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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txt第3部分阅读

      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轻哼一声,语气冷冷淡淡:“来的若不是我,你还有命在?”

    “你的伤,好了?”舒沫看他一眼,不太确定地问。

    伤得那么重,这么快纵高蹿低,也不怕落下残疾?

    他眼一眯,幽黑暗沉如子夜的双眸里射出一丝寒光。

    舒沫被他冰冷的目光这么一扫,只觉一股寒气莫名地从脚底窜上心头,打了个寒颤,垂下眼帘,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这才满意,淡淡地道:“不劳你关心。”

    舒沫也不敢计较他的态度,客客气气地:“不知公子夤夜至此,有何贵干?”

    仔细回忆一遍,对他不敢说有救命之恩,却也没有害过他,揪着不放是为啥?

    黑衣人不答,只面无表情地看着舒沫。

    他不说话,舒沫也不催,就这么好整以暇地坐着,安静的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沐在月色里,通透而清澈,丝毫也没有尴尬局促之意。

    黑衣人看着她,黑色的瞳仁里,慢慢有光彩透出来,象来自异域的火:“你很沉得住气。”

    这个世界上,能够在他审视的目光下泰然自若的人不多。女子,她是第一个。

    知道他特地来此,当然绝对不是来夸她的,舒沫笑了笑,等他发话。

    “你救了夏候宇。”黑衣人于是不再绕弯,直奔主题。

    “恰好路过,举手之劳。”舒沫不肯居功。

    她心细如尘,注意到他提那小霸王时,目光闪了闪。

    “你还去了桃林精舍。”黑衣人语气笃定。

    “盛情难却。”舒沫又道。

    “哼!”他望着她,冷笑:“夏候熠几时讲过情面?”

    听到这里,舒沫倒是有些明白了,试探地道:“若你想要我带路,乘早死了这条心。一个小小花圃,我逛了半个时辰没走出来。”

    她一直以为所谓八卦阵图只是传说,亲身经历,才知祖国文化博大精深。

    黑衣人果然冷笑:“凭你也配!”

    “小世子长得很可爱,精气神十足,远比同龄人聪明活泼。”舒沫冷不丁冒出一句。

    黑衣人愣住,望着她,灿若星辰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寒芒。

    好聪慧的女子,只凭只言片语,理清脉络,认出他的庐山真面目。

    舒沫被他看得心慌,慢慢地垂下头去。

    忽然有些后悔,不该如此孟浪,戳穿他的真面。

    是,她果然没有猜错,面前之人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睿王夏候烨。

    他千里迢迢偷入京师,无非是想见儿子一面。如今铩羽而归,本来就是件糗事,被她看到就算了,偏还不知死活地揭了底,万一翻脸不认人,她焉有命在?

    夏候烨却笑了,一字一句,慢慢地道:“看来,本王没有找错人。”

    、空口无凭

    “本王要见宇儿。。”夏候烨倒没再废话,直奔主题。

    “王爷真会开玩笑~”

    不是她妄自匪薄。

    那小霸王住在皇宫里,寻常三品大员想见他还需要运气。

    她一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小小五品守备之女如何见得?更諻论助他们父子见面!

    “本王从不开玩笑。”夏候烨面无表情:“你不需进宫,宇儿自会来见你。”

    “王爷还真是看得起我~”舒沫苦笑。

    以那小霸王飞扬跋扈的性子,哪会纡尊降贵专程来见她?

    “老夫人寿辰,他必来。”夏候烨神情淡定:“你只需找个机会,带他……”说到此,他停下来,望向舒沫:“依你看来,何处比较方便?”

    舒沫想了想,道:“老夫人住的颐亲园有座小佛堂,倒是僻静。”

    “嗯~”夏候烨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那便带至佛堂。剩下的事,就不需七姑娘操心了。”

    舒沫看着他,半天没有接腔。

    若只是想见一面,这个忙不是不能帮。

    万一他存了谋逆之心,乘机把夏候宇挟带出京,逃回封地,带给永安候府的将是灭顶之灾。

    这个险,她不敢冒。

    “以七姑娘的聪慧,这点小事,想必不难办到吧?”夏候烨见她不做声,眼里浮起戾色。

    舒沫纹丝不动,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犀利,语气不卑不亢:“请恕民女大胆,此举身系阖府数百条人命人身家性命,需要一个保障。”

    “你怀疑本王造反?”夏候烨面沉如水。

    “民女不敢~”

    夏候烨声音冷冽:“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他动了真怒,目光扫来,炯炯然,利如刀剑,迫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事关重大,却是不能服软。

    舒沫咬紧牙关,平静与他对视:“民女只求自保,请王爷体谅。”

    “本王的话还不足以为凭?”夏候烨眼中华光烁烁。

    “空口无凭。”舒沫咬死不松口。

    说白了,她与他不过素昧平生,凭什么信他?

    一句话,数百条人命,她输不起。

    夏候烨一生尊贵,只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令千军丧胆,如今却被女子逼迫,心中郁愤当真难以形容。

    他紧紧盯着舒沫,眸光凶狠,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舒沫硬着头皮与他对视,一瞬不瞬,态度坚决:“请王爷谅解。”

    夏候烨久久地审视着她。

    这人说话的模样还是这样恬静,淡淡的,没有惊惶失措。

    她明明是害怕的。

    他锐利的眼神,并没有忽略她身体的轻颤,以及额间细细的汗珠。

    夏候烨忽然笑了,从怀里摸索出一样东西,利落地抛过去:“北地二十万大军的兵符,此物份量可够?”

    、二老爷回府

    天还没亮,永安候府西院就热闹了起来。。

    李氏指挥着丫环婆子洒扫庭院,擦拭桌椅,舒元琛的书房更是里里面面又重新整理一遍,直到再挑不出任何毛病。

    两位姨娘正房的事插不上手,各自把压箱底的衣裳找出来,头面首饰,金银玉器戴了满身,个个光鲜亮丽,透着喜气。

    皆因舒元琛在任上娶了位妾氏,季姨娘,今次却是头一回进府。

    妾不比妻,想要显示自己的身份跟得宠,就得把值钱的稀罕的都挂出来,免得新人一进门就给瞧低了去。

    西府管家林瑞早早地备下十几辆油车,带了二十几个精壮机灵的小伙子出城到码头上接人。

    十二点左右,舒元琛的船到了码头。

    林贵一眼就看到二老爷挨着船弦站着,身边是个年轻的女子,许是嫌舱里闷,早早出来透气。

    心里便明白,这位就是老爷在任上新纳的小妾,季姨娘。

    令他意外的是,她身后站的婆子手里,竟抱着个宝石蓝披风裹着的婴儿。

    季姨娘生了小少爷么?为什么老爷的信上没有提?

    林贵愣神之间,舒元琛已望了过来,目光与他相触,眼中便有了笑意。

    “奴才林贵,给老爷请安~”林贵急忙抢步上前,给主子见礼。

    又看一眼那女子,垂了头道:“见过季姨娘~”

    “嗯~”舒元琛点了点头,率先下了船,先上了马车:“我也乏了,虚礼就免了,先回府吧。”

    林贵便指挥了人把舒元琛的行李装了十几大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回舒府。

    进了门,舒元琛先去东府,给舒家老太太请安。

    舒家大夫人柳氏,二夫人李氏都在老夫人房里候着。

    一家人见了面,自然又是一番客套热闹。

    坐定之后,舒府老太太笑吟吟地瞧着他:“听说你房里添了人,怎么也不领来给娘瞧瞧?”

    舒元琛白净的面皮上微微一红:“正要挑了日子,让她给母亲敬茶。”

    “选日不如撞日,不如乘大家都在,把茶敬了,也让嫂子我开开眼,瞧瞧岭南的美人。弟妹,你说可好?”大夫人柳氏跟着凑趣。

    “母亲和嫂嫂说好,那便是好的。”李氏淡淡地笑着,看不出跟平时有什么两样。

    这边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锦绣,锦屏便出去把候在垂花门外的季姨娘给请进来。

    不多会,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便在丫头的扶持下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

    长眉细目,斜挑的凤眼,眼波流转,外罩一领貂皮过腰小斗篷,底下是香草绿的暗纹绣竹折裥裙,行走间环佩昭然,流苏曳地,好一个弱柳依依,娇花照水的大美人。

    正房里的气氛明显凝了一下,静得针落可闻。

    柳氏最先回过神:“岭南的美人果然是我见犹怜,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界~”

    、敬茶

    季姨娘粉脸一红,适时地体现娇羞。。

    李氏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接话:“确实是好相貌,可见素日妾身竟委屈老爷了。”

    舒老太太似笑非笑地睨着她,笑:“你这猴精,就是嘴甜。他这若算委屈了,那老大可咋办?大夫人就算有心,又上哪给寻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与老二斗?”

    一屋子的都是人精,这婆媳二人一搭一唱,明着捧了季姨娘,暗地里却只将她贬成了一件器物。

    美则美矣,不过是件摆设。

    一屋子都是人精,听到这话,便都笑了出来。只是各人为何而笑,各自心照不宣。

    舒元琛一声不吭,抿着嘴微笑,眉梢眼底,满是自豪。妻贤妾美,谁不羡慕?

    底下人早在地上铺了锦垫,季姨娘袅袅婷婷地跪了下去,锦屏端了茶杯给她:“请季姨娘奉茶。”

    季姨娘将茶杯高高举过头顶:“请老夫人喝茶。”

    “嗯~”舒老夫人把茶碗接了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好茶。”

    这边刚放下碗,那边锦绣就递了个深红的漆盘,盘上放着一封银子。

    “这三十两银子,给你做私房。”舒老太太淡淡地道。

    “多谢老夫人赏。”季姨娘接过了,边上的小丫头赶紧帮她接了过去。

    依次又给柳氏和李氏敬茶,也都给了见面礼。

    只是老太太拿了三十,她们却不能越过老太太,都封的二十两。

    敬茶仪式到这,本来就要结束,谁晓得一旁坐着的舒元琛突然插了一句:“还有一件喜事,未及禀告母亲。”

    “喜事?”老太太一怔,目光自然而然地往季姨娘的小腹扫去。

    李氏依旧端坐不动,只是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

    “恭喜母亲又添了位孙子。”舒元琛笑道。

    这话大出舒老太太意料,轻“啊”了一声,竟没接上话。

    “哟,这可要恭喜二弟和弟妹了~”柳氏反应快,见老太太失了仪,赶紧接腔:“六哥多大了,可取了名字?”

    “十个月了,单名滦。”

    舒元琛的话一落音,屋子里越发静悄悄没了声了。

    生子是大事,河州离得虽远,每月亦有书信来往,只字不提着实有违常理。

    若说刚刚满月,反正他要回京所以不提,虽依然于理不合,勉强还说得过去。

    十个月都不报,明显是有意遮瞒了。

    也是,舒家老二今年38岁,一妻二妾,虽有四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嫡子。

    倒也不是姨娘不能生,只是每次不是坐不稳胎,好容易生下来也是活不长。

    其中缘由,自然耐人寻味。

    柳氏似笑非笑地看一眼李氏,端起茶悠悠地呷了一口,看戏心态十足。

    、六哥

    李氏端坐在椅子上,容长的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苍白的指关节在宽大的袍袖里竭力弯曲着,仿佛把酸枝木的椅子生生抓裂。:。

    林瑞家的有些担心,在身后悄悄的推了她一把。

    她看着夫人长大,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气?只是就算再生气,当着老太太和大夫人的面,可不能跟老爷闹,不然闹了笑话,丢的还是夫人的体面。

    李氏闭了闭眼,再张开,已带了丝浅笑,站起来向舒元琛施了一礼:“妾身恭喜老爷~”

    舒元琛悄悄舒了一口气,白净的脸上透出笑来:“夫人同喜。”

    柳氏暗地里撇了撇嘴,笑嘻嘻地道:“恭喜二弟,弟妹。”

    “六哥在哪呢,快抱来瞧瞧。”舒老太太问。

    奶娘抱着舒滦已在门外候着,听得里面传,便抱着进来。

    他穿着大红八仙缎子袄,项上带着银镶八宝璎珞,两只如藕节似的小胳膊上套着一双银手镯。许是船上睡足了,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见了人便弯起眼睛,笑得见牙不见眼。

    “哟,这可人疼的家伙!来,到奶奶这里来。”舒老太太一半做作,一半也是真喜欢,朝他伸出了手。

    周嬷嬷便从奶娘手里接过六哥,送到她跟前。也不敢真的让她抱,就这么微倾着身子,嘴里学着婴儿的声音奶声奶气地道:“奶奶,六哥给你见礼了~”

    “这孙子可不能白见,得赏点什么~”柳氏笑。

    “就你性子急,阎王还能少了小鬼的钱?”舒老太太横了她一眼,笑骂:“去,把我那副镶松石的黄金缨络拿来。”

    她这一骂,一屋子的人俱都笑开,刚才那点子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烟消云散了。

    “来来来,伯母也抱抱~”柳氏拍着手,逗着舒滦。

    舒滦也不怕生,咯咯笑着,竟真的张开嫩藕似的双臂往她怀里扑。

    柳氏顺势在他粉嫩得掐得水出的颊上用力亲了几下:“我的小心肝,真真招人疼~”

    舒滦被她头上那副双蝶戏蕊赤金簪子吸住了目光,呵呵叫着,伸手去拔。

    “哎呀~”季姨娘惊得脸色都白了,失声轻嚷了出来,生恐惹恼了她。

    “我的小祖宗~”周嬷嬷赶紧上去,抱了舒滦:“这东西可不能玩~”

    柳氏顺手把那簪子取下来,往他手里塞:“我们六哥喜欢蝴蝶呀,拿去玩吧~”

    “这如何使得~”季姨娘嘴里说着惶恐,眼中却浮着喜气。

    ”大嫂给的,收下就是。”李氏淡淡地笑。

    大伙又凑了会趣,舒老太太便放了话:“好了,老二千里迢迢从河州返京,这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必陪我这老太婆,早些下去吧。”

    舒元琛和李氏夫妻就双双向老夫人告了罪,出了正房,回西府。

    、改名(上)

    舒沫到的时候,二少爷舒淙,四姑娘舒潼,五姑娘舒沣都已经到了,除了嫁人的二姑娘舒婳,二房的子女算是到了个齐。:。

    舒淙是男丁,成年后是轻易不到后宅来的,年后又被李氏送到清山书院读书备考,舒沫倒有二个月不曾与他打过照面。

    这时见了面,也只是缅腼地笑一下,悄悄站到人群后面。

    不多会,舒元琛夫妻回来,几兄妹上前问安。

    舒元琛对所有的子女一视同仁,面上始终带着儒雅的笑容,态度温和如一位慈爱的父亲。但是看着舒潼,舒沣,舒沫这三个一溜排开都在十四五岁上下的女儿,却是眼神茫然,显然根本没分清到底谁是谁。

    想起立夏还指望着舒家二爷能看在她曾在河州住过几年的情分上,对她另眼相看,为她做主,择一门好亲事,舒沫不禁暗自好笑。

    孙姨娘和李姨娘精心打扮了半天,院子里站了好一会,连舒远琛的边都没沾上。

    屋子里女眷太多,舒元琛坐了一会,便领了舒淙去书房,说是要考校他的功课。

    “老爷!”孙姨娘和李姨娘这才瞅了空,上前施了一礼:“一路辛苦了。”

    “嗯~”舒元琛只笑着点了点头,并未停留半步,径自带着舒淙走了。

    他一走,几位姨娘也都进了门,在李氏身后立规矩。

    舒沫和舒沣冷不丁见多了个婴儿,顿时面面相觑。

    舒潼消息快,东院正堂发生的事,早打发丫头打探得一清二楚,神情很是淡定。

    她平日话最多,吃不准李氏的脾性,这时也不敢乱开口。

    林瑞家的把舒滦抱了进来,李氏歪在迎枕上,低头逗弄着六哥儿,忽然漫不经心地问:“叫什么名呀?”

    季姨娘一愣神,这才反应过来,李氏是在问她,忙低了头柔声答:“妾身姓季,单名一个云字。”

    李氏眉心便是一蹙。

    李姨娘见机得快,立刻掩了嘴,望着孙姨娘:“夫人的名讳里似也有个芸?”

    “可不是重了?”孙姨娘顺着她的话风点头。

    林瑞家的就笑:“这可不好~”

    季姨娘急忙跪下:“妾身的云,是云彩的云。”

    她长得花容月貌,本就犯了众人的忌读,又瞒着家里,偷生了个少爷出来,偏又与夫人重了名,主动认错求夫人改名还嫌不够,话语之间竟是不愿改。

    分明就是有所倚仗的模样。

    这般的不知进退,舒沫瞧得直皱眉头。

    李氏沉了脸,越发地气恨,纤细的手在宽大的袍袖里将帕子绞得死紧,面上依旧淡淡地道:“云彩的云,倒确实比芸香的芸瞧着要俊雅些。”

    好个舒元琛,夫妻二十载,莫不是连正室的名讳都忘了?如此娇宠,让她颜面何存?

    、改名(下)

    季姨娘这才惊觉失言,急忙叩了个头:“请夫人恕罪”

    李氏瞥一眼窗外,淡然道:“今年蔷薇开得不错,就叫季红吧。”

    林瑞家的就笑:“这名不错,红艳艳的,喜气。”

    “刚巧赶上老太太寿辰,既添喜气,又有彩头,好名。”李姨娘也附和。

    “谢夫人赐名~”季姨娘垂下头,柔婉地致谢。

    “嗯~”李氏呷一口茶,眼睛也不瞄她,淡声道:“你跟着老爷,千里迢迢,舟车劳顿的也辛苦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谢夫人,奴婢告退。”季姨娘在跪垫上又叩了个头,这才起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新妾进门,妻妾间暗流汹涌,舒沫冷眼旁观,两位姨娘面上都风平浪静,完全瞧不出异样。

    舒潼几个又凑了会趣,知道李氏心情不快,也不敢久呆,相继告辞了出门。

    李氏再也强撑不住,身子一软,歪在迎枕上,淡声吩咐:“我睡会,老爷回来叫我。”

    文竹忙拿了软垫放在脚踏上,亲自给她捶着腿。

    赵嬷嬷使了个眼色,文竹便收了手,悄然退下。

    赵嬷嬷侧身在软垫上坐下,搂过李氏的腿收在怀里,慢慢地捏着。

    李氏微微睁眸,讶然:“嬷嬷,怎么是你?”

    “夫人,”赵嬷嬷也不看她,低头温言细语地劝:“这事,姑爷是做得过火了些,我也替夫人不平。可夫人也不值当为这事跟他吵,东西两府,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瞧着,看了笑话倒在其次,坏了夫妻情份,那才是得不偿失。”

    “情份?”李氏情绪激动,尖着嗓子道:“你瞧着,他对我,可还有半点夫妻情份?”

    她十四岁嫁进舒府,跟着舒元琛离京赴任,从七品县令做起,一直熬到如今的五品守备。

    十五岁生了舒婳,十九岁生了舒淙。之后,便留在京中替他在堂前尽孝,教养子女,操持着这一大家的杂事。

    夫妻聚少离多,每年盼的,只是回京述职的那一个月,为怕落个善妒的名声,还得跟姨娘分着相公。

    苦熬了二十二年,他不知感激,竟不顾她的颜面,瞒着她在外面生下少爷,纵着姨娘打她的脸!这不是要走老候爷的旧路,宠妾灭妻吗?

    叫她如何忍?

    赵嬷嬷何尝不知她心里的苦?

    强忍着心酸,低低地叹:“夫妻在一起久了,有些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男人嘛,哪有不贪鲜的?有道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到老,还是得靠夫人。”

    如今季姨娘生了六哥儿,老爷正在兴头上,夫人跟他闹,哪里听得进去?

    新鲜劲一过,自然就没了兴致。可这一吵,万一惹恼了老爷,把季姨娘抬了平妻,夫人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李氏何尝不知这个理,只是心里那口气,依旧咽不下去。

    、晚饭(上)

    “夫人也别上火,”赵嬷嬷慢慢捏着腿,轻声道:“与其跟老爷吵,不如索性再大方些,给他纳个妾室”

    笼子里关了二只蝈蝈,还怕它们不斗起来?

    李氏心念电转,把西府里正当年的丫头排了个遍,缓缓摇头:“这法子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样貌胜过那狐媚子的却是没有。”

    莫说胜过,能有一半的也是凤毛鳞角。

    赵嬷嬷见她打起了精神,心中悄然松了口气:“只是个妾,又何需定要绝色?只要脑子活泛,样貌周正,最要紧的是年轻。”

    季姨娘虽受宠,进门也有二年了。再美味的菜吃了两年,总也有腻的时候。

    况且,女人一旦生了孩子,总是不如少女鲜嫩可人。

    “还是嬷嬷看得明白。”李氏细一想,觉得是这个理,脸上便泛出笑来:“依你看,我屋里哪个合适?”

    赵嬷嬷仔细想了想,道:“论模样,冬琴最出挑,却是个没脑的。文秀倒是温婉,就怕太弱了斗不起来;文竹眼大心空,到底不堪重用;倒是冬梅最合适,贴心小意,处事圆滑,进退有据,模样生得也还周正。”

    最最要紧的,冬梅是夫人娘家带过来的陪房家生子,老子娘兄弟一大家子都在夫人手心里攥着,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夫人的手掌心!

    “嗯~”李氏点了点头:“那就挑个好日子,给冬梅开了脸……”

    说到这里,忽听文秀在外面惊讶地道:“文竹姐,站在这干嘛呢?”

    两人立刻住了嘴,赵嬷嬷起身打开房门,训道:“小声些,不知夫人在休息吗?”

    文竹满脸通红,神色局促地站在门边:“老爷回来了,奴婢想着来通传一声,又不知夫人醒了没有,怕扰着了,这才犹豫了下。”

    “夫人醒了,送热水来吧。”赵嬷嬷看她一眼,淡淡吩咐。

    “对了,”文秀记起来意,挑了帘子进去向李氏施了一礼:“夫人,老爷那边来人传话说要摆饭,问摆在哪里。”

    “就偏厅吧。”李氏这时已坐起身子,淡声道:“那地方宽敞,他们兄妹父子难得见面,一家人也好说说话。”

    冬梅心细,瞧见李氏的发鬓有些散,便走过去,帮她把发重新梳了一遍。

    拾掇齐整,一行人簇拥着李氏到偏厅。

    李氏进来,见偏厅里摆了二桌,中间用屏风隔开,便道:“左右人也不多,难得一聚,把屏风撤了吧。”

    刚把屏风撤了,那边舒元琛已经带着舒淙来了。

    爷俩脸上都带着笑,显然这次的考校是极让舒元琛满意的。

    李氏上前福了一礼:“老爷。”

    几位姑娘这时也都到了,先见了礼。

    舒元琛说了声:“夫人辛苦了~”在上首坐了,

    李氏就在他左手边坐了。

    、晚饭(下)

    他夫妻二人落了座,舒元琛就发话:“都别站着了,坐吧。:。”

    舒淙便带着几位庶妹一起入了座。

    孙李二位姨娘熟门熟路,站着立规矩。

    只有季姨娘,也不知是故意恃宠生娇,还是在河州独大惯了,一时忘了规矩,竟走到舒元琛左边落了坐。

    她刚一沾椅,忽然瞥到对面几个少爷小姐都在看她。

    尤其舒沣,嘴角下撇,一副极轻蔑的神色。

    她微一怔神,再一瞧,孙姨娘和李姨娘正用红木筷子帮着老爷和夫人布菜,猛地想起这是在京中老宅,一张粉脸瞬间涨得通红,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李氏冷着脸,不发一语。

    舒元琛很是尴尬,骂道:“下作的东西,夫人面前,哪有你的座位?”

    “老爷,我……”季姨娘神情惶恐,一双美目中盈满了泪水。

    李氏慢悠悠地看了舒二爷一眼,似嗔似讽地笑道:“大喜的日子,老爷何必发怒?她今日如此,还不都是老爷惯的?”

    舒元琛被她连削带打这么一调侃,面上挂不住,筷子往桌上一拍,厉声叱道:“跪下!”

    季姨娘娇躯一颤,怯生生地看一眼舒二爷,只得跪在地上:“奴婢知错,求夫人宽恕~”

    李氏根本不看她,执起象牙箸挟了一筷鸡汁脆笋往舒二爷的碟子里一放:“这是庄子里送来的鲜笋,味道极不错的,老爷尝尝~”

    “嗯~”舒元琛这时哪里还有胃口,可这是回京后第一顿团圆饭,若就这么撤了,传了出来岂不越发尴尬?只得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一口。

    孙姨娘在身后,笑盈盈地道:“夫人喜欢吃虾。”

    舒二爷闻音知雅,举筷挟了一箸龙井虾仁,放到李氏面前的碟子里:“夫人辛苦了~”

    李氏便回眸横了孙姨娘一眼,嗔道:“就你话多~”

    骂虽骂,眼中到底浮起些笑意来。

    孙姨娘也不做声,只抿了嘴笑,又去帮少爷,小姐们布菜。

    一顿饭,六个人吃,十几个人侍候,饭桌上却静悄悄的,只发出些许轻微的声响。

    舒沫正低头苦吃,面前的碟子里忽然多了一块西湖醋鱼。

    愕然抬眼一看,舒淙望着她笑:“多吃点~”

    舒沫登时红了脸,轻声道:“多谢二哥。”

    舒潼,舒沣也都停了筷,眼里或多或少有着迷惑。

    舒淙几时跟她走得这么近?

    “这是小七吧?”舒元琛隔着桌子看她一眼,笑得很是慈祥:“二年不见,倒是长高了不少。”

    二爷去年春节没回京,是以算起来确有二个年头。

    他这一问,李氏便也若有所思地看着舒沫,笑着附和:“七丫头越长越是水灵~”

    孙姨娘很是欢喜,这次的笑确是打心里发出来。

    、送书

    好不容易结束晚饭,跟老爷夫人请完安,舒沫赶紧带着立夏回自己院子

    “七妹妹~”舒淙一转头,突然没了舒沫的身影,赶紧追出来。

    舒沫装着没听到,低了头越走越快。

    立夏诧异地小跑着跟上来,拽着她的袖子:“小姐,二少爷在叫你呢?”

    她又不聋,能没听到吗?这丫头,平日挺机灵的,今天怎么偏傻了呢?

    被立夏这么一阻,舒淙已经追上来,喘着气望着她笑:“你走得可真快。”

    “对不起,二哥~”舒沫红着脸,微垂着头,讷讷地答:“我,我没听到~”

    心里却道:显然还不够快,要不也不能给你缠上。

    舒淙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忙摆着手安慰:“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他平日与几位庶妹关系并不亲厚,一时竟找不到话题。兄妹两个尴尬对望了半天,还是舒沫开了口:“二哥找我,有事?”

    “没有没有~”舒淙一愣,先是摇头,后来又觉得不对,忙改口:“我正要回去,顺路送七妹一程。”

    舒沫不说话,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朦胧的月色下,通透而清澈。

    倒是清风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少爷住在前院,七小姐住内宅,这路从哪里顺起来?

    舒淙狠狠瞪他一眼,他忙捂住嘴。

    舒沫不禁笑了:“二哥在书院可还好?”

    “多谢七妹妹惦记,二哥一切都好。”舒淙这才恢复如常,笑道:“二哥得了一套上好的徽砚,这次来得匆忙,下次给你捎回来。”

    若记得不错,几个庶妹里,属七妹妹的字写得最好。

    舒沫赶紧推辞:“我只是胡乱涂鸦,比不得二哥正经的读书,哪用得着那金贵的东西?”

    舒淙面子浅,被她一拒绝,又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立夏见他憋得脸通红,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打圆场:“小姐睡前喜欢看些书,二少爷若有,不妨送小姐一本。省得一本《烈女传》,瞧了无数回,她不乏,我都累了~”

    “好好好~”舒淙大喜,感激地瞥一眼立夏,忙不迭地点头:“多了也不敢夸口,七妹妹要看,还是拿得出。就不知七妹妹偏好哪一类的?”

    舒沫一脸惶恐:“我不过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哪里懂什么好赖?二哥瞧着好的话,赏一本给妹妹就行了。”

    “那二哥就自己做主了。”舒淙很是高兴,辞别了舒沫,带着清风走了。

    赶紧他特地叫住舒沫,竟是为送她东西?

    “小姐,”立夏一脸莫名地瞧着月色下渐行渐远的两条人影,又喜又忧:“今儿刮什么风?”

    “谁晓得?”舒沫胡乱应了一句。

    “依我看哪,准是老爷跟二少爷说了什么。”立夏心里却早下了结论,一脸喜气。

    她就知道,老爷对小姐果然是高看一眼的。

    、争执

    几个子女都散去,正房里就剩下舒二爷和李氏。。

    赵嬷嬷使了眼色,众人便识趣地退了下去,让他们夫妻二人说话。

    “淙儿是怎么回事?”李氏想起晚餐时,舒淙的反常,忍不住问。

    “哦~”舒元琛愣了一下,不答反问:“听说你带着小四她们几个去普济寺了?”

    “嗯~”听他一问,李氏倒也有些明白,上前替他宽了外裳挂在架上,不急不缓地解释:“老爷只顾着当官,可还记得家里有三个要出阁的丫头?可巧邱侍郎家的嫡三孙也到了年纪,这就去瞧瞧,若是合适,就先订下一个。”

    二房三个庶女年纪个挨个,相差不远,这事舒元琛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带着三个闺女上门,任别人挑选,想起来心里也是不舒坦的。

    但女儿们的婚事,自古都是嫡母做主,他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好插手。

    舒元琛沉默了一会,问:“我怎么听说,邱家这位三少爷风评不太好?”

    李氏一听这话,勾起心中不快,当下脸一沉,冷笑:“老爷一把年纪尚且难过美人关,何况一个少年郎?再说了,要是没半点毛病,哪里轮得到咱们家,还是庶的。”

    舒元琛被她一刺,脸上挂不住,白净的面皮登时就红得象块布,陪了笑道:“好好的,怎么把我扯进去了?再说,她是上面赏的,我也不能推辞……”

    李氏越发恼了,淡声道:“滦哥儿算怎么回事?事先也不写封信通知,抽冷子送到老太太跟前,这不是明着打我的脸吗?”

    “哪里是瞒着,只是想着反正要进京,没必要特地提,这才拖了下来……”舒元琛一脸尴尬。

    “老爷在这事上吃的亏还不够吗?”李氏心中气苦,流下泪来:“当年,要不是老候爷昏聩,抬了老太太做平妻,大伯由庶长子变嫡长子,这永安候府早该是老爷当家,又哪会弄成现在这样分出东西两府,教外人看笑话?”

    舒元琛被她戳到痛处,沉了脸低喝:“爹再错也是长辈,哪里轮到你这做媳妇的说三道四?”

    “老爷宠妾我管不着,但若伤到淙儿的地位,妾身绝不会善罢甘休!”

    夫妻二人在里屋争执,声音越说越大,赵嬷嬷在外面干着急,想要进去劝,终究是不敢。

    忽听外面有人闹起来,打发了小丫头去问,才知道是季姨娘身边的大丫头萍儿来请老爷。

    林瑞家的登时就怒了,开门出去,照她胸前就是一脚:“没羞没臊的东西!这是什么地方,也敢来闯?”

    萍儿被蹬翻在地,趴在地上哭求:“冤枉啊,奴婢只是来求夫人开恩,饶了我家主子。不然,这天寒地冻的,跪一晚要死人的啊~”

    赵嬷嬷一愣,这才记起,季姨娘被舒元琛罚跪,敢情到现在还没叫起呢!

    、病殁

    林瑞家的把脸一板,冷冷地啐了一口,骂道:“呸!大喜的日子,在这里说什么死呀活的,掌嘴!”

    几个粗使婆子一拥而上,扯的扯手,揪的揪头发,把萍儿按在地上,不由分说啪啪啪左右开弓,连扇了十几个耳光,直打得她面皮紫涨,嘴中流血这才罢手。:。

    赵嬷嬷微一蹙眉,淡声道:“老爷已经睡下了,明儿早上再说吧。”

    “打出去,锁门。”林瑞家的冷喝一声,转身进门。

    婆子们把萍儿推出去,扔在地上:“再来吵,打折你的腿!滚!”

    萍儿虽打出去了,但季姨娘到底是舒二爷的宠妾,又生了六少爷,风头正劲着,若是进门第一天就出了事,于夫人的名声亦是有损的。

    林瑞家的和赵嬷嬷一合计,这事还是得回了老爷和夫人,让他们去处置。

    平日里文竹最爱露尖,在老爷面前露脸的事,总是争着去做。今天却不知怎地,有些木木的,半天没有反应。

    文秀只好起身,隔着帘子禀道:“老爷,夫人~”

    “什么事?”舒元琛正在气头上,口气自然不好。

    “季姨娘还在偏厅跪着呢,请老爷和夫人示下。”

    舒元琛一怔,想着季姨娘细皮嫩肉的,在这冰冷的地上跪了几个小时,登时心疼不已。当着李氏的面,却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眼睛看着她。

    “别瞧我呀~”李氏心中有气,别过脸去,淡淡地道:“罚的是老爷,放的自然也是老爷。”

    “让她跪!”舒元琛没法,只好沉了脸喝道:“什么时候知错了,什么时候再起~”

    文秀听了这话退出去,又等了个把钟头,这才去偏厅叫起。

    季姨娘倔,硬撑着不认错,有什么法子,是不?

    季姨娘一瘸一拐地出了正房,萍儿还地跪在院外,满身的血,脸早已肿得象猪头。

    两个人见了面,皆是又惊又怕。相扶着回了院子,关起门来抱头痛哭一场,当天晚上季姨娘就发起烧来。

    她从河州带过来的,就只一个萍儿贴身得力。两个小丫头,都是李氏临时拨过来的,对萍儿的吩咐自是爱搭不理,早早地吹了灯歇了。

    萍儿自知就算去了,别说老爷的面,只怕连门都进不了。只好强撑着伤痛的身子,跑前跑后地烧水给季姨娘擦身,换衣。

    拖到第二天早上才去回了夫人,中午就有人过来把滦哥儿抱走,说是怕过了病到六少爷身上。

    大夫却是傍晚时分才姗姗而来,胡乱开了副药就走了。

    可怜季姨娘娇宠惯了,又气又羞又怒又恨,没三天就殁了。

    消息回到正房,李氏蹙了眉尖,不悦地道:“府里正办喜事呢,她倒会触霉头!”

    林瑞家的就笑:“不过是个姨娘,搭出去便了,省得张扬。”

    、借花献佛

    季姨娘高调张扬地进府,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等着看一场妻妾相斗的大戏

    哪里知道,季姨娘只做错一件事,几天时间就把悄没声息地湮灭在深宅大院里。

    教人叹息的是,从头到尾,李氏根本手都没出!

    西府殁了位姨娘,就象湖中投了颗小石子,连浪都没掀起,就悄没声息地落下了维幕,丝毫没有影响到舒府的生活。

    这日舒淙照例来给李氏请安,他瞅准了时间,赶在舒沫从正院辞别出来,在岔道叫住她:“七妹妹~”

    “二哥~”舒沫侧身给他行礼。

    “瞧,这是什么?”舒淙扬着两本蓝皮线装书,得意地笑。

    舒沫瞥了一眼,不觉眼睛一亮:“果然是好东西!”

    舒淙送她的并不是死板无趣的《四书》《五经》,却是一本《大夏历险》,一本《大夏地域志》。这二本书都是当代怪杰儒者李南歧所著。

    据传他出身富庶之家,文采斐然,却不愿与权贵结交,不肯写八股文章,只喜游历名山大川。

    《大夏历险》纪录的就是他十五岁起游历名山胜水的感悟和经历,读来趣味十足;而《大夏地域志》顾名思义,是他根据亲身经历,勘定的大夏地理志。

    只是他性子怪异,浪荡不羁,著述虽然深受追捧,却只在清贵之中手抄流传。

    一本可说千金难求,得之不易。

    短短几天时间,舒淙能弄到这二本书,倒确实费了一点心思。

    嗯,好吧,她更正,不止是一点点,而是大大的心思。

    舒沫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有了这二本书不谛于推开了一扇通向外界的窗。

    “嘿嘿~”舒淙到底是少年心性,见合了她的心意,忍不住嘴角上翘:“七妹妹喜欢就好~”

    “二哥费心了~”舒沫一直对他敬而远之,只有面上情,这次却是真心实意了。

    撇开这二本书的价值不说,光只这份心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