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在渊（探险文） 作者:梦溪石

    会买票上车，还会说话？

    沉甸甸的疑问就像枷锁，压在所有人心头。

    于叔见气氛僵凝，轻咳声：“这其实也不算什么，长年奔波在外的人，谁没见过几桩怪事，比这怪的也有，要不我给你们说说？”

    刘教授也想活跃下气氛，忙问：“什么怪事？”

    “有年，我跟着部队到地方驻扎，那里附近有个村子是没有人烟的，外村也没人敢靠近，村子里的人，据说在十年前都逐渐死光了，有病死的，也有莫名其妙发疯自杀的，还有些逃了出来，离乡背井，躲得远远的，也没了音信，久而久之，当地人都说那个村子风水不好，得罪了神灵，没有人敢靠近。”

    他这说，众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凝神听了起来。

    “当时文革刚过，国家有些地方还在破四旧，些偏远的地方甚至不知道文革已经结束，我们也还年轻，都不相信是什么风水作怪，团长就让队人先去那里查看。”

    姜宸忍不住插嘴：“那里边有你？”

    于叔苦笑了下：“要是有我，现在就没法坐在这里跟你们说话了。”

    众人都愣了，于叔摆摆手，制止他们的提问，接着说道：“那队人就去了，行十个人，三天之后回来，只剩个人。但剩下的那个人，也已经疯了，谁都不知道他怎么记得回来的路，他那会儿已经听不懂人话，有人靠近他也只是躲。”

    “团长急了，当时部队无缘无故失踪九个人，可不是什么小事，搞不好就牵涉到敌特阶级斗争什么的，所以他边向上面报告，边又派出个小队，还是十个人，这下子个人都没回来，十个人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没影没踪。”

    所有人的鸡皮疙瘩都冒出层来，于叔却不紧不慢，敲着烟斗，又抽了大口烟，神色陷入回忆之中。

    “后来上面派了人，将那带全封锁起来，我们才听到些隐隐绰绰的传闻，据说村里有块空地，也不知何年何月被人掘开，结果掘出事来，那地方塌了块，露出条墓道，也不知下面通着哪里，进去的人没有个能出来，后来也没人敢再进去，只是依旧不太平，村里不断有人死掉，最后进去的那两队战士，说是给里面的东西给拉下去了。”

    “部队封锁了那里，把那块塌方的缺口填平，没过几年，我就退伍了，也没再打听，后来据说又在上面建了学校。”

    “建学校做什么，那不是害死人？”游雪惊呼。

    “人则阳气盛，有人想用阳气来镇住下面的东西。”开口的是萧阑，他依旧趴在陈白肩膀上，副没长骨头的懒样子。

    游雪脸上闪过丝恼怒，却看陈白没吱声，只好撇过头去。

    又坐了天火车，然后换乘汽车，颠簸几趟，才终于到达目的地，罗布泊镇。

    第3章

    世界上总有些人，专门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走，就像大西洋有名的百慕大，又比如说罗布泊。所以虽然这里地处偏远，但因为时不时总有些希翼在这里挖到什么宝藏的探险队伍前来，也还不算太过冷僻，甚至逐渐在附近形成个城镇。

    刘教授行到了罗布泊镇，先找好旅馆，让众人把行李都卸下来休息番，那边于叔也联系好了当地向导。

    原本最理想的向导，就是当初发现那块古玉的老人，但他因为儿子无故死在那里，直觉得自己家都忤逆了安拉真神，对那附近有着莫名的恐惧，死活也不肯去，于叔无法，只好另外找了个，据说也对这带十分熟稔。

    罗布泊镇位于库木库都克和白龙堆雅丹地貌之间，而库木库都克就是当初彭加木失踪的地方，沿着白龙堆雅丹及罗布泊湖心的方向直走，就能到达楼兰遗址。路上刘教授没少给学生们说起古玉的来历，所有人心中，包括刘教授在内，都急切而兴奋，迫不及待想要看见那座楼兰古城，仿佛到那里，那团团偌大的疑问也能迎刃而解。

    翌日大清早，众人整装完毕，挤在辆越野吉普车上，就朝既定的方向出发。

    向导带过几拨队伍去那里，也把他们当成那些去挖宝探险的人，没少给他们说些当地的禁忌，比如入夜之后最好聚在起，不要单独离队之类的，听得学生们对那地方又起了几分好奇。

    陈白见萧阑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来气：“你不认真点听，到时候真离队不见了，我不会去找你的。”

    萧阑眨眼：“那你晚上习惯吗？”

    前面几个男生听见了，立时发出暧昧猥琐的笑声。

    陈白气得没话，懒得再理会他。

    姜宸挪过来，贴着陈白，捏着嗓子道：“你晚上习惯吗？”

    “滚！”

    姜宸脸皮厚，不以为意，又去骚扰萧阑。

    “小白不要你了，今晚来伺候爷吧。”

    “大爷给少银两？”萧阑娇羞道。

    姜宸桀桀怪笑：“那就看你伺候得大爷爽不爽了！”

    陈白：“……”

    前座两名女生不时投来的异样眼光，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装作不认识这两个人。

    先前火车上的事情虽然留下不小的阴影，可大家毕竟还年轻，下了火车没久，也就暂时抛开切，沿途嘻嘻哈哈，浑然不觉辛苦。

    前座的刘教授却不时往窗外张望。

    “我看这几天的天气应该都不错。”于叔手里还抱着个罗盘在摆弄。

    车上有卫星导航仪器，不虞迷失方向，但他说不信这些现代玩意儿，坚持带了个罗盘来。

    向导的神色却不见轻松：“你别看现在天上没云的样子，说不好会就会刮大风，到时候风沙大，别说去楼兰了，怕连路都走不动。”

    刘教授点点头，心有余悸：“确实是，我十几年前来过趟，那会儿的设备可比现在差了，那叫个遭罪，只盼这几天天气好些，让我们能顺利到达目的地。”

    说话间，游雪忽然指着右手边窗外：“那边也有个车队，好像跟我们个方向！”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远远看见四五辆车疾驰而去，转眼就变成几个黑点，很快淹没在风沙之中。

    对于那几辆明显比自己现在坐的性能要好上不止数倍的车子，学生们纷纷发出惊叹。

    刘教授轻咳声：“咱们是来做研究的，享乐主义要不得。”

    于叔问向导：“他们也是去楼兰古城的？”

    向导也有点诧异：“看样子是，奇怪了，往年来的人也有，但不像现在这么，今年算上你们，这已经是第五拨了。”

    于叔嘲道：“这鬼地方连根草都没有，也能热门起来？”

    话刚落音，就见对方瞪了他眼，这才想起向导就是罗布泊人，当地人将罗布泊视为圣地，轻易不敢口出亵渎，忙连连道歉，这才让向导的脸色云转晴。

    “我也不晓得，但那之前几拨，好像都是同批人，他们想找卜诺大爷当向导，卜诺大爷没答应，也找我带过次路，后来他们在楼兰古城附近转了很天，都没什么收获，就又回去了。”向导口中的卜诺大爷，就是号称当地最熟悉地形的人，也是那个死了儿子，捡到古玉的老人。

    “他们想找什么？”

    向导皱着眉头回想，边比划着：“他们带了很人，又照着地图，直在四处勘探，好像是想找什么地方，平时跟他们说话，都是用普通话，但有时候，我就没听明白。”

    又开了几小时，入目都是片黄沙戈壁，学生们渐渐失去了兴趣，话也少了许，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向导说前面有块平地，又有石头遮挡风沙，建议他们在那里安营扎寨。

    刘教授同意了，车子停下来，大家忙不迭下车舒展筋骨，又把车上的干粮帐篷都卸下来安放，热火朝天忙了阵，才终于将帐篷搭好，连同司机在内共十个人，五顶帐篷，两人顶。

    等他们点燃篝火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这里沙漠广袤，全然没有城市的工业污染，抬眼便是星辉斑斓的夜空，不止是学生们，连刘教授和于叔也赞叹不已。

    向导和司机都是当地人，早已见怪不怪，众人围坐在篝火边，边吃干粮，边三三两两说着闲话，神情放松而惬意。

    姜宸顾着调戏女生，又被整理行李的女生们轰回来，只好跟着群大老爷们打转。

    刘教授瞧着气氛正好，就想趁机给学生们普及历史文化情怀。

    老头子言语诙谐幽默，讲出来的掌故也是众人很少耳闻的，不免都被吸引了过去，陈白转头，就瞧见萧阑正拿着那块从刘教授那里要过来的古玉，在手里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在火光的映衬下，那侧脸的线条仿佛愈发柔和，萧阑不说话不闹腾的时候，的确称得上俊秀文雅——虽然，这仅仅是表象。

    陈白看得微微怔。

    在他的印象里，萧阑好像没有不笑不蹦跶不犯浑的时候，但就是这样个人，谁能想到他从小就没了父亲，后来又没了母亲，被脾气古怪的外祖父抚养长大的呢？

    “你们看！”

    那边女生突然大喊了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刚才还跟游大小姐块儿整理行李的那个女生，此时正惊讶地看着前方。

    刘教授问：“怎么了？”

    女生的脸色惊疑不定：“我刚才……好像看到个人在前面走过去。”

    众人纷纷朝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是篝火照不到的地方，天上星光烁烁，地上能见度却并不大，黑漆漆的片，什么也没有。

    “你眼花了吧？”游雪皱眉，开始有点害怕了。

    “……可能吧。”女生不确定道。

    “那人什么模样？”

    “我没看清，就看到好像有个穿白衣服的人在前面走，眨眼人就不见了。”那女生支支吾吾，“可能真是我眼花了……”

    不约而同地，火车上的阴影又浮上众人心头，各人时都沉默下来。

    “定是你眼花了，别吓唬人成不成！”游大小姐恼怒道，腾的声起来，往自己帐篷走去。

    向导和司机不明所以，但听了他们的话，神色也有些凝重，对着女生所指的方向跪下来拜了几下，嘴里喃喃不知道念着什么，半天才起来。

    于叔说：“时间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还要赶路。”

    刘教授点头，让众人都回帐篷休息。

    第二天就起了风沙，开始只是小股打转，眼看风势越来越大，最后视野所及，完全是片黄沙，大家没敢打开车窗，因为连车子也快开不动了，能见度几乎为零。

    “不能再走了，这天气坏得紧，再走下去要出事！”说话的是司机。

    向导指着不远处恍惚是废墟的地方：“把车子开到那边避下！”

    他话还没说完，车子却动不了了，司机狠命踩着油门，却只听到外面轮子嗤嗤的声音，显然是陷入沙子里了。

    风隔着窗子呼呼刮来，那声音就像只只无形的爪子在玻璃上挠，饶是这样的车子，也隐隐被风吹得微微摇晃，众人大惊失色，两个女生已经抱成团。

    “往常这月份，这地方也从没刮过这样的大风，真是太奇怪了！”刘教授毕竟见识广，虽然也有点紧张，毕竟没乱了分寸。

    向导却已经苍白了脸色：“这风刮得古怪，怕是我们亵渎神灵了！”

    说着闭上眼，双手合什，嘴里还喃喃出声。

    于叔向来对这些没来由的说法嗤之以鼻，放屁两个字就要吐出来，又生生憋了回去，他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怎么了？”刘教授察觉了他的异样。

    于叔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你看我的罗盘。”

    罗盘正中的天池方位，那根指南针原本应该指着某个方位，结果现在就像得了羊癫疯似的，直疯转不停。

    于叔咒骂声：“真他妈的，还跟我说是什么祖传黄花梨木开过光的，简直是个假冒伪劣的三无产品！”

    风势这么大，没人敢下去推车，连向导也神色惨淡，手紧紧抓着把手，刘教授看着这群本该在校园里蹦跶的学生，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

    姜宸忽然凑过去，捏起萧阑下巴：“亲爱的，事到如今，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跟小白交代的了？”

    萧阑眨眨眼，想了想道：“曾经我匿名送了小白箱情趣用品，还跟卖家说货到付款，结果让他在全校所有女性同胞面前彻底暴露了猥琐的本性，至今都不知道送货的人是谁，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个再来次的机会，我定会对那个人说……”

    那么丁点害怕的情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陈白扭曲了张脸，狰狞地扑过去：“丫的老子灭了你这祸害！”

    也不知过了久，风势终于渐渐小了些，可天色也跟着昏暗下来，于叔手里的罗盘是彻底报废了，直到现在还转个不停，车上的卫星导航仪器不知怎的也失灵了，任刘教授怎么按都没反应，现在唯能依靠的，就是经验丰富的向导了。

    可向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直觉得是他们这行人违背了神明的旨意才会遇上这样诡异的大风，以致于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风也停了，可向导还是脸沮丧。

    “今晚先在这里休息吧，这种天气不能再走了。”

    刘教授带着群毫无经验的学生，其实加担心：“你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我不能让我的学生有闪失。”

    初生牛犊不怕虎，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怎么肯轻易放弃，众人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心被刘教授句话激起万丈豪情。

    “教授，我们不用回去，让女生先回去吧！”有人抗议道。

    “凭什么让女生先回去，我们也可以继续走！”游雪瞪了他们眼。

    于叔苦笑：“你们就算现在想回去也不行了，等明天风停下来，我们先确定下方向再说，在这种地方，别说黑夜，就算是白天，都不能掉以轻心。”

    向导点点头：“现在不能上路，先在这里过夜再说。”

    仪器没失灵前，他们原本已经在前往罗布泊湖心的路上，但是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前进到哪里，只能依靠直觉和经验判断，约莫已经离罗布泊湖心不远了，但这里也是危险的，罗布泊自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干涸之后，就经常刮起沙尘暴，风沙有时候大到足以令人丧命。

    所有人都没了前晚轻松的心情，搭好帐篷倒头就睡，两个女生优先照顾，被安排在车里休息，其他人为了节省空间和时间，只搭了两个帐篷。

    那边几个男生挤在块，话也了起来，姜宸是个乐观主义者，自上路就没个正形，这会儿也不例外，他看到萧阑还在帐篷门口，便喊了声：“亲爱的，你干嘛呢，快进来服侍朕就……”

    寝字还没出口，就听到游雪在那边叱喝声：“你够了没有，这路上你就神神叨叨个没完，现在又想出这种吓人的招数，不就是想吸引别人注意吗！”

    所有人听到动静就跑过去，游大小姐正在骂人，被她骂的人是同行的另个女生。游雪出身优渥，又长得漂亮，在学校里被很男生捧着，也很有些大小姐脾气，那个女生则恰好相反，其貌不扬，经常在游雪身边跟前跟后，帮她斟茶递水，兴许是游雪觉得她的存在能起到绿叶衬托红花的作用，做什么都带上她，久而久之在旁人看来，这两个女生就像形影不离样。

    那女生被游雪顿脾气发下来，神情越发委屈，嘴巴张阖着，似乎想说什么。

    刘教授皱起眉头：“这是怎么了？”

    那女生刚要说话，游雪马上抢白道：“她说她又看到那个人了！”

    刘教授愣：“就是你昨晚看到的那个？”

    女生点点头。“这次好像离我们近些，就在车窗那边走过去，我刚想喊你们来看，转头就又不见了。”

    游雪又想发脾气，却见萧阑本正经接道：“嗯，她没说谎，我也看到了。”

    第4章

    “这个玩笑点也不好笑！”游雪的脸色下子就变了。

    萧阑指着游雪身后：“那就是你们说的白衣人吗？”

    游雪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在十米开外，果然有个穿着白色衣服，黑色裤子的人影慢慢地往这边走来，他的步伐不快，背还微微弓着，就像电影慢动作回放般，那五官有点模糊，夜里光线暗淡，看不清长相，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个人的视线，确确实实是望向他们这边的。

    游雪刷的惨白了脸，忽然发现自己的脚步压根就挪不动，只能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白色的影子慢慢挪过来。

    股大力抓住她的胳膊往后拽了下，游雪被拉得后退几步，也没敢回头看拽她的人是谁，闭上眼就尖叫起来。

    尖叫声的杀伤力不比那白色影子带来的效果差，众人原本就惊悚的脸色变得加惨不忍睹。

    拽住游大小姐的始作俑者，萧阑面无表情地捅捅她：“别叫了，不见了。”

    游雪蓦地睁开眼，那个白色影子果然不见了。

    她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样瘫软在地上，不住地喘气。

    其他人虽然没有尖叫，脸色也没比她好看少，只有萧阑居然走前几步，似乎想去看刚才白影子出现的地方，姜宸眼明手快，忙拉住他。

    “你干嘛！”

    “去看看……”瞧着众人脸色不佳的模样，萧阑眨眼：“你们不觉得刚才那个白影子很熟悉么？”

    “小白，看好你家小孩，别让他到处乱跑！”姜宸没好气地把人塞给陈白。

    陈白居然也没反驳，只是脸凝重地拉过萧阑，紧紧拽住。

    众人在原地，如临大敌地盯着前方，还有人东张西望，似乎担心那副诡异的情景会在别的方位重现，两名女生早就吓得面无血色，句话也说不出来。

    于叔突然问道：“萧阑，你刚才为什么说熟悉？”

    萧阑慢吞吞道：“他穿的衣服，是的确良，这种装扮，只有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很常见。”

    刘教授愣，随即跟于叔对望眼，两人的脸色随即都有些变了。

    他咳了声：“好了，沙漠里千奇百怪，什么都有，这也是其中种独特的现象，跟海市蜃楼差不，没什么好奇怪的，看了就习惯了，都先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几个男生跟我来，今晚除了女生之外，其他人都要轮流守夜。”

    让那两个女生都上车休息后，刘教授和于叔就把其他人都喊到块儿。

    “司机师傅明天要开车，向导也要带路，除了他们之外，我们这里有六个人，每人轮流守个半小时，直到天亮。”刘教授道。

    没有人提出异议，在见了刚才的异象之后，所有人都没什么睡意，也不觉得这个决定有任何问题。

    这里的日夜温差很大，在外面久了也觉得哆嗦，所有人索性挤在个帐篷里，狭小的空间让人产生种安全感，大家脸上的表情都稍稍放松了些。

    其中个男生的声音还有点惶然：“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如果不是鬼魂，又怎会忽然出现，又转瞬消失？

    于叔沉默地抽着烟，没有说话。

    陈白突然道：“我倒觉得那个白影子，有点像个人。”

    姜宸平时有点不着调，但这种时候也不敢瞎胡闹，从刚才进了帐篷就直老老实实在思考，闻言接道：“我也觉得，那个白影子，很像彭加木。”

    学校里有幢教学楼的外墙上全挂著名人画像，其中幅就是彭加木，他们这些人天天从那里路过，要说没印象，那是不可能的。

    刘教授叹了口，问向导：“你在这附近住了那么年，罗布泊应该也出入过不少次，有没有见过像今晚这样的异象？”

    向导摇头苦笑：“还真没有，要说对这里熟悉，没人比卜诺大爷熟，可惜他不来。”

    于叔重重吐了口烟。“今晚这个怪事，倒让我想起坊间桩传闻，是有关彭加木的。”

    所有人都被他这句话挑起好奇心，当下立时竖起耳朵，衬着帐篷外面的无边寂静，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怦怦直跳。

    “嗯……”

    轻轻的鼾声响起，某人的脑袋正歪在陈白肩膀上，呼呼大睡，好梦正酣。

    众人：“……”

    陈白黑了脸，把他摇醒。

    “开完会了？”萧阑脸茫然。

    陈白磨牙，捏住他的脸颊使劲往两边拉。

    于叔对这个火车上跟他起闹腾的缺心眼向来诸纵容，只是拍了拍他的脑袋。“当年彭加木的死，官方的说法是，他外出寻找水源，就没再回来，后来出动大量人力，亦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只能宣告失踪，但是民间对此却有另种解释。”

    “当时科考队去罗布泊，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