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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探险文) 作者:梦溪石
居然追到这里来。”
他见贺渊脸上现出淡淡不耐,知道这人没心思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忙话锋转:“我问的问题,你们还没回答我!”
萧阑笑咪咪道:“小黑,我想起些事情,可还有些在脑袋里很乱,需要你帮忙理出头绪,你就说次吧,反正现在也还出不去。”
贺渊嗯了声,神色淡淡:“其实他原本的计划是,在东西南北四个地方都秘密建造陵寝,到时候依照方士的办法,择其中最好处下葬,可是还没来得及付诸实现,他就死在出巡路上,连遗诏也来不及写,因临潼皇陵离皇都太近,胡亥日夜担心他会阴魂不散,就跟李斯合计,秘密将灵柩运到彭泽。”
乐雍如插嘴:“他就是秦始皇?那彭泽又是哪里?”
“彭泽是鄱阳湖的古称。”
乐雍如张大嘴巴:“那那那那……”
这些事情都是历史上不曾记载的,秦朝本来就没有自己的官方历史,百年后的司马迁即使天纵奇才,终究也无法亲眼所见,而萧阑纵然是扶苏再世,当时也并不在他身边,所以他也听得津津有味:“后来呢?”
“彭泽这里因为徐福的话而备受重视,也是准备最完善的,而且当时已经葬了西周诸侯,正好掩人耳目,所以他们把原来的棺椁移走,又把他的尸骨安放在这里。”
萧阑眨眼:“当初他们这么打算,未尝也是因为做贼心虚,想到了旱魃坟大凶,抱着以此来压制他的心思吧?”
贺渊不置可否,神情冷漠,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仿佛是别人的故事。“他生前追求长生,吃了不少金石丹药,有些起了作用,死后保住肉身不腐,缕神魂不散,直等着有朝日能重返人间。”
萧阑愣了下:“那刚才……”
“我身上也有他的命魂,刚才下水的时候,二者相互感应,他自然也想将命魂拿回去,后来是我赢了。”
始皇在这水底沉睡了两千年,心等着集齐魂魄重见天日,再世为人,见到贺渊身上原本属于自己的命魂,必然不肯善罢甘休,但如果贺渊没了命魂,魂魄不齐,自然也不再是他。
其中凶险不足为道,贺渊也没打算说出来,萧阑却可以想象二,旦始皇的肉身成功夺回命魂复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饶是萧阑前世身为扶苏,也觉得难以接受。
他想了想:“你把他身上的地魂也合了过来,所以你拥有了他完整的记忆,某种意义上说,其实也算是阿爹借尸还魂了。”
贺渊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但贺渊还是贺渊,他没有变成始皇,只是拥有了那段记忆,兴许也会改变点性情,本质上却还是那个冷冷淡淡,不喜欢说话,经常装酷的贺小黑。
乐雍如呆滞半天:“所以真相是,秦始皇其实埋葬在这里?临潼那个皇陵是烟雾弹?你们说的命魂,又是什么意思?”
萧阑嘿嘿笑:“意思就是,贺渊是秦始皇的转世,还不快来拜见皇上!”
他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被乐雍如当成不入流的玩笑:“呸,我还是盘古呢,少扯淡了,还有个问题,姚桐那女人想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贺渊冷冷道:“秦王照骨镜。”
乐雍如没听明白:“什么?”
见贺渊没有回答的意愿,萧阑接过他的话头:“曾经有人进献给始皇面镜子,说白了就是块大石头,上面可以照出人的五脏六腑。”
这是《酉阳杂俎》上的记载,舞溪古岸石窟有方镜,径丈馀,照人五脏,秦始皇号为照骨宝。
乐雍如咋舌:“古代x光?那女人找这东西做什么,直接去医院挂号放射科不就成了?”
萧阑笑喷,心想姚阿姨听到肯定掐死你的心都有了。“据说找到上面的秘密,就可以长生不老。”
这还是他想起前世之后才知道的,很事情,只要知道点,其他就完全能连接起来了。所谓的长生不老,只不过是从当年的方士嘴里说出来的,自秦王照骨镜有记载以来,就算始皇汇聚天下之力,也没能参透它所谓的秘密,甚至连这块石头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可见长生不老说十有八九是虚构的。
乐雍如撇撇嘴:“这种虚无缥缈的鬼话她也信,再说长生不老有什么意思,别人死光了,就你还没死,活那么久,到底有什么意思?”
萧阑笑嘻嘻的:“可是这么浅显的道理,就是有人参不透啊,要不是它老跟着我,我早就把它丢了。”
贺渊道:“那块石头,就是姚桐要找的东西,当年早就被剖开来,放了尸体。”
他指的是堵在中间的那块长方体。
“里面那个黑影就是尸体?!”乐雍如蹦三尺高,急急冲过去看,却还记着贺渊的话,不敢伸手去碰。
他背过身,萧阑的笑容就淡了下来。
浓重的阴影中,脸上的神情几乎被黑暗淹没,看不清悲喜。
“在想什么?”贺渊手上的血止了,可伤势有些重,只能抽出另只手,伸手去拂开他额前的头发。
“感觉这像是场玩笑。”萧阑垂下头,低声呢喃,嘴角牵起微微苦笑。
“我怎么可能是……”
扶苏。
怎么可能是那个被父亲赐死的倒霉鬼,史书记载,他是被赐毒酒而死,可在他的记忆里,不仅仅是毒酒,所有能想到的残忍手段,都曾加诸在他身上。
那种痛……
他抚上胸口,有些失神。
就算再过久,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忘记。
好不容易转世了,却偏偏还是个克尽六亲的命数。
这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贺渊紧紧揽住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他勒入体内。
“是与不是,又如何,我能逆天改命,你也可以。”
萧阑神色茫然:“阿爹……”
贺渊漠然道:“我是你男人。”
55.第55章
乐雍如原本听着贺渊嘴里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诞的故事,心里并不当回事,他生性洒脱,就连被亲人暗算陷害,也能转眼就放开,何况现在还有两个人跟着他起陷在这里,要死也有垫底的。
他这样想着,心神不属地在那块奇怪的石头面前,眼角却忍不住地飘向岩壁边上两个身影。
萧阑被拥在怀中,贺渊低着头,在跟他说什么,大半表情隐入黑暗中,可乐雍如分明能感觉到,那人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的,看着萧阑的目光是柔和的。
那个活得没心没肺的人,那动嘴闭嘴就是滔滔不绝大串话的人,有时候让你忍不住想掐死他,有时候又……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但凡有点喜欢的人和东西,都不属于自己。
又或者,最后总要被人夺走。
乐雍如暗暗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又有些自嘲地笑了,移开视线不愿再去看那两人,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石头上。
这确确实实是块石头。
四角生棱,看得出被人工打磨过的痕迹的,但是并不重,可能是时间匆促没来得及完工,也可能是石头的材质不适合打造,整体显得有些粗糙,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到,那些附在上面的乳白色微光,并不是表面刷了什么磷粉,而是石头本身在发光。
能发光的石头自古有之,被称为夜明珠。在现代,夜里自己发光的东西并不稀罕,很东西表面涂了材料,晚上也能发光,但真正的夜明珠却十分稀有,跟常见的荧光石不样,即便没有外来光线的照射,历经千万年,也还能自然发光,并且表层晶莹剔透,比玉石也毫不逊色,这种夜明珠可遇不可求,当初萧阑他们到过的楼兰地下古城里,就曾经看到过不少,都被镶嵌在石壁上,组成幅奇异的图案,随便拿颗出去都是稀世珍宝,可惜后来石室被炸毁,那些夜明珠也就跟着没了。
乐雍如没有参与过那次行程,自然也不晓得这些遭遇,他只是被石头里面的情形吸引住了。
那里面嵌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看上去就像个人侧躺着,微微弓着背,眼睛注视久了,这团黑影仿佛要将人吸住般,不断蛊惑着你伸手摸上去,甚至隐隐能倒映出乐雍如的身形面貌。
这种诡异的情形让他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抑制住手伸出去的冲动,边失声道:“这究竟是什么玩意,怎么这么邪门!”
“秦王照骨镜啊,刚才说过了,你记性真差。”萧阑走过来,将他往后拉了两步。“不要靠太近,你会被吸进去当娈童的,到时候我可没法救你,喔不对,你年纪这么大了,顶是个男宠,不然就得割了小jj当宦官,他是最讨厌宦官的,到时候你可惨了。”
乐雍如无语地听他胡说八道,指着那个黑影:“你说那里面是个人,怎么把个人塞进去的,他又是谁?”
“这就是始皇帝,你也可以叫他秦始皇,嬴政,赵政,暴君,陛下。敢情我们刚才说了那么,你句都没听进去!”萧阑拍拍他的肩膀。“能近距离参观千古帝,是你的造化,赶紧看两眼,说不定以后要收门票了,请勿触摸,谢谢!”
乐雍如翻了个白眼:“他要是始皇帝,我就是盘古!”
萧阑笑了下:“你不信吗?我也不信。生前那么威风的个人,死后怎么就在这里了。”
乐雍如听着语气有点不对,怔了下,忙转过头去。
这个人还在笑,目光落在那个黑影上,却有些苍凉。
再定睛看,吊儿郎当笑容挂在脸上,哪里有什么悲凉,刚才仿佛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喂……”乐雍如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和他在起瞎闹着,只觉得这家伙总是气死人不偿命,却又让人忍不住去接近,现在却觉得这人身上仿佛还有很秘密,是他穷其生也无法看透的。
萧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如如乖,你去看看这里有没有出口,要不我们后半辈子就都要在这里度过了。”
乐雍如马上把那点子伤春悲秋全忘光了,撇撇嘴:“你自己没长腿吗?”
萧阑脸理所当然:“我要照顾贺小黑啊!”
那个人在那里手脚齐全,手上的血也不流了,看着比自己还精神。“他不用你照顾!”
萧阑叹了口气:“有人把我从上面拉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来,结果受惊过度,现在小心肝还怦怦直跳,不知道会不会是心率不正常,出去得找个医院去检查下,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如如你说是不是啊,如如你为什么不理我啊,哎哟我的心脏又开始疼了……”
他在絮絮叨叨做西子捧心状,乐雍如却感受到贺渊那头投射过来的不善目光,生生打了个寒噤,告饶道:“我去找,我去找还不行吗?”
此时水早已退干,岩壁被这水不知道浸染了少年,上面生满青苔杂草,乐雍如绕着四周走了圈,也没发现刚才水究竟是从哪个地方退走的。
“喏,没找到出口!”他对萧阑翻着白眼又走回来。
“再等等。”贺渊突然说话。
“啊?”
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变故令乐雍如瞪大了眼睛。
那块偌大的石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点点在减少,或者说,在融化。
石头怎么会融化,融化了又会变成什么?
乐雍如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往他们那边挪了下,似乎这样才有点安全感。
他朝地上看去。
地上除了水渍青苔,什么也没有。
不过才半个小时左右,石头已经剩下不到半,连带里面那个黑影,也像是缩小了好几倍。那些消失了的部分像是已经在空气挥发掉了。
又是半小时过去,石头几乎完全消失,只余巴掌大的块,很快也没了。
“这是……怎么回事?”乐雍有点失魂落魄,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这天看到的东西,远远超越他之前所有的所见所闻,甚至不属于人类已知的范畴。
贺渊淡淡道:“这种东西,只能依水而生,没了水,很快就会挥发。”
萧阑定定看着,表情空白,片茫然。
他是爱你的,对他来说,那么子女,你才是独无二的,你是帝国的继承人,是他引以为豪的儿子,是举朝上下同声称颂的公子扶苏。
他不想死在沙丘,他心心念念,只是为了亲手把玉玺和遗诏交到你手里,为了亲口再对你交代声。
他放逐你跟着蒙毅修筑长城,只是为了保护你,个过于心慈手软的储君,有强势的皇父庇护自然没有什么,旦遮蔽的依靠轰然倒下,单凭几个忠心的人,是无法改变大局的。
他怕你心肠柔软,狠狠心让你到塞外饱受风吹雨淋,随那些为帝国出生入死的将领作战,为的是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为的是让你立下收服人心的资本。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那之后的许子女,未曾有个让他如此费心地起名字,未曾让他如此欢喜地迎接这个生命的诞生,未曾有个让他寄予厚望。
他想回到过去,像从前那样,哄你睡觉,教你念字,带你在宫殿的最高处,指着最美的江山给你看。
只是后来那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挽回,纵然他是代帝王,也只能含恨而去。
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同年而死,相隔千里,到死也没能见上面。
而在那之后,烽烟四起,群雄逐鹿,却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
心口翻涌不已,压抑了千百年的情感瞬间脱笼而出,不是被禁锢在冷冰冰的石头中,而是与身躯融为体,说不清是那个人想借他的口诉说出来,还是他找回了遗落的记忆。
地魂命魂汇聚在起,贺渊自然也继承了那些前尘往事,恩怨情仇。
从此都不能再说与他不相干。
前生父子,今世情人,冥冥之中自有牵引。
我是嬴政,嬴政也是我。
他看着青年俊秀而脆弱的侧脸,平静地想着。
边伸出手,将这个人拉过来,紧紧锢入怀中。
“还有我。”
萧阑微微震。
“小黑,”他喃喃出声,低得几不可闻:“阿爹……”
贺渊轻笑出声,松开手,受伤的手改而紧紧握住他,仿佛不觉痛感。
他指着石头融化之后露出来的洞口。
“从这里下去。”
“这里能通往上面?难道里边有楼梯?”
“我也没去过。”
乐雍如踟蹰不前:“那有没有危险?”
贺渊面无表情:“大凶之地。”
乐雍如不知道他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闻言不肯下去:“我不爬狗洞的!”
贺渊懒得再废话,脚把他踹了下去。
洞口不大,下面的通道也只能容纳个人佝偻着背爬行。
这里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后天开凿的,凹凸不平,但却很少有尖锐棱角,想必就算有,也被这么年的流水磨平了。
乐雍如在最前面,后边是贺萧两个人。
萧阑想起喜欢摆酷的贺小黑跟在他后面爬,就觉得很喜感。
环境漆黑潮湿,又不知道前方会有什么危险,本来就很压抑,乐雍如被他那阵嘿嘿嘿的笑声笑得是心里发毛,心想要不是你在我后面,我就狠狠修理你顿。
想归想,有贺渊在,他满腔悲情,敢怒不敢言。
仿佛察觉乐雍如的情绪,萧阑开口转移注意力:“小黑,你那会儿为什么会跟姚桐走?”
作者有话要说:写老爹的时候倾注了些感情,忽然就觉得历史也许真是这个样子的。
这章不适合放小剧场,就先放个歌吧,明天还有章,俺这么乖,回帖捏~\(≧▽≦)/~啦啦啦
56.第56章
“小黑,你那会儿为什么会跟姚桐走?”
隧道狭小得让人窒息,就算那些凹凸不平数没有棱角,在上面摩擦的时间长了,也让人受不了,乐雍如甚至觉得自己的膝盖已经被磨破了,正火辣辣地疼。
贺渊的答案简单得令人发指:“姚桐说知道怎么解开你的死劫,我就跟着她走了。”
萧阑眨眼:“你真的不是因为怕被我压在下面,才在吃干抹净之后就找借口溜了?”
贺渊反问:“你压得了我吗?”
萧阑:“……”
贺渊轻笑声,微带戏谑。
萧阑发现自从他与那个人的魂魄合为体之后,性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原本刻入骨髓的冰冷稍稍融解,取而代之的则是流露于外的气势。
越来越有那个人的影子了,可又确实还是贺小黑,这种奇特而矛盾的感觉让贺渊身上越发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我的劫数不是很棘手吗,姚阿姨怎么就有办法了?”
“我相信的不是她。”贺渊顿了下,淡淡道:“姚三刀曾经是很有天份的个人,我不怀疑他也许有办法解开你的劫数,身为他的女儿,姚桐要逊色很,但可能姚三刀曾经告诉过她,我不愿意放过这种可能性。”
萧阑笑嘻嘻:“于是抱着大无畏的精神毅然投身姚阿姨的怀抱,装作不认识我?”
“不,她给我下了降头。”
乐雍如啊了声,悚然变色,连身体停了下来,差点让后面的萧阑脑袋撞上去。
“那女人会降头?!”
降头起源于印度,又说是当年玄奘取经路过通天河,遗落的其中部谶书,被暹罗人,也就是古时的泰国人拾到,献给国王。
降头术广泛流行于东南亚,台湾受其影响,也有类似的术法。即便是现在,闽粤带的人到泰国、马来西亚等地方去旅游,也时常会被家中长辈叮嘱不要随便得罪当地人,因为你不知道跟你擦身而过的个普通人,兴许就是降头师。
降头术有点类似苗疆巫蛊,它的神奇之处在于就算远隔千里也能给仇人下降头,让人莫名其妙死于非命还找不到原因,所以有时会被心术不正的人用来加害别人,东南亚带的人提起降头,自然也是人人闻风变色,闭口不谈。前两年国内曾经发生宗离奇命案,名年轻女子身穿红衣红鞋无故在家中上吊而死,死前全身被捆绑,警方方探查也找不到原因,最后成了悬案,新闻曾经引起不少议论,其中种说法,就是这女子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降头咒术。
乐雍如的家族在南方沿海,当然也知道降头术的赫赫名头,他还听说过上几辈有个远亲叔伯,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下了降头,结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还是求到南洋最有名的大降头师那里,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消除,这件事被乐雍如的长辈当成轶闻告诉他,没想到当时他年纪小,在心里留下的印象很深刻,所以听到降头两个字,立刻就大惊失色。
“嗯,段数还不低。”贺渊实事求是地叙述。
乐雍如结结巴巴:“那,那你中了没有?”
自然是没有,他要是中了降头,也不会有后面在萧阑手心里写字的那幕。
“她费了很大周折,才在我身上下了这个降头术,我就配合下她,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开劫数的办法。可惜她没有说。”
虽然他在回答乐雍如的问题,可话基本都是说给萧阑听的,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贺渊会二话不说就跟着她走。
萧阑没想到向来心高气傲的贺小黑也会有为了别人委曲求全的时候。
乐雍如哀嚎:“妈呀那女人原来是降头师,你说我老挤兑她,她会不会在我身上下了降头了!”
贺渊道:“每施行次降头术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动辄遭到反噬,她不会随便下降的。”
萧阑不解:“那姚阿姨在你身上下的降头,因为不成功,所以就没有反噬?”
贺渊摇头:“不是,无论成功与否,只要降头术放出去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依照术法的深浅,会给予施行者不同程度的反噬,姚桐在降头术的造诣很深,可也必须接受这种反噬。”
乐雍如张大嘴巴:“什么事情促使她宁可接受反噬也要对你下降?因爱生恨?还是想控制你来找长生不老药?这女人疯了吧?”
贺渊没有回答,也许是默认了他的推测。
乐雍如被这甬道压迫得憋屈难耐,连直起身体都没办法,腰和腿早就酸软麻木,靠着平时锻炼出来的身体在那里苦苦支撑,他喘着气咬牙问道:“这里到底有长,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贺渊言简意赅:“不知道。”
乐雍如心横,不前进了,身体堵在那里,后面两个人也过不去。
“老子不走了,老子要休息!”
他嚷嚷道,屁股坐下,随手往旁边摸索几下,忽然觉出异样。
“这些石头未免也太圆了……”乐雍如边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