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在渊（探险文） 作者:梦溪石

    ，拿着灯凑近了端详。

    不看还好，看就吓了大跳。

    “这不是石头吧？”

    贺渊嗯了声：“是头盖骨。”

    “你又吓我！”乐雍如装模作样抱住萧阑：“小样儿，你们家那口子老吓唬我！”

    贺渊面无表情地推开他。

    萧阑解释道：“旱魃坟在这里，所以要用活人或人骨的怨气来镇压，这在先秦之前的些墓葬并不少见，之前我们见过的坑洞里那些幼童尸骨也是这样，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几乎整条隧道都是由头骨填满的。”

    他停了会儿，感叹道：“这得少骨头才能填满？”

    乐雍如听得魂飞魄散，想到自己在这条满是头骨的甬道里呆了半天，胃里就有种翻涌的感觉，这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四肢并用飞快前进，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鬼地方，心里早就把石井连同祖上十八代骂了无数次。

    萧阑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脸上倒没有少惧色，嘴里甚至还哼着小曲。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老爹：起床了，都卯时了，太阳晒屁股了。

    小小扶苏：呜……还要睡

    老爹：你不是说今天要跟阿爹去学射箭吗？

    小小扶苏：（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爹青筋冒起，掀开被子把小p孩拎起来丢给宫女

    第57章...

    前面说到这条甬道很长，但它的艰难之处，反而不是距离，而是逐渐往上的坡度，试想下，个人连腰都直不起来，还要走条不止几千个台阶的楼梯，是什么感觉？

    乐雍如虽然刻也不想待，使出吃奶的劲头爬了大段，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喘几口气。

    “这地方哪来的这么头骨，难道把些犯人集中到这里坑杀？”他渐渐适应下来，那种恶心感也没有那么浓郁了，但任谁想到四周镶嵌着死人头骨，都不会感到愉快。

    “不定是犯人，历史越往前，神明崇拜的氛围就越厚重，再追溯到远古的奴隶制社会，成千上万的奴隶作为祭品贡献给神明，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停下，后边两个人也跟着停下，萧阑经常跟着刘教授他们到处跑，见了尸骸遗骨，再加上不是般的缺心眼，根本就不当回事。

    咿呀……

    乐雍如拍着大腿：“不对啊，上次听你们说旱魃是黄帝的手下，炎黄是华夏的祖先，怎么会养旱魃这种邪物呢？”

    不能怪他问这种问题，乐雍如对历史的了解仅止于唐朝有个唐太宗，汉朝有个汉武帝。

    萧阑给历史白痴普及历史：“炎黄都是远古氏族部落首领，当时已经从男性氏族公社开始向奴隶制社会转型，而在商周乃至之前的时期，古人对于神明的崇拜都是十分狂热的，巫师作为当时能与神沟通的人，受到广泛的尊崇，为了向崇敬的神明献上凡人最大的敬意，杀个把奴隶都不算什么，当然，你所说的犯人也是有可能的，当时黄帝和蚩尤两个部落正在打战，说不定蚩尤抓了黄帝部落的人杀掉，剥皮取出头盖骨也是有可能的。”

    咿……咿……

    待他说完，贺渊淡淡补充：“死于非命的人怨气都会比较大，成千上万人的怨气扭成股，加上这里的水，足以镇住旱魃。”

    萧阑挠头：“传说毕竟是有出入的，历史上的记载是黄帝打赢了这场战争，蚩尤战败而死，却没有交代旱魃的去向，说不定真被镇在这里，也是有可能的。”

    咿……咿呀……

    “小阑尾你别吓人行不行，明知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还装神弄鬼发出什么声音！”乐雍如翻了个白眼。

    萧阑脸无辜：“什么声音，我以为你在抠墙壁。”

    乐雍如还想再说，贺渊嘘了声，三个人齐齐安静下来。

    咿呀……

    咿呀……呀……

    声音时远时近，若有似无，听起来像是有人用指甲抠着东西，又像女人低低的呻吟声。

    这静下来，声音就清晰，是从他们前方传过来的。

    乐雍如寒毛直竖，脸色刷的青了，下意识看向其他两个人。

    探照灯的电源快用完了，昏黄的灯光近距离映在人脸上，竟也有种诡谲莫名的恐怖感。

    “我操，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他大吼声，声音响彻甬道，又沉闷地反弹回来，没有任何回应。

    咿呀……咿……

    只过了会儿，那个细细的声音又开始响了起来，就像穿过层层岩壁，直要挠入你的心肝，让人毛骨悚然又忍不住仔细去听。

    乐雍如现在觉得自己那些成天勾心斗角的家人真是温柔无比，他宁可再来十次暗杀，也不想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面对不在常理范畴内的未知事物。

    “要不我们退回去吧？”

    贺渊神色淡淡：“退回去也是等死，往前走还有活路。”

    乐雍如欲哭无泪，抓狂炸毛：“老子不要走前面！”

    抗议无效，半天之后，他继续往前挪动，内心默默流泪。

    都怪杀千刀的石井……

    那个声音直没有消失，偶尔停顿会儿，又接着响起，听了也就麻木，虽然心直提着，脚下的速度却没慢少。

    也不知道过了久，忽然听见啪啪两声细响，眼前蓦地黑，仅有的两盏探照灯终于寿终正寝，彻底没电了。

    乐雍如的心脏也跟着抽搐了下。

    “小黑？”是萧阑的声音。

    “我在。”贺渊回答。

    他们的声音令乐雍如稍稍安心下来。“继续往前？”

    “继续。”贺渊依旧是平淡无波的回答。

    与贺渊比起来，乐雍如像个正常人，但他有心在萧阑面前表现下的愿望也落空，心里是酸酸的，怎么看贺渊怎么不顺眼。

    也就是你先认识他，要换了他先认识我，以老子这么年来流连花丛的经验，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乐雍如边腹诽着，手边往前面伸过去。

    摸到了团柔软的东西。

    他的手抖，面不改色地缩回来。

    我定是幻觉了。

    再摸过去，还在。

    不是幻觉或者在做梦。

    乐雍如吞了吞口水：“……我好像，摸到团头发。”

    头发？贺渊微微皱眉：“你退后几步。”

    没等他反应过来，贺渊已经探手摸到那团头发。

    “应该是新近留下的，不是这里的。”被捻在手心的头发黏黏的，伴随着股淡淡的血腥味，贺渊扯了扯，发现头发很长，还有些像是被夹住。

    “再往前就是出口，先下去再说。”

    乐雍如愣了下，手往上摸了摸，果然甬道已经到了尽头。

    他硬着头皮爬上地面，再伸手把萧阑也拉了上来。

    贺渊不需要他援手，手按住两边，轻轻跃。

    “这是哪里？”有了前面那些经验，乐雍如不敢再随便踏出步，生怕不小心又中了什么陷阱。

    黑暗中忽然亮起抹微弱的光线。

    他又惊又喜地朝光源望去，只见萧阑笑嘻嘻地晃着只小手电筒：“有困难，找萧阑，硕果仅存的手电筒，能维持到两个小时。”

    有了这点光源，足以让他们点点摸清这里的处境。

    贺渊皱眉看着手里沾血的头发，头发的另头被夹在出口的石缝中，上面有些血迹，摸了摸，还没干。

    “之前他们曾经到过这里。”

    “谁？”乐雍如愣。

    “姚桐。”贺渊松手，轻飘飘的头发落在地上。“这头发应该是那个俄罗斯女人的。”

    萧阑蹲下去仔细看，果然发色并不是纯粹的黑，而是掺了浅棕色。

    乐雍如心沉。

    在他们没有来之前，这个地方，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么想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萧阑声断喝：“谁！”

    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老爹手里拿着块糖糕，举得高高的，笑眯眯道：想吃吗？

    小小扶苏：想！（我跳我跳）

    老爹：那你喊声爹爹

    小小扶苏：爹爹！（摇着尾巴）

    老爹：叫亲爱的爹爹

    小小扶苏：亲爱的爹爹！（我蹦我蹦）

    老爹：说世上只有爹爹好

    小小扶苏：……

    （因为吃不到糖糕炸毛了，3天不理老爹）

    第58章...

    乐雍如被他吓了跳，转头看，却什么也没有。

    “你又忽……”

    悠字还没说出口，前面传来声闷响，贺渊反应很快，抓住萧阑就往后退。

    乐雍如慢了步，甚至还能感觉到阵冷风传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什么人？！”

    微弱的光线只能照出个模糊的黑影，看起来就像个人蜷缩在角落。

    萧阑想上前，却被贺渊拦住。

    他从萧阑手里拿过手电筒，走了过去。

    乐雍如本来还想表现下，见他动作奇快，只好翻了个白眼，挨在萧阑旁边着，嘿嘿笑：“小阑尾别怕，爷保护你。”

    萧阑也嘿嘿笑：“爷，你的胳膊在抖呢。”

    乐雍如面不改色：“那是刚才钻洞钻的。”

    两人正贫嘴打诨，那头贺渊已经在那团黑影面前蹲下来。

    “是原帅。”

    “什么？”乐雍如惊，并作几步走过去。

    因为石井的水下勘探活动，让许人的命运连系在起，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他们也只有彼此合作才能有机会重见天日，乐雍如从来没想过他的家人想要他死的欲望，竟然已经强烈到他避到千里之外，还派人混进勘探团来追杀他。

    但是事后仔细想想，未必是没有迹象的，从原帅带枪下来，到枪被萧阑顺手拿走时他眼中露出的杀气，他从来没有刻意掩饰过自己的身份，只是乐雍如先入为主，压根就没有去注意这个定时炸弹，结果差点真就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贺渊喊出他的名字，乐雍如火冒三丈地走过去，心想我不趁你小子落难踹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姓乐，但当他真正看清楚那团黑影时，却再也下不了手。

    不是突然心软，而是从由内而外的恐惧。

    血丝从他的眼耳口鼻溢出来，四肢软软地扑倒在地，呈现诡异扭曲的姿势，右手甚至被压在自己的身体下面，又缠绕在脖子上，左腿则高高翘起个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深深往后扭曲着，后脚跟碰到了自己的腰部，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整个头部却已经凹陷下去，看起来就像个被遗弃的布偶，而不是真人。

    乐雍如好半天才发出沙哑的声音：“这是……什么怪物？”

    贺渊查看了番，起来：“他的骨头全碎了。”

    这句话让其他两人都感觉到股寒意，要怎么样的力量，才能让个人的骨头碎成这样，以致于全身都软得像面条样。

    原帅不是般人，他是个职业杀手，职业杀手需要有极好的体力和耐性，各种格斗技巧和杀人手法是必不可少的，但就是这样个人，居然死得如此凄惨，无论是谁杀了他，都是威胁着萧阑他们的巨大隐患。

    “是不是那个女人？”乐雍如指的是姚桐。

    “不知道。”贺渊顿了顿，又道：“我要出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他生平很少碰到这种难以确定的情况，自从在楼兰地下遗墟之后，这环接环，看似相隔千里，实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次比次艰难险恶。

    能把原帅弄成这样的，未必就是姚桐，这里是旱魃坟，又葬了个西周诸侯，后来连始皇也来凑热闹，说不定久远以前还安置过什么东西，这里的切，本身就是个谜，如果不是他记起些东西，只怕刚才三个人还困在水潭里。

    他话刚落音，手臂就被人抓住。

    回头看，是萧阑没心没肺的笑脸：“不许瞒着为夫去私会姚阿姨啊！”

    没大没小。贺渊抿唇，反手握住他，在那手心里轻轻挠了两下，语气带了些安抚的意味。“我会儿就回来。”

    萧阑微怔。

    前世还小的时候，父亲牵着他的手，最喜欢做这个动作，半是玩笑，半是哄逗。

    见他失神，贺眼里了些笑意，趁机想让他松开手，却不料对方抓得紧。

    萧阑马上恢复平日的神色：“小黑你要是不带上人家，人家就要曝你的隐私了，比如说三岁偷看别人洗澡，四岁调戏少妇，五岁偷内裤，六岁……”

    贺渊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转身就走，也没有把手从萧阑那里抽出来，俨然默许了他的行为。

    萧阑笑得无赖，心想了道魂魄想起前世还有这好处，换了以前的贺渊，自己就早被下禁言咒丢到边了。

    三个人绕过原帅的尸体往前走，小手电筒完全照不出周围的环境，只能依稀看出前面有没有路，贺渊走在最前面，只手抓着萧阑，乐雍如紧跟其后。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贺渊皱眉，脸上有着微妙的困惑。“有点不对劲。”

    乐雍如颗心被他说得高高提起，他是再也不想看见那种令人作呕的尸体了。“哪里不对劲？”

    “这里好像不是原来的地方。”贺渊看了看，脚步拐往旁边走去。'

    什么叫不是原来的地方？乐雍如莫名其妙，只见贺渊走了几步，伸出手抓住什么东西摇了下，立刻传来沙沙声。

    萧阑露出极度惊讶的神色。

    乐雍如则完全傻眼了：“老子在做梦？”

    萧阑给了他后脑勺巴掌，严肃道：“我作证，你没在做梦。”

    乐雍如顾不得跟他打闹，也伸长了手摸上去。

    树干、树枝、树叶，触感是如此真实，甚至轻轻摇晃，还有声音。

    萧阑拿着手电筒在周围转了圈，回来说道：“不止棵，这里可能是个树林。”

    乐雍如的声音很梦幻：“水下……溶洞……树林……”

    贺渊神色凝重，眼前的切，也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掌握。

    “那里是不是有火光？”萧阑突然指着前面。

    他们顺着他的所指望去，果然在很远的地方，有小撮火光，飘忽不灭，时明时暗。

    第59章

    三人看见火光，并没有高兴起来，相反心里越是沉了下去。

    在这种不符合常理的地方看见熟悉的东西，不仅不会让人感到安心，反而是某种危险的预兆，只不过从下水到现在，他们所见所闻，都已经完全脱离的常理的轨道，所以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乐雍如迟疑：“会不会是姚桐那女人故布疑阵，引我们过去？”

    贺渊反问：“引我们过去干什么？”

    她不是喜欢你吗？当然是觊觎你身上的唐僧肉了！

    这话在嘴边转了圈，乐雍如干笑：“让我们过去会合啊！”才好对你下手。

    贺渊居然很认真地想了下，最后摇摇头：“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找到长生不老药重要，不会这么大费周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已经往前走，萧阑自然是起，剩下乐雍如叫苦不迭也只得跟了上去。

    三个人都没戴手表，手机也早在下来之前就丢在船上了，压根就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走了好会儿，贺渊忽然停下来。

    “火光没有变近。”

    被他提醒，那两人才发现他们走了这么长段路，火光也只是渺小点，跟之前并没有两样，如果不是他们直在原地踏步，那就是离目标实在太远。

    “是不是它在故意引我们过去？”

    萧阑的话出口，乐雍如立时感到股寒意，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聊斋小说里那些把书生引入深山的狐狸精们，招待书生吃山珍美味，穿绫罗绸缎，却在第二天醒来发现全是些腐叶残渣。

    始作俑者显然跟他想到块儿去了，情绪却是全然的亢奋：“我们赶紧过去吧，说不定有旱魃狐狸精什么的，能让我看眼也就死而瞑目了！”

    前尘往事揭开，贺渊与始皇的地魂融为体并占了上风，还能保留属于贺渊本身的记忆，劫数自然迎刃而解，但萧阑的命盘却没有因此得到转机，如果不找到办法，他依然会是死于非命的结局。

    他自己看得开，贺渊却绝不容忍这种可能性的发生，连听到类似的话也会大感不痛快。

    萧阑不用转头也知道身旁的男人生气了，他把额头抵在对方颈项处蹭了蹭，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四周漆黑，乐雍如又刚好转身往前走，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阿爹……”萧阑无声地说，微带迷恋地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

    贺渊把将他拽入怀中，捏起他的下巴就压了上去。

    不同于先前的自持，这个吻来得狂烈肆意，没等萧阑反应过来，舌头已经撬开牙关，滑过上颚又钻入舌底的凹槽，将他来不及吞咽下去的汁液吮吸过来，又狠狠地咬了他的下唇下，这才放开。

    萧阑被这阵狂风暴雨似的掠夺弄得脑袋嗡嗡直响，手脚也有点发软，只能靠着他的胸膛微微喘气。

    前头乐雍如走了片刻，没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你们干嘛呢？”

    贺渊面不改色地扶着人：“他饿过头了。”

    乐雍如不疑有它，因为这么久了，连他自己也觉得有点饿。这时候如果有只烤鸡烤鸭的就好了，就着篝火再来点酒，小日子该有美，可他们现在连能不能离开这鬼地方都不知道……

    烤鸡？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萧阑没想到自己想调戏人，反倒被人调戏了，虽然他脸皮比猪皮厚，未免还是有点讪讪，忙跳离贺渊三尺远，以免再落魔掌，边跑到前面跟乐雍如勾肩搭背。

    “小如如，你饿了？”

    “是有点……”乐雍如翻了个白眼：“可并不代表我嗅觉失灵啊，你再闻闻。”

    随着脚步走近，那团火光看似越来越大，缕缕若有似无的香味从前面飘过来，不止乐雍如，其他两人也闻到了。

    除了食物的香味，似乎还有隐隐绰绰的说话声。

    乐雍如喜：“难道是小岛他们？”

    起下来的人，除了他们三个，如果薇拉没死，算上她，连同姚桐、小岛，也还只剩下三个人。

    萧阑歪着脑袋仔细听了会儿。“不像，不止三个的样子。”

    乐雍如微愕：“不会还有别的人找到这里来吧？”

    萧阑嬉皮笑脸，脸上没有紧张的神色：“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整天瞎猜会白头发的，如如，不是我说你，俗话说，笑笑，十年少，你整天疑神疑鬼，未老先衰，脑门边都长了根白头发了，还是纯白纯白的。”

    乐雍如下意识摸向鬓边，突然发现自己又被耍了，这地方伸手都未必能见到五指，除非这家伙安了双青蛙的眼睛。

    前方传来阵喧哗，这才注意到他们走得越近，就能听到人声鼎沸，就像许人聚在起说话，这种喧哗绝不是两三个人能造成的效果，声音杂就乱，反而听不清楚在说什么。

    乐雍如愣，就忘了自己还想回嘴说萧阑。“还过去吗？”

    隔着几丛婆娑树影，已经能够看见空地上的大团篝火，还有许围着篝火唱歌起舞的人，他们□围着兽皮，有男有女，脸上泛着最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快乐，看得出来人人都陶醉在这片欢乐的海洋里。

    但这并不正常。

    这是在鄱阳湖底，纵然穿过了那个古怪的海眼，到达这个溶洞里，也仍旧是在水底。这里有旱魃坟，秦始皇也将其作为最终埋骨之地，这已经让乐雍如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居然还有大群人，就在他们眼前，咫尺之遥，欢歌载舞。

    “这……是海市蜃楼？”乐雍如皱起眉头，然而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有个女人转过头，目光直直望向他们，脸上先是迷惑不解，后来又露出欣喜，离开狂欢的人群，朝他们这边走来。

    乐雍如下意识觉得这切都是幻象，几乎没想到那女人还会拨开树丛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温热的触感是如此真实，真实得他禁不住跳起来，把甩开她的手。

    女人歪着头看他，露出疑惑的神色，边说了大串话，却不是他们能听懂的语言。

    萧阑忽然扬起笑容，握住他的手。

    女人也笑了起来，拉住他就往回走，又示意贺渊他们跟着，她的力气很大，萧阑差点挣脱不开，但能感觉到她并没有恶意，也就没有挣扎，只是对贺渊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