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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龙在渊(探险文) 作者:梦溪石
,抓住他的脚踝。
李欣低头看去,只见抓住他的那只手,白得没有丝血色,就像他以前看过的那些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样,浮肿死白。
他惨叫声,下意识就想踹开它,无奈那只手抓得很紧,反倒想将他拽下桥去。
众人在岸边,看得清清楚楚,那只手是从桥下的个茧子里伸出来的。
被白丝紧紧裹成团的茧,被扯开个口子,隐约还看得出里面有东西要挣扎着出来,茧子晃动得厉害,但似乎粘得很紧,并没有跟石壁脱离。
“救我!”李欣被那股力量拉得跌倒,要不是他的手还紧紧扒着桥面,早就掉下去了,但实际上他也撑不了久了,那只手似乎蕴含着很大的力量,就在他挣扎之间,又有张脸从茧子里探出来,然而那已经不能算是张人脸,因为脸是附在只蜘蛛的身体上,看上去就像他们曾经见过的人脸蜘蛛,但又还有酷似人类眼耳口鼻的五官,看上去恐怖而诡异,令人打从心里发寒。
不少人惊叫声,往后退去,赵老爷子带来的那帮人有不少转身就跑,也不管同伴还在桥上,刘教授他们虽然没跑,也可没好到哪里去,个个惊骇得忘了反应。
李欣绝望地朝他们看了眼,这时候他已经有半个身体被拉到那茧子里去,后面的两个人也有个掉下桥,跌进深不见底的桥下,那个疯了的则拼命往回跑,很快就没了踪影。
惨叫声自耳畔传来,所有人都吓呆了,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幕,贺渊皱了眉头,萧阑却突然上桥去拉李欣。
愚蠢。
贺渊冷冷地瞥了他眼,咬破手指凌空写了几个字。
“符无正形,以气而灵,着!”
食中二指并在起点向离他们最近的几个茧子,原本躁动不已,似乎随时要从里面破开的白茧马上安静下来。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幕,对贺渊从捉摸不透的神秘感立马上升为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的崇拜之情。
“高人啊!”于叔喊出了大家的心声。
贺渊心知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无法支撑太久,几分钟之后他们如果没能完全脱离险境,茧子里那些东西照样还会出来。
“带上人走,我断后。”他头也不回,沉声道。
“那就拜托您了!”赵老爷子回过神,也顾不上寒暄客气,转身就走,这时候萧阑还在试图救李欣,赵老爷子他们却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阑你这白痴,还不过来!”陈白急道。
吞噬李欣的那股力量极大,连萧阑也拉不大住,转眼间他又被卷了大半个身体进去,只剩下肩膀上的双手和头部还在外面,李欣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拉住萧阑的手渐渐松开。
刘教授跳脚。“快过来,你救不了他的!”
任他们七嘴八舌地喊萧阑过来,他的手兀自死死地拉住李欣,背对着他们的脸看不见表情。
“你放手吧……”李欣终于绝望了,他知道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无法让他从那个茧子里出去,因为他被裹在里面大半个身体,已经点点被那怪物融化蚕食掉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下来,萧阑喘了口气,松开手。
他熬不过那股力量,再不松手,连他自己也会被拖进去。
李欣整个人被逐渐裹了进去,那个茧子就像张森森洞开的嘴,贪婪地吞噬着他的身体和器官,茧子已经加上个人的体积而涨大了倍有余,到最后,连头部也没入里面,残留声惨叫,回荡在桥的四周。
刘教授他们强忍住胆寒,个个撤离,萧阑也从桥上回来,跟在贺渊后面,难得的安静。
“这种时候,你的滥好心只会害死别人。”贺渊冷冷道。
“……”萧阑没说话。
贺渊忍不住转过头,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良久,贺渊才听到声低低的叹息,仿佛是那人发出,又仿佛是自己的幻觉。
再看去,萧阑半面的表情从灯光的阴影中露出来,却还是那么没心没肺地笑着。
咒术是有时限的,众人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走,生怕被后面那些怪物追上来,落得跟李欣样的下场,又怕前面还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心里矛盾而惶恐,赵老爷子慢下脚步等贺渊跟上,不知不觉中,已经把他当成倚靠的对象。
“贺先生,我们……”他话没说完,前面传来阵骚动。
赵老爷子捺下话头,皱眉正想喊人,可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景象,便连他自己呆住了。
从他们眼前延伸开去,层接层的台面相叠,共有五层之,在最高的台阶上去,矗立着座宫殿,雕梁画栋,飞檐丹壁。
只是宫殿嵌在地底石壁之后,却在恢弘中显出几分奇诡来。
“这,这是典型的春秋战国时期建筑啊!”刘教授张大了嘴巴,瞪得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恨不得跑上去把那些台阶和柱子都摸遍。
“何以见得?”赵老爷子忙凑过来问。
“你看,”刘教授见了心爱之物,时也忘了他们之前的恩怨,指着那些层叠层的高台,“九层之台,始于垒土,春秋战国时最流行这种高台建筑,最高的有九层之,象征天子言九鼎,这里虽然只有五层,也算很不错了。”
于叔插嘴:“那也有可能是秦朝的。”
刘教授挠头:“不错,不过秦朝二世而亡,它的建筑也跟春秋战国差不,就归于类了……可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种建筑?难道古楼兰在中原的春秋战国时期,曾经跟中原国家有过往来?”
他在那边喃喃自语,众人却只关心这里安不安全,会不会又有什么怪物蹦出来。
“柱子后面有个人!”陈老六惊呼声,所有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瞧见远远的,有个脑袋露了出来。
“……是王琦!”姜宸认了出来。
刘教授他们大吃惊,王琦就是先前在沙漠里跟游雪同车休息,又半夜失踪的那个女生。
见是同学,姜宸他们都跑过去。
王琦披头散发,目光呆滞,见了他们靠近,就不住地往后缩,点也没有惊喜的神色。
“她怎么了?”游雪蹙起眉头。
姜宸的手刚碰到她,王琦像触电样地弹开,脸部扭曲而恐惧,喉咙里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就像骨头要断掉似的,姜宸也吓了跳,忙把手缩回来。
“她疯了!”
贺渊看着这座建筑物,面沉如水,没有靠近的意思,萧阑则蹲在他旁边,抠着地上的雕刻。
“小黑你看,他们刻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居然有刚才那只蜘蛛,还有头上长着羚羊角,后面安了根猪尾巴,这只人脸牛身的,嗯,画得真丑,我跟你说,我六岁的时候画得都比这个好看,他们穷得连个好看点的画工都请不起了,难怪我们路走来也没看见金银珠宝……”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忽然被声尖叫打断。
“你们都要死,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只见王琦突然疯了似的咯咯直笑,转身就跑,头撞入紧闭着的殿门,身体跌了进去,被黑暗吞没。
第15章
变故陡生,姜宸他们还来不及伸手抓住她,就眼睁睁地看着王琦撞开殿门跑进去,不由面面相觑。看着里面黑漆漆片,众人还在犹豫该不该上去追,贺渊却已经走进去。
“贺先生!”赵老爷子早就把紧跟贺渊看成保命要诀,见状忙跟了进去。
黯淡无光的大殿因为众人的灯火而亮起小片,姜宸拿着手电筒四处晃了晃,却没发现王琦,只看见四面墙壁密密麻麻,全是壁画。
刘教授还在难过王琦的事,见了眼前这幅景象,立时被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边走上前,用手细细摩挲端详,眼神痴迷。
虽然有手电筒,可毕竟电池有限,迟早都会用完,而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里出去,因此于叔每到处,都要看看四周有没有可以点燃的灯台,可他走了大半圈,除了发现这座殿宇异常宽敞之外,什么也没发现。
这里仿佛空荡荡的,四根偌大的楠木圆柱支撑着整个大殿,中间是个五层高的玉石台面,本来似乎应该安置些东西的玉台上却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把东西都扫荡走了?”于叔咕哝声。
赵老爷子等人虽然没有说话,可想法也和他差不,那些壁画异常精美,放在外面就是国宝,但在这深达数十米的地底,难道他们能把壁画挖下来带出去不成?
“赵老爷子,你那玉佩呢?”刘教授突然出声,头也不回,眼睛直盯着头顶上的壁画。“快拿出来!”
赵老爷子哈哈笑打着马虎眼:“老刘,这会儿还是找那个失踪的女娃娃要紧,你要那个做什么?”
“你当我是为了抢回来吗,你自己看看这壁画!”
这些壁画高大宏伟,高三五米,长则竟有五十来米,所用色彩虽然经过数千年岁月,依旧光鲜如初,浓烈昳丽的色彩,精致流畅的线条,丝毫不比敦煌壁画逊色,若眼前这些壁画能够面世,他们毫不怀疑它的价值,恐怕还要远远超越敦煌。
然而这样的绝世佳品,却被湮没在罗布泊的地下古城之中,如果不是他们阴差阳错进了这里,估计到现在都没有人发现。
赵老爷子仔细端详了番,马上倒抽口凉气,连忙掏出贴身收藏的那块楼兰古玉,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
壁画上,所有人神色虔诚,顶礼膜拜着的那尊神像,分明跟古玉上雕刻的模样。
其他人都凑过来,自然也都看见了。
陈老六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浮现出丝兴奋的颤抖:“这么说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地下古城的核心?”
“不定。”刘教授眉头拧了个死结,脚步随着眼神慢慢地踱到其他壁画下面去研究。
四面高墙,共有十幅壁画,每幅的主题都差不,除了那幅膜拜行礼的之外,其它的都是些祭祀狂欢,祝祷起舞的场面。
萧阑注意到,几乎每幅壁画里,都会出现那尊神像,浑身雪白,白得近乎洋溢着妖异的光芒,但是神像的面目却有些模糊不清,周身好像环绕着股云雾,也不知道是刻意的绘画效果,还是那神像本来就是没有五官的。
巨蛛在他身上留下的伤口零散分布在全身,其实是极疼的,觉醒来只能恢复些元气,却不能让伤口瞬间痊愈,但他也从没有在面上流露出来,依旧吊儿郎当地游来晃去。
大殿里的手电筒和探照灯都开着,可也无法将整个殿宇都照亮起来,灯光交错之间,依旧有大片大片的黑暗是肉眼所窥视不到的地方,有些人胆小的,就紧跟着人群,有些大胆的,就自己在周围走来走去,敲敲打打,希翼能够发现埋藏在墙壁隔间或地砖下的财宝。
“我们队里现在共有少人?”于叔突然出声,声音有些紧张。
刘教授只顾着看墙上的壁画,心不在焉道:“都在吧,没少人啊。”
赵老爷子则在进殿前早就清点过。“连我在内,是十个人。”
原先下来的时候,本来有二十余人,后来中途碰见那群怪物般的蜘蛛,又在过桥的时候折损了三个,现在竟是只剩十来人,赵老爷子这生倒过无数的斗,最凶险的时候也有差点丧命的,但都不像现在这样茫然惶恐,完全摸不透前面还会出现什么。
于叔听了他们的话,紧张不减反增,吞了吞口水,看着对面那片隐藏在黑暗里的角落,声音干涩:“不止吧,好像是了个。”
刘教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离那角落最近的游雪尖叫声,连连后退,差点撞上身后的人。
“王琦?”姜宸狐疑道。
没有人回答他。
黑暗中,个人影若隐若现,在那里,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是不是我们的人,少他妈装神弄鬼了!”陈老六路受惊过度,早就成了惊弓之鸟,见状掏出枪拉开保险栓想也不想就按下,陈白眼明手快撞开了他,枪声响起,众人吓了跳。
陈老六破口大骂:“老子要打的是鬼,你瞎掺和什么,把你也嘣了!”
陈白丝毫不惧,冷冷道:“也有可能是我们的同学,你如果打错,就会害死个人。”
两人争执之间,角落里那黑影已经不见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别说粽子了,连棺材板都没见着块,别提什么宝物!老爷子,这可就是你口口声声说有大收获的地方,连李欣都折在这里了,我看您要怎么给大伙个交代!”陈老六嘿嘿笑了两声,盯住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沉声斥道:“陈老六,别发疯,你也算是倒斗里的前辈了,别净给晚辈们看笑话!”
“呸,我还怕什么笑话!”陈老六挥了下手,忽然变得狂躁起来。“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先是蜘蛛,现在又是什么怪物,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他边说着,居然举起枪,对准人群开了枪。
众人猝不及防,惊叫起来四散跑开,慌乱中手电筒落在地上,摔坏了不少,大殿下子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陈老六,住手!”赵老爷子的喝斥已经不起作用了,黑暗里只听见又声枪响,也不知道射中了谁。
视线下子沉浸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萧阑被慌乱的人群推搡到墙边,后背撞上墙壁,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右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伸出去,碰触到只手。
那只手冰冷修长,没有丝温度,却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道。
“小黑……”他喃喃道。
对方没有吭声,但萧阑几乎能肯定就是贺渊,背上的伤口好像裂开了,温热的液体慢慢渗透到衣服上,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
似乎有人在他耳边呢喃。
“……”萧阑微微喘着气,没说话。
你会死在这里……
……生不得顺遂,连死都死得不安生,这就是你的命数。
那声音透着妖异,好像是贺渊,又好像不是贺渊,如跗骨之蛆紧紧贴着耳膜钻入他的脑海,驱之不去,蛊惑着他举起枪,扣下扳机。
太阳穴跳跳,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眼前由黑暗渐渐变为血红,连鼻腔都充溢着嗜血而绝望的味道,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下,闭上眼睛。
你活着有什么用?没有人喜欢你,没有人需要你,孽种!祸害!
不如死了好,不如死了好……
指甲掐入手心,力道大得刺破皮肤,痛楚让他清醒了些,萧阑勉力眨眨眼,切杂音突然消失,伸手摸向额头,只摸到片湿冷,他茫然地抬头,却只看到咫尺之外,贺渊冰冷的眼神。
冰冷中,还带着丝探究的兴味,似乎刚才那幕,他都看在了眼里。
“小黑,别害怕,你是不好意思抓我的手吗,没事,我抓着你好了。”萧阑涎着笑脸凑过去,不由分说抓住对方的手,还色迷迷地摩挲了好几下。
贺渊本以为他时没能恢复过来,还想冷眼瞧着他如何应变,没想到这缺心眼浑然没事人似的,手猝不及防被握了个正着,不由冷哼声,另只手伸出,屈指在他手腕上弹了下。
那人呜了声,爪子触电般颤动下,居然还是紧紧抓着没松开。
“小黑,害羞也要有个限度,你这个样子,将来就算我死了,怎么还有别人敢喜欢你?”他的声音居然还很严肃很正经。
反正这个人过不了久也要死了,让他再折腾下也无妨。
贺渊面上漠然,仿佛心中亦是无悲无喜。
众人的惊叫声渐渐沉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各人惊魂未定的喘息声,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仿佛这样会安全些。
良久,才听到赵老爷子的声音:“灯呢?”
其他人如梦初醒,纷纷摸索起地上的手电筒,有些在踩踏中弄坏了,有些只是摔了下,还能开,微弱的光线陆续亮起来。
“谁受伤了?”
“我……”姜宸直哼哼,刚才陈老六的第枪从他肩膀上险险擦过,此时他靠坐在墙边,捂着肩膀脸色略白,刘教授他们围上去,着急又不知所措,还是于叔从背包里拿出绷带和止血药,帮他紧急包扎了下。
“陈老六死了!”突然有人惊呼声,手电筒的光照向地上四平八叉躺着的陈老六。
他的双眼圆睁着,嘴巴也张得很大,鲜血和脑浆从后脑勺流出来,子弹从嘴巴里贯穿过去,又穿过脑袋,吞抢自杀,枪毙命,看得出用力很大,就像非要置自己于死地,生怕死不透,把枪管大半都塞进嘴里,手还紧紧扣着扳机。
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情绪,就像看见了什么不敢置信的事物,极端恐惧而绝望,非死不能解脱。
第16章
片刻的寂静过后,几乎所有人都惊叫起来,以陈老六的尸体为中心连退了好几步,连赵老爷子也惊愕交加。
从刚才陈老六性情大变到枪声响起,不过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怎么人说死就死了?
“他……是自杀的?”游雪忍住害怕,嗫嚅道。
于叔上前查看尸体,实际上陈老六已经被子弹近距离的冲击力打碎了头盖骨,整个头部完全变形,惨不忍睹。“是自杀的。”
近乎窒息的氛围在偌大的殿宇内蔓延,众人连喘息声都刻意压抑了,没有人敢开口说话,还是萧阑打破了沉默。
“他手里抓的是什么?”
他这说,其他人才注意到陈老六另只手的手心还紧紧攥着,手心好像抓着什么不肯松开。
在个面目狰狞的死人面前,其他人都畏缩着不敢靠近,只有没心没肺的萧阑还蹲下身去掰开他的手,些粉末掺着血散落在指甲和手心。
“是壁画的颜料,他用手抠了那些壁画!”于叔皱起眉头。
陈老六用的劲道之大,以致于有几片指甲都被他生生抠裂了。
在周围陷入黑暗的那段时间,他究竟看见了什么,又或者说遇见了什么?
“还有人受伤吗?”良久,赵老爷子反应过来,涩声问道。
他开始有些后悔来到这里,尽管他们人势众,装备精良,但在远古未知的危险面前,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从刚下来到现在,二十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十来个人,其中连陈、李两家的领头人也折损在里面。
不仅仅是他,其他人都深深地感受到那种莫名的震撼和恐惧,刚才王琦诅咒般的那句疯话又回荡在脑海里。
萧阑盯着陈老六手心的颜料粉末看了半天,突然起来,走到壁画面前,抬起头。
上面那些人物的服装,与中原古代大相径庭,而带上了浓厚的异域风情,但是依旧可以从些细节上看出年代的端倪来,比如说第幅壁画中,名女子手中捧着个匣子,在人群最前面,而在她面前的五层台阶最上方,神像的脚下,则跪伏着名老者,头戴高山冠,身着黑色祭祀礼袍,虽然服饰经过改良,已经带上明显的西域风格,然而仍是像极了秦朝上衣下裳,宽袍大袖的官服样式。
是古楼兰曾经受了秦汉文化的影响,又或只是惊人的巧合?
萧阑看得入了神,只觉得刚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现在都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他顺着壁画的次序走下去,浑然不觉周遭忽然之间安静下来。
看到第十幅壁画的时候,上面的风格为之转,虽然依旧是祭礼的环,可显然风格已不是之前那么庄严肃穆,而显得有些血腥。
离神像最近的老者手持刀,手则抓着个人头,从人头的模样上看,正是刚才那名捧着匣子的少女。这时候匣子被放在神像面前的石台上,已经打开了,少女人头上流下来的鲜血,正好滴在匣子里。
而原先跟在少女后面的人群,则远远跪在另处,连头也抵着地面不敢抬起来,好像十分忌惮和恐惧。
那个匣子里是有东西的?
这个念头忽然在脑海里闪而过,太快了,却抓不住。
再接着看下去,第十二幅壁画则几乎是神像的特写,神像的五官依旧模糊不清,但是身上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远处干人等匍匐着膜拜叩头,连祭司也跪伏在地上,光芒遮蔽了天空,几乎覆盖整个画面。
萧阑怔怔看着,只觉得这壁画逼真得就像让人置身其中,而他也是理应叩拜的员,可是他却没有跪下,依旧在那里,望着神像出神。
忽然间,那个跪在最前面的祭司老者蓦地抬起头,直直朝他看过来,眼神妖异恶毒,嘴角甚至还带着丝诡笑。
这个情景委实太过离奇恐怖,萧阑甚至能感觉到老者眼中的不怀好意,看着他的眼神就像野兽在看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样。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