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丑丑鱼 作者:巫哲

    “就是，你想啊，大半夜的，你俩都不穿衣服在海里玩，”张三盯着桌子腿，吭吭哧哧地分析着，“而且那天大早你穿个内裤喊着他名字出门，怎么想都有问题啊。”

    沈东没说话，要说这人傻吧，这些事儿他能注意到，要说他不傻吧，海葬他居然能信。

    “沈哥，是这么回事么？”张三看上去挺纠结，“其实这不关我事，我就是闲的，主要是想着以后咱们老见面，我要没弄清，会有误会……我要是搞错了，你千万别生气啊！”

    “你没搞错，”沈东决定承认，现在他只能承认，才能解释得过去，“就是……这么回事儿。”

    “啊！”张三跟松了口气似的喊了声，“我就说嘛，怎么这么奇怪，不过沈哥，你别担心，我对这些事没什么反对意见的。”

    “哦。”沈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应了声。

    “所以，那个海葬的事，是你们骗我的吧？”张三沉默了会儿，突然问。

    沈东的心阵狂跳着往下沉，发现了？可是什么叫“所以”？曹沐是他男朋友跟海葬是假的能有什么联系？

    短短几秒钟时间里，沈东的脑子里片电光火石，炸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错能让张三从他和曹沐的关系里发现秦有问题。

    “什么？”他只能反问。

    “那人……不是来海葬的吧？你是不是跟他打架了？你的伤是他弄的吧？”张三口气问了串问题，虽然没有说出真相，但也直逼真相了。

    沈东没有说话，脑子里转圈儿就反复回荡着句话，张三，你知道得太了！

    “是吧？”张三没等他出声又问了句，“那人是你情敌吧？”

    等等！

    什么？

    情敌？

    “你说什么？”沈东受惊不小，声音都有点儿走调了。

    “就你俩情敌啊，打了架，是这么回事么？”张三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我猜错了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沈东虽然对于张三没有怀疑到正地方松了口气，但这样的猜测也太离谱，他只能坚持之前的说法，“他真是我朋友，来海葬的，我俩没打架。”

    “这样啊？”张三笑了起来，“我想得太复杂了。”

    “你去写小说吧。”沈东慢慢回到床边坐下，被张三这么折腾，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你朋友够有钱的，那棺材得少钱啊，”张三边吃面包边感慨，“我以前养鸟养鱼什么的，死了都埋花盆里。”

    “那鱼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跟别的不同。”沈东也笑了笑，的确，余小佳对秦来说，无论是怎么样的意义，都应该是重要的。

    清晨的海上，空气好得让人觉得呼吸是种享受。

    秦靠着洞壁，这种带着丝腥味的清新让他整个人都很放松，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彻底地松弛过了。

    他闭着眼，想起了碰见余小佳的那个早晨，还有之后的很长段时间。

    那时梁峰还没有出现，和余小佳在起时那种简单而平淡的感觉能让他放松，从秦羽的病给他带来的痛苦和焦虑中暂时解脱出来。

    梁峰出现得很合适，在秦羽的病情加重，而他束手无策的时候，这个人带着份资料找到了他。

    合作。你身边那个小姑娘能救你弟弟。

    这是梁峰简单而直白的诱惑。

    等到秦知道是怎么样的合作，也知道了梁峰手上已经有条永远也醒不过来的人鱼的时候，切已经不由他控制了。

    其实他也并不是太坚定，他想要秦羽活下去，没有痛苦地活下去，他抱着最后丝侥幸，也许这次，余小佳不会像之前那条人鱼样……

    曹沐直注意着秦的动静，他信不过这个人，必须直盯着才能放心。

    不过秦从沈东走了之后就直没动过，像是睡着了样，又像是已经死了，就那么动不动地靠着身后的石头。

    曹沐其实很想出去找船长，虽然他现在知道船长在海里能游得很快，知道他可以跟自己样不换气，但他也知道船长受不了水压，只要水够深，时间够长，船长会跟普通人样被压死。

    但他没出去，因为沈东不让他出去。

    曹沐调整了下，想换个姿势躺着，但突然觉得有些异常的感觉，这种感觉以前他没有过，就好像能感觉到水下有变化。

    他迅速坐了起来，把手放进了水里。

    “怎么了？”直没有动的秦睁开了眼问了句。

    “船长回来了。”曹沐看了秦眼，跳进了水里，往石缝游了过去。

    刚到石缝旁边，他就看到了船长伸进来的手，冲过去把拽住，把他小心地拉了进来。

    船长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泡得发白，没有血渗出来了，看上去情况不怎么好，但曹沐把他托出水面之后，发现他精神还跟平时样足。

    “曹小鱼，你居然记得我了？”洪杰出水的第句话就是喊着说的，把蹲在水边等着的秦吓了跳。

    “嗯。”曹沐把他推到另边，用身体挡在了他和秦之间。

    秦看出了曹沐的意图，没说什么，只是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他和洪杰的距离，然后才问了句：“梁峰呢。”

    “处理掉了。”洪杰回答。

    “死了？”秦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梁峰必须死，他不死，这件事就不可能结束。

    “死了，死得透透的。”洪杰冲他咧了咧嘴。

    “我看看你的伤。”秦弯腰打开了箱子。

    洪杰躺到地上，呲着牙皱着眉：“你把我肚子上这玩意儿拿掉就行，别的伤都不严重，两颗子弹我自己抠出来了。”

    “嗯。”秦看了看他的枪伤，挺深的，他没想到洪杰会自己把子弹弄出来。

    “我以为你找个地方去死了，”洪杰看着他的脸，“怎么会在这里。”

    “我有点事儿想问你，问完我就走。”

    “问吧，其实你问我什么，我真不想答，换成秦羽还差不，”洪杰啧了声，“趁我现在神智不清，会把你当成秦羽，问吧。”

    秦没出声，慢慢把断掉的鱼叉小心地往外取，过了很长时间，他才问了句：“洪杰，你是人吗？”

    洪杰闭上眼笑了起来，嘿嘿嘿笑了半天，秦不得不停下手，怕他笑得太厉害影响自己取鱼叉的动作。

    “你觉得呢？你是不是想解剖我啊？”洪杰总算笑完了，反问他。

    “不想，我现在拿手术刀就想吐，”秦继续取鱼叉，“你身体结构看起来的确是人。”

    “错了，我不是人。”

    “那是什么？”

    “我是……”

    洪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沐打断了：“他是大海的儿子。”

    “曹小鱼你真乖。”洪杰又次很欢实地笑了起来。

    秦轻轻叹了口气，没再开口，只低头专心处理洪杰身上的伤。

    除去肚子上的鱼叉穿透伤，洪杰身上的伤不算太严重，但伤口太，处理起来很麻烦。

    洪杰虽然嘴上说话跟平时样，但秦能看得出来他失血挺，要养挺长时间才能恢复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他顺便测了下洪杰的血氧。

    只有70。

    秦心里跳了跳，这个数字让他有点吃惊。

    “你之前直在水里吗？”秦忍不住问他。

    “嗯。”

    秦让他看了看血氧仪上的数字：“看来你跟人鱼还是不样。”

    “废话，我又不是人鱼，”洪杰笑笑，“再呆会儿我可能就得死了。”

    秦收拾好箱子，把箱子推到曹沐身边：“我走了，这个你留着吧，换药要用的药都够，关上了是密封防水的。”

    “你不带走了？”曹沐问。

    “我用不上了，”秦看了看洪杰，跳进了水里，又冒出头来，“梁峰的船呢？”

    “沉了。”洪杰坐了起来。

    “好，走了。”秦转身准备往水里潜。

    “秦，”洪杰突然叫住了他，“如果梁峰没告诉你人鱼可能会让秦羽好起来，你会直和余小佳在起吗？过那种最普通的人的生活，过辈子生个孩子什么的。”

    秦看着他，过了会才很轻地说了句：“可能会。”

    “嗯，这就是你想知道的那个答案。”洪杰笑笑。

    秦也笑了，这次他笑得很轻松，笑了很长时间，最后他伸出手向洪杰勾了勾手指：“那我跟你交换下。”

    “交换？跟秦羽学的么？”洪杰动了动，想凑过去。

    但没等他动，曹沐已经把扳住了他的肩：“别过去，就这么说。”

    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洪杰：“你身上的地图呢？”

    洪杰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过了会儿才抬起头很感慨地说了句：“就知道秦羽死之前会跟你说。”

    秦对人鱼没有余的野心，所以秦羽会在知道自己要死了的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这是洪杰之前就猜到了的。

    “真的在我身上，我不会骗秦羽。”

    “祝你长命百岁。”秦笑了笑，没入了海水中。

    “谢谢。”洪杰对着水面说了句。

    “什么地图？”直在旁边没说话的曹沐在确定了秦走了之后，才蹲到了洪杰面前。

    “人鱼的地图。”洪杰没瞒着。

    “画在你身上的吗？”曹沐打量了下他，这晚之前，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洪杰重重叠叠衣服遮挡下的身体，但洪杰身上什么也没有。

    “嗯。”

    “在哪里？”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洪杰拍了拍他的头，“曹小鱼，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你以前不记得，现在也许能想起来吧，你爷爷希望你离人鱼越远越好。”

    “我知道，”曹沐还是脸认真地盯着他，“可是如果你被别人捉住呢？”

    “捉住了也看不到，我自己都看不到，”洪杰凑到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放心，秦不会说出去，而且他很快就会死了，除了我和你，没有人再知道地图在我身上。”

    “可是……”曹沐还是不放心，拧着眉头。

    “就算有人知道，也看不到，只要我不是非正常死亡，就没人能看到地图。”

    “那杀了你不就行了。”

    “你智商真是不够用！”洪杰推了他把，“在没找到地图之前，谁会舍得杀我？”

    ☆、第四十二章 人鱼王子

    沈东被张三无敌的思路大清早地惊了通之后,睡意全无,加上麻药过去之后，他身上不怎么愉快的疼痛再次袭来,虽然比之前要好了很,但想睡觉估计还是没戏，于是他换上衣服遛达出了门。

    张三去替陈叔了，但陈叔还没回来,他有点不放心，按张三那个神奇的思维方式,不知道会不会把什么走了样的故事告诉陈叔,陈叔智商是正常的,他怕惹出什么意外来。

    灭口个张三容易，要再个太不实际……

    沈东很费劲地跳到船上，拿了桨刚划了下，就觉得使不上劲，用左手划，左胳膊上有伤，用右手划，会扯到肋骨。

    “哎……”沈东扔下桨，拿脚划没练过。

    哎完了他还是又拿起了桨，还是得过去，慢慢划吧。

    但刚划了几下，他就觉得自己好像练就了神功。

    桨在水里只随便扒拉了下，船就往前平稳地前进了。

    异能爆发了？

    沈东有些茫然地停了手，但船却没有停，继续向前慢慢地走着。

    浪？

    不对啊，浪明显只会把船往礁石上推。

    沈东拿着桨发了会愣，然后把桨往船上扔，扶着船沿扑出去只手捏着鼻子，脑袋扎进了水里。

    果然！

    他看到了船下有人。

    曹沐手撑着船正专心地往前游呢！

    看到沈东的脸猛地倒着出现在身边，他吓了跳，但看清之后，脸上很快地露出了笑容。

    沈东不知道该说什么，往灯塔那边看了看，窗口没人，他拍了拍水面。

    曹沐的脸从船边露了出来，手还推着船继续游着。

    “你干嘛？你怎么在这儿！”沈东拿过桨装模作样地划着，万有谁从窗口上看下来，他不想让人以为自己正在用气功划船。

    “你又不去珊瑚那边，我在水里等了会儿没看到你，”曹沐笑得挺开心，初升的阳光洒在他脸上，让人看起来特别舒服，“我就过来想找你，看到那个人走了，我想上去找你，结果你就来了。”

    “那你不叫我！躲下边儿吓谁呢！”沈东扬了扬手，想往他脸上拍巴掌，落下去的时候忍不住改了主意，在他脸上捏了捏。

    “看你划得太慢。”曹沐眯缝着脸笑着说。

    沈东看着他的脸有瞬间恍惚，天亮前那个阴沉稳重的曹沐还在他脑子里晃动着，眼前曹沐这个笑得脸阳光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曹沐。

    “你伤不疼么？”沈东问，“船长回来了吗？”

    “不疼，很快就会好的，”曹沐把船带到了灯塔边，“船长回来了，没死，秦给他包了伤了。”

    “那就好，会儿去看看船长，我上去转圈就下来，张三看到了秦和棺材，我得去盯着点看他会不会和陈叔说，”沈东按着曹沐的脸把他按回水里，“你在附近等我，别让陈叔看到了。”

    曹沐在水里点了点头，慢慢沉了下去。

    “出车啊陈叔！再不出憋死了！”沈东进值班室就听到了张三的声音，“哎陈叔你臭棋篓子啊！”

    陈叔正在下象棋，张三在旁边伸个脑袋看着，挺着急地伸手在屏幕上敲着。

    “你走开。”陈叔倒是很淡定，拿着鼠标看都没看张三。

    “玩呢。”沈东说了句。

    “小沈来了啊，我早上煮了鸡蛋，吃个吧。”陈叔回过头，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嗯。”沈东点点头。

    “你不是吃过了吗？还吃啊？”张三跟了句。

    “没吃饱。”沈东拿起桌上的鸡蛋，他其实吃饱了，但陈叔每次煮早点都很好心地煮，怕年轻人懒得弄早饭，所以无论吃没吃饱，沈东都会继续吃。

    “那快吃，我还以为又要放到下午了呢，坏了可惜。”陈叔心情不错。

    沈东就着白开水把鸡蛋吃完了，看陈叔没有回去休息的意思，转身往值班室外面走：“没什么事儿吧？”

    “没事，我杀完这盘再回屋休息。”陈叔盯着屏幕。

    “您这是被杀完这盘。”张三纠正他。

    曹沐没游远，沈东刚跳上船，曹沐就在船边探出了脑袋。

    “现在去找船长吗？”他问。

    “嗯，他在哪儿？”

    “在那边岛上，不过他的船在附近，我去拖过来。”

    “曹沐……”沈东叫了他声，后半句话却突然不想问出口了。

    “嗯？”曹沐应了声。

    “船长伤得重吗？”

    “不轻，但船长不是……”曹沐想了想该怎么说，“他不是完全的人，所以他恢复会比较快，不用担心。”

    “哦。”沈东对洪杰不是人并不吃惊，让他吃惊的事已经太，经过昨晚的混乱，他再傻也能看出洪杰不可能是个真正的人类。

    其实他之前想问曹沐的是另个问题。

    曹沐现在记得船长，就像他从来都不会忘记样。

    但他没问出口，对于曹沐的某些变化，他不愿意提，无论是不是自欺欺人，他总觉得曹沐自己也许没有注意到，那就不要提醒他好了。

    洪杰没有直呆在曹沐的水洞里，那里太潮，他说呆着不舒服。

    沈东和曹沐坐着他的船到岛上时，洪杰正躺在块礁石上晒太阳，身上没有再穿着厚重的衣服。

    这是沈东第次清晰地看到洪杰没有遮挡的身体，他身上横七竖八的缠着的绷带很抢眼，但这些绷带下的皮肤让沈东吃惊，晚上看不出来，而且当时情况混乱，沈东也完全没机会去细看。

    “真白啊，”他小声嘀咕了句，“没想到洪杰皮肤这么好。”

    “从来不晒太阳嘛，”曹沐笑了笑，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似乎有些失落，“你喜欢白的啊？”

    跟洪杰对比，曹沐小麦色的皮肤显得格外小麦。

    沈东乐了，在他屁股上抓了把：“没，我喜欢黑的。”

    “你自己就挺不白的，所以应该会喜欢白点的吧？”曹沐对这个新发现很忧郁，他成天都在阳光下呆着，还总光着，连屁股都不白。

    “我喜欢跟我样的，”沈东忍着笑，然后换了个很严肃的表情，“不，我就喜欢你，别的黑的白的我都不喜欢。”

    “真的？”曹沐看他。

    “嗯！”沈东点点头，曹沐脸上那种他熟悉的有些茫然又有些疑问的表情让他心里发软，特别想好好搂着他亲两口。

    “我是不是有点儿碍事儿啊？”直闭眼躺着的洪杰无奈地开口。

    “凑合吧，看在你受伤的份儿上就不赶你走了，”沈东走到他身边蹲下了，“怎么样？”

    “你是问我呢，还是问别的事？”洪杰睁开眼。

    “都问。”

    “都没事了。”

    “秦呢？”

    “不知道，死了吧，”洪杰看了看太阳，“他船上有沉船装置，是为了以防万跟梁峰同归于尽的，五分钟之内能沉得渣都找不到。”

    “自杀？”沈东很意外，心里突然有发堵，他不能想像这些人的内心世界，无论是梁峰，秦还是秦羽，他都无法理解。

    “他早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了，不死干嘛，”洪杰笑笑，说得很轻松，“你俩坐我的船过来的吗？”

    “嗯。”沈东研究着洪杰身上的伤，他实在有些吃惊，洪杰能带着这样的伤，把后面的事都处理完了？个人？没帮手？

    “我回船上去，来玩么？”洪杰坐了起来，起来的时候比沈东干脆了，就跟身上没伤似的。

    “嗯，”沈东跟在他身后，犹豫了下才说了句，“曹沐说你不是人。”

    “曹小鱼你干嘛骂我！”洪杰想也没想就冲曹沐吼了嗓子。

    “我没有。”曹沐被他吼得莫名其妙。

    “还是挺傻的，”洪杰很满意地笑了起来，然后才转过头看着沈东，“我是大海的儿子。”

    这话搁在前天说，沈东都不会有任何感觉，但经过了昨晚的事之后，再听到洪杰这样的话，他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洪杰直都没说胡话，他说的是事实，只是没有人相信。

    回到船上的洪杰显得很愉快，把帆张开之后他在船头了会儿，又跳下来找出了自己的眼罩扣上了，然后再回到船头。

    “这感觉就对了！”他只手叉腰，冲着海面吼了声，“我回来了！”

    沈东坐在板甲上，靠着身后的曹沐，这会儿太阳还不烈，晒得人挺舒服，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你非得只用只眼睛才习惯么。”沈东问，联系洪杰的神秘身世，他觉得这眼罩也不光是装海盗那么简单。

    “嗯，”洪杰咧嘴笑笑，“这样看到的才是我的世界。”

    “哦。”沈东没有问，不是他不好奇，他对太事都好奇，但他现在想明白了，这些事，跟他没关系，他也不想跟这些事有任何关系，知道得越少越好。

    曹沐直在他身后安静地坐着，只胳膊从后面搂着他，只手垂在海水里轻轻晃着。

    如果事情就这么解决了，看起来还是不错。

    曹沐虽然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但似乎并没有太大影响，他还是很乖，很听话，还是会让沈东觉得踏实。

    沈东摸摸曹沐的手，仰头枕在了他肩上，眯着眼冲着阳光。

    这样的宁静没有长时间，曹沐突然轻轻动了动。

    沈东以为自己压着他了，坐直了身体，回过头：“怎么……”

    话没有说完，曹沐的样子有些不对，似乎并没听到他说话，眼神有点儿飘，身体也保持着之前被自己靠着的姿势。

    “曹沐？”沈东轻轻推了他把。

    曹沐向他看了过来，眼神里很复杂，过了会儿才说：“秦死了。”

    “啊？”沈东愣了。

    在船头的洪杰转回了身：“把他手拉上来。”

    “手？”沈东看到了曹沐直垂在海水里的手，扑过去把他胳膊从水里拉了上来，“曹沐！你没事吧？”

    曹沐像刚睡醒样猛地回过神来，看沈东的眼神也有了焦聚：“我……不知道……”

    “洪杰！”沈东刚刚平复些的心情被曹沐的状态搅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洪杰吼这嗓子，“这是怎么回事！”

    “还不适应，”洪杰回答得挺平静，从船头跳下来走到了他俩身边，“曹小鱼，你感觉到什么了？”

    “不知道，就知道秦死了。”曹沐低着头，他自己其实并不太明白自己刚才是怎么回事，就像是出了种感觉，不是听到，不是看到，也不是碰到，但又没办法准确地形容，只是沈东眼里的焦急让他阵内疚。

    又让沈东着急了。

    “这事儿还能不能完了！”沈东很沮丧地屁股坐到了板甲上，“还能不能完了！”

    “沈东……”曹沐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手抬着半天最后只是在沈东胳膊上轻轻碰了下，“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洪杰也坐下了，“要不要我来解释下？虽然我现在很忙，不过还是可以抽空说说。”

    沈东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