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长子 作者:朗朗明日

    里，别的或许没有，可名儒名士也是少的。我怎么没见着你这么激动，难得这位派头名声比他们还大？”

    顾詹本来想吊吊纪安的胃口的，可心里有又被蚂蚁咬似得挠心挠肺的想把这个消息和别人分享。如此，也顾不得先前显摆的打算，忙说道：“自然，崔玄那可是我朝第才子。”

    ：“崔玄？那是谁啊？”纪安听，没听过啊，不过很耳熟。以前肯定有人在他耳边念叨过。纪安从来了这个世界直养在内宅，读书习字都得偷偷摸摸，何况外面的事情是半点摸不到的。

    到了书院，他也不过才不到半个月，堪堪认识了大半学院的讲书就已经很不错了。自然是没听过崔玄此人的。

    顾詹差点尖叫起来，瞧着纪安好像是从哪个八爪国旮旯里出来的。眼睛里透着责怪，好像在说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崔玄，不知道崔玄，不知道崔玄的怨念。

    纪安有些尴尬，低下头来，哈哈的笑了声，不敢直视怨念过重的顾詹。

    顾詹看着纪安茫然兼不好意思的模样，不死心的问道：“阿安，你真的不知道崔玄是谁？真的不知？”

    纪安特别无辜而诚实的点了点头，然后，顾詹泄了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瞧着纪安。慢慢的抱怨道：“阿安，我觉得你定不是生活在京城十几年的人，崔玄也不知道，幸好是给我知道了，要是你在旁人面前如此，旁人说不准会以为你对崔玄先生不满呢。”

    被顾詹如此说，纪安被勾起了兴趣，忙问道：“那崔玄是何等人，你也知道，我身子骨不好，我姨娘不愿意我读书伤神，也不许旁人提有关读书的事情，虽然我在京年，可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不。”说着倒是有些惆怅了。

    顾詹想也是，看纪安有些苍白的小脸，立马有些心疼了，正好他也无事，就准备和纪安简单的说下。

    ：“崔玄出生定国公府，是定国公嫡子。从小就天资聪颖，不到十二岁已经是秀才了。这在京城权贵之家已经是少有的俊杰，而之后，他是以十五岁之身得中状元，三元及第。这样的天资文采，大秦开国至今也就他人而已。”说到这个，顾詹副有荣乃焉的模样，好似那些荣耀有他参与般。

    纪安听着点点头，三元及第，果然很了不起，文曲星下凡也就那样了。

    顾詹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还不是让我最佩服的地方，崔玄中了状元之后，并没有进翰林，当时匈奴犯边，边关告急。崔玄金殿请缨，甘当先锋，率五千精兵远赴边城。朝中议论纷纷，上书直言崔玄黄口小儿，只会纸上谈兵，要皇上收回成命，不要白白牺牲了将士们的生命，误了国家大事。崔玄以迅雷之势，从匈奴后方包抄，烧了敌军粮草，使敌军止步不前。不仅如此，他还亲自带领亲兵乔装打扮，混入敌军，举刺杀了敌军将领。敌军群龙无首，溃不成军，我朝旗开得胜，凯旋而归。”说到激动处，顾詹手舞足蹈，兴奋莫名。

    纪安听了有些羡慕，这丫的还是人吗？文能连中三元，武能驱敌卫国，这人生来是给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吧。不，应该是给他们仰望的。纪安暗自里庆幸了把，好在他没和崔玄生个时间段了，不然，还不得被这个“传说中的孩子”给压成渣渣了。

    顾詹越说越起劲，说的唾沫横飞：“崔玄回朝之后，才得知自己老父定国公病危。皇上还未有赏赐，就有大臣诬陷崔玄通敌卖国，崔玄被下了大牢。定国公忠心为国，听此恶耗，吐血而亡。好在苍天有眼，此奸臣府中有忠义之士，不齿他陷害忠良，偷出了此奸臣于敌国勾结的证据以证崔玄清白。可惜，崔玄听闻定国公身亡，痛不欲生，于国公府内闭门谢客，吃斋守孝。皇帝感念他赤胆忠心，特意赏赐了崔玄枚龙佩。崔玄守孝三年，潜心学问，悟出了道，守孝结束在我们书院开堂设座，传授所悟之道。天下有学之士为之震撼，虽然崔玄之说争论纷纷，可无人不感叹其才华其天资之高。”

    纪安听了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不是妥妥的主角光环吗？果然，他开始就不应该问的，好丢人啊，自己两世为人恐怕也比不上人家的小手指。纪安觉得自己的玻璃心被打击了，好羡慕啊。

    顾詹说的口干舌燥，纪安也听明白了。难怪崔玄能得了顾詹的喜欢，这样的人物，要是没人崇拜那才稀奇呢。

    纪安忽然对着要来的这位讲宾有了期待，这么惊艳才觉的人，他可要好好瞻仰瞻仰。

    顾詹瞧着纪安的神色，心中得意，就知道知道了崔玄先生的事迹后，没人会不震惊。他第次听闻的时候，可是兴奋的半夜没睡得着觉。要不是明正书院的山长是崔玄的师傅，恐怕他还不定来呢。果然，当年选择这个书院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对了，阿顾，崔玄之说是关于什么的？”纪安忽然有了种知道的冲动。

    顾詹挠挠头，有些脸红的说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我先生说过，好像是什么知行合，哦，我记起来了，好像有这么句‘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纪安楞了楞，这怎么这么耳熟啊？难道他遇到老乡了？

    ☆、15·逛街

    顾詹瞧着纪安楞在那儿,以为是崔玄的事迹震惊了纪安也没大惊小怪,反而生出些惺惺惜惺惺的感觉。他就说嘛，只要是人就不会不对崔玄生出敬仰之情。

    纪安回过神来，朝着顾詹问道：“阿顾，你知道书院里有谁有崔玄写的论著吗？我想借来看看，刚刚你说的那句，我觉得十分的精妙。”纪安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不是老乡。

    虽然，他还不确定要不要和崔玄来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总不能知道了这么个疑似和他样的人而忽略不管，所以，他打算找了崔玄的著作来看看。

    顾詹听着纪安这么问忙说道：“我记得徐茂那儿就有本，你要是想看倒是可以找他借。对了，姜曜也有，本来我也有的，可被人借走了。你知道我对这些不太感兴趣，看书的时候愣是背下段，后面实在是太深奥了，我看脑子犯晕，就没细瞧。不过，你学问这么好，差不能看懂的。”

    纪安听，起身走到门口朝着徐茂的屋子看去。顾詹知道纪安和徐茂并没有什么交情，怕他面子薄不好意思开口借书，先着纪安踏出门外，笑着说道：“阿安，你等等，我和徐茂比你熟，我给你去借。”

    说完，也不等纪安招呼，就手脚麻利的去了徐茂的屋子。不到盏茶的功夫就拿了部书籍过来。纪安也没客套，拿了就坐下看了起来。

    半响，纪安心情有些复杂，他在现代没细瞧过心学。可在高中的政治课历史课上也知道个皮毛，这部书写的是有关心学的东西，可又有很崔玄自己的见解，真可谓是字字珠玑，句句精妙，依着纪安现在的文学水平还不定能瞧懂些深奥的部分。

    拿到书籍，纪安倒是不敢确认这位是不是老乡了。毕竟，心学虽然是王阳明创造的。可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已经没了元明，这学说换个人悟出也不是不可能。

    纪安心中拿不定主意，虽然崔玄那身浓浓的主角光环挺让他眼热的。可这也不代表崔玄就应该和他样，是穿越的。世界之大，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就算崔玄百年难得遇，也不是没有这个概率。

    顾詹瞧着纪安沉思，也不去打扰，看着天色已近晚了，自己去了食斋等回来的时候还体贴的给纪安带了晚饭和个西瓜。

    纪安闻道饭香才记自己肚子还是空的，忙放下书，对着摆饭的顾詹谢道：“阿顾，还是你最好，不然，今天我就得饿肚子了。”

    顾詹笑笑，略带得意的对着纪安说道：“那是，也不看小爷是谁。你这么瘦，要是再饿着就该风吹就飘了。阿安，我瞧你也太瘦弱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像我样身强力壮。所以，你得吃些饭菜，长得壮壮的。哎，每次和你吃饭，我就觉得自己是个饭桶，顿能吃你天。”最后句话，顾詹说的哀怨至极。

    纪安也知道自己比同龄人瘦小很，脸色还有些发虚，他也想吃些，可胖子也不是天就能吃胖的。他的胃口就那么大，每天已经拼命地吃了，每顿还是只能吃到顾詹的四分之。

    为此，每次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顾詹总是觉得自己像个饭桶样，太有损他的形象了。搞得每次瞧着纪安吃那点猫粮总是两眼盯着，恨不得让纪安再吃些。

    纪安果断的转移话题，指着西瓜说道：“阿顾，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书院里还有西瓜卖吗，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你家里人送来的，这个时候西瓜好像快没了吧。”

    顾詹拍了拍西瓜，嘴里乐：“这是我在书院门口前面买下的。书院周边有农庄，这些都是农庄里边的。因为靠着山里，温度比外面低，所以这个时候还有西瓜。农庄的老农们下晚的时候就会带着些西瓜来咱们书院门口卖。书院悯恤他们生活不易，倒是不禁止，只是不能入内。我是赶巧了，要是再去迟些，就没了。”

    ：“农庄是没主的吗？不然，这些老农怎么敢私下卖农庄的东西。”纪安自己手里有个庄子，自然知道这庄子里的东西都是主子的。里面般是各自的仆人或是签了契的佃户，庄子上的丝毫都是得经过主人的同意才可以拥有买卖。

    顾詹被这么问，很高兴的说道：“这是山长的庄子，他为人最是宽和，对着下人也甚是宽容。这个庄子每年的租子都收的很少，像这些瓜果时蔬除了他家自己吃些，剩下的都给老农们自己安排。”

    纪安想想自己快要回府了，总不能空手回去，趁着这会，他对着顾詹问道：“阿顾，我们马上要回家了，我第次离府这么久，想着回去要总不能空手而归。你上次回去的时候带了什么？这儿有什么特产吗？”

    顾詹脸色僵，随后转了过来。对着纪安说道：“我考虑不周了，你第次回府是要带些东西。正好明天下午我们无事就去山下的镇上转转，虽然来了快两个月了，我只听说过镇上的书画笔墨十分的不错，直没去瞧瞧。”

    纪安看见了顾詹刚刚脸色的不自然，也不说做这个话题了，又说了会话，顾詹临走前迟疑了半响。最后对着纪安说道：“你回去给你嫡母和弟弟妹妹们不要带吃的，最好是带些笔墨首饰。这些东西不易做手脚，自然也做不起文章来。”说完，也不停留，就回房休息了。

    顾詹的话落在纪安耳朵里，纪安就明白，恐怕顾詹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才特意提醒他的。不知道怎么的，想着整天嘻嘻哈哈，直来直往的顾詹有天会因为时的好意被冤枉被误解，纪安的心就失落了几分。

    第二天下午，纪安和顾詹换了儒生常服，穿了特意带着的寻常富人家少爷的衣裳出门。

    纪安十分的兴奋，这是他在古代第次独自逛街。从来这个世界起，他有半的日子都是在家卧室度过的。这三年来，除了陪着纪老太太上香参佛就是去参加了几次其他府上的红白喜事。平均下来，年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这次到书院，纪安开始就打算自己好好逛逛，可进书院他就忙着读书习文，交友练武，时间倒是没生出出来逛的兴致。

    小镇靠在京郊，又离着明正书院不远，来来往往的人流量很大，镇上商铺林立，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还有不少小孩跟在卖糖人，卖冰糖葫芦的摊主后面跑，热闹极了。

    纪安就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得，对什么都好奇的紧。顾詹瞧着兴致勃勃，什么都要瞧上几眼才满足的纪安有些无奈。虽然他们不怎么出门，可纪安这个反映好像从监牢中放风似得。

    纪安可不管顾詹心里嘀咕什么，古色古香的街铺，来来往往的行人，让他感受到了真实的生活气息。直以来压在心中的那些烦闷，那些不快，那些郁气都消散了许。

    拖着顾詹，纪安朝着间布行走去。他打算买上几匹布料给府里的女眷，再买些首饰基本就差不了。至于他爹，他弟，他打算去古玩书画铺子去瞧瞧，淘些东西带回去。

    周围的店铺有不少卖布的，生意都还不错，纪安不愿意和旁人挤着，直接找了个人少的进去了。小二很是客气热情的把他们迎了进去，笑着说道：“两位客官，您二位要些什么。我们店可是百年老字号，布料款式质地都是上上之选。保管二位客官买的称心如意。”

    纪安瞧着店里不是人少，而是根本就没人，忽然有些后悔。他在陌生的地方买东西般奉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跟着大众走。要是物美价廉，他自然高高兴兴。要是价高货低，有着众人跟他起损失，他也是能很快找回平衡的。

    他刚刚实在是走路走累了，想进店歇歇脚，才找了冷清的店面。可也没料到这么冷清，毕竟明天书院休假，好学子和他们样都来镇上逛逛。而这么大的人流量都没什么人光顾这家，纪安心里就有些嘀咕了：不会是进了黑店吧。

    小二引着他们到了柜上，掌柜的是名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的男子，穿着藏青色起花棉绫长袍，头发没有像别的商人般用四方巾戴着而是用根木簪子昝发。肤色苍白中透着丝病态，斯斯文文的，浑身上下不见半点商人的市侩和铜臭，而是隐隐透出种书生气出来。

    纪安瞧着掌柜这般模样，暗自想到，难道就是因为这掌柜太年轻，太书生气所以才致他的铺子门庭冷落，冷清至极。

    小二难得见有了客人，瞧着穿戴就知道出生富贵。立马有眼色的抱出两匹上好的软罗纱出来，掌柜的也开口说道：“两位，这是本店最好的布匹，此布质地柔滑细腻，轻如蚕翼，若纺制成罗纱裙，清风拂，飘飘若仙，最是受年轻女孩的喜爱。”

    纪安看了看，发现布料轻薄，质地光滑，摸上去十分舒服。想着府里的纪芊语，就打算买上两匹给纪芊语，好歹也是他这个做大哥的点心意。

    刚刚打算付银子，从外面就窜进来个书生打扮模样的中年人，长着国字脸，面容刚毅，他进来，伙计就脸黑了。掌柜的也握紧了拳头，脸上十分的难看。

    国字脸中年对着纪安大声说道：“公子万万不可买此铺货物，他家掌柜是个不愿赡养老母的不孝之人。你们若买了，可就助纣为虐了。且此等不孝不义之人所卖之物，也会脏了两位公子的手啊。”

    掌柜脸色涨红，大声说道：“马千，你欺人太甚！我这不欢迎你，你给我滚，给我滚。”

    别叫做马千的人却是轻蔑的瞧了眼掌柜，眼睛里透着看低贱之物才有的鄙视和厌恶。他指着掌柜说道：“姓伍的，似你这等不孝不义所待之地，我羞于来也。如非瞧着旁人被你这道貌岸然之辈欺骗，我是万万不会来的。”

    店里的伙计可没有他家掌柜这么斯文，直接出口道：“你不就是那老姑婆的堂弟，想霸占我家掌柜的铺子，才处处拦着我家生意。和你那黑心肝的表姐个样，不就是个后母吗，欺负我们掌柜没了亲娘亲爹，端起了长辈的款，也看她配不配，也不怕折了她的福寿。”

    说着，对着纪安和顾詹笑着说道：“客官，您们挑好了，别理那疯狗叫唤。这人黑心黑肝的，说自己是读书人，都四十了，还没考中个秀才张狂个什么劲。这身儒生服怕是有三十年都没换下来过，真是不知羞。”

    马千听着脸青阵，白阵的，厉声道：“似你等腌渍货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何敢在此指手画脚。滚边去，这儿可没有你说话的份。”

    伙计却是不惧他的，口中吐出口痰：“呸”，说道：“你这样的人，要不是找上我们的铺子，我都嫌浪费口水。我可不滚，这可不是你的地盘，要滚也是你滚。”说着，拿了条长板凳就举起了，要向马千打过去的样子。

    马千立马慌慌张张的往外跑去，伙计追到大门也没再出去，只是在门口，瞧着马千跑得没了踪影，这才歇了口气，然后，伙计恶狠狠的朝地上砸了砸板凳，骂道：“什么玩意啊，我呸！”朝着空中做了个吐口水的动作。

    纪安和顾詹瞧了这么场，两人相互看看，都是云里雾里的了。

    ☆、支招

    姓伍的掌柜瞧着纪安和顾詹的神情有些失望,心中估摸着这单生意又得泡汤了，虽然如此，他面上却没有半分怠慢，客气的招待纪安和顾詹。

    顾詹是个好事的性子，这回瞧着这么出，脑子略略回忆了下，就想起了听同窗提起这家店铺的事情。他对着纪安眨眨眼，纪安会意，两个人并没有要布匹就走了。

    伙计瞧着到手的生意又被搅和了，心中愤恨不已，但也知道不可迁怒客人，忍着气送纪安和顾詹出去。嘴里还说着：“客官慢走！”

    这么来，倒是纪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顾詹拉着纪安出来，找了个茶摊子两个人要了杯茶就坐下了。纪安知道刚刚顾詹有话要对他说，坐下就问道：“你刚刚给我眨眼睛怎么回事？”

    顾詹嘻嘻哈哈对着纪安说道：“我刚刚想起来了，这家店铺可是被人看做不详的。”

    纪安歪着脑袋，看了眼顾詹，和纪安待在起也有段时间的顾詹发现纪安这样是在问他原因。顾詹清清嗓子，低声在纪安的耳朵边上说道：“阿安，我曾听人说过，这家店铺的掌柜确实是个不孝之人。”

    纪安回想了下刚刚见着那掌柜的模样倒是有些不信了，难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正好摊主给他们送上茶来，瞧着他们刚刚从布店出来，又听见他们这么说，忙说道：“客官，你们有所不知，其实这伍掌柜是好人啊。我当年是他家的下人，后来，他家败了，他把我们这些下人的卖身契都给了我们。我和我家的那口子在镇上也没个依靠，好在又遇到伍掌柜，是他给我们开了这么个茶摊子，我这家老小才能糊口度日。”

    纪安瞧着这摊主是个中年人，衣裳洗的发白却很干净，刚刚和他们说话客气却不献媚。心中思考着他说话的可靠性，顾詹却是直白了，有些气不服的说道：“我明明就听人说这家掌柜不赡养他家老母，让他家老母和亲弟过苦日子，自己去吃香得喝辣的，怎么他就成了好人了呢？你不是唬人的吧？”

    现在人不，摊主苦笑两声说道：“伍掌柜是个苦命人，你们传的这老母亲弟却是后母和后母之子。伍掌柜性子倔，硬背着不孝，也不愿意去孝顺这对母子是大有缘由的。”

    顾詹来了兴趣，他忙问道：“哦，听你这么说，难道你知道这里面的难言之隐？”

    摊主苦闷的说道：“自然，我本就是他家旧仆，伍掌柜的家事自然是知道的。”

    瞧着纪安和顾詹都露出了兴致，摊主有意为伍掌柜解说二，顺势就坐在旁边的小墩子上说了起来。

    这开布行的伍掌柜姓伍名乐，他家老爹伍老爷是前面伍家村有名的地主老爷。伍乐十岁没了娘，十三岁时，伍老爷续娶了个秀才的女儿，就是马氏。马氏进门，假惺惺的，装着对着没娘的伍乐很是照顾，私底下却是处处为难。伍乐还有个姐姐，比他大两岁，名叫月娘，是伍家村出了名的枝花。她是个聪慧的，几次就识破了马氏，让伍乐提防她。

    而没久，马氏有了身子，对着伍乐姐弟两个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不过，马氏素有心机，面上做的极好，人前总是表现出副待他们姐弟视如己出的模样，人后却是克扣刻薄样样不落。

    伍乐当时读书很好，性子十分的傲，受不得这样的委屈，立马像伍老爷说马氏的不好。可周围的人都道马氏贤良，马氏再闹哭，抱着小儿子，伍老爷也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伍老爷虽然没怎么罚马氏，可在月娘的哭诉下，也明白伍乐姐弟在马氏手上恐怕日子不好过。手心手背都是肉，何况这是疼了十几年的儿女，干脆把原配的嫁妆先给了伍乐，又积极的给月娘找婆家。

    等伍老爷千挑万选的找好了婆家，还未把女儿嫁出去，就被场横祸夺了命去，伍乐本来准备考秀才也回去守孝了。本来，按照朝廷的家产分配，是原嫡最尊，理应分得财产的六成，加上伍老爷原本给月娘留好的嫁妆，马氏和她的小儿子只能得到伍家的三四成。

    马氏如何愿意，她恨不得所有的伍家财产都是她的才好。于是，马氏就生了个毒计，说要给伍老爷上香参佛做百日，伍乐姐弟对着自己亲爹自然是孝顺万分的，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