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月下美人 作者:绪慈

    爷伸手挥，下命道：「反正个也才好看些，另个简直面目可憎，通通给我灭了！胆敢对本小王动手，还敢夜闯王府，小王我今日就叫你们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小王爷语毕，噗啦啦就是阵放箭声，当下小七便见满天箭雨朝着他和兰罄铺天盖地而来。

    那浩大的声势与紧密的箭雨，简直让人无缝可逃。

    小七吓得脸色都白了，心想，死了、死了，万箭齐发通通朝着他们来，这回还不被射成马蜂窝！

    就当他闭着眼，含泪想道：「师姐，师弟我尽力了，我不是不顾浮华宫的面子，不保旁边这家伙世平安，而是从来就没见过这么能往死里闯的人！可怜这回我连自己的命，也要起搭上了！」

    但在这时，却听得兰罄怒喝声：「陈小鸡，你等死吗？！」

    兰罄说罢立即抽出腰间长剑阵狂舞，小七惊醒过来，见况也随之抽出自己那柄剑但半截剑也是剑，小七立即同兰声样运起内功，神仙谷门内力走阳，内功经激起，便是天罡正气，修练到极致几乎能够刀剑不侵。

    兰罄招漫天花雨展开，周围围得滴水不近，所有朝他射来的铁箭几乎都被他手中兵刀弹开，扭曲变形落地。

    然反观小七，放眼江湖他虽也算是个高手了，但功力始终和兰罄差上那么截，再加上手中那柄剑短得像什么似，剑舞起来，差上的，就又是大截了。

    小七边挥剑挡箭雨，边乱叫乱窜。

    又支从背后射来，「噗——」地没入他的肩胛，激得他是声长嚎。

    小七动作缓，无法抵挡剑雨，兰罄怒哼声，伸手把这没用的人揽了过来，说道：「这样就中箭，你真是没用。」

    接着把人用力抱着，以银剑在箭雨中破出条生路，纵身跃，身影远远飘了出去，黑衣的银边在夜空中翻飞闪亮，宛若浮空掠影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在围墙上的小王爷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没从方才兰罄那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武艺中回过神来。

    等到旁边的侍卫禀了声：「小王爷，人已逃脱！」的时候，他才怒吼声，连打了旁边几个人的脑袋说道：「肃王府养的你们这群蠢材，居然连两个小小刺客都抓不到！」

    纵然明白那两人绝对不是小小刺客那么简单，但侍卫们个个还是缩着头半句话也不敢说。

    小王爷因动作过剧，差点从围墙上滑下去，两旁的侍卫连忙将这小主子拉住，但小王爷又愤怒的缩回手道：「你们当本小王连也不好吗？扯什么扯，本小王身娇肉贵，岂是你们能碰的！」

    侍卫们闻言立即缩回了于，结果小王爷因为没人扶着，脚下滑，便从高高的围墙上滑了下去，重重摔到底下的草丛里。

    「唉呦——」他痛得大喊，恼羞成怒地道：「来人啊，把那两个松手的混帐给我拖到大牢里，大刑伺候！居然敢松手让本小王跌跤，真是可恶至极！」

    他痛哼几声后再喊：「还有，立刻派人去追，别让那两个刺客跑了！丑的那个乱刀砍死没关系，漂亮的那个绝对要给我捉回来！听见没有！」

    「是！」众侍卫齐声喊道。

    小七的伤看起来挺重，血流了堆，流得兰罄的眼睛部红了。

    他带着小七赶回客栈，拔了箭以后抹上小七带出来的伤药，接着街上便传来了嘈闹声。小七知道那铁定是王府中的人来追捕他们了，心里觉得对方人，这么斗下去绝对吃亏，又想对方如果找上门来，依兰大教主从不不战而逃的心思，绝对会和对方大战场才罢休。

    于是，小七便装得要死不活的直哼哼，有气无力地道：「师兄，我们必须赶快走，不然等我没力气，血也流光，你带着我的尸体就不好走了。我们也得立即回归义县向施大人送讯，若不然施大人肯定日夜惦记，惦记着你的安危，也惦记那些不知被囚于何处不见天日的少男少女，就不好了！」

    兰罄静静地看了小七眼，眼神深邃得让小七缩了下脖子。

    小七忍不住问：「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兰罄以棉布将小七仍渗着血的伤口绑了，语气有些奇怪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唉？」小七看不看兰罄眼里的情绪，也听不懂他话里几不可察的颤抖，是怎么回事。

    兰罄打开窗子探头往下望，见到街上全是拿着火把的王府侍卫，他难得清明的脑袋迅速转了下，便抄起床上的小七说：「我们现下就回归义县去，这里不能久留！」

    小七眼睛亮。

    施问接到消息说兰罄和小七回来时，立即扔下正在处理的卷宗，和南乡起匆匆回到内衙，走入兰罄的小院里。

    耳房内，兰罄搀扶着小七让他趴上床，施问进房见到小七苍白的脸色与眼眶下的深深凹陷，便是阵皱眉。

    「爹。」兰罄见到他爹立即走向前去。

    小七趴都没趴好，兰罄的突然离开让他下子往床铺上栽，牵扯到肩膀后头入骨的伤口，痛得又是闷哼声。

    「小七怎么了？又受伤了？严不严重？」施问握了握儿了伸来的手，拍拍他的背，而后急急走到小七床前问道。

    兰罄说：「流了很血，不过我路上猎了很山鸡野鸭，取血让他喝，有补回来了！」

    小七叹了口气，心道：「是啊是啊，不喝还不行的哩！」回想起那些味道，胃里阵腥味就涌了上来，激得小七差点没吐出来。

    「请了大夫没？」施问忧心地说。

    「金忠豹国去叫了。」兰罄乖乖回答。

    啊，床啊床……小七趴在软绵绵的床褥上，十几天没睡好，这两天为了赶路回来又没阖眼的情形下，眼皮子便开始沉重起来。

    「这回去青州情形如何，可有什么发现？」施问看过小七的情形后，在他床边问道。

    南乡则是静静跟在施问身旁，有些忧心地看着小七背上那大片干涸的血渍。

    小七很没给施问面子，人家大人问话他也没从床上爬起来，只是软软地哼哼唧唧几声，在兰罄开口之前抢先将他们在青州遇上的切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个仔细，而且讲得是条理分明，比让颠颠倒倒的兰罄开口来说，为清晰。

    施问听竟是青州肃王之子在境上行凶作恶，那张脸顿时化得比木炭还黑。

    「岂有此理，身为皇亲国戚，居然以己之私鱼肉百姓，不但奸淫良民，私囚禁脔！这肃王之子真是令人发指，简直天理不容！」施问怒不可遏，甚至连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小七心想幸好他房里没有茶几，要不照施问这气得就快七窍生烟的模样看来，他的手拍，茶几定是得被拍个裂成两半的。

    这时金忠豹国和请的大夫人了厢房，施问见到他们四人，便立即说：「金忠豹国，本官要你们立即拿着牌票，前往……」

    南乡此时说道：「大人请息怒，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成。」

    施问被南乡阻止，才发觉尚有外人在，此时并不适合谈论案情。

    施问点头，先让大夫过去看小七的伤口。

    大夫将小七的衣服解下，再用温水慢慢将小七背上黏着的血衣揭开，而后仔细看了伤口，又把了脉。

    这时兰罄将小七的伤药拿了出来递给大夫，大夫为小七仔细上药包扎好了，才说道：「这位官爷伤势不轻，虽然用药得宜，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但箭伤太深伤及骨头，加以心血匮乏，这两日还是尽量不要劳累，要休息才好。」

    打理好了小七的伤，也送走了大夫，金忠豹国回来后，施问才继续黑着脸问道：「谭桦案牵扯到当今肃王，此案大意不得，不知先生可有何头绪，该从哪处着手起？」

    施问静下心来后也是觉得此事并不好办。

    南乡沉吟半晌，说道：「肃王府有重兵防守，小王爷东方雷引又身为皇族，若是派人明着前去探查，个弄不好大人反而会在朝廷上被肃王参本．，但若再次暗访，小七与公子这才历劫归来，门禁如此之森严，不论谁去恐怕都要无功而返！」

    「那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在门口的几人中，安国愤怒地道：「难道就要让小七白白受伤，谭桦无辜枉死，其余人继续暗无天日地被囚了吗？」

    「……」施问眉头深锁，细细思量破案之法。

    就在气氛阵沉默，小七等施问开口等得快睡着时，南乡忽然道：「虽然明察不得，暗访亦不通……但其实……还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金忠豹国齐声问。

    南乡说道：「我们可以找探子先混入肃王府中，方面搜查小王爷的罪证；方面伺机找到那些被囚之人的下落，先行解救他们！」

    这主意不错！原本昏昏欲睡的小七眼睛亮了起来。

    施问点头，赞同道：「先生这方法的确好，但最主要的是必须举成擒，到时证据确凿，东方雷引就算欲脱罪以皇权施压，本官也无需为肃王留情面，秉公处理便成。」

    南乡再说：「只是肃王如今上京面圣不在青州，此计若要成功，便要在这半个月内完成才行，否则旦肃王回来，怕是得功亏篑，再无如此好的良机。」

    施问点头。「好！只是……这细作人选……」想到这点，施问眉头又皱了。

    南乡实在不忍施问如此苦恼的模样，那双细长的眼直接便望向小七，意有所指地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自然得派衙门里最机灵最有胆识的人去了！」

    「看、看、看我干嘛？！」小七惊恐地往床里头缩了缩。「我既不机灵又没胆识，南先生你要看就往金忠豹国网大捕快那里看去！我想他们很高兴为百姓谋福祉，为万世开太平的！」

    兰罄在小七说话的时候，下于就晃到小七床前，很有义气地把他的爱鸡给挡了。

    只是，他却是张着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施问，期盼地说道：「爹、爹，让我去、让我去。衙门里最机灵的人是我，我去、我去！我去当细作！」

    兰罄万分雀跃地说，施问听，却觉得个头两个大。

    他这儿子武功高是高，而且据南先生的说法，天底下要打得赢他的人不是没有，就是根本还未出世。南先生总是很为小黑的身手烦恼，总怕他出去就不小心伤了谁。

    现下有小七跟着是安心许了，但太过重要的案子，他们两人仍是不放心让这孩子参与的。

    施问说道：「不许胡闹，深入肃王府这事不容许半分差池，你给我乖乖待在衙门里，有时间去巡城便行！」

    兰罄也皱起了眉，表情开始不满，然后死死盯住他爹。「我要去！」他坚持。

    南乡想了下。「东方雷引性喜渔色，若混入王府之中，依公子的容貌……嗯……难免会引来他的侧目……何况此行凶险，公子又每隔阵子便会为病所苦，若要公子前去冒险，大人着实会担心！」

    金忠豹国听那东方雷引性喜渔色，又想起谭桦凄惨的死状，个个挤在门口就嚷：「是是是，小头儿绝对不能让他去！」

    丁金点头说：「至于我们几个，我们虽然想去，但无奈四个都是粗人，要是个不好，怕是会坏了南先生的交代。」

    「没错没错，就派小七去好了，反正他有那什么易容术，要易容成什么样子都很简单，叫他易容成个美人，把东方雷引迷得昏头转向，绝对很简单就能套出那些人被囚在哪里！」陈豹也说。

    「对对对，况且小七皮粗肉又厚，就算真的遇上什么事，也能撑得久点！」安国说。

    「唉，虽然很危险，但比起小头儿的安危……小七，我看就你了！」连最忠良的李忠也这般觉得。

    小七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牙痒痒地道：「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亏我平常和你们称兄道弟，居然这么忍心把我往火坑里推！」

    南乡缓缓说道：「陈豹说得也是。我本欲让小七易容成小厮混进王府，只是他们两人这次闯入王府失败惊动了小王爷，接下来王府守卫定是加森严，要混充小厮肯定肯定是难上加难。时间不了如今唯可行的，就只有让小七易容引得东方雷引的注意，让对方将他抓如王府之中，最好还能与那些被囚之人关在起。如此来，破案之期便指日可待了。」

    小七深吸了口气，颤颤说道：「可是大人，我还伤着哪……」他把兰罄推开点点，可怜兮兮地看着施问。

    施问双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直视着小七，眼里有着浩然正气，和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坚持。

    施问朝着小七点头，缓缓说道：「小七，就拜托你再走这趟了！定要救出那些被东方雷引囚禁的可怜百姓，让他们能重见光明，也还谭桦和其它人个公道，让东方雷引不能再残害任何个无辜之人！」

    施问的气势强烈，挟带着让人不容拒绝的威严，他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小七。

    「呜……」小七哭：「不要这样……看着我……」

    可是……小心肝啊……你不过被施大人看，是在隐隐抽痛个什么劲啊……

    大爷我的良心啊……

    谁放只狗来赶快把它啃了好不好

    放猪也行……

    兰罄因为被禁止和小七起潜入肃王府，开始闹脾气。

    他连两天连看都没看他爹眼，见着南乡也是哼了声便跑开。金忠豹国整天被他踹着玩，小猪让他抛高高，凄惨的叫声响递整个衙门。

    兰罄每天还是外出巡城，只是因为小七受伤被准休息，没人跟着，他便飞天钻地跑这跑那，整个城里被他弄得鸡飞狗跳，不只小偷小贼抓了堆回来，归义县里的抓光了，还跑到临县去抓，弄得别的县也怨声载道，而且牢房人满为患，牢头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施问很生气，但是拿兰罄没有办法。

    南乡苦恼了两天，只得同兰罄妥协。

    毕竟兰罄是衙门里所有的人宝，没人想见他不开心。他只要想起去，那便起去，反正到时候有小七顾着，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

    而后南乡又想了两天，终于在小七整整睡足四天，心满意足地从床上爬起来后，带着兰罄到他的小耳房里。

    小七见南乡带着兰罄来，便知道肯定是搞不定兰罄，所以又把人扔回来了。

    小七带着初醒的惺忪睡眼，打了个呵欠，又呆朵地看了远方下，才道：「准备要出发了？」

    「等先生准备妥当，便可以出发了。」南乡说话可谓恭敬。

    「小黑也起去？」小七问。

    「是。」南乡笑了笑。「大人认为，两个人同去也比较有个照应。」

    「……l小七在床上盘膝坐着，单手撑着下颔看了看南乡。

    南乡说这话简直脸不红气不喘的，根本看不出端倪来。

    小七最后挥了挥手让他出去，留下自己与兰罄独在房中。

    房里清静了之后，水七盯着兰罄的脸好会儿，左看看右看看，细细思索该如何做才好。

    小七想，要捉住个男人，便得从第眼就下功夫，第眼便教他无法逃出生天，

    之后是捏圆搓扁，都得任凭他们归义县捕快与仵作处置了。

    他从矮柜中拿出瓶瓶罐罐还有几张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软皮来，到桌上放好。

    兰罄走过去，颇有兴趣地翻了翻，小七则倒了些药水在手上，抹到兰罄脸上，然后将兰罄面上那张遮去他光华的人皮面具缓缓揭下。

    而后又摸摸兰罄的脸庞，沉吟思量半晌。

    兰罄因为终于可以去青州了，整个就是由小七随便摆弄，小七怎么捏他他也毫无怨言，还乖乖地把脸凑到小七面前，任由他端详细看。

    小七脑子里突然窜出个念头，他露出个诡异的笑容，冲着兰罄面笑道：「师兄，既然这回你要和我起去，那个龟蛋小王爷又是男女通吃的，为了咱归义县衙门，为了尽早破案，师弟我将你打扮得特别点，让你把那小王爷迷得神魂颠倒如何？」

    「好啊！」兰罄根本不知道小七打什么主意，只是很高兴地点头。

    小七在兰罄脸上忙乎了会儿，又吹笛唤来自己的宝贝鸟儿小红，用它当信差，让飘香院那头的秦晚帮他准备些东西。

    约莫也只刻左右，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响，名灰衣蒙面人将小七所要的衣衫与发钗配饰全送了来，而且样样精致华美，是最好衬美人的饰物了。

    「哼哼哼哼！」小七佞笑。「且看我鬼匠不知名使出十成功力，叫那龟蛋手到擒来，逃不出咱们的五指山！」

    第十章

    马车早已准备好，金忠豹国正在兰罄的小院子里头等待着。

    同样在院子里头等着的还有施问和南乡。

    「小黑已经进去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好？」施问抚着黑须，眼里有着些许担忧。

    南乡则是道：「易容总是要花点功夫，或许公子很快就出来了。」

    语音才落，兰罄厢房的木门便被「咿呀」地缓缓推开。

    院子里六个人的视线齐齐放在那个开门的人身上，而后，天地间忽然片宁静，竟连呼吸声也听不见了。

    里面有个人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张脸只隐约看得见分以前的轮廓，年纪仔细看来才十五、六岁，芳华正茂，不显青涩，且抬眼，便是风情无限。

    那人看起来似乎是他们归义县的施小黑，但仔细看，却又截然不同。

    是了，那比施小黑娇艳妖娆的容貌，宛若朵恣意盛开的牡丹，绽得那般绚美灿烂，魅得那般蛊惑人心。

    兰罄穿着袭做上精细的黑裳罗裙，原本极深极暗的颜色，却在镶银绣线的点缀下，衬托出他那身冷艳绝魅的气质。

    头子上的扣子松了颗，段雪白的头项就这么露了出来，绝色中添魅惑。

    他对深如黑夜的凤眸，似笑非笑，只消看人那么眼，就叫人心魂动摇，三魂七魄拿给吸入那汪深泉当中，无法逃脱。

    屏息着忘了呼吸，院子里的六个人全呆了。

    包括那当人爹的施问。

    兰罄静不过半晌，便小跑步朝着他们跑来，喊道：「爹，小鸡帮我扮成这样！」

    兰罄眼眉弯弯，笑得开心，这天真无邪的神情下子出现在那张冷艳的脸上，两者相掺，是有种独特得令人难以抗拒的韵味，让人移不开眼。

    施问定下心神，喘了口气，但开口，也只能道：「小七易容术果然高明！」

    「还有这个！」兰罄指着自己脑门上被挽起来的姑娘花髻和插在其中的发簪。

    「咦？」施问愣。「原来他把你打扮成姑娘样了。」

    兰罄兴奋地点头。「还有还有，还有这个！」他把抓住他爹的两只手，拿起来就把那对手掌往他胸口上放。

    「嘶——」施问与其余五人齐齐深吸了口气。

    「软软的对吧！」兰罄很得意地说：「小鸡真厉害，把我扮成姑娘，还有这个，然后他还教我走路，要扭屁股的！爹爹，你看你看，我走给你看！」

    施问股热血冲上脑门，整张脸红得充血。他刚刚摸到什么了？那莫不是姑娘的酥胸！他儿子小黑明明是个堂堂男儿，怎么变得有那东西了！

    兰罄放开施问的手，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绕着院子走了几圈，未了，还从怀中抽出方手帕，掩嘴娇笑声，抛了个既天真又无辜的媚眼，惹得众人猛地抖。

    「爹爹、爹爹，如何，我学得像不像！」兰罄又跑了回来。

    施问觉得自己快昏了。

    「咳……」南乡故意清咳声，说道：「公子，大人知道了。小七呢，他怎么还没出来？」

    兰罄说：「小七在弄自己的脸，他下子缩得好小，又把人皮面具撕了，然后我直看他，他就把我赶出来了。」

    众人点头心想大约还得等上个时辰吧！

    只是才这般想着，没久，兰罄的房门口便出现了个身影。

    那个人踌躇了下，便跨步走了出来。

    小七那张脸没折腾久便好了，因为他知道东方雷引那类人会喜欢的大概是什么样貌的少年，所以他根本也没有想太久，就把自己的脸给弄好了。只是在照到镜子的那刻，便又想拿顶斗笠把自己盖住罢了……

    金忠豹国及施问南乡看到小七的那眼，又不会说话了。

    这穿着白衣，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神情清纯无垢得仿佛只雪兔的绝色少年是谁啊？

    少年有着对弯弯而不张扬的柳叶眉，双清澈无邪的单纯桃花儿眼，张不点而朱的美丽双唇，和身宛若凝脂的白皙肌肤。

    衬着那袭粹白长衫，姿态飘然，仿佛画中才得有的神仙人物般。

    倘若、倘若兰罄是那恣意绽放的黑色牡丹，这少年便是山间露水中绽放的最美丽的朵山茶。

    那山茶香味虽不浓烈，却是清新隽永，点点地，渗入人心。

    「那个……行了，不是要出发吗？都在这里做什么？」小七有些别扭地说。

    「你是，小七？」丁金疑惑出声。

    「不是本大爷是谁？」小七说。

    「喀…喀……喀……」陈豹句话噎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

    「怎么变得这么小！」安国震惊。

    兰罄则是看着这张脸，嘴巴张得开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双眼瞪得老大，还跑向前去伸手想摸小七的脸庞，小七急忙别开，说：「唉，别碰别碰，脸上补的颜料还没干呢，等会儿糊掉了那可糟了！」

    兰罄看了小七好会儿，突然害羞地笑了下，说：「那等干了你再让我摸。」

    小七听兰罄说话的语调，不知为何，猛地起了身鸡皮疙瘩。

    兰罄见小七没有回话，神色变，又要发起怒来。「恩？！不让我摸？」

    「给你摸给你摸！」小七急忙说：「等脸干了以后，你想怎么摸都成！」

    「恩，真是乖！」兰罄满意地点头。

    南乡咳了声，说道：「既然小七也好了，那事不宜迟，立即出发吧！此次谭桦案能否早日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