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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长子 作者:朗朗明日
就没想过挥手真打上去,只是吓唬吓唬,他从小就不打女人。父亲是知道的,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护在了那个女人的前面。
纪安是第次被他父亲打,也是最后次,他那时候特别的平静,感觉心定下来了。终于,还是和父亲走到了这步,父子反目,纪安那个时候就好似飘在半空中的果子,最终落了下来,虽然被砸了个得咧开了,但却不再害怕,不再侥幸。
他瞧着眼睛闪过得意的女人,看着垂下眼眸的父亲,心中绝望透顶,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步。只是很平静的开口道:“爸,这是你挣的,我没资格拿,找个时间,我们过户下吧。”
纪安过户了名下的房子给了弟弟,最后只和他父亲说了这么段话:“爸,我从没想到有天你会在旁人的面前,递刀给旁人来,狠狠的让她们在我心尖划刀子。你放心,每个月我会按时给你打笔养老钱,以后,我会如小妈的愿,再也不去打扰你们家三口,这也是我对你最后的孝顺。我的电话你知道,有事给我电话。”
纪安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是怎么样了,好像苍老了很,但眼色却是坚定的,他说什么来着?对了,他说:“你大了,能养活自己了,我也尽到责任了。你弟弟才那么小,我要对得起他,你小妈也不容易。钱不用给我打了,我有工资,够用了。孩子,就当爸对不住你,爸没本事,我不能让你小弟没妈。”说着就大步走了。
纪安没忍住,还是喊了句:“爸!”他父亲当时是顿了顿脚步,可最后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之后,半年他没打过次电话回去,第次汇钱的时候被打了回去,他接着汇,直到不被退回去。他固执的认为,既然他爸不要他了,他也不要他爸了,但他不是白眼狼,感情债还不清,可钱财他还是有能力的。
再然后,他就来了这儿,场普通的车祸。他有保险,受益人是他爸,也算全了他们父子最后的情分。死亡的时候,纪安是无所留念的,他不知道,如果相依为命的父亲能为着娇妻幼子而放弃他,又有什么是能够相信的。
所以,到了这儿,虽然纪博很渣,可纪安却没有怨怼,因为没什么好抱怨的。父亲吗?他是再也不相信了,父亲生他养他,他孝他顺他,额外的却是要用真心交换。他不要求纪博对他如何,因为纪安清楚,自己对着纪博的孝心也是有限的。小心翼翼的用加减法为自己盘算着感情,利益。
这今日,依着他低调做人的原则,本不该事,可他忍不住。瞧着被后妈逼着束手无策的伍乐,他想到了那个迷茫中散发绝望的自己。他心中冒出个声音,帮他,帮他。就像前世的自己也得了救赎,又了希望。
他想,要是当年,没有先退步,切是不是会有不同?或者是他能忍住,是不是又有不同?纪安不知道,可他欣赏于伍乐的勇气,因为吃过相同的苦头,为此能感同身受。所以,他出了主意,尽管不是那么的万无失,他还是出了。
纪安到了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他是恨着自己的后妈的,甚至心底是有报复的念头的。只不过,他前世因为自己的父亲而压抑,这才把阴暗的思想埋在心的最底下,深深压着。
纪安呼出口浊气,实在睡不着,批上件袍子,走到窗子前打来窗子,瞧着月亮。虽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月,可月中的月亮也确实漂亮。纪安眼角有些湿润,脑子里闪过父亲那张爬平淡无奇的脸庞,口中呢喃道:“爸,不知道你现在如何了,知道我死了,你会伤心吧。不过,有着小儿子,又有了保险金,至少我该说,您还幸运,早早的放弃了个短命的,养着个小的在身边,老而有依。”
想到脑子父亲和后妈弟弟家三口在块的场景,纪安自嘲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自作情的毛病才好。”
第二天,纪安的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青色,顾詹来和纪安道回去,瞧着纪安明显没休息好的样子,忙问道:“阿安,你脸色不好看,昨个是不是又看书看得入迷,睡迟了?”虽然是疑问,可语气却是肯定的。
纪安笑了笑,也并没有否认。顾府和纪府都派了马车过来,纪府的马车和顾府的外观上都差不。顾詹不想路上个人孤零零的走,正好他们顺道,顾詹就坐上了纪安的马车。
进马车,顾詹细细的看了两眼,嘴里兹兹称叹道:“阿安,你可真是会享受,这马车的摆着设计,可比我的强了,我府是也就是我爹的马车能如此的精细。”
纪安摇了摇头,有些调笑的说道:“可惜,这马车是公中的,不然,阿顾如此喜欢,我给你送辆做嫁妆得了。”
顾詹炸毛了,挥手道:“去去去,本大爷男子汉大丈夫,你是讨打啊。”
马车并不怎么颠簸,纪安和顾詹插科打诨,时辰倒也过的快。顾詹家比纪府近,顾詹和纪安道别之后就回了府。纪安让车夫驾着马车走去市集,他昨天那样闹并未买什么礼物回去,这个时候采办些。
去了街上,纪安也没了细细挑选的时间和心思,让掌柜的拿了比较好的货,直接打包走人。就是如此,回到府已经快巳时了。小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纪安下了马车,小厮上前拿着东西,直接就往集福堂去了。
来这儿这么久,第次离开纪府,纪安心里很是想念纪老太太。集福堂里,纪老太太喝着茶,眼睛时不时的往外瞅瞅。吕嬷嬷瞧着抿着嘴笑着说道:“老太太,大少爷马上就到了,门房那儿刚刚已经传过信了。听小厮说,大少爷回府,连衣裳也没换就赶到您这请安来了。”
纪老太太嘴角闪过笑意,很有兴致的打趣吕嬷嬷道:“你这老货的嘴巴这么甜,可是吃了蜜。”
吕嬷嬷笑着说道:“要见着大少爷了,我这心里可不比吃蜜甜吗。老太太,我先去前面替你看看。”
纪安带着小厮踏进集福堂就瞧见了吕嬷嬷,两人说了会话,主要是纪安问了纪老太太近来如何,就进去给纪老太太请安了。
☆、回府
纪老太太瞧着纪安很是高兴,拉着纪安,从上到下的打量,半响才满意的说道:“虽然瘦了些,可我眼瞅着精神头却是不错的。看来书院的生活,比祖母想的要好些。”
纪安笑着说道:“祖母,孙儿可是想死您了。祖母可有想孙儿啊?”
说着也不等纪老太太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孙儿如此乖巧聪慧,祖母定得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也。”
纪老太太笑骂的着轻轻捶了他下:“你这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刁钻,这刚刚喝了些墨水就显摆,给你爹知道了,小心他用板子打你。”
纪安调皮的眨眨眼,对着纪老太太略带撒娇的说道:“祖母,您定不会和爹说的,是吧,是吧。”
纪老太太点了点他的额头,脸宠溺的说道:“你啊,都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改改脾气哦?”却是没再说什么。
纪安陪着纪老太太说了会话,奉上了给纪老太太带的礼物,就被纪老太太赶去歇歇了。
纪安问过,知道府里纪博并没有回来。他去了留园,给郑氏请安,这还是第次他独自个人去郑氏面前。
去了留园,郑氏身边的大丫头紫沉在外头迎他。纪安被顺顺当当的接了进去,进门就瞧见了郑氏坐在软榻上,背后枕着红色提花靠枕。瞧着纪安来了,并没有抬头,只是眼里不禁意的闪过丝厌恶。
纪安给郑氏行礼请安,郑氏让宋嬷嬷扶他起来,开口说道:“你去书院,我这个做嫡母的也没什么好东西。正好晨儿在宫里得了几块好墨,我是个妇道人家用着也是糟蹋了,就给了你,希望你在书院能好好用功,万不可丢了你爹的名头。”
说完,大丫头紫鱼已经端着墨双手奉给了纪安,纪安行礼道谢,郑氏就打发他走了。
瞧着手里的墨,纪安摸摸鼻子,他这嫡母是在给他下马威吗?暗示他纪晨比他厉害了,得了宫里的赏识,地位稳固,才华过人,不是他可要撼动的?纪安心中好笑,郑氏看就知道从心里不大看得上他,这会子却还是给了他下马威,果然,阶级立场不同,就是和平相处,也得分个主次吧。
白氏早就在纪安的释梦斋等着了,瞧着纪安就抱着他声音有点哽咽的说道:“安儿,你受苦了,这些日子在书院定比不得府里。可怜你小小年纪却要吃这么些苦头,来让姨娘看看,你可是瘦了。”
纪安心暖的同时也闪过丝无奈,太被关心也不好啊,被他亲娘用他好似从难民营出来的眼神看着,实在是亚历山大,他不太顶得住啊。
好在白氏也就唠叨了几句,就让陶嬷嬷给纪安端上了早就熬好的汤水,让纪安补补。
白氏待了会就回去了,纪安吃了纪老太太送来的午膳,躺在罗汉床上就眯着了眼睛,不会,进来查看的丫头为纪安批上了薄被。
纪博回来的时候,纪安已经休息好了,赶紧去给纪博请安。纪博看见纪安也很是高兴,细细的问了他在书院的生活。从交友到学问,半丝不落,纪安把自己的简单的说了遍。
半响,纪博对着纪安说道:“安儿,顾詹的爹和我有几分交情,他虽然是长子可却不是嫡子,听你如此说人品倒是不错。你可交好二,而徐家和姜家的那两个小子,你可不近不远,自己拿捏住度就可了。你在书院表现的很好,爹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好好用功,等几年不管是被书院推荐到会试殿试,还是自己科举,爹都能帮你周旋二。”
纪安点点头,说道:“爹,孩儿记着了,定不辜负爹的期望。”
纪博点点头,抽查了下纪安的读书情况,就放了他回去了。
陪陪纪老太太,看看白氏,和纪博说道二,三天的时间晃而过,纪安又坐上了回书院的马车。这次没有纪博相送,可纪安却是安心的很,还很有闲情逸致的在府里挑挑拣拣了好些自己的私藏,要给顾詹带礼物。
路上,纪安瞧着时辰还早,明天才正式开课,于是就想起了伍乐那儿怎么样了。他给说了个主意,也不知道后续伍乐做的顺不顺手。
于是,他先去顾府想和顾詹道走,却被小厮告知,顾詹昨个就走了。纪安心里大骂顾詹不讲义气,可想顾詹和他约好了,不是个无的放矢的性子,怕不是遇上什么事情了。
不过,瞧着顾府风平浪静,没什么风言风语,纪安猜测事情也不大就是了。于是,他只好个人验收结果,顺道再逛逛镇上,上次好好的日游遇到的事情太,镇上他还没细细逛过。
到了镇上,在伍乐的布行停下车来,伙计瞧是他,忙喊了伍乐出门迎他。伍乐拱手对着纪安说道:“纪贤弟,快请进,正好我这来了批新货,你看可有喜欢的。”
瞧着伍乐的心情不错,眉眼也没了上次见面的忧色,纪安猜想或许他那个法子起了作用。果然,进了铺子,伙计奉上茶后,伍乐颇为喜悦的和纪安说道:“亏了纪贤弟点拨于我,我去族里找了族长,要求把亲弟养于身边。毕竟是我的同父弟弟,是伍家的血脉,哪能长于妇人之手。族长答应了我,找了继母,让她跟儿子,搬来和我住。”
想到自己继母那惊慌失措,害怕不安的表情,伍乐心中就忍不住畅快。当年她是如何对自己和姐姐的,自然怕他如何对她们。马家出面,伍乐就说马氏他们是娘家可以带走,可弟弟却是伍家的,定要给他养着。现在谁也说不了他不孝,甚至于要夸他教养幼弟,有情有义。
伍乐眼睛暗,他已经把他的好弟弟送到了书院,瞧着马氏每日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对着自己的模样,伍乐就止不住的痛快。特别想对她说句:马氏,你也有今天?
纪安听了,说道:“伍兄仁义,以后也不会再有那些不明就里的人冤枉伍兄了。不过,我瞧着伍兄这门前也甚至冷清啊。”
说到这个,伍乐叹了口气:“我这店前些日子受了些风言风语,即使现在澄清了,可名声总有些影响。不过,我也满足了,好歹足够糊口就行。”
纪安觉得也是如此,两个人说了会话,推辞了伍乐的邀请,纪安朝着书院赶去。
走在书院的半路上,突然马车惊了下,纪安差点没扶稳栽下去。马夫连忙稳住了马,没等纪安开口,立马解释道:“大少爷,前面冲出个姑娘,小的才中途勒马的。”
纪安听了,心里嘀咕倒霉,开口道:“无事,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他话刚刚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个柔柔的声音响起:“公子,请救救我,请救救我。”
纪安掀开布帘,就瞧见个十六七岁的女子,身形亭亭,跪在马车前,低着头不住的求救。而后面跟着两三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对着女子喊道:“死丫头,跑什么跑,快快和我们回家去。”
那女子听到声音瑟瑟发抖,对着纪安磕头道:“公子,救救小女子,这群人是恶人,要抓了小女子去,小女子到他们手里就没命了。公子慈悲,救救小女子。”
纪安看着几个汉子,领头的那个汉子瞧着纪安衣着不凡,猜想是他可能是明正书院的学子,也不敢放肆。对着纪安拱手道:“这位公子,昨日,我家夫人偶遇此女子卖身为奴,我家夫人心善,瞧着她家老老小小,又有个要看病的老爹就买了她。没曾想,她今日却要死要活的逃出主家,我等正是要把她带回去,给夫人发落。”
话音刚落,那女子就争辩起来:“胡说,昨日的那对老夫妇根本和我没关系,他们诱拐我卖给了你家夫人。我是好人家的女子,怎么能自甘下贱的做人奴仆。”
说完,又苦苦哀求纪安说道:“公子,求求你,救救小女子,小女子会辈子报答你的恩情的。”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纪安想了想,对着汉子说道:“这位管事,你看这样如何,她遇见我也算有缘,我也不可见死不救。昨日你家夫人买她花了少银钱,我双倍给你,也好回去有个交代。”
那汉子想了想,对着纪安拱手道:“既然公子开口了,小的就给公子个面子,此女就归公子了。我家夫人昨日花了二十两银子买下了她,公子就给二十两吧。”
纪安掏出个荷包,递给马夫,马夫送到了那汉子手里,纪安说道:“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就当我给你家夫人赔礼了。”
那几个人也没留,带着人也就走了。他们走,那女子就摊在地上,对着纪安磕头道:“谢公子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愿为奴为婢伺候公子左右。”
纪安听着脸色就冷了下来,刚刚这女子还振振有词的说道是好人家的女子,转眼间就能为奴为婢,真是好手段。他没说话,不理会于她,对着马夫说道:“走。”
马夫就扬起鞭子准备赶车了,那女子呆了呆,把扑到马车前面,对着纪安哭诉道:“公子,请让小女子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不然小女子不成那忘恩负义之人。”
纪安冷声道:“施恩莫图报,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快快离去就是。”
那女子却并不走,只是哭哭啼啼的说道:“小女子已无家可归,还请公子收留。”
纪安没想到救人还要被赖上了,语气冷冽的说道:“我救你是我良心,不是我的责任,快快走吧。”
那女子不哭了,却是哀伤道:“公子若是不收留我,恐怕小女子也只有死路条了。请公子慈悲,救救小女子吧。”
纪安被激起了火气,声音平平却含着冷气:“你的生死于我何干,你,太高看自己了。”说着,对着马夫说道:“赶车,若是再有人拦着,你直接过去就是。”
这话出,马夫有了底气,扬起鞭子就赶走了马车,留下那女子呆呆的在路边。
同时,歇在不远处的辆马车也赶走了。
纪安心情不好,到了门口,就让马夫走了。刚刚没走两步,就听见有人喊道:“前面那小儿留步,等等老夫。”连喊两边,纪安才发现是喊自己的。
纪安停下脚步,只见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在他后方,喊着他。
☆、20·老人
纪安在脑子里想了找了半天,确定这个人是他不认识的。不过,人在书院,这人穿着打扮又有些像那些讲书,纪安还是很恭敬的等在前方。
那老人看着年过花甲,可速度可不是蜗速,几步路也就走到纪安面前了。
纪安拱手道:“老丈,不知道您唤学生有何事?”
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会,摸着嘴巴下面的把胡须,开口道:“刚刚老夫在路边瞧着你救了女子?既然你于心不忍女子遭遇,得知她又无家可归,为何又冷漠离去?”
纪安听,心中有些烦闷,眼前这位不会是位卫道士,来给他说大道理的吧。纪安有些后悔刚刚的管闲事了,本不想回答,可瞧着他能随意进入书院,怕是书院中的师长,这样做怕会留下个不尊师重道的名声。
纪安挑了个比较正常的答案说道:“学生是男子,那位女子跟着学生自热是不方便的。”
老人却是眉毛皱,不高兴道:“正因为她是女子,又无家可归,你学圣人之学,应该慈悲为怀,行善事。哎,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说着,还晃了晃脑袋。
纪安眼眸冷,瞧着老人有些厌恶,嘴里说道:“对不住了,我不是出家人,让您失望了。”
老人噎,有些恼怒道:“你自己不道义,还不准旁人说,古语有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如此没有良善之心,就是有些才华,也不过是小人耳。”
纪安无端被人指责,心中不快,对着老人也没有了开始的耐心,开口说道:“第,我和那女子无亲无故,救她是我的良心,不是我的责任;第二,男女授受不亲,我男子留下那女子,轻者,被人误解好色,重者,毁人女子名声;第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老丈可知,您这样纵容劫持道义,借仗良善之人,坏的是人心,败的是人性。第四,子曰非礼勿听非礼勿视,老丈耳顺之年,是否记性不好了,连圣人之言也都忘了。”
丫的,不就是咬文嚼字,给有张口子曰,闭口圣人的。他也不是文盲,论辩论谁怕谁啊。纪安就不信了,什么人都能来对他说三道四了,他又没杀人放火,真是不知所谓。
老人被纪安连环炮似得阵噼里啪啦说的愣,没看出来,沉默腼腆的纪安有如此血性之气和激辩之才。他眼睛里闪过丝满意,嘴里却是说道:“小儿无理,果然是能言善辩之人,难怪难鼓动伍家儿郎挟幼弟以要母。如此不孝,你可知愧。”
纪安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是为伍家马氏抱不平来了,纪安正堵着火气,这个时候被问倒是清醒了。纪安眼睛抬起,直视老人,说道:“老丈,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不过,我到有问想请教。”
老人瞧着纪安的模样,好似来了兴致,摆出副语重心长的姿态,对着纪安说道:“小儿,你说。”
纪安正正经经的拱手道:“我习孔圣人之言时,曾读到句话,想向老丈请教,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这世界就如此,他们又不是圣玛利亚和如来佛祖,得别人打了左脸还贴出右脸去给打,瞧见老鹰挨饿,还得自己割肉喂鹰。连孔圣人都有了以直报怨的想法,这老人要求伍乐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这不是强人所难,无事生非吗。
老人这个时候才有了笑的模样,上前两步,对着纪安说道:“小子,逞时口快可不是聪明人的选择,要记住君子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你还是沉不住气了,不过,在你这年纪,倒也还说得过。”
纪安有些转不过弯来了,眼前这位刚刚恨不得要骂他训他顿都不过瘾,怎么才说了几句,就副师长般慈爱的口气指点他?都说六月的天气变幻不测,可也抵不上眼前这个喜怒无常的。
他也不打算和老人说了,想着赶紧走,没想到老人却又开口了说道:“纪家小子,老夫瞧着你虽然有些年轻气盛,可做人有情谊,是非善恶自有准则。倒是合了老夫的眼缘,不知你可愿做我的关门弟子啊。”
纪安用看神经质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人,这年头虽然骗子,可像这么莫名其妙还自命不凡的人纪安还真是第次见。刚刚还想在道德制高点,沽名钓誉的训诫自己顿,现在却又要收自己为徒,真是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