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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作者:绪慈

    起身而已,又被两个弹子打得双膝直直落地。

    兰罄还是笑着,只是那笑变得有点阴险,手指还弹了弹,意思是如果他再捣蛋,下颗弹子就不知道要往哪里招呼去了。

    「啐!」这家伙就最会仗势欺人、仗武功好折腾人了。小七不甘不顾地跪好在青石砖上。

    县太爷惊堂木重重拍,小七的心肝被拍得震,而后听得那县太爷问道:「桑兰花,?你于福来客栈内强抢行商沈大郎财物,而后沈大郎起而反抗被?你所杀,还敢狡辩!来人,传福来客栈店小二王阿牛,呈上证物血玉镯!」

    店小二王阿牛抖着被衙役带上来,县太爷道:「王阿牛,将你那天所见所闻说来!」

    王阿牛抖着说道:「小人王阿牛,是福来客栈的店小二,前日晚间送茶水到客官沈大郎房中,却见到沈公子被人杀了,然后凶手从他包袱内取了个盒子,跟着因为被我发现所以就破窗逃了。」

    「可是这盒子?」县太爷这般说,衙役便将那对通体血红的玉镯子与装呈玉镯子的木盒呈到店小二面前。

    「是、是、是,就是这盒子!喑红色的,小人绝不会认错!」王阿牛这般说。

    惊堂木又是拍,县太爷转而对小兰花喝道:「桑兰花,这对镯子与木盒是那天从?你身上取出,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大人,民女冤枉!」小兰花激动地喊:

    「我那日到时沈大郎便已气绝时,我不知他是为谁所杀,而这对血玉镯本就是民女家中之物,是民女家中被人劫盗后所失!民女家中自幼小有薄产,有几件传家之宝留下,后却为恶人看中,夜之间杀了民女家上下。

    民女之后不停苦练武艺,为的就是要找出杀我全家之人,如今好不容易追到沈大郎,却发觉他早已死去时。接着当我离开客栈,不知为何又有几名大汉说民女杀人越货要取民女性命为民除害。大人,民女真的从末从未杀过人,冤枉啊——大人——求大人为民女家十三口枉死之人作主啊!」

    小兰花说到激动处眼眶泛红,加上她年纪还轻,却背上这门血债,听得堂上群大男人皆为之鼻酸。

    兰罄这时打了个呵欠,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无聊想离开,但因为县老爷还在审案所以走不得。

    小七则是又替小兰花想了遍前因后果。

    县太爷道:「?你说?你冤枉,可有任何人证物证?」

    「有,民女亦有人证及物证!」小陌兰花咬牙道。

    「人证为谁,可在堂上,物证又何在?」县太爷气势依然,声如洪钟。

    小兰花指着小七说:「人证便是这乞丐陈七,物证则是那日两名大汉落在破庙内的大刀。」

    小七拍了拍胸口,心道:『我还以为?你要指我是幕后主谋,叫我当替死鬼咧!』

    「陈七,」县太爷惊堂木又是拍,吓得沉思中的小七差点跳起来。「还不速速将切说来!」

    「是,青天大老爷!」小七抱手恭恭敬敬地对这个父母官揖,说道:「那天小的原本是睡在客栈屋顶上的,谁知道后来店小二大喊有人死了,小的怕被追讨睡屋顶的客栈房钱,所以便要开溜。哪知道那时就刚好看到个黑影从客栈里出来,跟着又两个躲在墙角的黑影跟了上去,小的心里害怕又不想惹事上身,所以跑到城外的破庙睡了。」

    「谁知道真的这么巧,小的才睡下去没久,这个姑娘,」小七指指小兰花,「就拐拐地走进了破庙里,跟着又追上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要加害这姑娘。小的虽然从小无父无母没人教导大道理,但是当了乞丐很年也晓得路见不平要拔刀相助。那时候小的想,坏事做的人都是怕鬼的,加上客栈里又刚刚闹出命案,所以就死马当作活马医,装鬼来吓唬那两个持刀的大汉,没想到,他们还真让我给吓跑了!」

    小七明明身破烂的乞丐装扮,长得也丝毫不起眼,但说起话来却是有条有理、不紊不乱,使得堂上干人等啧啧称奇。

    接着衙役又呈上了两把染血的大刀给小七看,小七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遂道:「没错,就是这两把!小的记得很清楚,这刀看起来又重又厚,刀背上面还有九个环,的确是这两把!」

    小七又说:「而且那两个人持刀进破庙之时小的看得很清楚,上面沾的都是血,也就是说这两把刀在伤了这个姑娘之前就已经有血了。大人,这绝对是那两个大汉先用刀杀了沈大郎,所以刀上才有血,然后后来又嫁祸小兰花姑娘的!小兰花姑娘家如今只剩她个人而已,肯定是那个灭她家的人知道小兰花姑娘想翻以前的旧案,所以要先下手为强,除了小兰花姑娘。请大人明察啊——」

    县令施问听到小七路讲到这里,突然惊堂木也不拍,沉默了下来。

    「大人。」帘后传来师爷提醒之声。

    「仵作!」县太爷回神,传唤县内仵作。「你的验尸结果如何,那沈大郎是因何而死,什么时辰毙命?」

    这时原本直在旁边打呵欠数手指的兰罄竟然向前走了步,跨步到公堂之上,朝他的县太爷爹揖身子,让衙役呈上张写着详细勘验结果的尸单,说道:「据我看来,那个沈大郎胸口的伤口长寸五分,宽两分,两边有拖拉痕迹,伤口瘀痕也与带环厚刀所留下的痕迹相符合。而我到的时候那个沈大郎已经差不从软要变僵了,所以应该是子时左右死的!」

    「什么!」小七实在太过震惊了,竟就这么瞪大眼吼了出来。

    「什么什么?」兰罄见小七那模样,以为小七质疑自己的能耐,气得也瞪大眼朝小七吼了回去。

    「你是仵作!?」小七喊。而且还对个做官的中年人打躬作揖!?

    奶奶个熊,他的小心肝啊,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

    「我不是仵作,难道你是仵作!?」兰罄下子怒发冲冠,差点朝小七冲过去。「你会验尸吗?我可是懂人死时舌头怎么伸、眼怎么闭、手怎么握的!还有,我剖死尸很快,看过的死尸也很,所以我当然是仵作!」

    「陈七、施小黑,公堂之上不许喧哗!」县太爷怒拍惊堂木。

    那惊堂木震,震得小七头晕目眩,只觉天旋地转,简直快昏倒了。

    方才无法在这两人当中插嘴的小兰花闻得丝停顿,立即拚拼了命地喊道:「大人,民女是在丑正刻进到客栈的!民女真的是冤枉的,求大人作主啊!」跟着便叩叩叩地磕了好几个响头。

    小七见县太爷的手大大挥,跟着神情严肃地低头详细看了尸单所注。

    待县太爷再抬起头来时,那对深邃而黑白分明的眼睛炯炯发亮,那张晒得黝黑的面庞脸浩然正气。

    这气势轰轰然如山洪欲爆,令得小七头缩,眼眨眨,乖得连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桑兰花!」县太爷惊堂木拍,喝道。

    「民女在!」小兰花立即应声。

    「既然?你是在沈大郎死后才至客栈,凶手又留下与死者伤痕相同的凶器,本县相信?你的确为人所嫁祸,现就还?你清白。」

    小七看小兰花高兴得差点就要跳上前去抱住县太爷,可县太爷接下来却又道:「然?你家血案才使?你以飞贼小兰花之名盗窃他人财物,这些事尚有疑点,且虽其情可悯但于律法不合。」

    小兰花安分地又跪了下来,等待县太爷继续说下去。

    县太爷道:「本县现就判?你于于衙门中服徭役年,年内不得擅自离开归义县,也不得再以飞贼小兰花之名行窃盗之实。」

    「民女谢青天大老爷开恩。」小兰花本以为自己追这回仗责免不了,得流放三千里了,没想到县太爷只是判她服徭役年,这般清官,直教她眼泪盈满了眼眶。

    「至于你,陈七!」县太爷将目光移到小七身上。

    小七愣了下,有点呆地问:「我?」不是直接放了就成了吗?何况大爷我还救了小兰花让她免于冤狱耶!

    「陈七你可知罪!」惊堂木又是拍,没准备好的小七差点跳起来。

    「知什么罪?」小七??地问。

    「你囚于牢房之中,未得本县放人便私下越狱而逃,根据本朝律法,当仗打三十,流配边疆!」县太爷喝道。

    「什么!?」小七大叫。「大爷我可是拚拼着条命不要,才和小兰花来告官的!你要打要流也得找小兰花才是,怎么打我还流放我了!」

    县太爷眼中精光闪,小七打了个寒颤,收起了咆哮音量,低声地说:「青天大老爷……民男也冤枉啊……您怎么就放了那个民女,连碰也没碰下,却要打这为人正直、仗羲义相助的民男三十大板啊……民男的屁股从出生到现在可是连民男的死鬼老爹都没碰过的啊……民男冤枉啊……」

    那点底气都没的声音让旁着的兰罄和干衙役都笑了起来。

    尤其兰罄,笑得真叫个花枝乱颤。

    小七侧目看去,真是恨得牙痒痒的。这个大师兄,要非他把他抓了回来,他哪用受这种罪,还双膝着地跪在这里。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他都不跪的!

    这个县太爷让他大爷跪这么久,也不怕折寿了去!

    「大人……」帘后传来动静,双素手挽起帘缦,那被归义县人尊称为衙门二爷的师爷南乡从后头发出了声音。

    县太爷微微侧首,仔细听了师爷的建言。

    而后,惊堂木再拍,县太爷喝道:「陈七,姑念你为初犯,且为人仗义并无大错,本县就减你二十板子,免你流放之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押下去重重打他十板,之后留在衙门,服三年徭役!」

    「啥!」小七大喊声。

    三年?

    三年!

    「县太爷您怎么判得这么重啊,民男冤枉啊!您不由分说就让人把我关起来,我自然便是要跑的,这样就把人给打十板还服三年徭役,太缺德了啦——」

    若说流放还好,他大概走个十里就撂下押解的官差直接跑回家睡觉了,可在这个衙门待三年那教人怎么活!

    况且、况且、况且,这里还有个天下第祸害,兰罄妖孽在啊!

    这根本就是封他生门,逼他往死路去!

    就在他这般鬼哭狼嚎呼天抢地想脚底抹油趁机偷溜之时,兰罄突然朝他这边走来,绽出了个如花笑靥给他。

    这兰罄是何等人物,就他这么个出来,扯了扯面皮罢,小七就整个不知今夕是何夕,只能跟着他家大师兄嘿嘿傻笑了。

    这时小七突然感觉到屁股凉,原来裤子被衙役给扒下,跟着大竹板重重地打下,下下清脆响亮,痛得他大叫起来。

    「啊、啊、干什么脱我裤子——」小七吼道。

    「打板子本来就是要脱裤子。」兰罄凉凉地说。「除非你是女的,女的才不用脱裤子。」

    县太爷看了小七与兰罄眼,对他那儿子爱怜又没办法地摇摇头,接着示意退堂。两旁衙役正要高喊之际,直跪着没起来的小兰花突然又双膝挪向前几寸,大声说道:「青天大老爷,民女还有件事要申冤。」

    「什么事?」县太爷问。

    「求青天大老爷为民女家十三口灭门惨案作主!」小兰花额头重重磕,传出闷闷响声。

    「啪——」

    「唉呀——老子的八月十五——青天大老爷——打死人啦——」

    配着旁小七的哀嚎,小兰花细细说来:「民女家本住安阳城内,祖上世代经商、从未与人结怨。但八年前却被群蒙面强盗将家中财物洗劫空,民女父母亲人无幸免,唯有民女被乳娘救出才得以逃过劫。

    民女这些年来所犯之事也只为了将那些家传宝物寻回,并查清凶手为谁,而今那人知道民女是当年的漏网之鱼,不但没有悔意,欲取民女性命。求县太爷为民女作主,查出那泯灭人性的人是谁,还我桑家个公道,让爹娘亲人在九泉之下得以暝瞑目!」

    「啪——啪——」

    「呃——呃——啊——啊——」

    县太爷沉思半晌,捋了捋胡子,正气凛然地道:「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本县就接下?你这个案子,若所言属实,必将尽本县概人等之所能,还桑家满门个公道!」

    「谢县太爷!」小兰花用力磕下响头。

    「呜咿——」

    男儿有泪不轻弹,不过在公堂之上被扒裤子光屁股打板子,旁边还有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这切的切,让小七眼泛泪光,哭了。

    第三章

    因为屁股伤势不轻,虽然被派立即服徭役,然县太爷还是特准他休息了几天。

    只是在这几天的其中天,他正望着衙门围墙想着要跳过去,兰罄便如鬼魅般出现,轻声对他说:「你敢不听我爹的话,会有什么后果,知道吧!」

    说完,还对他笑了笑。

    小七整个毛骨悚然起来。

    不听县太爷的话会怎样小七没那闲工夫去想,但不听大师兄的话会怎样,是小七所绝对不敢想的。

    于是小七勉强自己暂时先打消离开的念头。

    兰罄这会儿深不可测,小七不敢妄动。等他探清楚这人虚实,再来重新计量吧罢!

    拖着拖着,几日后小七也到了三班衙役那报到,开始他在官衙里漫长守门的日子……

    对……守门……

    他武功不算天下无敌轻功也勉强无人能及、且易容术天下无双的鬼匠不知名居然给人派去守门口!

    而且最怒的是居然还不是守大门,而是守着个小小花厅。

    那班头还说,如果大人们进来议事,他就得先给大人们端茶递水、察看有无任何需要,而后退出去继续守门!

    小七心想,冤啊、真是冤啊!

    他就知道摊上名字里面有个「兰」字的,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恶的飞贼小葡兰花,妳你在厨房当妳你的煮饭婆,轻松惬意又自在,凭什么大爷就得当个小小守门衙役,还得让那些衙门老爷呼来唤去!

    小七啧了声,心里诽议过那施问施大县令无敷数次,而后才倚门懒散了,面容挤得嘴歪眼斜的,以示他的不爽快。

    兰罄从花圃前面经过时,看的就是这个景象。

    小七头上戴着个黑色四方帽,穿着袭黑色滚红边的官服,算是有些细的腰上绑了条红色宽腰带,两只拇指便那么插在腰间腰带上。

    小七整个人像是身上有虫似地动来动去静不下来,嘴里还叼着根草,没相。配上那张眼耳口鼻无不缺,但却平凡得惊人,且左脸颊还破了相的瓜子脸蛋,怎么看怎么教人想棍子朝他的脸打下去。

    「……」兰罄无语。

    听说让这人留下来是师爷南先生的主意。衙门里向来他听他爹的,他爹听南先生的,既然南先生说好那便是他爹说好,所以他也就不反对了。

    算了,随他吧!个小贼能扑腾出什么花样?顶就是碍眼点罢。

    这时小七瞧见兰罄正在看他,当下像被开水烫到样跳了起来,落下时整个人得直挺挺的,连忙点头哈腰朝他家大师兄问好:「早啊小黑大人!嘿嘿嘿!」

    兰罄撇了撇嘴,本来不想理这个人的,不过既然人家都向他打招呼了,他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应了声:「早!」

    小七才想说话,突然件东西凌厉破空射来。

    「喝,有暗器!」小七伸手轻易接住,发现是枚梆绑着纸条的飞镖。他提高警觉往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人,跟着警惕地打开后看,发现纸条上面写的是……

    「恩公,今晚福来客栈,小兰花上。」

    小七把上面的字念了出来,然后沉吟半晌,碎碎念了几声:「找人就找人,好好说便成,射什么飞镖!要是大爷我接慢点,这俊脸不让妳你射出个窟窿了!?」

    小七偏头看向他大师兄,笑道:「那个……小黑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这人不让他叫大师兄,他就只能随衙门里的人称他声施小黑、小黑大人了!

    兰罄嘴角扯,露出个要笑不笑的笑容,说了声:「把这花圃、花厅和书房都给我打扫干净才能去福来客栈喝酒!」完后,便摆摆手潇洒地走了。

    小七听,脸就垮了下来。「大师兄你是真走火入魔还是假走火入魔,怎么有你这么爱整人的!这花厅、花圃加书房大啊!何况我只是看门的,不是扫地的!你大爷我都听话乖乖留下来了,还派杂役给我干,你、你、你这薄情寡性的人,真是没良心啊!」

    「再说句就连官库、粮仓、马厩都让你扫!」兰罄头也不回地说。

    小七听,立刻闭上了嘴。

    不过有时他也会觉得,他干嘛打小到大都这么怕这个大师兄呢?兰罄又不是三头六臂,非青面獠牙。

    后来想想,其实又不只他,全神仙谷里的师兄弟共八个,八个扣掉兰罄个、自己个,剩下的六个当年连和他同桌吃个饭都会抖手抖脚被吓哭了,所以他也不算孬了。

    话说他当初怎么会以为兰罄是捕快呢?

    看着兰罄渐行渐远的背影,小七觉得这人似乎长胖了些,脸也圆润了几分,不似以前在燕荡山上,那萧素索独立的身影了。

    和衙门里人相似却又全然不同的官服,飘薄的黑绸轻轻淡淡像雾,那镶在腰间与绣上随着光影流动而闪着点点银光的不熄火焰纹路。

    胸前没有不同其他捕快绣上的大红捕字,而是简简单单的样式。

    身上流露的,则是半分邪气、半点正气,再带抹傲气、丝憨气。

    全无戾气。

    似乎这才是这个叫做兰罄的人最初与最为单纯直善的模样。

    而且……做仵作的确比当捕快适合他……

    aaa

    小七晚上依约到福来客栈时,小兰花已经备好桌酒菜在那里等他了。

    「恩公!」小兰花见着小七出现,立即了起来朝着他笑。

    「嗯!」小七双手背在背后,点了下头,慢慢走到椅子旁。

    「恩公请坐!」小兰花恭恭敬敬地道。

    小七坐到椅子上,腰肢以上晃了晃,有点摇摇欲坠的模样,方才那装出来的气势也散了,驼起背来。

    「恩公这是怎么了?」小兰花边帮小七倒酒,边关心地问。

    「别叫恩公,叫我阿七或是小七都成,其他人都这么叫我的。」小七喝了口酒,发觉是自己最喜欢的竹叶青,眼睛亮了下。

    小七大大灌了口后以袖抹去唇边溢出的水酒,再道:「大师兄、不对,是小黑大人!那家伙也不加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今天妳你飞镖传书时他就在我旁边,可飞镖是射我又不是射他,他竟就叫我把后堂的花厅、花圃、书房通通清扫过遍,那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真叫个人独自下去扫那还真得累死!」

    小兰花说道:「小七你不是有武功在身?况且你武功可比我厉害了!这也会累吗?」

    听得小兰花直接跳过阿七不叫,叫了稍显亲昵的小七,小七愣了下,也随她了。他道:「有武功也是人,是人就会累!」

    「说的也是……」小兰花笑了笑,又替小七倒了第二杯酒。

    小七跟着问:「对了,妳你今天叫我来做什么?」

    「啊!」小兰花突然叫了声,而后起来走到小七面前迅速跪下。「桑兰花谢恩公救命之恩,关于连累恩公受罚之事,兰花深感愧疚!」

    小七个惊啊!差点把手中酒盏给打翻了。

    他在小兰花的膝盖碰到地面以前,用脚给挡了,双手拖着她的手抬,把人给带了起来。

    「有话说就好好说,说没两句就跪下,还让不让人安心用这桌好菜了?」小七说道。

    「恩公!」小兰花看着小七,脸上认真,「小兰花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还恩公恩情的,若恩公不让小兰花对您下跪磕头,小兰花实在不知道该还您什么!」

    小七把人往椅子上带,顺势倒了杯酒给她,笑笑说道:「大爷我救人不是打着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