膏出来,一手捋高她的裤脚,把药膏往伤处抹。
药膏触体清凉,舒沫一半是本能,一半是吃惊,往后缩了缩脚:“我,我自己抹~”
夏候烨不语,手掌按上去,催动内力,缓缓在她膝上移动起来。
舒沫无奈,只好以双肘撑着身体,歇力后仰与他保持着距离。
药膏入体,起初清凉舒适,慢慢地如慢火煎药,竟是又麻又辣,痛不可挡。
夏候烨眼角余光,瞥到舒沫用力咬着唇瓣,将脸一沉:“这里也没外人,哼几声也没人笑你~”
“少废话,快点就行!”舒沫痛得浑身颤抖,死命抓着床单。
夏候烨不看她,淡淡地道:“还有一只腿呢~”
“shit!”舒沫逸出粗话。
“你说什么?”夏候烨狐疑地撇过头去。
“我说,去死!”舒沫一惊,胡乱搪塞。
夏候烨冷哼一声,将她的右腿拿下去,换了左腿摆在膝上,如法炮制:“恐怕要教你失望了,本王的命绝对比你长。”
舒沫痛得死去活来,张了嘴只顾吸气,哪里还有余暇还嘴?
她既不说话,夏候烨也便不再吭声,专注地揉着她的伤处。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她低低的抽气,伴着偶尔逸出的一声呻吟。
渐渐的,气氛变得诡异。
夏候烨盯着自己的手掌,惊觉掌心所触的肌肤说不出的柔滑细腻,少女的体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端。
房内温度似乎猛然间升了几度,他轻咳一声,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掉头去看她。
舒沫穿着简单的白色亵衣亵裤,乌黑的头发湿漉漉地绾在头上,也不知是洗澡受了热的原因,还是因为按摩带来的疼痛,白晰的脸宠双颊染着酡色。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看——象是,从来不曾见过她。
红润水嫩的樱唇,微微噘起来,配着那双黑白分明,水气氲氤的眸子,似轻嗔又似薄怒,一种毫不做作的纯洁与美艳,揉和在一起,美得惊心动魄。
“干,嘛?”瞅着他越来越黯的眸色,舒沫莫名的不安,忍不住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真的很痛
“干,嘛?”瞅着他越来越黯的眸色,舒沫莫名的不安,忍不住小心地咽了咽口水。
他没说话,猛地拽了她的右腕,轻轻一拉,将她拽了起来。另一手顺势滑到她的腰间,强硬一揽,她整个人便坐在他膝上,勒在双臂之间。懒
两个人身体撞贴在一起,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
“啊~”舒沫又惊又痛,惊嚷出声。
他低头,毫不犹豫地吮住她的唇,将她的惊呼堵在喉咙深处。下巴上新生的胡髭,扎痛了她唇边柔嫩的肌肤。
舒沫心头一震,来不及厘清状况,他强硬的舌已顶开她的贝齿,进入了她的湿润的唇内。
芳香柔软的身体太诱人,令他身体滚烫,像烧热的烙铁。
大掌隔着衣物爱抚着她,丝绸的中衣,紧贴着玲珑的身体,在手掌的摩擦下,发出轻低微的悉簌声,如同最美妙的琴音,引诱他做进一步的探索。
象闪电,更如一团火,突然间蹿起来,瞬间席卷了他。
“等,等一下~”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舒沫脑子飞快地思索着应付之策,双手胡乱撑着他的胸,徒劳地想要阻止他的进攻。
然,这样的行为,不谛往燃烧的火里浇了一瓢油,令他的欲火越发高涨起来。
“嗯~”他发出一声轻哼,咬上小巧莹润的耳垂,沿着柔美的颈部曲线,一直吮下来,一直吮到裸在衣外那只美丽的香肩……虫
与此同时,手也没闲着,摸索着将碍事的中衣一把扯落,淡粉绣着海棠的抹胸闯入他的视线,衬着雪白的肌肤,令他乱了呼吸。
“不,不要……”发现事态失控,舒沫终于开始慌乱,不顾伤势,奋力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的禁锢。
这一点力量,他自然没有放在眼里,轻松地一掌按住她不断扭动的身体,另一只手如蛇一般灵活地探去,握住了饱满而富有弹性的酥胸。
“啊……”粗糙的触感,野蛮的力道,令她敏感的||乳|—尖瞬间坚—挺。
舒沫大惊失色,扭动着身体拼命躲闪,几近哀求地道:“放开,放开我!”
这无疑挑起他更大的兴奋,他喘息着,将她轻轻推倒在床,胡髭擦过她的||乳|—尖,使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这样的反应,取悦了他。
他将她的双手按在头顶上,眯着眼欣赏着她美丽的身体,邪恶地勾起她的下巴:“你确定不要?”
舒沫浑身颤抖着,已不知是痛是羞还是气,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喘息着,拼命摇头。
“是吗?”他紧紧地盯着她,慢慢俯低身子,张嘴咬住她的||乳|—尖。
舒沫狠狠地抽了口气,身体不可抑止地泛起了细小的粉色颗粒。
“小骗子~”他抬了头来看她,低低地笑出声来:“你明明很喜欢~”
舒沫觉得很羞耻,眼里淌下泪水。
她不明白,自己明明不喜欢他,为何身体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只当她害羞,轻笑着开始攻城掠地,嘴里含糊地道:“不要怕……”
舒沫怎么可能不怕?
当他的手滑进宽大的亵裤,开始爱—抚她光洁滑嫩的大腿内侧,她再忍不住,拼尽全身的力气,用力一蹬:“滚开!”
搁在床头的瓷瓶被踹得掉落地面,发出啪地一声响,薄荷的香味,迅速在屋内弥漫开来。
夏候烨一呆,抬了头来看她。
惊见她满眼满脸都是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羞愤。
舒沫倔强地撇过头不肯看她,声音含糊不清,艰难地道:“求你~我,真的很痛……”
真是耻辱啊!
第一次求人,竟然会是这样尴尬的状况!
看着她的泪,夏候烨的理智迅速回笼。
瞥向她乌黑肿涨的双膝,一丝狼狈飞快地掠过眼底。
他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女人,竟然差点控制不住,强要了带着伤的她?
察觉到他的软化,舒沫越发觉得委屈,泪落得越发地急,又觉得在他面前哭,是示弱的表示,拼了命地想忍。
这样矛盾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越发烦燥起来。
只是淤青,又不是断了腿!何况这伤还是她特地讨来的!
就算他想要她,又怎样?
她是他的姨娘,服侍他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需愧疚?
“哭什么?”他面上阴晴不定,讪讪地坐了起来。
舒沫急忙扯了衣服掩着胸。
他瞧了,越发地窘迫和恼怒。
可恶!她是什么表情?
他是她的夫,她的天,又不是强盗色魔!何至畏惧如厮?
“王爷!”立夏的声音,适时地将他从尴尬境地解脱:“太妃请你过去,说宫里来人了~”
“知道了~”夏候烨下了榻,摔帘而去。
舒沫长吁一口气,软软地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小姐~”立夏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见满地碎片:“你怎样,有没有伤到?”
又唤道:“银杏,碎了个瓷瓶,进来收拾一下。”
“我没事,你出去吧~”舒沫一惊,这才省起自己衣衫不整,急急喝叱。
然,立夏已然到了床边。
见她这般模样,顿时俏脸通红,张大了嘴巴瞪着她,讷讷不成句:“你,你……”
舒沫恼羞成怒,随手拿起迎枕砸了过去:“出去!”
立夏不敢动,任枕头砸在身上掉下来,也不敢捡:“我,我收拾了这里,立刻出去~”
银杏拿了笤帚掀了帘子进来收拾,见她发怒,忍不住好奇地张望。
自她认识舒沫以来,她一直温言细语,别说责骂,连高声喝叱下人都鲜少有,今日居然对最亲近的立夏发起了脾气?
一瞥之间,舒沫竟是这般光景,不禁诧异地瞠大了眼睛,颊上飞起红云。
舒沫两眼一瞪:“看什么看,滚!”
银杏一吓,扭头就跑,把躲在帘后偷听的银瓶撞得一跤跌在地上。
许妈守着熬好了鸡汤,唤了银簪端进来给舒沫吃,迎面见银杏慌慌张张地从正房里跑出来,跟银瓶撞在一堆,沉下脸喝道:“慌什么?”
银杏一骨噜爬起来,满面通红地垂手站着,不敢吭声。
银瓶索来胆大,加上许妈的性子又不是那泼辣刻薄的,因此大着胆子回:“姨娘在里面发火,正骂立夏姐姐呢~”
许妈一怔:“有这事,知道是为什么?”
王爷刚走,她寻思着,莫不是小姐又跟王爷呕了气?
银瓶摇头,指着银杏道:“我在外边,银杏进去了~”
银杏红着脸,拼命摇头:“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说话间,立夏已退了出来,脸上表情十分古怪。
也不象是委屈,也不象是愤怒,倒有些啼笑皆非,和几分羞涩之意。
许妈到底上了年纪,再想着夏候烨刚才离开,略一思索,已猜到缘由,嗔道:“没什么事,都散了吧!”
她从银簪手里接过鸡汤,扬着声音道:“小姐,我炖了鸡汤,给你拿进来了~”
说完话,也不等舒沫回答,自顾自地捧着进了门。
舒沫已把亵衣穿上,端坐在炕头,脸上神色仍有几分不自在:“搁在桌上吧,我一会再吃。”
许妈过来,把鸡汤搁在炕桌上,却并不离开,一双眼睛在舒沫身上逡巡。
她是过来人,亵衣又是宽松舒适的,遮挡得并不严密。
舒沫的樱唇微肿,颈边,耳后,锁骨上都可见斑斑的红痕,点点都指向一个事实。
她瞧着,想着,脸上的笑容止不住越来越大。
王爷虽每天都过来小姐房里歇着,可她总觉得小姐表现得太过镇定,浑身上下,根本没有新婚少妇该有的甜蜜。
她也偷偷问过立夏,舒沫身上是否有异常?每次的答案都让她失望又担心。
王爷是行武之人,又正是年青精力旺盛之时,若真的疼小姐,哪会无迹可寻?
该不会是因为新婚夜无落红,而被王爷嫌弃了吧?
今日总算是可以放下那颗悬在半空的心了!
王爷和小姐,是真恩爱!
“干嘛,”舒沫到底心虚,被她笑得心浮气燥:“不认识了?”
“我的好小姐~”许妈压低了声音,怜爱地望着她:“王爷怜惜你,宠爱你,是好事,干嘛崩着个脸?”
、来者是客
舒沫面色阴沉,端坐着不说话。
许妈笑眯眯地道:“夫妻恩爱不好吗,小姐何必着恼?”
舒沫一听这话,象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乍了毛:“谁跟他夫妻恩爱?”
她方才手里若是有刀,肯定毫不犹豫刺进他胸口!懒
可恨的是,她刚刚沐浴完,别说刀,就连簪子都没有一枝,只能任他欺凌,调戏。
想着豆腐被他吃光光不算,还屈辱地在他面前软声求饶,甚至掉了眼泪,里子面子全输光,一把怒火禁不住从心底蹿起来,熊熊燃烧。
她脸上阵红阵白,瞧在许妈眼里,更是明明白白地恼羞成怒,忍不住噗哧一笑,伸手搂了她的肩:“小姐一直挺明白事理,怎么成了亲,反倒使起孩子气来了?夫妻恩爱是求也求不来的,有啥好害臊的?”
舒沫心中烦燥,按捺着脾气,拂开她的手:“我哪有孩子气?”
她哪只眼睛看到她害臊,分明是气的好不好?
许妈抿着嘴笑:“王爷还年轻,孟浪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小姐纵使羞涩,也不该使性子,砸东西。只有好好侍候王爷,哄得他高兴,才能牢牢抓着他的心!让那几个狐媚女人无机可乘!”
鸡跟鸭讲,舒沫无语望天。
“说句不知身份的话,”许妈眼里含了泪,满是感情地看着她:“我侍候了小姐十五年,早把小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小姐这一路,磕磕碰碰,吃尽了苦头,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嫁了个好男人,终身有靠,就算要我眼下立刻就死,也能闭上眼了~”虫
“许妈~”舒沫蹙了眉:“好好的,说什么死呀?”
许妈忙抬了袖子抹泪,端起桌上的鸡汤递过去:“来来来,乘热喝了,养好身子要紧。”
舒沫折腾了这半天,倒也是真的渴了,鸡汤撇去了浮油,汤色清亮,瞧着赏心悦目,闻着浓香扑鼻,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许妈乐得合不拢嘴:“要不要再喝点?”
“就着这汤,下碗面吧。”舒沫摸着瘪瘪的肚子,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还粒米未进呢。
“瞧我,真是糊涂了!小姐可不是还没吃呢!”许妈跺了跺脚,急急拿了空碗出门。(
立夏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进来,脸红红地低头整理凌乱的床榻。
舒沫轻咳一声:“对了,我让宋婶一回来就来见我,怎么不见人?”
“刚才前院的侍卫传了话进来,说有人要见小姐,我猜多半就是宋婶了。”立夏急忙回。
舒沫沉默。
是了,这不是她的千树庄,什么人想去,随时都能进。
这里是睿王府,深墙高院,禁卫森严,等闲人别说进来,就连靠近了都要被人喝斥。
“小姐莫急,”立夏熟知她的心思,轻声劝解:“绿柳已经去了,必定能把人领来。”
舒沫淡笑:“不能来也无妨,总有机会出门的。”
今时不同往日,掌家的是太妃。
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在上房跪了一上午,现在整个王府必然已传得沸沸扬扬。
这些侍卫和奴仆哪个不是见高拜,见低踩的?她既不得太妃欢心,谁还卖绿柳的面子?
果不其然,话未落音,外面银瓶的声音已传来:“绿柳姐姐,你回来了~”
立夏一笑,忙扬声道:“快进来,小姐正等你呢。”
帘子一挑,绿柳气呼呼地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只红漆木匣子。
“怎么就你一人?”立夏踮了脚往她身后张望。
“那些个兔崽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硬是不让宋婶进来!”绿柳噘着嘴,把木匣子往炕桌上一搁:“若不是我去了,连这个都捎不进来~”
舒沫摸着匣子,微微一笑:“劳她费心了,还特地捎了东西来。”
姜是老的辣呀!
宋婶在宫中住了几十年,早料到今日不得王府门而入,预先做了打算。
即使人不能进来,也不至就误了她的事。
“王府没有香粉吗?”绿柳小嘴一撇,很是不屑地道:“巴巴地送了过来,害得我打点了几两银子。就这,还白听了许多闲话。”
立夏驳道:“照你这样说,以后除了宫里赐的,就没有人够格给小姐送东西了?”
绿柳脸一红,讪讪地道:“我哪是这个意思?只是觉着,外面多的是香粉卖,她手头也不宽裕,何必白瞎这个钱?”
舒沫当着两人的面,把那红漆木匣子打开,里面竟是双层。
每层分成二十四个小格子,每一格里放着一种香粉,赤,橙,黄,绿,青,蓝,紫……姹紫嫣红,异香扑鼻。
绿柳瞧得眼都直了。
舒沫沾了一点,在指尖轻捻,笑道:“宋婶久伺花草,这些必是她亲手所制。外面卖的,品质可远远不及。”
立夏睨着绿柳,抿唇一笑:“这份礼,可还够格送给小姐?”
绿柳涨红了脸,嗔道:“我不过一时失言,干嘛总是消遣我!”
立夏俺着嘴,噗哧一笑:“让你这尖嘴的泼猴认输,可不是件易事~”
“你这死丫头,又来埋汰我!”绿柳扑过去,掐了她就要拧。
立夏扭头就跑,嘴里讨饶:“好妹妹,我再不敢了……”
舒沫微笑,将第一层推进去,拉出下面这层,果然见到一张便笺夹在中间。
打开瞥了一眼,果然标着各种花草的名称,她不动声色地把信揣到袖子里。
“别闹了,”外面,许妈已经发了话:“赶紧侍候小姐用饭吧。”
绿柳和立夏停了打闹,立夏帮着舒沫披了件外裳,又拿了迎枕塞到她身后。
绿柳出去指挥着银瓶几个,把碗筷饭菜都拿进来,在炕桌上摆好。
两人伺候着舒沫刚吃了几口,外面响起一个陌生的丫环的声音:“听说舒姨娘病了,我家主子特地前来探病。”
舒沫一怔,绿柳敏捷地蹿到帘后,挑起帘子向外张望。
只片刻功夫,银杏便到了帘外,恭谨地道:“秦姨娘来访。”
“来者是客,请。”舒沫淡声吩咐。
立夏忙道:“哎呀,小姐还没梳头呢!”
这样子让秦姨娘瞧了,岂不是笑话?
“无妨,”舒沫微笑着歪在迎枕上:“病了,就该有个病的样子。”
她特地来探病,当然得让她瞧瞧弱不禁风的样子,才舒心。
立夏不放心地给她膝上搭了条薄薄的毯子,遮住那双乌漆抹黑,惨不忍睹的双腿。
正说着话,绿柳撩了帘子,秦姨娘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哟,”她一瞧炕桌上摆着碗筷,微微一怔:“我来的可不是时候,扰了妹妹用餐。”
“让姐姐见笑了~”舒沫冲绿柳使了个眼色。
绿柳赶紧过来,快手快脚地撤桌。
“不好意思,”舒沫眉心微蹙,眼里含着一丝幽怨,又勉强堆着笑:“今儿略起早了些,身子有些乏,便偷懒睡了一觉,怠慢姐姐了~”
说着话,她挣扎着就要坐起来,偏一副力不从心的样子,频频蹙眉。
“快躺着~”秦姨娘快步过来,伸手虚按:“是我来得莽撞,搅了你休息。”
立夏一在旁,忙伸手扶了她的腰,拉高迎枕垫在身后。
舒沫一半是真疼,一半是做作,脸纠起一团,微闭着眼睛直喘气,半晌,才缓过劲来,强笑:“妹妹身子不济,逞强起了个早,不想吹了风,竟至如此模样,姐姐莫要笑我才好。”
立夏端了锦凳:“秦姨娘请上坐~”
秦姨娘却视而不见,亲切地在炕沿坐了,拉着舒沫的手道:“你既称我一声姐姐,少不得,我便要托个大了。我也知妹妹是官家小姐,身份比我们几个高出半截。但既已进了王府的门,以后一起服侍王爷,侍候太妃,咱们就是一家人,不能分了彼此高低,生分了姐妹情谊,让王爷烦恼,太妃忧心才好。”
舒沫暗暗冷笑,垂了头,低眉顺眼地道:“家父早将我逐出家门,妹妹已不是什么官家之女。蒙王爷不弃,这才有容身之所。心中只有感激,不敢张狂。只是妹妹年轻,进王府的时间又短,若有行差踏错,还请姐姐包涵。”
秦姨娘见她态度恭顺,很是满意,鼻间闻着淡淡的薄荷清香,再是熟悉不过,掩不住酸意,笑着调侃:“妹妹过谦了,有王爷宠着你,谁敢对你不敬?”
太妃那边刚罚了她,王爷立刻就送了药过来,宠爱可见一斑。
、他是不吃人
舒沫适时绯红了双颊,双手绞着帕子,眉间含愁。(请记住
秦姨娘惊诧地问:“哟,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舒沫眼波流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谁欺侮你了?”秦姨娘笑道:“说出来听听?就算姐姐不能解决,上头还有太妃呢。”懒
“妹妹愚昧,”舒沫轻咬唇瓣,满目忧愁地道:“不讨太妃欢心,王爷的性子又是喜怒无常的。就拿今天的事来说,本来好好的,也不知如何他便恼了,竟摔了药瓶而去……”
说到这里,舒沫顿住,玄然欲泣地瞅着她:“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自处……”
秦姨娘含着笑,耐心地听着,不时轻轻拍着她的手,以示安抚。
这时见舒沫神色哀凄,心中越发愉快,放柔了声音劝道:“王爷是冷厉些,但摸熟了他的性子,却也容易侍候。妹妹不必太过着急,你知书识礼,还怕得不到王爷的怜宠?”
怪道屋里的薄荷味这么浓,原来竟是王爷摔了药瓶。
先前听说,王爷娶了永安候府的侄小姐,疼得如珠似宝,还把内宅交给她打理,只道她是个多精明厉害的角色。
太妃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上来就给了个杀威棒。
偏她不知厉害,一味恃宠而骄,连王爷都触怒了,倒是她高看了她了。
舒沫可怜兮兮地道:“听闻姐姐十岁便在王爷身边侍候,可有何秘决?”虫
秦姨娘微微一笑:“王爷喜静,又不爱说话,以后在他面前,敛着些性子,多顺从,少说话准没错。”
舒沫心道:他不爱说话?才怪!
就他那没事找事,有事找碴,一张嘴,喷出来的不是刀子就是毒药的性子,只有毒哑了才对得起人民群众。
还有,她倒是想顺从来着,只是他句句挑刺,是个人肯定会被逼疯,谁能跟他和平共处?
“只是,”秦姨娘看一眼舒沫,免不了流露几丝骄傲和嘲讽之色:“妹妹如今,正是爱娇爱闹的年纪,非逼着你沉稳大方,倒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慢慢来吧~”
舒沫配着和,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以为然,再堆了笑容,敷衍地道:“多谢姐姐指点。”
秦姨娘知道她没听到心里去,也不生气,只哂然一笑:“当然,这只是我的感受,做不得准。(请记住或许,王爷就喜欢妹妹娇憨率直的性子呢?”
“倒也是,”舒沫立刻沾沾自喜:“咱们姐妹四个,若是一式的温柔娴静,王爷怕也会腻。”
秦姨娘语带嘲讽:“梅花虽好,但若是整个花园里只有梅花,也没意思,总要姹紫嫣红,百花齐放才好,对不对?”
舒沫连连点头,喜滋滋地道:“正是这个理~”
“请秦姨娘喝茶~”绿柳奉了茶进来。
秦姨娘瞥了一眼,微微蹙眉。
她身后的丫头立刻道:“绿柳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主子只喝龙井。”
“啊~”绿柳捧着茶盘,神情尴尬。
既有这譬好,为何不事先言明,倒要让她难堪?
“漱玉!”秦姨娘假意叱责:“要你多嘴~”
舒沫忙道:“不碍,姐姐既到了这里,就如在自己屋里一样,随意些才是。”
又见绿柳杵在原地不动,训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另泡杯龙井来?”
绿柳涨红了脸,讷讷地道:“小姐,咱们的龙井,刚好喝完了。”
“不碍,左右只是解渴,也不是非要龙井不可~”秦姨娘说着,自绿柳手中接过茶水,揭开盖轻啜了一口,便放下杯子:“我还有些事,改日再来探妹妹。”
说罢,冲漱玉递了个眼色。
漱玉忙把捧在手里的盒子拿出来:“这是我家主子的一点心意,还请舒姨娘笑纳。”
舒沫不安地欠了身道:“姐姐远道而来,本该妹妹孝敬姐姐才是,怎好要姐姐破费?”
秦姨娘居高临下,睨着舒沫道:“我既虚长你几岁,这声姐姐,可不能让你白叫了不是?”
“如此,”舒沫也笑:“舒沫却之不恭。”
立夏就上前,接了盒子。
舒沫做势欲掀了薄被起身相送。
秦姨娘见她额上微微见汗,忙阻止:“你好好养病就是,不需多礼。”
“那,我让立夏代我送姐姐一程。”舒沫也不坚持。
立夏送了秦姨娘出院子,偷偷落后几步,往漱玉手里塞了个银锞子:“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
漱玉假意推辞一下接了,在手里偷偷掂了掂,约摸有二两重,眼中浮起一抹讽笑:“谢舒姨娘赏~”
秦姨娘出了出云阁,到了花园,渐渐放慢脚步。
漱玉不屑地道:“都说舒姨娘如何聪明有手段,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白瞎了主子的那枝百年老参。”
还以为她是官家小姐出身,如今进了王府,又独得专宠,手头必然宽裕,谁想竟如此小气!
秦姨娘但笑不语,神情却是十分轻松喜悦。
她不怕别人耍手段,只怕有人独占了王爷的心。
她房里,连龙井都不常备着,没了也不知情,可见并不得夏候烨的欢心。
否则,不会连他的喜好,口味都不知。
所以,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姐,”绿柳闹着要立夏把盒子拿出来:“瞧瞧,她送了什么?”
立夏揭了盖,见红色的丝绒上躺着一枝拇指粗细的山参。
“呀!”绿柳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匝舌不已:“一出手就是千年老参,秦姨娘好大手笔,这得多少银子呀?”
舒沫微笑着瞥她一眼,更正:“百年而已。”
绿柳脸一红:“百年参,也要不少银子~”
“是,”舒沫笑道:“我承她这份情。另外,得费你的心,想想回份啥礼好。”
绿柳急了:“预备了秦姨娘的,另三位也不能空着手,太妃那更不能少,这一来二去的,岂不要亏死?”
舒沫两手一摊,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那有什么办法!要不然,你找王爷把亏了的钱,补回来?”
绿柳忙不迭地摇头:“我着什么急,亏再多,也是小姐的!”
要她去找王爷,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舒沫忍俊不禁,哧地笑出声来。
立夏见了她畏如蛇蝎的样子,也是好气又好笑:“王爷又不吃人,干嘛那么怕他?”
绿柳是个心气高的,当初没能处理掉她,横在心里一直是根刺,就怕哪天备不住,会给小姐添堵。
现在看来,倒是可以安心了。
“他是不吃人,可他那双眼睛,比刀子还厉,比冰还冷。”绿柳一个劲地摇头。
她真佩服小姐,竟然有勇气跟王爷顶嘴。
换成是她,给他瞧一眼,就不能动弹了。
“这说的谁呢?”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加了进来。
绿柳脸一白,慌忙曲膝蹲了一礼:“小,小公爷~”
“小爷问你话呢~”夏候宇恶狠狠地瞪着她:“谁的眼睛比刀子还厉,比冰还冷呢?”
“小公爷~”绿柳腿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
“行了,”舒沫笑道:“不就是说了几句玩笑话,也没冤枉谁。你干嘛揪着不放?吓坏了她,没人给你泡茶。”
“小爷不稀罕!”夏候宇蹬蹬蹬走到炕边,老实不客气地偏着头打量她:“你又是怎么回事?听说跟父王吵架了?”
“谁说的?”舒沫一愣。
“全王府都传开了,你还想瞒谁?”夏候宇双手横胸,冷冷地觑着她。
“意见不和是有的,没到吵架这么严重。”舒沫小心地选择字眼。
不管怎样,她不想在夏候宇面前说他的坏话,损了他心目中父亲的形象。
“那是,”夏候宇老神在在:“跟父王吵,你还不够资格。”
舒沫也不恼,笑着伸手揉揉他的头:“臭小子,我就这么不堪?”
夏候宇气恼地一偏头,避开她的手:“小爷又不狗!干嘛总摸小爷的头?”
“老娘喜欢才摸一下,你敢嫌?”舒沫说着,改去揪他的耳朵。
夏候宇脸一红,啪地一掌拍开她的手,脱口骂道:“呸!谁要你喜欢,不要脸!”
舒沫毫不气馁,笑眯眯地又去揪:“你再躲,害老娘闪了腰!”
“活该!”夏候宇嘴里骂着,人却乖乖地坐着不动,任她揪住了耳朵。
立夏在边上瞧着,觉得有趣“嘻”地笑出声来。
夏候宇大窘,顺手抄了桌上的茶杯摔过去:“狗奴才!”
、他不打女人
事出突然,立夏避之不及,杯子擦着她额头飞过,砸在墙上,啪地摔成粉碎。
等舒沫反应过来,扭头看去,立夏的额上已开了道细口,鲜血如蚯蚓般蜿蜒而下。
立夏捂着胸口,仓惶失措地呆立着。
“你的头~”绿柳吓得面青唇白,抖着手指着她。懒
舒沫心头火起,一掌拍上夏候宇的头:“好好的,干嘛打人?”
“狗奴才,敢嘲笑小爷!”夏候宇余怒未息,怒目相向:“只破点皮是轻的,若换了父王,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他不打女人。”舒沫冷冷地道。
“啥?”夏候宇没听清。
“我说,”舒沫淡淡地道:“你父王,从来不打女人!”
“那又怎样?”夏候宇脖子一扭:“他是他,我是我!”
“不怎么样,”舒沫神情严肃,一字一句,慢慢地道:“我只想告诉你,真正强大的人,绝不会欺侮弱小。”
“……”夏候宇张了张嘴,想要分辩。
舒沫却不给他机会,冷冷地觑着他:“你的对手无论在身份,还是拥有的力量,与你完全不对等,通常情况下,人们称之为仗势欺人;而我认为,狗仗人势四个字更为贴切。”
“你!”夏候宇愣住,小脸慢慢涨得通红。
“当然,”舒沫看他一眼,缓了语气:“你年纪还小,以前也没人教你,犯些错误难免。给立夏道个歉,以后不再犯就是。”虫
“她,她是个奴才!”夏候宇憋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终于挤出一句。
“奴才也是人,”舒沫神色冰冷:“没有这些奴才忠心耿耿地侍候着你,怕是寸步也难行。”
“不,不用了!”立夏唬了一跳。
她哪里敢要小公爷向她道歉,见两人要为了她闹僵,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急出一身汗来。
夏候宇怒瞪了她许久,见她丝毫不肯让步,一咬牙,道:“大不了,小爷给她些银子做医药费罢了;道歉,休想!”
“不道歉也行,”舒沫招手,示意立夏过来,从袖子里取出一方雪白的丝巾,慢慢地替她拭净了血迹:“请恕我这里的庙太小,容不下小公爷这尊大菩萨!”
“你,”夏候宇指着立夏,气得小脸泛白:“你要赶小爷走,就为了奴才破了点皮的小事?”
舒沫不理他,检视了一下立夏的伤口,见那伤口有一寸多长,深可见骨,忙用手帕按着,道:“绿柳,吩咐银杏打盆干净的热水来,别忘了,加些盐。”
“自己按着,稍用点力压着不让它继续流血就行。”舒沫说着,起身到桌前,抽了纸笔,写了张方子交给绿柳。
“喂!”夏候宇气得跳脚,冲到舒沫面前:“小爷跟你说话呢!”
“去,到药房把拣四副药,另外讨些外敷的金创药来。”舒沫看都不看他一眼,吩咐。
“是~”绿柳犹豫一下,接了方子去了。
“舒沫!”夏候宇气急败坏地怒吼。
红锦原本在外面等候,听到这一声喝,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怎么了?”
“小公爷是在叫奴婢吗?”舒沫这才抬起眼看他。
夏候宇气得头顶要冒烟:“你存心要跟小爷做对,是吧?”
“莫忘了,”舒沫不冷不热地道:“姨娘,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主子,与奴婢并无区别。”
夏候宇愣了片刻,问:“所以,你是惺惺相惜?”
舒沫面无表情:“道不同,不相为谋。”
“舒姨娘~”红锦神色尴尬:“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她想替自己的贴身丫头讨个公道,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就算打错了,也已经打了,大不了以后改了就是。
小公爷再小,也是主子!
哪有主子给丫头当面认错的理?
舒沫淡淡地道:“有些事可以纵,有些却不可以。再说,他这也不是第一次。”
忆起初见面,就给了立夏窝心一脚,夏候宇脸上阵青阵红,越发说不出半个字来。
“小姐,”立夏心中惴惴,轻轻牵着舒沫的衣角,小小声地道:“算了,也没伤得多严重。再说,小公爷也是一时失手,并非故意……”
离得那么近,他若成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