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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手记(清水向 竹马竹马) 作者:微笑的猫
棺椁被位愚蠢的芝麻绿豆大的办公室主任之类当权派以影响上级检查卫生,有碍观瞻为名,扔进了山沟里,就此再也没能找回来。而帝后的尸骨则在文革中毁于红卫兵的场大火,于是明史中有关万历皇帝的许谜团,再也无法解开。
讲到定陵,李老先生十分激愤,夏明若在他身后,轻轻抚着他的背为其顺气。
「条件不成熟!」老头痛心疾首。
就算政治条件成熱了,考古工作者的知识技能储备呢?文物保护条件怎样?修复水平又怎样?
「学界直在反思,这些皇陵后陵太子墓诸侯墓。别说现在不能动,三十年后也不定能动。你以为考古发掘为什么有时是跟着盗墓贼跑盗个发掘个、有时被盗了还不能发掘?就是因为教训太惨痛!旦挖了便连载体都永远地失去了!」
老先生说:「有些人心心念念想立功,却不知道很可能在对子孙犯罪!」
「我知道,我知道。」夏明若说。
「你说说看这种人我打他算不算客气的?」老头吼:「我恨不得打他全家!」
「我们理解。」小史说:「您小声点儿,公安要来了。」
「不行!」老头起来往外跑:「我得再去打他顿!」
小史说:「哎哎!您老等等!」
夏明若摆手说:「没事,会儿就会被拦回来了。穿件破背心,前袒胸后露背的,人家只当他老流氓。」
等到夏明若回到家,见了自己老爹,他爹还说呢:「你们教授和历史所门卫打架,以当十,好生勇猛。」
夏明若特别骄傲说那是当然。
夏家爹爹虽然是个骗子但长得不像骗子,口江南家乡话,四十岁了还肤色白皙眉清目秀。只是最近听说他与某苦于破案率的小片警同志狼狈为奸。到天黑便出去设套抓人,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父子俩好久没见,见便腻歪歪作肉麻当有趣状,过会儿夏明若说:「热,我去买根冰棍。」
夏爹爹说:「早去早回啊,老黄、耗子(注:只狗)它们还都要喂,我晚上还得去热心于公益呢。」
夏明若回答声晓得咧便跑到院子外头去了。
这根冰棍买了六个小时。
夏明若叼着冰棍上公园看人家老头下棋,回家路上又遇见几个刚下班的青工,那帮狐朋狗友呼啦围上来说:「小夏!大学生!难得见!快快快喝盅去!」
夏明若便乐滋滋地跟着下馆子,几杯酒灌就不太认得人了,到了九十点摇摇摆摆进家门,劈头就挨了夏家老妈闷棍。
夏明若抱头在地上滾来滾去,哎哟惨叫。
夏老妈说:「看你长得弱不禁风,没想到头挺硬,打不死!」
夏明若爬起来拼命跑,大喊:「爹!爹!救命啊爹!」
夏老妈气势汹汹跟在他后面追:「你爸上夜班去了,看谁来救你!」
夏明若慌不择路,溜乱蹿,结果被堵在了厨房,只好围着煤炉跑:「妈!妈!妈饶命啊!」
夏老妈说:「饶命?呸!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才怪!」
夏明若嚎啕大哭,抱头蹲下:「妈啊~~妈~~~」
楚海洋正好洗完澡出来,听声音便赶过来了:「阿姨,怎么了?」
夏老妈举起棍子像赶小鸡般赶自己儿子:「去,葡萄架底下跪搓板去!从来就不好好学习,天到晚跟人鬼混!你看看人家海洋!怎么不学着点!」
夏明若跪下去便酒劲冲脑,天旋地转,楚海洋趁着夏老妈进房点蚊香,拉着夏明若就逃。
出了胡同走几步便是小公园,旁边盏小路灯,其余地方黑灯瞎火,树丛里躲着些偷偷摸摸谈恋爱的。
夏明若被冷风吹糊涂了,楚海洋急了说:「这不是酒精中毒了吧?你倒是吐呀!」
「不不不不,」夏明若大着舌头说:「没门不吐!」
楚海洋把他抬到路灯底下看:「不对你这脸都白了,快快,我陪你上那边公厕吐去。」
夏明若说:「没门!没门!」
楚海洋抱起他就走,谁知醉鬼力气大,没走两步就被绊倒了,两人起摔进灌木丛,惊起对无辜小男女。
夏明若楼着楚海洋脖子亲口说:「陈燕儿啊,你怎么长这么高啦?你看你都瘦了,我心疼啊。」
陈燕是谁?陈燕是胡同口的大龄女青年,身膘子肉,光小学就念了八年。
楚海洋愣了半天,股子不平之气直冲霄汉,掰过夏明若的脑袋也亲口说:「芳芳啊,你又上哪儿去了?明若等你起吃饭呢。」
芳芳是陈燕他们家的狗。
夏明若睁开迷蒙的眼睛,望望,又亲回去:「史卫东,暑假论文借我抄吧。」
楚海洋受不了了,翻身就把那人压身底下,恶狠狠问:「我是谁啊?」
夏明若半睡半醒喃喃:「史卫东呀……」
楚海洋撑开他的眼皮:「我到底是谁呀?」
夏明若拍开他的手:「……」
楚海洋决定不放过他了,沿着脖子点点往下挠痒痒:「我谁呀?我谁呀?」
夏明若弓着身子咯咯咯笑,笑完了嘟囔:「海洋……别闹了。我困死了。」
「行,困死了,那上我家睡去。」楚海洋扶他不起,只好半拖半抱着走。
途中忽然有个小青年从身边飞奔而过,个中年妇女在后头扯着嗓子大嘁:「抓流氓啊~~~」
树丛中立刻有几条潜伏已久的矫健身影跳出来:「抓流氓!!住!不许动!!」
夏明若梦里浅笑:「……是我爸……还有几个便衣……」
两人到家时发现小史正在家门口等着,楚海洋对他还有气,小史却迎上来,「唉呀!小夏!你怎么这副德性!」
楚海洋冷冰冰说:「男人喝点酒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
「怎么没关系?!」小史说:「李老师让我来通知你们声,明早去洛阳的火车!唉呀!小夏!你怎么这副德性啊!」
老黄是个颠覆了传统的存在。
它的存在只是为了验证个清醒而痛苦的命题:
我孤独,因为我有思想。
……
楚海洋凝视着它睿智的眼睛,问:「怎么又跟来啦?」
老黄看着他,开始思考。
老黄思考:个体制内的、现代化的、榜样化的优秀小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要帅;要爱憎分明;要是特权阶层:必须富有,必须对拉平基尼系数毫无贡献,必须有内涵,有空就思考海德格尔,还得会说突厥语……
「老黄,」楚海洋说:「你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而且跑题了。」
老黄打个呵欠,爬到上铺窝在夏明若怀里睡觉。
夏明若以手覆额哝哝:「喝酒伤身啊酒喝了,伤身啊……」
楚海洋递杯水递给他:「你那小身板就珍惜点儿吧,还能活两年呢。」
夏明若惨白着脸不动,楚海洋爬上来摸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不可能,」夏明若翻个身,老黄躲避不及被压扁:「老头呢?」
老头在车尾吹风,吹得心潮澎湃,冲回来给党写万言书。想起自己早年就读于中国最高学府,师从考古界泰山北斗,经历过抗战、内战、建国,但最年富力强、最应该出成果的十年却完全被束缚住手脚,以至于垂垂老矣,不禁满眼是泪。
夏明若说:「老师……」
楚海洋把毛巾罩在老先生那颗光头上,结果被把扯下:「调皮!」
楚海洋笑着说:「什么成果?七七、七八届共二十人,哪个不是你的成果?」
老头狠狠擦了把脸,想了会儿破涕为笑。
楚海洋上前收拾他的纸笔:「您什么也别想,发掘还未成定居,毕竟谁也没存坏心是不是?憋了这么年,都想大干场,见识文物而已。」
「谁不喜欢宝贝哟!」老头长叹口气:「就是因为喜欢这些宝贝,我宁愿辈子都见不着它们。」
老头斜靠在床铺上,夏明若探出身子将窗户关小,些许凉风越过平原吹拂而来。
老头说:「学生们啊,我记得陈伯达和周扬同志曾经委婉地提过意见,说考古没有阶级性,对历史、对过去,只讲究个『信』字,当然 他们后来都被打倒了。但我想我们民族从弯路上回来后,便终将了解,不但是考古没有阶级性,任何门自然或人文科学都应该服务于人类而不是阶级斗争哎呀我说那个小史啊!你买个饭怎么现在还不回来啊!」
史卫东托着饭盒,提着水壶,在开水炉子前虔诚地等着,不是等水,是等那个圆圆脸蛋的列车员。走过來,看眼;走过去,再看眼……红着脸羞涩会儿,抬头时被突然出现的乘警吓退数步。
小史贴在车窗上强调:「我没干嘛!」
乘警面无表情:「量你也不敢。」
小史说:「我回去了。」
乘警说:「你跟我来下。」
小史埋着头跟到乘警值班室。十分温顺地填写出生年月与姓名,乘警说:「都写上,身高体重籍贯工作单位。」
小史弱弱道:「写了。」
「写了就好,到时候你犯了事,好找。」乘警抢过笔,眯眼凝视了小史会儿,在体貌特征栏里填上:「八字眉」,然后把登记簿合上说你走吧,小史偷看眼,发现那簿子封面上果然是「可疑人员记录」六个大字。
「法西斯啊,赤裸裸的有罪推定……」小史喃喃自语,满腔愤愤,然后继续回开水炉子前偷窥列车员。
李老先生则干啃着冷馒头:「小史怎么还不回来啊。」
说是洛阳,其实是洛阳地区个偏僻极了的地方。几个人下了火车,又坐了天拖拉机天驴车、这才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那个发现隋墓的山坳。山坳里有个自然村,叫经石村,就是凭着村里那块经文石,考古人员才打算在此寻找古代墓葬。
老先生带着学生与驻守经石村的考占队会合。
考古队十来个人,租住在村民的屋子里。队长四十来岁,远远地迎上来与老先生握手:「李老教授!你可来了!」
老先生说:「队长同志,我……」
队长说:「嗐!我何尝不知道您老的意思!」他脸难色:「咱们进屋说!进屋说!」
「啥?!」师徒四人同时跳起来:「被盗了?!」
「各位冷静点听我讲完,」队长说:「这带据村里老人说风水不错,我们勘察了下也发现几座墓葬,村东三里就有座清代的。我说被盗的就是这座,离元德太子墓还有段路呢。」
「什么时候盗的?」李老先生问。
「两三天前,这个墓规模不大,长3。5米,宽1。8米,」队长也有些无奈:「本地吃盗墓饭的也不少,真是防不胜防。我们决定明天就着 手清理这座墓,然后再发掘元德太子墓。」
老先生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可他起来却突然眩晕差点摔倒:这人毕竟年纪在这儿,长途奔波后有些中暑症状。
楚海洋把他扶到床土安顿好,老头不放心,直催促说:「快去看!快去!」
楚海洋只好答应,吩咐小史照顾他,便拉着夏明若往外走。
夏明若说:「你先走,我马上来。」
楚海洋问:「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背?」
夏明若只能边蠕动边不住回头看说海洋啊,你看农民的西瓜长得好啊。我稍微有点口渴啊,哎哟那边还结着葡萄呢,小史!你我心里明白!好兄弟。别忘了啊,葡萄!葡萄!
野地里有片小小的松柏林。
队长说:「林子里就是那座清晚掘墓葬,墓主据说是名乡宦,曾经中过举人,这些树就是下葬时栽种的。」
队长把他们带到盗洞边:「沿着墓边斜打下去,洞口开得很大,想必又是些个白天种地,晚上盗墓的。今天早上我们才发现,还没有来得及下去看。」
楚海洋把裤脚卷起说:「我去看看。」
他刚想把挎包挂在树权上,脚下却突然踩了个空,大块泥土扑簌簌塌陷,竟然也露出个洞口来。
夏明若吃了惊:「这个又是什么时候的?」
队长也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他怔了怔,便急急忙忙跑回村里喊人。
楚海洋脸狼狈地跨出来:「明若,这个洞口堵上的时间对不超过两天,你看这压下去的草,还绿着呢。」
夏明若说:「缺德啊,三天盗人家两回,好歹还是个前清举子呢。」
楚海洋皱着眉,捏了把泥土在手上搓了搓:「这就是行家干的活:椭圆形洞口,四壁较光滑,大小则可以容纳名身材瘦小者进出。尤其是洞壁上工具的痕迹,他们的铲子和农民的锄头铁锹区别很大。」
夏明若趴在黑黝黝的洞口看了会儿,便咬着手电往下爬,楚海洋眼疾手快拎他上来,在他腰上系紧绳子:「你小心点儿,算了,还是我去吧。」
夏明若呜呜两声表示拒绝,撑住洞壁,越爬越深,数分钟后听到他在地底下喊:「海洋~~皮尺~~~」
楚海洋连忙把皮尺端扔给他:「下面缺不缺氧下面缺氧吗?你快上来吧!」
「我还行!」夏明若喊:「到底了~~~~十米五~~~~~」
「啊?!」楚海洋也跳进洞,往下爬:「就这么直的到底了?!下面什么也没有?!」
「没有~~~~!这不会就是个深井吧?农村里不是经常有嘛!」
夏明若举着手电到处照:「哎哟!!」
楚海洋猛紧张:「怎么了?」
「枴弯了!」夏明若喊:「这个洞拐着弯呢!!」
他努力扒开地下洞口处堆积的泥土,往里爬了几米却觉得气上不来,于是只能退出。
「气闷了?」楚海洋说:「别乱动!我拉你上来。」
夏明若躺着好阵喘,然后抹了把沾在脸上的泥:「真奇怪,这洞根本就不通向举人墓。」
这时考古队长也带着手下人马急匆匆赶到了。
楚海洋问夏明若:「洞朝着哪边拐弯?」
夏明若指个方向:「那边。」
队长脸刷地下就白了。
「东边……」楚海洋问:「元德太子墓在哪个方向?」
队长愣了半天才敢说:「……东边,大约百米外的菜地里。」
他说完就往地上颓丧坐:「不会吧……这就在眼皮底下的……」
楚海洋叹口气说:「防不胜防呐!」
夏明若问,「怎么了?」
「翻天印,」楚海洋解释:「这个洞有九成的可能是盗洞,而用这种拐弯的盗洞来盗墓的手法,俗语就叫做『翻天印』。那个,队长大哥。」
队长答应:「哎。」
「太子墓周围有积炭吧?」
「有,」队长垂头丧气:「不但有积炭,还有积石。」
「所以要打翻天印,」楚海洋对夏明若解释:「古人经常在安置好棺椁后再在周围堆木炭,堆沙的、放石头的也有,目的就是为了防盗,因为堆了这些东西后盗墓人的铲子不容易打进去。」
「只可惜防贼的永远没有贼聪明,盗墓的行家往往不从正面突破,而是像现在这样,远远地从旁边打洞。到了差不时便横向打,最后再向上,打穿棺椁底部后将东西抽走。」楚海洋说:「这种情况我没见过,据说老师遇见过两次听说老师遇见过两次,次在山西,再次就是秦公二号大墓,都是表面看起来十分完好,发掘后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发掘后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而墓底有盗洞。」
「我也只是听说过。」队长沉声说:「这次我们犯的错误实在是太严重了。」
楚海洋拍拍他的肩:「别泄气啊大哥,都是猜测,咱们先回去向老人汇报下情况,从长计议吧。」
第九章
地头会议的气氛沉闷。老先生不吱声,谁也不敢说话,偏偏老头仿佛神游天外,于是群人只能呆坐在田埂上咬草根。
夏明若坐在小史身边,先问:「甜不甜?」
小史摇头,不甜。
夏明若轻轻叹息说:「不甜就好,我眼睁睁看你把只蚂蚱吃下去了,挺营养的,荤菜。……别吐了,吐了可惜!……暴殄天物啊史卫东,工农红军不会原谅你的。」
「咳,」沮丧的考古队长终了开口:「钻探时确定过墓深,大约十米下就是生土层。这个盗墓贼计算得十分精确……」
「两个人,」老先生打断他,竖起两根手指:「盗墓者有两个。」
老先生转向夏明若与小史:「墓大分,危险就增加分,所以盗大墓的,单独行动的极少。盗墓也需要协作,常常是个挖洞个提土,个盗取个望风,尤其是这种会打翻天印的老手,比你我都谨慎,外面没有接应绝对不会轻易下洞。明白了?」
两人傻乎乎点头。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楚海洋问。
「依照惯例,发掘已经成为定局了,」老先生问:「周队长,你们现在共几个人?」
「十四个,」队长说,「十男四女,但可以召集村里的农民。」
「又不是农闲季节,哪里来那么农民。」老头说:「学生们,我们留下帮几天忙,等到考古人员大部队来。」
学生们自然不会拒绝。老先生拍拍屁股起来:「我在洛阳时曾经得到消息,发掘批文不日就要到达,当初长沙辛追墓,动用了数千人次。这回的工作量也肯定不会小。如今人员器材资料样没有,但时间不能浪费,陵墓再小,也有入口,这两天先去把入口找到吧。」
声令下,第二天十来个人就拎着考古铲出动了;队长比较轻松,坐小驴车去洛阳等批文。
所谓考古铲,就是洛阳铲,是洛阳盗墓业界阶级兄弟们的智慧结晶。
铲筒铁制,呈月牙形,上面接着数米长的木杆。使用时双手攥紧木杆,对着地面用力扎,把泥土压进铲筒后再提出来倒掉。在同点上继续,洞便越打越深。但洞的直径却只有几厘米。西安号墓距离地面达二十四米,也是靠着洛阳铲杆杆打出来的。
不过使用洛阳铲需要极高的技能,普通人根本摸不到诀窍,就像夏明若,架势虽然十足,但打了几铲便满手血泡,扑到楚海洋身上呜呜哭。
楚海洋说:「看到差距没有夏明若同志?这就是差距,这就是机关兵和野战军的差距。」
机关兵咯咯笑。抱起他的肥猫就跑。
楚海洋扔了铲子就追。
机关兵边跑边喊:「我和老黄回去给你们做饭去!」
楚海洋把抓住他的后领子:「不许走,小史个人管灶就够了。」
夏明若回头,眨眨眼睛说陈燕儿啊,我就知道,你打小就看上我了。
楚海洋说,你这招用过了。
夏明若大惊:「什么时候用过的?!我刚想起来!」
楚海洋说:「不信你问老黄。」
老黄坚定地说:「喵。」
楚海洋说:「你看。」
夏明若仰天思索。
楚海洋笑着说:「别想了,你占我便宜了,等着吧,哪天我得把便宜占回来,是吧老黄?」
老黄说:「喵。」
夏明若掐着猫脖子说:「敢情您又忘了是吃谁家的饭了?」
「三天倒有两天是我在喂,你和你爸根本就不记得。」楚海洋把猫抢过来放了。拉起夏明若就走。
夏明若说我手痛啊手痛。
「晚上我帮你上药,」楚海洋说:「好歹也算是跟着北京专家来的,得给老头撑着点儿面子。」
话音刚落就看到老头在那片埋着前清举人的小树林里招手。
两人跑过去,「啊?」
老头说:「来来来,参观下民间土木工程师的杰作。」
自然就是指昨天发现的盗洞。
「不简单,」他拔掉掩盖住洞口的杂草,指指东面:「从这儿到古墓,途中有两个深井。都是五十年代用来灌溉的,后来因为地下水位下降就废弃了。但我刚才勘探过来,发现这个盗洞竟然能将两个井都连接进去,使之成为现成的通气孔,真是不简单。」
老头赞叹:「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