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篮球]破镜重圆 作者:君玄叶

    川渊鸣海在梨衣的记忆里，除了是位可靠的青梅竹马外，还是位体弱病的大哥哥。

    尽管两人的年龄相仿，而梨衣又要比川渊大上那么几个月，可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川渊总是在扮演着位细心又可靠的大哥哥角色。

    虽说川渊自己没有这样的自觉，至少在梨衣的心里，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说起梨衣和川渊的第次见面，那还是在川渊叔叔将年仅五岁的他以希望自家爸爸能够帮助他疗养身体为由送来花山院本家暂住的那日。

    彼时梨衣也年仅五岁，听爸爸说今日有个和自己样大的孩子要来家里暂时住下的时候，吵着闹着就要跟着爸爸起去见。

    本应该是处在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可是梨衣跟着爸爸走进会客室，好奇的打量和世交家的川渊叔叔起静静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男孩时，首先看见的是他那双宛如黑曜石般漂亮的墨色双眸，明明没有血色的唇畔带着抹淡淡的微笑，可是那双仿佛能够吸纳人灵魂的漂亮眸子里流露出的莫名情绪却在告诉着梨衣，他不快乐。

    直到梨衣长大之后，才知道这股莫名的情绪名为绝望。

    他身子骨很瘦，穿着身淡蓝色的和服，松松垮垮，梨衣跪坐在他面前的时候，低着头默默和自己对比了下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是他的两个，这个认知不禁让她嘟囔起绯红色的樱唇。

    抬起大大的淡蓝色眸子再看，他皮肤很白，白的几乎透明，都可以看见青色的青筋，从屋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顽皮的洒在他的身上，有那么瞬间梨衣差点以为他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若不是恍惚中对上了那双墨色眸子投来的视线，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就闹出了个大笑话。

    不过好在，他还在，就这样想着，她朝着男孩露出了个大大的微笑，对方微微愣，旋即很快的回以她个淡淡的微笑。

    双方互相打过了招呼，梨衣才知道男孩名叫川渊鸣海，默念了声他的名字，她咧开嘴角继续向着对方笑，嗯，名字听上去还算不错，就是没有自己的好听。

    这时耳畔就传来了自家爸爸的声音，“梨衣乖，把鸣海带着去房间玩，记得不要把鸣海带去大太阳底下，我和你川渊叔叔有话要谈，等会来找你们。”

    大人谈话的时候，总是不喜欢有小孩子在身旁，梨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把川渊带去太阳底下，她却没有问，只是乖乖的应下起了身，反正她只是来看和自己同岁男孩的，既然已经见到了，那么现在走了也无妨，“川渊君，请跟我来吧！”

    “是。”

    川渊的嗓音很温和，听在梨衣的耳中让她宛如如沐春风，他起了身来，梨衣这才发现，他竟是比自己矮上了截，得到了这个认知，心中立刻抛开了自己比他要胖的这件事，欢欢喜喜的上前，也不管川渊愿不愿意，自行牵起了他的手，将人带出了会客室外。

    小孩子向来是自来熟，这个年纪的梨衣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她觉得川渊好像比较喜欢安静，但是在去自己房间的路上，她还是叽叽喳喳的在川渊的耳畔说个不停。

    比如说川渊君你怎么会这么瘦。

    比如说川渊君你怎么会这么白。

    比如说，川渊君，你平时定没有好好吃饭，看，你可是比我矮上了不少。

    她问的开心，川渊也不好意思扫了梨衣兴致，等她件件的问完，他才在梨衣的耳畔，用他温和的嗓音回道。

    他说，我这么瘦，是因为生了病。

    他说，我这么白，也是因为生了病。

    他说，我会长不高，并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而是因为生了病。

    “就不能治好吗？我爸爸说过的，没有病是不能治好的哦！”待他说完，她这般回道。

    他摇了摇头，“听爸爸说，这是家族遗传，他也有这病，但是很轻，所以能痊愈，但是我……”

    川渊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眸子黯淡无光，梨衣忽然拉着他停下，那双宛如黑曜石般漂亮的墨色眸子就带着疑惑望了过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对他说道，“川渊君，我们来做个约定吧！”

    “约定？”

    “对，约定。”她说的认真，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就听见她继续往下说去，“川渊君，相信我，你的病在未来将由我治好，所以请你不要放弃了希望。”

    说完这话的那刻，她笑靥如花。

    “梨衣？梨衣？”

    耳畔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她从自己的回忆中悠悠转醒，对上的就是好友带着担心的墨色眸子，不是记忆里那双宛如黑曜石般漂亮的墨眸。

    “你怎么了？想什么那么入神？我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应。”

    “没事，不过是想起了些陈年往事。”

    梨衣这般回答，声音带着些沙哑，让早川闻声微微怔，她皱起眉头说道，“真的没事？”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入了篮球场里，赤色的碎发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耀眼，梨衣看着赤司出神，过了好半晌才对早川说道，“星夜，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早川被梨衣这话说的又是怔，还不等她回答，就见梨衣背着书包走出了好远，不明白梨衣这样做的原因，她只好高声喊道，“唉，梨衣，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条邮件。”

    “知道了。”背对着好友挥挥手，她迎着微风走出了篮球场。

    尽管已经放学了很久，可校园里却还是热闹的厉害，她伸手捋顺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淡蓝色长发，辨别了下方向，脚步不紧不慢的向着学校的大门走去。

    虽然早就做好了川渊会随时找来学校的心理准备，但是在校门前看见川渊的时候，梨衣还是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

    “难为你还记得。”

    等到梨衣说完，花山院爸爸笑看着她半晌，这才缓缓对她说道。

    “怎么可能不记得，毕竟我学医，是兴趣，二是为了鸣渊的病。”

    梨衣闻言，苦笑着这样反驳。

    “我以为今天不是你叔叔提起，你就永远也不会想起。”

    花山院说的笃定，梨衣当年和鸣渊的些事情，作为父亲，他少少也都清楚，然而会演变成如今的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就算是他，也感到无比诧异。

    看着自家爸爸，梨衣张了张嘴，时之间竟是无法反驳。

    事实就是如此。

    若不是花山院淮今日提起，她大概会选择辈子不去想起。

    即便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着那么条约定。

    但那也只是约定而已，并不是说她和川渊就必须因为这个约定，而硬是要将他们两个人的未来绑定在起。

    沉默就代表着梨衣默认，花山院爸爸动了动嘴唇，本想着还说些什么，但是又想到那是梨衣和川渊两个人之间事，微微皱眉，话到嘴边，又变作其他。

    “你叔叔没来之前，我和你妈就计划着去趟神奈川，但是照眼前的情况来看，必须明天就赶回花山院本家趟了，你要不要与我们起？正好去看看鸣海。”

    “我不去。”她连想也不想就立刻出声拒绝，在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川渊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去神奈川。

    “拒绝的还真快。”花山院爸爸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梨衣不答，只是开口询问另外件事，“你和妈妈计划去花山院本家做什么？难不成，爸，您还真打算去帮助花山院淮？”

    “梨衣，他好歹是你叔叔。”听见梨衣直呼花山院淮的名字，花山院爸爸纠正了遍，见她不以为然，叹了口气，也不说，只道，“回来这么久，你连你爷爷也没有去看眼，还好意思问我和你妈去神奈川做什么？见过你爷爷之后，我还打算去趟川渊家看看鸣海，他爸爸走的早，如今川渊家正靠他个人撑着，也不知道他那病恢复的怎么样了。”

    她听言，沉默，过了会儿才轻声说道，“大家族里面的勾心斗角，够鸣海操心操/烂，他还偏偏遗传的就是不能操心的病，能够恢复好到哪里去？”

    “你也知道他可能恢复的不够好，那么为什么不肯去看看他？你和他的约定可是治好他的病。”

    听到这里，梨衣很想扶额，绕了半天，花山院爸爸又将话题绕了回来，明知道她不会说的，真是的。

    “爸，您非要把这事问个究竟么？”

    花山院爸爸摇摇头，“我只是心疼鸣海。”

    “您直接说我铁石心肠好了。”她说。

    ——定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说我对鸣海不好么？说到底，我和鸣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是青梅竹马而已，为什么要说的我好像负心汗样？

    “罢了罢了，我也懒得再和你争这个，你只要还能记得鸣海就行了，毕竟他也……”话到最后，花山院爸爸停下，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毕竟鸣海怎么？默默思索着爸爸后话可能是什么，她微微挑眉，却没有问出声，书房里就沉默了下来。

    “亲爱的，梨衣，来吃晚餐了，奇怪？父女俩人呢？”

    恰好书房门外传来了花山院妈妈的声音，正好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花山院爸爸起身，边绕过书桌，边朝梨衣说道，“走吧，出去吃饭。”

    她点点头，跟在花山院爸爸身后走出了书房大门。

    花山院妈妈正在客厅里打扫着那个被梨衣摔碎在地上的玻璃杯，看见父女两人先后从书房出来，立刻投来了疑惑的视线。

    不过她并没有问，因为父女之间偶尔也是有些小秘密是她做母亲的不该问的，只道，“我还说父女两个去哪里了呢，原来是躲在书房说悄悄话，吃的放在桌上了，我去倒下垃圾就来。”

    知道花山院妈妈是故意不问的，父女两人各自看着对方，个眼里说着你有个好妈妈，另个眼里说着您有个好妻子。

    然后，微微笑。

    愉快的晚餐时间过后，梨衣帮着忙收拾完桌子，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本想着直到睡觉前就在电脑前上上网好了，可是刚开了电脑没有久，搁置在桌上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

    她吓了跳，拿起手机瞅了眼，是早川打来的电话，疑惑的挑眉，她按下了通话键，“星夜？”

    “嗯嗯，是我。”很快的，早川带着活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怎么了？突然给我电话。”

    “梨衣，你现在有没有空？”

    “有。”早川问，她老老实实的回答。

    “有就好，快出来陪我逛街，我要给我家靖弘君买几件衣服，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不许不来哦，不然我会让靖弘君上你家门口哭给你看，就先这样啦，待会见。”

    “喂，星夜……”

    早川很迅速的说完，也不等梨衣说话，就挂掉了电话，弄得梨衣颇有些哭笑不得，很快，手机阵震动，是早川发来的邮件，想着反正无事，出去逛逛街也好，梨衣关掉电脑，起身随意收拾了番，同爸妈打了声招呼，出了自家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