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txt第21部分阅读
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她也没打算往上爬,老太太喜不喜欢她,并未放在心上。
摆明了是个冷屁股,她何必上赶着去贴?
立夏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
几个人怏怏地回了院子,许妈等得心焦,急急过来问:“怎么样,王爷没生气吧?太妃脾性如何,对小姐可还满意?”
绿柳嘴一噘:“还满意呢!吃了老大一碗闭门羹!”
、你这是在吃醋?
“这是怎么说呢?”许妈一惊。
立夏急急使了个眼色,绿柳鼓着颊,恨恨地闭了嘴。
舒沫只当没有瞧见,径自进了房,换了一身舒服的居家衣裳,唤了绿柳过来。
命她把对牌,钥匙,帐薄……等等整理好,全部交出来。懒
绿柳不敢不从,把东西搁在桌上,很是不舍地摸着黄澄澄的钥匙:“王爷来了,小姐不如软些身段,说不定王爷一高兴,这家仍交小姐掌着呢?”
立夏瞪她一眼:“该谁当家,不是你我能掺和的事。”
“谁要掺和了?”绿柳很不服气:“若是王妃掌家,我也就不说什么。她一个老太太,何必死抓着权力不放?”
舒沫淡淡地瞥她一眼:“绿柳,说话小心点。”
绿柳脸一红,讷讷地道:“我,我只是替小姐可惜……”
都已到到手的权力,白白地送出去!
“我看哪,”立夏忍不住刺她一句:“不是小姐可惜,是你自个没过足瘾吧?”
“你!”绿柳气得柳眉倒竖。
许妈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一致对外还不够,怎么倒窝里斗起来了?”
“我是怕她那张嘴,再不注意点,早晚给小姐招祸~”立夏忧心冲冲:“你是没见着那几位姨娘,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以小姐这种听天由命,不争不抢的态度,指定是被排挤的对象。虫
况且,她明明是官家小姐的出身,偏做了姨娘,越发地招人忌恨了!
“怎么?”许妈愣住:“这么快就跟小姐杠上了?”
“那倒没有,”立夏叹道:“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
“怕什么?”绿柳恨恨地道:“咱们小姐打扮起来,不比那几个差!只要她肯放下架子,凭她的心智和手段,谁又能强得过她?”
“呵呵~”舒沫被她说得笑起来:“你瞎说什么呢?过日子又不是智力竟赛,谁聪明谁就强啊?这夫妻之间是要讲缘份的!跟相貌,心智和手段没关系。”
“你既明白这个理,为何不肯争一争?”许妈深深叹息。
她冷眼旁观,之前的几位公子也好,王爷也罢,对小姐都不是没有好感。
若是小姐曲意奉迎,恣意讨好,抓住其中一个自然不是难事。
可惜小姐一直不冷不热,再好的姻缘也要给她错过!
“行了,”舒沫忙不迭地转话题:“站了这许久,我也饿了,摆饭上来吧。”
“不等王爷了?”绿柳习惯性地问。
“今日太妃回府,王爷肯定是要陪着太妃用饭的。”立夏象是替谁辩解什么,小心地看一眼舒沫。
“可是,”绿柳满怀希望:“小姐今日及笈呢!”
许妈急忙瞪她,可她话已出口,只好圆场:“怕是事多,忙忘了~”
舒沫不以为意:“没事,我有你们陪着就够了!”
“我给小姐下碗寿面去!”许妈被她说得眼眶一热,撩起衣角,拭了拭眼泪,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要不,”绿柳一眼舒沫,讨好地道:“我给小姐烫一壶酒来?”
“行,”舒沫很爽快地道:“想吃什么都拿上来,今日无大小,主仆尽欢,不拘礼节。”
没过多久,寿面端上来,给舒沫盛了一碗,又银杏几个二等丫头也都装了一碗。
大家听说舒沫生日,又都到房里来给她道了喜。
立夏便开了钱匣,连洒扫的小丫头,看门的婆子一起,每个人赏了二百钱。
又赏了一桌酒菜给众人,命他们在外面去吃。
舒沫带着立夏几个人关起门,亲热地围坐在一桌吃面。
银簪年纪小,不吃酒,记着舒沫赏的那二百钱,胡乱吃了几口就起了身。
她在房里找了根丝线,搬了张椅子坐在走廊下,低了头一枚一枚仔细地串着,忽地一道阴影移过来,挡住了光线。
她一抬头,冷不丁见夏候烨站在身前,唬得跳了起来:“王爷!”
怀里的铜钱,叮叮当当地洒了一地。
“院里的人呢?”夏候烨板着脸,冷冷地问。
“回,回王爷……”银簪吓得发抖,眼睛着望着下人住的倒座房,结结巴巴地哪里说得清楚?
夏候烨转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窗户上映着丛丛的人影,喧哗笑闹声隐隐从窗房里传了出来。
他脸一沉,迈步朝正房走去。
“奴,奴婢……”银簪再傻,也知道该要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夏候烨冷哼一声:“本王认得路。”
银簪再不敢动,眼巴巴地瞧着。
好在立夏心细,又挂着今日太妃进府,怕底下人闹得太过了,会授人以柄,吃了几口便起身出来察看。
刚一开门,一道修长的身影进了正房,吓得嚷道:“王爷来了!”
几个人扔了筷子就站了起来。
舒沫不慌不忙地挑了几根面到嘴里,淡淡地道:“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吃饭吧?”
那几个哪里敢吃,扭头跑出去,不过片刻功夫,外面便鸦雀无声。
绿柳心思活泛,留在房里侍候舒沫用饭。
立夏只能硬着头皮先进正房,侍候那个活阎王。
“哼,”夏候烨见了她,冷哼一声:“本王不在,舒沫便是这般管家的?”
纵容着底下人喝酒,门户大开?
立夏满面绯红,捧了茶急步走上去,轻声道:“都怪奴婢糊涂,见今儿是小姐生日,这才撺掇着小姐赏那些婆子几杯酒吃。”
夏候烨微微一愣,冷声道:“生日便可放浪形骸了?”
是了,她的生日确实是在五月,他竟然忘记了。
“小姐挂着太妃,自个倒是滴酒未沾的。”立夏慌忙道:“是奴婢思虑不周,本该嘱她们几个轮着当值,不该喝酒误事,请王爷责罚。”
“你倒是忠心~”夏候烨冷哼一声。
“立夏只是个丫头,”舒沫撩了帘子,踏进来:“我若不允,她哪里敢乱来?”
“哼!”夏候烨黑着脸:“你也别争,这事本就与你脱不了干系!”
舒沫不冷不淡地道:“我生日,在自个院子里,赏下人喝杯酒,大伙乐呵乐呵,倒不知犯了哪条规矩?”
“你还有理了?”夏候烨面色阴沉。
舒沫淡淡地道:“有没有理先不说,起码不至让王爷大动肝火。”
“一段时间不见,你性子见涨不少呀!”夏候烨挑眉:“可是因本王忘了你生日,心有怨言?”
“王爷事多,要惦记的人更多,若连这种小事也一一记挂在心,也不必干别的了。”舒沫的眼里,暗含了一丝讥讽。
“母妃最喜清静,今日头天回京,你出府迟归,误了接轿不说,又纵仆人喝酒闹事,要母妃如何想你?”夏候烨板了脸,冷声斥道:“你不思己过,倒给本王甩脸子?”
“不敢~”舒沫依旧是不冷不淡地道:“王爷位高权重,莫说只是责骂,就算是要奴婢的性命,也是当得的。”
夏候烨气道:“本王不过说你几句,几时要你的性命?”
“奴婢不过是打个比方。”
“你!”夏候烨气结,瞪了她半天,迸出一句:“你几时在本王面前称起奴婢来了?”
舒沫淡淡地道:“姨娘本来就是奴婢。”
夏候烨本来很是着恼,听了这话,忽然笑了出来:“你这是在吃醋?”
之前总觉她太过冷静淡漠,云淡风轻得不象真人,今日使起性子来,倒添了几分俏皮。
舒沫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一眼:“没那闲功夫~”
“醋倒不是不能吃,不过今日不是时候。”夏候烨不理她,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舒沫见他夹缠不清,也懒得解释。
“母妃不见你,”夏候烨沉默了一会,问:“你可有应对的法子?”
“应对?”舒沫不解地反问:“怎么应对?”
“你难道,一点也不介意?”夏候烨沉下脸。
他就不信,她真能如此超脱?
不讨母妃欢心,意味着她只能一辈子当姨娘,这样,她也甘之如怡?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要讲缘份,”舒沫想了想,道:“我若不讨她欢喜,再刻意讨好也是徒劳,徒惹人笑话而已。”
“那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吧?”夏候烨悻悻地道。
“我只是觉得,日久见人心。”舒沫轻轻地道。
、你很缺钱?
日久见人心。
夏候烨沉默片刻,淡声问:“今日为何迟了?”
“王爷该早些提醒我,太妃今日回京。”要不然,她再急也不会挑今日出门。
“这么说,倒是本王考虑不周了?”夏候烨冷笑一声。
“哪敢责怪王爷?”舒沫低叹一声:“不过是自己运气不好罢了~”懒
“与其归咎于运气,倒不如严以律己,少在外边抛头露面。”夏候烨冷声揶揄。
“我弄了间作坊,陪嫁的那两间铺子也要重新装潢,所以走得勤一些。”舒沫乘机解释。
“不是才支了五千两?”就不信,一个月时间,她能全花光?
舒沫冷冷地觑着他:“公私分明,这点我还做得到。”
“你很缺钱?”夏候烨皱眉。
之前拼命挣钱还能理解,如今进了王府,衣食不愁,还弄这些做什么?
真住到一起,发现她其实本身的物质要求并不高。
吃穿住行都只过得去就行,并不一味地追求奢华和享受。
既是如此,何必如此辛苦?
舒沫笑了笑:“算缺吧。”
夏候烨狐疑地看她一眼:“一个作坊,两间铺子能挣多少钱?”
“挣多挣少都不是问题。”舒沫淡淡地道:“关键是得让他们有事可做,心中怀着希望。”
“说那么多,不就是想让千树庄变得富裕起来?”夏候烨有些不以为然。虫
虽然他看不出,那些人全都弄富裕了,对她有啥好?
舒沫微笑。
她其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单纯和拥有那么伟大的情操。
建作坊,开铺子,挣钱……这些其实都是幌子。
要没有这些,她有什么机会和借口没事就往外跑?
若不能时常出门透透气,她怕会被王府的高墙,内宅的大院,生生憋死。
夏候烨有些发怔,凝神细看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通透到底,漆黑的瞳仁里隐隐有神秘的火焰在闪烁,象怀了宝藏,又象揣着某种小秘密。
他轻咳一声,转开视线:“想要什么?”
舒沫一时没能跟上他跳跃的思绪,茫然地看着他:“嗯?”
“不是说及笈?”夏候烨略有些不自在地踱到桌边,目光无意间落到妆台上搁在铜镜前的那枚梳子上。
这东西瞧着陌生的很,似乎以前没有见过?
“不用了~”舒沫了然,不经意地道:“我什么都有。”
夏候烨不语,伸手去拿那柄木梳。
舒沫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把梳子抢在手里,握住,收进袖中。
这样一个防备的姿态,令他疑心大起:“熠送你的?”
印象中,只有他喜欢附庸风雅,摆弄这些旁门左道之技。
舒沫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地道:“那又怎样?”
她知道身边尽是他的眼线,保不齐今日熠偷偷来见她,已经有人先通风报信了。
证实了心中猜想,夏候烨脸一沉:“莫忘了,你已成亲。”
岂有此理!这二人竟敢私相授受,真当他是死的?
“不过是柄木梳,不值什么钱。”舒沫轻描淡写地道。
“哼!”夏候烨冷笑一声:“且不论这桃木的品质如何,单凭熠公子亲手所制这一条,已经是价值连城。”
舒沫愣住:“我以为,是市面随手买来的东西……”
她倒真没想到,这会是夏候熠亲手做的。
这份人情,欠大了!
夏候烨见她表情不似做伪,怒气稍弱了些,冷冰冰地讥刺道:“买来的,就可以随便收了?你究竟置本王于何地?”
舒沫咬着唇不语。
这件事是她处置欠妥,被责骂也无话可说。
夏候烨伸出手,态度强硬地道:“拿出来~”
舒沫深吸了口气,摇头:“抱歉,我不能给。”
“留着它,想做什么?”夏候烨气极反笑。
“一柄梳而已,能做什么?”舒沫淡淡地道:“既已收了,断无再退回之理。算我欠他一个人情,日后定要找机会还他。”
“还?”夏候烨很是窝火,黑了脸喝道:“你想如何还?”
熠摆明了对她余情未了,她不是白痴,定然心中有数。
留着他赠的梳子,岂不是留给他一个念想和希望?
尤其是,梳子于女子,是很私密的东西。想着她日日用他制的梳子,梳理那头乌黑柔软的发,一股无名火,瞬间在胸中狂燃。
“不然能怎样?”舒沫本就懊恼不已,他一味咄咄逼人,索性拉下脸:“真依着王爷的,此时还梳,岂非此地无银?原本心地坦荡,倒变成心怀绮念了!”
夏候烨被她一吼,本来燥郁的情绪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固执地将手伸出来,冷冷地道:“本王自有分寸。”
舒沫也不忍践踏了熠公子的一番心意,叹一口气道:“还是我收着吧。”
夏候烨眉一挑,就要动怒。
舒沫急忙道:“我保证绝不会拿出来用,行了吧?”
夏候烨睨着她,一径冷笑:“真当本王傻子呢?”
不用就完事了?这跟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
他会让自己的女人,留着熠送的东西,彼此在心中默默怀念?
“王爷,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有友情?”舒沫叹口气,有些无奈。
“熠对你,可不是友情。”夏候烨冷着脸。
别人的感情,她没办法控制。
熠对她的情,也不是她不收这木梳,就能收回的。
“我嫁给了你,还不足以说明一切?”舒沫叹息。
若她对熠公子动心,早就嫁了他做妾,哪里轮得到他?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竟然想不明白?
“这可不一定~”夏候烨没有忘记,她嫁他有多么不情愿?开了一堆条件不说,直到今天也不愿意真正把自己交给他,不就很说明问题了?
“王爷究竟担心什么?”舒沫很是奇怪:“我们的婚姻不过是桩交易,王爷希望的,是我帮你肃清后宅。做到这一点,不就行了?”
夏候烨一窒。
是啊,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他也清楚,她的心并不在他身上,究竟在奢望什么?
他脸黑如墨,冷冰冰地道:“既进了本王的门,便绝不允许你做出败坏风门之事!以为本王有求于你,便想要本王眼睁睁地看着你与男子交往,给本王戴绿帽,劝你乘早死了这条心!”
舒沫凛容:“原来,我在王爷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夏候烨沉默。
两人之间,不堪的那个,恐怕一直都是他吧?
若非他用手段,用强权,逼得她走投无路,她岂会嫁他?
舒沫不再理他,自顾自地脱了外裳,钻到被子里,面朝里睡了。
夏候烨面色阴沉,盯着黑暗中起伏的身影,良久才迸出一句:“明天早些起,给母妃请安。”
舒沫不动,也不吱声,也不知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夏候烨地道:“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本王什么。”
见她依旧不吭声,他有些沉不住气:“没有母妃的认可,你在王府的日子寸步难行,更别说肃清内宅了。到时,本王只能……”
“知道了,罗嗦!”冷冷一句,噎得他半天说不出话。
瞪了她许久,夏候烨才悻悻地熄了灯睡了。
一夜无话。
天刚亮,舒沫就被夏候烨叫起:“母妃习惯早起,得去请安了。”
舒沫披了衣服坐起来,见他已穿戴齐整,惊讶地问:“你不会,是要陪我一起去吧?”
“给你壮些声色,不好吗?”夏候烨有些不悦。
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舒沫只觉无语:“你这样,只会越帮越忙。太妃对我本只五分厌恶,你一陪,搞不好变成十分!”
天底下,有哪个做婆婆的,喜欢看自己的儿子跟媳妇站同一条阵线?况且,她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不可能!”夏候烨斩钉截铁地道:“母妃很疼本王,只要是本王喜欢的,母妃无条件喜欢。”
所以,他肯陪她,她就要偷笑,竟然敢摆出一副嫌弃的嘴脸?
舒沫滴汗:“得,你赶紧走吧~”
“你可别后悔!”夏候烨面色铁青。
这种机会,可不是常常有的!
“快走快走,别碍我的事!~”舒沫挥手,象赶苍蝇一样,把他赶了出去。
、初见太妃
夏候烨一出门,立夏就过来侍候她梳洗。请记住我们的网址)
一边借了这个机会,絮絮地把太妃身边几个得力的服侍之人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按着规矩,老太太身边侍候的一等丫头有八个,二等丫头十个,都是从幽州带过来的。懒
管事嬷嬷一个姓季,另一个姓傅,两人都是跟着太妃一路风风雨雨走过来的。
不仅深受太妃器重,就是王爷也对两人很是尊重,并未把两人当成下人。
季嬷嬷性子温和,对下面之人也很宽容,平常也不太爱说话;但这傅嬷嬷却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御下极严,稍有行差踏错,便祭出宫规家法来惩治一翻。
一等丫头里,初雪和初晴最是得脸,最得太妃欢心。
另外一个值得一提的,还是静萍姑姑。
因为传说太妃欲将她配给夏候烨,因此立夏特别打听了一下,静萍姑姑今年二十七,比王爷还大上两岁。
听说此人更是个闷罐子,成天象个影子似地跟在太妃身边,基本不说话,内宅之事更是从来不插手。也因此,夏候烨对她才另眼相看。
有人传她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又因为太妃所有的饮食,都必先由她尝过第一遍才送上去,也有人传她是个使毒的大行家……
总之,对这个静萍姑姑,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另外,三位姨娘里,戚姨娘最貌美,却是最不得夏候烨心的,一年里难得到她房里两次;虫
秦姨娘倒是自小便陪在王爷身边,让她来,只是顾念旧情;
祝姨娘性子温婉,又是睿王妃的陪嫁丫环,因此几个人里,唯有她最得夏候烨之心。
“小姐倒是要多留心这位祝姨娘。”末了,立夏轻声道。
舒沫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查清了内鬼是谁,她就要离开,哪个姨娘得宠关她半毛钱的事?
梳洗毕,命绿柳捧了那堆帐册和钥匙,便往怡清殿而来。
因起得早,倒是头一个来。
院外的二等丫头命她在穿堂等候,进去回话,却是一去不返。百度搜索读看看最稳定)
穿堂里风大,好在已是五月的天,倒不觉得冷。
绿柳等得心焦,慢慢就有些不忿和委屈:“莫不是那丫头故意为难,没传话吧?”
舒沫看她一眼,低叱:“闭嘴!”
“哟,妹妹来得可真早~”一声娇笑,伴着阵阵香风。
舒沫不必回头,已知来的是戚姨娘,当下微微一笑,欠身向她施了一礼,也不多话。
“怎么,”秦姨娘缓缓过来:“里面还没传你?”
“太妃与王爷,久未谋面,想是有很多体己话要说。”舒沫淡淡地道。
“妹妹不知道?”戚姨娘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什么?”舒沫随口问。
秦姨娘冷声揶揄:“王爷昨夜宿在妹妹房中,连与妹妹说几句体己话的功夫也没有?”
她神色暧昧里夹着明显的妒意,舒沫只觉象吞了只苍蝇,十分不自在地别过头去。
祝姨娘神色平静,见她看过来,轻轻点了点头。
“姐姐真是~”戚姨娘掩了嘴咯咯直笑:“王爷的性子,哪是多话之人?”
“太妃让三位姨娘进去。”从上房里出来个丫头,身穿墨绿的衫子,一板一眼地道。
秦姨娘看一眼舒沫,眼底含着得意:“翠缕姑娘,这里有四位姨娘,烦你再问清楚些,太妃要见哪三位呀?”
翠缕看一眼舒沫:“太妃让你再等会。”
“是~”
翠缕取了帕子,轻轻在鼻间扇了扇:“谁擦的粉,这么香?”
她一边说着,若有意,似无意地瞄一眼绿柳。
绿柳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咬着唇,眼里已有泪水打滚。
舒沫不动声色,从她手里接过那厚厚地一摞帐薄,捧在手里,淡淡地道:“对不起,熏着姑娘了~绿柳,你回去吧。”
“是~”绿柳不敢分辩,低了头急急地走了。
翠缕这才满意,带着三位姨娘进了上房:“走吧~”
不过盏茶时间,三位姨娘已从上房出来,见舒沫仍捧着那堆东西站在穿堂里,相视一笑,款款离去。
祝姨娘眼带同情,经过她身边时,略顿了顿,压低了声音道:“太妃身子欠安,情绪有些不好,你且忍耐片刻。王爷在替你求情,要不了多久,定会传你。”
舒沫只得苦笑。
这只呆头鹅!早说了要他不要插手,偏要自作聪明,害她凭白吃这苦头!
明知道太妃存心给她下马威,也只能咬着牙承受。
手上的东西,连钥匙带帐本,再带木匣子,加起来也有十来斤,她虽不得宠,自小也是婢仆成群地侍候着长大,身子养得娇贵,哪做过这种体力活?
前面半小时还算好,慢慢地只觉手臂泛酸,象坠了铅块,沉沉地往下坠。
她性子倔强,只咬着牙苦撑。
等了一个多钟头,里面用过早饭,太妃才打发了人传她进去。
舒沫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门,已是满脸苍白,汗透重衣。
“奴婢叩见太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舒沫跪下去叩拜。
“下跪者何人?”清冷中夹着威严的嗓子,并不如想象中的苍老。
舒沫抬起头,惊讶地看到居中坐着的竟是个四十左右的美貌妇人,深蓝妆花褙子,八幅朱红褶裙,青丝挽成高髻,戴着镶满珍珠的玉树华盛,两旁各插着一枝赤金镶翠玉的金凤展翅步摇,气质高雅,雍容华贵。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太妃,睿王的生母?
貌似,当今圣上都已年近六十了,她居然会如此年轻?
舒沫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瞥一眼坐在她下手的夏候烨。
嗯,两人眉宇间竟有七八分相似。她算是明白,夏候烨的容貌,多是遗传自母亲。
就不晓得这冷冰冰的性子,是承袭何人?
她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回道:“奴婢舒沫,今年三月才进王府。”
夏候烨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尴尬,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还真教她说对了,他越是想帮她,母妃对她的不满越多,到最后竟然不接话茬,倒让她白白吃了这些苦。
“烨儿,”太妃漫不经心地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舒沫,淡淡地道:“你进了京,挑女人的眼光,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不济?”
“她年纪虽小,倒是颇懂事。”夏候烨不敢再夸她,想了想,选了个自以为安全的答案。
“哼!”太妃冷哧一声:“所以,你就把家交给这种人掌着?”
“这不是因为内宅无人吗?”夏候烨有些懊恼:“如今母妃来了,正好替儿臣接了这烫手的山芋去。”
当时只想考查一下她的能力,顺便测试一下心性,没成想,倒给太妃捉了错处。
“王爷只是命奴婢暂时代管,”舒沫乘机捧了那叠东西:“如今太妃既已回府,自当由太妃掌家。这是府中对牌,库房钥匙,并各库帐薄,以及各院仆妇名册,请太妃查收。”
初雪便从太妃身后走了过来,把舒沫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
舒沫悄然松了口气,偷偷捏了捏发酸的手臂。
“我年纪大了,哪管得了这许多事?”太妃看一眼那串钥匙,淡淡地道。
“母妃不管,儿臣一介男子,莫非还要插手内宅之事?”夏候烨低了眉,轻声央求:“还请母妃体谅儿臣的苦处,再操持几年。”
认识这么久,从来只见他颐指气使,从未见过他低眉顺眼的模样,舒沫顿时大为惊奇,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初晴在边上见了,眉心微蹙,脸上带出几分鄙夷之色。
“你呀~”太妃看着他,轻叹:“早说过要再娶个女子回来管着这个家,偏要拗着。”
舒沫一怔:这是什么意思?太妃竟然怂恿睿王再娶?
绿柳不是说,睿王妃是她亲自挑的,好象还是她的亲侄女还是外甥来着?
夏候烨脸一沉:“这件事,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母妃帮你管几年家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太妃脸色也不好:“可你这偌大的王府,没个正经的女主子,只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象个什么样子?”
“儿臣自有打算,母妃不必操心~”夏候烨说完,竟然拂袖而去。
、罚跪
变故迭起,太妃惊愕过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夏候烨背影的手也在哆嗦:“你,你好!”
话未说完,忽地满脸痛苦,掩着胸软了下去。
“太妃!”初雪和初晴唬了一跳,尖嚷着冲过来。
舒沫眉心微颦,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察看。懒
一直立在太妃身后,静默如影子般的静萍姑姑,眼疾手快,疾步抢上来,双手穿过肋下,稳稳地将太妃托在怀中。
“太医,快去传太医!”初雨回过神来,尖着嗓子,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回来,只是一时激动,厥过去罢了。”静萍扭过头,沉声道。
她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不特别地柔和也没有抖音,象是听过就会忘记,却自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初雪,初晴,初雨,你们三个过来,帮我把太妃抬到榻上。”
“翠缕去铺床,翠墨拿些热水来,翠珊去取金玉丹……”
屋里几个大丫头,毕竟是训练有素,最初的慌乱过后,很快便平静下来,在静萍姑姑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忙开了。
可怜舒沫被彻底遗忘,偏之前太妃又没叫起,只能老老实实地跪着。
眼见那几个丫头行色匆匆地来回奔走,却个个视她如无物,连想问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忍吧,太妃厥过去,这些人总该通知夏候烨,等他来了,就能起来了。虫
哪知道,这一跪,就是两个多钟头。
夏候烨没来,倒是把小霸王给盼来了。
夏候宇人未到,声先至:“祖母!”
听着那把熟悉又霸道的嗓子,舒沫精神一振:总算来了个救星!
“小公爷~”初雨急匆匆从内室走出来,接了夏候宇,轻声道:“你声音小点,太妃刚睡着。”
夏候宇不信:“这个时间,睡什么觉?”
“太妃有些不舒服~”初雨含糊地答了一句。
“哼!”夏候宇冷声斥道:“昨儿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病了?定是你们这些奴才偷懒耍滑,不好好侍候……”
他一边骂,一边往里走,忽地见了舒沫,怔住:“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给太妃请安~”舒沫有气无力地答。
“祖母病了,你来请什么安?”夏候宇一脸狐疑。
舒沫瞪他。
臭小子,能不能先叫我起来,再来追究原因?没见老娘快撑不住了?
“你,”夏候宇看她一眼,怪叫:“不会是早上就过来了吧?”
祖母向来惯于早起,现在都已近中午,她这是跪了多久了?
舒沫只好苦笑。
谁晓得点子这么背,刚巧碰到他们母子失和,一个甩袖走人,一个气得厥过去,她倒了八辈子霉,给晾在这里。
平白无故受这番折磨,还不知要找谁算帐?
“你傻呀?”夏候宇已经指着她的鼻子开骂:“没人理你,自个不会起来么?小爷要是不来,你打算跪这里多久?还是说,你以为……”
“小公爷~”舒沫见他骂个没完,只好出言打断他:“奴婢可以起来了吗?”
“起来干嘛?”夏候宇瞪着她:“既然这么喜欢跪,就一直跪着好了。刚好可以证明你的孝心!要是让父王瞧见,那就更完美了!”
“小公爷……”舒沫咬着牙。
夏候宇没好气地道:“起来吧!”
舒沫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手撑着地板,缓缓站起来。
偏跪得时间长了,关节都已僵硬,双膝都发软,连撑了几次都站不起来,竟然瘫坐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夏候宇骂了一句,上前拉了她一只手搭在肩上,试图撑起她半边身子。
初雨一直冷眼旁观,这时上前给舒沫施了一礼,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舒姨娘身子娇贵,小公爷可也是金尊玉贵的人,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谁担待得起?还是让奴婢来吧~”
“滚!”夏候宇手一挥,将她推到一边。
初雨是太妃跟前贴身侍候的人,在王府里谁不是捧着,敬着?
就连夏候烨等闲都不对她们发脾气,几时遭受过这种无礼的喝斥?
当下俏脸泛白,眼中已是泪光盈盈。
舒沫苦笑,低声道:“小祖宗,不敢劳你动手,能帮我把立夏叫来,就算是帮了大忙了!”
得,没事又给她结了个仇家!
这两小时白跪了不说,以后的日子,不用猜已是步步荆棘!
“呸!”夏候宇两眼一翻,恶狠狠地道:“小爷是什么身份,谁耐烦帮你跑腿?要么扶着小爷回去,要么就自个爬回去!”
舒沫无奈,只能借了他的力,颤巍巍地站起来。
她可不敢把身体的重量真压到那小霸王身上,一味咬着牙苦撑。
两个人一步三摇,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就见立夏神色焦急地站在穿堂里引颈张望。
“小姐!”见舒沫出门,立夏急急跑了上来。
见舒沫虚软得站都站不稳,顿时泪如雨下。
“立夏,你做什么呢?”舒沫眉心一蹙。
这丫头,还怕她不够衰,要给她再添些话柄给人捏着,是不是?
夏候宇虽说习练了功夫,到底年幼,又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虽夸了海口,只走了这几步路,已是累得汗如雨下。
这时见立夏只顾哭,小脸一沉,骂道:“哭,哭,哭!又没死,哭个屁!”
立夏急忙擦了眼泪,上前搀了舒沫:“多谢小公爷~”
“赶紧带回去,别杵在这里碍小爷的眼!”夏候宇小手一摆,象赶苍蝇一样。
“是~”立夏也怕拖久了又出什么变故,忙搀了舒沫离去。
走不多远,遇上银杏,原是绿柳不放心,打发人来寻。
两个人合力把舒沫带回去,在床上安置了。
许妈就张罗着烧热水给舒沫擦洗,见她双膝乌青发黑,又忙去找药酒。
“小公爷,是你找来的?”舒沫躺在床上,低低地问。
这家伙,演得倒挺象,连她都差点被蒙过去了。
“小姐给太妃请安,几个时辰都不回。奴婢怕出事,便求小公爷进去瞧瞧。”立夏低了头拭泪,哽着嗓子道:“还好去求了,不然,小姐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行,”舒沫笑道:“这次幸亏你机灵,给你记一功。”
“都被折磨成这样,还有心思说笑~”立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瞪她。
“呵呵~”舒沫避重就轻:“也算不上折磨,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你就胡弄吧!”立夏横她一眼:“把大伙都当成是傻子,独显得你聪明!”
就算最初太妃的确是厥过去了,必定很快便醒了过来。否则,就算借初雪她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瞒着王爷,更不敢不请太医!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人叫起,可见是故意为难她。
舒沫淡淡地道:“故意又怎样?她既不挑明了,咱们也只能装糊涂。她是长辈,硬碰指定是行不通,也注定没有好下场的。”
“我就不明白了,”立夏又生气又疑惑:“她连小姐的面都没见,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小姐?”
“她不满的,恐怕不仅仅是我。”想着早上那对母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舒沫若有所思:“换了谁,只怕她都会刁难。”
“什么意思?”
舒沫看她一眼,笑而不语。
想必,太妃心中一定有理想的儿媳人选吧?偏夏候烨不肯听她的安排,这才会把关系弄拧。
只是,连个妾室也不能容,太妃的气量未免小了些。
“你笑什么?”立夏越发不明白了。
“立夏,”舒沫收了笑,压低声音道:“你帮我去打听一下,睿王妃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睿王妃还好好地在幽州,太妃却鼓动睿王停妻再娶。
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古怪。
“小姐总算是想明白了?”立夏神情激动。
她就觉着,以小姐的才干,一辈子做姨娘实在太过委屈!
至不济,也该当个侧妃!
虽依旧是个侧室,总算是正经的主子!走出去,谁也不敢轻视。
如果一次罚跪,可以激出小姐的斗志,那么这点苦,也不算是白吃!
舒沫知道她定然会错了意,笑了笑,也不解释。
“行,”立夏郑重地点头:“奴婢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小姐交待的事办好~”
、苦肉计行不通
“探点消息而已,不用拼命吧?”舒沫失笑。
“小姐~”立夏脸一红,不依地轻捶她一下。
舒沫扭身闪躲,不意碰到膝盖,疼得脸都泛了青:“哎哟~”一声嚷出来。
“你做什么?”许妈刚好掀了帘子进来,见状抢上前来,沉了脸喝道:“小姐伤成这样,还有心思撩着她玩闹?落不好,可是一辈子的毛病!”懒
立夏涨红了脸,一个字也不敢分辩。
舒沫含了笑,替她开脱:“不过淤青了些,揉开了就没事,哪里有这么严重?”
“你别替她开脱!”许妈生气地崩着脸:“若不是你素常惯着她们,也不敢这般放肆!”
舒沫见她动了真怒,只好乖乖认错:“得,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知道小姐心善,立夏又是从小跟着你的,你抬举着,没把她当下人。”许妈叹了口气:“可凡事也得有个度,若不然,主子不似主子,奴才不象奴才,都在一块玩闹,如何服众!”
“你也别嫌我罗嗦,”许妈看她一眼,又道:“王府里的规矩是何等的森严,若不深自警惕,再这般散漫着,不知要给人拿了多少错处去!小姐吃了这个闷亏,还不吸取教训?”
舒沫滴汗,连连称是。
许妈见她这般,倒不好再说什么:“热水备好了,把小姐扶到耳房去吧。”虫
“我全身都痛,不想动。”舒沫赖在榻上不肯起身。
“你哪里知道厉害~”许妈道:“女人最要紧的是身子!如今虽是五月,但那青砖地是何等的寒凉?跪了这几个小时,若不用热水泡泡,任寒气积在体内,伤了身子骨,万一子嗣艰难,再哭便迟了!”
舒沫大汗。
一句话,勾出她一堆,最后竟扯到生子去了。
立夏叫了银杏进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搀了舒沫到耳房里。
许妈心细,水里加了些去风湿的药材,刚打开门,就闻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平日一抬腿就进去的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