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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暗相思 作者:绪慈
山派那少主。”
那弟子顿了顿。“少胡说了,少庄主和韩少爷感情好!”
“那是你不知道!”这人像是在说什么坊间消息般,声音放轻起来。“少庄主原本是喜欢读书胜过打打杀杀的,可好些年前与韩少爷切磋时险些输了,后来在树下了整夜,隔日起就成了这样。”
“当真?”
“当然是真!”
两人边走边说,声音放得极低。天色已亮,他们加紧脚步离开庭院,来到写意山庄大门与晚上的兄弟们交班。
伸了伸懒腰,正当他们边准备打开写意山庄大门,边继续少庄主与韩少爷两人之间不为人所知的秘辛时,大门突然传来猛烈的拍击声响。
砰砰砰砰砰砰
“开门!”门外沙哑疲惫的声音响起。
两名弟子立即将写意山庄沉重的大门由两侧打开。大门开启那刹,明亮的日光由山巅处升起,顿时山间蒙雾散去,让周遭原本灰蒙蒙的景物加清明,当然,也清楚地显现出两个大清早就在写意山庄门口之人的轮廓身影。
那两名弟子看来人,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
不是为了这正着,怀里还倒着个姑娘的男子是他们方才正议论的对象寒山派少主韩寒,而是因为这灰头土脸,浑身上下鲜血淋漓之人,显然曾经遭遇过场硬仗。
“劳烦接手!”韩寒脸上没什么血色,他将怀里的温玉交给写意山庄还发愣着的两名弟子,说了声:“这女人真沉……”后,便双眼翻,当场晕了过去。
韩寒感觉自己睡了许久,半梦半醒间他告诉自己应该要起来了,可是眼皮却沉得怎么也睁不开。梦里那些黑衣人不断袭来,打败了批,又来了批厉害的。温玉那小妮子整路只懂得尖叫,叫得他耳朵痛得要死。
他挟着温玉拼命往写意山庄去,他知道穆襄在庄里,也知道只要见到穆襄,穆襄便能为他挡下那些杀手。
他很累,真的很累,他告诉自己应该要睁开眼,若不,便要命丧写意山庄底下,再也见不到那个人了。
阿襄……阿襄……
耳边传来帕子绞水的声音,而后冰凉的巾帕放在他额头上。
“我在这,没事了。”温和的声音传来,清清淡淡,却有种能安抚人心的奇特能耐。
韩寒挣扎着,使尽吃奶的力气却才让双眼睁开个缝。不过只条缝也足够了,他见着穆襄坐在床边正看顾着他。
屋外日光由窗纸透了进来,在穆襄身旁洒上了淡淡汝白色的光,穆襄笑得温和,眼里却有抹担忧。
啊……担忧……
韩寒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睡迷糊了,这个泰山塌下来都是派笑容恬定的人,怎可能露出这样的神情。
睡过去又醒过来,已经不知经过了久,韩寒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感觉身上伤口已经没那么痛。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藏青色的身影从屋外进了来。他抬头望,对着的正是穆襄深邃沉静的眼,他呆,望着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竟失了言语。
或许是南方山水好养人,韩寒自幼就觉得这人相貌万分好看。
单看眼,穆襄是面如冠玉、眉若玉剑,玉树临风的难得美男子。再深些,便发觉那身风采气度淡淡染在眉梢眼角。微微上扬的双唇、淡定不惊的目光、温煦如阳的笑容,不是刻意的显露,而是自然而然。
那般温文尔雅,让人在他身边便能感受莫名心安。
穆襄笔直朝韩寒走了过来,没说话。韩寒正想开口,穆襄却将手放在韩寒胸前衣襟上,叫他生生噎了口,心跳如鼓,人都傻了。
直到穆襄拉开韩寒衣衫,韩寒这才如同雷击般惊醒过来,他手忙脚乱地制止穆襄的手继续剥他的衣服,脸红结巴地道:
“阿、阿、阿襄,你做什么!”
穆襄皱了下眉头,嘴角虽还挂着万年不变的浅笑,但那只是因习惯而扬起的嘴角,如今的他心情着实愉快不起来。他道:“手放开,我替你换药!”
“呃!”韩寒松开了手。
渗着血的布条被解下,韩寒这才发觉自己胸口有道斜划而过的深长伤口,皮肉外翻,还能看到里头粉白色的肉。
“真恶心……”韩寒扯了下嘴角。
“觉得恶心就不该这么做!”穆襄望了他眼,又低下头去帮韩寒的伤口上药。“玉儿把事情都同我说了,你为了救她才会伤成这样。”
穆襄没说少,但语气是责难的,韩寒好下子回过神来,委屈和气愤也随之起来。他道:“要不是看在她是你未过门妻子的份上,谁会拼死救她!你要嫌我惹事又牵扯到写意山庄,那得,我立刻就走,你也不必上药了!”
韩寒下子便从床上噌地跳了起来,他挥开穆襄下地而行。
“小寒,我不是这个意思!”穆襄道。
“谁管你什么意思!”韩寒怒道。
穆襄伸手过来挡人,却叫韩寒几度卸开,两人周旋间韩寒个不慎扯到了胸口的伤口,顿时痛得他龇牙咧嘴眼眶含泪。
“别再胡闹!”穆襄脸色变,声音也低沉下来。
韩寒望了他下,知道这人是生气了,本想回句:“我哪有胡闹!”可又不想穆襄不高兴,于是哼了声,别扭地侧过脸去。
穆襄把人拉回床上安置,两金的珍贵伤药毫不犹豫地上在韩寒身上,而后仔仔细细裹好伤口,那张有些僵的面容才缓了下来。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那些事不悦,而是因为你。”穆襄叹了口气。“你前些日子直避着我,我还在想哪时才能见到你的时候你竟然就出现了,还满身鲜血。你这样子叫我该如何是好?”
穆襄的语气和态度软,韩寒就不行了。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这时穆襄却又掀开桌上摆着的盅补品,调羹舀起口清汤,送到韩寒嘴边。
穆襄温声说道:“这是老母鸡炖人参,对你的伤有帮助。”
“我有手……”韩寒的脸下子红了起来,这是干什么?
“你看看你的手。”穆襄说。
韩寒翻开手掌,这才发觉自己执剑的手竟是整个红肿,虎口迸裂,想来定是对阵时太过激烈,伤了而不自知。
穆襄勺勺地喂,韩寒说服自己口口地吃。反正这又没有什么,他们青梅竹马起长大的,他受伤了所以穆襄照顾他,天经地义的。而且若是哪天穆襄受伤,他也会这般勺勺喂他的。
韩寒脸红红地摸着自己的嘴角,希望没有笑得太明显。
“玉儿说那些追杀你们的人是莫家派出来的。”穆襄说。
“我想不是。”韩寒摇了摇头。“从涵扬城出来以后,我们共遇上三场袭击,那些人身手俐落招招直击要害,而且轻功极高身法鬼魅,每次都是几乎潜伏到身边时我才发觉。”
“莫非是杀手,有人买凶杀你?”穆襄面色凝重,但手上喂食的动作却还是没停。“你得罪了谁,自己有没有底?”
韩寒吃进了截人参,想要吐出来,却在穆襄的注视下,忍耐地咬了咬吞下喉去。遗留的甘苦弥漫在嘴中,他眼珠子转了转,努力想了又想,半晌后才吐出两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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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其实不重,会昏迷绝对是从涵扬直奔写意山庄时要躲避杀手又要照顾温玉,连续几天几夜连觉都没得睡的缘故。
这天天清气朗,在床上躺得身子骨都硬掉的他拿着佩剑便打算到院子里舒展舒展筋骨。
但当他到时,庭院中已经有两抹身影。
墨青色的,是低头不语的穆襄;淡红色的,是掩着嘴在穆襄耳边细碎说着什么的温玉。
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作之合……韩寒脑中顿时浮现无数用来形容这对壁人的词句。
而后穆襄听完温玉的话语,温柔地笑了。他那双如墨漆黑的眼眸眯成了细细的条线,对着温玉,脸上是韩寒从未看过的神情。
“下次不许再独自人出门,知不知道。”穆襄说。
温玉吐吐舌头。“好啦好啦,阿襄你都快像我爷爷了,和他样爱管我!”
“你啊……”
那声调中让人理不清的,是宠溺吗?韩寒有些不知所措地想着。
明明自得知这人要同眼前女子成亲起便努力告诉自己别去在意了,他喜欢上穆襄那是他自己的事情罢了,无论这人携谁的手共度余生,自己也都会是他的好友,生世在他身边,只是不再像以前那般亲近罢了。
可是……可是……
韩寒有些愣,胸口疼了起来。他抓着衣襟想,可是原来事实还是这么难以让人承受,他的心并不如自己所想像的那般豁达。
穆襄瞧见韩寒,也瞧见韩寒的动作。他朝韩寒走来,问道:“怎么起来了?是不是扯着伤口了,还不快回去房里躺下歇着!”
韩寒哼了声,脸色有些苍白地道:“怪我打搅你们了是吧,真对不住,我立刻就回房去!”
火气无来由地上来,韩寒就是克制不住,他转身便走,却在下刻被穆襄抓住。
穆襄无奈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寒心酸了下。他自然知道穆襄不会存有那种心思,切都只是因为自己打翻了坛子醋,而且弥漫的酸气还可怜得只有自己闻得见。
温玉跑了过来,朝着韩寒笑得好甜,说道:“表哥你来得正好,我刚和阿襄说了在涵扬遇见两个恶霸,然后你突然从天而降救了我的事!”
“还没过门呢,叫得那么亲密……”韩寒咕哝了声,声音糊在嘴里,没人听得清楚。
“啊,表哥你说什么,再讲次好不?”温玉问了声。
“我说,”韩寒才不可能再讲次,“我是从楼里头走出来,才不是什么从天而降。你当我是神仙,还会飞吗?”
韩寒嗤了声。
是神仙就好了,神仙不是都有堆仙药,要他是神仙,就拿那种吃下去会让人眼钟情的灵药塞进穆襄嘴里然后把他关起来,等穆襄睁开眼看见他爱上他,自己便带着他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两人终老生去。
“从什么楼里出来?”
韩寒正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注意是谁询问,开口便没好气地道:“苏雪楼!”
温玉则答道:“青楼啰!”
等这两人答话完毕,转过头去,却见穆襄张脸冷了下来。
穆襄道:“玉儿你先离开下,我有事同你表哥说!”
“噢!”乖巧伶俐的温玉迅速走开,只留韩寒对着穆襄脸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表情。
“你去青楼做什么?”穆襄问。
“啧……”韩寒不想答。
“小寒,秦楼楚馆龙蛇混杂,何况你身为寒山派代掌门,门之尊实在不适合到那种地方去。”穆襄淡淡地说道。他不明白才几个月不见而已,韩寒怎会突然去那种地方。他记得以前这人别说进去,是连靠也不靠近那地方的。
“我是去找人的,何况,我已经不是寒山派代掌门了。”韩寒道。他是去找人称鬼匠的百里七拿易容用的人皮面具的,百里七要住在青楼里,他也没办法。
穆襄愣,问道:“你卸了代掌门之职?发生了什么事?”
“……”韩寒张了张嘴,心里有少话语,却说不出口。
“小寒连我也信不过了吗?”穆襄苦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不是。”韩寒困难地道。
两人僵持着在原地,韩寒不肯透露为何到烟花之地去,穆襄便等着没有离开。
穆襄总觉得近来他越来越不了解韩寒了,明明是自小玩到大的同伴,明明以往个动作个眼神便能会意这人传过来的意思,但这人却越来越疏远他,甚至很少拿正眼瞧他了。
穆襄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每当韩寒别开眼,他便觉得有些什么,随着那些错开的目光,从他心里点点地失去。
这时旁传来声琮琤悦耳的嗓音,打破院子里的沉默,道:“少庄主,庄内有客来访。”
韩寒朝声音来处望去,那人正巧也将视线往他投来。
“殷总管。”韩寒朝他点头。
“韩少爷。”对方淡淡说了这么声。
穆殷是写意山庄的总管,辈分上为穆襄的叔叔,年少时因犯了事被写意山庄庄主也就是穆襄的爹逐出家门,后来被寻回时性子收敛许,央了个总管差事做,但无论如何却不肯让穆襄叫他叔叔,只肯让众人叫他殷总管。
穆襄知道能劳驾他这叔叔前来,来人身分不会简单,想想韩寒仍和他闹着别扭,遂轻声对韩寒道:“那我便先走了,你回房歇着去,晚些我去你房里帮你换药。”
韩寒皱了皱眉说道:“我要练剑。”
“伤还没好不许练!”穆襄训道。
见自己的句话让韩寒眉头皱得深,穆襄原本想抬手松松这人的眉心,身旁的殷总管却咳了声,让他伸出的手顿了顿,垂回身侧。
穆襄带着写意山庄的总管大人离开,韩寒在原地目送他们,殷总管回过头来轻轻瞥了他眼,目光中带着的……是不屑?
韩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那也无所谓。
在他们这代年轻人当中,穆襄原本就是出类拔萃的。穆襄人品好、武功高、又饱览群书,他爹娘云游后便接下整个写意山庄和山下的生意,将偌大的产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而他韩寒呢,打懂事起爱的就是刀剑功夫,十六岁得以下山历练后也是成天对人找碴……呃、不,是找人比试。后来寒山派出了变故,长年在外的老爷子要他暂代掌门之职,他也是硬着头皮接下,成天做得苦哈哈。
他压根比不上完人之姿的穆襄,也难怪殷总管要拿那种嫌弃的眼神看他。
韩寒略嫌无趣地甩了两下剑。
“呜喔……”他没想到这动好死不死又扯到伤口,结果痛得他眼泪汪汪,腰都直不起来。
“啧!”驼着背,他环抱着残破的伤躯缓缓回到厢房所在的院落。哪知便在跨进院子之时,又瞥见那抹淡红色正守在他房门前。
温玉见他回来,立即便靠了过来,那张娇俏无比的脸蛋带着如梦似幻的笑容朝着韩寒道:“表哥表哥,你回来就好了,我有些事想同你说。”
“说什么?”韩寒头皮整个发麻,有种不好的预感。
“表哥,你连救了我几次了,玉儿真是万分感激,要不是你,我早就没命了。表哥你说,玉儿到底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温玉感动万分地道。
韩寒听得温玉的话,脑中突然兴起个念头,那个念头在他还来不及阻止之前,蓦地就脱口而出。
韩寒听见自己说道:“要不你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这样,就可以把这块红布从穆襄身边扯得远远的,而后穆襄便会像以前样,还是他个人的,只会对着他笑,只会对他温柔。
但话出口之后,韩寒心里跳,整个人冒出了身冷汗。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这不是叫温玉红杏出那什么墙,外加让穆襄当乌龟吗!?
温玉听见韩寒这般说也是愣,而后对着韩寒笑了起来。
韩寒打了几个寒颤,连忙道:“方才那是表哥和你开玩笑的,你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知不知道!”
温玉歪着头,娇俏可人地说:“表哥你说得这么大声,玉儿又怎么会什么都没听见呢?”
“总之、”韩寒大喝声:“你要敢让你未来夫婿知道我们今日说的事,我绝对饶不了你!”
他很没出息地对着个姑娘状似凶狠地撂完话后,驼着背环着因激烈起伏而痛得要命的胸口,头也不回地就逃了。
温玉开心地看着韩寒离去的背影,觉得这个表哥真是有趣极了,和某人完全不样呢!可等她转身准备离去,却发现小院侧边拱门处着抹墨青身影,正是那某人的。
温玉愣了下。“阿襄!”这人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应当没听到方才那些玩笑话吧!
穆襄走入院内,看了韩寒紧闭的房门眼,带着温和如昔的笑容问道:“小寒还没回来?”
“啊……嗯……”温玉猛摇头。
“那没事了。”穆襄淡然道。
幸好没听到!温玉心里头想。
穆襄找了下午都没找着韩寒,直至晚上用膳时分,韩寒才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迳自入座。
红木制的八仙桌八个位子,韩寒选了离穆襄最远的那个坐下,穆襄没说什么,倒是那温玉朝他挤眉弄眼的,直在示意自己没把他们间的对话说出去,可偏韩寒看不懂,还以为她脸直抽直抽地,是病了还是怎样。
吃了几道菜,又是鲜鱼又是药膳,还有那道永远不变的老母鸡炖人参,韩寒知道这些都是穆襄特意吩咐的,于是坐下便埋头苦吃,话也不说。
“玉儿,你带来的那封信我看了。”原本也是秉持良好家训,食不言寝不语的穆襄突然在用膳期间开口。
“咦?”温玉讶异道:“那封信不是给伯父伯母的?”
“我爹娘不在庄中时,大小事皆由我负责,等他们回来便太晚了些。”穆襄淡淡说道:“你爷爷在信中催促我们完婚,他的意思是我们定下婚约也有两年,之前是遇上魔教作乱才不得不将婚事搁下,如今天下已然太平,也该是时候成亲了。爹和娘前阵子捎信回来时曾说过年时候会回来庄里看看,我想,婚期就订在那时罢!晚些我修书封告诉爷爷,顺道派人护送你回湘门去。”
穆襄话才说完,便听见饭桌上喀登声,韩寒手中的碗没捧稳掉到桌上,饭粒全洒了出来。
穆襄顿了顿说:“那些杀手怕是针对小寒来的,不好对付,你在这儿会让我和小寒分心。”
这时韩寒突然了起来,喊了声:“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回房休息去!”跟着像是屁股后头有火烧燎般,下子便跑得不见人影,半点也不似有伤在身的人。
温玉停下手中的筷子,殷切地望着穆襄,可怜兮兮地道:“阿襄,我们不成亲行不行?”她眼里含着泡泪,梨花带雨,朝着未婚夫婿央求。
“……”穆襄轻声问:“为什么不愿成亲?玉儿,我待你不好吗?”
“你很好啊……”温玉把头埋在臂弯里,哀怨地说着。
但是,你点都不有趣啊!你甚至比爷爷还爱管我,看你那么管表哥就知道了,对着你,我下半生将会很糟很糟、很糟啊!
“我明天让人送你回去。”穆襄说。
“晚几天再回行不行?”温玉做垂死挣扎。
“自然不行。”穆襄笑着回答。
写意山庄与湘门在江湖上地位举足轻重,他与她之间的婚约是由长辈定下,几乎全武林都知道,而且事关两家声誉,不是谁想反悔便得反悔。
再者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必须尽快与温玉完婚,若是不然……
他的目光望向韩寒离去的方向。
若是不然……
韩寒在小院里拼命练剑。手中的佩剑是及冠那年老爷子给他的。此剑削铁如泥,乃难得见之物,却没有名字。
剑之无名,是因天下武学脉相承,武学之初,无家派之分。亲传他武功的老爷子望他能悟得武学最终境界,而不拘泥所谓招式;兵器也样,境界高者飞花摘叶皆能伤人,无所谓神兵利器。老爷子传给他这把剑,便是对他有着这般期许。
然而,原本早该上层楼的他如今却因心里有了罣碍,成天想着个人,而让自己停滞不前,甚至差点命丧几名杀手之手。
韩寒觉得烦闷非常,他不想变成这样,他想追求习武之人盼望的最高境界,然而不论练剑举剑、冥思打坐,总难以将那个人的身影从自己心里剔除。
穆襄、穆襄,这已成为他心魔的名字。
如今他只是听见穆襄的婚期便难以承受,待到年后穆襄与温玉成亲,他又该如何面对这个人?
疯狂舞剑的身躯突然滞,手中佩剑松脱入地,笔直插入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