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江湖之铁剑春秋 作者:绪慈

    那刻莫秋微愣了下。那是张剑痕斑驳的脸，虽还看得出五官英挺的模样，伹交错纵横的伤痕实在让人心惊到无法注意这人原本的好相貌。

    “……你……为何要假扮成苏解容？”莫秋问。

    “知道我是谁？”小七脸上笑着，可是眼底全无笑意。

    莫秋望着这个陌生男子，开口道：“小七舅舅。”

    “这声舅舅不敢当！”小七眼神逐渐冰冷，声音也沉了下来。“你必是之前就知道我的身份，既知我是谁，却又将我关在此地，到底为何？若是想拿我性命威胁魔教，我劝你直接省了这份力气，兰罄那个人从不受威胁，可你们要杀了他教中人，依他性格便是百倍偿还。”

    莫伙垂下头，沉声不语。

    小七忽尔冷冷笑。“你该不会也没告诉我那兄弟，你抓的苏解容其实是我。”小七的语气，是肯定的。

    莫秋抬起头，望进小七眼里，字句地道：“我只想借你性命，引人前来。”

    “谁？”

    “陆誉！”莫秋声音中透露狠决。只差最后步了。

    那人离了铁剑门后仍没忘掉自己，剑走后的日子自己几度遭袭。陆誉对他恨之入骨，他对陆誉亦然，他们之间只有人死，才得了结这段恩怨。

    小七怔，冷然道：“人命可不堪你这么玩。陆誉不是普通人，你要个不小心把大爷我的命给赔进去，大爷找谁哭去？”

    “你将苏解容扮得维妙维肖，连陆誉这个枕边人都瞒了过去，定是与苏解容相热。我也想找出苏解容本人，只可惜时间不够了。”莫秋将人皮面具完好覆回小七睑上，遮住他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握了握拳头，缓缓退出石牢之外。

    石门关起时，小七的声音传来。

    “人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你说我兄弟要是知道你算计了他手足，会怎么对你这件衣服？”

    莫秋静了半晌，缓缓说道：“我会……向他解释……”

    局势如此，他既已走到这步，便再无退路。

    莫秋才走出百步迷宫，在青松下等待的铁剑门弟子便立即冲向前来。

    “门主，出事了！”那名弟子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人，虽说出事，但仍不慌下乱平稳地将事情始末清楚说来。

    “司徒无涯与几派掌斗气走与之意见不合的几位掌门，下令诛杀我们所抓回的乌衣敦教众，后来那日东平城客栈的赵八突然冒出，并在穆襄与韩寒的相肋下救下十余人。接着司徒无涯拆穿了赵八的真实身份，力战之下将其擒住。”

    “什么真实身份？”莫秋疑惑。

    “赵八真名为赵小春，乃魔教教主座下左护法！”弟子恭敬道。

    “……”莫秋张了张嘴，时间说不出话来。那小于长得副猴儿样居然是魔敦左护法？他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右护法苏解容所在的石牢。简直个天，个地！

    莫秋想了想，立即道：“将穆韩二人请至东小院，让他们等等，我还有点事，办完立即回去。”

    “是！”

    莫秋回到别院的时候，正巧碰上开了门往外冲的剑。他立即伸手挡了，问道：“上哪儿去？”

    剑脸义愤填膺，吼道：“那司徒无涯把俺们恩人给抓了，说什么他是魔教护法，俺现下要去救人，你别挡俺！”

    “不行！”莫秋摇头。

    “咋地不行？”剑又吼。

    莫秋被吼得耳朵都痛了，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剑拖回大厅当中，长袖挥关门落锁，对坐在厅里的穆襄和韩寒点点头，拉来剑说道：

    “司徒再怎么说也是武林盟主，和他为敌便是与武林为敌。我听弟子说看不惯他作风的几位掌门也只能甩头走人了事，何况这写意山庄里穆大哥和韩大哥都无法救下那人，我们又能奈司徒如何？”

    穆襄苦笑道：“实在汗颜，家父家母云游前已将山庄全权交给司徒，我与小寒能使的力有限。”

    “难道眼睁睁看司徒杀了赵八？”剑眼睛瞪得比牛大，直勾勾望着莫秋。

    莫秋本来无意管这事，毕竟剑所谓的救命恩人其实不但没救着他，反倒是差点害他吃不着剑，可看剑这么焦急的摸样，最终忍不住放软声音道：“别担心。”

    莫秋转问穆襃：“我记得那日客栈中，似乎也有黄山和青城弟子？”

    穆襄点头。“可黄山青城也栽在魔教手中过，直是和司徒同阵线。”

    “无妨。”莫秋笑，而这个笑容，让穆襄猜到他想做什么。

    “稍后我和你起过去与诸位掌门谈谈。”穆襄也笑。

    剑看了这两人几眼，好会儿才“啊！”了声会意过来。“我去找华山和湘门，长缨只要有理就说得过，湘门曾说要还我个人情。”

    韩寒想了想。“我家老爷子和司徒不和，走了有会儿了，我叫人去把老爷子请回来，他辈份比司徒高，说不定能救得赵小子。”

    剑这时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心想那赵八为人仗义，哪可能是魔教护法；又想穆韩二人说那日擒回的乌衣教人被司徒等杀了半，脚底便是阵恶寒直窜头顶百汇。所谓正道，绝非如此滥杀无辜，从来只有人要杀你，你才能举剑迎敌。那些人他救不了，剩下的这个绝对不能让他死。

    然而这时，莫秋顿了半晌，突然再道：“穆大哥，除此之外，劳烦你再加派些人手巡庄。魔教两名护法如今皆陷写意山庄，我们又灭了他们处分舵，加上如此武林人士同众写意山庄，兰罄若非传言的重伤失踪，接下来可能便会有所动作。”

    厅中三人视线刷地全移至莫秋身上。

    莫秋笑，眼神深不见底，幽然冷寂。“这只是我的猜想，当然，希望它不会成真。”

    然而除了莫秋以外，在场真无人想到这事。

    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来得毫无预警，令人措不及防。

    司徒无涯山庄被灭，未婚妻子又被魔教掳走，认定赵八知道其妻下落，于是将赵八囚于别处牢房拷打日夜逼间。

    这头，莫秋与几位掌门邀司徒前去商谈赵八之事，费尽唇舌，才说服司徒暂先放下与魔教的恩怨。

    那头，潜入地牢探视赵八的韩寒受赵八所托，下山去找他那名留在客栈等他的友人，谁知最后又面无血色跌跌撞撞地奔回写意山庄。

    被莫秋料中了，蔺罄早就率领麾下教众，无声无息地包围所有下山通道，并且沿路洒上毒粉，与韩寒起下山的弟子没能回来，而韩寒随后也陷入昏迷。

    魔教教主别号“毒手谪仙”，不仅武功出神入化，所调出的剧毒是无人能解。

    莫秋睑上的笑渐少，心里只惦着……这样的话……那个人还会来吗……

    可后来有个人突围而入，是赵八那唤名云倾的友人。他是来救赵八的，但却因为中了乌衣教的剧毒而败在司徒手里，连同赵八起被司徒生擒了。

    两个人，个目前被司徒用鞭子打得体无完肤，身上的伤还渗着血水，个身中剧毒却拼了命也要带对方离开。

    剑大发雷霆，手中铁剑举了便要朝司徒砍去，司徒虽是武林盟主，可剑看人只看对错，从不看对方身份，莫秋急忙制住过于冲动的剑，两人拉扯间原本已经压制下来的真气又开始作动，令得莫秋按住胸口咳了好几声。

    “小秋——”剑大喝。

    “韩斋来了。”莫秋说道。这等事根本不用以武力解决。魔教大军来犯，若剑与司徒打起来而有所损伤，那之后与魔教的大战便会少分生机。

    韩寒的爷爷韩斋，这个无论辈份或威望都此司徒还高的前辈两三句话便制止了司徒。

    赵八与云倾如莫秋所想，交由铁剑门押入别处地牢看管，与苏解容分开两地，而且穆襄也悄悄将赵八的随身兵器与地牢钥匙交给赵八。

    莫秋低声将切利害讲给剑听，又说了穆襄所为，剑脾气才渐渐消了下来。

    莫秋安抚剑。“乌衣教即将攻山，只要他二人到时趁乱逃出，那便安全了。”他想了想又补道：“我不会派人看着他们。”

    这些日子来写意山庄上的众人过得胆颤心惊，魔教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会攻上山，他们困于山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各门各派唯有分派弟子轮流巡视防守，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回报。

    这日天将亮之际剑和其它弟子守完夜回东小院，打开房门却见莫秋歪着头睡在紫檀圈椅之上，他手中还拿着写意山庄的布置图，想来是接连几日都没睡，才累得连自己进房都没醒来。

    剑轻轻抽掉莫秋手中的羊皮图卷，把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

    “舅舅你回来了啊……”莫秋连眼睛都没睁，咕哝地说着，话都糊成团。

    剑把莫秋的外衣脱下，连同自己解下的衣衫扔到旁，而后爬上床拉起被子把两人盖好。莫秋随即翻过身来搂住剑的腰，整个人窝进剑怀里。

    剑瞧莫秋这模样可心疼了。

    他这几日只是巡巡山庄内外，砍砍两个趁机偷袭的乌衣教人，但莫秋却整日与司徒等人关在议事厅里，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冲下山去而不被魔教网打尽。

    瞧莫秋下巴越来越尖，两颊养起来的肉又消了下去，剑就心酸酸，感觉没把莫秋给护好，让他在这处吃苦头。

    剑抚着莫秋的头发，莫秋气息平稳了下来，已经慢慢睡去。剑心想若有法子他真想立刻将莫秋送离，等与其它人除了为非作歹的魔教之后再去接他。以前嘴里虽总喊着要莫秋行侠仗义、为民除害，可当莫秋真陷入险境，他竟是万分不舍得了。

    剑叹了声，喃喃念道：“延陵剑啊延陵剑，你怎能有此私心！”

    如今所有人都身在险境，可他却只想着如何能先将莫秋送离。

    突然“砰”地声，不知是什么撞到雕花窗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莫秋双眼瞬间大睁从床上跳起，睑上哪还有什么睡意，根本下子完全清醒了。

    “我去！”剑阻止莫秋越过他下床的动作，取下床头的剑独自走到外头。

    然而当他发现那撞到窗子的东西时，却是大大愣。

    “……”剑嘴巴张了张。雪地上有只鸽子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咕噜噜地叫着，而牠屁股上头竟横插过枝箭。

    剑把鸽子抓回了房里，紧张地道：“爪上铁环纹有天香楼暗记，是叶的信鸽。但竹筒里的信笺似乎途中被魔教给射掉了，也不知叶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莫秋说：“兴许只是问你何时要回兰州去，舅舅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剑觉得莫秋说的也有道理，心里头才平静了下来。莫秋朝剑伸手，剑遂把鸽子递给他，而后说道：“这只鸽子倒也厉害，竟然能通过重重包围到写意山庄里来，若要牠带消息出去搬救兵，说不定能成！”

    剑这么说的时候，莫秋正用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抚起鸽子的头，但没想到莫秋才碰了牠下，原本温驯的鸽子突然振翅乱飞，夹着那根箭在房内上下扑腾起来。

    剑连忙伸手去抓去捞，可却屡屡被逃开去。

    莫秋随即抓起桌上的杯子往那鸽子疾射而去，“砰”地声，可怜的鸽子立刻被砸中，连叫都来不及叫，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中了！”莫秋双眼登地下大张，喜孜孜地跑去拾起那只鸽子，跟着又跑回来问剑：“吃不吃烤鸽子？”

    “呃……”这鸽子被莫秋扔，已经身受重伤昏了过去。

    “你若不吃那全给我吃可好？”莫秋满脸笑容地问。

    剑只能点头。

    莫秋见到吃的总是容易失去理智，瞧他刚才看见鸽子就眼睛发亮时，剑便该想到……根本不用期待屁股中箭又被莫秋盯上的鸽子，能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飞离写意山庄……

    3

    西边阵轰然巨响，地面剧烈摇晃，议事厅上的众人抬头往外看，耳边传来刀枪剑戟之声，有人喊道：“魔教攻来了！”

    莫秋手握赤炼刀，手攥得发白，虽曾答应剑在功力足以驾驭此刀前不能将刀出鞘，然今日不同以往，唯有背水战，才能得生机。

    莫秋往穆襄韩寒看了眼，那二人朝他点头，与众人同冲出门去。

    即便在写意山庄周围布下杀伤力极强的火药，然乌衣教人却下子便突破西墙坊守，往主院这头攻来。

    那些身穿黑衣犹如鬼魅的教众双目血红。有的身上伤痕累累，有的肩上还连着被炸断的手臂，然而他们却不停地前进，犹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修罗恶鬼般，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有嗜血杀人的本性。

    名赶向前去的八大派弟子被对方徒手撕成了两半，血淋淋的半身掉出红白掺杂的肠子，莫秋听见旁边有人呕了声，哇啦啦地吐了起来。

    穆韩二人身影消失在长廊尽头，莫秋与诸派掌门纵身向前，执剑朝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乌衣教众杀去。

    然而不论如何砍杀，这些乌衣教人竞似感受不到疼痛。不远处又是阵痛苦悲号傅来，青城派掌门面上溅着乌衣教人身上喷出的黑血，痛苦地掩脸倒地，指缝间飘出阵阵皮肉被烧融的白烟。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砍也砍不死！？”谁的声音发疯似地吼着。

    司徒无涯大喊：“这些是兰罄所养的毒人，大家当心别碰到那些毒血！”

    两名毒人身形迅速前后朝莫秋跃来，莫秋个翻身踢开前方毒人，同时手腕转赤炼刀削落后方毒人颈上头颅，再往前个斜劈，将扑过来的人横空劈成两半。

    “直击要害！”莫秋放声向周围同道喊道，声音镇定冷然。

    山巓风大，但午时刻过后，会有半个时辰风缓之时，莫秋感觉吹在面颊上的刺骨寒风渐渐缓了，写意山庄四周也慢慢燃起袅袅白烟。

    他们早算到魔教会以毒攻山，遂等这些人大举进攻之际燃起能解百毒的万灵丹，如此来没了毒物威胁，这些乌衣教人便不足为惧。

    “杀啊——”

    身旁有人砍红了眼，个毒人被剁成了数块。

    莫秋停了下来，在这百人厮杀血流成河的战区中举目左右眺望，忽然远方传来声呼唤：“小秋！”

    莫秋在茫茫人群中看着了那个紧张地喊着他名字的人，他的心狠狠地揪了下，立即挥刀斩开挡在他身前的黑衣人，纵身飞向前去。那人展开手臂，飞扬的白衣在将起的狂风中宛若抹云彩，他稳稳落入了剑怀里。

    “舅舅。”莫秋唤了这人声。回到他身边便好了，莫秋转身背向剑，守在剑身后，与他力抗四面八方涌来的强敌。

    刀光剑影，银红两色光芒交错，赤霄剑法招凌厉过招，他二人心有灵犀并肩对敌，剑招滴水不漏毫无空隙。而原本刚猛非凡的剑法也因刀剑相依相护，添了丝柔情惬意。

    不知过了久，亦不知这场杀戮中有少人丧生，当写意山庄上血流成河，原本势如破竹的乌衣教终于有败退之迹。他们由山庄内打到山庄之外，众人奋战不休，暂要举歼灭为祸武林的乌衣魔教。

    远处的司徒无涯大喊声：“兰罄在此，别让他逃了！”

    莫秋与剑看去，只见山庄外两座高耸山峰相连的吊桥上，名黑衣男子背着人往对岸奔去。当他们追击，那赵八却是手握双剑，晶亮的眼带着笑，截在众人面前。

    “赵小春，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敢说自己不是魔教中人！j司徒怒道。

    “若要说到你明白，恐怕得到百年后！”赵八不改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脸无畏无惧地说道。

    剑心头紧，顿时明白。“赵小子竟要替那二人断后！”

    “魔教此次大伤武林中人，司徒无涯不会放过他们。”莫秋说道。

    剑握紧了剑，正色道：“既然有人要退，就无须赶尽杀绝！何况有借有还，当日若非赵八相救，俺们说不定早让飞天蝠蝠除了，就算他当真是魔教中人，今日，俺们也得还人命！”

    各派掌门在场，所有人皆以司徒无涯马首是瞻，然因剑的句话，他身旁正与魔教中人厮杀的穆襄与韩寒相继停下。

    那二人下令约束门下弟子不得伤害赵八，而莫秋明白剑意思，立即同道：“铁剑门的人也听着，赵少侠为人光明磊落，救过俺与俺舅数次，于铁剑门有大恩。今日谁都能打能杀，就是赵少侠不能伤！”

    铁剑门弟子立即喊道：“遵门主口谕！”

    莫秋穆襄韩寒三人话出，便是在天下人面前与武林盟主为敌。而没料三派当下起而反之，司徒无涯顿时脸色铁青。

    司徒无涯怒而率领其余门派往赵八攻去，赵八为司徒无涯的吃鳖大笑不已，寒山派、写意山庄、铁剑门弟子转而向那些狂性大发的乌衣教余孽扫去。不能杀，但也不能救，江湖规矩如此，他们只能如此还赵八个人情。

    声尖锐刺耳的哨子响划破天际。莫秋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怎么？”剑横剑挡住个乌衣教毒人，问道。

    “舅舅，这里交给你了！”莫秋脸色微变，竟没说缘由就往写意山庄内奔去。

    剑愣，急忙喊道：“这么危险的时候你咋地胡乱跑！”

    “我去了结件事。”莫秋窜便是数丈之远，声音传至剑耳边时已然淡去。

    剑放心不下，横劈竖砍了几个人后，望了眼正力拼司徒的赵八，随后急急往莫秋离开的方向追去，边追边喊：

    “惦着你的身体啊——你还拿着赤炼刀——快给俺回来——”

    莫秋的身影消失在写意山庄的高墙之后，剑个纵身随之翻墙跃下，然不过弹指剎那，竟就追丢了莫秋。

    “小秋！”

    山庄里还有许弟子正与鸟衣教众奋战，剑心急如焚，四处寻找莫秋身影。

    他窜上窜下从前头找到后头，又从后头找到前头，其间还因过于分神不慎被个毒人咬了大口，他眼睛瞪大手抓住那毒人脑袋，把那人从他手臂上拔开后丢出几尺远，接着继续小秋小秋地喊。

    “格老子的！”剑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危急时刻了结什么事去，什么事比得上他的小命重要！他现下可是个不慎便会真气暴涨，倘若那时又被乌衣教盯上，那就奶奶的全完了！

    “小秋你快给俺回来，不然要是被俺抓到，俺绝对打烂你的小屁股！”剑怒不可遏地仰头咆哮。

    “哥啊——”

    “咦？”突然，剑感觉自己听到了叶的声音。

    他眨了眨眼，手中长剑挽，又逼退了个朝他扑来的毒人。愣愣地想了想，应是自己听错才是，这处可是写意山庄，离兰州大段路来着，叶哪会跑到这处来。

    “哥哥啊——”那个声音竟然又大了起来。

    “啊！”剑吓了大跳。

    前头花丛处冒出了几颗人头匍匐前进，其中个探出头来惊恐万分地望着四处血泊的，不是他家叶是谁！

    “哥哥在这里！”剑朝叶大喊，连忙冲向前去砍光四周毒人，把妹妹给护牢了。

    叶身旁的两个是他的手下，见着剑便喊了声：“大当家的！”这两人面色青惨还不停发抖，样子没比叶好到哪里去。

    叶是趁着乌衣教攻山之际冒性命危险冲上山来的，他山路走到半就中毒了，幸好两个手下有带解毒丹药在身，这才没让他死在半山腰。

    叶脸色惨白地用力拉住剑衣襟，也没发现自己的力道大到已经把剑脖子勒出了圈白，只是慌乱说道：“怎么只有你个，小七呢、小七呢？他没事吧？”

    “小七？”剑不解地望着妹妹。

    “你没接到我的飞鸽傅书？”叶脚下软，险险厥过去。

    剑连忙撑住妹妹。“是有只信鸽，可竹筒被乌衣教乱箭射掉，鸽子小秋吃了。”

    叶紧紧抓着剑的衣襟，他急得失了方寸，只听剑说莫秋吃了他的信鸽，便开口吼了出来：“那小狼崽子吃掉我的鸽子？他居然吃掉我的鸽子！？”

    叶头晕目眩。“我接到消息就来了，怕赶不及还先飞鸽！可原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