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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不过是白费功夫,我就知道他早晓得了,那小子那么聪明,肯定早晓得了!你猜我在山下见到谁?陆誉、是陆誉啊!那小子狼心狗肺,居然想拿小七诱陆誉上钩!”
“叶你究竟说些什么?什么拿小七诱陆誉上钩,小七不是在浮华宫吗?”剑被搞得头雾水。
“不是啊!”叶都快哭出来了。“小七在这里,他被你们给抓着!还给你们关起来了!”
“谁敢抓老子的兄弟!”剑听,虎目睁,怒得七窍生烟。“他在哪?我同你去救他!”
叶都快厥了,可他还是死死撑着,咬牙说道:“哥,你记得当年俺们被延陵家收养,可回头去找小七,小七却不见了的事吗?”
剑点头。
“小七他那时……遇上了苏解容……”叶眼眶红了,“苏解容那时曾经照顾他段时日,是以苏解容油尽灯枯之时,小七答应那人顶他护法之位,魔教有事便出来相护。这些事他本来打死不说的,要不是前阵子我硬逼他讲了,我们辈子都不会晓得。”
“哥,你们抓的苏解容其实是小七,小秋早猜到这事,但他要拿苏解容诱陆誉上钩,所以瞒着你不让你晓得。”叶喊道:“小七在哪里,你们有没有对他怎样?我听说司徒无涯前几日处决了十几名乌衣教人,小七是不是也在里面?咱那兄弟,咱那兄弟是不是已经死了——”
剑听完面色铁青,浑身发冷,汗湿衣衫。“难怪小秋那时间我……小七的易容术是不是已达出神入化之境……”
剑的手发着颤,不只他的手,连他的身躯也无法控制,气得抖了起来。
“俺知道小七被关在哪里。”他吼道:“随俺来!”
剑的声音震怒,低沉而压抑,他的眼里彷佛要喷出火来,带着妹妹往主院之后那关着他兄弟小七,自己却未曾踏入步的隐密地牢奔去。
风又起了,山巓飘着小雪,山崖旁那些红梅被刮落不少,随着白雪旋上天际又落下来,地红白相掺,仿佛点点鲜血般。
百步迷宫洞口已开,青松前立着几名铁剑门弟子,皆是陆誉心腹。
莫秋飘然从天而降,扬起些许梅雪。那些弟子见莫秋到来,不说句抽起长剑杀向莫秋。
莫秋神情冷漠,手中兵刃闪,开出条血路直入百步迷宫,而他的身后陆陆续续有手下弟子到来,与陆誉那些心腹交战。
莫秋心里只有人,其它小卒入不了他的眼。
百步迷宫崎岖蜿蜒,深入山中湿冷阴寒,越往里头密径越是宽阔,然也越难辨方向。所谓百步,便是不识布局者百步之内离去尚有生机,但百步之后洞穴死路即出路变少,要逃出生天遂再无可能。
莫秋直追入深处,才看见陆誉身影,心中情绪突然暴涨激荡,手中赤炼刀因此嗡嗡低鸣起来。赤炼刀的威力远比他所想还大,莫秋几乎无法维持清明,只是看着陆誉的背影,那滔天的怒意便叫他完全无法控制。
陆誉止步回过头来,莫秋怒视着他。他不动,陆誉也不动。
岩壁两旁火把上火光明亮,亮到莫秋能清楚看见陆誉那缓缓勾起的嘴角,那左脸颊上同他般的梨窝,还有他那冷酷无情的嘲讽浅笑。
从他这头到陆誉那头不过数十步距离,然却是父子之间无人跨越得了的鸿沟。
陆誉手中无殇剑鸣,身影闪直逼莫秋眼前,莫秋迅速举刀横挡陆誉杀招,陆誉银剑朝赤炼刀滑下,激迸点点橘红火花。
莫秋奋力将刀推出,铿锵响内力激荡将两人弹开,但不过剎那陆誉竟再次逼近莫秋,近身对战快如闪电,电光石火间已拆了数十招,且招招不给莫秋喘息机会直逼要害。
莫秋动作矫捷,身段灵活胜陆誉筹,他功力虽不及陆誉之高,然赤霄诀乃极为霸道的盖世武功,加上刚劲不摧的赤炼刀在手,片刻之间陆誉竞无法从他身上讨到半点便宜。
他二人短时间无法分出高低,刀剑碰撞,莫秋身形挪移,越战越往里去。
只是时间越久,莫秋身上被剑气所伤的血痕也渐渐增,强敞当前他片刻分不得心,偏偏这时肺腑问真气猛烈震荡,口血强压不下喷了出来。
陆誉冷笑声剑尖直讨莫林心窝,莫秋急急挡下,陆誉忽地左手成拳,击中莫秋胸口,莫秋顿时被击出数尺之外,落地时又喷了口血。
便在这时,绵延不绝的山内密道中传来声狂啸,那狮子吼声之强,连陆誉也微微蹙起了眉。
剑与叶追着迷宫步道内的打斗痕迹而来,剑跑在前头,当他远远看见莫秋被陆誉毫不留情的拳击中之时,怒得放声咆哮。
“格老子个陆誉——你这没心没肺的混帐又打俺家外甥——俺今日绝对不饶你——”
剑纵身向前,抓起莫秋掉落地上的赤炼刀便朝陆誉砍去。
陆誉眉头紧皱,莫秋还好,那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这延陵剑便真是难缠了!他今日目的并非这些无关紧要之人,当下神情冷,拆了两招之后立即向后跃去。
叶抓起莫秋问道:“小七呢?你把人关哪里了?”
莫秋语不发地望着叶,神情如他那没心没肺的爹般冰冷无情。
叶难以置信到这个时候这小狼崽子还不肯说出小七的下落,他心里怒反手狠狠搧了莫秋巴掌,莫秋被搧得侧脸往岩壁上撞去,叶力道毫无节制,让他磕得半张脸血淋淋。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叶急得哭了出来。“早知如此,当年就该任由你死在姊姊肚子里!”他擦去眼泪扔下莫秋,转身急追剑和陆誉而去。
莫秋挣扎两下起身,今日与乌衣教战早让他体内真气不受控制地翻腾,可他不想认输、不想低头,他还能撑下去,他要亲自手刃陆誉,他要杀了那个从不肯给他天安宁,从没认过他这个儿子的父亲。
他要报这十六年来的仇,他要罪有应得的陆誉死在他手里。
莫秋撑着岩壁往前走了两步,可真气猛地四散狂冲,令他眼前黑呕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
“还差点、还差点……”莫秋咬牙,不管这晕眩,步步地往深处走去。
陆誉早从看守百步迷宫的写意山庄弟子口中拷问出迷宫走法,他路直闯尽头石室,颤抖着手拍开囚禁着苏解容的沉重石门。
喀啦喀啦的沉沉声响,在机关带动下,石门缓缓向上升起。
石室内坐着个人,那人低垂着头彷佛睡着了,神情安稳平静,暖暖的烛光映着他的脸,在他那浓密的羽睫投下圈光影。
“解容……”陆誉跨着艰难的步伐,心心念念十数年的人便在眼前了,他的心狠狠地痛了起来,就快了、就快了,他们就快可以脱离这切……生世永永远远相守下去……
“解你娘个乌蛋!”身后声暴吼,剑举刀往陆誉劈去。
陆誉立即回身抵挡,个飞踢击中剑腹部,剑闷哼声倒退几步。
“陆誉你个鸟蛋敢打俺哥——”满脸泪痕的叶赶了上来,手中乌金铁扇刷地张,便往陆誉旋射而去。
陆誉侧身闪,铁扇竟朝着那动也不动的苏解容飞去。
“啊——叶放声尖叫。
陆誉面色白,拼了命地飞身向前徒手将铁扇打下。铁扇边缘锐利犹若剑刃,陆誉毫不犹豫拦下的结果,竟是生生将他手臂刨了块肉下来,顿时鲜血淋漓。
陆誉喘息着,扔下扇子走向前去,对着那直紧闭双眼的苏解容说:“我来接你回去了解容……你别担心,我再不伤你,也不让任何人伤你……跟我回去……”
对手臂上那道见骨的伤口视而下见,陆誉弯下身子将苏解容抱起,那小心冀翼的举动,是谁都未曾见过的,独属于苏解容的温柔。
便在陆誉移动苏解容的当口,苏解容身后的岩壁内忽有三枝短箭凌厉破空而来。陆誉连退二步闪过两枝,而最后枝则直接穿过他的左肩,令他闷哼声。
“舅舅——快走——”莫秋的声音急急传来。
被陆誉所闪过的两枝银箭射中石室外岩壁上正燃着的火把,火把被急劲的短箭射落地面,点点火星即起,由分二、二分四,迅速散开,硝烟之味也瞬间弥漫四周。剑猛地回头,吼道:“你竟在此埋了火药!”
莫秋胸前大片血红,他惨白着脸色奔来,喊道:“无论如何,先除陆誉!”
叶喊道:“哥,别管他,先救小七!没时间了!”
剑愤怒地看了莫秋最后眼,握紧赤炼刀直逼陆誉而去,喊道:“格老子的放下俺兄弟,俺兄弟不是鸟蛋苏解容,你快给俺放了他!”
叶同时赤手空拳攻向陆誉,莫秋也急急加入战局。
引信点燃火药,石室之外突傅轰天巨响,顿时山摇地动,岩壁上碎石滚滚滑落。爆炸声是轰隆轰隆接连响起,而且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舅舅你们快走——”莫秋红着眼声音嘶哑地喊道:“迟了就出不去了——”
莫秋在地道之内几乎布下半数火药,稍早西墙不过点便炸成那样,这时要尽数引燃,石室内所有人都将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报仇的念头从见到陆誉起便占据了他切心神让池无法自主,莫秋直至走到石室外见着这此人齐聚陷阱之中,才猛然惊醒。
他应该早些说出口的,他应该早些说出口的!
“先救小七!”剑吼道。
突然之间,陆誉怀里的人猛地睁开眼,袖中滑出柄匕首,往陆誉喉间抹去。
陆誉惊觉怀中之人暴涨而起的杀意,顿时将人往外推,那人落到地上,睁开的眼灿亮如星,却不是他所熟悉的,苏解容的眼眸。
“你是谁!”陆誉周身发寒。“解容呢!”
那人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喝道:“藏剑院陆丁丁!”可这般神气地说完才看了眼外面,立刻窜了起来喊道:“门主,地道要塌了、要塌了!”
“陆莫秋!”陆誉往莫秋看去,眼里燃起了冰冷的怒火:“你把他藏哪去了!”
莫秋咳出血花,再度冷笑攻向陆誉。“个你永远也找不着的地方。”
剑愣,通体冰寒。“你杀了他?”
陆誉无殇剑直往莫秋面门而下,剑推开莫秋,替他挡下。
丁丁见没人肯理会自己,觉得小命重要,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了出去。
叶这时惊觉脚下再也不稳,烟硝味弥漫熏人双眼,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而石室之外落石越来越大,这百步迷宫隐隐有坍塌之势。
陆誉狂喊声,双目通红朝莫秋逼去。“你杀了他,我就让你给他陪葬!”
剑急忙护住莫秋,奋力将莫秋阻挡于自己身后。然而陆誉如同疯了似地不守不防,任凭剑的刀落在他身上,味攻向剑身后的莫秋,不肯轻放。
“舅舅——”
剑被陆誉个回刃划过胸口,顿时鲜血喷出,莫秋大骇,慌乱地喊了声。
石室那道巨大而沉重的石门因迷宫剧烈震荡而缓缓落下,那道门要是关上,便无法再度由内开启。
剑望,大喝道:“叶!”
叶回头看了他哥眼,如壮士断腕般咬牙应道:“知道!”
生死瞬,剑背向陆誉,他与叶两人抓住莫秋,运起软劲发掌击向莫秋胸口,莫秋被这两股强大却温和的内力猛地向外推,宛若乘风而去般,只感觉头上背上砸下落石点点,而后远远摔出石室之外。
石门落了下来,轰隆轰隆,震耳欲聋。
“舅舅——小舅舅——”莫秋远远看着那两个人。
然而那两人望向莫秋最后眼,神情悲伤,仿佛在说着:从今以后,自己保重。
莫秋放声大喊,拼了命地想跑向前去,地道却忽地坍了下来,巨大落石夹杂飞扬尘土而下。
他声嘶力竭地往那落石底下奔,他的舅舅和小舅舅都在里面,他们还在里面、还在里面啊——
“舅舅——舅舅——”莫秋哭喊着。
原本有着火把的步道忽地火光全都熄了,他脑门猛地传来阵剧痛,而后片无边无际的黑暗袭来。
倒地之时,他的眼不死心,颤了两下……
那两个人还在里面……他要回到他们身边……
要回到……他们身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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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沉沉的咳嗽声,不知是谁发出的,将剑悠悠从昏睡中唤醒。
伸手不见五指,乌黑的片,耳边犹有小石子从石壁上滚落的声音,鼻间全是火药的刺鼻烟硝味,扬起的鏖土已慢慢落下。剑不知知自己昏过去久,或许只是弹指片刻,但他却觉得似乎已过了许久。
他动动四肢,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背上胸口都湿成片,那是给陆誉砍的。
剑觉得脑袋不太灵光,他晃了晃敲了敲,失去意识前只记得石室整个塌了下来,巨石朝着自己砸下,而后叶扑向自己……叶……
“……叶……”开口声音沙哑万分,他试着再加大声音喊着:“叶……叶你在哪……”
“咳……”闷闷的咳嗽声许久之后响起。
剑朝着那咳嗽声靠过去,四周都是落石,他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双眼适应了黑暗,却让他在这蒙胧之间瞧见了难以承受的景象。
他的妹妹,浑身是血,胸口以下都被石块压住,只能轻轻地咳着,微张的双唇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涣散地半睁着眼。
剑整个人慌了,他绕过块半个人高的落石在叶身边蹲下,摸着叶冰冷的面颊,低喘两口气,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掉了下来。
“叶……叶你忍着!”剑的声音在颤抖。“哥马上就救你,马上把你拉出来!”
剑立即扒起那些石块,直到将叶胸口上的落石扔开,叶除了胸口上的重担,才深深喘过口气来。
“哥……咳……”叶嘴里喷出了血花,紧紧抓住剑的手。
剑眼泪掉得凶,他喘着大力吸了下鼻子,握了下叶的手,望了眼压在他双腿上足足有半人高巨石,哽咽落泪道:“你再忍下,哥立刻就把你腿上的石头搬开。”
“会不会疼……”叶气若游丝地问着:“其实我很怕疼……你不知道……”
“不会!”剑鼻音浓重地说:“下子就好了,不疼,绝对不疼!”
他放开叶的手,皱着脸皱着眉,起身来到巨石旁边,大力吸了几口气,而后攀着巨石两侧,十指深深陷入石壁当中,咬牙使出所有力气,缓缓地将这块常人根本抬不起来的落石抱起。
剑手臂上青筋爆起,背上的伤口因这剧烈使力而血如泉涌。他吃力地步步移动步伐,万分困难地把巨石往旁边移开了去。
放下落石,剑立刻回到叶身边,他不敢去看叶那几乎变形的腿,只是搂起叶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将体内真气输给叶,低头不语掉着泪,死命护住妹妹那微弱的心脉与气息。
叶感觉到睑上沾着温热的液体,他伸出无力的手想摸摸剑,可原本轻而易举便能做到,如今却怎么也摸不着。
剑抓住叶的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
叶轻轻地说:“哥,我没事……没事……你别哭……你哭我会心疼……”
“是哥害了你,”剑含泪道:“要不是要救哥,你也不会被压住!”
“没事……没事……”叶反复说着。“不是压着你……就好了……”
叶又咳了声,问道:“陆誉……在哪……死了没……小心他再出阴招……”
剑从刚才起整个心思便放在叶身上,这时听叶这般讲,才分神望望旁边。
石室角落处有截衣袖,只雪白皓腕搭住碎石之上,剑对叶说:“那鸟蛋在角落,我等等去看!”
剑将真气缓缓灌入叶体内,直至叶气息平稳了些,才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好。
跨过大大小小的落石,剑捡起地上熄灭了的火把点上放到旁,让这石室当中有了点光亮,而后来到陆誉身边。
剑低头凝视着这个人,心中万般复杂。
陆誉紧闭双眼倒卧石堆当中,身上也是大人小小的落石,而那只被铁扇削落大片皮肉的手臂就露在外头,软软地垂在石头上。
这个生了莫秋的人,为了个苏解容半生尽毁,如今也许,还得和他们同死在这地道尽头。明知不该救,或许脚踩上他仍有起伏的胸膛了断了他好,然而,剑无法落井下石。
他搬开几块颇沉的落石,从石堆当中慢慢将陆誉拖了出来。他心想,放到旁边就好了吧,扔得远点,眼不见为净,就算真要死在起,他也不想看这岛蛋眼。
就在剑搬动陆誉的同时,原本昏迷的陆誉突然动,翻身跃起五指成爪直扣剑咽喉,创毫无防备,竟就这么生生被制住要害。
陆誉目光阴惊,眸底冰冷不带丝情感,他开口,只是问着白己心里那唯在乎的问题。“他在哪里?”陆誉轻咳声,声音嘶哑破碎。
剑静静看了陆誉眼,伸手拨,便毫不费力地将陆誉往旁拨开,陆誉摇晃下,跌坐在石堆之上,唇边渗出点点血红。
“……你五脏六腑俱被乱石砸伤,打不过俺的。”剑说。
陆誉仰头看了剑眼,冷冷笑了声。
剑不想理会陆誉,他知这人已经不行了。他慢慢回到妹妹身边,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冷不冷?”剑低声问。“你脸跟手都像冰块样。”
“不冷……”叶得到剑继续渡来的真气,轻轻喘了口气,这才有了说话的力气。
叶吃力地转头,望向陆誉那方,他看着那令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如今也同自己凄惨,嘴角渐渐勾起微笑,心里快意了起来。
可这还不够,他和他哥所受的苦,哪是这人些皮肉之伤便能抵偿。
“……你……想知道苏解容在哪里?”叶硬撑起力气,对着那人说道。
陆誉立即转过头来。
叶忍不住想笑,他胸口很疼,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仍压着低低笑了两声。
“……你啊……被小秋那小王八羔子给骗了……”叶吸气声嘶嘶,已有些不好。
“苏解容根本早死了,你先前看到的那个,是俺兄弟易容假扮的……小王八羔子抓了假的苏解容来,诱你入陷阱,在这里布下天罗地网,要你插翅难飞……”
“不可能!”陆誉怒道:“解容怎么会死!”
“苏何,字解容,南城人士,生有好姿容,众倾之……”叶喃喃念着:“……然其心中生只存人,失之而狂,终成疾,药石无灵,病死南城竹林内。”他恶劣地说着,看着陆誉的脸色愈发惨白,心里极其为痛快。
“苏解容死时,榻前只我兄弟人,他的坟就在苏家竹林之内,若陆大门主……不、我忘了你门主之位已经被亲生儿子夺去,陆前门主,你要不信尽管亲自去南城看看,那墓碑是我兄弟亲手所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黄土底下埋的……是谁的尸骨……”叶越说越快意,但最后却是口气缓不过来,伴随着嘶嘶吸气声,竟有鲜红的血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不可能!”陆誉骤地了起来,他紧握拳头,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别再说了!”剑骇然,连忙点住叶胸口几个大穴,但却怎么也止不了不断从妹妹嘴里呕出的鲜血。“别再说了叶!”
“哥……”叶抓着剑的手,血含在喉咙里,开口的话有些模糊不清。“哥……你恨不恨俺……”
“俺咋会恨你,你胡说些什么!”剑泪水再度落下,可他忙着擦拭叶呕出的血,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眼泪。
“如果那年观音庙前我没有拦下娘,没有和你起作了延陵家的孩子,说不定我们和小月还在乞丐窝里,三个人开开心心……小月不会给人欺负、不会给人画花脸,你不会碰上小秋那混蛋,我也不会碰上那冤家……如果这样,不知道该有好……”
小月是小七在乞丐窝里时的名字,那名字自他回来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