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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txt第2部分阅读

      官家庶女txt 作者:肉书屋

    了眼前的关就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舒沫倒不在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立夏见她全不当一回事,越发恼了:“到时真嫁不出去,可别怨我没拦着你!”

    舒沫瞧了有越,噗哧一笑:“放心,就算我嫁不出,也定然帮你寻一个好婆家,绝不让你做老姑婆,可好?”

    立夏登时红了脸,扭身就往外头走:“算奴婢多嘴,小姐的事,奴婢以后再不管了!”

    舒沫笑嘻嘻地道:“得,不逗你了还不成么?”

    立夏崩着脸,不说话。

    “真生气呀?”舒沫眼珠转了转,忽地伸手往她腋下一挠。

    “哈!”立夏怕痒,当场笑出声来。

    舒沫顺势抱住她:“好姐姐,我错了。”

    这一声“好姐姐”唤起二人久远的记忆,忍不住都红了眼眶。

    “我知道,”立夏牵了她到桌边坐下,一边侍候她洗漱,一边温言细语地道:“姑娘慧质兰心,不想做那出头的椽子。可你年纪也不小了,议亲之事总会提到日程上来。总也是这个样子,可不是个事,还得早做打算。”

    “嗯~”舒沫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别嫌我罗嗦~”立夏熟知她的性子,抬头瞪她一眼:“夫人待小姐虽说不上好,可也没让小姐冷着饿着,嫡母中也便算是心善的了。你就算再不喜,样子还需装一装的……”

    舒沫急忙点头:“行行行,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一定好好表现,定不让你失望,可好?”

    立夏何尝不知她是应付,可自己终归只是下人,这种事,再着急也使不上力,只得叹一声:“不早了,睡吧~”

    、听,有人在哭

    用过早餐后,邱夫人,李氏及众位小姐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踏着青石铺就的小径往桃林深处而去。。

    普济寺的桃花很有名,不仅仅是面积大,绵延十余里,更因为品种多。

    有重瓣的,单瓣的,有寿桃形的,也有牡丹形的,月季形的,还有梅花形的。颜色更是多样,红的,白的,粉的,碧的,双色的,五彩的,看得人目不暇接。

    其实现在的情形,稍有点头脑的都已猜出点眉目了。

    舒沣脸色绯红,低着头一直默不吭声;舒潼大概也看出点意思,到底年轻,不懂得掩饰,阴沉着脸,走得又快又急,象跟人较劲似的。舒沫一直就扮演木头,自然不会去活路跃气氛。

    好在还有个邱雅云,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不时还摘几枝桃花,才不显得尴尬。

    到得桃溪附近,有寺中僧人摆了一溜竹笼,鱼缸在路边,养着些兔子,松鼠,鸽子,金鱼等活物,供赏花的达官贵人们买了放生。

    若在平日,舒潼定不会落在人后,这会却冷冷地瞧着,丝毫不肯凑趣。

    邱夫人挑了一缸金鱼,李氏买了一笼鸽子,都各有仆妇捧着;邱雅云挑了只松鼠,舒沫见那小兔玉雪可爱,毛绒绒一团,一时没忍住,也买了一只。

    立夏帮她提着笼子,她一路走一路拿青菜逗弄着,木讷之色一减,倒生出些平日没有的俏皮,显得灵气逼人,惹得邱夫人连看了她好几眼。

    舒沫只觉不过瘾,便想把兔子抱在怀里,哪知一个不稳,兔子从她手里跳出来,蹿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哎呀!”舒沫想也不想,弯了腰便追。

    立夏一时没拦住,又不敢大声嚷,只停得片刻,舒沫已跑得远了。

    “我的小祖宗,怎么尽闯祸了!”她没法可施,跺了跺脚,只得追进了桃林。

    好在兔子刚满月没多久,跑得并不快,舒沫倒是没有追丢,却也抓它不住。

    她拗脾气上来,听到立夏在后面喊,也只作未闻,卯足了劲地追。

    兔子慌不择路,逃进树洞里,谁知却是死胡同,被舒沫堵个正着。

    “哈!”舒沫得意洋洋,揪着兔耳朵扮鬼脸:“这回看你往哪逃?”

    立夏横眉立目地站在身后:“好玩吗?”

    “好玩,”舒沫嘿嘿干笑二声,把兔子往她手上递:“要不,借你玩玩?”

    “小姐自个慢慢玩吧~”立夏转身便走。

    “我不是不小心嘛~”舒沫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当我真傻呢?”立夏气得不想理她。

    她就知道小姐不可信,才发誓了多久?立马就犯了。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块逛个桃林,能有多难受,非得闹夭娥子……”立夏碎碎念。

    “嘘~”舒沫坚起一根手指压上她的唇:“听,有人在哭~”

    、打的就是你

    “小姐,”立夏骇得惨白了脸,揪紧了舒沫的衣角,颤着嗓子劝:“咱回去吧,别管了~”

    这山高林密的,万一惹上啥不干净的东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舒沫对神鬼那套自是不屑一顾,迈开大步朝着哭声走去:“好歹住在寺里,哪好意思见死不救?”

    离此不足三十米远的灌木丛底下,有一道宽约四五米的山涧,一个黑影蜷成小小一团,蹲在长满青苔的山石上。

    看身形,不似成|人。估计不小心一脚踏空,掉下去了。

    舒沫试了几次,都因荆棘太多,穿着裙子碍手碍脚,根本不可能下去。

    “嗨,你还好吧?”她提高了声音冲着底下大喊。

    黑影见有人来,精神一振:“快把小爷救上去,大大有赏!”

    “嗬,还挺横!”舒沫一听放了心:“等着,姐姐想办法救你上来。”

    中气挺足,说明没大碍。

    “我去叫人~”立夏说着,掉头就跑。

    “不用~”舒沫一边解下束腰的绸带,一边吩咐:“你的也解下来。”

    “这如何使得?”立夏臊得脸通红。

    “救人要紧,顾不得那么多。”况且,对方不过是个孩子。

    “不成,万一给人发现,小姐这辈子就毁了~”立夏急得直跺脚。

    “得,”舒沫也不勉强,弯下腰开始撕自己的衬裙:“不难为你,反正也没多深。”

    “别~”立夏慌了:“还是用奴婢的吧~”

    舒沫把两人的腰带系在一起,熟练地挽了两个套,再弄了个活结。

    立夏在一旁瞧得瞠目结舌:“小姐,你啥时学的这一手?”

    “我会的东西多着呢~”舒沫笑吟吟地瞥她一眼,从地上拣了块石头系在绸带上,捶下去:“小家伙,把那两个套,下面的套在膝弯,另一个套在腰间,再用袖子包住头脸,明白吗?”

    “好了~”

    折腾了一刻钟,舒沫和立夏二人合力,总算把那小子拽了上来。

    那孩子小脸脏兮兮的,一身湖水蓝的锦袍蹭满了青苔,早已瞧不出原来的颜色,整个人湿漉漉的,象是从泥淖里爬出来。

    立夏一瞧,乐了:“哟,哪来的小泥猴呀~”

    哪知那孩子听了,把眉毛一竖,上前照着立夏心窝子就是一脚踹了下去,嘴里喝道:“狗奴才,小爷也是你笑话的?”

    立夏没有防备,被他一脚踹翻,吃惊地张大了眼睛,捂着心口说不出话来。

    “臭小子!”舒沫恼了,啪地一掌拍上他的头:“你踢谁呢?”

    “你敢打小爷?”小霸王黑着脸,扭过头冲他吼。

    “打的就是你!”舒沫叉着腰,吼回去:“忘恩负义的东西!”

    小霸王窒了一下,蛮横地道:“小爷也没求你救!”

    、有种杀了小爷

    “不用我救是吧?”舒沫冷笑一声,杏眼一眯:“信不信我把你再扔下去?”

    小霸王将头一昂,气势极强地喝道:“你敢!小爷灭你九族!”

    立夏骇了一跳,怯怯地舅:“小姐,咱回去吧~”

    这小少爷一看就不是善茬,何苦争这闲气?

    舒沫走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做势就要往下扔:“想灭我九族?可以,等你有命上来再说~”

    “你,你敢?”小霸王眼里明显露了怯色,偏又不肯求饶。。

    “怎么样?”舒沫提着他的衣襟,居高临下地瞅着他:“是跟她道个歉,还是重新回沟里蹲着,自己选!”

    “她只是个奴才!”小霸王恶狠狠地瞪了立夏一眼。

    舒沫没好气,啪地又给了小家伙头上一巴掌:“奴才就不是人了?人家救了你,你就得说谢谢。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吗?”

    立夏苦笑:“奴婢不敢~”

    “甭废话,我数到三,赶紧选。”

    “哼!”小霸王两眼一翻:“有胆就杀了小爷!”

    舒沫懒得再听,抬脚就踹。

    “小姐!”立夏到底服侍了她几年,倒是颇晓得她的脾气的,平时看着挺好说话,真要倔上了,那可是九头牛也拉不回,这时见她真恼了,赶紧上去抱住她的腰:“他还是个孩子呢,这一脚看着狠,其实也没使多大劲,我一点也不疼,真的!”

    一句话,点醒了舒沫。

    对啊,她发什么疯?没事欺侮个孩子,就算赢了,有意思吗?

    舒沫不禁有点汗颜,讪讪地道:“我,我这不是心疼你吗?得,既然你没事,那咱走吧~”

    立夏松了口气,赶紧往回走,走了几步见那孩子还直挺挺地站在桃树下,冲他招手:“小少爷,快跟上呀~”

    他把头一扭,“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舒沫回头看了眼,了然:“脚崴了?”

    小霸王倔强地抿着嘴,拒绝做答。

    舒沫叹了口气,认命地折返,蹲下去按住他的脚踝,试探地摸了摸,又捏了捏,道:“会有点疼,忍着~”

    “谁要你多管……”话没说完,舒沫忽然手下一用力,他发出“啊”地一声惨叫。

    “什么人在此撒野?”清雅的男音,倏然响起。

    一道白影快若闪电般从桃林深处扑来,眨眼之间已到了眼前。

    舒沫回头,那人已站在她身前不足二米之处。

    一身雪白的长衫,滚着二寸宽的墨色的边,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穿花拂叶而来,花瓣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发上,肩头,衣上,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衣袂翩然,清雅俊美,恍如天上谪仙。

    “三叔!”小霸王喜出望外。

    “宇儿,有没有事?”夏候熠声音轻柔,带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感。

    、公子熠

    立夏一脸紧张,下意识地闪身挡在舒沫的身前

    出乎她的预料,夏候宇看了一眼舒沫,竟缓缓摇了摇头。

    舒沫站起来,抬起下巴朝山涧的方向一呶,简短地解释:“他掉到下面,可能扭到脚了。”

    话落,从他身后鬼魅似地掠出两个人,悄没声息地跃过荆棘丛,消失在山涧之下。不过一刻钟时间,二人再次现身,一声未吭,垂手立在他身后。

    夏候熠唇角微微扬起,目光在三人身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那根系在小家伙腰上的绸带上:“是你救了他?”

    “举手之劳,谈不上救。”舒沫神色镇定地抬手拂了拂发,优雅地转身:“立夏,我们走。”

    “等等~”瞧到她腕间的白绫,夏候熠眼底前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精光。

    “公子还有事?”

    夏候熠含笑觑她一眼:“姑娘确定,就这样走出去也没关系?”

    立夏窘得一张脸通红。

    舒沫神色自若,转过身,手掌向上冲夏候宇一摊:“腰带还来。”

    “脏成这样,你还敢用?”夏候宇一脸厌憎地瞪着她,三两下将绳套解下,一脚踩在脚底,本来还只蹭脏的腰带,立刻变得惨不忍睹。

    “你~”立夏气结。

    “在下在桃林有一幢精舍,舒七姑娘若不嫌弃,可否小坐片刻,容熠某稍尽地主之宜。“夏候熠浅笑,声音温和,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坚决。

    夏候宇立刻转头望他,眼里闪过不可错辩的惊愕:“三叔!”

    那是三叔的禁地,等闲之人绝对不可接近,连他都是缠了多次才勉强允许造访,今日竟然破例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进去?

    舒沫先是一愣,瞥一眼腕间包着的白绫:“我并不认识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看来这羞愤自残的名声是洗不掉了。

    “在下夏候熠。”

    立夏倒吸一口冷气,低喃:”京城四公子之首的熠公子?”

    “舒七姑娘可以相信在下了?”夏候熠微笑,目光始终锁在舒沫的脸上。

    “你说是就是了?”舒沫挑眉。

    夏候宇极不高兴,冷笑:“三叔没必要冒别人的名号!他……”

    “说得是。”舒沫赞同地点头:“他那张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夏候宇愣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喉咙中。

    “熠某保证,舒姑娘会不虚此行。”夏候熠淡然而笑。

    舒沫不太确定,那双黑玉似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是否是她熟知的——那种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兴奋之光。

    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并非国色天香。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以他尊贵的身份,若说对一名小小五品官家的庶女一见钟情也太扯了些。

    他非要留住自己,是何目的?

    、试探

    一行人顺着桃溪而上,走了约摸一刻钟的距离,便见到一处房舍,隐山苍松修竹之间,原木构造,未见华丽,却处处透着雅致。。

    “七姑娘请。”夏候熠微笑着引舒沫入了花厅。

    那两个一直影子似地跟在他身后的侍从,这时悄没声息地退走,不多会奉上茶水糕点,一样的桃花酥,桃花茶,比起普济寺的显然又精致了许多。

    夏候熠语音清浅,笑得温雅之极:“山居简陋,未曾备有女子衣物,恐怕要劳烦立夏姑娘多走一趟了。”

    立夏哪里敢把舒沫独自一人扔在陌生的男子家中?

    可,若是任舒沫衣衫不整地自桃林走出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登时左右为难,涨红了脸可怜巴巴地看着舒沫:“这~”

    舒沫微微一笑“这里距寺中也不远,你跑快些,约摸半个时辰也就够了。”

    “高山,你送送立夏。”夏候熠吩咐。

    见他支开了立夏,舒沫也不点破,随手拈起一块点心,赞道:“这桃花酥真是好,又酥又脆,甜而不腻。”

    心中暗自嘀咕——另一个不晓得是不是叫“流水”?

    “哼!”夏候宇鼻孔朝天,很臭屁地嘲讽:“宫中御厨特制的点心,这辈子你也就见识一次,逮着机会多吃点!”

    舒沫并不生气,笑吟吟地拈了一块给他:“你也来一块?”

    忽听几声箫声起,夏候宇先是一怔,蹭地一下跳起来,飞快地往外冲,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夏候熠欠身道:“抱歉,熠某有朋友造访,请七姑娘稍坐片刻。”

    “公子请自便。”舒沫浅笑。

    她自在地喝着茶,很快一碟点心吃完,仍然不见有人理会。

    她便放下杯子,踱到门边,从竹制的窗户向外眺望。

    庭院中只种了些花草,并无高大乔木,一眼看过去,不说客人,就连院门都看不到了!

    她蹙了蹙眉,低语:“这许久还不回,真有些无聊,不如去瞧瞧有些什么花?”

    说着话,便慢慢出了花厅,朝花圃走去。

    她走得很慢,不时停下来拨弄一下花草,偶尔还低下腰去嗅一下花香。

    不出所料,看似小小一座花圃,在里面转悠了刻把钟,竟怎么也找不到回花厅的路了。

    她倒也不急,索性找了块干净平整的石块坐下来慢慢欣赏眼前风景。

    “公子,”流水瞧了半天,见她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依我看,她是走不出来的了~”

    “再等等,不急。”夏候熠抚着下巴,隔着花木,饶有兴致地望着身前那抹纤细的身影。

    她显然已发现处境不妙,奇的是没有半点慌乱之意,非但如此,从她微仰的身姿,半眯的杏眼来瞧,俨然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

    、她算老几

    又观察一会,连流水也看出不对,登时满心疑惑:“她在干嘛?”

    夏候熠清冷地笑,慢吞吞地道:“或许,她是想告诉我,她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没想到舒元琛的女儿,不但心思玲珑,竟然还懂得机关消息?

    “她怎么知道我们在找人?”流水困惑地抓抓头,猛然一惊:“除非,她知道昨天傍晚偷闯到竹林的人是谁?她,跟他们是一伙的?”

    “那倒未必~”想着她腕间的那道伤,夏候熠话锋一转:“不过,我猜她最起码是见过一面的”。

    流水眨巴着了几下眼睛,被他绕糊涂了,“那她到底知不知道?”

    夏候熠眯起眼睛,慢悠悠地笑了:“这,要问她了。”

    流水瞪大了眼睛望他——这不等于没说吗?

    夏候宇表情不耐,站在凉亭外,蹙着浓眉嚷:“到底还要等多久?”

    “怎么,”夏候熠回头望着他,眼里闪着戏谑的光:“怕吓坏她,心疼了?”

    “呸!”夏候宇一蹦三尺高:“小爷会心疼她?她算老几?”

    “公子~”叔侄二人正斗着嘴,高山悄没声息地走了进来:“舒家正在套马车,看样子,很快就要返京了。”

    夏候宇踮起脚尖,从凉亭往下瞧,果然看到立夏急匆匆地顺着林间小道往这边而来。

    “领她进来。”夏候熠给流水递了个眼色。

    夏候宇一扭头,飞快地跑走了:“我去~”

    “公子,”高山趋前一步,轻声道:“舒七小姐房内,有件中衣撕得只剩一只衣袖。据舒二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文竹所言,七小姐腕间伤痕是不慎撞碎玉镯,碎片划破所致。”

    若果真如此,小小一个划伤,自然用不得这许多布料。

    但舒沫外柔内刚,处变不惊,绝不是传闻中因不慎摔倒便会羞愤自残的女子。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她曾替别人包扎过伤口,腕上伤痕,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夏候熠眸中掠过一道冷光,满意一笑,起身:“冷落客人太久,实非待客之道。”

    “喂!”舒沫眯着眼睛,认真地研究面前这株桃花,夏候宇忽地蹦了出来,一脸厌弃地瞪着她:“你坐在这里干嘛?”

    舒沫一脸的无辜:“这里的路可真难记,我不过随便转转,竟迷路了~”

    夏候宇一阵心虚,拉长了脸,气势汹汹地骂回去:“怎么不说自己笨?”

    “我很少出门嘛~”舒沫不以为意,站起来:“坐了这会子,有些渴了。”

    夏候宇转头就走:“跟紧了,这回可别再迷路了!”

    回到偏厅,不出所料,夏候熠已然等候在坐,见了她拱手微笑:“抱歉,怠慢了七小姐。”

    舒沫浅淡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公子言重了。”

    、给你千两黄金要不要

    立夏拿着衣服气喘咻咻地赶到竹林精舍,舒沫已经气定神闲在喝茶,急匆匆上前:“小姐,夫人要回府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七姑娘,请~”流水引着舒沫去了客房,退出去

    “高山不会一直把你送到禅院吧?”舒沫压低了声音问。

    立夏没好气地瞪她:“这会子晓得担心了?”

    “这点小事还处理不了,你也不叫立夏了~”舒沫笑着恭维,眼睛被书架上那一排线装书所吸引,走了过去。

    立夏唬了一跳,正要阻止,舒沫已拿了一本在手,却是《甘石星经》;放下,再取一本,是《周易》;再拿,这次是《浑仪图注》。

    她不禁扑噗一笑:“这人,莫非想抢算命瞎子的饭碗不成?”

    “夫人等着呢~”立夏提醒。

    “等等~”舒沫正要转身,忽然瞥见一本《骨科旨要》,翻了一下,又找到一本《针炙图经》顿时大喜,站在那里就开始翻阅。

    “别看了,走吧~”立夏急得不得了。

    “立夏,”舒沫眼珠一转,忽地抬起头来看她:“出门的时候,他们会不会搜我的身?”

    “啥?”立夏愣住。

    舒沫把书一扬,冲她挤了挤眼睛,压低了声音问:“你说,我把这二本书夹在衣服里带出去,怎么样?”

    “小姐!”立夏骇得脸都变了色。

    “他书这么多,哪有时间看?依我看,就算少二本,根本也发现不了~”舒沫撇着嘴,有些不情愿地把书放回书架,目光却恋恋不舍地在书堆里逡巡。

    古代资讯不发达,真正的千金易得,一书难求。

    “走吧~”立夏生怕她变卦,拉了她就走。

    出得门来,流水神色古怪地将脸扭到一边,舒沫挂着那二本医书,也没在意,回到前厅向主人辞别。

    夏候熠含着笑送至大门止步:“援手之恩,徐图后报。”

    “你真的要报答我?”舒沫眼睛一亮。

    夏候宇极不高兴,怒道:“给你千两黄金要不要?”

    立夏生恐她说出失仪的话,赶紧揪了她一把,舒沫一脸郁卒地看她一眼,讪讪地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高山,送客。”夏候熠微微一笑。

    高山把主仆二人送出桃林,递了个竹漆的漆盒过来:“些许心意,请七姑娘笑纳。”

    “多谢了。”立夏接了盒子,拉着舒沫快步离开。

    夏候熠进到客房,目光在书架上扫了一遍,取下二本书,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笑:“舒七姑娘的兴趣,倒是独特得很。就不知舒元琛的喜好如何?”

    “属下这就去查。”流水自告奋勇。

    “你猜,”夏候熠微笑着扬着二本书:“若将这二本书送过去,她会是什么表情?”

    高山适时走了进来,接了一句:“下个月初七是舒老夫人寿辰,倒是个好时机。”

    、食盒

    舒沫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迟了。:。

    林管家正要打发小厮去寻,见她跑来嘴上虽不好说什么,面上却有些不愉:“快上车,就等七姑娘了。”

    碍于邱夫人在场,李氏只温言说了句:“这孩子,腻是贪玩,下次不可如此~”,便放她离去。

    “是~”舒沫长吁一口气,急急低头认了错,溜进马车。

    立夏急着回房取行礼,手中漆盒顺手就递给了舒沫:“小姐,拿着车上吃~”

    邱夫人眼尖,一瞥之间已认出盒上刻着个眼熟的标记,忍不住轻咦了一声。

    记得她进桃林时明明空着手,何以回来时,手里却提着内务府的食盒?

    “怎么了?”李氏含笑询问。

    邱夫人惊疑不定地再看一眼马车,舒沫此时已缩回车中,却是再瞧不见。事关女儿家的声名,她也不敢乱说,定了定神,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刚才想起,似落了个镯子在房中。”

    “奴婢这便去取~”早有机灵的丫头,应声跑了回去。

    李氏也是个精明的,听她这么一说,便知只是托词,当下并不拆穿,只暗暗留了心眼,笑着寒暄几句,便与邱夫人分了手,各自乘马车返京。

    舒潼一路上安静得出奇,沉着脸,一声不吭。

    舒沣大事抵定,心情舒畅,平日里对舒沫也算友好,冲她笑了笑:“这盒子好精致~”

    舒沫低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那食盒是用湘竹雕成,盒身刻着鱼鸟纹,花纹十分精致,显然不是路边随处可以买到的那种地摊货。

    心中暗暗叫糟——这盒子只怕要给她惹事。

    她心虚地把盒子往身侧移了移,挡了大半的图案,勉强堆起笑容,应了一句:“我只闻到点心的香味,倒没注意盒子~”

    舒沣听她说得天真,忍不住莞尔,压低了声音又悄悄问了句:“装的什么?”

    “桃花酥~”舒沫说着话,很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姐姐可要尝一点?”

    “普济寺的桃花酥是好,我吃着却觉得甜了些,你自个留着吧~”舒沣微笑着推拒。

    “哼!”舒潼剜她一眼,冷声嘲讽:“为几块点心让一大家子的人等!万一传了出去,知道的是你贪吃,不知道的还不知怎么埋汰咱们舒家的女子呢~”

    “姐姐教训得是,妹妹想得不周,下回不敢了~”舒沫低着头,两手摆在膝上,做诚惶诚恐状。

    说什么都好,只要不拿盒子说事,就阿弥陀佛了!

    舒沣轻蹙了下眉尖,嘴角动了动,终是没有吱声。

    舒潼瞧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火更胜,尖了嗓子道:“怎么,她行为不端,我说她几句,还错了不成?”

    “我也没说什么,姐姐何必生气?”舒沣陪了笑脸,低声道。

    、食盒(二)

    她态度谦卑,舒潼倒也不好继续发难,只得轻哼一声,将头扭到一边。:。

    三姐妹再不交谈,一路沉默着回了舒府。婆子递了踏脚,三人依次下车,簇拥着李氏回正房,请了安,李氏一摆手:“七丫头留下,其他人且散了吧。”

    舒沫沉住了气,乖巧地应了声:“是~”

    李氏端起茶蛊,揭了盖慢慢地品着,一蛊茶快喝完了硬是没说一句话。

    舒沫默默地坐了半天,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难受,依然是一副唯唯喏喏,恭恭敬敬的样子。

    看着这样安静的舒沫,李氏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明明人就坐在自己面前,愣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纱,让人琢磨不透。

    “食盒呢?”既然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李氏也便不再绕弯子。

    “立夏拿着呢~”舒沫欠了身子回。

    文竹出门,把立夏叫了进来,将食盒交到李氏手上。

    李氏拿起盒子仔细瞧了一圈,竟然找到“御膳”二个篆字,登时脸色一变,声音一改平素的温婉,瞬间拔高了几度,又尖又锐:“哪来的?”

    “别人,送的。”舒沫心知胡扯指定是过不了关,唯有实话才有可能救自己一命。

    “咝~”此话一出,满室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女私相授受,这是伤风败俗,可以沉塘的!

    “谁?”李氏气得脸都白了。

    舒沫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低声道:“夏候宇。”

    虽一时想不起这个夏候宇是何方神圣,但夏候是国姓,出门游玩还能带着御膳房的点心,身份尊贵更是可见一斑,李氏不由怔住:“你说谁?”

    赵嬷嬷脸色变了几变,趋近几步在她耳边低语:“七姑娘说的,好象是睿王府的宇小公爷?”

    太祖有七子,永嘉十五年,三王做乱,成王战死,敬王临危受命,平三王之乱。瑜王,赵王,燕王伏诛;十七年太祖病逝,敬王登基,改国号为天启。次年秋狩,吴王失足坠马殒命,幼弟夏候烨封睿王,远赴幽州,无召不得入京。

    天启七年,皇上思念幼弟,下旨接睿王长子夏候宇入京,由皇后亲自教养在宫中,至今已有五年。据传,皇上十分疼爱小公爷,宠得他无法无天,横行宫中,是个说一不二的主。

    这小霸王明面上被皇上捧在掌心疼宠,暗地里谁都知道,实际他被扣在京中为质,是皇上牵制睿王的一颗棋子。

    这么敏感的事情,李氏自然不会没有耳闻。饶是平日冷静沉稳,这时也禁不住低嚷出声:“啊呀~你如何与他扯上关系?”

    “小公爷贪玩,追兔子与仆人走散,失足坠入涧中。女儿刚巧路过,嘱立夏将他救起,如此而已。”舒沫低首敛眉,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六姑娘殁了

    李氏惊疑不定,又问:“除了宇小公爷,还见了谁?”

    皇上疼他得紧,怎么可能让他独自前往去普济寺?必是有人领着的。:。

    舒沫吓得满眼是泪,瑟瑟抖做一团,半天说不出话。

    李氏喝道:“再不说实话,把立夏绑了!”

    林瑞家的便上前把立夏的手扭到背上,按在地上跪了。

    文竹站在一边,嘴巴翕了几下,似是想要说话,终是强行忍住。

    “不要!”舒沫骇了一跳,白着脸低低地道:“还有宇少爷的三叔。”

    李氏又是一惊:“康亲王世子,夏候熠?”

    康亲王是大夏王朝唯一的外姓亲王,世袭罔替,尊贵无比。祖上曾三次救太宗于危难,被赐国姓,手握重兵,权倾朝野。

    舒沫呐呐地道:“女儿不知他是不是康亲王世子,只知他自称夏候熠~”

    “那便是了~”李氏神情古怪,面上阴晴不定,也不知是喜还是怒,默默低喃。

    舒沫见她神色稍缓,心中大定,说话也便利索起来:“女儿见宇少爷吓得厉害,便给了他几块桃花酥哄着~许是因为如此,走时熠公子遣仆人硬塞个食盒给我,百般推辞不得,只得命立夏收了。女儿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罢了,你且下去吧~”李氏疲倦地挥了挥手:“此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外传。”

    “是~”舒沫行了礼,急急带着立夏出来。

    出了院子,立夏急走几步跟紧了舒沫,小声埋怨:“叫你别管闲事,这下管出麻烦来了吧?”

    舒沫没有吭声。

    立夏叹了口气,劝道:“下次可别这样,奴婢这条命就攥在小姐手心里了~”

    若不是小公爷和公子熠的名头大,李氏受的冲击太大,还不定怎么罚呢!

    可这次死里逃生,不代表下次还有这般好运!

    两人回到雅歆园,春红,柳绿几个大丫头都聚在院子里,小声议论着什么,个个神情慌乱。奶娘许妈虽没加入,却是在不停地唉声叹气。

    舒沫一阵感动,扬了笑道:“我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春红似是这才反应过来,把她迎到正屋。

    柳绿打了热水过来给她净面。

    舒沫瞧着气氛不对——敢情大伙不是在替她忧心,倒象是府里发生什么大事了。

    “出什么事了?”立夏机警,立刻问。

    “哎~”春红便长长叹了口气:“六姑娘殁了~”

    “什么?”舒沫大吃一惊:“好好的,怎么就殁了?”

    许妈撩起衣摆擦了擦眼睛,却不肯说。

    柳绿却是个嘴快的,撇了撇嘴道:“六姑娘投了湖,当时救上来没事,却是受了风寒。可大夫人气她失了颜面,压着不肯请大夫。先是发烧,拖了几天眼见得不行了,昨儿个夜里才请了个大夫来瞧。今儿晌午,六姑娘便去了。”

    、不可太软弱

    只不过是一场感冒,如此轻易地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舒沫再次深刻地感受到,藏在深宅大院里,握在三姑六婆手中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原来,在宅斗里,最难的不是怎么斗,而是连斗的资格都没有!在规则里,你注定了是弱势的一群。人家根本不屑跟你玩,你的命掌在她的手里,随时可以捏死你。

    积蓄到足够的力量与命运抗争之前,唯一能护得她周全的只有一个字:忍!

    许妈见她一个字都不说,只道她吓得傻了,轻声一叹,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小姐也乏了,让她休息一下。”

    春红便识趣地领着众丫头们退了出去。

    许妈压低了声音劝:“小姐也别太忧心,夫人是个心善的,你只需机灵点,遇事顺着她一些,总不会吃亏。”

    “嗯~”舒沫垂着头,胡乱应了一声。

    许妈眼里流着怜惜,更多的却是无奈:“我知道小姐不喜与人争,可事关终身,亦不可太软弱。”

    她是舒沫的奶娘,日后是要跟着到夫家做陪房的。小姐嫁得好了,以后的日子才有依靠。其实不止是她,这屋子里哪一个不指着小姐嫁个好姑爷呢?

    只是小姐这懦弱又不会钻营的性子,怕是注定要拣别人挑剩下的了。

    “小姐日后要掌家理事,这读书识字自然是重要的,然针黹女红的功夫,亦不可荒废了。明儿个起,小姐还是多练练吧。”许妈见她不吭声,只好婉转点醒。

    听许妈提到针黹,立夏拼命咬住了下唇,才没有笑出声来。

    整个舒府谁不晓得,七姑娘的针线做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她就不明白了,小姐的聪明灵慧怎么到了这针线上就全没影了呢?

    舒沫讪讪地辩解:“这些事,自有针线房的人去做。再说了,不还有立夏嘛?”

    许妈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倒也不敢真的使力,轻轻戳在她的额角,嗔道:“日后嫁了人,姑爷的亵衣亵裤,莫也要借丫头的手?”

    立夏到底是个黄花闺女,听到这话,哗地涨红了脸。

    舒沫心道:有何不可?现代哪个不是现买,谁还穿老婆做的?

    嘴上只胡乱应下:“我试试~”

    许妈一听便知道她是在敷衍,却也拿她没法,叹一声:“你且好好想想,我总不会害你。”

    舒沫恐她再说,忙转了话题:“这两日河州有没有信来,爹几时回府?”

    许妈脸上便露出笑容:“小姐不说,我还忘了。全贵捎了信过来,说老爷的船已到了仁寿,估摸着明儿能入京,让管家张罗着去码头接人,最晚申时就能回府了。”

    立夏双手合十,喜道:“阿弥陀佛,可算是要回来了~”

    舒沫瞧了便笑:“我爹回来,怎么你比我还高兴?”

    “还不是为了小姐?”许妈睨她一眼,笑。

    、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用过晚饭,立夏真的把针线荷包拿出来,挑了个最简单的花样给她。。

    舒沫坐在坑上,有一针没一针地戳着。

    立夏便在一旁伺候着,帮着穿个针,递个茶水什么的。

    许妈很是安慰,不时出言指导几句,看了好一会,才去歇下了。

    “呼~”她一走,舒沫立马把荷包放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嘴里直嚷:“累死我了,快拿书来瞧瞧,换换脑子~”

    立夏直摇头,又不好驳她,只得从枕下取了烈女传塞到她手上:“成天看这个,难不成还能当大夫?”

    这话她原也常说,舒沫通常都是一笑而过,今天却忽然肃了容:“有了六姐的样,你还看不明白吗?针线好只能挣些体面,习了医术,关键时却能救命。我又何必舍本求末,把大好光阴浪费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上?”

    立夏怔了半天,呐呐回了句:“也不是人人都象六姑娘~”

    舒沫浅笑,道:“有句话叫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所以,别指望靠一个男人来改变命运。自己强,才是真的强!”

    前世的自己,二十四小时保全开启,出入保镖随行,坐驾全部装上防弹玻璃,这样够安全了吧?可防得住子弹防不住人心,不然,她又怎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样的话,立夏从未听过,这样的小姐,更是立夏从未见识过的。

    似乎,无端的有了些杀伐之气,让她猛然生出敬畏之心。

    “呶,”舒沫见惊悚的样子,笑了笑,抓起荷包扔过去:“老规矩,你接着绣。”

    若是平常,立夏必会笑着回嘴:“奴婢左手绣的也比小姐强十倍。”但今天,却再不敢轻慢,接过荷包,一针一线努力模仿着她的针脚。

    两个人安安静静,一个,一个刺绣,到了十点,立夏铺了床侍候着舒沫睡了,熄了灯到外面守着。

    舒沫睡得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随口嘟囔一句:“春红吗?”

    问完觉得不对,猛然睁开眼睛。

    一个巨大的黑影,静静地站立在墙角。

    即使在半梦半醒之间,依然感觉到阴寒澈骨,舒沫一个激灵,倏地翻身坐了起来。

    从她的角度,自然看不到他的长相,只瞧见那一袭在月光下金芒闪烁的长衫,及一头如夜般漆黑,极随意的披在背后的长发。

    那是一个男人,身材很高大,而且必然受过极严苛的训练,即使在没人的深夜时分,他的背依然挺得笔直,象一杆随时准备刺向敌人的锋利的枪。

    “你的警觉性倒挺高。”清冷的男音,不带丝毫的感情,缓缓地从他的唇里逸出。

    他语速平稳,明明是赞扬的话,听在耳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感。

    、本王没有找错人

    “你,是普济寺那位?”舒沫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