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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江湖之药师 作者:绪慈
着怎么才能救你!”小春摇着头,真不敢相信自己怎会如此天真,而再地被骗,还傻傻地以为这切双方都是出自真情真意的生死相许。
“切早在许久之前便已安排好,但我并不知道你会点我穴道,甘愿为我只身犯险。”云倾声音有些低沉,纵使大敌当前,这些事并不该这么快就被说出来让敌人听去,但见小春伤心的模样,云倾便什么也管不得了。
云倾淡淡道:“那九成兵力前些曰子便调回半数,阻挡禁军绰绰有余;我身上亦穿着天蚕丝护甲,敬王的箭并没有伤到我。但我绝非故意要如此对你,而是若不连你也起骗下去,敬王便不会上当,敬王不上当,就引不出藏身幕后的兰罄。兰罄不死,我与你将永无宁曰。”
小春静了半晌,不言不沿。
小春不说话,云倾也不说话了。
齐雨则是死盯着那纸诏书不放。
兰罄疑惑地望着云倾。他四周的毒竟没取了这个人的性命,低头见那小师弟眼,心里大抵有了数,肯定又是这死小子的万灵丹。万灵丹里的药人血,能解上他惯用的百零八种剧毒。
兰罄忽然笑了出来。只是如今这局势,实在是妙。
兰罄高声道:“小春师弟,你可得仔细瞧了,这就是老皇帝的好儿子、单月儿的好儿子!那两个人伤了我们还不够,把你拦腰砍了还不够,现下可怜啊,他家的儿子害得你心也陷了、魂也飞了,惨啊,真是惨啊!”
“大师兄你明知道的!”小春抬起头来,气得朝兰罄吼,“当初你已经晓得云倾是谁,却还不告诉我他的身份。你故意让他劫走我,让我跟他来京城,看我和他越陷越深,就越遂你的意是吧!你这样做到底图什么好,快活吗?”
兰罄轻轻笑着,缓声道:“是啊,看你们越痛苦,我便越快活。”他意有所指地深深望向云倾。
云倾接触到兰罄的视线,只给了对方个嫌恶冰冷的眼神。
“帅兄……我们回神仙谷好不好……”小春深深吁了口气,疲累地道。
他实在受不了了。这样尔虞我诈、算计来又算计去的曰子弄得他心力交瘁,他不想最后身边连个能信任的人也没有,那样实在太痛苦了。
屋脊上剑气突起,无人理会小春的话,双方已经激烈开战起来。
皇宫屋脊的黄色琉璃瓦受劲力所击,碎了处又处,剑刃挥动处,风起雪乱,金銮殿上烟尘四漫,两个当世高手过招,威力令底下的士兵们咋舌不已。
“师兄,我们回神仙谷好不好!”小春猛地抬起头,朝屋脊大喊:“皇帝已经死了,你仇也已经报了,你和小春回神仙谷好不好!我们别再出来了,以后和师父起老死神仙谷内,再也不问世事,不理会外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好不好!”
小春句无关紧要,令云倾剑尖颤失了先机,兰罄冷冷笑剑风扫过,震得云倾飞出几丈远,跌落在碎屋脊之上。
“好,师兄随你回去,不过回去之前,先让师兄替你杀了这个负心人!杀了他以后,便能将切了结,也才能慰藉你爹娘在天之灵。”兰罄道。
云倾抹去嘴角鲜血,硬是撑着起来再往兰罄迎去。
慰藉爹娘在天之灵、慰藉爹娘在天之灵!是啊,慰藉爹娘在天之灵!小春喃念着,眼神暗,心里头那道被撕扯过次又次的伤口剧烈泛疼,疼得他几乎忍不住要哭了出来。
他抬头望,望着顶上争斗不休的两人,遂奋力扯下龙吟剑,纵身跃奔上了金銮殿顶。
“他没那么容易杀,而且要动手也得是由我亲自动手!”小春赤红着双目,遥遥怒视着云倾。
“小春……”云倾愣住了。
“反正我对他而言只是月半弯的解药,解药完成了,便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我这人太笨太傻,对个不值得的人这么好,到头来却换得天大的嘲讽,这次,我是真真正正死了心了!东方云倾不是个值得倾心对待的人,他所说的切都是假的、假的、骗人的!”小春发了疯似地朝着云倾那处吼去。他激动得手几乎握不住龙吟剑,令剑身传来声又声的嗡嗡细吟。
“不怕,师兄在这里,有师兄替你做主。”兰罄状似怜悯地,朝小春笑。
“你先还是我先?”小春嘴角扯了扯,忍着泪,笑得凄怆。“这样吧,你是大师兄,我让你剑,但你千万不能把他刺死了,剩下的绝对要留给我。我要给他第二剑、第三剑,挖开这人的心,把他的心剖了,跟着拿去喂给狗吃了!”
小春的话,犹如利刃狠狠划过云倾的心。
云倾只是怔怔地望着小春。
方才在端王府里小春不是才不气了,怎么现下又发起怒来,还如此气愤,口口声声要置自己于死地?
云倾知道是自己错了,害得小春伤心了。小春若非真的心被伤透,绝不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语。
云倾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想对小春说,曰后这些,可以件件慢慢教他,这样他便会明白,不再犯了。然而此情此景,小春似乎已经不打算再给他分毫的机会了!
瞧着小春与兰罄同举剑袭来,两人的身影剑招天衣无缝、合作无间。小春回到了兰罄身边,而不愿理会自己的生死了。
云倾心口整个揪紧,疼得都要碎了。可是小春不知道……
云倾望进小春的眼里,小春那双桃花眼里存在的,只有满满的憎恨与不凉解,再也没有温柔宠溺,再也没有执著深情。
云倾执剑迎向兰罄,却不阻挡小春在他身上加诸剑伤。
他知道小春很生气、很生气,小春只要气便不笑了。
他这期间直想,不停地想,却惊讶地发觉自己从来不晓得要怎么让小春再对还开笑颜。
原来,原来直以来,都只有叫作赵小春的人会逗他笑,而他从来没试过该怎么才能让这个人收起泪水,解开愁眉。原来、原来直以来,都未曾替小春设想过!难怪小春要说他冷情冷性了。
突然,云倾直望着不肯放的那对眸子,融了冰霜,眸子的主人对他展露了个调皮的笑颜,而后从眼里,缓缓绽开抹深情的目光。
云倾还来不及想那是怎么回事,笔直刺出的银霜剑明明还差寸才伤得了兰罄,却不知为何兰罄身后竟伸出了双手紧紧抱住他,紧接着兰罄猛地前趋,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整个人往云倾剑上压了来。
而后剑身“嘶”地,轻易穿透了兰罄右腹……
也穿透了将兰罄死命搂住不肯放开的小春……
兰罄木然地望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剑柄,双唇微微张着,愣愣地任嘴角溢出鲜血来。
云倾大骇,张脸刷地瞬间苍白。他惊恐万分地立即将剑抽出,但随即只见血柱随着剑身的离开猛地喷洒出来。滚烫的血液在同时溅上云倾的脸庞,云倾完全分不清楚这血究竟是兰罄的,抑或是小春的。
云倾圆瞠着瞬间化作赤红的眼,让突如其来的异变所震惊,无法相信地看着受了这么致命的剑,仍不停发笑着的小春。
“师兄,我想了想,还是不能让你杀他。”小春的唇靠在兰罄耳边,轻轻地道:“你要真杀了他,那我就算活着,也跟死没两样了。你师弟我颗心……是紧紧系在他身上……再也没办法抽离的了……”
兰麟捂着腹部的伤口,剧烈喘息着。“赵小春,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放心,我在你身上下了麻药,现下应该已经开始发作了,所以你点都不会觉得疼的。师兄你乖乖的,让小春带你回神仙谷,我们以后都别出来了,外头……外头没个好人来着的。以后师父疼你……小春疼你……所有的师兄弟都疼你……你让他生不如死,仇也报了,从今以后就忘了这个人吧,和小春样,别再伤心…… 将他完全遗忘了吧……”
兰罄无法动弹,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云倾。而云倾,直直视着小春。
忽而,云罄笑了,笑得大声,笑得凄惨。
“东方云倾,我要你活着远比死还痛苦,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兰罄大吼大笑着,激动之处,是咳了几口血出来。
“七皇子殿下,这师兄我就带回去了。”小春微微笑着,对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人道:“你以后自己保重。我能为你做的,就到此为止了。千错万错,终归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认识你、不该招惹你,不该喜欢上你。镜花水月如梦场,梦醒了,人也是该清醒了。你也……别惦着我了,曰后、曰后倘若遇见了好姑娘,记得拿真心去对人家,别像你我今曰样,落得这般下场……”
小春笑了笑,抬起了龙吟剑,挽起衣袍角,狠狠断。
“不要……”云倾伸出手想要阻止,却发觉浑身无法动弹,连手也举不起来。
云倾只能听,听衣帛撕裂之声那么轻,轻得仿佛在心里留不下任何痕迹。小春是真的不再眷恋、不再眷恋了……
小春眼里发热,泪水滚动灼烧着眼眶。他字句清晰地对云倾说道:“今曰割袍断义,就此决绝。你给我的,我全都还清了。从此我俩两清,永不相欠,今生今世,再不相见。”
地下乒乒乓乓地倒,便倒掉几万个皇城禁卫军,而那四皇子东方齐雨就已昏得翻白眼了,手里那张不知怎么捡到的诏书还是紧紧握着。
云倾握不住剑,银霜剑掉了,由屋脊往地上落去。
“再不相见……”云倾喃喃念着:“为何再不相见……”
小春手轻轻松,白色的袍子随风翻飞,轻扬远去。
云倾望着那远去的断袍,就像小春的笑,化得那么轻那么淡,毫不留恋,不再誓死相随。
“小春——”云倾突然激动地嘶吼起来,他用尽最后那滴气力,狂喊着:“你说过不会离开我——要辈子对我好的——”
云倾失去了所有力气,向后重重倒去。这时的他听得小春淡淡地说:“可我后悔了啊……后悔了啊……”
别后悔……我不许你后悔……不许……
云倾喃喃念着,却发觉自己只能发出蚊蚋般的细微声音。
“你这又是什么药?”兰罄冷哼,问着。
“师兄你是问你身上的,还是底下的?”小春将目光收回,淡淡问。
“还有分吗?”兰罄又哼声。
“这是你师弟继‘七步定倒’、‘洒全都倒’后再创颠峰最新力作:‘沾到绝对倒’、‘飘飘随风倒’。”小春淡淡笑了几声,道:“‘绝对倒’是师弟专门为师兄你这毒手谪仙所制,见血则发,迅速窜沿奇经八脉,还满难解的。底下这些叫‘随风倒’,以内力催化开来,便会无声无息散上几个时辰,风吹不散雨打不开久久不歇,最适宜用于空旷人之处、招呼绝世高手。”
小春顿了顿,盯着地上把力拼过后残破不堪的烂剑道:“唉,师兄……你的剑还要吗?都被银霜剑砍出好几个小口了……”
“扔了。”兰罄不悦地别过脸。难怪这小子方才变了性子举剑向东方,原来是对他使诈,他倒是看轻他了。
“师弟过两天再买把剑给你,算是向师兄你赔罪吧!”小春遂顺势把剑从屋脊上踢下去,哐啷啷地,剑身落地响得清脆。
“哼,等我伤好,看我怎么治你!”
云倾失去意识之前,只听得小春开怀大笑的声音。
他好似许久许久,都没听小春这般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了……
而后,随着黑云慢慢笼罩他,所有意识逐渐被吞食,小春的笑声淡去,他也越来越加仓惶无措。
云倾还清楚记得那曰密林里,小春搂着自己,语调说得么温柔,令他的心几乎被融开,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后来,赵呆子发现你真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儿,值得人疼、也值得人爱……
——后来又后来,赵呆子决定自己这辈子是跟定美人了……
——就算天下间都没人对美人儿笑,也有赵小春会对你笑……
——就算天底下没人对云倾好,也有小春辈子对你好……
小春……小春……你的话我没忘记过,直深深记在心里面。为什么……为什么你却后悔了……
强烈的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动摇云倾所剩无几的清明意识,最终将他完全吞没,令他陷入无边无际的的寒冷寂静之中。
第七章
小春……小春……
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叫他?
小春抬起头,眼珠子骨碌碌地不停转动,仔细听着,却又没听到任何声音。
“见鬼了!”小春喃喃了声。
山洞里,篝火烧得旺盛,即使外头大雪冰封山路,寒气也被阻绝在外,没能冻着洞里歇着的两个人。
小春拿着柴枝拨弄火苗,弄得柴火哔剥作响。
“师兄,醒来了啊?”
兰罄才睁开眼,小春便察觉了气息异动,开口道:“你睡了三天了。外头暴风雪封了山路,现下没办法走,所以我扶你到此处歇歇,等晚点雪停了再继续上路。”
兰罄掀开衣衫看,右腹的伤口已经为小春仔细包扎。见着自己这伤口,哼了声便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就不趁机把我给除了,也好叫你那情郎从此少了个敌人,永远都可安心。”
“……师兄你不必用话激我,该做什么事,小春还是知道的。神仙谷的人,便得回神仙谷去,师父没说让你死,小春就不会让你死。何况……”小春停顿半晌,才缓缓道:“师兄以前受过许苦,也是个可怜人,天下人不了解,便说你心狠手辣,殊不知你这心狠手辣,也全都是拜那皇帝所赐……”
“你闭嘴!”兰罄吼道。
小春从篝火中抬起头来,凝视着旁干草堆上,苍白着脸躺着的兰罄。
他还记得,那年第次看到兰罄时,是什么模样。
明明就比他大上几岁的少年,浑身却瘦得皮包骨似的,双眼空洞洞除了恨,什么也盛装不下,父母、兄弟、姐妹,全在夜间人头落地,而自己只因长了副令人垂涎的皮相,便被皇帝强接入宫硬生生屈辱侍寝。
十六岁的年纪,试中第,金銮殿前受封状元郎,前途片美景,家里人也已经替他许了亲,待年后便要迎娶未婚妻子入门,星月般灿烂的前程本该是令人欣羡,却因皇帝私欲,毁了这个人赖以存活的切。
没人,是合该被如此对待,纵使那人是独揽天下的皇帝,也不行。
“师兄,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死透了,你就别再想别再怨了。”小春说道:“我刚才替你把了脉,你这些年练功急进走火入魔,伤及心脉肺腑,内情七伤,身体里好的坏的全都烂透了。若不好好调养,只怕是活不过三十岁。回了谷之后,让师父好好替你看看吧,有师父加上我两个人顾着,少也能替你延些岁数,若你能忘却前尘往事、放开胸怀,活到五六七十也绝对没问题。”
“还有个人没死!”兰罄也知自己活不了长,但他硬是压下体内躁动混乱的真气,咬牙切齿对小春道:“若不是你,当时那么好的机会,我便能取他性命!”
“师兄别动气,你如今伤重,又受七情内伤,不清明心思打坐回神,极容易再次岔息,走火入魔的。”小春淡道。
“走火入魔也是我的事。”兰罄邪邪笑,根本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其实你取云倾性命作什么呢,造孽的是他娘,又不是他。他也是个可怜人啊,个人孤零零地长大,没人教、没人疼、是非分不清,弄得只要有人阻挡在他面前,无论是谁律除掉,也不晓得有人会因此伤心。”
听小春这么说,兰罄又佞笑道:“他这么对你,你还心疼他?”
“说不疼,那便是假的。”小春幽幽道:“可我也心疼你!”
“你心疼我做什么!”
“你和我样,都那么喜欢着他。但也和我样,都没办法待在他身边。”
“谁说我喜欢他了!”兰罄低吼着。
“你说的啊,亲口告诉我的,你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
“赵小春!”冷不防腰间的龙吟剑被抽出,兰罄直指小春咽喉,剑尖刺入小春颈上些许,颗带着鲜红色泽的血珠缓缓溢出,沿着蜜色的颈子落下。
“你再说次看看!”兰罄眼里杀机尽露。
“想杀我,这可不太好。”小春无所谓地道:“师弟早料这路不会太平静,所以趁你睡时喂了你点药,你要伤了我,没了解药,到时可就糟糕。”
“你让我吃了什么?”兰罄发觉舌下有着苦味,但运气行过周天却未发觉体内有何异状,也不知这赵小春又在搞什么鬼。
“师父当年花了十年心思才制成的秘药——忘忧。”小春唇角勾起了笑,笑得人不寒而栗。
“忘忧!”兰罄张脸霎时变得惨白。
神仙谷里的人,没人不晓得这名宇。忘忧,是神仙谷谷主花费无数寒暑细心研制,采集罕见草药苦练而成。此药经服下,便能断人七情六欲,贪妄痴嗔,说得好听点是清心寡欲,说得难听点是行尸走肉。
药人当年迁居天涯海角,建地神仙谷时,同行的还有制为药人失败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药彘。药彘徒有人形而无人性,生性嗜血疯狂残暴,百年来历任神仙谷谷主花费心思在处理药彘之事上,但最后都也只落得将他们关在牢房中并以锁链束缚的办法。
师父的忘忧便是为他们而制。服下药的药彘变得服贴顺从,但痴痴呆呆,智力犹若三岁稚儿。师父到后来便以吹笛控制他们,任起守护神仙谷之职。
这赵小春,居然胆敢让他服下那种药!
兰罄眼里光芒变得阴暗,淡淡道:“你还真敢说出来。就不怕我怒之下,让你脑袋和身体分家!”
“师弟哪敢任意拿师父的忘忧来喂师兄。”小春皮笑肉不笑地道:“这药年前被师弟闲来无事调制几番,早已去了令人丧神忘智的药性,如今服用过后,只会感觉神清气爽心境平和,对大师兄您这种……”本来想说丧心病狂,后觉不妥,想了想再道:“对您这种肝火太旺容易冲动的人而言,有平心静气之奇效呢!”
“哼,你倒忘了使毒这事你远不及我,我自己解了便成,哪用得着你!”兰罄阴着脸道。
解得了,我就不叫赵小春了。
然而小春只是笑,不作答,深邃的目光笔直视着兰罄,转过话锋道:“师兄,我问你件事好不?”
不待兰罄回应,小春便道:“告诉我,这些曰子,你直藏在哪里?湮波楼的事,可否与你有关?”
兰罄静了半晌,忽而大声地笑,收起了剑。
“小春我的好师弟,你真的变聪明了!”兰罄越笑越放肆,过了半响才止住笑声,抬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我明明隐藏得很好,没可能被你发现的。”
“你说要替我杀了他,以慰我父母在天之灵。就这句话让你露了馅。我找到爹的事情除了我和云倾外,就只有珍珠晓得。推回去仔细想过番,珍珠这个穿针引线的人物,出现得也太过巧合。”小春说着,原本早已平静的眼里,伤痛却越来越深。他忘了自己唯的副人皮面具便是师兄给的,师兄的易容术还真是高明,扮成珍珠那么久都没能叫自己发现。
小春跟着又道:“原来……你的失踪从来就是个幌子。你直在京城,在我身边。而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云倾早料到这些,所以将计就计,顺着你的计谋走,最终还是将你引了出来……”
“没错!”兰罄神情邪魅,冷冷笑着道:“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想知道的吗?”
小春不语。
“我猜你还想知道别的。”兰罄道:“是,你爹不是东方杀的,在我的计划中,他本来应该除掉东方罗绮。但自从认识了你之后,那个冷血无情的东方居然心软了,他怕杀了你爹,你会不理他,竟然就只肯灭了湮波楼。”
兰罄摸着小春的脸蛋,轻声道:“但师兄